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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狼与羊

第六十五章、狼与羊

  二斤酱肉,一碗酱烧核桃,一碟香煎黄鱼,还有一盘炒千张,再配上一壶自家的“刘伶醉”,王六翘着腿在门房内自斟自饮,好不快活。

  孟夫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话王六是没听过,不过独饮不如众醉的道理六爷还是晓得的,将头伸出窗外,对着在门口充当门神的两名锦衣卫嚷道:“哥几个,进来喝一杯。”

  一个锦衣卫摇了摇头,苦着脸道:“六爷,兄弟们在当值,不能饮酒……”

  王六摆了摆手,一拍鸡胸,大包大揽道:“丁家本就没有站门的规矩,二爷真要怪罪,兄弟我顶着。”

  二人对视一眼,瞧了瞧头顶的毒日头,再闻着阵阵酒香,喉头滚动几下,齐齐抱拳:“那就叨扰六爷了。”

  酒越喝,情愈厚,几杯猫尿下肚,这三人就搂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

  “哥哥,您这几道下酒菜端是可口,兄弟在外面馆子……都……都没吃到过这么地道的。”一个锦衣卫大着舌头道。

  王六嘿嘿一乐,装模作样道:“这是秀红那婆娘下厨做的,勉强入口吧。”

  两个锦衣卫一副恍然状,满脸艳羡之色:“原来是车霆内眷的手艺,难怪外面尝不到,车老狗被咱们大人拉下了马,他的小妾倒是成全了哥哥您这齐人之福啊。”

  一阵吹捧让王六洋洋得意,“那是二爷念着咱打小伺候的情分,赏给兄弟暖床的,不是兄弟吹捧,咱们爷对待下面……”一挑拇指,“那是这个。”

  “那是那是,”二人一阵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缇骑内谁不知道咱们大人仗义,出使朝鲜还用体己钱厚赏兄弟,从来没让弟兄们吃过亏。”

  话锋一转,一人露出猥琐笑容,“六爷,那巡抚大人的内眷滋味不同吧……”

  “呲溜”干了一杯酒,王六淫笑道:“没个什么,不过是更骚浪了些,那身肉保养得真是不错,跟白羊似的,在床上服侍起男人来花样百出,那哼哼起来的动静……啧啧……魂儿都给你勾掉了。”

  两个夯货听得口水都快下来了,“六哥……不,六爷,跟弟兄们好好说说。”

  王六也来了兴致,撸起袖子,低声道:“而今每天晚上,爷们让那两个骚货脱光了,跪在地上,就用那根大屌在她们……”

  说话间王六不经意向外面瞅了一眼,脸色一变,“欸欸,你谁啊?”扔下筷子就冲了出去。

  一身浅褐直身的白少川长身玉立在大门内,见了一身酒气冲过来的王六,微微一笑:“请问此处可是丁寿府上?”

  “呔,我们二爷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就是总督府上来人也得尊称一声”佥事老爷“,你谁啊?!”怪不得王六气盛,这阵子跟着丁寿,见多了大人物,什么总督巡抚总兵镇守太监,一个个都客客气气,眼前这小子孤身一人,连扈从都没有,偏直愣愣往府内闯,这是不把自家主人放在眼里啊。

  白少川涵养很好,仍是语气平静道:“既如此烦请通禀一声,在下白少……”

  没想王六根本就没给白少川说完的机会,“我管你是谁啊,连张帖子都没有,一点规矩都不懂。”这小白脸俊美的让男人眼红,王六打定主意难为他了。

  后面跟出来的两个锦衣卫揉了揉眼睛,细细看了看眼前人,彼此点头确认后,一个撒腿就向府内跑去。

  这边王六仍在喋喋不休,指头都快戳到白少川鼻尖上,“四六不懂的愣头青,回去备好了帖子门敬,哪天六爷心情好给你通传一声,诶——,你拉我干嘛?”

  王六扭头见拽着他胳膊的锦衣卫一脸苦瓜样,拼命的打眼色,诧异道:“你认识?他谁啊?”

