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星期五的清晨,我将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妆比往日稍微加重了一些。头上两指宽的淡粉色发箍,簪住我那乌黑披肩的秀发,金瓒玉珥,更加张扬了自己的艳丽,显得妩媚而不做作,当真是风娇水媚,丽女盛饰。米黄色的紧身羊绒衫,紧贴着自己惹火的轮廓;黑色的百褶中裙,谨慎地显出凸翘的臀部;
浅褐色的风衣,使得我那撩人的身段半遮半掩;裙摆在膝盖上方不远,显露出窄窄一段肉色连裤丝袜包裹的滚圆大腿的轮廓,诱发着人们的想象与觊觎;脚上蹬着那双习惯到仿佛长在小腿上的黑亮及膝高跟长筒皮靴,俏丽中透出英爽的身姿,四寸高的楔形鞋跟,轻快地点着地面,仿佛在畅诉一位妙龄女郎的心思。
这几天,天气都是特别地好,阳光温和,空气微润。微拂的晨风,清新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开着车行驶在宽阔的公路上,清凉的微风穿过车窗,拂动着我的秀发,轻撩着我的面庞,我此时心情愉快,一手握住方向盘,一只手打开碟片开关,耳边传来王菲动人的歌声,那是《最终幻想8》的主题曲《Eyes On Me》。我稍稍压着车速,歌曲结尾处正好到了医院楼下,心情爽朗,不由随着乐曲轻声哼了起来:“If the frown is shown then,I will know that you are no dreamer。”
停好车子,我便直奔办公室。每到周一和周五,事情就会比较多,我要先将本周的会议记录整理一下,打印好院长下周要演讲的医学论述报告,再将各科室一周的工作总结在电脑里归纳好。处理完这些,就花了我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之后休息了一下,我才忽然想起该给胡磊打电话了,拨过去,没等片刻,胡磊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那绷着的神经随之放松了不少。
我的声音甜甜的:“嗨!小胡,上午好,干吗呢?从你的声音中听出你的心情不错呀,有没有被一位美女迷倒了?”那个姜怡时刻都不会让我放心,鬼知道她又暗中用了什么样的手法去挑逗胡磊,这种心术不正又鬼精的女人最难防。
听筒里传来胡磊的声音,虽然还是天生嘶哑的嗓音,但说得很轻柔:“有呀!一到班上,心里总是被一位美女的靓影缠绕,现在听到了她那夜莺般的声音,我都快被迷倒了,噢!天呐,开心死了!”
胡磊外观各方面都不怎么样,但的确很会哄女人,有时我甚至感觉他挺可爱的,况且让他开心绝对大有好处,现在尤其不应该让那个鬼精的姜怡抢先。我吃吃地笑了:“怎么样?没真的晕倒吧!嘻嘻,快,再说点儿好听的话逗我开心!”
胡磊发出讨好的尖细声音:“还有好多好多耶!我现在想把心都掏给你!这样吧宝贝,中午我们出去吃饭,那时你想怎样都行!”
他的邀请我听到当然开心,心自口出:“你这家伙说得好听,就我们两个人吗?”
胡磊那边的声音支吾了起来:“嗯,这个,这……”
罢了,我也不要让他为难,既然避免不了,索性不要回避,只要我跟姜怡的比斗分不出胜负,这种情况根本就避免不了,还不如主动面对。万一逼得太紧,让胡磊狡兔三窟了,岂不更麻烦?我“咯咯”地笑了:“逗你玩呐!无论怎样只要是你开心就行。”
胡磊那边果然开怀起来:“我的好婉君,爱死你了!说定了,宝贝!我们中午见!”
我也挺开心地笑着:“好的,我们……等一下。”
这时浦副院长敲门进来了,手里拿着资料。我连忙捂住电话,站起身来:“啊!浦院长,您有什么吩咐吗?”
浦副院长见我在打电话,顿了一下:“你是在和胡医生通电话吗?”
我点了点头,马上接着道:“我们没啥事,只是随便聊聊,有什么事您就请吩咐吧!”
浦副院长迟疑地说:“真的没事?”我又确定地点了点头。
浦副院长道:“那么就麻烦你去卫生厅一趟吧,把这份资料送过去,这是市卫生局要求的。”
我接过来看了一眼,点头道:“好的没问题,我马上就去。”
浦副院长笑了:“那就辛苦你了,如果时间长了,你就在街上吃吧,多少都没问题,找我签个字就行了。噢,对了,你把东西收拾一下,要紧的东西都锁好,这里人多,太乱,一会儿给你换一间办公室,东面朝阳的第一间。”
我一听很高兴,那一间挺大的,又比较偏僻,朝向还好,胡磊过来也方便多了。我连忙躬身答谢:“谢谢领导!”
浦副院长笑着摆了摆手,扭动着胖胖的身体出去了。我把电话放到耳朵上,胡磊的声音传来:“喂,是谁来了?”
我笑着:“是浦副院长,让我去一趟卫生厅,送份资料,不知道中午吃饭时能不能赶回来。”
胡磊的声音阴沉起来:“那个老家伙,怎么净找麻烦,不要理他。”
我连忙捂住电话:“说什么呢你!我毕竟还是员工,这是我该干的活儿,喂,你放心吧!我尽量早点回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要搬到东面那间最好的房间了,我们在一起能有更多的自由了,嘻嘻。”
胡磊好像一点都不惊奇,慢条斯理地说:“那就好,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等你呀小乖乖!”
