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岳丈大人的事,小婿自当尽力。但不知他们是被什么武功所伤?”
“也说不清什么武功,只知道人是利器所杀,所用的兵器很锋利,份量却应该不小,大约是刀一类的东西。”
“这就难了,江湖用刀的人很多,我只好请丐帮帮我查一查,这些天城里来没来过武林人,谁来过,这大约就知道了。岳父大人,还有什么线索吗?比如脚印之类。”
“从周围的环境看,凶手可能是穿窗而入,没有留下脚印,只是留下一股香味,或许是一种毒烟的味儿吧。”
“什么香味?”花管带心中一动。
“茉莉花香。”
“茉莉花香?是咱们喝的花茶那种味儿?”美玉问。
“正是。”
“呀!老爷,不会是何……”美玉又把话咽了回去,她是想说。
“不会是何三春何姐姐吧?”花管带也虑到此,但不敢想,更不敢说出来。
“美玉,你说何什么?”张巡抚问。
“何……,不,没什么。”美玉知道,这杀官就是造反,造反可是要凌迟的。人家何姐姐在“小洞庭”的时候帮了自己不少,现在怎么能怀疑人家呢?
“美玉,有话快说,可不能瞒着什么,这可事关你家女婿前程的大事。”
“岳父大人,小婿替她说吧。我们见过一个武林女侠,她的身上就有一股茉莉花的香味。”
“她是哪方人氏?多大岁数?叫什么名字。”
“听口音像是柯州人,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名叫”茶花娘子“何三春。”
“哦,就是你在发回来的报上说的那个何三春吗?”
“正是。”
“你可知道她师出何门?用的是什么武功?”
“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的武功路数十分少见,像是少林的功夫被重新改过,而她使的兵器也很奇特。”
“怎么奇特?”
“那是一柄剑,但剑柄特别长,剑锋也比一般的剑宽一倍,一般人用不了这么沉的剑。”
“啊?莫非……?”
“怎么?岳丈大众知道她?”
“不,不知道她,可我知道那柄剑。如果真是我认识的那柄剑,那么她作案的可能就是铁板钉钉了。而且,她的下一个目标就应该是我了。”
“什么?这同您有什么关系?”
“说来话长,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时候咱们大清朝刚刚平定了天下,明朝的遗老遗少们还是到处作乱,大小帮会层出不穷。比如江南就出了天地会、红花会,都同朝廷作对,想要反清复明的。那时候我只是个将军,还不是巡抚,带兵在这里驻扎,后来就奉命去剿拿逆党。”
“什么逆党?”
“是个反清复明的帮会,名叫绿衣社,都穿绿衣,人数倒是不多,只有七、八十人,但都是武林高手。他们打出旗号要拥戴前明”朱三太子“登基,反清复明。绿衣社的帮主叫做”披风剑客“何凤歧,是前明”忠勇将军“何秀林的二儿子。这何秀林本来保着那个”朱三太子“跑到这里,被我领着大军赶上,那何秀林也是个英雄,为了让伪太子逃走,一个人横刀立马在山口拦住我两万大军。我与他力了战一百多个回合,技不如人,被他一青龙刀斩来,我射闪不及,只得把刀立在背后硬接了一招,虽然捡了命,后背也被那刀划了一尺多长的大口子。那时候我也年轻,才十几岁,虽然伤了,却没大碍,包扎一下还能再战。我一想,不能同他在这里耽误太久,抓伪太子要紧,于是我就命令调过几门铁炮来,再加上弓箭、铁统,一通乱轰乱射。等烟尘散去,也不见了何秀林的身影。我赶紧摧大军追赶伪太子,在那山口被炮轰塌的乱石下边看见了已经战死的何秀林,身上都被打成了筛子,中了十几只狼牙箭。我后来叫人把他以将军礼厚葬在柯山上,但有他这么一阻拦,终于没能追上那伪太子。”
“原来如此,那这何凤歧又怎么样了呢?”
“何秀山死的时候,何凤歧可能也就是八、九岁,本来是由他妈带着跟了伪太子走的,却不知怎么留到此地,也许是走了又回来的。总之他把这柯山周围前明的遗老遗少好几十人组织起来,要同朝廷作对。那时候我已经作了巡抚,全天下反清复明的帮会闹得正凶,朝廷严命缉拿,这绿衣社正在其列。我同那何凤歧明里暗里斗了七、八年,这其间也同他直接交过三次手,都是我差半招输了。终于有一次我探听到他们全体在一个富绅的宅子里开会,就调齐大军,埋伏在宅子外面,等人都进去了,一齐用大炮轰击,把那宅子炸得连整瓦都没剩下几块。过后打扫战场的时候,从瓦砾堆里刨出来百十个人,辑拿名单上的逆党七、八十人死的死,伤的伤,全都在里面,单只少了那何凤歧。后找了个没死的逆匪一问,那何凤歧被炮弹炸断了一条胳膊,脑袋也受了伤,却仗着轻功越墙而逃。”
“后来抓住了吗?”
“没有,以后就再也没有何凤歧的消息,估计不是隐姓填名藏起来,就是伤重死了。那何凤歧当年用的就是一柄特宽的剑,名叫披风剑,这何三春也姓何,又用这样的兵器,很可能是何凤歧的后人。如果她真是何凤歧的后人,那么这杀官的事就容易解释了。柯州被杀的那两个知县都是当年的旧官,绿衣社逆党的家属都是他们派人抓回来杀了。我手下那三个被杀的军官也都是我当年的旧部,因为剿灭绿衣社有功而升为都统和管带的。现在,当年剿拿绿衣逆党的官就只剩下我一个了,想来,她的下一个目标也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