  折扇轻摇,白少川笑如春日和风,“不想几日不见,丁兄的威风排场倒是见长。”

  “白三爷开恩,小的不知是您。”那个锦衣卫两腿一软,跪了下去。

  王六错愕,这帮锦衣卫平日在街上都是横着走的角色,怎么见了这小子倒成了软脚虾。

  一阵脚步错乱声,钱宁、杜星野等人带了一干人等迎了出来,躬身行礼:“卑职见过三铛头。”

  收起折扇,白少川侧身回了半礼,“我等互不统属,几位无须客气。”

  钱宁连呼不敢,久在京师自是知晓东厂内情,东厂四大档头,自家那位大人自不必说,大铛头柳无三随侍刘瑾,向不轻出;二铛头雷长音抚琴寄情,不问外事;单这位三铛头,看着霞姿月韵,人畜无害,却是心狠手辣,翻脸无情,东厂的“湿活儿”十之八九都是出自这位之手,端端得罪不得。

  看着一边还傻站着的王六,钱宁不由心焦:“六爷,这位是咱们大人的同僚,东厂三铛头白三爷,还不见礼。”

  “三铛头?白少川!!!”王六终于想起眼前人是谁了,京师郊外遇到二爷时听过这个名字,回想破庙内丐帮大信分舵的惨状,自己刚才指着阎王爷鼻子大骂一通,这不是找死么……

  白少川可不知道自己给别人造成了心理阴影,他倒是没有记仇的意思,扭头看向王六,“这位兄弟眼生……”

  看着阎罗王跟自己说话,王六终于绷不住了,尿道括约肌一阵颤动,裤管立时湿了。

  忽然而至的尿骚味,让一向爱洁的白少川蹙眉,暗道丁寿府上人竟如此不堪,失了客套的兴趣,径直向院内走去。

  钱宁示意手下扶住瘫软了的王六,抢在白少川身前引路。

  “丁兄不在么?”白少川纤秀的手指轻轻掩着隆鼻,总觉得刚才那股味道还在鼻腔萦绕。

  “在,只是不方便见客。”钱宁垂首答道。

  看着白少川质疑之色,钱宁苦笑:“府上新姨娘失踪,花红已经挂到一万两,还是踪迹皆无,大人这几日心情不佳,难免行止恣意了些。”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内院垂花门前,看着紧闭的红漆月亮门,白少川向钱宁示意。

  谁知一路小心迎奉的钱宁却死活不肯上前,“未经大人传召,卑职不敢擅入内宅。”

  闻着院内若有若无散发出的酒气,“怎地如此不爱惜身子?”白少川眉头轻皱,推门而入。

  丁家老宅格局算不得大,白少川只沿着游廊走了二十余步便到了内宅,眼前景象却让三铛头瞠目。

  天井内那位心情不佳的丁二爷身着茧绸中衣,一块绣帕蒙着双眼,正醉醺醺的东抓一下,西摸一把,几名衣衫不整的美貌女子鬓钗散乱,娇笑着绕着蓄水铜缸东躲西藏,院子一旁角落里则堆放着十余个空酒坛。

  “小骚蹄子,识相的快到爷怀里来,不然爷一会把你们都干脱了胯。”丁二爷步履踉跄,却是淫笑连连。

  “啊——”一声惊叫,一名瓜子脸的女子躲避中不防撞到了白少川怀中,白少川眼见此女容色艳丽,薄罗衫子未曾系扣,绯色主腰衬得香肌雪白,乳峰深邃,下身的大红纱裤,在日影照射中一双玉腿玲珑剔透。

  白少川不便再看,忙把怀中女子推开,不想那边丁寿闻得声响,纵身一掠便到了近前,张臂便将他抱在了怀里。

  口中酒气令人作呕,白少川皱眉刚要挣脱,不料丁寿怪笑:“这是哪个美人,今日身上用的香粉好闻得紧,来,给爷香一个。”

  院中几个女子还没来及阻止,便在目瞪口呆中见自家二爷一口吻在了那个俊美男子的脸颊上。

  白少川先是惊愕,随即羞恼,玉面绯红,喝道:“你且清醒清醒。”

  两臂用力,单掌轻推,丁寿便在众女忧心惊呼声中,倒飞而出,直落到那口铜缸内,水花四溅,数条锦鲤破水而出,在石板上摇尾挣扎。

  还没等几名女子凑上前,丁寿已从水中站起,恼怒地与白少川对视。

  “爷,您没伤着吧?”