放下电话,我马上意识到搬家这件事,这家伙早就知道了,闹不好就是他的主意。嗨,管它呢,反正是好事,我感觉周身轻松,抓紧时间处理完出发前的琐事。
这一次去厅里,比我预料的拖得要久。送完资料,领导又要审核一下,还问了一些医院里的工作情况,都是简单的事,我可以回答。但之后还是没有走脱,不期碰到了谭副厅长,又被他询问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拖到吃午饭的时候,谭副厅长还要邀请我一起进餐。我哪里有这心情?以下午医院还有重要的事为由,客气委婉地拒绝了。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一点钟了,肯定赶不上胡磊的大餐了。在厅里的时候,就已经找机会跟胡磊通了电话,告诉他过了时间就不要等了。
我很沮丧,谁知道姜怡那个鬼丫头又会借这机会怎样迷惑胡磊。心头蹿火,我毫不客气地挑了个贵气的饭店,捡喜欢的好好饱餐了一顿,反正有人给报销。
回到医院,我习惯性地直奔原来的办公室,到了才发现已经没有我的东西了。总值班室的一个小姑娘来给我送钥匙,将我带到了那间新的办公室。比我原来的大办公室小了一些,但是气派多了,宽大的落地窗,有两层窗帘,外层是温柔闲适的粉色纱帘,里面是庄重优雅的红色天鹅绒厚窗帘,都是落地的。两张宽大的红木工作台相对,分别摆放着一台最新样式的台式电脑,还有一些精美的办公用具。厚厚的红色化纤地毯虽然并不昂贵,但也很气派。办公桌后面是两架同色的红木衣柜,中间靠窗是一排宽大的皮质沙发,一张三人,两张单人。
门边还有一排书橱,里面有干净的玻璃杯、手巾,还有一些一看就花了心思的装饰物品。我走进房间才发现,门后还有冰箱和微波炉,墙上居然还挂着一块小电视。种种陈设一应俱全,像是被人设计过,用心程度几乎比得上院长的办公室了。
小姑娘告诉我,我原来电脑里的东西已经被她拷贝进了新电脑,但我没心思听。我被这装点气派的办公室惊呆了,不由得“哇”了一声。小姑娘被我的惊叹打断,也不恼怒,只是羡慕地看了我一眼:“婉姐,领导吩咐,你要是还需要什么就提出来,我再准备。”
我仍然在惊喜地四处打量,心里甭提多高兴了,心不在焉地回道:“没有了,不需要什么了,嗨!太美了!”
金钱真的万能,我再一次震惊于胡磊那巨大的能量。等我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冷落了人家小姑娘。我原来办公室的桌子和柜子正停在门口,等着我自己腾出来,我上前打开柜子,拿出一盒精美的瑞士奶糖,送给那小姑娘:“没事了,谢谢你,有时间常来坐坐。”说归说,没有提前打过招呼,估计即使是院领导也不会随便进来,这里光电话机就有好几部。
小姑娘开心地笑了:“谢谢了婉姐!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你还要收拾呢。”
我点着头:“好的,你去忙吧!噢,对了,麻烦你等会儿把这份文件交给浦副院长。”那是我从厅里带回来的批示文本。
小姑娘听话地接过,轻快地走了。我又四周看了一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连忙叫住即将走远的小姑娘,指着我对面的那张桌子:“哎,再请问一下,这张桌子应该是哪一位的呀?”
那小姑娘顺着我的手看了一眼,笑了:“你放心吧,那一位是个跟你一样漂亮的女孩子,好像是刚从理疗科调过来的,她的名字叫……”我脑子里“轰”的一下乱了,怎么回事,是她?我的牙关紧闭,从齿龈中挤出来两个字:“姜怡。”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呀!
小姑娘带点惊奇地问:“朱助理,你认识她?”
我意识到我这时的神情有点怪,连忙掩饰:“不,啊,是的……我和她见过面。”
小姑娘的好奇心太重了,竟然盯着我的脸看。我勉强笑了一下:“没什么,这里没事了,你忙你的去吧。”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门外挥挥手,顾不上客气了,根本就是要赶人家走。
小姑娘倒是没在意,一边走远还一边不断地回头看我。我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是怎个模样,但我敢肯定,那一定是很难看的。我急忙背过脸去,转头的一瞬间还是瞥见那个小姑娘的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房间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瘫在自己的椅子上,晃晃头,努力地让自己心态尽快恢复过来。我的内心充满着无奈,人世间有时候就是这么的怪异,越是你想回避的东西,就越是要讨你烦、惹你厌、巴巴地找上门来。好在我的脑袋还不算糊涂,至少知道这是谁安排的,不由得骂出声来:“胡磊,你这可恶的东西,明明知道我和她势如水火,还把我们往一起凑,不让我俩一天到晚地斗个你死我活,你就不开心是不是?还有那个姜怡,你就不能拒绝一下吗?干嘛非要往我身边蹭,找打呀你!”
发脾气归发脾气,我很清楚,这根本就由不得我和姜怡,谁让我们不是腰缠万贯呢?这就是命,又想拿银子,又想使性子,哪有这般的好事。我大概也能够明白胡磊这样安排的目的,无非想让我们俩都尽快接受与对方共存的事实。他想得美,鬼才知道我们两个老在一起会搞出什么来……想到这,我不由得回忆起姜怡忽闪的睫毛下那迷人的眼神,搂在一起翻滚时她那荡人的娇喘,还有她那坏坏的噬咬,不知不觉双颊发烫。
“哎呀!”我叫了一声,这时才忽然想起,中午姜怡和胡磊呆在一起,谁知道这两个人现在又在搞什么名堂。不行,我得去看看,姜怡这鬼丫头是很会钻空子的。我匆忙站起身来往外走,不小心被椅子腿绊了一下,回头一看,是姜怡桌前的那把椅子。我得忍着姜怡,我还不能拿它出出气了?这样想着,我对着椅子腿狠踢了一脚,虽然自己的脚震得很痛,但心里还是稍微舒畅了一点儿。
我急急忙忙地把自己的东西从以前的橱柜、抽屉里取出来,往新的柜子里一塞,也顾不上收拾,关门就走。腾空之后,旧的柜子自会有人搬走,估计那时自己也回不来。
医院的西南角是一片绿化带,这里有草坪、树木、人造小湖。一条可并行两部轿车的柏油路自医院大门起,穿过这片绿化带,直接通往一栋三层的白色建筑。道路的两边整齐地耸立着两排白桦树,夏天时绿叶遮天,倒是颇有几分曲径通幽的意蕴。这里是本院的高干休养区,除了工作的医务人员,真正的住客并不算多,毕竟有休养资格的人就不多,何况有休养资格的人也不会在此常驻,偶尔过来检查一下,没问题就回自己家了。三楼最东面的一侧靠近尽头处,立着一块白色牌子,上面写着“闲人免进”四个红字,里面就是胡磊的特护病房。我当然不能算是“闲人”,实际上我对这里已是熟门熟路了,差不多该算是半个主人了。
我发现房门没有关严,便轻轻地推开门,迎面是过道,右侧是宽敞的卫生间,再往里是客厅,最里面就是“休息间”,其实已经成了胡磊的私人卧室。整个套房的地面上都铺着绿色地毯,仿佛一条精修的草坪路,直通卧室。卧室的门掩着,但没关严,我刚刚关好外面的门,就听到里面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还有一男一女细碎的密语。
男人的声音说:“来,再让我检查一下你这里会不会有肿块,再让我号号脉。”
女人“吃吃”地笑着:“唔……哼……嗨!又来了,哪有你这样检查病人的,摆弄个不停,人家受不了了!喂,嘻嘻……哦!”
