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忽的传来剧烈的鼓胀感,仿佛全身的血液正在向着某个位置快速的汇集。
察觉出异样后,壮壮发现子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犹如被开水淋过一样红的发紫,然后硬化崩裂,一根根暗红色的肉状藤蔓从中冲出。
藤蔓疯狂生长,带着血肉交织,将壮壮盘绕成了一个巨型虫茧。
动静引起了无头怪的注意,它抬起手臂抡起虫茧就往墙上砸去。
数条血肉藤枝从虫茧上甩出,几根钉入墙面,剩下全缠上了无头怪的身体。
或许是因果循环,刚刚还是施暴的一方却遭遇到了同样处境。
它的一双胳膊和脊椎在藤枝的收紧下寸寸碎裂,冒出大量的黑雾,而那粗壮的下半身随着脊椎骨断裂歪倒在了地上。
冲突没持续多久就结束了,把姓曹的看的愣愣出神,正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幻觉。
紧了紧手中断成几块的木牌,他才真的意识到眼前之物确实存在。
放下灯笼,久违而来的恐惧让他抹了把脑门的细汗。
用断掉的木屑在手心划出伤口,接着他掏出裤兜里的一个瓦罐,揭开盖子将手心的血液滴了进去,然后朝着不远处的虫茧用力一掷。
劲风袭来,瓦罐还未落地就被藤枝抽爆,大量不明液体挥洒而出,露出一坨黑乎乎的肉团掉在了地上。
那肉团拖着根尾巴在地上缓缓蠕动,不时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似是在舔舐散落到地面的液体。
不稍片刻,肉团便膨胀了数倍,一个头大身小状似婴儿的怪物逐渐成型。
它的眼鼻耳仅有个轮廓明显还未长开,嘴巴却是大的出奇一直裂到了耳根,而那拖行的也不什么是尾巴,而是从母体上截断的部分脐带。
砰的一声,地砖飞溅,怪婴轻松的躲开了藤枝的攻击,它张开满嘴利齿似是在示威。
虫茧里的壮壮虽不能掌控自己的身体,可意识还在,甚至能大概看清楚周边发生的一切。
对于身体上的变化,他还不知道具体原因,但大概能猜到是那劳什子本源在作怪。
本就不大的身体,同时存在三个有意识的生命体,黑影一个就够他受得了,如今又冒出来个更加恐怖的存在。
而且黑影从来没透露过这方面的信息,他想干什么,故意隐瞒还是别有所图。
又是几根藤枝甩出,怪婴闪转腾挪,灵活的像只上蹿下跳的猴子。
壮壮毫不怀疑只要挨上一下,那鬼东西绝对毙命,但想法是美好的,除了墙面上的几道深坑,那鬼东西毫发未损。
大脑忽的传来一阵晕眩,有种身体被抽干的疲惫感,看来本源的力量也不是凭空出现的,他也算是种耗材。
不过在性命危机面前大概无所谓了,只要能活下来就是赚。
迅捷的身法终是让怪婴逮到了机会,它咬断藤枝的一节大口的咀嚼,脐带跟着晃动在地面上拖行,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的佳肴。
「啊——」突然一声尖叫穿透黑暗,一道纤细的人影从保洁室冲了出来。
她站定在门口似是看见什么,捂着嘴巴强压着呜咽,然后身体晃了晃便昏倒在了地上。
按照计划,没接到壮壮的指令秦梦兰只管保护好自己就行了,她躲在铁皮衣柜里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却感觉有什么东西爬到了腿上,摸上毛茸茸的,还带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抬起手腕,智能表的光线照亮了四周,正好前方一张带毛的人脸出现在了柜门上。
人脸扭曲变形,空洞的的双眼和她隔着不到半尺的距离。
秦梦兰哪还待得住,吓得赶紧冲出房门,却没想被两个怪物夹在了中间。
说好等她的壮壮也不知去向,误以为被人抛弃,心生绝望才昏了过去。
一边的怪婴仿佛发现了新的猎物,甩着萎缩的四肢奔向秦梦兰。
本源想要阻止,却被怪婴窜了空子,因为它的目标至始至终都是本源的本体。
越过藤枝,怪婴跳上了虫茧狠狠撕下了一大块的血藤。
剧痛传来,壮壮感同身受,直到新生长的血藤重新填补伤口才有所缓解。
