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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上)

(19上)

  「江总,那我就先走了。」

  「嗯。」

  秘书跟我打了声招呼就准备离开,看到我还静坐在办公桌前,多问了一句。

  「您今天还不打算回家吗?」

  我点了点头继续处理手上的工作。秘书欲言又止,最后说了句「那您保重。」就转身离开了。

  是的,那晚过后我已经四天没回家了。我心灰意冷之下提出的离婚被妻子拒绝了,她看透了我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才冲动说要离婚,仅仅隔了一晚我就无法再对她说离婚这两个字了。正因为如此,我对她的恐惧进一步加深了,害怕见到她再被她拿捏,更害怕被自己的欲望带着走向深渊。于是我逃避了,在第二天去了公司以后就没再回家,而妻子不知道是在忙,还是故意给我冷静的时间,也没有追问我为什么不回家。

  正好出差回来以后有很多对接的细节需要安排,我也就心安理得的在公司呆了几天。这几天我也无心再关心妻子还有没有跟罗老头发生什么,因为我知道这么做不仅阻止不了什么,反而会让妻子更加有恃无恐。因她出轨之后我们之间固化的关系已经逆转了,我不再具备在她面前的心理优势,也就只有装作陌不关心的逃避现实。

  将手中的工作处理完,我起身出门准备找个地方吃饭。可一出来就打了个冷颤,在办公室里呆着不觉得,出来才知道降温降得厉害。江州算是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可也挡不住冬季的寒潮。快过年了,今年注定是我最难过的一个年。

  跟门口保安亭内的保安打了声招呼,我准备先回家取几件衣服。回到家看到家里没亮灯,换作平时我一定会对妻子在做什么疑神疑鬼,可现在我有的反而是庆幸不用跟她撞见。收拾完衣服,我准备把之前遗漏在家里的文件也带走,却在书桌上看到了妻子留下的字条。

  「如果你回来了,那就抽个时间跟我聊聊,否则后果自负。」

  我心里一惊,将字条攒在手中捏成一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驱车离开了。

  我还没想清楚该怎么处理跟她之间的关系,与其被她牵着鼻子走,我更愿意避而不见。

  结果吃完饭回到公司没一会儿,我就接到了妻子的电话。

  「出来,我在你公司门口。」

  我惊得一跳而起,赶紧小跑着到公司门口。妻子坐在车里,车门边站着值勤的保安。她看到我过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躲开目光给保安递了根烟,让妻子把车开了进来。

  办公室里,妻子嗅着浓烈的烟味儿道,

  「你是当自己已经离婚了在过是吧?」

  「确实是有些事情在忙,不是故意不回去的。」我尴尬了一下,随即面不红心不跳的道。

  「你看到了字条还说这种话,尊重我吗?」

  妻子嘴上不忿,眼神却没有咄咄逼人,而是在办公室四处打量。她来我公司的次数不多,但对这里还是挺熟悉的。现在这里已经完全不同,从她一路走进来的眼神来看,她应该挺感慨的。

  忽然,她的目光看向了通向隔壁的卧室门。她是知道我隔壁就是以前倪元的的办公室的,她还没有反应,我却紧张的迈步站在她身前挡住了她的视线。这一下直接暴露了自己的心虚,妻子眼神一凝,也不再犹豫,推开我迈步到门前就拧开了门。

  我心里一慌,却也没强行去拦她,那就真的解释不清了。

  妻子打量了一下门内,内饰很明显是女人住的,她自然也知道是谁改造的了。

  「行啊,难怪你不想回家。」

  这时候哪怕妻子再通情达礼,也勉不了酸我一句。

  「她不在公司的,我临时住了几天而已,你别误会。」

  「住在这里办公,你以前都没这么尽心尽力过吧?你现在是老板呢,还是员工呢?」

  果然,这才是妻子最关心的重点,她总能切重要害。我如果是员工,住这里工作的行为就说不通,可如果是老板,就得解释跟李诺现在的关系了。

  「你是了解我的,哪怕是打工,我也得是以老板的身份打工。」我绕起了弯子。妻子眉头一挑道,

  「少给我打马虎眼,你想逃避到什么时候?既然你坐着原来的位置,就不能拿出点以前的自信吗?你这样冷着我,就不怕我跟别人跑了?」妻子的话让我无言以对。我之前以为自己心态的转变是因为事业的崩塌,才让我变得在妻子面前毫无自信。可现在李诺彻底放权,我完全掌控着公司,依旧找不回以前的心态。我又把这归结于妻子的事情对我的影响,但这几天我放空了自己,依然感觉是老样子。我知道入狱的变故已经完全改变了我,就算一切回到原来,我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意气风发了。这应该也算是一种成长吧,我如果真的跟以前一样,知道妻子出轨的时候,早就家庭暴乱,直接离婚了。

  「罗老头呢?你还带着他?」

  我心有不忿。既然妻子把话题拉到了这上面,我自然有理由关心一下我该关心的问题。

  「怎么,终于知道担心了?」

  妻子与我目光对视,没有再挑衅我道,

  「老年公寓那边有表演活动,我给他放了一段时间的假,让他回去参加了。」

  「他会舍得回去?」

  得到妻子承诺的他应该是心思最活跃的时候,他怎么会舍得离开,我权当妻子是在骗我。

  「他当然不想去,可他总得有自己的生活。如果他连这一点也看不明白,不管我给他什么承诺都不会兑现的。」

  妻子的态度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我不会这样就乐观的认为她真的清醒了。

  「你呢?你都自己呆了这么多天了,总得给我一个答案吧?难道一直逃避下去就是你的答案?罗叔那边可是最多十天半月就会回来了。」妻子看向我道。我眼神一凝道,

  「你想要什么答案?怎么,你给我戴绿帽子还得逼着我坦然接受是吧?」

  「那你就更不该对我避而不见才对吧?」

  「我怎么对你避而不见了,现在我不就见你了?」

  「现在是我来找的你,你要真的想明白了,那就跟我回家。」妻子冲我一伸手,我却转过头去,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椅上。妻子看到我这样气更是不打一处来道,

  「既然如此,那你再对我说一次离婚,这一次我绝对不拒绝你。」我的逃避似乎刺激到了她,妻子决绝的态度让我忐忑了起来道,「上次不肯离婚的是你,现在来逼宫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什么叫我想怎么样?你既然不想我再跟罗叔有什么,就更不应该离家出走。你不要这么矛盾好不好?对我用冷暴力这种幼稚的方式控诉,伤害得了谁?」

  「那你干嘛这么激动?」

  妻子气急的话让我不禁嗤笑了出来。

  「我气的不是你逃避的行为,而是你消极的态度。」妻子皱眉正色道,

  「你既然觉得我错了,那就该用行动来证明我错了。之前你还敢对罗叔出手,来维护你作为男人的尊严,现在怎么反而忍气吞声了?」我狐疑的看向她道,

  「你想干嘛?等着我对罗老头出手,好把我送进监狱,看着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双宿双飞吗?」

  妻子先是又羞又怒,可随即的表情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长吸一口气抬手道,「是我太激动了,我想说的意思是你介意的难道仅仅是我出轨让你没面子吗?」

  「难道不是吗?」

  我正色道。

  「自欺欺人,如果真是这样你不会只是龟缩在这里不肯回家了。」

  妻子走近我,站在办公桌前道,

  「你介意的是没办法在我面前颐指气使罢了。你之前之所以不肯离婚,能对我出轨的事情妥协,不过是因为你可以借此在我面前保持心理优势,期待我对你感恩戴德。比起你丢掉的面子,你更希望我对你有愧疚,你就是喜欢我对你唯唯诺诺。」

  「现在你在我面前没有心理优势了,甚至自惭形秽,就对我逃避。你觉得是在控诉我出轨,但我看到的只有你的小孩子脾气。你现在再想想你那些说要重新追求我,跟我重新开始的话,你觉得可笑吗?」妻子的话直戳我的软肋,我不敢回家正是害怕看到她蔑视的眼神。不能接受出轨还可以用离婚来解决,可唯独那种眼神让我如芒在背。

  「还好离婚的话你只冲动的提了那一回就没再开口,不然我会怀疑你复合的动机就只是为了PUA我,而不是对我有什么感情。」妻子的情绪稍稍平缓,再次看向我道,

  「跟我回家,如果你还想挽回我,罗叔不在的这段时间就是你最好的机会。」

  我看向妻子,眼神却陷入了挣扎。挽回她,我该怎么挽回?

  「你还在犹豫什么?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不是为了戏耍你,而是因为你是我的丈夫,你才是我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不管给罗叔什么承诺,也许有我放纵的成分,但那也是为了刺激你才故意说的。你不想让我真的去兑现那些放纵时的戏言,那就拿出你说要挽回我时的那种气势啊。」我沉思着没说话,妻子看着我迟迟不肯开口的样子,气道,「难道你其实就是想看我一直堕落下去,好满足你变态的欲望?」

  「不,不是的。」

  我急忙辩解,她的刺激已经狠狠震碎了我的心防。我还没有贱到能眼睁睁的看她继续放纵下去,践踏我的尊严。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你再给我点时间。」妻子看着我纠结的神情,也知道我不似说谎。只是她都已经放下面子,上门来劝说了。我却还这么优柔寡断,她有些失落的道,「你不用觉得我会因为你那天的样子看不起你,这么做我也只是为了卸下了出轨于我的心理负担而已。你如果还想挽回我们的婚姻,现在正是最好的时候。

  我们谁也不必觉得欠谁的,这才是重新开始最好的基础。我再给你今天一晚的时间考虑,如果明天你还是放下下你所谓的面子,那就不要再回来了。」说完妻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踩着步伐离开了。

  我看着她潇洒的背影,才恍然这发生的一切竟是我说要重新追求她,跟她重新开始时,她就开始布局的吗?只是为了抹平在我面前的心理劣势?我有些骇然,对妻子有了一层恐惧。只是这个中变数让我无法相信她是一开始就有的布局,那她是什么时候有的这种想法?摸不清妻子的想法,让我觉得这个同床共枕了数年的女人是如此陌生。这半年的变故改变的不只有我,同样还有她。

  晚上我又梦到了妻子在罗老头身下放纵的影像,我是既兴奋又痛苦。最后在看到她要牵着罗老头的手离去时惊醒,心里也就有了结论。虽然还有纠结,但也在第二天的工作中暂时淡忘了。

  下班后我打了个招呼,在秘书诧异又带点欣喜的目光中离开。回到家,妻子还没回来。我收拾了下情绪,既然已经回来了,就该放下让自己矜持的脸面,在妻子面前纠结只会更没面子,再不济我也要得装成已经放下的样子给她看。

