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魔华瑶崧带着云紫绡飞来,峨眉诸弟子正在商量分头行事。云紫绡把向芳淑拖开一边,低声细语。这些事,实是夜雨难瞒,处子破身后必有所显于肤肌之变。有诸内,形诸外,失身于谁,有心人无不知是舍小色鬼别无他人。但就权高势大,谁也不愿多言多事。
向芳淑也知有所得,必有所失,看如何取舍。眼见云紫绡修为突进,异宝即可扬威,何惜一片小膜。逼是两块皮,用过无痕,实无成本代价可言。有所求,则说不上蚀底。只是逼吊间,最为微妙。关键在一个名份。一旦名份既得,则你的就是她的,两块皮就成无价宝,倒贴奸夫则可,对冤大头则要看老娘的情绪了。一切已经占有,再无所求,实无情绪可言。
在塿底土穴中,向芳淑就是有所求,无名份,自认有着缘福运道的爱欲企望,及崇拜式的憧憬,足以逆转私心,淹没理性、仁性,甚至人性的贪嗔痴。以崇拜的心情,期待着贵人吊幸。机心重之辈多是头脑优生,相对而言,逼阜的长育就相形见绌。世事无绝对完美,有其空,如车轮中空,是有轮可用。有所用,则无污惭之念。妇女之所以羞是藏垢而痒,为世情所抑,对肉欲虽有诉求,愧于求而自卑,免不了仍在心底里生出抗拒。也是抗拒的感觉,才令分泌失调,未能洗垢,益增污积而痒,更为自卑,相因相成。
逼穴深受灵智控制,一切都是虚情假意,才可把来吊操持于股掌之上。无奈世人迷在完美,妄求那不可得之幻,就是欣赏弄虚作假。无论真真假假,一切成诸于力,是主奴之戚。祸水红颜是天生之质,对身生骨肉也可无情,那能不杀姊屠兄,弑君鸩母。一旦大拳在握,则是则天女皇的夺位。这些女性,就是不能给她名份,否则就是死得比伶王祥尊者更窝囊。这类女人在人际关系间纵横捭阖,不会注重自身的享受,必至登峰造极,才如武则天的荒淫。
向芳淑怀着忐忐忑忑的心情,带着讨好的个性,颇望邀宠的检视着自己的小逼穴,加而修饰。白玉凝脂般的玉体未见滚烫,从未有任何物体沾染过的逼穴也无湿滑流涎的狼狈。阴毛疏稀却紧贴,两片丹红的处子阴唇紧紧夹着。无惺惺作态的羞意,有的只是崇拜之情。从肉体的征伐,伏不了女性心识。只有权势才是真正的征伏,心底里信服,才会随心顺意,小鸟依人。
无我无相也不排斥伪诈,却只不迷。面对如斯一番造作,阴魔严人英也导而享之。仍把魔吊弄成幼若灯芯,向娇软如泥的处子逼户缓缓刺进去。芳淑痴心迎合,觉到一根硬梆梆的肉条顶在逼缝,传来一种火烫的感觉,热炙得好舒服。体味着那久盼的破体“侵入”竟是异常的温柔,紧张的心情把注意力集中于逼道里,竟运用意志力使逼穴收缩。
逼穴觉到龟头渐渐胀大,嫩肉难免觉痛。但心灵上的崇拜,使痛也痛的好舒坦好舒爽,还嫌未够痛的任痛觉泛滥全身。衷心的奉献,无娇羞之抗拒,更无蚀底的意识,全心全意把精神集中在逼穴里,无斗鸡式的对攻,却是默默的容受,无碍血气畅通,不同于充血的僵硬,柔软的肌肤足以黏起平滑的固体。那吸力是黏入细微,可不是充血硬蹦的唧筒式抽扯,或是局部磨刮。吊茎的每一个细胞都被那处子娇软绵滑的粘膜嫩膣紧紧蠕吮,使逼体血脉既贲张,又酥酸,不是高度刺激,却是均匀的共震,使吊体如是玻璃的碎散。非是先天无相,真难不迷醉在神魂崩散中,不惜烽火戏诸侯,为博佳人一粲。
