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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阿喆和优染携手走到牧师跟前,旁边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外国男子,操着生硬的中国话说:「愿神赐福于你们;今天,教会在上帝面前聚集,在圣堂内为你们公行神圣隆重的婚礼。婚姻是蒙福的、是神圣的、是极宝贵的;所以不可轻忽草率,理当恭敬、虔诚、感恩地在上帝面前宣誓,成就基督徒婚姻的要求!」

  阿喆和优染紧张地对看了一眼,这么长长的话语弄得他们心慌意乱,阿喆就听懂了那句「婚姻是蒙福的、是神圣的、是极宝贵的」。真在阿喆试图记住刚才的那些话,生怕漏掉了神的旨意的时候,须发皆白的牧师身披黑色的长袍,手里拿着《圣经》用右手在胸前虔诚地化了个十字,身体微微前倾,把眼睛来盯着他,用庄严而不容侵犯的声音字句清晰地对他说:「新郎,我代表教会在至高至圣至爱至洁的上帝面前问你:你愿真心诚意与新娘结为夫妇,遵行上帝在圣经中的诫命,与她一生一世敬虔度日;无论安乐困苦、富贵贫穷、或顺或逆、或健康或病弱,你都尊重她,帮助她,关怀她,一心爱她;终身忠诚地与她共建基督化的家庭,荣神益人!你愿意吗?」

  阿喆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这老头已经管他们叫「新郎」「新娘」了,这可叫他感激涕零,一迭声地说:「我愿意!我愿意!……」

  优染连忙把碰了碰他,他才停了下来,可爱的老头,愿神赐福与你!

  牧师身体微微前倾,又把眼睛来盯着优染问:「新娘,我代表教会在至高至圣至爱至洁的上帝面前问你:你愿真心诚意与新郎结为夫妇,遵行上帝在圣经中的诫命,与她一生一世敬虔度日;无论安乐困苦、富贵贫穷、或顺或逆、或健康或病弱,你都尊重他,帮助他,关怀他,一心爱他;终身忠诚地与他共建基督化的家庭,荣神益人!你愿意吗?」

  优染纯净的脸庞上挂着抑制不住的笑容,虔诚地向牧师点了点头说:「我愿意!」

  牧师对优染说了同样的话,这让阿喆很没优越感,低头朝四周望去,只见梨香着急地朝他俩努力努嘴,比划着戴戒指的模样,阿喆才想起来,连忙伸手在怀包里摸索,终于找到了那细小的物什——那颗蓝钻戒指,抖抖索索地拿出来。优染的修长的无名指早就伸过来了,阿喆费了好大的劲才给她带上去了,额头上紧张得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子。优染笑吟吟地掂起另外一颗戒指,阿喆忙不迭地把手伸出去,优染连忙小声地说:「左手!」

  阿喆窘得满脸通红,换了左手伸上前去,无名指都紧张得伸不长了,在空气里弯曲着可怜地颤抖。

  戒指交换结束,那个可爱又絮叨的牧师又接着说:「求神赐福,使这戒指成为你们永远誓言的凭据,愿你们从今以后彼此相爱、永不分离、相互约束、永远合一!」

  阿喆还没回过神来,那个爱捣乱的外国中年男子又说:「我奉至高的圣父、至爱的圣子、至圣的圣灵宣告你们成为夫妇;上帝所结合的,人不可分开。上帝与你们同在,直到永远,阿门!」

  下面掌声雷动,鲜花和彩带从空中飘飘洒洒地落满他们的头发,披散在他们的肩头上,阿喆和优染在漫天的花雨中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阿喆看见优染的眼睛里湿漉漉地,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在教堂的时间,二十分钟还不到,不过从今以后,他们就是长相厮守的夫妇了。从教堂里出来的时候,阿喆忍不住问优染:「为什么牧师对你说的话跟我说的一样,不能换点新鲜的说吗?」

  优染呵呵地笑了:「你说什么胡话呢?大概牧师,哦,不,上帝的意思就是让我像你对我一样对你。」

  优染的脸庞在近午的样阳光里,在洁白的婚纱的映衬下,像极了童话中的天使,全身上下散发着令人炫目的光色。

  「哦,这,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阿喆听得一头雾水,还没从牧师的声音里觉醒过来。

