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受骗的感觉忿然乍现,如怒涛般涌入柳清月心,让柳清月仅存的理智溃决,顾不了礼数,气愤地转身就想离去。
武林盟主又如何?东道地主又如何?再经历这等羞辱难堪之事,柳清月最不需要的,就是公开于众接受外人的怜悯同情,再多知晓内幕的人也只是更可能地毁损周天星辰殿的名声、更冷酷地践踏柳清月几无残余的尊严,况且,裘裴心并没有资格派人跟踪柳清月!
原本还在前方领路的斗杓鬼魅似的现身挡住柳清月的去路,仍旧是那盈满笑意的表情,不卑不亢地揖手:“小姐,这边请!”
“你想强迫我?”柳清月咬着牙。
斗杓对于柳清月的临时转念一脸莫名其妙:“小的不敢,但主子那里不好交代哪……”
“裘裴心对你是主子,对我可不是!没想到武林盟身为正道之首,做得却是这等下作事!”
柳清月看出此处是柳方易所曾提及过武林盟内最禁严重地,即使是现在比武大会期间丰清城里人满为患、龙蛇杂混,这里还是守得缜密,没有裘裴心亲授的令牌绝对无从而入!斗杓引领柳清月单独来和裘悲心见面是何居心?一连串的事故下来,激柳清月不得不往偏处想,而且,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柳清月必然求助无门。
“哈?”斗杓闻言失笑,差点喘不过气来:“小姐误会了……裘裴心不……那个,你等等。”朝远处的裘裴心随意地招招手,无礼的模样、放肆的态度,彷佛是对着一只狗。
出乎柳清月意外的,裘裴心当真快步来到柳清月们面前,一反昨日威武,竟是先向斗杓鞠躬一拜:“斗总管。”才又转向柳清月一揖手,笑道:“柳仙子可好?没想到,在下仍有幸一窥尊容。”
柳清月蹙起眉,不做回复,或者说,根本不知该如何回复。柳清月是惊讶没错,但并不想过问裘裴心在这一刻顶着是什么身分,又为何在斗杓前一脸婢膝奴颜,这些在这当头都与柳清月不相关,柳清月要的,是杜家堡日后在江湖中声誉的保证--仅仅是隐私两字而已。
斗杓看着柳清月别扭的样子,若有所思地开口:“莫非……小姐是不想多见他人?”
柳清月撇过头。废话!要是你在那里被男人压在身下过,柳清月就不信你会想闹满城风两、人尽皆知。
对于柳清月的默认,斗杓一含首:“唔……是斗杓不够心细,若是小姐还在意,那就要了他这对招子如何?”
柳清月猛地回头瞪视斗杓,见他还是一派宜然,宛如方才只是谈笑风生。
明明是残忍至极的话语,他却能说得云淡风清!而另一方,裘裴心原先也是惊愣着,片刻后即换上从命的神情,不发一语地举起手来,往双眼插去。
所幸,裘裴心站得离柳清月够近,柳清月慌乱中还来得及捉住他的手,阻止这无义的自残,只是涔涔冷汗泌出,林风拂来,带起柳清月一阵寒心。
柳清月可以看到裘裴心眼中闪过感激,但他在开口前便让斗杓挥退,斗杓也不给柳清月机会再什么,弯下腰请求:“小姐别再担搁,主子的脾气可是阴晴不定哪!”言毕,半推半送地把柳清月带至庭院内,柳清月想起要请裘裴心和柳孤渊联络,至少别让他们担心了,但,在见到坐在桃树下石桌傍,那个邪美若霜,混身泛着叫人喘不过气的威势的男子瞬间,柳清月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来好笑,这还是柳清月头一次仔细的打量冷浮云,修长的身形、俊逸的脸庞、冷峻的黑瞳,天成的邪魅与霸气。
多少暗夜里,柳清月在他灼然的眼眸里见到茫然沈沦的自己?有多少次以为他所给予的折辱,便是柳清月此生要承揽的极限?
忽然,打从遇见那群蒙面人起,如绷弦般的情绪一瞬间溃不成军,那群人也好,左堂之也好,为何都要来招惹?接二连三的发生、连面对父母兄弟都无法述诸于口的丑事,明明……明明就早已不堪至极了,为什么还要有人来落井下石?
柳清月看着冷浮云,方才不曾细想的羞辱言词,如今字字句句锥心刺骨,伤得柳清月体无完肤;满腹的委屈油生,开始管不住泪如珠粒般地落下,眼前人,在泪水蒙眬中也变得不真切。
几不可闻的叹息,柳清月还是质疑是否耳误时,人已然落入一片黑色的怀抱中,强而有力的臂膀箍紧她的肩头,熟悉的体温、平缓的心跳、
柳清月捉着他的衣襟,像是沈落无底深潭后所能找到的最后支撑。这人是开端,讽刺的是,竟成为她在这些事上的唯一依靠!
冷浮云捧着柳清月的后脑杓,低头吻住她的唇瓣,如火焰般的舌沿着唇形轻柔吮舔,湿热的气息呼撒在脸上,打断她的泣然、也扰乱她的心跳,冷浮云冷魅的双目半开半合地睨着她的眸,透着几分怜惜,在柳清月开口喘息的那一那,深深地侵入她的口中,激烈地勾缠着她被动的软舌,彷佛珍味地品鉴着。
吻落在她的眼、她的颊,在游移至她的颈项时,动作一滞,冷浮云满身的寒气无预警乍现,将柳清月从一片浑沌中惊醒,再下一刻,柳清月身上的斗篷化为万片黑色飞片,暴露出她曲线堪称完美的身躯,左堂之蛮力留下的紫青,正点点有如白帛上的墨渍,明显得叫人触目惊心。
看得出冷浮云正极力刻制自己的怒气,瞪视着柳清月,森冷的字句自他紧咬牙关中蹦出:“为什么……不让斗杓杀了他?”
