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江知县章日炌是崇祯七年甲戌科殿试金榜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作为殿试一百一十三名,能到富甲天下的吴江来做知县,他本是欢喜的紧,却不曾想到任之後方知,这天上的馅饼怎麽掉到了自己的头上。
苏州乃天下赋税重镇,吴江又是苏州重县,县制之下富豪遍地,士人比比皆是,便是走那大街上,随便捞一人,不是松吴富豪家人,便是江南名士,让他临深履薄,步步为营,不敢有丝毫大意。此刻,看着手中的堪合,更是眉头紧皱,心中不断权衡着,只觉连呼吸都粗了许多,有些紧张,又略有些带文人傲气的不屑。
堂下,郑鸢一身黑色罩甲,腰挎腰刀正捧着茶盏不急不慢的喝着,身旁的桌几上,端放着暗灰的缠棕帽。
“这地方刑名,怕是轮不到锦衣卫来过问吧。更何况,郑总旗来拿人,可有驾贴?”终於在一阵剧烈的权衡後,他还是决定倒向他认为正义的一方。
“章大人,锦衣卫自无干预地方刑名之意,此来,只为罗叶氏参与谋逆一案。至於驾贴,陛下於崇祯五年曾下旨:’自後驾帖径发锦衣卫,若就近密速拿人,不必概候科签,以防轻泄。‘大人可是觉得陛下的旨意到不了吴江?”郑鸢却不看他,只淡淡道,嘴里还边吹着茶盏里的茶叶沫。
“你……”章日炌一时语塞,待要再争辩几句,终是不敢得罪了锦衣卫,“来人,去将罗叶氏提来!”
不多时,便有狱吏将那罗叶氏架了进来,自有两名婆子迎了上去,细细检查了一番,其中一人便回来禀道:“总旗,不曾受辱。”
郑鸢点点头,这其中缘由倒是略知。有明一代,非死刑和奸罪,女子不得收押入狱,是为保妇女清白,论理,这罗叶氏已是死罪,入了狱竟能保得清白,这一来,其弟仍在锦衣卫,若知姐姐被辱,虽救不出,但要弄死几个狱吏却是小菜一碟;二来,他已探知,那陆通仍对这罗叶氏恋恋不忘,给这狱中使了好些银钱,便是要找机会得偿所愿,那狱吏收了别人银子,自不便捷足先登。
“你就是罗叶氏?”郑鸢也不理那章知县,翘着二郎腿,散漫无比的问到,眼珠子却咕噜咕噜转着,心中着实好奇,那叶秋长得便是一幅“千娇百媚”的模样,其姐如何“倾国倾城”,让他着实好奇。估摸着能让那陆通如此惦记的,定是非同常人。只那罗叶氏此刻披头散发,浑身满是污垢,狼藉不堪,怎麽也看不出模样来,让他好是失望。
“民女便是罗叶氏。”罗叶氏在两个婆子的搀扶下也是几乎直不起身子来,几乎奄奄一息的回到。
“某乃苏州锦衣卫总旗郑鸢,奉命勘查太湖徐鸿儒余孽谋逆一案,听闻你有牵扯,特赶来问话,你可与那徐鸿儒余孽有牵连?”
“青天大老爷,民女冤枉!”也不知是听到谋逆二字,还是闻得是锦衣卫前来问话,罗叶氏仿佛看到一丝希望,几乎倾尽全力的喊冤道,喊完几欲昏晕过去。
此刻,正对县衙大门的“明民亭”两侧的“旌善亭”和“申明亭”里,已渐渐挤满了里老民众,众人闻得有锦衣卫前来问案,甚是稀奇,便都赶将过来看热闹。
“哦,你有何冤情?”郑鸢仍是不咸不淡的。
“民女伺奉夫君、公婆,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便是邻里也难得一见,如何能识得这贼人。”罗叶氏低声道,不知为何,隔着批发,郑鸢总觉得她在嗤笑。
“嗯,有些道理。只这不过你一方说辞,可有人证?”