男声带着嬉笑:“忍着,作为负责人的医生,当然要仔细检查了,啊哦!挺得那么高,摸起来还是挺软的,嘿嘿……”
我当然听得出来,这是胡磊和姜怡正在那里面胡闹,心里不由得蹿出一股火来:“大白天的就又来搞这一套,什么号脉?什么肿块?胡磊这家伙跟我学的这一套都用在姜怡这个鬼丫头身上去了,真该扁他一顿。”
所谓“肿块”,就是平常检查女性病人是否乳腺癌之类时查验的包块,这里当然是男女欢愉中常用的动作;“号脉”当然也不是摸手腕,而是大腿内侧的股动脉,胡磊这个浪荡医生当然不会放弃那里,他甚至未必找得到颈部或者手腕的动脉。胡磊不知道给我这样“检查”过多少次了,他现在又转而逗弄姜怡,真是令人作呕。
姜怡嬉笑的声音再次传来:“嗨,你还摸?我可快要受不了了,再这样的话我要反击了。”
接着是一阵身体翻动的声响,随后传来胡磊求饶般的声音:“哎呀!姑奶奶,你太厉害了,饶了我吧!我的身体都快要被你压扁了。”
姜怡不依不饶:“谁让你那样弄我,好说不听,非要尝到厉害的才罢休,你真是……喔……”
寂静空旷的走廊里,我甚至隐约听到了一阵唇齿吸吮缠绵的声响。盛怒之下,我反倒忍住了冲进去的冲动,想接着听听,这两个人又会搞些什么名堂出来,但渐渐地听不到什么声音了,只能听到姜怡那燕子呢喃般的娇喘声。
我轻轻地走到卧室门边,刚想探个头观察里面的情况,这时姜怡突然开口了:“喂!你说我的驾驶执照什么时候才能弄过来?只凭打个电话就行吗?”
胡磊道:“你也太急了吧!五天还不到呢。你放心吧,我会催他们的,还有,你开过几年车?”
姜怡想了一下:“大概三四年吧,那时我们家有一部桑塔纳,后来我妈给卖了,我的驾照也不知道到放到哪里去了。”
胡磊道:“是啊,要是留着的话,现在补办个手续就行了,不过你放心吧,拖不了几天。”
姜怡声音有些不耐烦:“先别摸了,你停一下!我还没说完呢!诶,你说,我和她谁更漂亮一些?”
胡磊涎皮赖脸的声音传来:“当然是你漂亮了,她怎能和你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们两个不是打过架吗!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她吃了亏还向我诉苦呢,哈哈。”
听到这,我的肺简直是要气炸了,胡磊这个混蛋竟然在背后这么说我,还是当着姜怡面前这样说,我以后在她面前脸还往哪里搁?非得收拾他不行。
姜怡“咯咯”地笑了:“你不是为了哄我高兴才这样说吧?”
胡磊道:“皇天在上,我若是说了一句违心的话,就让我一辈子做穷光蛋。”
姜怡好像甩了一下手:“我可没让你发誓,你要是穷光蛋,我怎么办?你好可爱呦!”
胡磊像是想起了什么:“咦,婉君怎么还没来,那个老家伙又让她做什么去了?”
姜怡像是在撒娇:“嗯!不许你想她,有我在这呢,还不够吗?你说过的,我比她漂亮呀!”
胡磊一愣:“你和婉君吗?我什么时候说过?”
屋里响起“啪”的一声,肯定是胡磊挨打了。姜怡的声音提高了不止一度:“你这家伙有健忘症啊,刚说过的话就忘了,还发誓呢!”
胡磊拍了下手:“嗨!你搞错了,我说的是我们科室的小刘呀!”
姜怡生气了:“你怎么拿我和小刘比,你这么想那个人,我走了,让她来陪……”
听到胡磊这话,我险些笑出声来,赶紧捂上嘴。胡磊真够狡猾的,他刚才无疑在装傻。
胡磊低声下气地挽留着:“别这样,你们两个都是我心中最疼爱的人,你也不比她差呀!好了,不生气了,啊!笑一个。”
姜怡出奇地没再吭气,也没听到她的笑声。胡磊的声音有些严肃:“你怎么了?别不说话呀,真的生我气了?”
姜怡这时忽然笑了:“我怎么会生气,只要你高兴就行,刚才我的意思是,这里有我在,那个笨蛋她还敢来吗?”
胡磊接着装傻:“笨蛋?谁?”
姜怡“咯咯咯”笑了:“还有谁?就是在你家和我打架,现在你又在吃锅望盆的那个人呀!”
胡磊又有些正经了:“你不要这样说婉君,好吗?那一天你俩只是闹着玩的,再说,她哪里笨了?”