  “小郎,快出来换身衣裳,别着凉。”

  “二爷,您倒是说句话呀。”

  在众女关切声中,丁寿突然低头,伸手在裆内一阵掏动,随后一条尺长锦鲤被他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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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了一身清爽干衣的丁寿斜靠在椅子上,摇了摇颈项,刚才白少川那一掌用的是巧劲,倒是没有内伤,可是让二爷扭了脖子。

  “白兄,适才对不住……”丁寿有些尴尬。

  白少川摆了摆手,刚才的事情实在不想回味。

  “公子,请茶。”穿戴整齐的蕊儿奉上香茗。

  “谢过姑娘。”白少川颔首展颜。

  这一笑如天地含春,百花齐放,小丫头突觉心如鹿撞,耳根火热,“不……不须客气。”

  看着蕊儿语无伦次,丁寿好生无趣,只得扭头吩咐廊下的倩娘道:“去为客人准备酒菜。”

  吩咐两声,却不见倩娘应答,细看这娘们正一瞬不瞬地打量座上的白少川,目无他物。

  自家下人的丢人样实在是看不下去,丁寿重重一咳,才换回倩娘神思,施了个福礼,便慌慌张张下去准备了。

  丁寿心中满是醋意,偏硬生生堆出一脸笑来,“白兄此来何为?”

  “奉督公之命,请丁兄回京。”

  丁寿一拨楞脑袋,“不回,我媳妇丢了还没找到呢。”

  没想到眼前这位来这么一句,白少川神情一窒,随即便道:“府上事已有耳闻,待回京后征调厂卫人手查探消息,总比宣府这些军兵多几分把握。”

  丁寿嗤笑,“那帮废物连我失踪兄长的消息都查不出半点,还能指望什么。”话锋一转,“再说,张家那二位侯爷还记恨着我呢。”

  “建昌、寿宁二位侯爷的事,督公已有章程料理,丁兄不比担心。”

  那也不回,丁寿记仇呢,老太监那一掌让他内息紊乱,差点走火入魔,还惹上了李凤这个情债,虽说最后人丢了和他扯不上什么关系,可在二爷的逻辑里,错的永远是别人,虽说于事无补,起码心里好受些不是,何况现在京城就是一个各方纠葛的泥潭,他可不想陷进去。

  白少川深吸一口气,起身踱了几步,凝视丁寿道:“丁兄自入仕途以来,平步青云,不及弱冠便身居高位,虽有圣上恩宠之故,也多蒙督公举荐抬爱,此言可是?”

  丁寿点头,实话说刘太监对他属实不错。

  “丁兄在宣府这一番拳脚,却是拨弄起了朝堂风潮,某出京之时,户部侍郎许进已然执掌兵部,此公何人,想必你也清楚,如今东厂行事,步步掣肘,处处指谪,督公正值用人之际,堂堂东厂四铛头,岂能置身事外?换言之,若督公倒台,朝中诸公又能放过你这始作俑者?”

  丁寿沉思片刻,猛抬头道:“何时动身?”

  满意地点了点头,白少川道:“某还要在此耽搁一阵,过得几日便一同回京。”

  “也好。”丁寿双掌一击,起身道:“一会用过便饭,便让钱宁安排你去驿馆歇息。”

  “瞧府上空屋甚多,何以要我移榻别处?”白少川诧异道。

  “家里女眷太多,有你在——我不放心。”丁寿出门乜斜了他一眼,轻声道。

  看着丁寿背影,白少川摇头失笑,一只手不经意抚上了一侧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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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此番进京诸般事宜,多赖丁大人点拨,朵颜上下感激不尽。”革儿孛罗见了丁寿,远远张开臂膀,结结实实来了个熊抱。

  “增开边市,原职袭封,将军高升,三喜临门,理当摆酒庆贺。”被这蒙古汉子勒得好悬没背过气去,丁寿赶紧挣脱,惠而不费地送上好话。

  朵颜使团这次回来,良马虽然少了,驮马却是增加许多,朝廷赏赐加上采办的货物,队伍浩浩荡荡,蔚为壮观。

  听了丁寿恭维,革儿孛罗又是一阵大笑,这次真是赚了,看那几个弟弟还怎么和自己争位子。

  酒足饭饱,灌了一肚子丁家烧锅的革儿孛罗拉着丁寿到了马厩,指着一匹黑色健马道:“大人真心对我,革儿孛罗无以为报,这匹马是洒家坐骑,今日便赠与大人。”

  丁寿见那黑马毛色光亮,不同平常蒙古马矮小之状,身高足有八尺,心中甚喜,口中却是推脱道:“在下怎敢夺人所爱……”

  革儿孛罗一脸不喜,“蒙古人喜欢实诚汉子,洒家诚意结交,大人莫非瞧不起我。”

