就在短刀将要触及夫人背门的那一刹那,少年忽然僵在那里,似笑非笑地居然是愣住。猛然,李朝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少年被突如其来的人影一脚踹到额头上,朝后面飞了好几丈远,重重摔在地上,溅起一阵水珠,碎花溅玉之间,他的一头长发被踢开,乌发的发丝四散开去。
李朝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他幼嫩肌肤益发宛如白玉的肌肤,这哪里是什么俊俏少爷啊,分明是位含苞待放的美人。惊魂未定之际,眼看白影正要上前拿人,天地间传来突然「嗡嗡」的轰鸣声音,抬眼忘去,在阴暗幽闭的树林之间,居然是铺天盖地的蜜蜂,它们阵势整齐有序,仿若排兵布阵。
一看就是经过人为训练的,厚厚的蜂群立即将众人包围,不漏一点缝隙。透过跳动的蜂影,对前处站着三位少女,前两位是来自苗疆的打扮,为首的苗族少女,手持一柄奇形木杖,腰系弯刀,赤着双足身穿淡青色的丝织短衣裙,露出一双无瑕玉腿,头戴兔毛缀顶鹿皮帽,上面还垂了两串红色玉石炼,发丝分束左右,颈项挂了一圈豹牙项炼,容貌甜美,笑靥如花。
虽然缺乏光线的照映,但也觉得她白里透红,宛若一朵粉嫩的山茶花,煞是可爱。她身旁的少女也着平常苗女的短裙装束,上着圆领开襟窄袖青布衣,袖肘以三道黑布镶衬,内着白色衣,领围胸襟露出白衣,额部以白巾交叉而缠,白巾上又缠黑巾,黑白分明,只是手持藤鞭,多了几英气。
她们身后是一个高跳的身影,身材丰满圆润,穿着打扮象极了西洋水粉画中的贵族少女。紧跟着,刚才那几个护卫的少年也闪到她们身后,蠢蠢欲动。
这时李朝身后白影传来一把冰冷的少女声音。
「原来是苗僵的御蜂术,名不虚传。」
前面可爱的苗女娇笑到:「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但请姐姐放她一条生路。」
杨夫人朗声悲切说到:「此人凶残无比,几灭我家满门,阁下如要救人,还要问我手中的鸳鸯刀。」
苗女正色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们的恩怨,但是中原武林的规矩素来是单打独斗,现在你们以多凌寡,似非正派的行经。」
老实说,女扮男装少女的杀人手段虽然凶残,但毕竟双方之前有生死之约,就技艺而言比试中也看不出有什么违背一般规则的龌龊行经,倒是现在李朝这方趁人之危,想来还真是有失道义。
白衣少女道:「寻仇解恨是你们的事情,只是你们在京城行事可疑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我只是奇怪诸位的身份。」
苗女接道:「如此留意我等的行踪,姐姐的来历不也是叫人颇费思量吗?不过既然你无意过问你们的恩怨,先请放了这位姑娘。」
西南边陲的奇门遁甲之术一直是许多中原高手的克星,古怪神秘,令人难以琢磨。如今在对方的御蜂术的弥漫的笼罩之下,纵有三头六臂也是插翅难飞,即使侥幸突围,遍体鳞伤之下也难敌对方两三个人的夹击。白衣少女只得不做表示,任由之前那七名侍从在眼前将他们的主人救走。
苗女一声响亮的口哨,抬起藕臂,拿出一个粘满蜂蜜的小瓶子,难以计数的蜂群好象受到了鸣金的号令,又嗡嗡地化为一道粗粗的线条,听话地回到主人身边,围绕在瓶口四周。