“敢问这位锦衣卫大人是在勘查谋逆,还是在问案刑名?”郑鸢刚问完,便有一人走进来,远远打断了郑鸢的问话。
“正主来了。”郑鸢暗道,嘴角微微扯起一丝微笑。
只见一书生昂首走进大堂,却是一脸正气,相貌堂堂,甚是俊朗,过来时,两旁人众倶自动让出条道来,不时有人作揖相见,一时竟“陆举人”、“陆才子”称道个络绎不绝。
“敢问章知县,这吴江县衙是市集,还是酒肆?”郑鸢看也不看这陆大才子,只低头盯着手中茶盏上漂浮的碧绿茶叶。
“郑总旗这是何意?”
“若不是市集、酒肆,怎麽什麽阿猫阿狗都能随意出入?”郑鸢冷冷的。
“大胆!”章知县尚未出声,那陆通却是呵斥道,“我乃崇祯四年举人,吴江士子持牛耳也,这县衙大堂本就是读书人案牍之地,如何进不得?!倒是你,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总旗,却在这大堂之上呼来喝去,你欲何为?别个怕你锦衣卫,郎朗乾坤之下,我吴江读书人可是不怕的!”
“说得好!”、“陆才子之言,大善!”大堂之外顿时传来一片喝彩之声。
郑鸢也不言语,只微微擡起头,眼神淡淡的从堂下缓缓扫过,那几个喝彩的士子只觉那目光阴冷,顿时後脊一阵发凉,竟再也喊不出一个字来。
“嗤。”郑鸢不屑的一笑,又低下头来,仍看着杯中茶叶,竟还是对陆通视而不见,口里却道,“陆通,陆才子是吧。某家识得你。陆通,苏州吴江士人,年三十一,崇祯四年举人,吏部候缺。家中老母一人,一妻六妾,另兄弟三人,家有水田一千五百亩,旱地六百亩,桑田八百亩,另有绸缎铺3间,酒肆一家,私蓄壮士不下三十人,素与复社名士陈名夏交好。不知我可说得对?”
陆通只觉心中一凛,需知锦衣卫虽耳目灵通,却并非无的放矢,一旦对你如数家珍,必是有所图,有所欲,这让陆通有些发虚。
他冷冷一笑:“郑总旗可是在恐吓陆某?”
“陆举人是大才子,读书人,某家怎敢。”郑鸢微微一笑,“今日前来,锦衣卫只为徐鸿儒谋逆一案,听得竟有锦衣卫家眷是徐逆余党,苏州锦衣卫不敢不重视,不得不重视。自要查个水落石出。若真个是逆党,当斩。便是锦衣卫自个,也要家法伺候,自有南镇府司前来押人。只不过……”
他话语一顿,目光阴冷的四处一扫,“若其中另有隐情,有人为了别个目的将屎盆子往锦衣卫头上扣——这就不是拿人这般简单了。锦衣卫替天子行权,污蔑锦衣卫,便是对皇上大不敬,我锦衣卫那是要提人头向陛下交差的。”
“郑总旗,你此话是何意!”陆通大怒喝道,却有些声嘶力竭之感。
“某只就事论事,陆大才子勿用对号入座。”郑鸢微笑着吹吹茶叶,“郑某人闻得,举报罗氏灭门案与徐逆有关的,正是陆大才子,又有人言,征月间这罗叶氏於圆通寺烧香还愿时,曾与人发生纠葛,不知陆大才子可知晓否?”