姜怡的语气不知是赌气还是撒娇:“我就要说!那个姓朱的就是笨,又笨,又蠢,又胆小,那一天还和我在厕所里……啊呀,不说了,反正她很可恶。现在好了,你把我们两个弄到了一间办公室,我还不得找机会收拾她?不过呢,为了小磊,我会给她面子的。”
我听到姜怡竟然在背后这么骂我,再也忍不住了,一脚踹开虚掩着的门,疾步冲了进去。
这是一间面积约20平方米的小房间,整个装修成暖色格调,一进门的右手边是张宽度不超过一米六五的床,正对门的是宽大的落地夹层玻璃观景窗,窗前是一张做工精美的茶桌,两侧各有一张西式风格的真皮座椅,与床间距约两米半。中间铺了一块白色丝毛地毯,左侧是嵌入式酒柜、电视机柜、储物柜等基本家具。床下,颠三倒四地放着一双男式皮鞋和一双黑色长筒女式高跟皮靴;床上,胡磊和姜怡正搂在一起躺着,转过脸来惊呆地望着我。
胡磊只穿了条短裤,瘦干干的柴火狗一样的脊背,正半压在姜怡身上,挡着她的一半身子。姜怡则穿着一条灰黑色的毛裙,脚上套着黑色的蕾丝吊裤袜,白嫩的双臂缠住胡磊脖颈,一条修长的美腿缠绕在胡磊腰上,裙子被掀了半边起来,分开的大腿中间有一条白色的丁字短裤,在黑丝袜内侧若隐若现。胡磊的一只手现在还在姜怡的粉色薄棉毛内衣底下,甚至见了我的面还停不下揉捏的动作。
虽然我料想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可真的看在眼里,心中还是阵阵犯堵。
由于我的闯入,两人扭动的身体都僵了片刻。胡磊回过神来,一见是我,兴奋得急忙坐起身子,脸上堆满喜色:“婉君,你终于来了,这太好了,我还怕你又被那个老家伙拉去办什么事了呢!”
姜怡也坐了起来,我的出现看来在她的意料之中:“你这给人怎么这么不懂礼貌,不敲门就进来,要不要脸啊你!”这倒也没有超过我的想象,但我还是被姜怡骂我的话气得发抖,她的话里不加掩饰地透出对我的蔑视。
我冲到床边,抬手指着姜怡的鼻尖:“你在说谁不要脸呀?当着别人的面不敢说,只敢在背后乱嚼舌根,你就是那种卑鄙无耻的最不要脸的小人。”
姜怡抬起手,一把拍开我指着她的那只手:“别臭美了,就算当着你的面骂你,你又能把我怎样?谁是小人谁自己心里清楚,偷偷摸摸地躲在一边偷听别人说话,一点都不害臊,还有脸在这里说别人是小人,你不是厚脸皮,就是不要脸!”
我这才想到,可能我一进大门就被她发觉了,胡磊应该还陶醉在她的温情之中,没有她这般机警。或许她知道我要来,因此一直注意着门口的动静,尽管有地毯,我靴子上的高跟踏在上面还是会发出轻微的声响。她刚才是知道我在外面,于是故意骂给我听,这是诚心要刺激我。想到这,我心里的气稍微消了一些。但毕竟偷听这样的事也不光彩,我不想给胡磊多余的时间反应过来,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借着姜怡打我的时机,我反手就向她的手臂拍过去:“你才是厚脸皮呢!还恬不知耻地说自己多美,好不要脸。”
姜怡反手挡开了我的手臂:“哼!跟别人比,我还不敢说,但至少要比你漂亮一点。”说话的同时,那只手又对我打来,却被胡磊拦住了:“哎呀!你们两个,也真是的,一见面就动手动脚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我们两人都没再动手,但还是狠狠地相互怒视着。胡磊见状,只好再次打圆场,拉起我的手:“婉君!你能来真是太好了,看你,连生气的样子都是那么美!别生气了,小姜也是和你开玩笑的,别当真。你们两个都是万里挑一的大美人,我一直都在等你,来,坐下。”
男人爱美女,这是与生俱来的,是再自然不过的本能。男人都是这样,花心就是他们最大的野心,财富就是他们最大的本钱。自有文明以来,女人大多依附于男人而生存,世上的财富绝大多数是都掌握在男人的手中,即便是少数拥有财富的商业女强人,她们的商业行为,始终也是围绕着服务于男人这个基本中心的。这根本就是一个由男人统治的世界,冥冥中的命运将财富富集给男人,将美貌分配给女性,这仿佛是一对颠扑不破的组合。
我和姜怡出身平平,后天也没获得什么能量,要想早早获得自己向往的生活品质,就必须依赖拥有财富的男人。我们俩与许多女性一样,唯一仰仗的就是自己的美貌。然而女人的美貌实际上就等同于某种商品,在男人眼中就如同耀人眼球的物饰。女人以此来获取男人的倾心,再根据自身魅力的高下,讨得相应的财富,丰富自己的生活,说白了就是一种潜在的等价交换。
在我、姜怡、胡磊这个三人小圈子中,拥有财富的只有胡磊,拥有美貌的却是我与姜怡两人,胡磊属于物质的强者,而我和姜怡处于劣势,剩下的就是处于劣势的两者之间的竞争。我们都想争得先机,把握主动。因此,对于胡磊本人缠上姜怡,我没什么好抱怨的,但是姜怡这位后来者,根本毫不顾及我的颜面,明知道我可能要来,仍然如此痴缠于胡磊,当然令我不满、嫉恨。立场对换,姜怡也会是如此感受。
她的目的我当然清楚,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我俩的争斗就不可避免,既然容貌、身姿、体态旗鼓相当不相上下,那么就只能根据各自的个性与潜力,比拼体能,施展诱惑,发挥智慧,实施各种手段,最终战胜或者压制住对方。与此同时,尽量在胡磊的心里获得“加分”。
现在这种情形下,我算是后来者,姜怡占据着主动,假若就这样轻易地被胡磊拉上床,那么在姜怡的眼中就显得我比较“贱”了,无异于在人格上先失一城。正好按照我的个性,我在胡磊面前一贯是行为自主、我行我素的,毫不在意被人说“矫情”“作”。问题是,此时我要是太过矜庄、持重,也会被姜怡抓住机会,施展诱惑的手段,轻而易举地迷惑住胡磊,我又怎能甘心!这真的让我有点进退两难了。
这时,胡磊恰到好处地给了我一个台阶,他摸着我的手,没有强拉,反倒开始取悦我:“婉君!你的手太美了,又白又嫩,像丝绸一般嫩滑,五指纤纤,如同仙女拨动着琴弦般撩动着我的心。”
不可否认,女人都喜欢赞美的话语,我当然也不能例外。我的心里美滋滋的,面子上也有了回转的余地。我转过脸去,白了胡磊一眼,嘴角不禁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笑。
胡磊咧嘴笑了:“你看,你现在嫣然腼腆的俏脸,显得是那样的明艳端丽,真的是明眸生辉,雅意悠然啊!来呀,我真恨不得陶醉在你的……哎呀,好痛!”