刺激才会使吊体刷动,如此浮离的感觉,实令吊体动也动不了。但逼穴膣肉的吸力却足以把吊茎索入,如壁虎爬墙。那不是一步一步的起落,却是本身吸力有着蔓延的作用,把吊茎拖入。龟头轻易穿过处女膜,进入逼道内温暖狭窄的膣壁。向芳淑的紧窄逼道觉到那种填满充实,被阵阵发胀,越来越坚硬的吊茎塞得满满的,不断向逼内深处滑入,到终极的最深处。
滚烫的龟头顶住张牙舞爪的“花蕊”,阵阵酥柔快感流畅全身,紧张得不由自主把腴软的赤裸娇躯抱得死实。颤巍巍的怒耸椒乳紧紧地贴住雄壮的胸肌,皮肤和皮肤的压力使乳头耸动起来,摩擦产生的不止是静电,轮回的在雌雄两个体内旋流,使逼穴里也加了压。酥酥软软的感觉传来,异样的刺激和快感让芳淑“哎呀呀~”的喘叫出声,全身直打哆嗦。酥酥软软的感觉,让她觉得浑身懒懒的,又酸酸的。血在滚,身心已经开放,也不用给她众多高潮。阴魔严人英就授以散阴收阳之法。那是虚己尽忠,如和珅的浮耀知世,权倾宫国,却无基础,翻手间即陷深渊,才知一无所有。
坚硬如铁的肉吊在激烈的崩散,激烈的将一股股浓浓滚滚的玄精直射入芳淑的子宫深处。逼穴内深深感受到这股强劲火烫玄精,觉到丹田升起熊熊真气,浓烈得使她每一条神经都似活了一样的、充满着生机的力量,刹那间充斥了百脉众窍。子宫深处也反射出了神秘而宝贵的处女玄精。
淫操过后,芳淑沉醉在淫乱交欢后所得的玄精真气,以坚强的意志收为己用,依严人英所教,将青蜃瓶炼入逼膣,得身宝合一后,岂只收宝,也收宝气。阴魔严人英也微化出地穴,看戮西地的备战。人多牵扯多,顾此失彼,并不一定是胜负的关键。
这时戮西地已隐闻遥空呼啸破空之声,相隔数百里外的上空已云光闪动。妖人在一片暗紫色的妖云拥护之下急飞而至,离地只一两丈高下,几乎与地面相接,彷佛一片云潮,上面站着奇形怪状的左道妖邪,迎面拥到,共分前后两起,为数共有八九十人之多,声势浩大。
为首一起是两个道装妖人,一老一少。这东海双凶前为长眉真人所败,均成残废。老的一个一足已断,独坐在在丈许方圆形似风车的五叶飓母车上,飞行极其神速,指挥应敌,神态较为安详。如非事前得知,决想不到那是双凶中最厉害的一个。另一道装少年,生得面如冠玉,最是淫凶狠毒,性喜修饰,常年均用紫色浓烟簇拥着下半身子,掩饰被削去尺许的双腿。身旁的三个红衣妖人,两高一矮,是巨洪师徒。
峨眉这方,奉命应敌的共十馀人,都是只能哗叫口号之辈,少有实学。火旡害早已和钱莱、石完商议停当对策。把身外红影一收,回复原样,本是粉装玉琢的相貌,除那炯炯双瞳精芒电射与人不同而外,直和一个玉娃娃相似,看来比钱莱还要俊美可爱。二小一同飞出慧光之外,也不用什遁光,在阴魔的无相先天真气掩护中,飞步往前跑去。
双凶同了群邪由妖窟起身,本是怀着必胜之念而来,忽见两个年约十二三的短装幼童突然出现,竟未看出怎麽来的。即听接连两声怒叱,一幢青荧荧的冷芒和一股比电还亮的红光,带着霹雳之声,己由对面射到。双凶万没料到,来人一个是火旡害,一个是钱莱,看去形似幼童,却一个是禀真火精气而生,修炼千年;一个是累生修为,转世不久。二人各具惊人神通威力,有为而来,突然发难,来势疾逾雷电。妖人过于轻视,不曾防备,相隔又是咫尺之间,那片妖云如何挡得住太阳真火与太乙青灵神光,空有一身法力,也是措手不及。只听霹雳连声,轰轰怒鸣,数十百团碗大的太阳真火纷纷爆炸,那片紫色妖云晃眼震散。
