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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极夜初晴

第一章:极夜初晴

  青山白雪,遍地芳华,若非有萧韵琴带路,众人哪里料想得到这风光大好的无名高山之上,却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极夜坛总坛所在。

  几人越往高处行进,越觉天色暗淡,才过得山腰,已是举目无光,漆黑一片。

  萧女取出备好的火烛,朝着山巅处的一片黑云指道:“那便是极夜坛了,你们当真有把握?”

  几人均是面色凝重,不发一言,观月却是站了出来:“这世上艰难,岂是全凭把握,上清一界正道维系全在此战,我等别无选择,唯有死战!”

  “不错!”宁尘闻言附声道:“若是我等畏战不前,怎对得起师尊多年养育,怎么对得起师姐与小玄。”

  宁雪稍稍上前握住了宁尘的手,宁尘扭头望来,宁雪莹然一笑,满是温情,宁尘亦是坚定昂首,不惧风雨,毅然前行。

  “哼,昨日失却梦魇感应,你等今日便至,来得好!”几人还未靠近山巅的极夜坛,宁夜阴侧之声却是已经传来,一道黑袍自山顶急驰而下,迅如惊雷。

  “布阵!”一道白衣浩渺杀出,却是宁痴一马当先迎了上去,手中长剑翻腾,对着宁夜一往无前,宁夜见只他一人杀出,笑道:“手下败将,安敢寻死?”黑袖一甩,却是漫山幽灵顿起,恶鬼山呼,宁痴亦是停下脚步,一剑化三清,剑光闪烁之处,皆是哀鸿遍野。然而借幽灵恶鬼侵袭之际,宁夜已是飘至近前,一手黑气环绕的褐色长鞭化作一条直线,直朝宁痴胸口直插而去。

  “当心!”长鞭未至,喊声先起,却是一旁的萧韵琴捂住芳唇,满脸担心之色。长鞭已至,却未如宁夜所想一般穿心而过,而是一声“叮”的巨响,宁痴被击退数米而倒,嘴边已是溢出几丝鲜血。

  “嗯?”宁夜顿感惊起,这极夜锁魂鞭乃极夜老祖所传法器,此刻全力一击本是志在必得,想不到却是只是让他略微伤了几分。宁痴虽是伤重于身,但却依然潇洒坦然,自怀中掏出一块已然玉碎的镜子,却是紫云至宝八卦乾坤镜。

  “夜师兄,你未入魔之前便也只高我几分,眼下习得魔道,却也只这般手段,有何意思,倒不如重回我紫云,让我宁尘师弟传授你几招玄阳真诀可好?”宁痴虽是满身狼狈,但依然出言调笑。

  这一番言语却是让宁夜大怒,“找死!”话音未落便是黑影瞬行,这一番迅猛攻势自是全力施为,周身魔气涌动,青山浮过,寸草不生!

  而宁痴却似胸有成竹一般,待宁夜急袭而下之间,手中不多时已跳出两颗宝珠,就着地面猛掷,宝珠“轰隆”一声巨响,引爆青烟弥漫,宁夜所袭之处已是渺无人烟,而正待宁夜正欲起身追赶之时,却见四道金光乍现,直穿顶头黑云,却是宁尘四人已然布好镇魂诛魔大阵,四方剑雨飘洒,金光漫天散却这极夜坛的无边黑夜。

  萧女一手扶起逃出阵来的宁痴,望着伤痕累累的爱郎,满是心疼:“玉郎,我好怕。”

  “不怕,有我师父给我的八卦镜与观月师姐的东海青珠,还算幸运,待镇魂阵斩了这魔头,就能救出你姐姐了,咳咳。”