  于是我主动下厨迎接妻子,算是跟她的和解。只是还在摘洗的工夫,妻子就回来了。看到在厨房忙碌的我,本来波澜不惊的她在回房后再出来就换了副笑脸,给我打起了下手。

  「想通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的回答令她莞尔。事情似乎再次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只是心有芥蒂让我们说话有所回避,氛围也很难再回到以前那样融洽。

  晚上,我洗完澡主动到妻子的书房去找她。既然要重新开始,一些事情遮遮掩掩总不是办法。我总得摸清她的想法,才能劝服自己放下心里的芥蒂。

  「你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以后就不许再跟罗老头有什么了。」正在处理资料的妻子,看到刚才还刻意回避的我,竟然主动提起了罗老头,有些诧异。可旋即便明白了过来道,

  「你对我还是有怨气啊。」

  「不然呢?」

  「既然你这么介意,那干嘛不让我直接撵他走?」

  「我倒是想,可你会听我的吗?」

  「怎么不会,既然是我要你回来的,迁就你一些不也正常吗?」

  「那你撵他走吧。」

  我急忙开口,可心里压根就不相信妻子真的会这么做。这种心理透过语气让妻子察觉了出来,她审视了我一眼,忽然叹息道,「唉,也许真的是我做得太过了吧,你就这么没自信了吗?」

  「你什么意思啊?难道你真的能撵他走不成?」妻子的话让我感觉受到了奚落,有些恼火道。

  「先不提他,我说我真的没有丝毫看不起你的意思,要我说几遍你才能相信?」

  她突然走了过来,帮我整理起皱巴巴的睡衣。恼火的情绪让我感觉她像是要像那晚一样摆弄我,本能的想后撤。可妻子的体香入鼻,对她温情的渴望又让我犹豫了,站在原地看着她像个贤妻一样替我整理着衣服。

  「相反,你能有那种变态的欲望我还挺庆幸的。」

  「我也强调一遍,我不是变态。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那说到底这是谁逼的?」

  「是是,你是因为爱我才忍气吞声的,不是什么变态。」她安抚了我一句,接着道,

  「我最害怕的其实是你会觉得我恶心,不愿意再碰我。看到你会兴奋,没有厌恶我,我才燃起了要跟你重新开始的希望。比起会被你看不起,这才是我更在意的。所以,你能相信我是真的没有看不起你吗?」妻子说着就要去拉我的手,却被我晃开了,我盯着她道,「你都做到那一步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妻子脸上泛起红晕,我反过来抓住她的手道,

  「你给我说实话,你真的认为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吗?」结果她又甩开我的手道,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觉得我对罗叔的承诺不是说说而已,可我对他说过承诺还少吗?我会怎么做,那还不是看你会怎么做。」

  「你什么意思?你想留着他作为威胁我的筹码?这就是你说的要重新开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了他有他的生活,我可以不兑现自己说过的话,但也没有权利去干涉他的选择。你想让他离开,那也只能让他知难而退吧?」

  「我不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只说让不让他滚吧。」我没心思听妻子的辩解,在我看来那都是敷衍。既然要重新开始,让罗老头滚蛋是最基本的前提。否则我有理由相信她又要耍什么花招,被她玩弄于鼓掌间的感觉,我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你这么急躁干什么,就不能冷静的听我说吗?我如果真的有别的心思,你以为赶他走就有用?让他离开你的视线,你反而什么看不到了,不是更危险?」

  「你果然有这个心思是吧?」

  妻子的话让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要不愿意听就算了,我也懒得解释了。」

  妻子一甩手背过身去。

  「这就是你的态度?」

  我心里的怨怼无以复加,像个怨妇一样盯着她的后背。昨天明明是她跑到公司去劝我回来的,想要复和的也是她。现在翻脸比翻书还快,我有种又被她愚弄了的感觉,心里憋屈坏了。

  可能察觉到自己的态度有问题,妻子又转了过来。

  「是你自己不愿意听的,现在又来发脾气,咱们到底谁是女人啊?」看到我发红的眼眶,妻子眼神带怯,嘴角却憋着笑,表情十分的古怪。我狠瞪了她一眼,她才正色道,

  「好了,你也别光盯着我的问题。你跟那个李诺还不一样不清不楚的,我有揪着不放,让你跟她划清界线吗?咱们是不是得将心比心?」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像被踩中尾巴的猫一样。虽然我跟李诺有过一次的事儿,以她跟李诺的交集不可能察觉不出来。但这种心照不宣她一直没问过,我当然也不能承认。

  「我跟她可什么事也没有。」

  「哼,你以为我不说你就可以不认了?我那是没有立场去说你。你说我要是现在逼着你离开公司,另谋出路你会答应吗?」妻子的话让迟疑了。她可真是会挑时候,如果换作之前我还真说不干就不干了。现在我把时间和精力都投进去了,再说让我不干,我自然难以割舍。

  「你看,放不下了吧。我也是一样,我和他的事本来就是你已经答应了的,我习惯了身边有他,更因为我给了他承诺,就没有贸然赶他走的理由。如果你一定要我这么做,他一定会有逆反心理的,你也不希望他做出什么伤害我的事儿吧?」

  妻子的解释听上去合乎情理,可我总觉得这是狡辩。

  「那能一样吗?我留在公司是为了工作,那老头除了占你便宜还有什么不可替代的作用?你倒是会关心他,我不相信你赶他走,他敢真的对你做什么。他占的便宜已经够多了,再有妄念那也都是你纵容造成的。」罗老头不走,那就是悬在我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我可不想欲望一直被妻子掌控。

  「你这个态度就像是在说你出轨我必须忍受,而我出轨就是不可原谅的一样。」

  看我激动的样子,妻子也知道她现在说什么我都是听不进去的。她抚着额头一声叹息道,

  「唉,你先冷静一下吧。我先去洗澡了,咱们一会儿再说。」说着,她便离开了书房。妻子冷静的样子让我有些心慌,在这个她与罗老头欢好过的家里我实在很难心平气和,这样下去可就要一直处于被动了。我隐隐感觉妻子还有后招,我想撵罗老头走的目的根本不可能实现。

  我回到主卧窝在床上,妻子进来的时候我翻了个身装作睡着了。耳朵听着她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拿了什么东西。之后是椅子挪动的声音,方位是在妆柜前,瓶罐与桌面的碰撞声频率不对,说明她不是在卸妆。她在干嘛?

  我很好奇,却又不敢抬头去看,只能静静的听着。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听出了端倪,直到听到一阵熟悉的窸窸窣窣声,我才终于确信,她是要故技重施了。

  「你要是不想聊了,我就当你默认了。」

  这时候妻子也终于开口了,一句话打在了我的七寸上,让我不得不抬起头来向她看去。只见她身着一件焦糖色的蕾丝吊带睡裙,这是我所见过的她最暴露的睡裙,裸露的肌肤在睡裙的这个色泽映衬下一片雪白,灯光下看得人有些移不开眼。

  精致的五官上果然画上了妆容,比白天上班时的淡妆还多了一层艳丽。每次洗完澡都披散的长发这次却束在了脑后,两侧还用发卡固定住了鬓角的发丝,这让她本来就很标致的鹅蛋脸更加轮廓分明。

  「你在干嘛?」

  我吞了口唾沫,不单因为她刻意化了妆,目光向下去确定,更看到刚刚盖住粉胯的裙摆下,她的一双修长美腿穿上了丝袜。虽然是偏透明的肉色,但灯光下的色泽差异还是能看出来。可她像害怕我看不出来一样,选的还是魅惑的提花丝袜。

  她什么时候买的?

  我的心扑通直跳,妻子也同样面色羞红,却还是迈着步子靠了过来。

  「你穿成这样不会冷吗?」

  我故意扯开话题,不过现在的确不是能穿得这么清凉的天气了。

  妻子顿了一下,看了眼空调的方向道,

  「那我把空调打开。」

  说着几步便走到床头柜前找出遥控,打开了空调。我心里咯噔一下,向另一侧挪了挪。

  不对劲,她很不对劲。

  妻子的刻意让我更加笃定了她的想法,可面对她明牌一样的做法,我却没有逃避的机会了,她昨天去找我的时候肯定就已经计划好了。

  「这下应该可以了,咱们可以好好说说话了吧?」妻子调好温度看向我,手撑着床贴了过来。

  「你这是要好好说话该有的打扮?」

  我冒起冷汗。坐起身,脸颊渐感灼热,纵使我移开目光,也依然挡不住胯下抬头的趋势。

  「喜欢吗?」

  妻子脸红得不行,她不是没有向我主动求欢过。但她平时还是很注意在我面前的形象的,如此大胆的勾引我,她是头一次。

  「你是吃定我了是吗?」

  我声音颤抖的对脸已经贴上来的妻子道,语气中满是怒己不争的愤怒与心酸。

  「只要你还会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就不会放下你。」妻子抚着我的脸,嘴角勾出笑,她对我眼里的欲望很是满意。

  我推开她的手,很不服气道,

  「这样有意思吗?我口不服心也不服的,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那你的意思是想要我变回从前那样了?」

  妻子没有理会我的不服气,坐了下来,目光看向我下体的帐篷。我下意识的向后一缩,却反而引起了她的兴趣,手跟着就摸了上来。

  「你真的愿意咱们的生活完全回到从前那样?」我一哆嗦,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可是愤怒让我想要抗争。

  「对,我想要你做回从前那个一尘不染的方妮。」妻子动作一顿,目光流转道,

  「可能吗?如果你真是这样期盼的,咱们的关系还会变成现在这样?」妻子说着就要伸手去扒我的裤子,我挡住她道,「难道你甘心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妻子悠悠的再次看向我。

  「如果在跟罗叔发生关系以前你这么跟我说,我肯定不敢相信自己会像现在这样大胆。可今时不同往日,你的身体既然对我这样一面这么承实,又何必故作姿态呢?现在回首往前看,咱们都过得太压抑了。你从来不告诉我你希望我是什么样子,而我也对你可能有的下流想法嗤之以鼻,只让你看到我矜持的一面。与其让你在我与别人的放肆中,追求你平时看不到的刺激一面,我宁愿在你面前放荡一点。你既然肯跟我重新开始,余生我想多迁就你一些。」本来欲望就让我脑子有些发胀,她一番深情的话顿时说得我有些松动了,可松动以后会带来的后果把我瞬间惊醒,我抓着她的手挣扎道,「我说什么你也不肯让步,你就是这样迁就我的?」看我的表情妻子也知道我松动了,她拍了拍我抓着她的那只手,然后抬手做起誓状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跟罗叔再发生任何关系。如有违背,我任你处置。他的存在只会成为我们夫妻生活的调味剂,这样总可以了吧?」

