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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四十一)

  余蓓所在的独立学院要求并不高,从大三开始,课表上就已经有大片空白时间可供挥霍。

  于是,她就成了魏凌允走到哪儿带到哪儿的小旁听生。

  和尚院系里忽然蹦出来一个漂亮妹子,不光拉仇恨效果MAX,老师们想不注意都难。

  从留意到课堂上老是会多出这么一个看起来听得很认真的“小家属”,有些性格不那么死板的老师,就动不动把余蓓叫起来回答问题。

  看着白布上投影的公式分子式,余蓓的大脑通常会选择直接宕机,可怜兮兮地说:“对不起,老师,我不会。”

  也没老师会真罚她,通常都是笑着让她坐下。

  有一门课的男老师每次都要在下课前点她起来回答一下问题,点到第八次的时候,余蓓终于忍不住踩着下课铃啪嗒啪嗒跑过去,问:“老师,我……我是来蹭课的,您干嘛老是点我起来回答啊,我都还听不懂呢……”

  那年轻老师一推眼镜,笑着说:“我们系男生很少能见到你这样的好看女生过来一起上课,讲了一节大家都累了,叫你起来回答个问题,大家都看一看乐一乐,放松一下嘛。”

  魏凌允在旁边听着,满脸不爽。

  那门课,直到考试前,他都没再去过。

  “我都没生气呢,你干吗拿自己的分儿置气啊。”余蓓拉着他的手,一边摇晃一边哄。

  可惜魏凌允的驴劲儿上了头,她说自己不跟着去也没用,反正他就是不去那个不正经老师的课了。

  幸好,他卯起劲儿来学,最后考试,在40分平时分只得了8分的情况下,总分65低空飞过。

  那老师巡视考场走过他旁边,还用手指敲了敲他的卷子,皱眉小声对他说了句:“你也太小心眼了吧?”

  魏凌允没理他,护崽儿狼似的瞪了他一眼。

  那年寒假,他们两家父母过年前一起吃了顿饭,聊的主要是做小生意的事儿,捎带脚提了提俩孩子。

  年后,正月初八那天,魏家父母开着车,征得余家同意后,接上余蓓一起,跟他们回了一趟乡下老家。

  到了那儿,魏凌允才知道在老家这边,原来女朋友第一次登门还有个长辈要给见面礼的说法。

  估计是他爸提前打过招呼,余蓓足足装了一大口袋红包,叔叔伯伯姑姑姑父一声一声叫得头都是晕的,回来车上靠着他肩膀头拿着数码相机里拍的照片,一个劲儿小声问:“凌允,这是谁啊?这又是谁啊?这个我该怎么叫?这个你叫他啥来着?”

  魏凌允认啊认啊,最后一拍脑门,“不行不行,我都懵了,我一年到头跟他们也见不了一面,村里辈分又乱。哎呀你别记了,记这个干吗?”

  余蓓白他一眼,把相机伸到前排座位,小声问:“阿姨,这个人凌允喊她什么啊?”

  “小姑姑。”

  “哦,那这个呢?”

  “这是他堂伯,喊伯伯就行。”

  等把她送到家楼下,魏凌允跟着一路送进楼道,忍不住小声嘀咕:“那么多人,你都记住了?”

  “差不多吧,记不住的……下次再见一回估计就可以了。”

  看着她颇为得意的小表情,他忍不住捏了捏她脸蛋,“你说你费这个力气干什么啊?”

  “那都是你亲戚哎。还给我发红包了呢。”她拍了拍沉甸甸的羽绒服口袋,跟着满怀对幸福的期待说,“等我成了新娘子,再去看他们,我一个一个都能叫上来,叫得准,他们肯定高兴。”

  “呃……然后呢?就为了他们高兴啊?”

  她笑了笑,“他们会觉得我重视他们呀,然后就会知道,我有多爱你。”

  虽然一时间没搞懂这其中的逻辑关系,但看着余蓓此刻无比迷人的笑脸,魏凌允什么话也不想说,就只打算凝视着她,把她此刻的模样,好好揣进心里,收藏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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