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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第七十五章

  “姑娘,以你之见,反清复明可有出路?”

  “……”当然没有,否则,这么多的汉人,这么少的满人,明朝又怎能败落?

  “花某再问你,你以为你自己的目的可以达到吗?”

  “不。”何三姑摇了摇头。

  “我原来曾经以为可以完成我自己的目标,杀了那些绿衣社的仇人,现在,就只剩下你的岳父张巡抚了,但已经感到力不从心了。姓张的武功也许不如我,但他久经战阵,诡计多端,而且在他身边也是高手林立,防守严密,现在又有了你这么个好帮手,我知道,要想杀了他,难。”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执着?你可知,朝廷对会党成员是怎样处置?如果行刺不成,等着你的是什么?”

  “我知道,法场凌迟。”

  “还有呢?”

  “那是……女人最大的耻辱。”何三春的脸涨红了。

  她在江湖上游历了好几年,拜过不少帮会的码头,也亲耳听到过许多被官府捉去的女会众被轮奸后凌迟街头的惨状,更是亲眼见过被斩作数块暴露在大街上的年轻女帮众的尸体,在她们那无头无肢,而且开膛破肚的尸体上,那红肿的阴户就是她们所经历的一切的最好说明。

  “既然如此,姑娘为什么还不肯收手?”

  “花管带所见不无道理,但三春是大明的人,一切都是属于大明的。”

  “可是你的大明朝完了,现在是大清朝。”

  “我知道,三春只是尽人事,知天命,做我该做的事。”

  “姑娘难道真的不怕被当众碎剐么?”

  “花管带,受尽凌辱,再赤身露体地当众凌迟,哪个女人不怕?但不能因为怕,就不去做人。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其实,我早就想过,姓张的是我最后一个仇敌,无论杀不杀得了他,三春都已经作好了打算。大明虽然完了,但就算是完了,我这作臣子的,也要替大明朝给人们留下点儿念想儿。”

  “姑娘……”花管带听出来了,这何三姑现在想的已经不是什么杀人复仇的问题了,她是早就给自己安排好了归宿,就像吐丝的春蚕,燃烧的蜡烛一样,要去燃烧自己,替大明朝留下最后一点儿辉煌。

  她甚至根本就是想在法场之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受那千刀万剐之苦,好让百姓们记住,这世界上还有大明朝的忠实臣民。

  就像她自己说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她把自己当成了祭坛上的牺牲。

  有了这样一种想法,花管带还能用什么来说服她放弃呢?

  “姑娘,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想想你留在这世上的亲人,你怎能让他们眼看着你……”

  “我是独女,父母又亡,在这世上已是无牵无挂。”

  “还有我呢!”花管带激动地站起来。

  “自从在那柯阳街头,第一次见到姑娘,花某就对姑娘情有所衷,难道说,我能眼看着姑娘走上那不归之路么?”

  “你……我……”三春听花管带表白自己的心意,不由得芳心乱跳,慌了手脚,她本来曾经想过把那狗巡抚的亲人全都杀尽的。

  自从那次在街上见花管带抢救那个小孩儿,才觉得他与那些清朝狗官并不相同。后来,又见他不顾一切地追杀武林败类。更见他对自己死去的爱妾那样……

  “让我叫你一声大哥吧。小妹觉得你确实是个值得爱,值得嫁的好男人,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清朝大官,三春也许会……小妹知道你的心意,但你我是两国交兵,各为其主,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而不顾大节。既然大哥对三春有意,便当体谅三春的苦心,不要再劝我放弃,好吗?三春陋质,不值得你爱,你忘了我吧。”

  “三春……!”

  “你走吧!”三春突然站起来,把花管带推出屋来,一把关上了房门,并且还从里面反锁上了。

  花管带在外面叫了半天,何三春再不肯开门,一再用冷谟的语调叫他走。

  花管带无奈,只得悻悻而回。

  走到花鸟市路口,往左是花管带回家的路,往右不远就是绥靖营大门。

  花管带看见那边吵吵嚷嚷,足有好几百人围在绥靖营的大门前,知道是在争看那“洞庭七凤”的光屁股。

  自从那天花管带把七个女匪首开了苞儿,每天上午,这七个女犯照常关在笼子里供人参观,下午则捆到那架子上,绥靖营的弟兄们,七个人一组,把她们干上十轮二十轮的泄火。现在是上午,七个女贼自然正在笼子里躲避着那一双双伸向她们前胸下阴的男人的手。