  “在下怎敢,如此多谢将军了。”就坡下驴,要是革儿孛罗生气真不送了,二爷会心疼死。

  革儿孛罗这才满意,张罗人收拾行装上路,丁寿挽留再三,他只是摇头,“离家太久,某家想极了草原上的马奶酒、烤全羊、还有那身上满是腥膻味的大屁股娘们。”

  前两样也就算了,最后一点你是什么口味,丁寿心中腹诽,还是笑道:“那就恭祝将军一路顺风了。”

  革儿孛罗豪爽大笑,在丁寿陪同下来到大门前,突然见到一个俊俏汉人在他的坐骑前打转,面色一变,大喝道:“兀那小子,你在做些什么?”

  白少川若无其事的随手在那匹骏马小腹上拍了一下,回身施礼道:“将军这马神骏非凡,在下喜不能禁,唐突处还请见谅。”

  老子的马你也敢动,革儿孛罗方要动怒,却被身旁丁寿拦住,“这是在下同僚好友,待我为将军引荐。”

  听说是丁寿朋友,革儿孛罗立即转怒为喜,连说几句得罪,又道:“既然这位朋友喜欢,这马便送与你了。”

  此马虽没有方才送自己的那匹高大,也是难得良驹,革儿孛罗如此豪爽,丁寿心中大乐,刚要替白少川道谢,不想这位三铛头淡然一笑:“谢过将军美意,在下不比丁兄北方生长,能骑善驭,得此良马无异明珠蒙尘,不敢生受。”

  文绉绉的话语听得革儿孛罗皱眉头,更不喜他那娘们唧唧的长相,既然你不要,自也乐得不给,当即与丁寿寒暄几句,便带了部众出城而去。

  目送朵颜众人远去,丁寿如同献宝般将新得马匹让白少川品鉴。

  “不错,身高体健,风鬃雾鬣,确是良驹。”白少川打量一番后评价道。

  丁寿挽着马辔,轻抚马身,闻言喜道:“该起个好名字,白兄可有建议?”

  “马高八尺者为龙,此马当是此种,又兼体质素洁,苍然若云,就唤作”苍龙驹“可好?”白少川略一沉吟,便出言道。

  “苍龙驹,好名字,哈哈……”丁寿笑到一半忽地戛然而止,疑惑地看向白少川,“如此精通相马之术,白兄适才何以自谦拒马?”

  白少川不置可否,自顾道:“有此良驹,丁兄明日回京可事半功倍了。”

  “明日?”丁寿诧道:“你不是还有事要办?”

  “已然办妥了。”白少川扭身出府,轻声自语道:“你那位蒙古朋友今后怕是无缘再见了。”

  ************

  风萧萧,马嘶鸣。

  远离宣府边墙的朵颜众人在草原上缓缓而行。

  此时安坐马上的革儿孛罗再无一丝痴憨的豪爽模样,缓缓用炭笔将一路所见的宣府堡寨记录在羊皮卷上。

  “帖木儿孛罗!”革儿孛罗向身后唤道。

  一个精悍的蒙古汉子纵马上前,“革儿孛罗,什么事?”

  “立即快马将这份羊皮卷送往汗庭,亲手交给巴尔斯博罗特。”革儿孛罗将卷成一团的羊皮卷交到了帖木儿孛罗手里。

  帖木儿孛罗应声接过,犹豫了下,开言问道:“革儿孛罗,此番正德汗不仅给我等封官,还开了喜峰口边市,咱们还有必要结好达延么?”

  革儿孛罗眯着眼睛扫了他一眼,“怎么,汉人封你个指挥使的芝麻官,就把你的心收走了?”

  帖木儿孛罗涨红了脸,大叫道:“当然没有,我帖木儿孛罗是兀良哈的勇士,怎会瞧得上汉蛮的官职。”

  “记住,蒙人是狼,汉人是羊,苍狼永远不会臣服羔羊。”革儿孛罗沉声道。

  帖木儿孛罗懵懂问道:“那你为何将自己的宝马送给那汉官?”

  “他是正德汗身边的红人,有他做内援,能为兀良哈谋取更多的好处。”革儿孛罗冷笑道:“草原上天灾不断,我们需要大明这颗大树遮蔽风雨,达延打得大明越疼,那些汉官们才越会晓得我们的重要。”

  一指帖木儿孛罗手中的羊皮卷,革儿孛罗又继续道:“如今我送了这么一份大礼给巴图孟克,阿爸再替我求亲时,他还能不答应么?”