  她的话直接让我无话可说,可妻子把话说得这么满,让我不禁狐疑道,「你确定你能忍得住?你别忘了你求我答应你给那老头操时,你是怎么说的。到时候忍不住了你再来求我一遍,拿我当泥捏的是吧?横竖都是你在说。」妻子终于面露尴尬,解释道,

  「我说了我可以把欲望和生活分开,值得我专注的事情多的是。如果我乐意,你我都可以戒了,更何况是跟我没什么感情的他。如果我真的是连这也分不清的女人,你还会对我有留念吗?」

  妻子倒是很通透,对她在我心里的位置摸得这么清楚。

  还未等我再开口,她捂住我的嘴道,

  「我知道你又想说什么,如果罗叔他拎不清,敢胡来的话,我自然也没有再留他的理由,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

  妻子滴水不露的话让我一时还真找不到反驳的漏洞。

  我作死的拉开她的手道,

  「你要真做得这么绝,他又怎么算得上是调味剂?」我贱贱的讥笑妻子的话自相矛盾,她霞飞双颊的扑了上来道,「贱男人!本小姐我跟你说真的,你又犯贱。担心我会忍不住是吧?那你就好好的满足我,别让我不上不下的去想他,这就是我给你下的任务。现在你有竞争对手了,如果这样刺激你还是不行,那就别怪本小姐真的放弃你了。」妻子的话让我彻底性奋起来,软香在怀,我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

  「骚货,老子这就操得你服服帖帖的。」

  说着便在妻子脸上颈上狂吻起来。

  「来呀,今天若是不能让我满意,我就不跟你再废口舌了,反正你也不中用。」

  「贱人,欠操的骚货。」

  激情燃动,我在妻子身上肆意揉捏着,数天压抑的欲望彻底爆发了起来。

  「操我,我穿成这样就是给你操的。嗯——!」妻子情动的配合,手钻进睡衣便在我的胸前抚摸起来。

  「操!」

  我也顾不得做前戏了,妻子如此撩人,那自然是要一步到位。我直接向下挪了挪,一手一只抬起妻子的美腿架了起来。视线直接就看到她的粉胯间不仅没有内裤,裤袜竟然也是开档的。

  「你现在真是越来越骚了。」我将妻子的一条腿扛在肩上,伸出手向着她的幽谷探去,黑涔涔的芳草地中淫光闪闪,她竟然已经进入了状态。

  「嗯——,别说了,羞死人了。为了让你满意,今天我可是豁出去了。」妻子娇嗔着回答,搭在我肩上的美腿也没有回避,稳稳的任我欣赏她胯下的春光。她如此牺牲,我心里的委屈得到了极大的抚慰。身体里如有一股暖流激荡,将最后的犹疑也放下了。

  一手抚弄她花唇的同时,勾着她另一条美腿的手忍不住抚摸起来。提花丝袜的触感我还是第一次在妻子身上体会,新奇的刺激感不断攀升着我的血压。

  「嗯——,别弄了,快来嘛。」

  妻子对我的挑逗不满,拉着我的手催促我快点。可她越这样我就越想看她发骚的样子,摸着她的美腿道,

  「怎么会想着穿丝袜?」

  「你不喜欢吗?」

  妻子忐忑道。

  「怎么会,很性感。」

  「那不就结了,有什么好问的,来嘛。」

  室内的温度上来了,我三下五除二的将睡衣脱下,把妻子的一双丝袜美腿抱在胸前,用脸蹭了蹭以后,将已经梆硬的阴茎向着她的粉胯抵去。

  「你不会是喜欢上穿着丝袜挨操的感觉了吧?」我挑逗的问了一句。

  「讨厌,你再不来我就脱了你信不信?」

  妻子大臊的挠了挠我。我不再犹豫,扶着阴茎笑着一顶而入。

  「嗯——!」

  我边操边爱抚着妻子的美腿,不时用脸去蹭。第一次被妻子穿着开裆丝袜勾引,还是如此骚气的提花丝袜,我一时神魂颠倒。只想着索取更多,至少要把她献给罗老头的妩媚加倍夺回来。

  「嗯——,你果然……很喜欢,我穿丝袜呢……为什么,以前不说?」妻子看着我,眼中渐起氤氲。

  「你不喜欢我怎么开口?」

  我不是没有暗示过,只不过她总是轻描淡写的敷衍过去了而已。

  「你这人……,喜欢也不求人。嗯——,哪有让我主动的道理。」妻子用美腿夹了夹我,以示抗议,随即又道,

  「那我以后多穿好不好?」

  我点了点头,愈发在妻子的温柔乡中沉醉。

  「你喜欢什么颜色?」

  妻子的问话让我一顿,关于颜色我还真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主要是妻子这种腿精穿什么颜色都好看,我的喜好自然也没有被单一颜色束缚。不过妻子既然问起,我还是答道,

  「现在这种就挺好。」

  「嗯——,那看来咱们喜好一样,肤色自然一点。」妻子扭了扭腰,提醒我不要停,但我却不为所动。我明明见她近来一直是黑丝穿得比较多,她不说还没什么,这样一说就很有问题了。

  「不对吧,我看你最近一直都是黑丝穿得比较多啊。」妻子脸色顿时变得窘迫,我随即想到了什么。罗老头!这老家伙还珍藏了妻子的黑丝来着,上次还逼着妻子穿。

  我瞪着眼睛看向妻子道,

  「你是穿给那老头看的?」

  「不是,只是工作需要罢了。」

  妻子赶紧辩解,可她的慌张早已将她暴露。我的嫉妒心顿时爆炸,抱着妻子的美腿狠干起来。

  「说,你是不是故意勾引那老头?」

  「啊——,不……不是。」

  妻子越是嘴硬我越是歇斯底里,她实在受不了了赶紧改口道,「是!我就是故意,勾引他。谁让你,同意我给他……操的。啊——!」嫉妒顿时伴随着性奋将我推入了极致的亢奋,我压着她的美腿猛操道,「骚货,我操死你!」

  「嗯——!操我,我太不要脸了,啊……!」

  妻子在亢奋中很快便高潮了,紧窄的花穴剧烈收缩。我一时不防,射精的欲望很快到达尾椎。因为没戴套的关系,我下意识的想要拔出来射。妻子却拉着我的手道,

  「射给我,我安全期……」

  她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会拒绝。压着她的美腿做最后的冲刺道,「射死你,骚货!」

  「嗯——,给我!」

  妻子的骚浪让我不可抑制的喷发了出来,抽骨销髓。妻子拉着我,四肢紧紧将我缠住,与我一起陷入高潮。

  肉磨肉的深切感受妻子花穴的收缩蠕动,我魂都飞了。已经多久没有感受过她的高潮来得比我更快更彻底了?我不知道,但她现在是什么原因这么亢奋,我很清楚。这种多少有些饮鸩止渴,但如此销魂的奇效让我也不愿去想后果了。

  抱着妻子消化着高潮的余波,我的手仍止不住在她的美腿上游弋。抬起脸来看着她被春情融化的俏脸,她整个人像蒙上了一层滤镜,让我感觉如此的不真实。前些天还跟罗老头颠鸾倒凤,欲仙欲死的她,竟然还可以在我怀里如此的春情荡漾,我想都不敢想。

  在我心软答应她去给罗老头操,而一切真的发生,她又如此沉醉的时候。我觉得我们完了,我再也不可能给予她满意的性爱了。可就是这样放荡过的她,却坚定的回过头来找我,还信誓旦旦的要与罗老头划清界限。是她良心发现了,还是这又是一场阴谋?

  我想不明白,只能凭着本能吻住了她的红唇,紧紧的抱住她,感受着她的温热与柔软,只有这样我才能感受到此刻的她是真实的。

  「怎么了?」

  感觉到我的情绪异常,妻子分开唇问道。

  「没什么,只是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你。」

  我摇了摇头回道。

  「咯咯。」

  聪慧如妻子哪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她吻了吻我道,「女人是善变的,你不知道吗?」

  随即又将我抱住。

  「你不用纠结哪个特定时段的我,因为连我自己也很矛盾。你只需要像现在这样抱着我,那么我就是属于你的,明白吗?」妻子的话让我有些泪奔,我竟然会脆弱得像个小孩子一样需要她像这样来劝。

  「你该对自己有信心一点,虽然我刚才给你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可像你这样疑神疑鬼,我们迟早还会再出问题的。」

  「知道我为什么不追究你跟李诺之间的事吗?」妻子贴在我耳边,我咯噔一下抬起头来。

  「不是因为你没立场说吗?嘶——。」

  她揪起我的耳朵。

  「我可以这么说,你倒是真敢想。」

  「是因为我对自己有信心,我相信自己不会输给你们这种一夜情。也算你拎得清楚,如果你背着我把这当成报复,跟她肆意胡来,你以为我还会回头吗?」我心中惊骇,不知道妻子对我跟李诺的事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如果是李诺通的气的话,她不应该夸大事实吗?不然又何必跟妻子说。可如果不是她,妻子又怎么会知道,女人的想法我一时真的搞不明白。

  「所以你与其担心我在想什么,不如做好你自己。你不比任何人差,知道吗?」

  妻子的开导极大的提振了我的信心,还在妻子体内的阴茎又有了勃起的征兆。我松开她,顶了顶她的粉胯道,

  「少在这里说好听的,记得你说了什么,要是再敢胡来我饶不了你。」

  「哦?你要怎么不饶我?」

  妻子也感觉到了我阴茎的膨胀,勾起玉足在我的臀后蹭了起来。她高潮后明明有很长的一段敏感期,竟还敢如此嚣张。我涨红了脸,阴茎也跟着迅速膨胀,狠狠在她花穴内一顶道,

  「你说呢?」

  「啊——,咯咯。」

  妻子花枝一颤,娇笑出声。

  「那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比别人差吧?」

  她刻意的把别人咬得很重。我哪受得了这个,扳起妻子的美腿,再次耸动起来。

  这次精力虽然不比刚才,但意外的比刚才持久得多。可能说开了以后我们彼此心态平稳了下来,开始享受夫妻性爱的欢愉,变得不急不徐。妻子偶有挑逗,逼迫我加快节奏。这种偶尔加入的调味剂倒真有奇效,妻子的敏感让她第二次被我送上高潮,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