白衣少女这时候回转身来对杨夫人说道:「夫人之恨只怕今日不能一报了,还望多多保重,这几位朋友就由我们晚辈款待,请夫人暂且回去,料理事宜。」
李朝看着少女说话的身体,她玲珑剔透的身段在洁白如雪的轻纱包裹下婀娜多资,李朝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没错,一样的面纱上深邃的双眸、一样的装扮,只是白色的冷漠轻傲取代了紫红的庄重典雅,举手投足更加没有人气,她的气质象极了那晚小巷里被杀的女孩。
杨夫人奇怪地想:「这女孩为何不喜欢我留在这里,多我一个岂不是多分力量。」
白衣少女继续说道:「不管怎样,我也算出手相救过夫人,现今只是想单独会会这几位朋友,还请夫人卖这个人情给我。」
言语虽然颇为恳切,却有一股令人难以拒绝的力量。既然少女说到这个份上,杨夫人只好向两个少年施礼,说道:「英雄少年,后起之秀,日后如有相遇之缘分,今日搭救之恩,定当报答。」
话音一落,就运起峨嵋蜻蜓点水的轻功,淡淡的朝后离开树林而去。
李朝当然也狐疑起来,自己与她素不相识,她却惟独留下自己做帮手,又不好推脱,只得走一步看一步。李朝心里揣摩着:看来眼前这位姑娘多数和上次的少女有点关系,能逼少林寺的人出杀手的定然不是等闲之辈,眼前这些也没谁跟自己有深仇大恨的,杀将起来还不知道要卷入多少是非。
白衣少女向对面发话道:「诸位拔山涉水来到中原,想必也不会看看风景就走吧。」
为首那苗女咯咯笑到:「姐姐说得不错,刚才两位的神技叫奴家打开眼界,今天如果有幸,当然愿意领教中土高手的绝学。」
白衣少女李朝使了个眼色,李朝迫不及待应道:「是啊是啊,反正今天天色也不早了,乾脆大家回去休息休息,养精蓄锐,过几天到时后再约个时间——」
还没等话说完,「唰」的一下,身旁的少女起身朝前冲去,飞扬的白色流光异彩之间居然是逍遥游的身法。持鞭子的苗女立即移步顶到前面,甩出灵蛇鞭法,地面顿时飞沙走石,白衣少女也觉得是劲风袭面,眼前有无数的鞭影在野蛮的舞动。
少女立刻从水袖中亮出一把银笛,施展自身绝技,纵横与鞭阵之间。她的笛法飘逸不凡,如洒如霰,意态潇洒可比吟风颂月,在那或如狂风,或如骤雨的鞭影中却是轻灵无比。
李朝正看得如吃如醉,突然发现刚才那个为首的苗家女孩就站在自己的身边。惊疑之际,李朝朝她苦笑道:「真是倒了大霉,你我就不必了吧。」
女孩也被他逗乐了,歪着脑袋咧嘴一笑,「少侠不必谦虚」说罢「嘿」的一声,执仗扑了上来。
李朝先头后脑被震了一下,现在还晕晕沉沉,当然不愿意出手,只好拾起刚才掉在地上的长剑,拿玄虚剑法与对方相抗。
另一头,已经和对方缠斗了几十回合,表面上看,柔韧的长鞭眼花缭乱,将地上的乱物抽得乱七八糟,其实白色衣少女的笛法一招紧接一招,绵绵不绝,其间毫无懈怠,使敌人没有攻击得手的机会,而她游丝随风的手法却在侍机待发,准备一招制敌。
这面李朝在与对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少女的杖法虽然怪诡绝伦,但李朝灵智未混,耐心地防守,这样一来,本来就没有死斗必要的少女也不自觉放慢节奏,这么一唱一和,咋一看去,两人更象是师兄妹在哪个无聊的午后在演习套路。
不过白衣少女这边战事却更加吃紧,看到对方开始露出疲态,她手影连连,将江上弄笛,花开见佛,紫气东来,流星赶月飞燕穿柳,锺馗抉目,流星飞堕的一连串招数打向对方,苗女只能喘着粗气,在嗤嗤而呼的风声中用云横西岭的鞭术守紧门户。