  宁痴虽是疲惫不堪,但依旧风采照人,经紫云山一役,这段时日他愈发成熟起来,已经不再是曾经玩世不恭的少年郎,眼下的他身负师门大仇,看着身边的佳人,亦是满腔斗志。

  “镇魂大阵,今日宁夜便领教了!”宁夜见镇魂阵已成,当下豪气顿生,身间黑袍激荡,黑气直涌,却是宛若灵蛇一般扭动躲避着四面八方来的金光剑雨,手中长鞭同时挥舞,荡出层层黑晕朝着四面涌去。

  “小心!”观月当先喊道,几人亦是提起心神,收起漫天金光,各自运功修出一道白盾,每一白盾周身却又生成四道神剑护持旋转,将宁夜所挥黑魔之气尽皆抖落,宁夜也不气恼,黑袍一个翻转,自长袖之中挥舞两道黑布,自左右冲出,却是于中途各自分作两道,四道黑布迅猛而出,化作四道颜色各异蛟龙朝着四人急奔而来。

  宁尘顿觉眼前火光炙热,一道金光火龙涌出,直逼他剑盾之外,剑阵几次施为,却是无法甩开这赤炎蛟龙,反倒是火龙每一次吐息之间宁尘便觉剑盾之内温度骤升,他本修习玄阳仙法,体内阳刚之气旺盛,此刻火龙之气却与他体内修为相冲,他盘坐于剑阵之内不便动弹,唯有以气御剑抵御这赤炎之龙的多番撞击,而本阵之内的阳炎之火却是越发旺盛、越发难受起来。

  而此刻的另外三人亦不好受,水柔清身前水龙缠绕,与之凝眸剑互相交织于空,淡蓝色光晕时而隐现时而绽放,剑盾外围不断被水汽遮盖,视野已是模糊起来;柳依依巨阙之剑虽是体型硕大,但眼前一条青色风龙却是灵动无比,不断缠绕着巨阙剑身,而冲击其护持的四方剑盾,巨阙受这风龙环绕,多番摇摆意欲摆脱。

  然而风龙吐息之间便是狂风大作,虽对着巨阙成效甚少,但巨阙想靠近亦是千难万难;观月一方,紫色雷龙吐息之间雷鸣电闪,却是震得观月难以自持,身形摇晃。

  “转!”观月领头一呼,镇魂之阵突变,四人同时消失又同时出现于另一角落,一瞬之间却是形势逆转,赤炎火龙之位却是换上了一柄淡蓝凝眸剑,水火相撞,火势顿减,而其余几龙却均由其相克属性功法以应对,瞬间颓势尽显。

  宁尘玄阳一身赤焰之气,在风龙呼啸之下愈发威猛刚劲,柳依依巨阙之威与雷龙相触,电光火石之间,却是更胜一筹,观月通晓万物生生之息,剑盾之处飞沙走石,却是将那水龙之势轻松瓦解。

  “有些本事!”宁夜见这魔龙之威被其化解,大为恼怒,纵身一跃,自阵顶向阵眼猛冲而下,魔鞭、暗袍均是同时挥洒,无数怨灵、恶鬼相继而生,却是几人熟悉的功法,当初邪煞的成名绝技—“噬心”之术。

  这噬心之术威力之巨早有见闻,而这魔功更讲究地域广阔,眼下位于镇魂阵内,几人虽是阵型之力不断催发剑气克敌,然而宁夜周身运转出这噬心魔功,自是利用魔气充盈整个阵中,当下怨灵幽魂无数,瞬时将阵型填充至最大,甚至还在挤压膨胀。

  宁尘几人互视一眼,眼见这等骇人魔功非但没有露出一丝胆怯之色,反而似是早有预料般,心领神会,同时出动,竟是——撤阵!