  云收雨歇之后,妻子满足的搂着我夸赞道,

  「老公,你真棒,真的很棒。」

  可我知道这鼓励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危险,如果食髓知味,事情随时可能会再次失控,而且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可我却说不出让妻子别再用这种办法挑逗我的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她道。

  「老婆,不要离开我,不要再离开我了。」

  妻子拍着我的后背,对我忽起忽落的感性有些无奈道,「我不是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嘛,你啊。好了,好了,我在,不离开你。」我抱着妻子,竟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这天以后,我跟妻子好似回到了蜜月期,每天都要温存一番。虽然不是每次都会做爱,但她会变着法儿的取悦我,不仅继续给我做膳食,到做爱时她都会刻意按照的我的要求打扮一番。在被她数次出言挑逗之后,我渐渐的放下了心里的芥蒂,开始反过来主动用她出轨的事儿来挑逗她。

  我尝试着打听我跟罗老头给她的感觉有什么不同,问到这个话题她总会很快高潮。虽然她用出轨本来就有背德的刺激加成来掩饰,但我知道她是默认罗老头让她更满足的。她出轨的每一次我都看过,从她的反应我自然能看出这一点。但嫉妒让我越战越勇,这让我问得愈发频繁,妻子最后干脆不再掩饰,直言罗老头操得她更舒服。当我再问她想不想再给罗老头操时,已入高潮的她自然疯狂的说想。

  这样的性爱真的酣畅淋漓,但危险又让我颇为自责。第二天总会忍不住去监视妻子在公司的情况,说来奇怪,罗老头回来上班后没两天就又消失了。大概是察觉出了妻子疏远的关系,可他竟然也没有争取,据理力争的说妻子答应过还会给他操的,而是颇为理性的选择了退出。这很不寻常,不过妻子没说我也不敢多问。

  只是就这样过了一周,妻子的表现也变得很奇怪,她不再主动用罗老头来挑逗我。而且在我用她还想不想给罗老头操这种问题挑逗她时,她开始拒绝,并且第二天都不肯让我碰她。

  我问妻子原因,她开始还不肯说。在我数次追问之后,她才像需要找个人倾诉一样开口了。

  「罗叔找了个老伴。」

  「啊?」

  我愣了一下。

  「就因为这?这是好事啊。」

  罗老头有了伴,威胁程度会大大降低。我简直要欢呼雀跃了,可妻子这反应……

  「你干嘛愁眉苦脸的,你不是说他该有自己的生活吗?现在他找到了,你该为他高兴才对。难道你对他有感情了?」

  我脸色难看的看着妻子。

  「说什么呢。我只是挺感慨的,以前我劝他找的时候,他说没那心思,说什么也不肯。他住老年公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只是逼着他去参加了一次老年人的集体活动,他就找着了,就怕他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妻子摆了摆手否定,可话语中的醋意傻子都能看出来。强烈的危机感让我毛骨悚然,我盯着她道,

  「你管他是不是故意的,这总归是他的生活。你现在被他的选择影响,还说什么对他没感情,你骗谁呢?」

  妻子脸微红了一下,看了看我道,

  「好啦,我承认我是有些不舒服,毕竟跟他发生过几次关系。但这也不能说明我对他有感情了,我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一件东西被人拿走了一样,只是有点不习惯。」

  她的解释并没有让我放松半分,她都给罗老头标注了所有权,是她的一件东西,就很说明问题了。不过妻子毕竟是个感性的女人,不可能把感性和性分得很开。我如果强行让她承认就这是感情,或者逼她摆正心态,只会适得其反。她能跟我说,至少心里应该是无愧的,我能做的也只有顺其自然的让罗老头慢慢淡出她的生活。

  「那你别再刻意要他回来上班了,让自己慢慢习惯吧。」

  「我知道。」

  妻子点了点头。

  这之后我也不再在妻子面前提起罗老头,我们之间的激情再次恢复了平淡。

  激情总是快乐而短暂的,不过好在我们已算是老夫老妻了,又逢年关将至。我们的工作都比较忙,并没有感觉不适应。妻子偶有兴起,还尝试用罗老头来刺激我,反被我斥责,我生怕她会对罗老头念念不忘。

  性生活再次变得乏善可陈,我知道这样也不是办法。不能在性生活中提到罗老头,于是我便尝试去回顾她之前发给我的出轨视频,来刺激自己兴奋。别说,这招还真有用,跟妻子做爱时回顾视频中的细节,不用再在言语中提到罗老头,我也一样冲劲十足,妻子甚至一度以为我偷偷吃药了。

  我知道这种办法的保鲜期不会很久,只是在我还没来得及去想其他办法的时候,我在办公室偷看妻子出轨视频的事就被人抓包了。

  这天我做完手头的事情,也给秘书做了工作安排。我沏了杯茶,翻看文件时切到放视频的文件夹,心思放飞便点了进去。有耳机我也不担心会被人听到,况且我的视线正对着大门处,有人进来我也能第一时间察觉。

  只是我完全忽略了久没人住的侧门,加上耳机蒙蔽了我的听觉。当我余光看到侧门打开冒出个人影的时候,再去切桌面的已经来不及了,我的慌张出卖了我。

  「你在看什么?」

  是久未出现的李诺,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竟然不知道。她的气质大变,陪了她母亲这么久,竟又变回原来做我秘书时的那副干净简约的打扮,头发扎着个马尾,还配了副眼镜。只是她气场并未因此打回原形,看到我的慌张,跟着就靠了过来。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舌头都不利索了。视频已经切了过去,可李诺走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任务栏里还在执行的视频任务,她伸手就想去点。

  「哎,你干嘛?」

  我伸手阻拦,这下她反而更好奇了。拉扯中,我戴着的耳机被她拉了下来,她附在耳边一听。

  「你在办公定里看A片?」

  我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转过身手指快速在键盘上一切,我来不及阻拦,妻子与罗老头疯狂的画面便出现在她眼前。

  李诺脸迅速见红,回过头来瞪着我道,

  「竟然还是妮姐的,江睿,你病得不轻啊。」

  我赶紧把视频关掉,拉着她道,

  「你小声点。」

  「怎么,你敢看还怕人说啊。我说让你给我帮个忙你怎么不肯,敢情在家当绿毛龟呢,还乐在其中。」

  「怎么说话呢,我有苦衷的。」

  我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什么苦衷能让你脸都不要了?」

  她这样说,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索性摆烂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这是我的么事,没有跟你解释的必要。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把话题一转,李诺看着我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转过脸去道,「我是公司老板,怎么不能回来。要过年了,发年终奖这种收买人心的事总不能交给你吧,你把年终考核做好就行了。」

  我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也不与她争辩,顺着将话题引向工作。把她不在的这段时间的工作进度作了一个简单的汇报,细节自然有秘书来做。这女人坐在我的位置上听着我侃侃而谈,我是浑身不自在,还得忍着。

  几年前是我听她做工作汇报,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我了,她那副倨傲姿态分明是敲打我。不过也对,她要我来不就是冲着这个嘛,总算是让她得偿所愿了。

  她装模作样的听我说完,最后一句「好,做得不错,你看着办吧。」之后起身。我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谁知道她出门前不忘回头损我一句。

  「江睿,你现在真挺恶心的。」

  操,给你脸了?让你拽完了还给我脸色,我心中恼怒。

  可她的偶然发现也让我认清了,这种办法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也不再取巧,褪去激情,总该跟妻子回到正常的生活中来。

  妻子也发现了我的变化,可她没有多问,反而安慰我不用勉强自己。只是她越是这样,我心中越是不安,总担心她会重投罗老头的怀抱,开始怀疑并频繁的监视她。

  可能是年尾很忙的关系,妻子也没空跟没来上班的罗老头有什么交集。我却不放心的再次在床上试探妻子是否想再给罗老头操,妻子自然否定,并拆穿了我试探的行为,她有些生气。

  但这种试探是情理之中的,妻子也没有深究,只是嘱咐我不要再疑神疑鬼,她并没有这个心思。为了打消我的疑虑,她还邀请我参加她公司的年会。

  说是年会,也不过是她这个团队的一聚个餐而已。既然她强调也邀请了罗老头,我自然要去。不安凝聚成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哪怕她极力表现得坦然,我仍免不了怀疑她是在欲盖弥彰。而且罗老头是真的开启了他自己的生活,还是在对妻子欲擒故纵,都需要我亲自去确认才行。

  妻子公司的年会早于我们。行业的关系,她们铺完需要下沉的货,只需要留一两个人留守到工厂放假,其他人就可以提前回家,倒是轻松。

  到了年会这天,我才发现妻子公司每个人都是结伴而来,年轻有孩子的甚至把孩子也带来了。妻子说是公司人少,又是第一年想收买人心,所以允许员工拖家带口。但了解她的我哪能不知道,她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罗老头的另一半。动机我不想多想,只当她是好奇吧。

  而罗老头如她所愿,真的带了个阿姨过来。两人年龄相仿,气质上倒是很登对。罗老头本就话少,看到我也来了,话就更少了。好在那个阿姨很健谈,我从攀谈中得知她年轻的时候竟然还是文工团的舞蹈演员,难怪气质突出,一点也不显迟暮。这种条件的女性在她这个岁数的人中那也是一枝花,怎么会看得上罗老头,我一度怀疑她是罗老头请来的演员。

  可她话语间提到罗老头时带着的倾慕之色根本不像是演出来的,细问他们是如何结缘的才知道,这阿姨上面还有个高龄母亲住在老年公寓,而她本人开始并不住那里。一次她母亲发病,是罗老头帮着医疗所的值班医生一起救回来的,两人才就此相识。而她自那次以后为了方便照顾她母亲也住了进来,一来二去的就跟罗老头熟了。

  这次社区主办文娱活动,老年公寓这边有她编排的节目,意外发现罗老头对她们文工团的表演知之甚多,更加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她跟她去世的丈夫都是军人出身,罗老头虽然没当过兵,但身上那股军人气质跟她很合得来。

  「那你们有聊过感情问题吗?」

  本来在跟她公司员工家属寒暄的妻子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边上。

  这句话把阿姨给问愣了,她摇了摇头,表示目前两人关系只是合得来。不过他既然邀请她来参加这种以家庭为单位参加的公司年会,多半是有这层意思了。

  她也不准备藏着了,年后正月十五公寓会有一场黄昏恋牵手活动,她到时候想跟他处处看。人到了这个岁数,对于感情也就不用那么含蓄了。

  纵使妻子再怎么有城府,此刻也被我看出了脸上的异常。可那阿姨哪看得到这里面的事儿,她知道妻子是老板,就借着罗老头事先给她的介绍,询问妻子是不是就是他口中的「自家侄女」,两人是怎么个亲戚关系。