那陆通一惊,脸色便是变了,旋即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此事我如何得知。”
郑鸢还是一笑:“想来也是。只不知征月里陆大才子曾去过何处,郑某甚是好奇。今日与知县大人续聊後,少不得要去府上叨扰。”
“你……”这陆通一直在吴江呼风唤雨,何曾被人如此咄咄逼人过,一时竟有些惊慌起来,“你查谋逆案便是,如何要问我去处。”
“这罗叶氏即参与谋逆,少不得要与同党接触,所以,凡与她有过纠葛的,我锦衣卫当然都要查。”此刻,即便有意维护陆通的章知县也看出有些蹊跷来,待要为他说上两句话,权衡纠结半响,终没有出声。
这倒让郑鸢对其高看了几眼,他原计划着还要与知县来回几番,他也准备好了托辞,不过显然,这知县比他想象中要有底线,或是要聪明。
自然,心中产生疑惑的还有混杂在人群里的萧丹。她本就是玲珑心,如何看不出陆通的异样,只怕这罗氏灭门案之间还有蹊跷。
“今日问话到此,拜别章大人,过几日再来叨扰!”郑鸢知道这番言语已有了效果,也不再相逼,混不在意的向章知县拱拱手,便率众人大笑而去,便是这罗叶氏也是一并带走了,那章知县和陆通竟楞在原地,不敢多言语一句。
郑鸢走後不多时,衙门里就有人快马而去,而那陆通也是气急败坏的往家去,半路上,又有人悄悄离开,自有路边乞丐、小贩看在眼里。
且说那陆通,气冲冲的回到府上,这陆家在吴江本就是大族,陆通又是陆家长子长孙,深得陆家老太爷喜爱,故府上皆称之“小太爷”。六十余亩的陆府,在吴江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宅院。
回到内府,自有丫鬟将上好的新摘龙井呈上,陆通气哼哼的端起茶渣,心有所虑的大大喝了一口,却“噗”的一口吐了出来,一脚将一旁伺立的丫鬟踢翻在地,气急败坏的怒喝到:“你这贱婢,可是要烫死小太爷吗?来人!来人!给我将她拖出去杖毙了!!”
门庭外,两名家丁闻声进来,也不询问,将那跪地磕头,苦苦哀求的丫鬟拖了就往外走,显是常做此事。
“哟,小太爷今儿又是让谁给惹恼了,在这里喊打喊杀的。”正就此时,门外娇声传来一个女人声音,却是让两名家丁停了下来,闻声便知是这陆府上唯一敢拂逆陆通的人到了。
“四夫人。”两名家丁毕恭毕敬的。
听得四夫人三字,陆通没来由的便气消了几分。
不多时,一个身材丰腴容貌娇媚的女子,便走了进来,但见她翘目含春含俏含媚,水遮雾绕的,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都散发着妖媚的女人,颦笑间无时不刻不在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夫人来了。”这“夫人”也是陆府中除了陆通正房唯一能叫“夫人”的,其他小妾皆只呼“奶奶”。
“我正要来给你道喜来着,不曾想你在这房里发那麽大的火。”
“什麽喜?”陆通奇怪的。
“还不你那侄子,又给你由街上物色了个千娇百媚的翘娘子。”四夫人眼神有些怪异的。
“这混账东西!”陆通大怒,“这紧张时节,还在给我招惹是非!都要火烧眉毛了,怎还做此等有辱门风之事。”
“合着我就不是你有辱门风给抢回来的?”四夫人嗔怒道,却是俏眉一展,别有一番风味。
“这如何能一样。”陆通赶紧握住四夫人的手,“你可是我陆家的宝贝。”
“你少来。”这四夫人却丝毫不给面子,径直将手抽了出来,“那这小娘子如何处置?杀了?”
“不可,不可。”陆通连连摇头,“此刻只怕府上随时有人盯着。”他想了想,“你且亲自前去,先安抚了她。我自有计较。”
“天不怕地不怕的吴江小太爷今儿这是怎麽了?”四夫人面色惊奇的看着陆通,“竟这般小心。”
“你有所不知。”陆通摇摇头,“锦衣卫过来了。”
四夫人先是一惊,旋即掩嘴轻笑道:“锦衣卫又如何,强龙不压地头蛇。离了京的锦衣卫跟拔了毛的凤凰有何区别。再说,万事不还有你那大兄。”
“我已差人去请我那义兄。只此番这锦衣卫总旗,有些棘手。”陆通皱眉道。
“哦?”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陆通这话让四夫人秀眉微微一挑,再问时已带了几分探究在其中,“如何棘手?”