  花管带正在为三春的事懊恼之中,没处泄火,一想到笼子里的八个恶贼,一股邪火蹭地一下子冒上来,虎着一张脸,气哼哼地来到大门前,几个站岗的弟兄看见,急忙过来施礼。

  “去,找个竹板来,把这个鸟贼人打二百个骨拐。”

  “喳!”答应一声,其中一个立刻跑进营门,不大一会,不光是拿来了竹板,还带出来一大帮看热闹的。

  房中书这些天是天天看着自己的外室胡明月被不知多少个男人插来插去,心里又羞又气,比起自己挨揍还难受,不过,除了让人家用小棍儿抽打那大屌外,还没受过旁的折磨,今天却要尝点儿真的了。

  房中书被兵丁从笼子里拖出来,四脚朝天往一只反放着的大板凳上一绑,然后兵丁们拿起那一寸宽,二尺长的竹板来,照着骨拐就打。

  一般情况下,打扳子都是打屁股,不过,那个地方肉厚,像房中书这样的练家子,那肌肉一叫劲,根本就没有什么疼痛可言。

  这骨拐就是脚踝子和手腕那两个骨头的突起处,有皮没肉,练不出功夫来,所以打起来就疼,那些兵丁又对这房中书恨之入骨,打的时候手上拿着劲儿,那是板板入骨,打得那房中书连声惨嚎。

  看着房中书挨揍,花管带并不能完全解恨,便叫周围的百姓退后,腾出数丈方圆一块空地来,又把那“七凤”放出来,也不用捆,就推到那空地当中,叫人点上一炷香。

  “你们七个小贱人听着,老子今天不高兴,要打你们几十个屁板儿出气。你们可以在这空地上躲避,一炷香的时间,老子打多少算多少,哪个躲过老子巴掌的,算她便宜。听懂了没有?”

  “不就是打屁股吗?我们姐妹哪一个小时候没挨过打。有什么呀?”胡明月不屑地说。

  “既然如此,老子动手啦。”说声动手,也没看清楚花管带怎么就到了跟前,胡明月还逞英雄没动,那雪白的大屁股上着了结结实实的一个大巴掌,这一巴掌就把她打了一个趔趄,屁股上火烧火燎地疼,疼得她“哇”地一声尖叫。

  另外六凤本来就不愿意跟胡明月站在一起,看见花管带那一巴掌打得重,不由得心里一机灵,见花管带打完胡明月又向她们冲过来,也顾不得相互传讯,便自顾跑开去。

  她们的功力被制住了,可身体还算灵活,所以都希望能在限定的时间里逃过一劫,谁知道花管带的人快手快,结果谁也没躲一,每个人的屁股上都添了一个红红的大巴掌印子。

  花管带打屁股是十分在行的,每一下都作作实实,疼得她们哇呀地惨叫,跑得更快,一边跑一边还喊。

  只听到一声声尖声惊叫,一声声清脆的巴掌声,还有一个男人的怒骂。

  空地上只见七个乱跑乱闪的赤条条女人和一个追逐着她们的身影,倒好像是一个大人在追打七个闯了祸的孩子,惹得看热闹的人群一阵阵哄笑。

  而更可笑的是,那六凤不光在跑,还像是约好了似地互相救援,怎么救援?

  打花管带?她们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胆子,她们会找替身。

  在花管带把每一个女贼都打过几巴掌以后,这六凤便开始拿老大胡明月当挡箭牌,每当花管带快要追上一凤的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发现那胡明月挡在面前,于是,那一巴掌就狠狠地打在胡明月的屁股上。

  花管带起初以为是胡明月身为大姐,自愿替六凤挨打呢,等稍加注意一看,便发现了问题,原来是六凤在相互合作,有意无意地或挡住胡明月逃跑的线路,或把她撞回到离花管带最近的位置。

  关于胡明月和房中书胁迫六凤剐杀玉钟儿的事,花管带后来也有所了解,多少也对六凤有一点点儿同情,当然也就清楚她们联手算计胡明月的原因,因此,花管带也就将势就势,来者不拒,等一炷香烧完了,六凤每个人挨了七、八下,而胡明月足足被打了百十下。

  那六凤一个个捂着自己的小屁股红着脸自己走回笼子里,而那个胡明月呢?

  屁股红得发紫,中等尺寸的白屁股变成了大号的紫屁股,自己走路都困难,被两个兵丁架回了笼子里。

  看着手腕和脚踝都被打肿的房中书和七个红屁股女犯,花管带的气儿多少顺了点儿,把手一背,扭头走回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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