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这儿好舒服啊!」婉媚顽皮地踢着沙滩上的沙,表现出近年来难得一见的童真:「今天又不是甚么特别日子,为甚么这么好,不单请我吃烛光晚餐,还来沙滩漫步?这么浪漫,有甚么要庆祝吗?」
我笑着说:「自从娶了你之后,每一天都是值得庆祝的日子!」
「嘴甜舌滑的!」她嗔着说,却连眼睛都在笑了。
「最近太忙了,少了时间陪你嘛!」我伸手牵住了婉媚白嫩的小手,她柔顺的靠过来,倚进我怀里。
我们在「赤柱」的石滩上漫步,享受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清凉海风。今天是周末,远处堤岸上的露天酒吧挤满了人,不时传来放浪形骸的欢笑声;相比之下,这小小的石滩清静得多了。从前我们拍拖时也常常到这里谈心,那时这里还没有这么热闹,还时不时可以见到些情不自禁的情侣过份亲热的激情镜头啦。
我们走到海边一块大石旁坐下,月亮刚刚从云层中露出半张脸,让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婉媚素静娴淑的面庞。
「老公,是不是干了甚么亏心事?要对我忏悔。」她给我瞧得有点尴尬,嘟起小嘴说:「不要告诉我,你像仲华一样包了个二奶啊!」
我板起脸正色地说:「唉!竟然给你一猜便猜着了!其实我不只有二奶,连三奶、四奶都有了!还有一大堆私生子呢!」
婉媚面色一变,呆了好一会才说:「你是说真的?」
我向她单单眼:「假的!有你这老婆已经够烦了,还敢去找第二个吗?」
她一拳捶在我胸口上,嗔道:「吓死我了!哼!鬼才信你这么有吸引力,会有另外的女孩子爱上你!」她靠到我怀里:「老公,不要骗我。经过仲华的事,我真的有些害怕。」
我抓着她的手,柔声说:「婉媚,其实我真的有些事要告诉你。」
「老公,不要再玩了…,」她感觉到我眼里的认真。
「不是玩的!」她的小手在冒汗:「我真的有些东西在瞒着你。虽然那是已经过去了的事,但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你知道。」
她抬起头咬咬下唇看着我,手心按在我的胸膛上。
「是关於我和廖校长的,…我们的关系其实不只是普通朋友,」我轻轻环抱着她的腰:「我们当年…曾经拍过拖,她更是我的初恋情人。不过,她在我们中学毕业后便举家移民,我们也就此分手了,以后再也没有见过面。她的事我都忘记了,因此没有告诉你…」
「…你骗我的!」她凝望着我。
「婉媚!」
「初恋那会这么容易忘记的?你没有完全忘记她吧!」她轻抚着我刹白的脸,温柔地说:「光,但我相信你。你知道嘛?其实那天我已经感觉到你和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也猜到你们的关系非比寻常的了。但你既然不说,我也不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心里的秘密,连最亲的人也不能分享。」她在我面上轻吻了一下:「但我很高兴你肯向我坦白。」
我大为感动,几乎想把凤仪是我的第一个女人的事也告诉她。但最后还是忍住没有说:女人就算再大方,也还是女人;而女人的妒忌心是最大的!