此时天气已经开始放晴,雨后泥土的芬芳中,暖暖的阳光穿透树叶的枝枝叶叶稀疏地铺撒在丛林中,给人一点懒洋洋的感觉。舞动长鞭的苗女知道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准备施展毒术。
只是对方淋漓尽致的笛法中自己哪里有机会呢。忽然,她灵机一动,虚步飞起,腾空倒到白衣少女的身后,五指一伸就要射出暗器,此乃苗疆剧毒的断魂葬命镖,此物用寒钢打制,配上虫蛇之毒,一旦打进对方发肤,即皮肤溃烂而亡。
谁知道这时候她对的方向云层恰好散开,一缕刺眼的阳光马上罩住了她的双眼,反应自然慢了,白衣少女也是一惊,连忙侧身避让,这样暗器虽然是脱臂飘出,但力度和准头却打了折扣,两镖只是在她的身旁惊心动魄地掠过。暗器打在树乾上,炽炽几下,竟然熔掉一大块树皮。
白衣少女当然深知西南用毒的精妙,却也没想到速度会如风驰电掣般迅猛,毒性如此之刚烈。要不是太阳的掩映,自己几乎要毙命当场。她来不及多想,趁对方还没调整过来,施力将银笛恨恨敲在苗女拿鞭的右手手腕上,只听「喀」的一下,她的腕骨顿时折断,还没待惨叫声从对方口中发出,鞭子一脱落,白衣少女一个箭步从前原地转身,柔弱的躯体一弹,凌云腿法正中苗女的眉头双睛,苗女闷哼一下,一个后滚翻摔在地上,不等她坐起,白衣少女筋节抖动,打侧踢向她的背后骨缝,苗女一下子本沉重的脚力踹得飞了起来,「砰!」地摔靠在身后的一棵大树上,树上的落叶一时间缤纷而下,在她的身体边盘旋,好象彩蝶的点缀一般。
身受重伤的苗女没有善罢甘休,白衣少女眼力很好,看到她在漂絮的叶片中左手一扬,居然是两枚寒光凛冽的透骨钉,面对面毕竟看得真切,少女运气入手臂,笛影罩住暗器的来势,顺势一扫,两颗剧毒的钉子「吭」地打在笛子上,立时反转方向,直挺挺地打向苗女已经油尽灯枯的娇躯。
只听得「啊」的一声,透骨钉,不偏不倚地正中她那红葡萄般的乳粒和周围一圈鲜红乳晕的方寸之地。苗女只觉得胸前一疼,跟着羞怪地扭动哼叫着,蛮腰带动玉臀在树干上来回撮动,把树梢揉动得摇摇晃晃,她已没有了拿解药的力气,只象征性地折腾了一会儿,下身一软,身体就这样慢慢滑落到树根下,丝线镶绣的绉褶花裙下一对平滑温润惹人怜惜的美腿蹬踢着,然后力气渐渐渐变弱,左右分开,药性一发,她通体颤抖了几下,脑袋一歪,完全坐了下来,黑色的浓血从五官涌了出来,她白眼上翻,嘴角微启,只觉得漆黑一遍,胸脯一挺,就颓然气绝身亡。
李朝这边发现事态不对,持杖少女看到同伴身死,知道未必应付得来,连连狸翻蛇行,试图退出战阵。只是这时候,虽然李朝不会为难她,白衣少女却已经拦在身前。
苗女悻悻道:「你们今天已经杀了一人,如今还想取奴家性命吗?」
不待这边答话,苗女神杖一挥,大家眼前顿时被绿色的雾气笼罩,正是逃走时掩护用的碧蚕蛊毒,虽不会置人死地,短时间内难免冲呛口鼻。
迷茫之间,李朝耳边传来苗女的声音:「十日之后,城西迎客茶楼取剑。」
只觉得对方柔声细语之间在自己耳边吹气连连,但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过了好一会儿,烟雾才逐渐散开。李朝见到自己和白衣少女都安然无恙,没有中毒的迹象,才宽慰些,只是自己手中的宝剑果然已经不知所踪,虽然不是什么七珍异宝,但习武之人,如果兵器被夺是奇耻大辱,看来十天之后还要去会会那个小冤家。