巨洪见到那红光,才知是昔年月儿岛所遇火精火旡害,以前吃过苦头,立时警觉,忙纵妖光,待要逃遁,已是无及,已被阴魔在红光中渗入五行挪移迷魔障,拖慢反应。说时迟,那时快,在大片霹雳声中,随听巨洪师徒惊叫怒吼,巨洪已被太阳神火冷不防电射上身,立即爆炸,全身首被炸成粉碎。残魂化为一溜黑烟,刚一飞起,即全被那比电还亮的太阳神光线将残尸连带元神一起包围,一蓬细如针雨的银色光线更四面合拢,连闪两闪,泄出一片青烟带着焦臭之气,巨洪所炼三尸元神已灭其二。只剩一条残魂,化为一溜极细的黑烟,由亿万银色光线丛中驰出,吃钱莱那六阳青灵辟魔铠的青色冷光再迎头一罩,晃眼消灭。
六阳青灵辟魔铠和太阳神光一样,对任何邪法妖光的阻挡,均如入无人之境。二妖徒骤出不意,被太乙青灵神光罩住,方觉冷气侵肌,寒光射目,猛觉心头一寒,人便失了知觉,跟着冷光微闪,形神皆灭。钱莱原是打着双管齐下的主意,右手连扬,飞剑、法宝纷纷发出,左手太乙神雷又连珠打去。火旡害见钱莱大显神通,也一不作,二不休,将人化成一幢烈火,飞舞群邪之中,双手齐扬,把所炼太阳真火连同亿万银色神光光线,宛如冰雹箭雨,照准群邪当头乱打。二小下手都是又猛又急,那逃得稍慢和相隔较近的妖党,不死即伤。
双凶虽然神通广大,邪法高强,终因骤出不意,也乱了手脚。急怒交加之下,凶威暴发,把手一扬。一片妖光邪烟刚一飞起,又听震天价一声迅雷起自身后,震得邪烟纷飞,山摇地动。大蓬墨绿色的光华,连同比电还亮的银色雷火突然爆炸,残馀妖云立被震散。双凶所乘云车和脚底那片云光,竟被猛发的石火神雷震散了好些。目光到处,瞥见敌人又是一个幼童,满头绿发,生得又矮又小,相貌奇丑,刚由身后地底飞出,咧着一张怪口,扬手又是两团石火神雷打到。
群邪本非庸手,只因变生仓猝,来势太猛,不及防御,才吃大亏。一经遁出圈外,立施邪法、异宝,一面防御,一面还攻。双凶百忙中再将妖光放起,又把方才纷乱形势稳住。正经敌人一个未见,却被三个幼童打得七零八落,伤亡了好几个妖党,双凶不由大怒,同声啸厉,二次把手一扬,各由手上飞出一条形似人手的光影,暴长丈许大小,先朝后面来敌抓去。
石完瞥见妖手飞来,忽然往下一矮,遁入地内。双凶一下抓了个空,便见那幢青色冷光比电还快,由斜刺里飞来,慌不迭双双回手去抓。就这瞬息之间,左侧又有两团酒杯大小,亮如银电的精光,朝那两只怪手打到。刚看出那是太阳真火,叭的一声大震,银光已自爆炸,化为亿万精芒,四下激射,那两只怪手也被打中。双凶如非功力精纯,见机得快,几被震散。凶威暴发,待以全力施为,冷光已追踪绿发幼童遁入地内。
阴魔本想在此消灭双凶,却从操入朱文体内的先天真气传来讯息,竟是前往鸠盘婆魔宫救助易静。知此一行,天心双环及离合五云阴阳双圭必扰乱了鸠盘婆的天劫,虽救得易静,却必放走了鸠盘婆元神。两者皆非阴魔所愿。传命火旡害适可而止。霹雳之声也全停止,只听空中大喝:“无耻妖孽,且叫你尝尝峨眉第三代门人的厉害!送死的快到前面纳命!”