「哟,我当是什么,原来只是长的吓人而已。」姓曹的手提灯笼远远站着,满脸得意道。
「不过带回去研究也是一件大功劳,看来你小子身上藏的秘密不少啊。」若不是不能开口,壮壮真想骂回去。
本源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实力其原因是在他身上,自己太过弱小他也很无奈啊,在一个灵气枯竭的世界修炼纯纯的傻逼行为。
没人注意到此时的秦梦兰裙摆微动,一根藤枝缓缓钻了进去。
等到壮壮发现的时候,秦梦兰的整个身体直挺挺立了起来。
她仰着这头,嘴巴微张,一朵幽蓝色的花在嘴中盛开。
花裂开三瓣,散发着冰冷的寒光,将秦梦兰的半张脸遮住,数根红色的丝线如触须般从花蕊中伸出,在空中妖异的摆动着。
眼前诡异的一幕让壮壮不仅头皮发麻,下面也跟着发麻,莫名就联想到一句话,男人是靠下体支配的产物。
只要自身强大,女人也是可以包含在内的。
与此同时,占据了秦梦兰大半个身子的阴影被皮肤中钻出来的红丝切割成无数小块,掉落途中幻化成几缕青烟消散于无形。
角落里的怪婴似乎很也察觉到了异常,口中还未吃完的血藤吐在一边,躬起圆滚滚的身躯摆出随时攻击的姿势。
而就在下一秒,残影出现,秦梦兰原地消失。
怪婴跳到空中,对着一个位置张开利齿。
咔咔几声清脆的声响传来,壮壮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莫不是被咬中了。
秦梦兰出现的时候正缩着胳膊,手指上的美甲断裂了几根,正好卡在怪婴的牙齿缝间。
她面无表情,精致妖异的俏脸上蓝花摇摆,绽放出更加璀璨的光芒,她的另一只手已然抬起朝着怪婴挥去。
或许因为空中无法借力,怪婴收紧四肢蜷缩成圆球准备硬挨了一掌。
壮壮根本来不及看清动作,只听见一声巨响,远处的墙面猛的炸起一团白雾。
待到墙皮和空中的粉尘掉落干净,裸露的水泥墙内镶嵌一坨黑影。
黑影抖了抖身子,从水泥墙中爬了出来,褶皱的皮肤上满是外翻的伤口,浓墨的黑水从满是利齿的嘴中溢出,看上去极其狼狈。
实力上的差距让怪婴非常果断的选择朝着相反的方向逃跑,可惜没蹦哒多远,身下的脐带便被人给扯住。
掐着怪婴的脖子,秦梦兰将其举到自己身前,无数的细丝从花蕊里蜂拥而出扎进怪婴的身体。
凄厉的惨嚎声中怪婴的身体逐渐变小,像是脱水处理过一样,最后干瘪成了两指宽的枯皮。
扔掉怪婴的躯壳,秦梦兰脚下轻点回到了本源身边,安静的仿佛一具傀儡。
裙子内的藤枝窸窸窣窣的退了出来,她像是失去了支撑再次软倒在地,而嘴中的扭动的红丝缩回体内,淡蓝色的花瓣脱落凋零,一切恢复如初,没留下一丝痕迹。
秦梦兰现在的状态壮壮没法探知,可以说生死不明,危机虽然接触了,他却没有得救后的喜悦。
想想自己何尝不是和秦梦兰一样,任由本源摆弄的傀儡。
不能掌控的命运下场,他联想到了身体里的黑影,没有归宿终不见天日的幽魂,能拥有自己的意识或许算的上是比较好的结局。
姓曹的老逼登已经跑没影儿了,本源似乎没打算要追的意思。
感受到身体传来一阵抖动,虫茧的中间血藤翻涌,一颗硕大的竖眼露了出来。
和人眼不同的是,它的眼白漆黑如墨,菱形瞳孔却是金色的。
靠着藤枝,虫茧移动到窗外,金瞳忽大忽小不断变幻,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突来的失重感吓了壮壮一跳,未等他缓过神,本源已经打碎了玻璃进入了另一层的走廊。
暴力的撞开一间病房,里面红雾翻涌,强烈的血腥气味几乎将他嗅觉淹没。
床单、地面、墙壁仿佛被新鲜的血水冲刷一样,全是明晃晃的亮红色,有种置身在某个动物器官里的错觉,让人压抑不安。
前面两张病床上空空荡荡,只在床脚处积蓄了几滩血水,再往里除了浓郁的雾气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怀着忐忑的心情,壮壮被迫向着最后一张床靠近。
朦胧中他看见一个手掌大小、像是石头质地的东西悬浮在床面。
石头呈黑红色,形状为不规则的椭圆,其内光华流转,以某种固定的频率闪烁着。
忽明忽暗的红光下,石头表面刻满了不同种类的嘴部浮雕,它们或张或闭、或做出残忍撕咬的动作。