这时候,他们眼前的那个俄罗斯少女正笑吟吟得看着他们,似乎还有比斗的意思。李朝刚想转身开溜,谁知道被白衣少女的水袖轻轻往前一送,就这么酿酿跄跄走了出来。
俄国少女指指划划了一番,原来她不懂汉语,白衣少女笑道:「人家想找个开阔的地方和我们的武当少侠较量,还不快去。」
说罢指指不远出山坳那边一片开阔的平地。俄国少女点头表示同意,李朝知道推搪不得,只好恼恼地跟着走去。
话分两头。
杨门一家几被灭门的凄惨一幕自是很快惊动了官府,大批兵士很快赶到现场,将场地围得水泄不通。擂台四周,七零八落地横竖着镖局几十口人的尸体,没死的大多也只能就地呻吟,围观的一些好心人在帮着一起救治伤员。不一会儿天上也下起了瓢泼大雨,寒风撕裂地低吼,苍茫的天地间透着一股悲凉的气氛。
这时,伴着泥水,传来一阵浑浊的马蹄声,正在散去的人们主动地让开了一条道。纷飞的雨丝间,为首白马上的是一个穿着锦绣红袍的英俊士官,他模样棱角分明,眉宇间英气逼人,不待马儿停稳,就翻身跃下,身手颇为矫健。
此人名叫黄萧雨,乃是明廷的兵马指挥使,虽则年纪不大,早年是少林的俗家弟子,后来投身行伍,因才智不凡,很快获得提升,现今兼管着京城的安全事务,其姐又是朝廷重臣九王爷的爱妃,恐怕在这样的乱世,才更能显示出他的才智。仔细地询问了在场的士官,他交代了几句,跟着来到台上,提气丹田,施展飘如浮云的少林绝迹,纵身跨至杨婉那被长枪扎在木匾上可怜的艳尸,单拳一握枪柄,「嗖」的连尸带枪拔将下来。
一落回地面,他就将尸体平放好,仔细端详起来。只见杨婉的双眸微合,红唇紧紧含着探出的枪头,眉心稍皱,凌乱的发丝几乎遮盖了她原本清秀的面庞,由于雨水的关系,再加上她的衣裳本来就不厚,笼统的玉体若隐若现,饱满的酥胸肿胀非常,下身的污物已基本被冲刷怠尽,被红裙遮盖着的白皙晶莹的长腿不自然地内扣,大腿跟部死死挤压着冰冷的枪柄,左脚的绣花鞋已经掉了,嫩滑的脚尖蹦得很直,似乎还在挣扎着。
看到这里,黄萧雨不由有些疑惑了,按理说,女子施展功夫时,哪怕以命相搏,也必然会注意护住自己身体的私处,即便香销玉损也决不让敌人的致命一击留给自己最羞涩的地方。
而且老实说,哪怕有意轻薄,除非真是武学精深之人,要想在周旋中用长物插进敌人的下身而击毙对手也是难乎其难。他不便再想,令手下清理现场,并且好好将这位姑娘的遗体护送到衙门再做检验。
下得台来,他发现台下尸丛中还倒着那个丫鬟,血肉模糊的脑袋已被盖上一块布,她的裙摆不知道怎么被掀起来,一对还在发育的粉腿交错暴露着,来往的士兵不时偷偷往那里少几眼。萧雨叹了口气,念她护主之义,「咣」地抽出宝剑,用剑尖一挑,长裙这才飘然遮盖住诱人的躯体。
李朝面前的这位美丽的俄罗斯少女,金黄的长发卷曲着,可人的脸蛋上,碧绿的双瞳释放着挑逗的眼神,雪白的肌肤在这个阴暗的树林中光彩照人,树影婆娑之间,高挑丰满的身材在华丽蓬松的绣花长裙晚装下更加娇艳。
她吃吃地冷笑一声,「噌」地亮出一挺花剑,这正是欧洲人格斗的偏好。剑身细长柔韧,只有剑柄处有保护手背的金属。稀疏的空气里,剑尖耀眼地跳动着。西洋的搏击之术,李朝当然一窍不通,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