我的视线凌厉地向着姜怡扫去,只见姜怡咬牙切齿的,一脸愤懑的样子,刚刚从胡磊后腰收回自己的一只手。在胡磊扭过头去的瞬间,她突然又变得柔情似水,笑面含春,伸出手去搂住胡磊的脖颈,红唇附耳,如乳燕呢喃:“说得真好,我就爱听你的赞美,太走心了,真的好爱你呦!”
胡磊一时不知所措:“这个……我……”
没等他说完,姜怡便用力一扳胡磊干瘦的身体,将他拥入自己的怀中,一条滚圆的大腿搭在胡磊的下半身,将他的全身都勾了过去,红润的小嘴还封住了胡磊粗糙的厚唇,不让他再发声。看她那副样子,真的好不要脸,胡磊用来赞美我的谀词,竟全被她一股脑地收了过去,须知这可是本姑娘委身这货,除了钱以外唯一能得到的慰藉!我的心里腾起一股怒火,真想上去给她一巴掌,哪有这么过分的!
但我没有动手,原因是我知道胡磊这家伙脑袋瓜子里装的都是浆糊,糊涂之极。他的身体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就稀里糊涂地马上陶醉在姜怡的柔怀里,刚才还和我郎情妾意,转眼间又和姜怡两人拥作一团、难分难舍了。这样的货色,虽然气得我真想把床铺掀翻,让她俩在地上去做鸳鸯梦,但细想想,真的不值得为他而撕破脸拼命。
然而毕竟是眼睁睁地被一个跟自己势均力敌的女人占了便宜,我心里还是又急又恨又气,满怀的焦躁,满腹的不甘,愤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无力地扯了几下床单,丝毫没有影响他们动物般的爱抚,便干脆狠狠地坐到了床上,赌气不理,等着他们再度想起身为人类的羞耻心。
然而这样我就能安下心来坐一会儿了吗?嘿!这两位偏偏扰得我不得安宁,一会儿是“吱吱嘬嘬”的亲嘴声,一会儿是姜怡放肆的娇呻,一会儿又不知触动了什么隐秘的刺激,两人同时发出浪荡的嬉笑声,气得我还是转回头去瞪着他俩。
只见姜怡美目微闭,鼻翼翕动,她含住胡磊狗嘴的两片丰润的朱唇,犹如牡丹的花瓣娇嫩欲滴,粉嫩的双颊潮红微涨,俏皮的梨涡时隐时现,媚态中隐含着羞涩。她的丰乳贴在胡磊瘦骨嶙峋的胸骨上,就像在搓衣板上揉着洋娃娃。她的粉色薄棉毛内衣那绣着蕾丝花边的领口拉得很低,粉嫩的双峰夹着幽深的乳沟,大方地显露出一半,挤蹭着胡磊那一棱一棱的胸膛,在两个上半球激起富有层次的震荡,伴随着她抓心挠肺的娇吟,惹得我心里又是一阵燥热。我如同眼前突然蹦出淫秽物品,差点儿失神,嘶喊出“呀”的一声来。
气急之下,我再次狠狠坐了一下床,然而床垫的晃动根本就不起作用。看那样子,就是来一场世纪大地震,都未必能将他们俩分开。这种情形下,我急死也没用,要想争得主动,就得像姜怡那样不择手段、不知廉耻。恼恨之下,我再也顾不上什么分寸了,我踢翻姜怡立在床下的一只靴子,也脱掉自己脚上的靴子,甩掉风衣,脱掉毛衫,任凭丰满的双乳在薄薄的蕾丝边胸衣下四面透风,举起穿着肉丝连裤袜的双腿,一个翻身便滚到了胡磊的后背上,狠狠地在胡磊的腰上拧了一把。
胡磊“呀”地叫了一声,松开了揉着姜怡胸脯的笨手,转而捂着腰。我顺势将他一把翻过来,压在他身上,用双腿夹住他的一条腿,搂紧他的腰,将他牢牢扳向我这边。不顾他多年的口臭混杂着姜怡唇膏的诡异气味,我闭着眼,将嘴唇封了过去,舌尖勾过胡磊的舌头,纠缠在一起。我牢牢地封锁着自己的口腔,很快便感觉不到胡磊口中的浊气了,反倒觉得他厚舌笨拙粗野的反卷十分有力。我抚摸着他被姜怡的娇躯蹭热的身体,吸吮他的口腔,脑海中浮现出一秒前姜怡还在这里柔舌翻卷、香津暗流的样子,以及瞬间被我取而代之的失落感,一时间志得意满,乃至忘情,用力地吮吸起来,不断深入地与胡磊的全身缠绵在一起。
然而还没过片刻,我就感到胡磊的身体抖动了一下。虽然他的嘴被我的双唇堵住,没能发出声来,但我敢肯定,是姜怡在胡磊的背后作怪了,她又在耍鬼把戏。我哪里肯放松?我将双臂用力回收,双腿夹紧,将自己高低起伏的身体在胡磊瘦骨嶙峋的身板上贴平,就像一个贪婪的守财奴一样,拼死保护着自己的钱罐子。
我感觉得到,姜怡的手臂几乎贴着我的手臂,环绕在胡磊的腰间。胡磊的腰部及腹部又有几次向后缩,我连忙将胡磊的一条腿盘得更紧,用力回带,让我和他的小腹又一次贴近。姜怡当然不死心,干脆与我展开了一场争夺胡磊的拉锯战,在我与姜怡的奋力揪扯下,胡磊的身体一会儿靠过来,一会儿缩回去。我感到姜怡的力气很大,为了调整好自己发力的呼吸,我不得不松开吻住胡磊的嘴唇。然而呼吸顺畅了,没想到还是有些争不过姜怡,胡磊的身体正一点点向她那边挪动。按理说,我经过了一周的刻苦训练,不应该制衡不了姜怡呀,她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劲儿?我一边给身体加力,一边思索着。
忽然,我发现在胡磊腿上的争夺中,还是我占据了明显的优势。我明白了,在心里暗骂了姜怡一声“狡猾”。原来她只用一条腿绊住胡磊,另一条腿脚用力抠住了床边,集中全身力气拖曳胡磊的上半身。于是我也效仿,集中力量在胡磊的上半身与姜怡消耗着,优势渐渐回到了我这边来,姜怡有些撑不住了。
然而最先撑不住的是胡磊,这家伙竟在这关键时刻“哇哇”大叫起来:“哎呀!你们两个轻点呀,我的身子都快被你们弄得散架了!”