  「他是这么介绍我的么?」

  妻子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笑里的寒霜让我后背发凉。我赶紧插话点醒她,让她招呼别人去了。我面沉似水,妻子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这段时间她到底积累了多少情绪,如果让她在这里爆发,我和她都不用做人了。

  阿姨也看出了端倪,但也只当是有其他秘辛,哪里敢想眼前傲人一等的女老板会跟她看中的老男人有那种关系,况且她还是有正牌老公的。

  于是阿姨又向我问了问我们两家的情况,在她看来妻子既然是「侄女」,那我也就是「侄女婿」了,自然应该了解两家的关系。我只能按妻子对外人的解释,说他们两家是至交,罗老头跟我岳父是朋友。为两人的关系打掩护,我是怎么说怎么难受。

  「他有给您说过他家里的情况吗?」

  我生怕这阿姨受了罗老头的蒙骗,岔开了话题。他虽然现在硬朗,可无儿无女的将来又由谁来照顾。即使这些在这阿姨看来不是问题,但她的子女应该也不会同意。可却听阿姨说她有一个女儿,但是远嫁国外了。也只在她丈夫过世时回来过一次,这次她母亲病重她都没敢通知孩子。

  她知道罗老头有个孩子今年意外去世了,她女儿远嫁,丈夫走了也算是孤身一人。加上一个高龄母亲,家庭情况并不比罗老头好,甚至可以说两人有些同病相怜,她就是因为这份一样的孤苦才跟罗老头有更多话题的。至于孩子的意见,当初她女儿远嫁,她和丈夫都不同意,现在也算是谁都管不到谁。

  她越说我脸色是越难看,妈的,这阿姨的条件简直就像是给罗老头量身准备的一样。真是姻缘到了挡也挡不住,他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阿姨看到我的脸色,结合我刚才说两家关系时的表情也是如此,还当我是在以子侄的身份关心罗老头。最后一句话简直惊掉了我的下巴,她说女儿远嫁以后她也体会到了身边没孩子的孤单,后悔当初响应政策没再生一个。如果两人能走到一起的话,他们可以做试管再要个儿子,也算老有所乐。反正两人身体硬朗,她也不缺钱,罗老头还是个医生,两人健康的把孩子带大应该没有问题。

  我人都傻了,她都想这么远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只能笑着祝两人能喜结良缘。不远处的妻子还在不时朝这边张望,我也不知道她有听到什么没有。

  目光再向人堆里的罗老头扫去,妻子刚才过来的时候他还张望了两眼,妻子不在他甚至都不关心我在跟阿姨在聊什么。他是在故作深沉,还是并不在意这个阿姨?我虽然不忿他的桃花运,但他跟这个阿姨如果真的能成,我也算是能从他的阴影中解脱出来。

  宴席开始,妻子的公司都是些务实的人,大家一起给妻子敬了一次酒之后,并没有多少人单独拉着妻子敬酒。毕竟妻子是个女人,而我又坐在旁边。可妻子借着讲话,开始自饮炒热气氛。听上去是在感谢在场众人为公司的奉献,让她第一次创业就有现在的成绩。但是以她的自律并不会如此膨胀,看着她讲话结束下场第二个敬的就是罗老头,我就知道她是在跟自己斗气。

  我挡住了她继续往下敬酒的行为,让大家一起举杯结束了她的任性,妻子还嫌我多管闲事。

  「你如果把我当空气,信不信我现在就甩袖子走人?」我附在她耳边,话语中的怒意惊醒了她的酒意,总算没有让她失态。

  送礼物发红包之后年会圆满结束,我出面安排好众人的回程,带着酒醉微醺的妻子回家了。

  给坐在客厅的妻子泡了杯醒酒茶。

  「你失态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妻子没说话,眼眶却红了。

  我心里仿佛失去了什么,变得空落落的。

  「你爱上那老头了,是吗?」

  妻子还是没说话,只是掉眼泪。

  「你说话啊,哑巴了?」

  我怒不可遏,她的眼泪对我来说是最大的羞辱。

  「我不知道,只是他明明说过爱我的,可是转头就跟别人好上了,我就是生气。」

  妻子的哭腔如刀子一样割在我心上,她竟然真的对那老头用情了。

  「呵呵,嫖客在床上对婊子也说爱她,婊子不会当真,你却当真了,你真是连婊子都不如。」

  我气昏了头,这句话骂得很重,妻子狠狠的瞪了过来。

  「怎么,我骂错了?」

  妻子咬着下唇,酥胸不断起伏,看来也是气得不行,嘴上却道,「你骂得没错,是我太贱了。」

  随即眸子也转开了。

  「现在你还觉得他爱你吗?你竟然还去跟他置气,我如果不拦着你,你是不是还想在人前跟别人争风吃醋?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方妮吗?」妻子拿纸巾擦着眼泪,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对不起,是我错了。」

  她声音哽咽。

  「你没错,错的是那个老头。你不过是耍了他而已,他凭什么置气,转头就去对别的女人好。他应该只对你好,任你拿捏,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才对。你是不是想这么对他说?要不要我现在去把他叫来,让你把想说却没说的话对他说完?兴许他会向你跪地认错,向你表明忠贞,以后都只爱你呢?」

  「好了,你别说了,我都说我知道错了,你非要这么阴阳怪气的挖苦我吗?」

  妻子被我挖苦得再次泪崩,泪水大颗落下,哭得梨花带雨。

  「你以为挖苦你我就好受吗?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把那老头当成你的禁脔,还哭得这么理所当然。你拿我当什么?说什么要跟我重新开始,你只是害怕失去而已。我在你心里就跟那个老头一样只是你的一件物品,你不要了也要绑在身边不许别人染指。你要跟我复合的觉悟就是这么浅薄,你还假惺惺的掉什么眼泪,那只让我觉得恶心。」

  我的咆哮让妻子怔住了,她像是第一次认清自己一样,陷入了自我怀疑。情绪发泄完我又后悔了,妻子跟罗老头已经分开,我如此较真的去攻击她的感情,只会把她往外推。

  我叹了口气,坐了过去抱着她安慰道,

  「对不起,我气昏头了,你别在意。」

  「……,不,你没错,是我太自私了。」

  我咯噔一下,她这是承认在她心里罗老头已经跟我同等地位了吗?我心里顿时酸水直冒,却不敢再继续犯浑了。

  「你也不用这样,事情都过去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你也不要多想了,好好祝福他吧。」

  我搂着妻子轻声安慰。这样反而拔下了堵住她情绪的塞子,她靠在我怀中唔咽道,「他怎么可以这样,要我身子的时候什么肉麻的话都能说,转身就跟别人谈情说爱。我不在乎他爱谁,可为什么要这样骗我,我为自己的清白不值。」妻子受不了的不止是欺骗,大概是被比下去的落差。罗老头的两面三刀正常女人都会气不过,何况妻子这种自视甚高的女人。虽然上次算是她主动献身,但这种主动也是始于罗老头死缠烂打和蛊惑。

  妻子对外人虽冷,但对感情是炽热的。罗老头占了她身子这么多次,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心里早就有了他的影子。她虽然有放下这段不伦关系的准备,但也需要时间。罗老头的突然转向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让她的心乱了。

  妻子的反应让我有些怀疑罗老头是故意的,他是算准了妻子会吃醋吗?这老头……,我心里怒不可遏。但他居然选了这招,就不要指望还有回头的机会。

  「现在你总算认清他是个什么东西了,就当做了一场梦吧。」抱着抽泣的妻子,我愤怒慢慢消解。这样快刀斩乱麻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如果罗老头一直骚扰妻子,我反倒没那么多精力去跟他打持久战。正好妻子公司现在也放假了,她有足够的时间来消化现在的心伤,就算罗老头对妻子贼心不死也别想有机会了。

  「好好休息一阵,明天去妈那里陪陪孩子,等我放假了再把妈和孩子都接过来,咱们一家人好好过个年。」

  「嗯。」

  妻子乖巧的应声。

  夜里,哭泪了的妻子早早睡着了。我却半梦半醒的辗转反侧,心里总有些憋屈,男人真他妈太难了。老婆心里有了别的男人,我他妈不光不能发火,还得好言相劝。妈的,公司干得好有钱又有什么用,头上还不是绿油油的。说出去还不被人笑死,真他妈作孽。老子凭什么得背负这么多,就因为我是男人?操蛋。

  骂骂咧咧到了后半夜,心里的郁结总算有所消解,困意袭卷之时却发觉一只手摸了上来。

  「干嘛,睡觉了。」

  我疲倦的想要拉开妻子的手。

  「老公,我想要。」

  妻子的声音似撒娇,这是怎么了?

  「怎么,发骚了?」

  我调笑了一句。妻子没反驳,手却滑到了我的腰部,钻进了睡裤,隔着内裤摸上了我的命根子。我瞬间清醒,

  「你来真的啊。」

  「老公,我好爱你。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爱你。」妻子肉麻的话说得我骨头一酥,但我大概明白了她的心思。在另一个男人那里受挫了,就放大了我的闪光点,看到了我的好。说起来可笑,可面对高傲的妻子谄媚一样的告白,心里还是很爽。

  「想通了?可你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好像以前对我都是虚情假意似的。」

  「你讨厌。」

  妻子吻了上来,她的情感爆发了,一时柔情似水。而我虽然状态疲倦,可心里的委屈的确需要一场水乳交融才能完全冰释。夫妻间的疙瘩就是这样,没什么是打一炮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炮。

  「嗯——。」

  激情被点燃,妻子很快变得热情如火,替我解开睡衣的同时,不断在我身上吻着。一路向下滑去,最后将我昂起的阴茎纳入口中。

  「哦——。」

  我摸上她的后脑,感觉整个人都飘了起来。最近这段时间妻子不是没有替我口交过,可那都是我求来的,今天这样主动还是第一次,我自然很是受用。

  察觉到我的舒爽,妻子顿时更加卖力。把她所掌握的技巧全都用了出来,最后甚至尝试将我的阴茎全都纳入口中,直到我拍打着她的手道,「好了,再吸就射了。」

  妻子这才罢口,褪下自己的内裤,就蹲在了我腰上。

  「戴套吧。」

  我心疼妻子道。

  「不要,今天我想要老公直接进来。」

  然后不由分说的便坐了下去。

  这个妖精!