坐在树梢上的白衣少女看到李朝滑稽的表情暗自好笑,「啪」地顺手折下一根树枝,运力甩给他。李朝抬手一接,思量到:师父说过,但凡武学者,如若融会贯通,其实都是如出一折。大敌当前,唯有边打边学。
想到这里,他向对方示意可以开始。如果是中土的武艺切磋,李朝拿树枝对宝剑分明是瞧对方不起,但俄国人原本生性豪放豁达,生死决斗的兵器当然也可以各有所好。少女微微点头,长剑虚指对手,略一沉吟,骤然出手,长剑直入中宫。
李朝见对方来势汹汹,寒飙如狂,威力惊人,也不硬接,百念俱弃,气通百脉,移出八步登空的步法,躲开少女的招数。少女不待停留,娇喝一声,连续攻击,如急雨落平湖,骤起急落,寒气森然。李朝在这天已经是恶战连连,还有伤在身,状态自然非常低迷,最怕遇上风格刚劲的对手。
欧洲女孩的力气本来就比东方女孩大不少,而眼前这位使的击剑招数虽然看不懂,但是也能感觉到她定是从小习练,对器械练非常。要想制服对方还要充分利用手中的这根可怜的枝条。
于是李朝一面以地玄诀的内功积聚剩余的力量,一面以枝代剑施展武当的三清剑法,用阴柔的内力化解对手狂风暴雨的进攻。俄罗斯少女第一次见识到华夏之术,觉得兴奋异常,却并不冒进,而是收回了三分力道,脚下疾退。
李朝见对方奇怪地退让,也不敢盲目杀上去。只是改使裂天剑法,希望用阳刚之气压住对手。这一变化似乎起了作用,少女的招架的频率加大了很多,额头上也渗出了点点汗珠。
这时候,数枝上的白衣少女看得真切,俄罗斯女孩无论如很进退,一旦靠近旁边的那条涓涓的小河就立刻改变方位,把李朝引到其它方向,不由暗自起疑。
又拼了一阵子,俄国女孩已经是娇喘连连。李朝看准时机,一下子换影移行靠近少女,她好象是一惊,脚下在枯叶间狼狈地一滑,招架不住之间,李朝的枝条几乎要点到她健硕的胸脯前。谁知道她其实是虚中含实,借着摔到的力道,手中长剑弯作一弘上弦月,剑端冲向李朝的面门,这个举动李朝一点都没有想到,忍着力勉强头一拧,锋利的剑尖一下子还是在他的右边眼角开了个口。
少女正得意着,哪想到李朝也象被热恼的公牛,把落秋拳的劲道加在树枝上狠狠地戳在少女的心口。老是说,若按中原武林的技法,招数成功之后应该是立刻进击或者防守,但是斯拉夫人的决斗中确是招招都分得很清楚,一方击中后要等对方缓过气来,再重新开始。
因而俄国少女也没什么准备,立马被李朝插个正着,「咔」的一下,枝条也化作几道流线飞了出去,她胸口一时闷得发慌,酿酿跄跄地退了几步,刚站稳,就「喔」地一口鲜血吐在她那华贵的黄色礼服上,李朝当然更是血流满面,睁不开右眼。待缓过气来,少女骂咧咧地嚷嚷了几句,捶了几下胸口,又杀将上来。李朝暗暗叫苦,没了兵器,只好继续用凌云手招架,一盏茶的功夫下来,失血已经令他浑身无力。
白衣少女这时见势头不对,开腔道:「不知道武当的少侠想不想看人家出水芙蓉的模样啊?!」
银铃般的声线透着些讥讽的味道。西方人比试时候可没有观棋不语的规定,周围的人可以随意吼叫,俄国姑娘只想快点结束战斗,好应付另一个对手,当然也没理会。
李朝运动调息诀,翻腾地朝旁边的小河闪避着。果然,他发现对手放慢了脚步,试图用手中的花剑把李朝赶出这个区域。李朝这才深信对方多数是不识水性,故尔担心失手掉到河中。血还在涣涣地往外淌,神志已经越来越模糊了,纠缠下去,自己非死这位西洋少女的剑下不了。
他本来就是个机灵人,既然有这样的机会,方法不难想,万般无奈之下,也只好出此下策。
