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美觉得自己算是那种恢复力特别强的,上次吃散夥饭烫伤是,这一次差点被锯了手指头也是。这一个星期都没过去,就已经拆了绷带了,虽说伤口红不红紫不紫的结著血痂挺吓人的。但是还好没伤到筋骨,等好了之後正常活动应该是没什麽问题的。
没叫雷枭陪著,她一个人到医院里去看了看。医生也说恢复的挺好,又给她开了点药继续吃著。出来的时候赶上寸劲儿,居然遇见给情郎送鸡汤来的杜心蕊,这才发现原来那男人也被送到了这一家医院,只不过伤势比她严重多了,昏迷了两三天才醒。
说句真格的,这男人也真够可怜的──
就是一个一般人,在发廊里面工作。并不知道杜心蕊的那些事儿,还当自己交了一个漂亮女朋友,以结婚为前提就这麽处著。
谁知道原本一直都中规中矩的,好不容易一时激动在工作的小屋里搞了一回,没想到却被人打成了这样,还顺带知道了自己心头肉原来是给有钱人当情妇的。那心里边的罪受的可比表面上看起来严重得多了。
“再喝点,嗯,张嘴……”
杜心蕊喂男人喝著鸡汤,温云美就站在门边上看著她那一脸的温柔娴静。
看样子这两个人都已经把话给说开了,尽管身子还不能动弹,但是那男人却乖巧无比,看向杜心蕊的眼神都是含情脉脉的,似乎已经接受了她的解释与安抚。
如果说这两个人没真爱的话,温云美是绝对不会信的。
也没有什麽特别确凿的证据,但是光看著两个人眼神的交换,以及一言一语之中流露出来的依恋。就知道除非是陷入热恋中或者能抱走奥斯卡小金人儿的人,否则肯定是装不出来的。
一时之间她心里感慨万千,只觉得再怎麽市侩的女人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都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人。除了两个人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所要求的东西还真的不多。
又或者说,真正市侩的女人眼睛里边还是只有钱和权而已。只不过这杜心蕊段数不够,除了房子票子爱马仕还想要一些更不“值钱”的东西。
“我这遇见个朋友,出去说会儿话,你先睡会儿。”
见情郎乖乖的把鸡汤全部都喝完,杜心蕊摸著他的额头替他掖了掖被角,而後在他脸上轻轻一吻这才拿起了包转身离开。
“嗯,你快去快回,不用担心我。”
男人一直目送到她将门关上才放心的闭上了眼,而一直注视著这一切的温云美脸上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羡慕吗?有点。
别问为什麽,但是……真的有点。
出了病房的门,温云美觉得这一次杜心蕊一定有很多话想跟自己说,而杜心蕊也正有此意。两个人便一前一後的来到医院旁边的一家KFC里,随便点了点东西就坐了下来。
“吃吗?”
将大薯倒在餐盘里,温云美手脚麻利的撕开一袋番茄酱慢慢的挤在饮料的盖子上。
“不了,我怕胖。”
杜心蕊笑了笑,自顾自的玩弄果汁杯上插著的吸管对那些高热量的食物敬谢不敏。
“我也怕,但是我嘴馋。今晚回家得练三个小时瑜伽才能弥补这些罪恶感。”
无奈的耸了耸肩,温云美像是赌气一样将四根薯条沾了酱同时塞进自己的嘴巴里。而後如释重负一般长叹一声。
“真好吃啊!”
“晕,小孩子一样。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怎麽吃都不胖的人。”
“别傻冒了,那种话我从来没信过。得了,说正事儿吧。”
又咬了一口汉堡,温云美在心底再度为自己的体重默哀了一番。
“嗯。妹妹,那天的事儿多亏了你。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好人,却没想到你居然能好到这个地步。”
深吸了一口气,杜心蕊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激动了起来。
老实说,当初发短信给温云美,也只是赌一次盼望著雷枭能看在自己最喜欢的女人的面子上饶了她的情郎。却不料,怎麽说都没用的情况下,这女人竟然用自己的手帮她男人挡下了锯子。
这一举动抛出来,杜心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这温云美不是太聪明了就是太傻。美人计用不成就铤而走险的施行苦肉计。倘若不是雷枭在心里真的特把她当回事儿,就算是整只手都被锯掉了估计也没人会多看一眼。
所以风波过後,她深思了整件事。
最後得出的结论便是,这雷枭对温云美绝不单单是玩一玩的喜欢这麽简单。
反观温云美的身份,想嫁入豪门是没什麽戏。但是好歹她杜心蕊也在雷家服侍了这麽多年,对其中的一些道道摸得轻车熟路。
现在自己是肯定不行了,有了爱人之後也不再揣著那麽大的野心。但是,作为投桃报李她有心拖温云美一把。让她不仅现在衣食无忧,将来,将将来,都能站在一个其他人不可企及的高度。
而且,不费吹灰之力。
“嗨,如果想说谢谢就免了。我那也是一时冲动,很复杂……我也没你想象中的那麽好。”
不知道对方这番惊涛骇浪的心思,温云美看著自己手指头上的伤,只是苦笑了一声。
“别,我知道谢这种话,说多了也矫情。姐姐今天不说别的,就跟你谈一个人。这人不除,早晚也会祸害到你身上。”
“哦?这麽严重啊……”
见杜心蕊神情凝重得可怕,温云美咬在唇间的薯条都忘记了吞咽。只是呆愣愣的看著对方。
“谁啊?”
“刘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