“想我江南,文风甚浓,便是各地府衙、县尊对那本地锦衣卫皆不假以颜色,今日我闻听有锦衣卫前来问案,便去了那县衙,竟发觉那章知县忌惮莫名,不曾为我言道一句。而那锦衣卫总旗更是咄咄逼人,显是有备而来。”
“这地方刑名,与那锦衣卫何干?”四夫人奇怪的。
“棘手便在此处。那锦衣卫总旗反复言道,他只为罗叶氏参与谋逆一案而来,不为其他,却让我等说不得。”陆通重重叹口气,“这苏州锦衣卫何时出了这等人物。”
“现如今,该如何?”
“我已暗使人快马去请我那义兄,希望他来主持大局……”陆通话音未落,就见门房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进门时还被那门槛绊一下,险些摔倒。
“何事如此慌张!”四夫人斥道。
“小太爷…不……不好了!”门房显是全乱了阵脚,竟忘了给四夫人行礼。
“慌什麽!”陆通不渝的,“出了何事?”
“马四死…死了!”
“什麽?!”陆通噌得站了起来,浑身颤抖起来,“怎麽回事!”这马四便是陆通暗中使去请他义兄之人。
“前门里来了两名锦衣卫,言道马四骑马出城遇上贼人,身负重伤,幸遇锦衣卫救下,无奈伤势过重,回来路上便死了。”
“这帮贼子!这帮贼子!安敢如此!安敢如此!我要去告他们!我要去衙门告他们!”陆通如何不知这其中的道道,在堂中气急咆哮着。
“小太爷不可。”四夫人赶紧宽慰着他,“这无凭无据,你如何去告,到时反构你诬陷。”
“夫人说的有理。”陆通颓然的坐了下来,“那依夫人之见呢?”
“一个字:拖。”四夫人道,“拖住锦衣卫,争取时间。暗地再多派人手,分几路报信。”
“好,好。我这便安排。”一向杀戮果决的陆通此刻竟全然没了主意,也未曾主意到四夫人脸上闪过的一丝鄙夷,“还是夫人贴心,今晚我便去你房里。”
“小太爷还是先把这厢事安排妥当,坐等消息为好。”四夫人淡淡一笑,“我去看看那小娘子,总先得将她安顿妥当了。”
“好,好,夫人快去。”陆通连连点头。
陆府後院,有个不起眼的偏院,陆通唤做“暗香阁”,每每抢来的貌美女子皆是关在此处,先由几个妻妾调教,调教好了便收入房中,调教不好,那陆通强上之後,自有人去“处理”掉。当初,四夫人被掠来时,便是在此处被调教,无奈被收入房中,如今,她也变做了调教人。
唤人打开门上铜锁,四夫人对跟随的家丁和丫鬟道:“你们都在外面候着,我自去便是。”
“是,夫人。”几人应一声,便止步在外。
穿过略有几分破败的廊桥,院底是座看似荒废的两层小楼,那楼梯倶已腐了,无法再上得楼去。四夫人却是径直穿了过去,来到楼後,左近有上了锁的一小门,那四夫人开了锁进去,却是一间仓房,穿过去方才看见内里竟还有一径小梯直上二楼。
上得二楼来,先是一通径的廊道,正中有一宽阔门厅,两侧立柱刻有一幅楹联,上书“烟霞清净尘无痕,水月空虚性自明”,却是一佛堂,步其中,堂中供奉却并无佛像,只一硕大的“佛”字。佛堂两边各有侧门。
那四夫人入得进来,先是稽首对那“佛”字默念一番,便走入了右近房间,先是一门厅,放有桌椅,再进去,便是内房了。
此刻,内房罗床边,一娇俏小娘子双手被缚,口塞白布正惊惶四顾。
四夫人轻轻叹了口气,款款行去,翘目看去,只见那小娘子白皙如玉,面若桃花,端是娇俏迷人。