壮壮大概扫了一眼,其中明显有很多不属于人和动物,甚至抽象到脱离理解的范畴,就比如牙齿上长倒刺,张嘴都能顶到自己的上颚,完全是臆想出来的作品。
正看的入神,他发现随着藤枝的靠近石头上的浮雕居然动了。
它们发出类似老鼠咀嚼般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夹杂着各种令人牙酸难受的咯吱声响。
狰狞的獠牙上凝结的血雾顺着滑落,仿佛被打扰了进食展现出暴虐的一面。
壮壮毫不怀疑这玩意儿随时可能咬上自己一口,若不是身体不受控制,他早就跑了。
房间内牙齿碰撞咬合的噪音还在不断增大,像是把大锤轰击着壮壮的神经,一些黑暗狂躁的负面情绪开始从心底深处涌出。
不同于身体上的疼痛,精神层面的折磨更能让人生不如死。
头疼欲裂的壮壮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混乱的思绪下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开始闪现,画面中他被替换成了受害者的视角,屠宰、啃食、肢解,一幕幕死亡的瞬间,如羔羊般无法反抗的绝望深深刻印在了脑子里。
「它们是谁,这里是地狱吗。」
「滚,都给我滚远点。」
「啊——」
散发着恶臭的深坑底部,壮壮掀开压在身上的腐尸,灰蒙蒙的天空一阵冷风刮过,将刺鼻的气味吹淡了不少。
脚下软绵绵的触感让他一个趔趄半个腿陷了进去,抖了抖一起带上来的半截肠子朝着坑边走去。
他是谁,发生了生么,要到哪里去统统不知道,因为记忆力没有这些信息。
哗啦几声碎石落下,他都没敢回头,只剩莫名的恐惧蔓延全身,甚至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肩膀突然传来剧痛,身子陡然一轻,他被抛到了空中。
临死前他想看清楚到底面对的是什么东西,但依旧和前面的无数次经历的一样,飞掠而来的身影模糊不清,只有那脸上凸出的唇齿似乎在哪见过。
腥臭腐烂的味道充斥了鼻腔,眼前被黑暗占据,异物穿刺进后脑将半个头颅撕扯下来。
「呼——」
壮壮捂着脸蜷缩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惨白的光线让他神情恍惚,惨烈痛苦的感受让他还未从上个场景回过神来。
「醒了?」
「谁?」
熟悉的声音惊得他抬头四顾,却并没有发现人的身影。
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了病房,不同的是这里没有血色雾气,一切干干净净。
「刚才谁在说话。」避免惊动不知隐藏在哪的怪物,身心俱疲的壮壮压低声音询问道。
「除了老夫还能是谁,你小子是不是变傻了。」
「你——你不是。」
确认声音是从自己体内传出来的,壮壮的眼泪当场止不住就流了下来,只差扑倒病床上嚎啕大哭。
实际上他都已经放弃挣扎了,绝望的经历仿佛无休止的轮回,所见之物无不充斥着血腥残酷的折磨,希望只不过是用来被打破的而已。
「现在还不是回味的时候,门外有人随时可能进来。」听完黑影的话,壮壮差点没背过气去,谁TM有病去回味。
扶着床沿起身只觉浑身凉飕飕的,低头看去才知道自己光着膀子,下身短裤也不知去向,只剩一条皮绳挂着几片破布条。
不是说幻境对现实世界不造成影响么,身上的衣物去哪了。
病房内三张病床有两床是空的,最后一床躺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他眼窝塌陷颧骨突出,揭开的上衣下面肋骨根根可见,瘦成这样说是具干尸都不为过。
特别是胸口有块巴掌大焦黑的伤口,人应该是没了,就是不知道死因是为何。
另外两张床虽然没人,但床边放了几个包裹和一些生活用品。
壮壮从中翻出来一套病号服和拖鞋,也不管大小合不合适穿在了身上。
正准备要走时,脑子里再次传来黑影的声音。
「东西你不要了?」
「什么东西?」
「那人的体内还有东西。」
带着疑问,壮壮回到中年人身侧从上到下开始摸索起来。
「在哪找呢,伤口内。」
「里面除了内脏还能有啥,还是不要了吧。」
原本掏死人内脏他就非常膈应,更何况经历了那些事后更加排斥,血呼呼的任何东西他都不想再看上一眼。