「谢谢你,老婆!」
「还有秘密要告诉我吗?」她搂着我的后颈,把面贴到我的胸前。
「还有其他二十个旧情人的事…」
「甚么?」她惊叫着抬头望着我。
「骗你的!」我避开她的粉拳,把她搂得紧紧的;又用大口把她的小嘴封住。她慢慢的软下来,热烈的回吻着。
热吻持续了好一会,我才慢慢的松开手。
「她明天约了我见面。」我轻声说。
「嗯。」她连头也不抬,只是应了一声。
我抓着她的肩头,看着她说:「我说明天约了廖校长见面啊!」
她含笑说道:「听到了!人家又不是聋子。」
「那…你…要不要一起去?」我有些疑惑。
「不!」她轻摇着头:「我不去!」
「为甚么,不怕我去见旧情人吗?」
「你不是告诉我你们之间已经没有甚么了吗?不过是两个老朋友聚聚旧而已。你们一定会尽是聊一些我不知道的陈年旧事;我才不要做「电灯胆」呢!」她在我唇上吻了一下:「而且,我不但对你有信心,我对自己也是蛮有信心的!」
「婉媚!」
有妻若此,夫复和求。
我们紧紧的拥抱着。
「……」
咦?那是甚么声音?我们对望了一眼。
在前面的石堆中忽然伸起一条白花花的长腿,不!是两条!接着还有一阵急促的喘气声。
我望望婉媚,示意一起去偷看;她却面红红的,怎样也不肯。
那声音却愈来愈响了,还夹杂着些欢愉的呻吟声。婉媚把面埋在我怀里,可是她的身体却愈来愈热了。我看到她通红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嘴里说不要,其实心中不知多想听。已经嫁了我几年了,还是那么面嫩的,真可爱。
我忍不住把手伸进她的衣服内,挑起她的胸罩,按在高挺温暖的乳房上。婉媚娇躯剧颤,却咬着下唇不敢叫出来。我夹着胀硬的蓓蕾,轻柔的在幼滑的山峰上探索着。
「老公,不要嘛…,会被人看见的。」她制止了我那爬到她大腿上的怪手。
我转移目标,吸住了她的耳垂,她马上便软了下来。任我的怪手从她的及膝裙下入侵。我迅速的攻佔了那饱满的山丘,那小内裤已经湿了。「老婆,你好湿…,」她当然也知道自己的事,赶紧用小手按着我的口不让我说出来,又合紧了大腿阻止我进一步侵入。
我於是隔着纤薄的布料,在微隆的花丘上搓揉着。婉媚的娇躯轻轻的抖起来,小手放开了我的口,反而封着自己的小嘴。小内裤愈来愈湿了,紧紧的贴在玲珑浮凸的花阜上;两扇娇嫩的花唇,也已经慢慢的张开来,露出紧凑的浅溪。
婉媚气喘喘的,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臂,紧合的大腿渐渐的松开了。
我的手指马上乘隙而入,撩起了湿漉漉的小内裤,拨开泛满春潮的柔丝,闯进了浸满爱液的美丽溪谷。
婉媚终於忍不住「嘤」的一声叫了起来,连忙又用手掩着自己的小嘴。我低头看着那美丽而诱惑的俏脸,心情恍惚一下子飞回我们仍未结婚时,当我第一次攻入她的小内裤的晚上。
那一次,她死命的抓着我的手不让我得逞。到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攻入她的内裤时,才知道她原来早已经湿透了。她抗命的抵抗,不是要拒绝我的亲暱举动,而是害怕我发现她原来早已动情了。
手指撑开灼热的肉唇,闯进紧窄的花径,慢慢的抽插起来,一路上还缓缓的转着圈的,搓揉着洞壁上的皱摺。蜜液像洪水般涌出,把我的手全浸湿了。
婉媚不安的在我怀中扭动,小屁股不由自主的,配合着我手指在一下一下的挺住。我不断的吻着她的粉颈,又加强了在玉乳上的侵扰。慢慢地她掩着嘴巴的小手,再也挡不住那娇美的呻吟声了,通红的俏脸,在明亮的月光下乐得皱了起来。娇躯开始猛烈的震动;小洞也剧烈的抽搐着。
「哎…」她忘形轻叫起来。
指尖顶在硬硬的花芯上,享受着那滚烫蜜浆的洗礼。
