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后期的孕妇尿频,一晚上也要起夜两三次。
每次起床,连月都能看见窗外路灯的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落在地板上,窗外还有汽车路过的声音远去。
床上另一侧男人胸膛起伏,呼吸均匀,俨然已经是睡熟。
时隔十年,她又再次和喻恒躺一个床上。
连月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了床上,想起了上一次和他睡一个床还是在二栏村那个希望小学;那时候他还是刚刚毕业“回国待业”的纨绔二代,某个现在日趋老练的资本家那时才刚刚被父亲正名;现在执政一方的某个人那时也还在偏远山区手握教鞭。那时在深山里,天遥地远,她躺在他和那个人中间,无人触碰她,却也感觉那么的温暖。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旁边没人,房间里却似乎有男人均匀的呼吸。连月翻身循声望去,房间的地毯上已经有一个男人正在做着平板支撑——男人只穿着背心短裤,背部和胳膊上的肌肉虬结鼓起,鼓鼓囊囊,线条分明,是一副结实的好身材。
似乎发现了女人的目光,男人抬头一望。
“连月你要不要上来坐坐?”他开口说话,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大白牙,胸膛有些微微的起伏,“过来坐我背上,我托着你做俯卧撑。”
“不来。”连月躺在床上笑,一动不动,“我都一百斤了。”
“才100斤,那不是轻轻松松?我们锻炼的时候负重40千克还要跑五公里呢,”
他还催起了她来,“这里没有锻炼的器材,你坐来我背上,给我压压称。”
“不来。”连月摇头笑。
“快来。”他催她,“早上没锻炼开,一天都不舒服。”
真的假的?连月看看他的样子。喻恒看起来的确十分轻松,身上连汗似乎都没有出一点。她犹豫了一下,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找到了拖鞋,头也没梳脸也没洗的就这么走了过去。
“我真的有一百斤了。”她又一次提醒他。
昨天早上出门才称过,已经98.2斤了,看样子到孩子出生的时候得有110——到底年纪大了,到时候减肥又是难事。
“来。”男人变肘为掌,看着她凌乱头发下的小脸和下巴,只是催她,“坐上来。”
“真坐?”
“坐。”
连月想了想,低头看了看他肌肉虬结的背,真的慢慢开始往他背上坐——肚子大了,有些不方便,她扶着肚子慢慢试探着坐在他背上,感觉身下男人宽阔的背一下子肌肉绷紧了,女人又伸直了腿,手有点不知道往哪里放——
想去抓他的头发,可是往他脑袋上一抓,却是抓了一个空。
平头。
“抱着我脖子。”身下的男人开始说话,这下子可能重量真的够了,他呼吸已经重了起来。
连月的手从他的另外一侧肩膀伸了下去,手指轻轻滑过了他肩膀上的肌肉,又虚虚勾住了他的脖子。
“坐稳了?”他沉声问。
“嗯。”
“那开始了啊。”
身下一晃,屁股下重心果然开始下沉,女人的手一抓,抓住了他肩上的背心。
重心下沉一截,又稳稳的上移了起来。
一,二,三——
还挺有趣。
做了几个之后,连月也感觉放了心,微微松开了他的脖子。
荷尔蒙的气息又开始发散了出来,还有男人沉重的呼吸。身下是他结实的身躯,不用看她都能感觉到他身上背上肌肉的变化,现在的他,本来就正是一个男人正值壮年的时刻。
能够给人依靠。
“爽。”
喻恒一口气做了二十个俯卧撑才停了下来。身上脸上爆汗溢出,开始慢慢汇集成流。他缓着呼吸,还有精力调戏她,“连月我看你现在这个体重刚刚好,我喜欢。等你生完孩子我们俩试试站立式——你对我的尺寸还满意吧?到时候我抱你靠在墙上,你勾着我的腰,顶得深,很爽的。”
“去你的!”