我是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这家伙也太无能了,让我功亏一篑,笑的是胡磊就像一只布娃娃被两个小女孩争来夺去的,想想他那瘦干的身体,也真是的难为他了。
我和姜怡不得不同时放松被我们箍紧的胡磊身体。姜怡真会做好人,她撑起身子,用力一把推了一下我的肩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心没肺的,非要把人家小胡折腾死对吧!小胡,你没事吧?都怪她,看把你弄得,我都心痛死了。”她后面几句是对着胡磊说的,一边说着还一边摸着胡磊胡子拉碴的脸,一副痛心的样子。
我毫无防备地吃她一推,没想到她暗中下了这么大力气,身子被推得竟向后一仰,那只还搭在床边的脚,一下子踏在了地上。我火了,世上还真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把屎盆子都扣到了我一个人头上,你说她是机灵呢,还是无赖?我身体挺向前,抬手也推了她的肩头一把:“没心没肺的是你,甜言蜜语底下全是糟心烂肺,有你这样厚脸皮的吗?”姜怡还算有所防备,但也差点被我推到地上去。
她还不甘心,又推了我一把:“你才是包藏祸心呢!脸皮厚的也是你。”
我和姜怡各自一只胳膊搂住胡磊的脖子,另一只手在前面互相推来推去,我俩搜肠刮肚的对骂越来越凶,推搡的力气也越来越大。每一次向对方推过,我俩单薄的内衣包裹下的高耸胸部,都要在胡磊的肩头、脸上甚至鼻尖蹭一下。这家伙也不吭气,鼻子忽左忽右地嗅着我和姜怡的体香,似乎还挺享受的。我俩在推搡中哪里还顾得到他的偷欢,争执到后来,索性坐直了身子,另一只手松开胡磊的脖子,在胡磊的头顶上双手互推,好几次都差点把对方翻到床下去。
姜怡一次双手推来,竟然错开了我的肩膀,直接按在了我鼓胀的胸脯上。我的胸部被她推压得又麻又胀,一阵窒息感从胸口冲上喉咙,不由得“嗯”了一声。没等缓过气来,我的双手也对着姜怡的胸部猛推过去,却被姜怡一闪躲开了。我扑了个空,由于用力过猛,上半身一下子扑到了她的怀中,脸差点陷进她的乳沟里。姜怡慌忙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推了回来,我还是觉得自己吃了亏,身体退回来的一瞬间,在她的那对胸峰上满满地抓了一把。
姜怡“呀”地叫了一声,双颊绯红,愤怒地瞪着我:“你,你,你可真不要脸!要死呀你,你想干吗?”
我非要气气她:“是谁先不要脸的,自己先干出来的事却还说别人,你知道‘诬赖’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吗?”
姜怡的脸气鼓鼓的:“你……你真……”
可能她认为说也没用,还是行动上压过我更有价值,没再说下去,直接扑向我,双手同时抓向我的胸部。这时候需要的就是气势,我岂能后缩,同一时间迎着她扑了过去,挡开她的双手,抓向她的胸峰,却也被她挡住。我俩相互怒视着对方一颤一颤的乳房,互相推搡,兵来将挡地拍打着对方的双手和手臂,找到机会就往对方的胸脯上抓。混乱中,难免有互相防不住的时候,胸部都被对方抓揉了几次,心里又是羞,又是恼,又是气,隐约还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刺激和振奋。
我俩越打越起劲,手上也增加了拧、扭、撕、拽等动作,后来索性不论部位,碰到对方的身体就拧,摸到对方的脸颊就撕,手指相交就扭,拉住对方的胳膊就拽,甚至在床上半蹲起来,抬起腿来踢。我俩语无伦次的呵骂、不分轻重的拍击、混乱沉重的喘息、互相攀高的嘶喊混杂在一起,令彼此愈发神情亢奋、欲罢不能。若不是胡磊夹在中间,我俩恐怕早就振臂一扑、搂住对方、滚作一团了。
这时,我再次大力一脚向姜怡的腿上踢去,没想到却踢到了她的膝盖骨上。只有薄薄丝袜包裹的脚趾碰到坚硬的膝盖骨,真有点鸡蛋碰石头的感觉,痛得我足趾欲折,禁不住皱起了眉头,“嘶嘶”地吸着气。姜怡只感自己被踢,没有发现我的痛苦远胜于她,还以为自己吃了亏,瞄了一眼脚下,便铆足了劲,用后脚跟照着我的小腿狠狠踹来。我正好因疼痛而收回自己的腿,姜怡的这一脚被我错开,一下子蹬到了胡磊的大腿上。
“哎呀,我的妈呀!疼死我了,谁呀,用这么大的劲!哎呦,我的腿,嘶……”胡磊惨叫着坐起身子,捂着自己那条倒霉的腿。
我和姜怡都吓了一跳,立刻停止了厮斗,赶忙凑过去查看,只见胡磊的大腿内侧的确红了不小的一块。姜怡两只小手按上去又是搓又是揉,一副内疚的样子:“哎呀!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很痛吗?真是的,我来帮你揉揉!呀,都红了。”