转瞬间,李朝使出龙游四海的身法,在姑娘的身体周围打转。俄罗斯少女的击剑之术都是在直来直往中运用的,眼看剩下半条人命的李朝脱胎换骨,居然是晕头转向,她以为对手还有还魂之术,忙乱之间,出手更是狠辣,硬从敌人的身网中突入一剑,李朝一个鱼跃轻描淡写地躲了过去,还无所谓地向对方嘻嘻一笑,少女被他这么一嘲弄,自然气恼非常,不顾一切地冲上来。
李朝其实已经是弹尽粮绝,不过是凭着无量诀这门聚集力量的绝学硬撑着,看到少女进击,他就按部就班一边闪避,一边继续在她的身前闪动。看到李朝的速度越来越慢,少女知道对方随时都会有破绽,于是越急越乱,没意识到自己莲步下的沙土已经渐渐湿润,只是盯着剑那头的对手发招。
进退间,李朝用余光表了一下身后,在看看眼前的少女已是怒火中烧,志在必得,知道时机来了。故意显个漏洞,俄罗斯少女哪肯放过,一剑当胸刺向李朝。
在无路可退之际,李朝只一转身,让过来剑,猫下要来,用扫堂腿的功夫在对手下盘一划,地面的鹅卵石本来就很滑,姑娘一下子失去平衡,但她在混乱中还是把剑扎在李朝的手臂上,李朝一咬牙,忍着疼一把拉扯住她的衣袖,用腰力一下子将两人一起摔到河里。
俄国少女这才意识到李朝的意图,还没等她叫出来,「扑通」一声,两个人影就这样坠入水中。透心凉的水流一下子冲进了李朝的口鼻,湍急的水流旋转地缠绕着两个身体,这个世界仿佛顿时沉浸在冰点之下。
李朝从小就在武当山下的清溪嬉戏,因而对自己的泳技十分自信,只是在这严寒的激流中,自己身负重伤,血流不止,也觉得难以撑下去。好在对方果然不识水性,又是穿着厚重的礼服,一遇水自然身体重重地忘下沉。
但是她身材高大,又生长在寒冷的北欧,因此也不怕低温,一时间虽然只是吐着气泡,手脚胡乱挣扎,但由于她能抓着李朝不放,却也挣脱不开。在这冷冻的涡流中,李朝可以真切地感觉达到俄国少女圆滑丰润的躯体象水蛇般在自己的胸前扭摆踢腾,丝丝秀发扫动着李朝的脸庞,高耸的胸脯在急促起伏,翘企的臀部冲顶着李朝的阳具。被她这么一折腾,李朝也不由欲火中烧,就着水性,牢牢抱着她的身体不自觉地蠕动起来。
夜色已深,鸦啼月朗。森严的刑部衙门内,穿过深深的宫墙,黄萧雨和几个下属步履匆匆来到一间低矮的房间内,内间大木床上整齐排放着几具尸体。他令身旁的吴勇点起蜡烛,掀开其中一块裹尸布,里头正是杨婉的那依旧插着银枪的遗体。
萧雨先是拿手指轻按尸身,此时尸体已经完全僵硬,指压处有轻微的褪色。将尸侧放置,掀起衣裳,平坦的背部皮肤现出紫红色的斑痕,全身上下只有胸口有沉积的淤血,但肋骨完好,在通体一击之前她并没有受到什么重伤。
沉吟之间,门「吱」的一开,进来一个弓着背的瘦削老头,脸上粗糙的皱纹看来已有年界花甲的岁数。他本是京城首屈一指的仵官,在刑狱司任职多年,曾经在尸丛中抽丝剥茧地破解过许多哄动朝野的奇案,如今赋闲在家,今晚是应黄萧雨之邀,帮忙分析案情来的。
老头先是掀开姑娘的裙脚,顺着冷硬的长腿探询到幽闭的私处,他取出一根细短的银条,在枪肉交接的地方把少女那粉红的阴唇,左右颠翻倒覆着层层包裹着的肉壁,他示意萧雨凑近头来,用银条挑动阴道内侧一处珍珠般大小、茁壮挺立的肉芽。
黄萧雨摆首笑道:「有何看法,还是请先生明示吧。」
老头这才挺起身子开腔道:「老夫虽则不通武学之道,为职多年,倒也明白这样凶狠的杀招只可能是在被害人精神失控的情况下才可能得手。而这位姑娘的尸身表面上没有重伤和中暗器毒药的痕迹,按压其下腹部没有稠性分泌物排出及尿液漏出,应当不是肠胃的问题,但其会阴却是肿胀异常,分明是鱼水交欢的象。」