柳清月直视着他的瞳,分不清他欲意为何,杀左堂之?因为左堂之动了他睡过的人……还是因为左堂之动的是她?柳清月不明了在这征结上,她是以一个玩物的身份居多,还是以柳清月的身份居多……
咬着唇,柳清月嗤笑自己还在乎这些,垂下浓密眼睫,喃语道:“因为……不值得……”就算在她的界定里他是不同于左堂之,但严格上说来,他们施加于我的……并无相左!
她已是自贱地苟活着,又何需要左堂之为她这种人赔上一条命?
冷浮云手强抵着柳清月的下巴,柳清月见冷浮云的眼中闪过沉怒、冷酷、复杂,一道芒光在那墨色的瞳仁上流转闪烁,锐利如,割碎周遭的空气,冻结所有的温度,最后,又回到往常的冷傲淡然:“别让我生气。”
柳清月偏过头去,气什么?若每个碰她的人都得死上这么一回,那排第一个的该是你!
见柳清月不作回应,冷浮云地放下手,低声道:“进来!”
不明所以的指令,在她还一阵茫无头绪时,他已背过身去,宛若她不在当场一般。
“小姐这边请。”斗杓一样笑意十足的请示吓了柳清月一大跳,她回过身去发现他正站立在她身后,做势要她进到楼宇中。
柳清月来回顾看着他和斗杓,几度欲言却又不知该说什么,终究顺从。
斗杓领着柳清月,来到雅楼后一处白烟袅袅的石砌汤池,两旁雄武的石刻龙首吐着热瀑,激起水气四散,温泉特有的硫磺味盈满空气中,周围植满青绿的脆竹,掩住中天的艳日,只留点点黄束穿透叶缝,显得隐密而幽静。
“小姐请先沐浴。”
顿了顿,斗杓看着我犹疑半刻,第一次在我面前透出不是笑容的表情,坚定而缓慢地道:“柳小姐……你实在是斗杓所见……最特别的人……”
柳清月看着斗杓难得的严肃,不明所以:“特别?”
“小的……在看见因我的失职担搁,而让左堂之有机会欺凌小姐时,便有性命不保的觉悟……至少,也留不住这对膀子,你知道的,主子不是什么宅心仁厚之人……但现在,不单是我,竟连左堂之也活下来了……”
“那……跟我特别与否……有什么关系……?”
我的回答叫斗杓一愣,呆然的表情曾经出现在很多人的脸上,末了,只是浅笑地摇着头,又回复那起喜孜孜模样:“是小的多言了,还是小姐请沐浴,主子会不高兴公子的身上有其它人的味道的!”说完一眨眼,乐陶陶地离开。
经斗杓一提起,柳清月这才想起身上除了尘沙外,还有左堂之可能留下的唾液,心底挺不是舒坦,连忙褪下仅剩的衣物,就着热水一阵奋力地刷洗后,才带着赤红的身躯沈入池中。
水流潺潺缓缓环绕着,周遭平静地彷佛嘲笑今天只是场闹剧,柳清月以手背撩起浮在水面的发丝,再看着它们落回水面,不愿多想什么。
不久冷浮云赤着足出现,不顾他那身黑衣踏入水泉中,手上端着一只精雕玉瓶,步近柳清月。即便他已熟识柳清月身上寸寸肌肤,叫她不顾羞耻地裸呈相见也不可能,多少想要躲开,却让冷浮云掳进怀里,抱着她落坐在浅水处;
柳清月的反抗,有如往常,毫无用处!柳清月羞愤地坐在冷浮云身上,低着头,闪避那邪魅夺人心魂的目光;如此一来,入眼的反倒是她不着寸缕的身躯,这一刻,我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冷浮云执起柳清月的手肘,旋开玉瓶子的盖,滴出数滴盈着珠色的液体在她那些青紫的印记上,一阵浓郁的药香扑鼻,她忘却自己的羞赧,睁大眼见那药液竟如活水似渗入她的皮肤里,清凉透心,冷浮云再以指腹轻缓按揉,不一会儿,原本可怖的斑点指印扩大淡去,只留下一浅色,几不可见。
冷浮云沾着药液的手由柳清月的脖颈开始巡礼,经过她的锁骨、玉乳,分明故意的拂弄挑逗,她瑟缩地闪躲着,只觉得一阵强烈的灼热由冷浮云所经的地方散出,烧尽她的理性。
沈沦的双眼开始迷蒙,原先雪白盈滑的身子泛着血色般的红。;柳清月是惊奇这药液的神通广大,但冷浮云的手法实在太晴色,专挑她敏感之处流连,几次呻吟来到嘴边,叫她硬生生再吞下,冷浮云却乐此不疲……
渐渐地,修长的指潜到水下,触上令人羞怯的地方,柳清月惊慌按住他的手,急急忙忙道:“左堂之……那个……没有……没有……”没有摸到这里来啦!
冷浮云低笑着:“当然,这是他唯一还能活着的理由。”
这家伙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