同时一道红光,其疾如箭,正由数百丈妖光邪烟之中电射飞去。语声清越,曳空急驰,落向前面戮西地上,到地便无影迹,也未看出是否遁入土内,端的神速已极。
阴魔严人英也闪入圣陵,以寄生大法淫操玄殊,共同移转朱文一行之剑遁,以消灭她的生仇死敌作交换。玄殊自受擎天巨吊所操后,太阴玄经已修达大成,更思慕魔吊重操浪逼,突破高原境界,只惜身在鬼道,自惭形秽,未便见求。那能不感恩谢幸,闻言即袒裎赤裸,送上娇逼,一经挑逗便一发不可收拾,全然无法压抑那放浪的情态,就湿漉漉、粘滑滑,淫水不断流出,躬求噬嚼。
这些老逼已非幼齿的软嫩,宜乎重重地插了进去,在淫水的湿润下,顺利地一插到底!玄殊感到那股强烈的冲击,有如直达五脏六腑,难以形容的充实感和酸涨令她立刻发出一声尖锐的唉哟悲鸣,身体猛地剧烈扭动,臀股要往后缩。阴魔严人英双手立刻紧抱臀肉,使她无法逃脱,接着又是狠狠的一插!玄殊觉到无限的快感排山倒海而来,整个人几乎舒服的晕了过去,平生所有的快乐,都比不这雄壮威武的一插,即入高潮,浪得近似西斯底里的叫着,全身骨节酥麻酸痒得几乎快要松散开来。还没反映过来,阴魔严人英已是一阵狂风暴风般的抽插!一波波的高潮向玄殊涌来,快活的简直要疯了!那丰满的身子扭来扭去,以大声的浪叫来传达她的快感。淫声浪语更让阴魔严人英锋兴奋不已,诱发出狂野的欲火,一下比一下更凶猛激烈。
每次深深插入,玄殊都无法控制淫叫,心在噗噗的跳,脑子在发热,丹田在收缩,快感像爆炸般的在全身乱窜,失了魂一样,张开了大嘴,完全失控地高啼着,狂喊着爱欲的呼号,承受着暴风雨般的冲击,拚命地扭摇,好让自己能更深刻地承受魔吊的威力。从那最敏感万分的阴道膣壁传来的最强烈的刺激。那灼人的玄精一波接着一波的射入,似乎永远也不会枯竭。玄殊忍住强烈的快感,如痴如醉的喘息着,腰腿酸软,全身如散的,“格格格”浪笑。阴窍迅速接纳吸入元阳真气,道道热力汇成强大的热流,集得玄精盈贯子宫,为阴魔严人英微化法身合体入代,向朱文去处迎截。
朱文因和易静交厚,知其在九盘山魔窟有难,自恃天心双环合壁威力无涛,又各持有几件仙府奇珍,万邪不侵,恨不能当时便往魔宫赶去,即往寻金蝉同行。这一对小夫妻日前开读仙示已蒙恩允,许其海外同修,众同门已全知道。自来一回香,二回臭,三回四回脸皮厚,也不再顾忌形迹。石生本与金蝉形影不离,不免有些话说,因朱文当着人前又脸嫩爱羞,是以一知金蝉往寻朱文,必借故避开。
当时余英男也知机欲退,却因离合五云阴阳双圭更胜天心双环,被恳留下来。双方一谈,越发激于义愤。余英男幼遭孤露,多历艰危。这次移居幻波池,易静又曾代向师长力请,英男自然更加感激,所以闻言也有必往之意。凭着天心双环、离合神圭和金蝉所持玉虎,防身而退,当所办得到。朱文主意早已拿定,非去不可,故不容金蝉开口。金蝉对于朱文,累生爱侣,情分自深,从小言听计从,已成习惯,一听所说并非无理,只得勉强应诺。为防万一,连石生都未告知,便往大雪山飞去。
三人原怕飞行太急,遁光强烈,特意飞入天空玄霜冻云之中。满拟飞行神速,不消多时,便可到达。谁知刚刚飞出大雪山境,瞥见前面暗云中金霞一闪,便遇天变,高空之中阴云密布,并有大片霜层和凝结的晶沙冰粒,厚密异常。三人为了便于说话,三道遁光连在一起,冲空破冰而渡,宛如一道三色精虹,急如流星,由那霜雪冷云冻雾之中电驶飞行。所过之处,霜层立被冲荡起千重雪浪,当时冲开一条极长雪衖,四外霜层雪花受了遁光反映,宛如五色晶花,互相磨擦排荡,闪现亿万银星,幻出无边丽彩。
朱文偶一回顾,发现了这等奇景,叫英男、金蝉回看。就在英男转盼回看之间,彷佛发现雪浪中有一片黑色淡烟,心想:“遁光冲行中,似此轻烟淡云,怎能透飞过来?”