她休息了好一会才回复过来,我在她额上轻轻一吻,问道;「老婆,刚才舒服吗?」她抬头娇憨的看着我,然后羞人答答地点点头,面上泛满了春情;瞧得我心中欲火大盛,伸手进她裙子内,把那湿得可以滴出水来的内裤扯脱了。
她「哇」的一声惊叫起来。忽然间,四周的石头后面马上便伸起了一对对的人头,登时吓了我们一跳。我们火烧着脸不敢再动,那些人见没有事,很快便缩了回去,各自忙自己的事了。
婉媚胀红了脸,擂起粉拳要揍我。我捉着她的拳头,把她搂入怀中,咬着她的耳朵说:「在这里?还是回家?」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这里…?怎么成…?当然是回家!」她捶了我一拳,向我伸出手:「快还给我!」
我在装蒜:「甚么?」
「人家的内裤啊!」她扑过来想抢。
「哎哟!」我装作失手,把她湿淋淋的内裤跌在沙上。
「怎么办啊?」她虽然马上捡起了裤子,但上面已经沾满沙子了。她皱着眉头说:「不能穿了!」
「就这样回去吧,你的裙子够长,没人看到的!」我伸了伸舌头,耸耸双肩。
她连粉颈都马上红了起来,但又没有其他法子;只好捶了我几拳,不情不愿的随我行去取车子。
我们穿过挤满了游客的赤柱大街,婉媚一直低着头,一只手抓着我的手臂;另一只手当然紧紧的是按住了裙摆。其实她的裙子长可及膝,根本就不会「走光」的。只是晚上风大一点,屁股凉凉倒是一定的了。我故意放慢脚步,又时不时把手由她的纤腰滑落到她的屁股上。她气得直跺脚,却又没奈我何。
当我们走过那些卖纪念品的小店铺时,有条小小的松毛狗忽然追上来,一直在跟着我们;还在婉媚的脚下钻来钻去。我们忍不住停下来看看那可爱的小狗在做甚么,怎知它可能因为嗅到了婉媚动情的气味,竟然挺着红通通的小阳具,想攀到她的脚下面去。婉媚又羞又惊,吓得大叫着跳起来。我连忙把小狗赶开;小狗的主人也及时赶上来把它拉开了。我们乘机急步离开,回头看时,那小东西还在不甘心的大声吠叫。
婉媚惊魂甫定,更看见我那幸灾乐祸的可恶模样,当然老羞成怒的追着要打我,我们嘻笑着跑回车子。她马上鼓起双腮不肯睬我,我於是便「汪、汪」的扮小狗吠了两声;她忍不住「「扑嗤」一笑,笑骂道:「有甚么不好扮的,要扮狗!」
我把舌头伸出来扑上去:「老婆,我在吃刚才那小狗的醋嘛!」
她挣扎着,娇呼道:「不要…!」已经被我扑倒在座位上,我探手入裙子里,原来她的屁股早湿透了,连大腿上也流满了黏黏的爱液。怪不得会惹得刚才那小狗那么猖獗了!
她一面按着我的手不让我再使坏,一面娇喘着催促我尽快回家。
我知她绝对接受不了在外「打野战」的,马上踩尽油门飞车回家。下车的时候,她的裙子后面已经全湿了。幸好楼下的管理员刚好不在,否则她一定尴尬死了。
电梯内只有我们两个,我当然不会就此放过她。我故意挡着闭路电视摄映机,隔着婉媚的裙子,在她美丽的丰臀大肆非礼。她媚眼如丝的,咬着下唇在苦苦忍耐着;可是却禁不住小穴内的自然反应,如潮涌出的爱液,形成一条一条的花蜜小溪,一直流到她的小腿上;还「滴答、滴答」的滴落在电梯的云石地板上。
我索性撩起了她的裙子,直接的在她光溜溜的屁股上蹂躏。她欲避无从,只能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臂,全身在剧烈的颤动;在短短几十秒的旅程中,已经来了一次高潮,软倒在我怀中。
「叮」的一声,到了!电梯门打开,一个肥大的身影挡在门外。哎呀!竟然是隔壁高美女的并头-那可恶的死肥猪!
他不能置信的看着我老婆那钗横鬓乱、仍然沈醉在高潮余韵中的销魂荡态,简直看傻了眼!
哗!亏本了!我连忙把老婆推回屋内。临关门前,还好像看到那死肥猪蹲在电梯内,不知在看甚么?