  “轰隆”一声,宁夜还未有所反应,只见金光炸裂,漫天黑灰洒落,他辛苦运转而生的怨灵幽魂顷刻间随着镇魂大阵的消失而炸裂。而更快的,便是接踵而来的三柄利剑,宁夜急忙撤了噬心功法,极夜长鞭盘旋已对,自身亦是几个翻滚躲过这迎面三剑,更是全身修为尽出,将体内极夜之法运转至最大,因为他知道,这三剑只是佯攻。

  果不其然,三剑之后,便是一道玄铁黑剑,虽是剑身黝黑,但行进之间已是金光闪耀,玄阳至纯之剑,山河之威,汹涌而至。宁夜再不敢托大,长鞭在空中不容他撤回,唯有赤手而对,玄阳极夜两道天地夙敌功法终是汇聚一团,天色忽而暗淡,忽而敞亮,极夜坛大地震颤不已。

  几息之后,黑云尽散,晴空万里,宁尘持剑驻地,脸色煞白,但坚毅的眼神中却是流露出些许欣慰:宁夜已是强弩之末,此一战,邪不胜正,上清之危却是可解了!一身黑袍已是褴褛不堪的宁夜虽是依然高立于山巅之上,但他魔功已破,再难有所反抗。

  观月上前急斥道:“九极夜魔鞭、暗月乾坤袖加上这极夜噬心大法,你的魔功自当年极夜老人与玄阳祖师一战后均已被上古典籍所记录,眼下你魔功尽废,你还有何手段!”

  宁夜极夜功法渐渐消退,阴侧之声亦是渐渐恢复了几分雄劲,面露凶相,颇为不甘:“哼!镇魂剑阵却是厉害,然而你等今日也休想苟活!”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水柔清傲雪寒梅立于上空,声色俱厉。可话音未落,山间两侧却是现出层层黑云,两道人影却是自东西山头乍现。

  几人定睛一看顿觉恨意陡生,其中一人正是那昆仑琼华逆徒欧阳恒立,此刻他弃了紫白色的昆仑道袍,穿着一身黑灰色的劲装,头上两道紫金髻,面色唇红,神色之间多了几分妖娆之色,想是追随宁夜已入了魔道。而另一人身形魁梧,大肚便便,头上两只犄角之下面色甚为丑陋,正是那当今南国之主一代妖王鹰获之子鹰兀。

  这二人均是冤家对头,此刻一个领着极夜坛教众万千,一个领着南蛮妖魔大军千万,各自从东西两山杀出,汹涌而来。

  宁尘几人面色惨白,银牙紧咬,此刻他几人均是损耗严重,经不起这千军万马的冲击,可眼下宁夜大伤,若不趁此机会灭了宁夜,他日再难寻觅良机。

  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唯独观月依然不惧,她缓缓起身,朝着东西两侧而来的妖魔,高声喊道:“上清妖魔皆汇于此,今日,便是你等,消—散—之—时!”

  话音稍落,山下瞬时涌出无数仙剑,剑光凌厉,均是修仙问道之剑,剑至山腰,剑群分自两截,一股剑群扭头向西,涌入那欧阳恒立身后妖魔之间,而当先一剑不偏不倚,朝那琼华逆徒冲来,御剑轻盈,剑影宛如昆仑山巅之雪,灿烂洁白,势不可挡。

  “师傅!”柳依依与那欧阳恒立几乎同时认出来剑之人,却是一个欣喜一个恐惧,顾霄真人满头白发却不显老态,身后无数琼华弟子奋勇杀出,与那极夜教众战至一团。

  而另一侧,却是一道青光剑影当先,带出万剑齐飞之势,杀得那南国妖蛮大军节节败退,而当先之剑笔走龙蛇,似是书法一般的神剑舞动,苍松有力,力定乾坤。

  “徒儿恭迎师傅!”观月虽是疲累,但依旧端庄行礼,此次大战极夜坛大战,观月为保万一,临行前已是送出随身信物传音至蓬莱阁,此刻师尊玄机道长邀了琼华股霄真人同时出动,三百年后的极夜坛,再次掀起血雨腥风。