金蝉本就慧目法眼,善于透视云雾,比二女所看要远得多。猛瞥见一片淡得非常人目力所能分辨的淡烟,正往来路一带飞去,一闪无踪。那片淡云是玄殊及阴魔在暗伺,乘着三人回顾之际,早已乘隙侵入。三人法力虽高,但玄殊本来就是个非常人物,更有阴魔寄生大法内藏,宇内无双。自过雪山,一直隐形尾随在后,知道三人各有至宝奇珍,不想硬碰,才无法下手。正在愁急,恰值三人途中回顾,立即下手。
紧跟着天风海涛之声大作,同时四外密层层的晶沙霜粒一齐受了冲动,宛如狂涛起伏,怒吼奔腾将无量数的繁音细响,琮琮诤铮,汇为巨响,震撼天地。因是风力太猛,狂飙猎猎,随遁光过处忽分忽合。星沙万丈,霞影千重,急转电旋,五色眩迷,比起方才还要壮观十倍。这时三人为法力所迷,只在那片黑色淡影初出现时稍微动念,也就忘却,丝毫不曾看出。狂风一起,飞行反快了起来,忽听对面轰轰雷电之声,似有数十百股彩气,其急如电,迎面射来。转瞬之间,彩气不见,雷声立止。
飞行了一阵,因冰雪太厚,四顾茫茫,连金蝉一双慧目多麽厚密的霜雪和多厉害的妖烟邪雾,平日均能透视,今日竟会无用。也始终没有发现下面山林景物。英男忽然想起前见那片轻烟来得奇怪,金蝉也已想起,先前途中回顾,曾见一片黑色轻烟,一闪即隐,看那形势,知已中了对头暗算。只奇怪那大片霜原,并非幻景,将身外冰沙霜粒取了来看,仍是真的,简直查不出一点迹兆。
朱文先火性未退,将天遁镜取出,发出百丈金光,朝前直射。英男也将南明离火剑化为一道朱虹,知道对头法力甚高,上来便以全力施为,四外玄霜晶沙立时纷纷消散,只前面虽被宝光冲破,看去仍是极厚,不能到底。忽听有一女子笑道:“三位道友无须小题大作,方才受我蒙骗,原是一时疏忽,真要对敌,贫道决非对手。幸勿见怪。前面便是桥陵荒居,请往一谈如何?”
三人听那语声柔和清婉,十分娱耳。金蝉首先听出对方并无恶意,但一想起前见黑烟,明是旁门家数。正想此人是何心意,眼前倏地一花,又听前面山石纷纷崩裂之声。定睛一看,原来最前面的霜层晶沙竟是幻影,已全消灭无踪,人却飞落地上。下面乃是一片山岭,最奇的是到地时遥望空中,还见刚被冲散的晶沙霜粒,大片飞散,映着落日斜阳,化为花雨,随风卷去。分明由川、滇边界起便入迷阵,对方竟连人和那浮悬高空的大片霜雪一起摄来,由此可见对方法力之高,决非寻常。
身外幻影消处,天光立现。时已黄昏将近,暮霭苍茫,瞑色欲收,落山夕阳崦嵫,回光倒映,照得山石林木全都成了暗赤颜色。一钩新月掩映乱山丛树之间,空邝无人,到处草莽纵横,冈阜起伏,流水淙淙,显得景色分外荒凉。山形颇桥陵轩辕氏古墓相似。山顶便是桥陵圣墓。三人因仙示曾说目前正邪各派群仙劫运将临,好些隐迹多年的旁门散仙能者,均要相继出世应劫,即便左道旁门一流,只要不为敌,万不可先行发难,以防又走极端。知对方既用许多心机把人引来,必有原故。已然至此,莫如照她所说,前往一晤,相机行事。
朱文正要开口,忽见一溜黑烟急如箭矢,由前面山旁丛林蔓草之中,朝着三人斜射过来。烟虽黑色,却不带丝毫邪气。因其来势太急,骤出不意,善恶难知,用意莫测,英男首先一指剑光,上前拦阻,意欲令其现身,喝问来意。金蝉看出对方不似存有敌意,英男南明离火剑又是妖邪克星,怎好冒失,又生枝节?忙喝:“余师妹且慢,问明再说。”