…呀!那是我老婆的…
「老公,甚么事?刚才的是谁…?」婉媚这时才回过神来,一脸无知的问道。
我看着那红扑扑,洋溢着少妇风情,充满了诱惑的无邪面孔;忍不住了!一手拉起了她的裙子,一手松开腰带,释放出那已经枕戈待发了一整晚的凶猛弟弟;把美丽的老婆压在大门上就地正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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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早晨。」我在婉媚的后颈上深深的吻了一下。她倦慵的转过身,搂着我的颈把我拉回床上。
昨晚我们像疯了似的做爱,从大门口一直干到睡房,总共来了三次;今早累得连床都起不了。我睡到差不多十点多才好不容易的爬起来洗面擦牙:今天我要去见旧情人嘛。
我们卧在床上拥吻,我压在婉媚软软的胴体上,劳碌了一晚的小弟弟竟然又开始不规矩起来了。婉媚隔着被窝感觉到我腿间的坚硬,美目睁得大大的,不能置信地说:「老公,你还未够吗?人家昨晚几乎给你干死了,」
我一口咬着她丰硕的美乳,「谁叫你这么美丽,又故意不穿衣服在引诱我!」一手把盖在她身上的薄被扯开丢到床尾。
婉媚哇哇大叫在拒议:「人家的衣服不是给你脱去的吗?…救命啊!强奸啊!」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我用力的扯回床上去。
我三扒两拨的褪下了穿好的运动服,火热的大肉棒一下子又插进那温暖如春的肉洞中。婉媚给我插得直在嚥气,两腿自然的迎上来缠着的的腰背,屁股一下下的挺起,在迎合着我猛力的抽插。
「呜…」婉媚一口咬着我的肩肉,娇躯不断的抽搐着,才几分钟便泄了一次。我屈起她的双腿,抽出仍然胀硬的大肉棒,让她的美丽花丘毫无保留的暴露在星期天早上的灿烂阳光中。两片嫩红的肉唇经过了一整晚的蹂躏,还未回复平时紧合的窄缝模样,仍然在微微的张开。微肿的花丘上,浆满了我们彻夜激战的痕迹。
我忍不住凑下去亲吻那神圣的肉洞。「痛啊!老公,你未剃鬚…!」她给我的鬚根刺得直在呼痛,我却不理她,还把舌头顶进她的小洞中,吸吮那香甜的花蜜。
「快…,快来吧…,老公!我…我受不了…」
我把她翻过来,从后面再一次进入那美丽的肉洞,和她连成一体。
「老婆,我好爱你啊!」我叠在她的裸背上不断的起伏,双手抓着她高举在头顶的纤纤玉手,十指紧紧的交叉着。
「我也爱你!」她给我插我迷迷糊糊的,猛喘着气在回应。只能勉力的挺起小屁股,承受我猛烈的重击。
我再一次在她疯狂的叫床声中爆发,再一次把我的爱灌满了她的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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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们爬起身时,已经快到中午了。我们还一起洗了个鸳鸯浴,不过已经没力再玩了。
匆匆忙忙吃了个「早午餐」,我把她车到娘家楼下,才依依不舒的吻别。
「老公,」她临走时,还回头对我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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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进了港岛南区的高尚住宅区,我才惊觉已经有十多年没有来过了。原来自从凤仪离开后,我一直都避开这条路。
我瞟了瞟旁边座位上的一大束花,心中真的像揪翻了五味架,不知是甚么味儿。凤仪刚给我电话,把我们约会的地点改到她的家中,还笑着提醒我要送花给她,当作初次拜访的见面礼。
车子在巨宅的铁闸外面停下。铁闸已经换了电动的了,但颜色和式样却和当年的仍是一模一样。门外的大榕树还在,我还恍惚可以看到那个呆站在树下的傻小子的落寞身影。
那傻小子曾经站在这树下等待过无数次;最长的一次是两日一夜,那是凤仪失踪后的第三日…
铁闸徐徐的趟开,我把车子驶进那宽阔的停车道。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踏足进这大宅之内。