  “不!我极夜坛不会败!”宁夜终是面露惶恐之色,他成魔以来未逢一敗,即便稍有小挫亦是无伤大雅,然而此刻被人攻上总坛,本以为胜券在握之战,却是输得如此惨烈。

  但眼下不会有人理会他的悲凉,宁尘等人伤势颇重,但正道修仙之人此起彼伏杀将过来,不断朝宁夜杀来,宁夜修为已然殆尽,应付一般修士虽是足以,但来人层出不穷,宁夜渐渐力乏起来,望着自己的教众被一一诛杀,望着宁尘宁痴几人仇恨的目光,忽然豪气大作,纵身跃至高空,咧嘴喊道:“哼!今日让你等侥幸胜了,但我极夜祖师能隐忍三百年,我宁夜也定能卷土重来!”

  宁夜面色狰狞,似是强弩之末的最后挣扎,又似是做出什么艰难决定之后的宣言一般,只闻得“呀”的一声,宁夜手脚大开,身躯于空中瞬间炸裂,这极夜传承之魔头的身躯瞬间血肉模糊,化作无边血渍瓢泼而下。

  “啊!”不断有修仙弟子被这那血雨淋到,瞬间惨叫一声,口吐白沫,在地上抽搐不已。

  “大家小心!”玄机老人此刻辈分最高,当先吼道,却是飞至观月四人身前,剑舞飞扬,瞬间将倒地休息的几人扶起送上飞剑之上,同时神剑舞出一道青光护持,却是将宁尘几人护住,不受血雨所侵蚀。

  杀声漫天,仙魔震荡,纵使血雨弥漫,依旧掩盖不住上清界正邪之间的一场大战。虽是蓬莱阁与琼华派精英尽出,但依旧死伤惨烈,血流成河,而在这遍地哀鸿之地,有着一丝血注缓缓汇入那极夜洞中,顺着陡坡顺流而下进至一处祭坛之所,那祭坛倒也简陋,只在外摆着四个颇大的破碎了的蛋壳,而祭坛墙壁之上,却有一面色狰狞的魔兽嘴脸,青面獠牙,好不骇人。

  血流渐渐汇入蛋壳,缓缓将蛋壳染成红色,盘旋许久,终是朝那墙壁流去,与那黑墙微微触碰,那黑墙瞬间抖动摇摆,地动山摇之势尽显,墙上所绘之魔兽竟是破墙而出,这魔兽初开神识不清,朝着那血渍嗅去,似是有所感应一般,恶眼怒睁全身汇力,朝着极夜洞上方猛地一冲,自极夜洞破洞而出,化作一道流星一般消失于空,不见踪影。

  巍峨绵长的紫云山没有了黑雾环绕,自是散发出原有的仙境风光,这世间灵气最盛之地渐渐的又开始了它的生机盎然。紫竹林亦是重新升腾起春光绿意,偶有仙鹤伫立,令人流连。而那熟悉的紫竹小筑之内,却有着不一样的氛围。

  宁雪端着食盒缓缓自房门走出,行至正堂,宁尘焦急的起身探问道:“如何?”

  宁雪一脸无奈的轻摇颔首:“师叔还是不肯开门,哎。”

  宁尘懊恼的闭上双眼,眼中已是泛出一丝水雾,恨道:“都怪我没用,害得师尊受辱,都怪我。”

  宁雪缓缓拉起宁尘的手,心中亦是难过,但眼下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轻轻握住宁尘双手,柔声道:“宁尘你莫要太过自责,玄机道长说此乃劫数,怪不得你的。”

  “咳咳!”两人谈话之间,却是一道娇声传来,却是观月与水柔清扣门而至,二女入得小筑,却是刚好瞧着宁尘宁雪二人双手紧握,行止暧昧,观月轻轻一咳,以解尴尬之景,而一旁的水柔清却是别过脸去,沉默不语。

  “观月师姐,她们?”宁尘连忙放下宁雪的小手,急切问道。

  观月亦是摇头:“我来正为此事,师尊言剑灵小玄与令师姐受宁夜魔功所惑,当下举止有异,失态之处当能理解,只是这极夜功法变幻无穷,一时之间却也难参透,师尊着我带她二人回蓬莱细细钻研,查阅古籍,相信总能找到应对之法。”