话才出口,英男剑光已经出手,虽未有伤人之意,但那仙剑威力强大,黑烟来势又快,已经飞近,眼看撞上。三人见状,心中一惊,连念头都未容转,方觉要糟,英男也忙着收回剑光。阴魔严人英本料朱文鲁莽好强,早就微化法身,团护黑烟前来,却不料来的是胞姊的南明离火剑。不过阴魔严人英已功参造化,只使剑光穿烟而过,伤不了黑烟中人。就这一眨眼的工夫,黑烟已然直落三人面前,离身丈许,便即停住,好似一条黑影,四围为烟雾所笼罩,分辨不出面目,连金蝉慧目也均未看出是怎麽飞过来。黑影未等三人发话,已先躬身说道:“弟子林映雪,拜见三位师叔。现奉恩师玄殊仙子之命,来迎三位师叔,去往桥陵圣墓后面洞室中一谈。”
林映雪是绛雪出生时本名,入卧云村前所用,为避欧阳霜耳目而复原名。三人听语声十分温柔,匆促间虽不知对方来历深浅,但看黑影来势奇突,那口专制邪魔,连妖师谷辰均不敢当的南明离火剑,俱能随意冲越,毫不畏惧。其徒如此,其师可知,所居又在古墓之内,即便乃师不是鬼怪,决非寻常人物。金蝉遵循仙示,忙用传声告知二女,不能因此便生歧视。林映雪原是奉命而来,故意延宕,笑道:“恩师所居是在内寝宫后石室之内。便须绕往后山二十里外,由一崖洞中的地穴穿行进去,不走这里。”
随引众人沿着左边山麓走了一段后,由黑烟中飞出一圈亮晶晶黄光,出手加大后,圆径不过丈许,光也不强,转风车也似急旋不已。到了地面,发出稀疏疏的银色光雨,随同下冲之势,电旋星飞,越转越急,而四边山石泥土,竟如溶雪向火,纷纷消散,晃眼冲开一条深洞。土尽以后,下面便是极坚固的山石。金蝉方想桥陵圣地经此一来,岂不残破?回头一看,来路泥土已逐渐封闭,前面尽管冲成一洞,身后来路相隔丈许内外的泥土,竟是由分而合,逐渐还原。所用法宝,乃戊土真精所炼,无论多坚固的石土,冲过之后,仍能随人心意使其恢复。黄光收处,人已落地。乃是一座极阴晦的石洞,当中洞顶倒悬着一朵灯花,青荧荧的照得洞中景色分外幽森,令人自生凄凉之感。朱文笑问:“这便是令师清修之所麽?”
林映雪答道:“恩师所居在后寝宫侧。此是弟子苦修之地。恩师想是又有要事他出,石门已闭。弟子不敢惊动,故引三位师叔来此小坐,请稍候片时,也必回来了。”
英男对那林映雪始终生疑,听好似故意迟延,不禁有气,冷笑一声,反问道:“令师既欲相见,何又出走?”
忽听一少女笑呼:“余道友,贫道一步来迟,致劳久候,幸勿见怪。”
那语声与前闻相似,随由外面走进一个道姑,穿着一身黑衣,身材十分苗条。玄殊于阴魔离身后,需调运真气,巩固所得,才令林映雪拖延至此才现身。三人看她行路之间,却似未踏实地,若沉若浮,有异常人,看不出一丝邪气。便是旁门出身,也必此中高手。金蝉看出英男不快,恐其失言,先笑问道:“道友尊姓?何事将我三人引来此地?还望见教。”
玄殊笑答:“此是弟子林映雪昔年苦修之地,连个坐位都没有,如何接待三位嘉宾?请至荒居一谈,自知就里。”
三人料无恶意,已然至此,只得随同前往。林映雪到了门外,神情立转匆忙,只一闪,便化为一缕黑烟,朝地底冲入,晃眼无踪,地面仍是完整如初,不见痕迹。三人顺着来路略一转折,前面现出三问石室。入门时,瞥见道姑伸手一弹,立时银辉四射,大放光明,照得里外通明如昼。
那石室乃是山腹中的天然洞穴,通体皆是钟乳结成,石质透如晶玉。所有卧榻、坐具,均就原有钟乳雕琢而成,形制奇古。另外还有一座丹炉,炉前玉墩,方广丈许,平明如镜,光可鉴人,是打坐用功之所。洞顶有一朵灯花孤悬其上,无灯无油,仍光焰停匀,本作青色。四壁上下的钟乳,映着灯花,流霞散绮,幻为丽彩。玄殊引众入内落座,笑道:“三位道友去得不是时候,偏巧有一左道元凶正由雪山上空路过。这斯得道多年,自从畏祸闭门,魔宫潜修,邪法甚高,自成一家,飞行起来,疾逾雷电感应之力极强与之对敌,恐牵一发而动全身。无端多一强敌,更难应付。贫道受命将三位道友引来,也由于此。我素昧平生,无因而至,事情又须机密,而各位防身宝光又极强烈,无法近前。