  没有姿势的变换,今天妻子的热情甚至不用我动一下就把我带到了欲望的巅峰。我摸着她的光滑的大腿和臀肉,很快就在她的节奏中到了极限。

  「要射了,我在上面吧。」

  听到我的话,妻子却趴了下来,吻住我道,

  「老公,咱们再生一个吧。」

  我脑子里嗡的一下。她这是怎么了?之前我和岳母那样劝她,她都不生,现在却主动要孩子?

  「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给柳柳添个弟弟妹妹,咱们开始新的生活,好吗?」妻子的话顿时提醒了我,她是因为罗老头?我顿时就不爽了,怀上柳柳的时候有倪元的作祟,现在又来个罗老头。我他妈是被诅咒了是吧,生个孩子还得靠别人推波助澜。

  「你听到那阿姨说的话了是吧?」

  「跟她没关系,是我自己想通了。反正过两年咱们也会有这个计划,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她没有否认明显是听到了我跟那个阿姨的对话,我更加不敢相信她说的。

  妻子主动说想生二胎,本来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可这种主动却触到了我心里的疙瘩,我抵触的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掌握了主动。

  「老公,射进来。」

  妻子还当我同意了。我想发火,可理由说出来却只会让妻子离心。

  「不行。」

  「你嫌弃我?」

  「不是,你前些天还吃过避孕药,要生孩子咱们总得做点孕前准备,为孩子负责。」

  我说了个妥善的理由,妻子才熄了让我内射的心思。

  一番抽动后我拔出来射在了她的小腹上,清理过后,妻子还有些生气背过身去不想理我。我心中不忿,觉得她今天任性得都不像她。仔细一想,她好像只有在罗老头面前是这样,像个孩子。但我又不可能学着罗老头去哄她,心里顿时怅然,麻烦了。

  妻子第二天去了趟公司以后,回家收拾了一下便回娘家了。临走时像还在对我生闷气,话没说完就挂了电话,弄得我心里也很不爽。好在她总算走了,年前这段时间罗老头是别想再有接触她的机会了。希望孩子的陪伴能让她找到家庭的责任,把乱了的心拾掇回家庭生活上。那天见过李诺一次之后,她又消失了。我本以为年终收尾的这段时间她会盯着一点,可谁知还是甩给了我。以前都是我跟倪元分工合作的事,现在成了我一人挑。虽然公司生意规模缩小了近半,可管着内务还得管外务,腿都差点儿跑折了。如果公司不是自己的孩子,我真想给她埋点儿雷,让她知道甩手掌柜不是这么当的。

  公司放假前两天,我刚啃下一块市场部收不回的账目,突然接到了方平的电话。我有些意外,但知道事情多半跟李诺有关,不情不愿的接了电话,结果那边火急火燎的让我去救援。李诺的那个前男友不怕死的偷跑回来过年,被他们的人发现了。他现在受李诺命令去蹲人,他预感到会出事儿,怕吃罪不起,让我赶过去劝劝李诺,别让她做傻事。

  我一听也知道不好,心里虽然对这女人有怨怼,但绝不希望她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来。她现在有手段,心里又攒着戾气,万一弄出人命来,可就无法收场了。

  等我赶到的时候,方平他们已经把人拿了回来。起初李诺还不让我进,我在门外大叫了几次她的名字,才被放了进去。进去就看到一个小年轻狼狈的被梆在一张椅子上,方平在一旁冲我打着眼色。

  我打量了一下李诺的这个前男友,长得还挺有模有样,跟她倒是挺般配。谁知道两人会走到今天这步,让人多少有些唏嘘。

  我招呼李诺出来聊,她冷嘲热讽的。还是方平挡在了那小年轻面前说这里有他们搞定,让李诺想好之后再做决定不迟,她才随我出来到一旁。

  「你说我的时候倒是趾高气昂,怎么事情轮到自己身上了,也一样冲动?」我修理罗老头那次是她来救的场,今天既然知道了消息,自然得还这个人情。

  「用不着你管,你既然也做过一样的事情,就该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更何况他伤害的是我的家人。」

  李诺现在戾气十足,全没了平时的泰然自若。

  「你要这么说我还真就是不想管的,你要进去了,正好我可以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一切。」

  我与她目光对视,她眼中仍是不为所动。

  「你要真这么犟就别故意让我来找你啊,不是人已经在这儿了,这良心我还真就昧下了。」

  「谁故意让你来了?」

  「你如果不想,方平会有机会?你多少心眼,我可是领教多了。」方平的这一连串的行为太刻意了,如果不是她授意,打死我都不信。

  李诺瞪着我不说话了,果然如我所想。

  「好了,既然我都来了,卖个面子吧。把人教训一顿放了算了,别弄得不可收拾。」

  我说了个情,算是给她想要的台阶。可谁知这一开口,她眼睛红了。

  「你知道什么,我把最美的年华给了他,他背弃我就算了,现在还敢来背刺我。我要让他知道,我现在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了。」李诺戾气更重,说出的话带着杀气。我一激灵,怎么个意思?她这话怎么有杀鸡儆猴的意思。我记得她跟她前男友是初恋没错,但好像连床都没上过。这就要弄死他,我这种沾过她的,以后要是跟她有了利益之争还不得千刀万剐。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看到我表情的变化,李诺猜到了我在想什么,又挖苦了一句。

  「你闹够了没有?」

  我脸顿时就黑了。她为了敲打我,就大张旗鼓的搞这一出,在违法的边缘疯狂试探。家里刚应付完一个任性的,现在又来一个,我哪里能有好脸色。

  「我他妈每天忙里忙外,为了公司累得跟狗一样,你不帮忙就算了,还在背地里搞这一出。有能耐是吧,你有能耐就弄死他,反正我捡现成的便宜。你进去了,我再放个礼炮庆祝,你看我会不会有半点同情,浪费时间去里面看你。」我一个壁咚把李诺按在墙上,她花容失色道,

  「你凶我?」

  「凶你怎么了?你作死还要我心疼你不成,想要敲打我,我不吃你这套。」

  「你狼心狗肺!」

  「呵,你还真说对了。既然你只想把我当工具人驾驭,那我还真只能狼心狗肺一点,万一你回头又说我贱呢?对你掏心掏肺,我还怕你又上我媳妇儿面前捅我刀子。就算你没这心思,我还怕她误会呢。」

  「你!江睿,你就是个混蛋。」

  李诺情绪本就不冷静,被我这一激顿时掉下眼泪来。发泄完我虽然心里痛快,可看到她哭,心里还是不是滋味,也害怕她被我这一激推下深渊。

  在兜里掏了半天也没找出张纸巾,只能用手去勾她掉下来的眼泪,却被她打掉了。

  「好了,你心里有气就骂骂我发泄发泄算了,别跟自己过不去。」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女人现在也跟妻子一样心高气傲的,被她那前男友捅这么一刀,心里窝的火也确实不小。陪着她妈住院这么长时间,仇恨已经种到心里了。要她这么轻描淡写的就放了她前男友,估计也过不了她心里那关,叫我过来也算是最后理智的抉择了。她愿意相信我,我总得发挥点儿值得她相信的作用才行。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如此霸道的就要人家的命就太过了。你要真这么干,哪怕你手段高明逃脱了法律的制裁,我以后也只能对你敬而远之了。把人教训一下放了算了,怎么说你们也有过一段,他无情你也不能跟着无义啊。你要真手段这么毒辣让我们这些跟着你的人怎么想。大家跟着你也只想混口饭吃而已,你就要人把脑袋别裤腰带上,谁干啊。」

  李诺目光剜了过来,瞪着我道,

  「你这么说是想给你自己留后路是吧?你也想在背后捅我刀子?」我尴尬了一下,随即道,

  「我虽然有私心,但也没你想的那么不堪吧,我要捅你刀子还劝什么。」

  「哼,心虚的男人,我在你眼里有那么无情吗?」李诺蔑视了我一眼,推了我一下道,

  「我也不是非要把他怎么样,但他对我家人的伤害已经铸成。就算我念旧情放过他,他回去以后一样会造成风波,到时对我的家人又是二次伤害。我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可我父母那一辈的人最在乎这些,不把他们的面子找回来,我怎么能就这样放过他。」

  她这么说可放在我身上的目光满是幽怨,我当即就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一拍脑袋道,「你还算计着我呢。」

  我长叹一声,

  「唉,算了,我人也在这儿了,总不能真的撒手不管。你要是真觉得我可以,你妈那儿我可以配合你搞定。但是先说好啊,你要漏半点风声到我老婆耳朵里,别怪我跟你没完。」

  李诺笑得狡黠,嘴上却不愿承我的情道,

  「你要是觉得勉强那就算了,万一你跟妮姐之间出点什么岔子又要怪到我头上,我可担不起你的怪罪。你不愿意就算了,我还找不了别人是怎么的,弄得跟我在求你似的。」

  这女人,竟然面子里子全都要。

  我嘴角一抽,说不出话来。心里纵然有气,可刚才骂也骂过了。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再甩袖子走人,里面那人如果真的有事儿,那就要算上我的一份了,良心上也过不去啊。权当欠这女人的好了,我一翻白眼。

  「行行,是我求你的好了。承蒙李老板高看,请务必让我帮你这个忙,这总可以了吧?」

  李诺脸上总算雨过天晴,满意的就要回去。可刚转身又回过头来踢了我一脚道,「这是你刚才骂我的,还你了。」

  操!我气得一噎,捂着腿看着她离开。心里暗骂自己出门没看黄历,招惹了小人。

  事情总算结束,可看着那倒霉小子一脸惊恐的被人带着离开,也知道李诺虽然不会再他的命,但也不会轻饶了他。后来从方平口中得知,那小子沾染了性病,成了十里八乡人的谈资,彻底的从李诺的世界消失了。因为他本身的问题,他散播的对李诺的谣言自然也就大打了折扣。是谁做的,不用问也心知肚明了。我也不得不赞叹李诺这女人,做事真是既狠又滴水不露。

  答应要帮她的第二天,这女人就回到了公司,帮着我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得七七八八。公司年会一结束,我就被她拉着去见了她妈。我整个人局促得走路都在飘,生怕被熟人撞见。好在她妈是个很好唬弄的农村妇人,不用我多说什么,三言两语说了几句招呼的话就过了关。也可能是李诺铺垫做得好吧,把我的定位在她妈面前说了不知多少遍,才让老太太无话可问。