  「简单地说,就是你怎么样对我,我就怎么样对你!在上帝的面前,人人都是平等无差的!」

  优染用基督教徒专业的语气说,说的阿喆心里惶惶地,连忙保证似的使劲儿点了点头。

  他们的下一站是希尔顿大酒店,两家要在那里大会宾客,车队又开始往希尔顿大酒店浩浩荡荡地进发了。酒店的第二层被整个人包了,灯光辉煌的大厅里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优染的脸上都笑开了花,不时地有人来向阿喆劝酒,一杯又一杯,阿喆不停地举杯,不停地说着「谢谢」,一杯又一杯芳醇的烈酒沿着喉咙下肚,喝得阿喆的一个头有两个大,晕晕乎乎地嘟哝着。阿喆的酒量并不大,可是就是想喝,他心里高兴,直到周围的人都幻化成了「嗡嗡」的蜂群,他还恍惚看见了吴琦也来了,给他敬酒,身边跟着低了头红着脸的绿子 .阿喆脑袋胀胀地就快爆裂开来,瘫坐在椅子上起不来,呼吸浊重得急促得就像「呼呼」着想的吹风机,眼睛皮沉沉地像是灌了铅……阿喆醒来的时候胃里一阵难受,一团东西辣辣地从胃里升起来,就快到喉咙眼里了,他连忙死死地憋住挣扎着要爬起来,一双温柔而熟悉的手臂抱着她的头挪到床沿来,「哗啦啦」地吐到了床面前的面盆里,吐得阿喆都快窒息了,一直吐到胃里空空如野才清醒过来。

  「你呀!谁叫你喝那么多?」

  优染嗔怪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

  阿喆抬起狼狈的头来,看见了优染那张美丽的脸庞,身上的婚纱已经卸去,换上了昨晚在家里穿过的那套透明白尼龙睡衣和白色的配套的吊带睡裙,全身的冰肌玉骨在衣衫下若隐若现,分外诱人。

  阿喆挣扎着坐起来,优染心疼地拿过纸巾来把他嘴上的污渍擦干净,阿喆这才看清楚了自己已经躺在了新房里,「现在什么时候了,都走了吗?」

  阿喆揉着惺忪的睡眼嘟哝着。

  「现在都深夜十二点了,你还说呢,要不是大哥把你送回来……」

  优染一边站起身来收拾化妆镜前的东西一边说,「你不知道你当时的样子,像头死猪一样一动不动,真像给你看看你当时的样子!我足足等了你两个多小时,你才醒了。」

  「哪有么夸张?」

  阿喆挪动着酸痛的身子蹭下床来,他不相信自己会狼狈成那个样子,「可是,你干嘛要等我呢?你不会自己睡呀?这么大的人了。」

  优染转过头来,满脸通红地说:「亏你想得出来,新婚之夜你让我自己睡,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呢!快给我去洗干净了!」

  阿喆白了她一眼,乖乖走到浴室里去了,优染坐在床沿上,心「扑通通」地还兀自跳个不停,不知道这木头听懂她的话没有,这回他该不会有什么借口了吧,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来了。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流的声音,优染想到阿喆昨晚的样子,心里还是惴惴不安起来,昨晚那惊讶的表情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不过刚才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样子,似乎轻松了许多,也许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准备接受他这个她的处子之身了呢?但是一想到梨香形容的那疼,优染的心里就害怕得不行,昨晚上想到的时候还不是这种害怕的感觉呀,怎么临到头来还是害怕,既然都已经是夫妇了,谁都要做那事的吧?优染就这样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直到浴室里传来吹风机「呼呼」的声音,阿喆已经洗好了,吹干头发就要出来了,优染心里七上八下地,三下五二把身上的睡衣脱了,脱得一丝不挂,赤条条地钻到被子里面去了。

  阿喆一边吹头发一边故作轻松地告诉自己要冷静,就要开始做了,他的心里还是止不住紧张起来,他没想到优染还是个处女,也从来没有这样指望过,这年月遇到一个处女并且能有幸地与之缔结良缘,这是多么稀有的事情呐!阿喆的心里竟有些得意起来,优染还不知道自己是个处男呢?要是她知道了会怎么样?会小看他吗?这个时代二十六岁了还是处男之身的男士,是比大熊猫还要珍稀了,不行,他不能在她的面前表现得像个不经事的大男孩一样,他要成熟些,至少不要暴露自己连一个真正友都没有过,又不能对她说自己是第一次,要是这样的话真让人抬不起头来,这事儿千万不能搞砸?阿喆在心里给自己暗暗地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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