我幸灾乐祸地看着姜怡,既然这次她没有说我坏话,我也就没心思再讥讽她几句,何况胡磊好像真的挺痛苦,我也不敢表现得很得意,弄不好胡磊也会不开心,那样的话可就不划算了。我一手扶着胡磊,一手抚摸着他的背部,用行动安慰他,经过姜怡一番专业的揉搓,胡磊的腿不那么红了。这家伙色心不改,刚刚好点,就一把抓住姜怡那双稚嫩的小手,嬉皮笑脸地在她红润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明明我也很体贴,这家伙竟然把我忘了,气得我用力在胡磊的背上推了一把,心里愤愤地念叨着“去死吧”。
这倒好,胡磊被我推到了姜怡的怀中,姜怡可真会找时机,顺势双臂搂住胡磊的腰,手臂用力一收,搂着他双双倒在了床上,两人的嘴再次吻在一起,“啧啧”有声。胡磊和姜怡的肢体再次交结搂抱起来,开始相互抚慰。
想不到的是,姜怡这次竟然来真的,视我为无物,松开了搂着胡磊的双手,一只手摩挲着他的前胸,另一只手塞进自己的裙腰下面,果断向下一推,双腿再交替一收一抬,就麻利地褪掉了自己的灰黑色毛裙,露出黑色的蕾丝吊裤袜。粉色的小短裤点缀在她那骨盆宽大、浑圆凸翘的雪白臀部上,如同陡峭山谷间羁留的一层花瓣,仿佛吹弹即去。她再次搂紧胡磊,身体用力向胡磊的怀里挤,半遮半掩、白嫩坚挺的酥胸挤压着胡磊百叶窗一样的胸膛,滚圆的大腿夹紧了他的蜘蛛一样干瘦的双腿,刺激着他浑身的触觉。
胡磊哪里禁得住姜怡这荡人的诱惑力?他用痴迷、贪婪的眼神盯着姜怡因为挤压而从胸衣底下四面膨胀出来的胸部,不禁双手触摸上去,轻柔地捏挤、揉搓。姜怡的身体随着胡磊手指的每一次收放,发出恰如其分的震颤,如同钓客在鱼咬钩时自信的抖杆。外人很难看透,姜怡是否真的陶醉在胡磊的抚爱之中。她凝视着胡磊乱闪的双眼,双瞳柔情似如秋水,莹莹的美目散发出温情又暗含炙热的目光,粉嫩的双颊娇艳欲滴,朱唇微张,呢喃呻吟,嘤然有声,一副迷醉的样子。她的躯体时不时夸张地拱起,臀部发达而又敏感的肌肉富有弹力地收紧高升,又迅速如城池陷落般松弛低落,两座浑圆的白峰起起伏伏、周而复始,让人看得心潮暗涌、赤面如灼。
她那副妖媚到如同没了骨头的德行,的确看似被胡磊搅得神魂颠倒,但再看胡磊那副痴呆蠢笨的色相,怎么想也不可能是他的本领。不管她演了几分,床上的气氛已被她弄得水乱鱼迷、醉舟靠岸,这时我又成了电灯泡。若是在他人眼里,我傻坐在一旁简直显得不通人情。
我内心既气又苦,无奈中充满着不甘。转眼间,我也被他俩纠缠在一起的身体所散发的火热激情所感染,感到小腹部一阵燥热,胸部自下往上地麻胀,不由自主地用手去按摩揉搓,只有这样才能得到稍微的释放。
此情已生,何顾其余?我决定,无论姜怡是否在表演,都不再配合她,在旁围观。如此精于钻营的女人,配不上我的通达礼让,我此时的情欲难守并不亚于她,何况我心知这主要是拜她所赐?一时间,我尽弃羞涩、抛却廉耻,像姜怡刚才那样,三下五除二地除去裙子,露出大腿上的连裤肉色丝袜,以及里面小得不能再小的白色短裤,侧身卧倒在床上,从后面轻轻搂住胡磊的身体,又勾过胡磊的一条腿,用两条大腿夹紧,小腹在他自行车座一样的干瘦臀部上前后摩擦,胸部上下轻蹭搔痒着他的肩胛骨,小嘴停到他的脖颈处,边点点啄吻,边吐出湿热馨香的气流。同时一只手的手指绕圈撩拨他的头发,另一只手的指尖在他的腹部、腰部、胸部柔腻地反复抚摸和擦刮。
我平时一般比较内敛,主动取悦胡磊就很少见,更不用说这样下流的挑逗,不,这甚至算得上殷勤的服侍了。是姜怡让我动了真格,让我一下子在胡磊身上失去几乎所有分寸,我丢弃了之前对姜怡骚浪巴结、贱格无耻行为的鄙夷,此刻只想与她以同样的方式一较高下。我抱着胡磊的后半身子,与前面的姜怡彼此相隔,但胡磊枯干的体格传导着姜怡热辣的扭动,让我感觉分明是在与姜怡魅惑的肉躯奋力相搂,贴身肉搏。
果然,我魅惑的效果也非常明显,胡磊的后背抖动了起来。不久,他的一只手伸过来,在我的大腿上来回触摸着,痒痒的,真舒服。我心里一阵欢喜,用身体的各部位加紧了对他身体的刺激。随着时间的推移,胡磊的这只手慢慢地由大腿向着我的小腹及腰部移动,他的注意力也开始由姜怡那面向我这一面转移。他的目标主要是我的胸部,但他现在背对着我,行动很不方便,于是他想侧过身子来,谁料他一动,姜怡立刻就把他扳了回去。胡磊嘴里含混地嘟囔了几句,像是提出了抗议。
姜怡似乎感到了威胁,在他前面尽施魅力,鬓云乱洒,醉态含羞,酥胸半露,玉臂轻环,素手揉捏,樱唇送香……胡磊如何能够抵挡住这一番妩媚?不到片刻,又沉醉于姜怡的温柔乡之中。
我心想,姜怡这个丫头真是太可恶了,眼看刚才一番破釜沉舟的努力又要白费,气得牙齿都是痒痒的。
我对胡磊的身体基本没有兴趣,他的触摸虽然能够加剧我的兴奋、排解我的情欲,但我与他独处时,绝对达不到难分难舍、物我两忘的程度。多数情况下,我的行动无非是在有意识地哄他高兴,诱发他对我身体、形貌等的痴迷和依赖,达到目的就好,多一分都不会做。