啪的一声,连月伸手打了他的肩膀一下。又按着他结实的肩膀挪了挪自己的位置。
这人一大早就开始嘴花花——他们三兄弟,就他是个登徒子,哈佛也不能净化他的心灵。
“那你喜欢哪种姿势?”重心又一次下移,他匀了下呼吸,又笑,“老四比较传统,都喜欢传教士——哎呦别拧!”
是女人已经咬唇拧起了他身上的一层皮,他喘着气,又做了一个俯卧撑,“你别害羞,我们又不是没睡过——女上位我也可以的,你在上面——别拧别拧!”
一边做俯卧撑一边嘴里调戏美女,男人似乎更来劲了。气喘吁吁的坐完了一百个俯卧撑,外面天已经大亮——等连月去洗漱换完衣服出来开始化妆,已经平息了呼吸的男人这才开始去洗澡。
喻恒洗完澡只着内裤从浴室出来,当着她的面找到了衣服裤子穿上了,又过来看她化妆。女人的头发已经捆起来,镜子里是一张美丽动人的脸。大概是因为被一早起来就被调戏了半个小时的原因,现在她脸颊微红,眼里波光粼粼。
“真漂亮,”他夸她,又俯身来亲她。连月往旁边一躲,他的吻落在了她的头发上。
等连月化好妆弄完头发已经八点半,两个人去楼下的餐厅吃了早餐出来,在电梯里又遇到了昨天的那几个酒鬼——几个男人的目光上上下下的落在了用围巾遮着脸的连月身上——连月眉头一皱,喻恒往她旁边一站,把手往她腰上一揽,替她挡住了这些淫邪的视线。
“老四让我陪你回来,看来真的很有必要。”
出了酒店,几个酒鬼径直去了停车场开车,这对男女沿着外面的路慢慢往学校的方向走——一辆五菱宏光路过,车上突然传来一阵口哨声,还是刚刚那几个酒鬼,喻恒把她往自己这边一拉,又眯眼看着前方那辆破旧的破车,脸色不虞。
连月笑了笑,“是啊。”
她知道自己美丽。可是美丽到底是一种机遇还是一种罪?恐怕因人而异。尤其是贫困且美貌的女子——
就像是一个婴儿旁边堆满了金银珠宝。居心叵测虎视眈眈的人环绕,可是她又完全没有能力自我保护只能任由自己被人践踏成泥。
两个人沿着公路慢慢往学校方向走。连月和周老师约好了去学校看看——去看一看妈咪出的那四十万买的实验器材到位了没有。
还有三天就过年了,学校已经放了寒假,去往学校的路上也一片冷清,不少店铺都关了门。冬日萧瑟,行人不多,只有一男一女慢慢的走在路上。
阿飞牛肉面。
两个人经过了一个开着的店铺,照片脏脏的,店家百无聊赖的坐在门口,里面还有两三个食客。喻恒站住了脚,抬眼看了看。
“怎么了?”连月跟着他的视线看了看,又笑,“你想吃牛肉面?”
倒不像是这个公子哥的作风——他嘴挑得很。那个什么铁铲煎鸡蛋,也必然不是常态。
“不吃。”喻恒看了一眼,又抬脚往前面走,“我只是突然想起了爸和妈——”
“妈和喻叔怎么了?”有风吹过,连月撩了撩脸边的发。
心里又莫名的一紧。
“我爸说,”
喻恒笑了一声,脸上有了酒窝,他低着头,用脚上的军靴踢着路上不知道哪里来的石子,声音愉悦,“说他以前就是请我妈吃一碗牛肉面,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真的假的?”连月笑了起来,又回头看了看已经走过了的牛肉面馆。
“是啊,爸说他当时在云省陪伯父——那时候伯父还在云省当书记。结果妈舍不得他,就追过来找他,”似乎是想起了父母,男人嘴角含笑,“爸想着来都来了,就请妈吃了一碗牛肉面,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要不连月中午我也请你吃碗牛肉面?”喻恒想起了什么,又抬起头看她笑,“你们女孩子不要那么虚荣——偶尔也要主动一点。你看妈,只要主动一点点,就追到了爸。现在生活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