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血腥,像漫天的乌云般笼罩着整个国家。
国家政要官员和财阀子女所在的圣光中学竟然遭到了恐怖袭击,学校所有设施几乎毁于一旦。国王继任热门人选──万溯雅殿下差点死于恐怖袭击之下。事后经过国家安全卫队密集调查,发现这一次的恐怖袭击事件是皇太子以及长老院部分成员与恐怖组织圣夜的勾结策划。在全国声讨皇太子和恐怖组织的声浪中,皇太子被关入了寂静高塔,永久性囚禁,其他涉案人员均入狱受刑。全国上下针对恐怖组织圣夜进行了大面积的清理,同时随着皇太子的声名狼藉、凄凉倒台,支持万溯雅殿下继位的呼声与日俱增。
一个月后,皇太子畏罪自杀,万溯雅前往皇家理事厅,参加新任太子的授予仪式并暂时替病危国王处理国务。
因为太子更替的背后过于血腥,所以万溯雅的太子授予仪式非常简单,短短的半个小时便结束了。
全国上下都期待着的最俊美的太子,在那一刻诞生了。
理事厅里的贵族们、长老们注视着离王位只有咫尺的少年从第一长老的手中接过御旨。
身着一身镶着银丝和皇室徽章的纯白长袍,万溯雅微微低头,第一长老庄严肃穆地将太子专属的皇冠戴在了他的头上。
太子专属的皇冠是一条非常纤细的银色环,眉心处的环上延展出优美的银色曲线,它们环绕着一颗血红色宝石。
戴上太子皇冠的万溯雅起身,回头看着厅下的人们,那一刻,他薄薄的嘴唇微勾出温和的笑意,清澈的眸子没有半点张狂,仿佛是天生的王者,从容淡定,他用清雅的容颜和优雅的动作令在场所有的人折服。
贵族其他长老们不敢相信,在他们眼前的这位散发出夺目光芒的少年真的是出自于妓女的胎中。
“新太子好帅!”“啊啊,毕竟那是万溯雅王子啊……”新太子仪式之后,整个皇宫的女官们似乎比往常更为雀跃,她们高兴地谈论着充满着魅力的新太子,几乎没有人想起那个死在了黑暗的寂静高塔的旧太子。当她们经过万溯雅身边时,甚至有的人忍不住红着脸害羞地跑开。
“殿下,您的声望与日俱增。”在第五次碰到女官害羞跑开之后,一直沈默地跟在万溯雅身后的离鸥说道。
风吹拂起万溯雅柔软的碎发,他的眼里流转着另外一种情绪,他没有直接回应离鸥的话,而是在皇宫偏僻的一个拐角处停下了脚步。
“你要说的只有这些吗?”万溯雅没有回头去看离鸥,“父王应该还有话让你转告给我吧?”
离鸥注视着少年的背影,自从那一晚后,这个少年似乎有了一点点的成长。他沈默了几秒,说道:“陛下对殿下当场放走圣夜的神官表示遗憾。”
“只有遗憾那麽简单?”万溯雅的目光略有些冰冷。
“殿下是想听到陛下的失望斥责以及──惩罚?”
“他对我,除了斥责惩罚还有什麽呢?”万溯雅摘下了太子的皇冠,皇冠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印入他的眼帘。
“……殿下……”离鸥欲言又止,王和王子之间的问题从王子诞生就存在了一条无从弥补的惊人裂缝,。
“我知道父王的意思了,圣夜,就交给我。”万溯雅重新戴上了皇冠,如此轻盈的皇冠,却在戴上的那一刹那分外沈重。
离鸥以复杂的眼神望着万溯雅的一举一动,他继而敬值地提醒新任太子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殿下,有一件事情还需要忠告于您。王开始对你和那个少女的关系感兴趣了。”
这一次,万溯雅转过了身,直面离鸥说道:“没有她的话,死在寂静高塔上的也许就是我。所以,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去守护她。我和她就是这样的关系,你可以转告父王。”
他眼里浮现了那个被折磨得两眼浸满泪水的女孩的身影以及另外一个露出恶魔笑容的桀骜男人。
那一晚,与那个危险的男人言夜旻正面交锋时,他那双高高在上的骄傲眼神已经告诉万溯雅,尽管皇室展开了清洗,但圣夜并不是一击崩溃的力量。即便万溯雅当场发布诛杀言夜旻,也会有不少枪口直接对准万溯雅的胸膛。
两败俱伤,只会成全了长老院的其他势力而已。
所以,他才放了那个男人离开,而媛则成功地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只是,这并不安全,万溯雅有一种预感,虽然言夜旻与圣夜一起隐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然而他依然会随时抢走媛,玷污她,毁灭她,就像现在这个表面和平的王朝一样。
不能发生这样的事……他绝对不允许有这样的事发生,也绝不允许沈睡中的她遭到任何人甚至是父王的侵扰!
他要守护这个王国,也要守护昏迷着的东方媛!
“殿下,请您三思,毕竟您的婚姻王早有安排。东方媛,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她也不知道什麽时候会清醒。您要违背王的意愿,以自己的一切去等待她的苏醒吗?”
万溯雅眸子黯淡了下来,他的语调冰冷:“权当作我的任性罢。我的婚姻和我的心,我会有所抉择。”
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了,他从死神手里夺回了她,却只能看着她因为无法解开的毒素蔓延了全身而至今昏迷在病床上,一天天地消瘦。
媛,我会一直一直地任性地等你醒过来……
万溯雅想到这里,他不禁微微转身望向不远处的池水,一片枯黄的落叶飘零在水面上,激起层层涟漪。
一声轻微的叹气从离鸥的面具下传来,他彻底明白,他多说无用。王子此刻对那个女孩的感情也许已经超越了王子对安妮儿的那份愧疚之情,王子的感情正以他无法控制的态势逐渐的扩大。
为什麽隼没有直接要了那个女孩的命呢?太可惜了。最后还是需要我亲自动手麽?
一丝冷冽的杀意忽闪过离鸥总是平静得如水面的眼睛,随后又消失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