  “那我师尊?”宁尘追问道。

  观月悠然一叹:“令师修为最高、心志亦是最为顽强,虽是受难最早,但终究是守住了道心,然而劫难已过,眼下当是走不出自己的心魔罢。”言语之间已是靠近了房门,怅然一拜道:“前辈有大智慧大定力,令晚辈折服,还望前辈早日走出魔障,修得大成。”

  宁尘闻言亦是伤感有加,朝着房门扑通一下跪倒于地:“师傅,弟子不孝,未能护得师尊周全,还望师尊责罚,弟子不孝啊!”这一番哭诉声嘶力竭,伴着以头驻地,硬生生磕出一抹红淤。

  而那房门紧闭之内,白衣素裹的青竹早已紧靠房门泣不成声,她向来高傲,上清男修未曾有一人入得她的法眼,虽是对徒儿关爱有加,暗生情愫,但也从未表露出来。

  而这一遭劫难却令得她受尽那贼人淫辱,七七四十九日,日日奸淫,素手抚过周身,竟是没有一处干净的肌肤,眼中泪雨婆娑,心中绞痛不已,她,还有何面目面对世人,还有何面目面对自己心爱的徒儿,更何况她此刻依然能感受到体内的变化,肌肤红润、雪乳坚挺,胯下更是涓涓细流绵绵不止,被那魔头改造过的身体不但是不洁之躯,更是淫乱之躯,这般面貌,更让她生不如死。

  “尘师弟,你也切勿太过伤心,依依已随顾霄真人返回昆仑,柔清也要回南海重建慈悲观,宁痴与你亦有重修紫云玄门之大任,还望珍重。”

  宁尘闻得她二人皆要离去,顿觉不舍,望着水柔清那依旧冷若冰霜之色,忽然想到自己在那梦魇幻境之中的种种遭遇,虽是幻境险恶,厄运连连,但赵家村头夕阳晚霞的日子却也难以忘怀,想到此处,宁尘猛地抬首问道:“你,也要走吗?”

  水柔清却也顺眼望来,透过宁尘关切的眼神,似是看到了什么,看懂了什么,久久不语。

  宁雪见二人神色有异,心中亦是泛起波澜,正欲开口之际,却是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

  “尘儿!”

  声色冷幽,但却带着几丝苍凉。但这一声开口,却将沉浸在往事的宁尘唤醒过来,宁尘欣喜若狂,跪在门口,重重的敲击着房门,激动大喊:“师尊,弟子在,尘儿在!”

  “极夜坛一战,可曾寻得宁夜尸首?”

  “啊?当日宁夜自爆身亡,炸得血雨纷飞,却是尸骨无存。”

  “哎!宁夜他修极夜魔功,有逆天改命、再生转世之能,也许,他还未死!”

  “什么?”观月闻言大惊,当下也是猛敲房门,问道:“前辈,这是何意?”

  然而房门紧闭依旧,青竹再是不发一言,只留得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

  宁尘却是了然几分,师傅依旧挂念自己,可依旧是走不出受伤阴霾,当下狠声道:“师尊在上,弟子宁尘起誓,自今日起终生守护师尊左右。若宁夜未死,宁尘纵身舍了性命也要将他诛除,以消师尊之仇。”

  观月冥神几许,亦是不知宁夜在那番情景之下该如何逃脱,心中暗道:“即便逃脱,想必魔功已破的宁夜也再难掀起风浪了罢。”

  “既如此,便告辞了!”观月还未缓过神来,却听得水柔清双手抱拳,淡声道别,清冷孤傲的她闻得宁尘誓言,也稍稍理解了宁尘所想,两人本就各有责任各有使命,何必又各自羁绊。

  “告辞!”宁尘俊眉微皱,泪眼缓缓闭上,终是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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