  帖木儿孛罗会心一笑,“图噜勒图公主不但是巴图孟克的爱女,还是大草原上的一朵鲜花啊,你娶了她就成为黄金家族名正言顺的塔布囊,兀良哈定然威压各部。”

  革儿孛罗哈哈大笑,“翁牛特、乌齐叶特两部一直不满我兀良哈独大,如今我两边结好,待来日执掌兀良哈,他们还有机会翻身么?”

  帖木儿孛罗听得热血上涌,双手捶胸,仰天大呼:“天佑兀良哈!!”

  “天佑兀良哈!!!”不明详情的其他族人也都仰天大叫。

  革儿孛罗志得意满,双腿一夹马腹,纵马疾驰,腿上似乎感到微微一麻,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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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丁府内宅,正房卧室内不断的传出轻哼荡呼及尖叫声。

  房内家具都已移除,只铺着厚厚床褥香枕,唯有丁家女主人月仙全身赤裸地躺在床上轻轻娇喘,如玉般的粉嫩肌肤上香汗淋淋。

  杜云娘等众女也俱是赤裸娇躯,玉体香肌柔嫩细腻,雪白如玉,燕瘦环肥玲珑突显,发乱鬓散,香汗未干,或躺或卧围绕一圈,美目迷茫观望着中间丁寿赤裸着结实身躯,伏压在一具雪白身躯上雄猛迅疾的耸挺不止。

  “二爷……已经三次了……饶了奴婢……受不……住了。”浑身颤抖的倩娘随着丁寿棒槌般的男根在体内冲刺顶挺,欲念激荡,不能自已。

  “见了英俊后生就拔不出眼来,将来还不去偷人,今日便干死你个小淫妇,省得日后给爷戴绿帽。”丁寿享受着倩娘名器内层层嫩肉包裹,阳根更加粗涨。

  “二爷……奴婢……奴婢错了……哎呦……折腾死婢子啦……啊……”不到片刻,倩娘身子倏地绷紧,娇躯连扭带摇,螓首带动长发连连晃动,手脚如同八爪章鱼死死缠住丁寿,口中原本的轻哼荡语也化为激嚎。

  丁寿不理她的求告,将头埋在两团雪乳中,粗巨阳物冲破重峦叠嶂,直插孢宫。

  “啊——”倏然间倩娘美目大睁,玉臀高挺,如磨盘般的旋扭挺摇。感到二爷那物件在子宫深处喷出一股火烫汁液,激射得她双目白眼上翻,全身剧颤,口中尖叫连连,犹如弓挺般将身上人儿顶起,终于全身松软的平坠床褥上,出气多吸气少的颤抖不止。

  缓过神来的李月仙见丁寿抽出那根湿淋淋的巨物,抬手将他唤到床边,取过枕边汗巾羞答答的为他擦拭干净,随后二人相拥而卧。

  “哎呦,小郎你还不睡?”月仙嗔道。

  原来丁寿趁她不备,将犹自坚挺的肉棒再度顶入月仙体内。

  丁寿促狭一笑,“这不正在睡么……”

  月仙不安地扭了扭娇躯,羞恼道:“这样怎么睡得着?”

  把玩着月仙胸前那对丰满玉兔,丁寿嗤笑道:“那就不要睡了。”言罢,果然抽送了几下。

  情欲渐被挑起的月仙轻轻喘息,劝阻道:“别闹了,明日还要赶路,早些歇息吧。”

  “嫂嫂当真不随我进京?”丁寿亲吻着嫣红乳珠,含糊说道:“酒坊的生意我打算移到京里,你让倩娘和美莲娘俩都随我走,为何单单留下?”

  忍着胸前快感,月仙茫然地摇了摇头,“你大哥一直没有下落,我要在这里守着,总不能有朝一日他回家时连个亲人也不见。”

  丁寿身子一震,原本脑海深处的一些记忆片段一一浮现……

  ************

  粉墙黑瓦,刚经过翻修的丁家宅院还是一派簇新。

  一名垂髫幼童,以柳枝为鞭,骑在瘦小的王六身上,口中吆喝不停。

  那时的王六也很年轻,四肢着地,不时学着马叫,将童子逗得呵呵直乐。

  “王六。”一个温和声音响起。

  “大少爷!”抬头看清来人的王六欣喜地直起身子,不防将背上的童子摔倒在地。

  童子大哭,王六跪着赔罪,哭声却总是不停。

  高大的身影将阳光遮住,一双有力的臂膀将他抱起,脸庞棱角分明,目光炯炯注视着他:“你叫丁寿?”

