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何三春睡得非常好,几乎没有翻过身,到了第二天早晨,日头出来老高了才醒。睁眼一看,门外副管带和几十个兵丁早就等在那儿了。
“呀!我怎么此时才醒?”何三春歉意地说,披着被子慢慢坐起来。
“不急,还得会子呢。”副管带说,然后一摆手,一个兵丁拿了一个小瓷瓶进来,连水一起放在桌子上。
“多谢了,我不怕死,不用这个。”何三春以为那是迷魂药,过去秋决的时候,为了怕犯人挣扎,经常先给他们灌下迷魂药,这样懵懵怔怔地什么都不知道就死了。
“不是迷魂药。”副管带说。
“我们知道何姑娘是英雄,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许久,怎么会怕死呢?这里面是轻泻的药剂,行刑之时,痛苦异常,难以自制,所以……”何三春明白了,这是怕她在行刑的时候因为疼痛而大便失禁,她见过的死刑犯多了,无论多么英雄豪杰,没有几个不失禁的,就算是活着的时候能挺得住,人一断气,照样会屎尿齐出,可是……
“这样吃下去,不是等不到死便要出丑么?”
“不会,这里还有一瓶止泻的,等姑娘肚子清空了,便用这个,盏茶时间便好。”
“怕是来不及吧?”
“不妨,什么时候出去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只要赶上午时三刻就行,现在还差着好几个时辰呢。”何三春将信将疑地把药吃了,兵丁们带上房门,让她自己呆在屋子里,果然没过一会儿,三春的肚子便开始一阵阵发紧,连着坐了三五回净桶,把肚子都给拉瘪了,再想拉的时候,就只有点点滴滴的清水。
三春整好衣服,自己把房门打开,接过那止泻的药吃了,也果然很灵,几乎立刻就没了便意。
几个兵丁抬着木桶和冷热水进来放在地上走出去把门关上,每天何三春洗澡都是这样,她知道,这是今生最后一次了,所以洗得特别仔细,把身上所有的地方都细细的洗过了,然后擦干身上的水,穿上拖鞋慢慢走向门口。
她没有穿上自己的衣服,是赤着身子开的门,因为她非常清楚她不再需要衣服了。
虽然绥靖营的弟兄们都知道她将要被凌迟处死,一定是要全身赤裸的,但看到她自己光着身子打开门,还是吃惊不小。
他们都是男人,无论对何三春有多少敬仰之意,都不会影响他们对女人的感觉。何三春的皮肤又白又细,而且体态雍容,胸前的乳峰呈半珠形,十分挺实,峰顶上两点朱红,和着小腹下漆黑如墨的阴毛,映衬着洁白的香肌,就象是景德镇的瓷雕一般,弟兄们无不起立致敬了。
“行了,咱们走吧。”何三春脸红了一红,旋即恢复了常态。
“不用着急,您准备好了吗?”
“还有什么可准备的,赤条条来赤条条去。”
“那,好吧,只是,这儿有两件东西,还请何姑娘自己戴上,免得弟兄太过得罪。”有弟兄用小漆盘端过来,里面有两颗有红丝线拴着的红枣大小的铜铃,还有一根一寸多粗,四寸长短,厚有一分左右的竹管,两端打磨得十分圆滑。
何三春端过盘子,转身进屋背朝门口,把盘子放在床上,她知道那铜铃的用途,羞红着脸,拿起来自己用丝线拴在奶头上。却不明白那竹管的用途,拿在手里扭回身看着副管带。
“哦,这个……请姑娘把它塞进那个地方,有了这东西,木驴就磨不着姑娘了。”副管带说着,突然又想起来,人家还是个大姑娘呢。
“嗨,看我,都忘了,姑娘还没有出嫁,自然不懂了,应该塞在……”
“不用说了,我懂了,我早为人妇,已经不是姑娘了。多谢各位关照。”何三春拦住他的话头,再次转过身去,把一只脚踩在床上,拿着那竹管慢慢塞进了自己的下体,她知道这是绥靖营弟兄们对她的特别关照,有了这个竹管在阴道中,木驴上的木杵便挨不到自己的身子。
本来她是想尝遍所有毒刑的,但却没有拒绝这份礼物,因为她可以不怕凌迟的惨痛,却不愿在人前被木驴插得丑态百出。
“这次行了么?”何三春从屋里走出来,平静地问道。
“行了,何姑娘,我和弟兄们再敬你三杯。”
“三春愧领了。”喝完酒,三春把手一背。
“绑吧。”
“不急,咱们慢慢走,快到营门时候再绑不迟。”说着,便请何三春独自走在前面,自己同弟兄们在后面跟随,路上绥靖营的众弟兄纷纷过来见礼,有的捧着酒碗,也有的当面给何三春焚化纸钱。
三春一一谢过,这么三耽搁两耽搁,等到营门的时候,已经快巳时末,离午时三刻不过半个多时辰了。
这也是绥靖营的弟兄有意拖延,好尽可能减少游街示众的时间。
副管带其实是个很细心的人,又叫何三春到门前哨兵的房内,先独自在房里净桶上行了一小方便,这才吩咐兵丁把何三春捆上。
兵丁拿着绳子过来。
“何姑娘,得罪了!”然后绕到她的身后。
何三春自己背过双臂。兵丁将绳子搭过她的香肩,三缠两绕,将三春五花大绑起来。他倒是没有偷懒,绑得紧紧的,因为他知道,绑得松了,等行刑的时候何三春一挣扎,便会进一步增加她的痛苦。
接着,兵丁把一块亡命抬牌给三春插在背后。
又过来一个兵丁,也先告过罪,这才同前一个兵丁一起搀住了三春的胳膊,将她架得两脚离了地,第三个兵丁帮着把三春的拖鞋也取了下来,何三春此时才真正算是一丝不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