硕大的草坪刚刚修剪过,空气中洋溢着扑鼻的新鲜草香,令人精神一振。我把车匙交给负责泊车的男佣,看着他熟练的把我的日本车停泊在车库内一列名贵的大房车的旁边,心中忽然一阵气馁;我和她仍然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阿光!」
我转过身,凤仪窈窕的身影盈盈的立在树影下,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冠,柔和地散落在她身上,飘逸得有点虚幻。她没有刻意的打扮;只是很随便的穿了件简朴的白色家居服,下身配了条同色的三骨裤,简易而大方得体。曲线玲珑的身形也一点都没变,只是比以前更丰满了。一头卷发都盘成了发髻,清爽的卷在脑后。岁月似乎对她格外眷顾,没有在她面上留下任何痕迹,不施脂粉的素脸仍然叫人舍不得把目光移开。
她一步步的走过来,一直走到我面前,几乎贴着我才停下来。一双美目在我面上仔细的端详着。
「你来了!」她的笑容仍是那么动人,眼睛还是一样的明亮。
「是的!我来了。」我完全被那美丽的瞳仁内变化万千的神采吸引住:「你也回来了!」
「甚么回来了?这儿是我的家嘛。」她「扑嗤」的一笑,很自然的伸手挽向了我的手臂。不知为了甚么?我竟然下意识的缩了一缩。她微微一怔,随即若无其事的说:「哎呀!忘记了,你现在是人家的老公了。」
她绕到我身后,看着我手上的花束,笑着说:「真听话,还记得买花!好漂亮的太阳花,还有薄荷叶…咦?阿光,这些花,都是你挑的吗?」
我的花有问题吗?我已经特地不买玫瑰花的了。我伸手搔搔头发:「我胡乱挑的,那店员说今天这花最美的了。」
她掩着小嘴笑起来:「下次送花给女孩子,记得小心一点。你知道这两种花的含意吗?」
我茫然的摇摇头。
她说:「太阳花的花语是爱慕和崇拜;而薄荷叶…,则是…再爱我一次。」
「甚么!」我张大了嘴不懂说话;一会儿一定要回到那花店捏死那可恶的店员。
她带点幸灾乐祸的笑起来:「算了,算了!我就知道你不是这意思;要不然也不用劳驾你大姨子出面,才请得动你来见我一面了。」
我尴尬的陪着笑,跟着她走到花园中的凉亭坐下。凤仪随手把原本摆在桌子上的花瓶中的花扔掉,换上了我买的花。她一面悠闲的整理着花,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阿光,我当年一声不响的离开了你,你到底有没有恨我?」
我想不到她那么快便切入主题,刹时间原本想好的开场白都派不上用场,呆了一下才懂得答道:「…我不知道。」
她笑盈盈慢慢的坐下来,奇怪的望着我:「不知道…?」
我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避开了那充满了压迫感的注视,目光固定在那插得十分雅致的花束上:「如果有人在过去十多年内一直到早几天前,走来问我相同的问题,我的答案只会有一个,就是「恨」!…但自从那天我再次见到你之后,忽然间我变得不那么肯定了…」
她像对我的答案一点都不感到惊讶似的,继续平静地听我的剖白。
「这些年来,所有有关你的记忆,都被我锁在内心最深处的密室之内,外面贴满了标明「怨恨」的封条;我连踫都不敢踫。」
「和你再次遇上后,就好像是迫着我把那密室重新开启一样…」我抬起头,勇敢地迎上那双像水一般清澈的美眸。「怎知我竟然发现;原来除了密室外面还写着个「恨」字之外,里面的所谓怨恨早已不经不觉的全蒸发掉了。」
「也许时间可以沖淡一切的爱和恨,…已经过去的事,就由它过去吧!」我忽然感觉到像是卸下了千斤枷锁似的,竟然松了口气。
她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凝望着我。过了一会儿,她才托着香腮问道:「那你现在过得幸福吗?」
我想了想,然后真诚的凝望着她的眼睛微笑说:「婉媚是世界上最好的妻子,我过得很幸福…」脑中充斥对婉媚的爱念。
她竟然没等我说完便截住了我:「你们…还很恩爱呢!」同时以暧昧的眼神瞪着我。
我摸摸自已的颈,问道:「我的面上有甚么吗?」
「你自己看。」她翘起嘴角在笑,掏出小镜子给我。
「那是…?」我的脸上一热,原来婉媚昨晚在我颈上留下了几处红红的吻痕。
凤仪的脸也红了一红,挥挥手着我不用解释:「那就是你们幸福的证据?」
我哭笑不得的无言以对,只有把那嘲弄的眼光照单全收。
「阿光,我很高兴!」她收起了笑容,很真诚地说,我完全察觉不到她说话里有其他的含意。
「我一直害怕我们的事会影响你以后的感情生活。看来我是白担心了。…恭喜你!」她伸出手来,我望着那久违了的小手,也勇敢地伸出我的手。