萧雨接道:「对啊,真不愧是再世宋慈,按理说这种大家闺秀决不可能会在婚嫁前行房。但自古以来,各种比试都没听说过会有这样的杀法,真不知内间乾坤。」
老头跟着说道:「很早以前,西域的花赖子模的密宗邪术曾经有一种专门对付武艺高强女子的毒药,名曰万花索元丹,任凭实力再强,只要能将药粉洒在女子的私处,就会令其神智颠倒,对于那些黄花闺女而言,其妙处的感觉更足以致命。」
黄萧雨道:「想不到有这么奇怪厉害的东西,竟然在江湖上无人提起过。」
老头答道:「这个蛊惑伎俩从未在中原被人使用过,恐怕也早就失传了,想不到今天有会浮现人间。」
送走了来人,黄萧雨一个人独自回到刑部自己的寝室,一位衣着冠冕堂皇的美艳女子从已经在房间内侯他多时了,她正是萧雨的姐姐九王妃,既然是王妃,珠光宝气的服饰间自然流露着一种高雅的气质。兄妹相间,自然寒暄一番。
王妃询问了萧雨近日京畿的大事,然后对他说道:「这些日子前方北面洪承畴于所统大军正在松山、锦州与满清决战,胜负难料,南方的李自成、张献忠军的部队势如破竹,朝廷的江山正陷于两陷作战,局面危如累卵。京城之内更是风起云涌,九王爷与诚王的权势之争暗流汹涌,我们如何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
黄萧雨答道:「最近更加频频传来满清和义军已经甚至番邦蛮夷有人渗透到京师里的线报,而且明廷内部刑部与东西厂都为争功而开始动作。如果今天的事情都是与之有关的话,更说明已经牵涉到无数高手,一场血腥的杀戮恐怕再所难免。」
王妃说:「满洲奸细的事情已经是街知巷闻,他们可能很快会对皇上和朝中重臣有所不利,你们与东西厂谁能清剿孽匪徒,立下大功,关系着王爷的前途,不能让东西厂抢在前头。」
萧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待到姐姐之后,他不由来到窗前,静静地望着一轮明月出神,在这个清朗的夜晚陷入了沉思。
湍急的河水中,揉搓在一起的两个已经逐渐冰冷的身体任由水流的规律回旋着。李朝被刚才肌肤之亲这么一折腾,精关越叩愈急,忍不住从后撤起少女厚重的裙裾,把自己的双腿夹住俄罗斯少女玲珑曲凹有致的小腹,一手伸进裙子的底部摩挲起来。对方似乎也没有抗拒,反而还跟着将高耸入云的傲人双峰颤巍巍的抖动。
透过水流的冲击,李朝在这个失重的空间可以把两人任意翻覆变换,妙不可言的感觉自然是地面难以达到的。又磨蹭了一会儿,李朝觉得已经按奈不助了,径自解下裤头,把坚硬的龟头握紧插向女孩的娇嫩的肉洞。男女之欢难免要耗损精力,可是现在的李朝哪还有体力继续行事,在变幻无穷的空间他只能在少女的耻毛处流连。
意想不到的是,他突然觉得自己的阳具被五指握稳,指甲不断刮蹭那样充血饱满的阴茎,指缝间挤压着鲜嫩的肉棒。李朝好象马上有了依靠,任由对方娴熟的手技抚慰着。
说时迟那时快,少女突然把李朝的阳具往自己蜜穴一送,一触碰到花蕊的褶皱,李朝的阴囊立刻象火山爆发一般,下身一阵难奈的瘙痒,爱液便密如雨点般冲射进去。谁知俄国少女不识闭气之术,早就奄奄一息,帮李朝那么一弄,只觉得自己的阴处一阵灼热,腰身不自觉的一摆,抽搐几下就陷入了黑暗中。
李朝也感觉到对方临死的痉挛几下,就浑身没了反应,但是蓄积已久的精液还是继续蹂躏着俄罗斯少女空洞的躯体。李朝就这样搂抱着这个没有生命的丰韵的躯体,在冰冻的时空里神魂颠倒地享受,直到失去知觉。