  这女人看着变化挺大,可在她妈面前又变回了乖巧懂事儿的女孩儿,算是让我大开了眼界,也不枉我硬着头皮陪她来这一趟了。回去的时候她又装作冷脸,只是这会儿在我面前也冷不起来了,被我好一番调侃,被她算计的郁闷总算舒坦了不少。

  可我也没高兴多久,到家以后发现妻子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她看到我一身正装,一丝不苟的造型,还当我是去见了什么重要的客户。直到闻到我身上的香水味才皱眉道,

  「你跟李诺一起去见客户了?你们不是已经放假了吗?」看到妻子的那一刻,我还当又是李诺在背后阴我。听到妻子有此一问,才打消了疑虑。

  我很想应下来,可妻子已经心有所疑,她心思缜密。我如果信口胡诌,很难在她面前自圆其说。与其日后被她从李诺那儿证实,不如干脆直接向她坦白了。

  只有掌握主动才能问心无愧,反正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我尽量侧重自己是被逼无奈,怕她走上错路才帮的忙。可妻子在听到我是去冒充李诺的男友以后,脸上还是满是愤怒和怨怼。

  「你到真是会替她着想,怕她做傻事就可以不知会我,去冒充她的男朋友是吗?你把我置于何地?」

  饶是妻子对自己再有自信,可以不在乎我跟李诺发生过关系。可我如此做法,无疑是在打她的脸。

  「对不起,我也是事急从权。这不是你不在家嘛,不然我肯定不会瞒你的。」

  我低头认错,即便我认为妻子知道了也不会阻拦,可事先没说总归是理亏。

  「哼,你就是心存侥幸。以为我没有阻止你跟她共事,你就可以跟她暧昧不清。以为我不在家,你就可以瞒着我,我也不会发现。我现在在你心里是不是什么都不是了?」

  妻子此话一出,我才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她的愤怒怎么带着自怨自艾?我看着她恍惚的眼神,疑惑道,

  「你怎么了?」

  「不用你管!」

  妻子坐了下来,没有掩饰情绪的崩溃。

  「怎么不用我管。你因为什么回来的,怎么没跟我说?而且我不是让你把柳柳和妈带回来过年的吗?」

  我盯着妻子,观察着她异样的情绪。

  「我不回来又怎么会知道你在做什么?这些天你有几天是在家里睡的?你跟她的关系难道就只有今天帮她这一次吗?」

  李诺回来以前,因为妻子不在家,我忙的时候的确在公司留宿过几晚,可妻子又是怎么知道的?我看了眼客厅监控的方向。

  「你监视我?」

  妻子既然知道了监控的存在,那么让它为己所有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我这些天忙得跟狗一样。你既然私下里跟她有联系,干嘛猜来猜去的不去问她?再说了,就算我跟她真的有什么,那不也是你撮合的吗?」尤记得妻子想离婚的那段时间就有意撮合我跟李诺,虽然被我拒绝了,可李诺对我态度的变化我有仔细想过。我的那次冲动可能是起因,但绝不是成因。作为一心想拿捏我的她绝没有对我动感情的理由,一定是妻子在湖州那次之后就有了要跟我离婚的想法。她私下对李诺吐露了想法,并鼓动了她的感情,才让李诺对我的态度那么飘忽,以至于现在甚至有点执着。

  我的话把妻子震住了,她怔了一下随即凄笑道,「对,是我咎由自取。你能允许我出轨,自己只是跟她暧昧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是我小肚鸡肠了。」

  妻子的话让我心里发寒,她太不对劲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用得着这么说话吗?」

  「……,没事,你记住,下不为例。」

  妻子收了火气,可这并没有让我心安。我继续追问,妻子却怎么也不肯说,强压着火气分明是在酝酿什么。

  晚上,我以为妻子会跟我分房睡,可看到已经睡在主卧的她,我知道今晚定然有事情要发生了。果不其然,在我迷迷糊糊就要睡着之际,妻子摸了上来。

  「干什么?」

  我问了一句,可妻子不说话,只是吻我。她的主动并没有让我太兴奋,就在她准备翻到我身上的时候,我抓住了她的手道,「不说清楚别指望我配合你。」

  「你之前不是说我吃药了不适合要孩子吗?咱们分开这么多天了,现在总可以了吧?」

  妻子说着就往我身上压。

  「可以什么呀。」

  「我想要个孩子,让我怀孕!」

  妻子翻身而上,不由分说的又吻了上来。如此饥渴的表现比那晚更加疯狂,全然不像她自己,我按住她的肩膀就把她翻了下来。

  「你疯了?」

  我将她压在身下,怒瞪道,

  「说,你是不是偷偷去见罗老头了?」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妻子反瞪,可收缩的瞳孔说明我猜对了。

  「怎么没关系,上次你就是这样,为了他魂不守舍的。如果是出于你自己的意愿,你会想要再要个孩子吗?我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你不想生的态度有多坚决。」

  「人的想法总是会变的,难道因为我现在想法变了,你就要怀疑我的动机吗?好,那你说说你以前那么想让我生,现在我答应了,你为什么又推三阻四的?」

  妻子思路清晰,与那晚被我拒绝时完全不同,显然是有备而来。难道她是为了生二胎才特地跑回来的?这怎么可能。

  「我哪有推三阻四,你愿意生我高兴都来不及,但你总得说个改变想法的理由吧?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一时冲动?」

  「要孩子本来就是一时冲动的事,你还要什么理由?呵呵,好,你要理由是吧,我给你个理由。我想用孩子栓住你,不想你再跟那个李诺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了,这总可以了吧?」

  妻子的话让我一怔,这倒是让我无法反驳。她的手又摸了上来,亲吻我道,「给我,我要。」

  说着她挣脱我的手,缠了上来。结束一吻,我心疑的看着她。

  「你确定你的想法跟罗老头没有关系?」

  妻子止住了进一步的动作,她松开手道,

  「我就知道你不想要孩子的理由是因为罗叔。呵呵,这重要吗?我问你,就算我的动机是因罗叔而起,这影响我们要孩子吗?你到底在心疑什么,难道你认为我跟罗叔有什么,想假借跟你要孩子的名义鱼目混珠?」

  「什么?你还有这想法?」

  妻子的说法把我吓得挣脱开来,一脸震惊的看着她。

  妻子脸色一白,俏脸满是寒霜的凝视着我,最后转了开去,忽然道,「我们离婚吧,江睿,明天就去办手续。」

  「你胡说什么呢,怎么现在还把离婚挂在嘴边,你再这样我生气了。」妻子平淡的语气让我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没在跟你开玩笑。我们之间的信任早就已经崩塌了,是我自私的眷念你在我身边的感觉,才总想着挽留你,其实我们已经没有继续过下去的基础了。」我终于意识了她态度的坚决,怒道,

  「你开什么玩笑,说要跟我重新开始的是你,现在你又这么轻易的提离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朝三暮四,喜怒无常了?难道我连质疑一下你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妻子现在的反应明显有大问题,今天一定有发生什么。

  「不单是你的问题,我也没有资格再回应你的那份期待了。」妻子眼神落寞,不敢看我。

  我心里一惊,一只手拉着她试图去挡脸的手,另一只手掰过她的脸道,「说,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到底为什么回来的?」

  妻子虽然面朝我了,可眼神又躲了开去,咬牙道,「你别瞎猜了,我是为公司的事情回来的。总公司寄来了明年的合约,打押金这些事都要我签字。」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我在公司碰到了罗叔。」

  妻子终于开口,我顿时一惊,

  「他不是放假了吗?轮值的人里又没他。」

  这些事在妻子公司的年会上就已经有安排了,不然我也不会如此放心。我还以为妻子是自己跑去找的罗老头,谁知道那老头竟然在公司蹲她,他想要干什么?

  「他自己跟别人换班了,我也不知道。」

  「他跟你说什么了?」

  「你先放开我。」

  妻子动怒的挣开我的手,撑着身子缓缓坐了起来。看着我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开口道,「他跟我道歉,说他并没有跟那个阿姨处对象的打算。」

  「你听他放屁,他没想处对象还把人带到年会上来。人家阿姨也是个根正苗红的军干退休,会配合他演戏?」

  我怒不可遏,罗老头竟然又回过头来招惹妻子。

  「是我要求他带人来的,那个阿姨又有意,他跟我置气就提了一嘴,没想到人家答应了。」

  妻子的解释让我忍不住发笑,

  「呵呵,所以你信了他的话,认为他心里是有你的,想跟他继续勾搭下去是吗?」

  「我没这个意思,我表明了态度,还劝他跟人家阿姨好好处下去。有那种条件的,他这辈子也不可能碰到第二个了。」

  「但他说对人家没感觉,心里只装得下你是吗?」罗老头会说什么,我闭着眼就能想到。

  妻子怔了一下,可能现在才意识到罗老头的话术是多么浅薄。我本以为年会那天之后妻子就已经死心了,可没想到罗老头只是三言两语就骗得妻子动摇。她什么时候这么恋爱脑过,她已经这么在乎那老头了吗?

  我不敢相信道,

  「你该不会是又给那老头操过了吧?所以才又碰瓷似的跟我提离婚。」我宁愿相信妻子又被那老头强上了,愧疚又起才跟我提的离婚,也不愿相信她因为罗老头几句话就动摇了。

  「我没有,而且我也没信他说的那些。」

  「那你为什么现在又跟我提离婚?」

  妻子的回答虽然听着像狡辩,但听到她没有又被那老头得手,我也稍松了口气,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我让他不用跟我解释,他有自己的生活我很高兴,即便他不愿意跟那个阿姨过,我也希望他能自己过下去。他听我这么说就死心了,说他放假以后打算离开,明年不再过来了。」

  「离开?他打算去哪儿?回张家村?」

  「不知道,我也是这么问他的。可他说回张家村会忍不住想回来找我,干脆去一个互相看不到,也不会互相打扰的地方,至少不用想我。」妻子的情绪有点崩溃。

  「就因为这你就心疼了?他这是欲擒故纵你看不出来?」

  「我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我自己!」

  妻子用泪眼瞪向我。

  「回来以后我有仔细想过,他有没有在耍心眼我不知道。可是一想到他要离开,我竟然有些挂念他,不想他离开。」

  妻子的话说得我的心开始作痛,但我还是帮着解释道,「这能说明什么,正常人身边一个熟人突然离开都会有这种空落落的不适应,过一段时间自然就好了。你可不要阻止他离开,那就中了他的诡计了。」