  温暖有力的胸膛让自己莫名的安全,不由止住了哭声,丁寿抽着鼻涕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叫丁鹤,你该唤我大哥。”青年笑得开心。

  ************

  静室中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兄弟二人面含悲切地望着床上的老人。

  布幔内的老人命不久矣,手掌干瘪无力,却还是尽力前伸。

  跪在床畔的丁鹤紧握住父亲的手,“父亲放心,孩儿定好好照顾幼弟,不让他受半点委屈。”

  老人欣慰一笑,双手勉励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便无力地垂下,再无声息。

  对着嚎啕大哭的丁寿,丁鹤轻抚其背,“从今以后,我既是长兄,也是严父,定要让你长大成材,安家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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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绪闪回,丁寿再无兴致,翻身坐起。

  月仙察觉体内物件滑出,见丁寿神色,也晓得刚才失言,忧心道:“小郎,可是恼了?”

  摇了摇头,丁寿披衣来到窗前,看着皎洁月色,暗自苦笑,一年来人未找到,身边丢的人倒是越来越多,混成这样真给穿越众丢脸,大哥,柳姑娘,还有凤儿,你们在哪啊……

  ************

  湖水平滑如镜,四面花开如锦。

  手握长剑的秦九幽一袭白裳,脚踏碧波似闲庭信步。

  霍然间,三尺秋水出鞘,勃发剑气吹皱一池春水。

  整个湖面瞬间水气弥漫,所到之处,周边花树如被沸水浇过,枝叶飘离,零落成泥。

  长剑归鞘,波光潋滟,一切又归宁静。

  “师父好厉害。”李凤眼中满是钦佩崇敬之色,奔跑过来递上手帕。

  轻拭面上水珠,秦九幽淡淡道:“这是魔门的”九邪剑法“,行招诡谲,变幻莫测,当年楚师弟便是靠着这套剑法闯出”无双魔剑“的名号。”

  “师父可是要教我?”李凤有些雀跃,有此武功,定要那花心人好看。

  秦九幽点了点头,“不过你根基太弱,此时强练此功怕是损伤经脉。”

  “那您还将此剑法施展给我看?”李凤小嘴一撅,满腹委屈。

  见李凤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秦九幽笑慰道:“为师岂能不考虑这些。”将一个两寸余的羊脂玉瓶递给李凤,又道:“这是为师费二十年之功采集北海银果,借南海地火炼制的”碧灵丹“,有固本培元,助长功力之奇效。”

  “师父您何不早说。”李凤又复小儿女态,嘻嘻谢过。

  “为师不在这些日子,你每十日服用一颗,借以修习本门功法,切忌不可贪多,不然心火反噬,后果不堪设想。”秦九幽叮嘱道。

  李凤连连点头,猛然醒悟:“师父要出远门?”

  秦九幽冷笑一声,“既然寄居此处,自然有人看不得我们清闲。”

  袍袖轻扬,一股无形罡气直奔三丈外一丛花树。

  花树迸散,一道人影飞出,在空中仿佛寒鸦掠地,轻巧旋身,落到师徒二人近前。

  李凤见那人是一名脚踩木屐的葛袍汉子,向着秦九幽恭敬施礼道:“国师的九幽真气果然不凡,晚辈佩服。”

  秦九幽轻哼一声,“虞建极,你虽号称国中第一高手,我要杀你却是易如反掌,今后行事若再如此鬼祟,莫怪我不给尚真面子。”

  虞建极面色惶恐:“晚辈怎敢,两千大军已然整装待命,王上命晚辈前来敦请,不料正逢国师练剑,不敢打扰,这才隐匿一旁。”

  秦九幽不屑道:“最好如此。”转身温言对李凤道:“为师不消几日即回,你好生练功。”言罢挥袖而去。

  李凤见秦九幽大袖舒卷,如踏行云,身姿美妙非常,而那个当官的虞建极跟在后面唯唯诺诺,连腰都不敢伸直,不由心向神往,练成绝世武功,便可力折公卿,笑傲王侯,那人还敢小觑了自己,想到此处抿嘴一笑,立即取出一粒碧灵丹吞进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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