隔了十六年之后,我再一次握着凤仪柔软的小手……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少年情怀的冲动,凤仪似乎受到的的感染,眼神也变得有些迷茫起来。
我们的手一直握着…
「哎呀!我太失礼了。坐了这么久,还未招呼你喝杯茶…,」她首先打破了沈默,很自然甩掉了我的手,扬手把那远远站开的佣人召上来。
「阿光,你喝点甚么,还是喜欢喝红茶吗?」
我心不在焉的摇摇头:「改了,现在我只喝咖啡!」手心仍然留着那温柔的感觉。
她皱了皱眉:「你连口味也变了?从前你每逢喝咖啡都睡不着的!」
「人总是会变的。」我感慨的答道。
她仔细的吩咐佣人怎样煮咖啡和准备点心,然后才转头向我说道:「真是世事难料,阿光,踫巧我的习惯也改了,也爱上了喝咖啡。想不到我们的口味,在十六年后仍然会不谋而合的!」语气倒十分平静,似乎不像我那么多感慨。
「是吗?」我答道,尝试咀嚼着那字里行间的意思。
佣人走开后,我终於鼓起勇气问道:「凤仪,虽然我已经没有再介意当年你不辞而别的事,但我仍然很想知道真正的原因。你可以告诉我吗?」
她嫣然一笑,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终於开口了!我就等你这句话。」她仰后靠在椅背上,两眼望着天空上变幻无常的白云,悠悠的说出当年的往事。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没有骗过你,阿光。我写给你的信上说的都是真的。」修长而秀气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着:「我爸爸破产后,我们一家人挨得很苦。尤其是我!因为我自出娘胎以来,从来没有嚐过贫穷的滋味,也从来未试过要看人家的面色,那感觉真的十分之难受。虽然爸爸曾经竭尽心力想卷土重来,但他没有成功,还因此欠下了人家一大笔债。」
「债主是爸爸的一位老朋友。我知道他从小就很喜欢我,还一直希望想娶我做填房;因为我的样子酷肖她的亡妻。在我们家还是很有钱的时候,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但在当日的情况下,我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而且他答应出资让我复兴爸爸的生意,和照顾我所有的家人。」
「我曾经犹豫,也苦恼了很久!」她抬头望着我!「你没有留意到了吧!」
我苦笑着摇头,我当时只是个黄毛小子,根本不知道,也不懂得体谅身边的人的感受。
她明显的白了我一眼,跟着也轻轻的叹了口气:「他对我是很好的!他说就算我不答应嫁给他,也可以免除我们的债务;当然他不可能无条件地支持我们复兴祖业。」
「我实在受够了寄人篱下的日子,实在挂念舒适富裕的生活;因此,我答应了他!虽然我可以很伟大的说是为了家人的生活、是为了复兴祖业;但我自己心知肚明,我其实是为了自己!」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再看着我:「阿光,我对这个决定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就算让我再选一次,我相信我还是会同样的抉择。我唯一感到对不起的,只是你…」眼中再次出现些迷茫。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虽然在那时,我们之间的恋爱其实只是小孩子的荳芽梦,不能保证一定可以天长地久;说不定到了我们年长一点,认识多些异性的时候,便会自自然然地无疾而终了。」
「但在那时,我知道你是真心爱我的!」
我心中一阵刺痛,却不能不同意她的推断。
「我於是尝试给你一些补偿。」她的脸忽然红了一红。
「补偿…?」我一愕,但随即会意;渡假屋那一晚,她是有意献身的。
她苦笑起来,眼角有少许湿润:「可是我那时的想法还是太单纯了。一心给你补偿,怎知却把你伤得更深…」她伸手拭去自己的泪:「我知道你为我的离去病倒了。为了要让你可以从此忘了我,…我决定再伤你多一次:把真相告诉你!」
「你是说…那封信?」
「那封信里说的都是真的,虽然决绝了些!但毕竟达到我所预期的目的了。…我知道你后来终於重新站了起来,重新开始了你的生活,…不需要有我存在的生活。」
「而我自己,亦可以从你的心里释放出来,安心地去走我自己选择的道路。」她停了下来。