幸而空中布满霜层,只得尾随在后,意欲相机而动。大片妖光已如疾风雷电蔽空而来。当三位道友发现空中雷电妖光时,妖人已有警觉,即便知道避忌,事前遁走,也必分人查看来历底细,问明敌友,才肯罢休。此是常人所难忍受,何况三位道友。争端一起,成了仇敌,永无宁日。如照定数,本是三位道友命中魔星,非要遇上不可,万难避免。因为对方邪法太高,来势比电还快,匆匆问答,便蒙鉴谅,也容易被对头邪法听去。心正愁急,幸值三位道友回顾,百忙中用五行挪移之法,在危机瞬息之间,连同空中霜雪,刚将三位道友暂时引开,妖党已经到达。全仗严山主请来谢氏姊妹,施展佛法。一面由谢璎道友自往前途相候,施展佛法,颠倒乾坤,用佛家大须弥镜幻象化出三人替身,中了妖徒的红云散花针,全身炸成粉碎,元神在一片神光保护之下逃去。忍大师并在小寒山施展佛法暗助,才以人力胜天,暗中化解,免去好些危机。除却忍大师,任换一人,也未必能够成功。为此才由贫道将三位道友请来,暂留一二日,或改道往轩辕魔宫腆安门剿妖诛邪,再行回山便无虑了。”
朱文还欲强究,问道:“这妖人叫什名字?忍大师既肯破例亲出,为我们釜底抽薪,挽回定数,便让谢二姊将那魔头除去,岂不省事?”
玄殊笑答:“魔头机警非常,行动如电,又善天视地听之法,除非对方不知他的姓名,不提此人,心灵上未生感应,或似贫道今日先有准备,人在地底,并有禁法掩蔽而外,寻常千里之内,无异对面,稍有举动,必被警觉。正派中法力高强的诸老前辈,久想除他,事情并非如此容易。均恐激出非常之变,未敢造次。那魔头不特魔法甚高,人更阴险狡诈,早算出将来大劫难免,除以全力加紧防备而外,并用三甲子的苦功,在星宿海西昆仑绝顶施展魔法,将长江、黄河等几条大江大河的水源,以极高魔法禁制。到时只要真遇强敌,自知不是对手,立将水源震开,把整座星宿海全都毁去,使大地山河齐返洪荒,宇宙重归混沌,本身也与同归于尽,以消恶气。魔法又甚微妙,经他多年祭炼修为,到了力竭势穷之际,连手都不用伸,只凭心念一动,便自发难。这等作法,对方不论多高法力,也必投鼠忌器,决不敢迫他铤而走险,造此亘古未有的无边浩劫。难得魔头近数甲子尽管行为阴毒,仍知敬畏天劫,本身固早敛迹,除他又是极难。我只听说一个大概。魔头如此机警神速,按说人未发动,他已前知,怎能下手?到时不知用何方法,去隔断他的灵智。魔宫内外,禁制重重,满伏危机,去的人如何能够深入腹地。宫前魔阵何等厉害,如何破法。难题实在甚多,至今不曾想出下手良法。此时除害,万非所宜。”
三人料主人是位得道多年的女仙,不敢怠慢。朱文笑问:“道长行辈必高,不知法号可能见示麽?还有那林映雪似乃鬼魂炼成,看去法力颇高,为何不肯现出面目?与我等素昧平生,自居后辈,彷佛师门交情甚深,是何缘故?”
玄殊笑答:“贫道玄殊,以前原是旁门,后来得到一部道书,由此悟道。一向独居苦修,不常在外走动。屡劫精魂,全仗多年苦修,更得严山主度化,才得有今日,仿如一家。三位道友仙根夙慧,福缘深厚,他年成就未可限量,能托交游,已为光宠,如何敢论行辈?此女身世,实是可怜。以前容貌绝美,为求速成,变得目前这等丑怪。因曾受仇家凌虐,含恨已深,疾恶如仇。对头靠山坚硬,牵连甚广,暂时无暇多言。”
三人听语多支吾,料有难言之隐。如此坚留,必有深意。金蝉因前读仙示,好似众同门中应劫之人并不在少,大家情感深厚,不似别派同门互相忌妒,面和心违,谁也不愿意有人闪失,也就答应往腆安门应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