「你不拿等着别人在对付你一次吗?」
「什么意思?」
「等回去后在说,赶紧的。」
无奈壮壮忍着恶心扒开伤口处的缝隙,还没怎么用力,焦黑的肉组织像是碳化了般裂成小块脱落了下来。
伤口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壮壮忍着恶心伸进去两根指头。
让他意外的是指手传来的触感不是软绵绵的,略显坚硬甚至还有割手,指甲盖上还刮下来了一层粉末。
「我操这人内火太重了吧,里面都被烧焦了。」「你再墨迹人都要进来了。」
继续深入半指的距离后,终于戳到了一块质地不同的东西。
试着扣了几下,触手冰凉,表面麻麻赖赖层次不齐,卡在里面纹丝未动。
估摸着体积不小,试着夹了几下没夹出来,壮壮只好将整个手塞了进去。
等到他拿出来定眼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件暗红色椭圆形的石雕出现在手上,上面怪异狰狞的口器不仅眼熟还亲身体验过,可以说是他的万恶之源。
正准备扔到一边,黑影似是觉察到他的情绪。
「这可算的上是件灵器你不准备要了?」
「就是这玩意儿差点把我折腾死,我是不敢用。」
「你不用找地方藏起来也好,这种需要献祭类的灵器确实不适合你,先收着吧,而且已经被抽干了灵韵需要祭炼一番才能发挥作用。」
对于石雕他是既害怕又非常好奇,正准备接着开口询问却被门外的喧哗打断。
「呜~ 我老公莫名其妙就死了,是你们医院的仪器害的,呜~ 你们要负责任。」
将石雕揣进兜里,壮壮赶紧来到门后准备找机会混出去。
「哎医生,我老婆换到隔壁床位去了,手续等天亮了去办。」「我的也是……」
「大家静一静,不要打扰其他病人休息。」
「大娘,不要着急,我们需要看看病人具体情况如何,如果问题出在医院,我们责无旁贷。」
房门被推开,三个白大褂在前领着六七人进了病房,他们的目光几乎都落在最后一床的病人身上,闹哄哄的围成半圆,却并未察觉身后悄悄溜出去的人影。
天还未亮,走廊安安静静,倒是有几个看热闹的凑在门口张望,见一个小孩出来也没在意,伸着脖子互相打探着消息。
出了病房,壮壮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于是在心里问道:「你说灵器被抽干了,对它的主人有没有影响。」
「外用的一般没事,像这种一看就知道是本命法器,如果没有相关的修炼之法,刚才床上那人就是下场。」
「对我动手的就是病床上的那人?」
人死怨消,如果凶手以生命作为代价壮壮勉强能接受。
「别忘了,灵气稀缺的情况下修行的路子根本行不通,若要祭炼灵器需要大量的气血怎么办?」
「杀人?」
「不错,据老夫观察你应该是被拉入了无常界,可以理解为传供鬼物生存的平行世界,邪修的惯用招式,通过淬炼身体提升气血之力,以献祭自身才能发挥出强大的能力,至于你那个只能算狐假虎威的绣花枕头罢了。」
「说的轻巧,你嘚吧嘚吧这个简单那个简单,有没有想过我差点死在里面?」
「不命悬一线你哪来的成长,本命灵器被迫反噬肯定不小,你要是知道人在哪可以去看看。」
被大道理怼了壮壮也懒得反驳,凶手既然不是病床上那位,就只剩下姓曹的了。
猜的不错的话,他应该还在楼梯间,至少得去看一眼才能放心。
刚爬了两层他就闻到空气中飘散着一股烟味,向上看去,在楼层中间的拐角处果然坐了个人,不是姓曹的还能是谁。
他闭眼背靠着墙,边上的纸灯笼已然烧成了黑灰,只剩下几节编织用的竹条还带着点火星子。
「哟,曹大师怎么啦,需要给您叫医生吗。」
壮壮离着好几米没敢靠近,试探性的调侃道,其实心里恨不能上去踹死这狗娘养的。
姓曹的手臂动了动,缓缓抬起头。
只见他眼里血丝密布,略显苍老的脸上白的吓人,嘴巴蠕动了几下不知说了什么。
「不会是装的吧?」
「油尽灯枯。」
听完黑影答复,壮壮放心了不少,但依然小心谨慎的来到跟前。
靠近后才发现姓曹的双鬓以及大部分后脑的头发根已经斑白,只是被上方的黑发遮挡,看起来不是很明显。
「小畜生、小畜生、——」
听清楚姓曹的口中念叨的内容,壮壮直接就被气笑了。
「嘿,你个BYD 老不死要来抓我不成,遭到报应倒怪起我来了。」姓曹的颤颤巍巍的抬起手臂,指着壮壮。