“唉,可惜了你这俏小娘子,生得这般美貌可人,便是女人,我看了也是心上嘭嘭直跳。若非小太爷有事,今日却要祸害了你。”
四夫人走到她面前,“我是这院中的四奶奶,往日里也跟你一般,被掠了来,却是无奈,从或死,终需选一条。今日我来,便是想见见你,与你说说话。你莫要紧张。”或许因是女人,小娘子焦躁间渐渐有所放松。
“你也死了逃走的心,这深墙大院,便是喊破了喉咙,白来让人讥笑。你若信我,我这便将你这布去了。”四夫人指指她口中的白布,小娘子点点头,四夫人这才将她口中的布取了下来。
“姐姐可能救我,大恩大德余生定烧香拜佛祈福。”俏小娘子的声音却未若她的模样,带着几分中性嘶哑。
“唉,若能救,我自个早就逃了,何须仍在这金丝囚笼之中。”
“这…这可如何是好,爹爹怕是要急坏了。”俏小娘子急得双目含泪,俏丽可怜,甚是惹人怜爱。
“既来之则安之。”四夫人在她身边坐下,看出这是个家中闺秀,也放了心,“我家中这小太爷,最不喜人拂逆,若顺了他,他便也对你千依百顺,若逆了他,却会有性命之忧,妹妹可得仔细了。”
“姐姐救我……”小娘子显是乱了分寸,只反复得这几句话。
“唉,同为女人,我如何不想救你。”四夫人又叹口气,“你我皆是弱女子,在这世道,能有一安身之处便已是幸事,切莫再有其他想法。”
“可我…可我……爹爹不见了我,怕是要急坏了。”小娘子面露忧色,口里只这一句话。
“听姐姐的。”四夫人看似推心置腹的,“先从了我家小太爷,保住了性命再说。”
“爹爹定是要报官的。”
“你且宽心,县衙那边自有小太爷去应对。”四夫人笑道,“你当也知这是何处。漫说是在吴江,便是在苏州府,官府也得卖小太爷几分薄面,你入府做了姨奶奶,怕是别个想都不敢想的大好事。”
“只是……”小娘子显是有些动心了,“小太爷何时会来,我怕……”
“有何可怕,小太爷可俊着呢。”
“可我…可我……还未曾……”
“还是个姑娘吧?”四夫人微笑道,只见小娘子害羞的点点头。
“不怕,我教你。”四夫人笑道。
“啊?”小娘子显然一楞,有些未曾想到的看着她。
“都是女人,害什麽羞。”四夫人道,“姐姐也是过来人,教了你去,待小太爷闲暇了过来,方好哄他开心,你也快乐。”
“不是——”小娘子有些楞,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正发楞间,猛感觉到四夫人的纤纤玉手已往她胸口袭来,吓得她赶紧抱住了胸。
四夫人显是见惯了这情形,也不勉强,手继续在她身上游走,面凑了过去,甜润的玉舌伸了过来在她耳垂一舔:“妹妹只管放松,待会儿便知这是多快乐的事情了。”
也不知是真是假,小娘子尚在惊慌中,这四夫人却看似动情了:“妹妹这般俊俏,真个事爱煞了人,小太爷定是欢喜的,待他来了,姐姐陪你一块伺候他。”
她抵着小娘子的耳边轻语,哈出的热气让小娘子本能的一躲,却让四夫人又给拉住了,并顺势轻含住了她的耳垂,“别说小太爷,便是姐姐我都动心了。”轻语间她撩开了自己的下摆,拉着小娘子的手伸进了自己亵裤里:“不信,你摸摸。”
小娘子手触处却是一处毛茸茸的所在,那粉嫩滑洁的大腿根部,已是触之润,湿滑一片。