「……」
「完了!」她扫扫双手,面上再没有一丝的激动。
我摇摇头说:「很好!」
「很好?」她皱着眉。
「当然很好!至少我知道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有恼错人了!」我顿了一顿,苦笑起来:「现在回想起来,当年我实在不太瞭解你、也不懂得关心你。连你经历了这么多辛酸都察觉不到,这样的情人不单不及格,还应该取只零鸡蛋,被你「飞」了也是活该的!」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你现在还会怪我吗?」
我摇摇头,答道:「当然不会!你绝对有权选择自己的命运,不须要,更不值得为我而牺牲。」
她含笑点头:「如果当年我们的想法也那么成熟,我们的故事可能不一样。」
我笑着说:「其实现在的结局也不算太差啊!」
我们相视一笑。
「我们既然做不成爱人,也不再是仇人了,今后…还可以做朋友吗?」
「当然可以!我们当然是朋友,而且是好朋友。」我再一次伸出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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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说,她的丈夫一直待她如珠如宝。她们的年纪虽然相差了近三十年,但却比一般的夫妻更加恩爱;在她丈夫的全力支持下,她祖传的生意不但已经恢复旧观,而且还发扬光大,比以前更兴旺了。她也可以在当地最好的大学念书,现在已经有好几个学位了,其中一个还是儿童心理学博士呢!
由於这名校幼稚园的前任校长和她丈夫是老朋友,这位校长在退休前知道她对儿童教育素有研究,因此便力邀她回港接任。她在盛情难却下,才答应回来帮手,迟些她的丈夫便会由加拿大回来和她团聚的了。
我也把这段时间的经历简单的告诉了她。她仔细的询问我和婉媚邂逅的经过和婚后的生活,又用那心理学家的专业角度,评价说我的确找到了我的所爱。
我把藏在皮包内小怡的照片给她看,凤仪也惊叹她的可爱,还提议认了小怡做谊女。我当然没问题,但还是先和老婆相量一下比较好。
凤仪也提到想把学校重建的计划,由於我们的公司一向外承接私人的发展工程,而且重建学校这些生意也不是公司的方针。但我认识的同业中倒有不少这类专门的公司,因此我便拍心口答应了为她张罗。
我们天南地北的聊着,愈聊愈兴奋,直到太阳西下,我才依依不舍地告辞。
她把送我到大门口,临行时她还在我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那感觉…?
应该是朋友,…是好朋友的感觉!
我们各自抚摸着自己的嘴唇,发出了会心的微笑。
我正想开车离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把车倒回大门前。
「凤仪,我想再问一个问题。」我感觉脸在烧起来:「关於你的信里面最后提到的几句话,也是真的吗?」
她疑惑的转着眼珠子,…终於想起了。
「男人!」她吃吃笑起来,却始终不肯把答案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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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在丈母娘家竟然会见到安妮,原来她这几晚都在丈母娘家陪祖儿。昨晚丈母娘很晚才回来,全靠她们两个美少女代我们看着小怡。老婆还称讚她们的媬姆工作做得很好呢。
我把凤仪的提议告诉了婉媚,她不知多高兴,一口答应了。还说小怡有了这个校长谊母做大靠山,以后也不用担心入学的事了。
祖儿乘机向婉媚「申请」,要徵用我下个星期天当苦力替安妮搬家。老婆心情大好,欣然批准了。
大姐没来,她要陪丈夫出席甚么名流的寿宴。
仲华也没来,他刚又赶返深圳了。他终於跟情儿摊牌了!昨天在丈母娘的陪同下,他和情儿见过一次面。结果一如我们所料,情儿完全没有打算妥协。她甚至主动的提议离婚!反而思想保守的丈母娘怎也不能接受儿子离婚这安排,一再的央求她改变主意。
我们的心情都变得沈重起来。
尤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