好像过了很久,李朝被一股热流弄醒了,他觉得自己好像躺在了地面上。睁开眼皮,烘烘的篝火旁,白衣少女正坐在树桩上,仔细地看着一幅手绢。李朝撑起身子,伤口还是隐隐作痛,但都被包扎停当,就是人没什么精神。
少女身旁横着俄国姑娘的蜷曲的尸体,她的脸色已经发紫,身子僵化着,静静瘫在地上,上身的马甲已经被揭开,露出雪白的内衣,胀硬的双峰仿若还在回味那个失控的高潮。
看到李朝起来,白衣女子转头发话道:「武当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新秀。」
李朝摊开手说道:「我可不想杀人的,是你对她们感兴趣而已。」
白衣女子没搭理他,只是站起身,把手绢递给他说道:「你瞧瞧这个俄国姑娘的来头。」
李朝接过手绢,上面的字迹已经被水冲得很模糊了,只是抬头上的中文可以隐约看到个「王」字,从黑漆漆的字体判断,格式是正式的公文。
李朝不解道:「那能看得出什么?」
女子叹息道:「俄国本来远离大明,多年来双方也没什么交往,只是近年来,它不断东扩,对大明的北方领土一直垂涎。」
李朝只知道满清这时候已经平定了蒙古和高丽,正在蚕食明朝的疆界,如今才晓得还有黄雀在后的人。
少女紧蹙双眉跟着说:「她来中原的目的更加验证了朝廷内部已经有人和满洲、乃至俄国勾结的可能,而苗疆的神教也已经卷入这场争斗。」
李朝看着她说话的表情,觉得她衣袂飘飘,在月光之下,淡雅如仙,,楚楚动人的神态扣人心弦。他除了在武学上有点兴趣之外,每天习武之后都是等着开饭,国家大事哪里去管,只觉得她一个少女居然对国家大事如此关切了解,既觉得有点好笑,对这个美貌却又迷一样的少女又有几分畏惧。
李朝找了块树桩靠背,耷拉着脑袋说:「你没必要跟我说这些。」
白衣起身少女说:「你们武当忽现京师,怕跟这些也脱不掉关系。」
李朝这才明白她为什么让自己留下,不就是为了摸清武当的底细,而今天死死生生的这许多人居然都被她玩弄在鼓掌之间,没费什么力气就被她瞧个一清二楚。
李朝打了个寒颤,详装无事地含了个草叶支吾倒:「你千算万算,惟独让那个苗族女孩跑了,看她到时拿那些小可爱在你的脸上打几十个印。」
白衣女孩低声道:「可惜啊,她未必能走出十里以外。」
李朝自是一惊,草叶也不由从嘴边掉下来,女孩看了他一眼,得意地继续说:「没有人中了追魂锁喉环后能活下来。」
李朝这下完全验证了的推断,那天晚上紫衣女子用铜环将对手勒毙时候倒地女孩窘相还历历在目,现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还是少惹妙。
不久,困倦的李朝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起来。只是在恍惚之见,他的耳边穿来了一阵悠扬的笛子声音,飘逸的旋律在茂密的树林里面婉转回荡,天簌之音如此绵长,吹醉的碧水在轻轻荡漾,缠醉了夜莺舞姿欢畅,眼里的伤愁在颤音中爬上眉梢,凄美哀伤好象在压住汹涌的眼泪。笛声在梦中缠绵,此刻这样迷离。
星辰的磷光点点滴滴地镶嵌在黑色的夜幕中,在这个小小的树林里,在噼里啪啦的柴草燃烧之间,两人在红彤彤的篝火旁面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