  「可我不是这种多愁善感的人,我最多也就对父母,孩子还有比较熟稔的亲戚会有这种感觉,他明明只是一个我想撇出去的人而已。」我眼角抽搐,愤怒道,

  「你想挽留他?我告诉你,我不会再同意你跟他不清不楚下去的!」

  「不,我想就这样忘掉他。所以我想用怀孕栓住自己,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会走,我都想把心思放在家里,不要再去想他的事了。可是,你拒绝我了。」妻子幽怨的话让我暴怒,我一把拽过她,将她压在了身下。

  「你干嘛?」

  「什么挂念,什么想,你就是被他操上瘾了才念念不忘。贱人!」妻子眼中闪过怒火,可是看到我主动扒她的衣服以后,又压了下去,主动配合我道,「对,我就是念念不忘,让我忘掉他!」妻子顺水推舟的迎合我的动作,我狠狠的挺入,充满愤恨的在她身上耸动起来。我们这样玩过许多次,可这一次愤怒明显大过快感。

  妻子却不管不顾,迎合着不断挑动我的欲望。

  「操我,江睿,操你不知廉耻的老婆,然后狠狠的射给我。让我只属于你,再没有心思去想别人。」

  「啊——……!」

  被激起的雄性欲望让我不知疲倦的狠狠耸动,可快感背后心痛的苦楚让我嘶吼出声。

  「射给我,江睿,让我怀孕。」

  妻子的美腿缠了上来,生怕我会离她而去。

  可我的腰就像是过载的发动机,高频率的冲刺之后直接哑火了。看着妻子性感的娇躯,我就是没有射精的欲望。

  「别停下来。」

  妻子还在期盼,手不断在我身上抚摸着,唇也吻了上来试图给我的欲望加把火。

  可她这带着极端目的生殖欲望,就像是点在了我的死穴上一样。尽管我下体坚硬得像要爆炸,可连抽动的冲动都没了,只是满脸的愤恨看着妻子。

  妻子与我对视,慢慢松开了缠住我的四肢。脸上的酡红开始退却,表情也冷了下来道,「你还是嫌弃我,是吗?」

  我解释不了此刻的心情。柳柳的出生已经让我有了抹不平的芥蒂,我实在不能接受我的第二个孩子也要带着这种芥蒂降临。妻子拿孩子作为逃避现实的工具,可目的还是想维系我们的婚姻,我批驳不了她这么做是对还是错。我嘴上说不出对错,可心里却极端的排斥她这种行为,这也许就是嫌弃。

  「我不怪你,是我太自私了。你本来就很介意我跟罗叔有瓜葛,现在还要你带着撇清他的目的让我怀孕,你没臭骂我已经很克制了。」妻子慢慢挪开身体,让我的阴茎从她体内脱出,我知道我们又再一次走到了分道扬镳的路口。我心有不甘,猛的抱住妻子问道,「你能跟我保证你怀上就一定会忘掉他吗?即便他想再回来,你也会赶他走?」

  妻子一怔,眼泪掉了下来了道,

  「你要我怎么保证?我不知道……」

  她的哭声狠狠的触痛了我。

  「那你就可以对我这么狠心?大过年的要跟我离婚?」我大吼着,可妻子只是哭。

  「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你是我的方妮吗?你那么果决的一个人,为什么只是被那老头操了几次,就变得这么多情善感?早知道这样,你为什么还要求我主动去给那个老头操,为什么,你说啊!」

  我不断耸着她的肩膀,妻子的眼泪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挥洒。

  「呜……」

  我的失控只是一种抱怨。从妻子第一次失身开始,她就变得不再完美。而我却过分追求她原来的样子,总是用原来的眼光来看她和要求她。认为她即便失身了,也会因为她要强的个性而挣脱欲望对她的掌控。同意她出轨也是听信了她「当出轨不再新鲜」,她就可以做回原来的自己。

  对她固有印象的朝奉才让我忽略了,罗老头早就在与她一点一滴的接触中将她侵蚀这个事实。妻子再怎么要强依旧都只是个女人,甚至比起一般女人的感情都要空白。事业的顺利和长期身居高位让她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可一旦动情那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似水柔情。

  她可能对自己没有这么清醒的认识,可我不该才是最了解她的那个人吗?可我为什么还能看着她一步错,步步错?

  被欲望裹挟的又何止她一人。

  「啊——!」

  我痛苦的嘶吼着,紧紧的抱着哭成泪人的妻子。

  等到我们都累了,不等妻子开口,我声音沙哑的道,「不许你提离婚,有再多的理由也要等这个年过过去再说。」

  「……,嗯。」

  妻子呜咽着回应,我们就这样抱着,一夜失眠。

  第二天我们醒得很晚,醒来的时候妻子仍在我怀中。我们彼此对视的打了招呼,好像昨天的事情只是一场梦而已,可一道无形的隔阂已经梗在了我们之间。

  「今天我们一起去妈那儿吧,就不在家过年了。跟孩子一起在妈那儿跨年,初一再一起去我爸妈那儿。」

  本来我的安排是在家过年,可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只能改变计划。寄希望于亲情能冲散妻子的迷茫,让她重拾家庭的责任,认清她所拥有的东西,远比她心里的那点躁动要重要得多得多。正好公司里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得七七八八了,就算李诺不在,秘书也能够解决。

  妻子怔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她稍稍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看来她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愿意配合我找回自己。只是她刚答应,又突然道,「我公司还有几份文件要我签字,是必须在年前寄出去的。」

  「那我跟你过去,再一起回家。」

  妻子不似说谎,但我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罗老头既然昨天在值班,那今天很可能也在,我不能再给机会让他们单独碰面。妻子看了我一眼,像是要确认我的动机,可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收拾完东西去到妻子公司,罗老头竟然真的在。他看到妻子的车站了起来,可看到坐在副驾的我表情跟着就变了。

  「现在就他在公司值班?」

  没看到其他人,我还当公司就罗老头一人在。刚想怀疑妻子是不是故意的,跟着便看到女经理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看到从副驾下来的我愣了一下,又看了看妻子,表情微变,可随即便被妻子招呼着一起去了办公室。

  我看着一旁的罗老头,心里本该有的愤怒却怎么也怒不起来,反倒出奇的平静,可能是昨天气得太过了。我看着他笑了一下道,「老罗,大过年的不在家好好过年,还换班过来值班。人家阿姨那么好的条件,你当真不要了?」

  他一听我这话就知道,妻子已经把昨天的事都跟我说了。他竟然也不慌,回道,「条件好那也是别人的,我老头子是个无福的人,还是靠自己更踏实一点。」

  我皱了皱眉头,难道他是当妻子没对我说他那些骚扰的话吗?

  「你在这儿上班就是靠的你自己吗?靠的是谁你心里没数?安排你休息就好好休息,别有目的的跑来加班只会让人反感,知道吗?」我干脆把话挑得更明白了一点。罗老头看了看我,道,「妮闺女是自家闺女,帮她就是帮我自己。她要是反感了,我自然会离开,不会给她添麻烦。」

  这油盐不进的老家伙竟然还敢大言不惭。我本来很平静的心情,火气腾腾的就开始上涨。

  「你还好意识当她是自家闺女,你个老畜牲就是这样扒自家闺女的?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方妮只是心肠好,不是脑子不好。等她明白过来你的别有用心,你什么也捞不着。趁现在有人要你,你见好就收吧。人家阿姨可是愿意给你生儿子,这样的女人你还指望能碰到第二个?」

  「我是真心换真心。看到你这个反应,看来我在这儿没白等,妮闺女还是不舍得我走的是吗?」

  我的激动反倒让他信心十足。这老头一副欣喜的样子顿时让我火冒三丈,我揪着他的衣领道,

  「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我给你的教训还没够是吧?就算你骗得了方妮,也别想过得了我这关。你们的关系有第四个人知道,她都难得善终。你要是真为了她好,就该自觉的消失。你认为就算她跟我离婚了,我就会看着她投入你的怀抱吗?我们都是男人,你就该明白,到了那个时候,我会鱼死网破。」我的这番话终于令罗老头动容,他纠结了起来。

  「你趁早收手,方妮虽然是豁得出去的性格,但你要知道你们之间有过的事儿是世俗不容的。你在张家村试过受人冷眼的日子,你现在在做的事情就是在逼她受千夫所指。她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将来只会更好。你忍心看她生活尽毁,跌入谷底吗?那种反差会逼疯她的。」

  罗老头的反应分明对妻子是真的有情,这让我更加不爽了,继续出言恐吓。

  他搓着手指,开始不知所措。我知道这方法有戏,准备再进一步,他却嘟囔道,「我,我听妮闺女的。」

  我顿时气结道,

  「你这是推卸责任,把一切都推给她,出事了也只有她遭罪,你觉得这样公平吗?你别抱有侥幸心理,觉得不会有人知道。我告诉你,真到了那时候我就是第一个要你们死的人。」

  「不,你不会。」

  罗老头竟然又开始还嘴。

  「妮闺女能一直让我呆在她身边,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多亏了你的嗜好,我才能见识到她最美的样子。」

  「死老头——。」

  我攒紧了拳头,可我知道不能打下去,那样就是在帮他了。

  「其实你也没你想的多爱她,你只是占有欲更强罢了。如果你向她捅刀子,她也一定会认清你向你反击的。你不可能为了毁掉她,连自己一起毁掉,这足够说明你对她的爱早就是自私的了。」

  罗老头说得掷地有声,这种带着明显打击目的的话让我愤怒了一会儿,可我随即就明白了过来,忍不住笑道,

  「行啊,罗老头,我倒是真小看你的嘴炮了,难怪方妮被你骗得团团转。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定义我了吗?我会做什么可不是你几句话就能决定的,我说了你既然不听,那咱们就走着瞧。」

  我松开他,便去了妻子办公室。再跟他聊下去,我怕我真的会动手,那样就正中他下怀了。

  到妻子办公室门口,听到里面的说话声,我站了一会儿。女经理从里面出来,跟我对视了一眼,我对她道了声辛苦,她点头示意后离开。进门来妻子正快速收拢着文件,看了我一眼道,

  「我马上好。」

  可手上的动作却慢了下来,看着我道,

  「你跟他吵了?没动手吧?」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有这么明显吗?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可不会便宜他。」

  「唉。」

  妻子叹了一声,没再说话,收拾完东西后招呼了我一声,跟我一道离开。出门前罗老头还是站在门边不远处,我们走了过去,可上车前妻子忽然又转了过去对着罗老头道,

  「不管你有什么打算,还是等过完年再说吧。张家村明年就要开始动工,趁着没变样,回去看看吧。」

  我脸色一变,跟妻子一起坐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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