“姐姐……”小娘子吓一跳後,却似乎也有些迷茫了,眼中也闪过几分情欲,“可否放过妹妹?”她低语道,好似在做最後的挣紮。
“不是姐姐不放过妹妹,这般也是为了妹妹的好。”四夫人的喘息愈发的粗了,“妹妹先享了你我厮磨的快乐,待到小太爷那巨物侵扰时,方才不会害怕,也才知这其间的奥妙。”四夫人边轻语边亲吻着小娘子的耳垂、脸颊,手却是向小娘子的身体下部游走而去。
“姐姐,不要……”听着小娘子细语挣紮,四夫人情欲更浓了,这几年小太爷在外荒唐的紧,小半年也不会碰她一回,她实是久旷的紧,暗地里也与贴身丫鬟厮磨过,今日见到这千娇百媚的小娘子,自己更觉胸中欲火焚身,双腿都忍不住轻磨起来。她只觉手指过处,小娘子身体绷得硬邦邦的,当是紧张的厉害,竟让她有种在摸男人的感觉,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一来,四夫人更觉有些醉了,呼吸有些粗重的便将手伸进了小娘子的双腿间。
四夫人的手刚伸进小娘子的亵裤,尚未深入,便突然全身一震的挺住了,似乎被什麽给吓呆了,木木的擡起头,便看见面前的小娘子正戏耍的看着自己,哪还有刚才的柔弱胆怯——她的玉手抠处哪是温润水道,分明是一根巨大滚烫的坚硬玉杵!
“某一再要夫人放过,无耐夫人总是不听。”那“小娘子”此刻全无了惊惧模样,满脸戏耍的微笑道,也恢复了男子声音。
“啊!”四夫人吓得猛松开手,便是起身要跑,却只觉不知是惊吓或是别的缘故,腿只发软,刚迈出半步,便瘫软在了榻边,“你…你…你是何人?!”
“某是何人此刻重要吗?”“小娘子”眼中闪烁着狼一般的光芒,“刚刚叫你走你不走,如今,便不要走了。”说完他站了起来,不紧不慢的开始脱自己的女人衣服。
“不要……”四夫人骇得浑身发抖,颤抖着爬起来想跑,却被这俊俏无比的男子一把又拉了回来,不多时,便见他已脱个精光,现出白皙却紧硕的身子来,那发达的胸肌,高高竖起的肉杵无不彰显着他男子的身份。
“不要…救命……”四夫人想大喊救命,却发现自己喊出来时因紧张显得干涩而无力,眼看着男子挺着壮硕巨大的肉茎便向自己走来,她深吸一口气,聚集了全身的气力一把推开他,便冲了出去,不曾想刚冲出几步,便被那男子手一拉,本是奔向门口的四夫人边倾倒向了楼窗边。
“原来四夫人喜欢在窗边啊。”男子呵呵笑着,“可是一番情趣的紧,我便从了夫人。”男子赤裸着行了过去,豁的拉起四夫人,手一推将她推趴在了窗边,吓得四夫人赶紧扶住了窗沿,待要再挣紮,只觉屁股一凉,亵裤已被飞快的扒了下来,她是吓得呆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再挣紮,只觉一件火热的物事在自己股间捣鼓了几下,还未想好该是再逃离还是高呼救命,就听“吱”得一下,那硬邦邦的肉杵便顺着自己的湿润插进了自己双腿间,像根滚烫的通条,烧得她浑身发软。
“夫人这滑得紧啊,想是久旷了的,待某来好好伺候夫人。”男子嘿嘿笑着,下体猛的往里狠狠一捅。
“啊……”那久违的胀满饱足感让四夫人几欲呼出的“救命”又咽了回去,只剩下一声无奈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