「魂珠是不是被你偷了,毁我好几年的心血老子不找你找谁。」
「魂珠?什么魂珠?你是不是搞错人了。」
见壮壮满脸疑惑,不知道是装的还是故意为之,姓曹的胸口开始极速的起伏,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牙齿咬的嘎嘎作响。
「就是白冬雪带的手串。」
黑影在一旁好心的提醒道。
「噢——噢~想起来了,我当多大的事儿,你说一声又不是不给你。」壮壮尴尬的挠挠后脑勺,却又换上一副严肃的语气正色道:「屁大点事你就要杀人放火?楼下的人是不是你杀的,我看你就是魔鬼,人人得而诛之。」说着掏出石雕放在姓曹的眼前。
「东西哪来的,说实话兴许我能放你一次。」
望着石雕,姓曹的目光迷离,似乎陷入了短暂的回忆。
耗费了大半生的时间钻研此物,为此还背负着命案,如今孤独一身家也不敢回,好不容易攀上组织有望洗白身份家财万贯却又落得如今悲惨的下场,关键东西还被人给抢走了,心绪翻涌下一口老血呕了出来。
嫌弃的后退几步,见他眼神涣散,气息逐渐微弱,话估计都说不利索。
陷入沉思的壮壮摸着下巴,想着怎么套出点情报。
叫来医生说不定能把命给续上,但此人背后的团伙神秘莫测的手段,警察能否保住人不被救走壮壮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就怕到时候啥事问不出来不说,招来更大的灾祸。
权衡利弊后他哀叹一声:「听天由命吧。」
推了几下肩膀,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确认没有威胁后壮壮才敢上前翻找起他的衣兜。
一个空的小木盒,钱包加上一部老式诺基亚功能机是他全身所有的家当。
手机里都是出厂自带的软件,除了接打电话发短信外没有多余的使用痕迹。
电话簿内仅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号码打来的,没有备注姓名,唯一的一条短信写着『车已经准备好了,速度。』还有同伙接应?
壮壮想了想既然靠自己没办法将人给揪出来便将手机和木盒给塞回了原位。
拿起最后剩下的钱包,外观是折叠款式,皮质摸上去有些褶皱,应该使用过很长时间。
就在壮壮打开钱包的瞬间,一抹银光乍现,奔着自己颈部飞射而来。
「我操——」
惊呼声中,壮壮立刻朝后仰倒,但依旧没能躲开,感受到轻微的刺痛,一根钢针扎进了自己锁骨位置。
钢针扎的并不深,毫不费力便被取了出来,但令他惊骇的是锁骨周围的皮肤变得异常坚硬,摸上去的手感像是树皮一般粗糙。
『我中毒了?』望向钢针针尖如墨汁般油光发亮的涂层,间接印证了他的猜想,壮壮的一颗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老阴比临死还要拉我一把。」怒气上头,壮壮捏紧了拳头骂道。
「从无常界出来后你没发现自己身体和之前有些不同?」阴影开口说道。
「不同?灵力浑厚了点?」
「嗯——好吧,皮肤变硬是激发了身体保护机制,和你吸收的木属性有关,不是中毒,而且即使中了毒,只要不是特别烈性的毒素,会自动排出体外。」伸手摸了摸被扎的位置,壮壮怀着希冀拿到眼前一看,指尖果然沾上了少许黑色的血液,而且周围的皮肤也软化了不少。
朝着歪在墙角不知死活的老阴比狠狠踢了几脚,他才消解了部分怒气,嘴角微微上翘喃喃道:「被动防御技能,真不戳。」再次打开钱包,中间立着个细小的金属圆筒,在三分之一的高度上勾着跟铁丝和内部相连,只要张开的一定的角度就会激发开关,很简单的机关但没防备的话中招的几率非常大。
钱包内夹着百来块的零钱和一个白底的工作证,撕开夹层除了这些仍旧一无所获。
心中不免有些失落的拿起工作证,三寸的登记照片看上去四十来岁,姓名一栏中写着曹华、职位:园林部主任、编号0794。 余光扫过证件顶部的单位名称时,壮壮挺直了身板,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东升实验国际学校。
卧槽,这不是自己就读的学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