然而随着姜怡对胡磊近乎强横的争夺,她无形中展示于我面前的狂傲和跋扈,极大地激发了我潜藏的占有欲和强烈好胜心。现在既然姜怡这么不择手段,我也就不再理智用事。我把行动让位于女人的原始直觉,将自己侧卧时上面那条腿的膝盖深深挤到胡磊的臀部下面,三面紧贴他的下半身,在感到他的剧烈颤抖时,用力搂紧他的腰部,下面那条腿向胡磊腰部下面插,同时脚跟顶住床面,用尽力气向前猛顶,最终用膝盖将枯瘦的胡磊“铲”了起来。
姜怡还没有弄清怎么回事了,胡磊的身体便腾空而起,与自己蹭得潮热的身体正面彻底分开,回过神来,胡磊的整个身体已经被我仰着头抱了起来。胡磊压在我的身上时,我的肩膀、手臂和部分大腿已经从侧面接触到了姜怡,我顺势用力抱着胡磊,朝身体另一侧一翻,同时臀部猛地向姜怡的方向一顶。我感到自己的肩胛骨碰到了她柔软温热的胸脯,索性脚下一蹬,用整个后背朝她撞去。
胡磊被我扔在床上时只是惊奇地“咦”了一声,我背后的姜怡则是惊叫了一声“哎呀,妈”,随后我听到身后床下传来沉闷的“咕咚”一声。胡磊似乎被姜怡那边的动静吓慌了,转过身想要去查看,我却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把他面对面地按在自己身下,牢牢抱住了他。
我得意地吻着胡磊的脸,同时偷偷用余光瞄着姜怡的方向。不得不说,姜怡的反应还真快,我原来还指望看看她四脚朝天的丢人样子,谁想到她用一条腿和一只手撑住了地,身体并没有完全滚下去,这让我有些失望。我见她二话不说又翻身坐回床上,也不清楚她接下来又会发什么疯,赶紧将压在自己身下的胡磊牢牢抱紧,两条腿也死死地缠住他,同时悄悄朝床的另一侧滚。这样一来能在姜怡向我攻击时找到个挡箭牌,使她有所忌惮,二来也能防止她拉开我们。
果然,姜怡只是两眼直勾勾地瞪着我,并没有什么举动,也没有说什么。看来她只是心态上冷静了下来,理智还没有从我的突袭中完全清醒。我得意地在胡磊的脸上亲了一下,甚至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就像浮夸地拍打着钱包炫富,扭过头,微微眯起眼,挑衅地向姜怡抛去一个斜睨。
姜怡这时神色一变,两眼莹光闪动地盯着我,射来的目光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似乎还有一分决绝的自信。她一边保持着与我的对视,一边像只小猫一样,一节节舒展着脊背,慢慢地爬了过来。
我毫无惧色地迎着她的目光,除非她动粗拉开胡磊,铁了心惹金主不快,否则在我的防范之下,她绝难再将我挤走。我心里有些得意,眼神里露出“看你能把我怎样”的意味,脸上也毫不掩饰轻蔑的神情,这在她眼里,想必很恶毒卑贱吧?然而我发现姜怡的嘴角好像也流露出一抹讥讽玩弄般的笑意,不禁心里一紧。还没等我心里的犹疑爬上眉梢,姜怡的脸突然猛地贴来,差点贴在我的脸上,我感到一双小手很勉强地爬上我的后背,随即被一双纤细而又匀称的胳膊牢牢箍了起来,大腿侧边也感觉到了皮肤的挤压。姜怡竟然直接隔着胡磊抱住了我,同时借着身体的冲力,猛然抱着我俩转了小半圈,最后像叠罗汉一样将胡磊和我压在身下。
姜怡瘦中带肉的身体无疑要比胡磊重不少,再加上她故意向下用力,我们仨就像一块奥利奥饼干一样被逐渐压实。胡磊还好,他的头部倚在我瘦长的脖子上,胸骨下垫着我丰隆柔软的胸部,我那丰润的大腿、不显肉的小腹,此刻也都成了舒服的肉垫。我用余光看到,他只是皱了一下眉毛,明白了状况就眉开眼笑了起来,随后甚至安稳地闭上了眼,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我却惨了,被两个人的体重压得整个脸都拧了起来。
姜怡的脖子绕过胡磊的后脑勺,脸凑到我的脸的同一侧,她的睫毛接到了我的睫毛,我疼得要闭上的眼睛正对着她得意的双眸。再次这么近地与她对视,我感觉她的瞳孔深不可测,却又如同星空下的大海一般幽深静美,一时竟呆了。她没有留意我的瞳孔,贴上来嘲弄了一番,便开始像小鸟啄食一样挑逗地轻吻胡磊的脖子。她的脸一歪,一绺顶发从额头垂到了我的鼻子上,我鼻腔收激,顿时失守,将胸腔里一股长长的气“哼”的一声,擤到了姜怡的耳朵上,声音痛苦得像哭了一样,却又是无穷的婉转妩媚,我自己听得都发了麻。姜怡似乎也被我这无心的反应刺激得不轻,耳朵一颤,身体猛地软趴了下去,震动隔着胡磊传导下来,却把我泄了气的身体硌得痛死。
我龇牙咧嘴地忍着痛,从嘴角“嘶溜嘶溜”地艰难呼吸着,痛苦写满整张脸。姜怡缓过神来,见此情形,又岂肯放松?她更加用力地贴在胡磊的背上,双腿分开,像儿童自行车的辅助轮一样支着床面,想尽办法把自己的全部重量端平、压稳。片刻后,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竟然用自己的大腿根托着胡磊的屁股,一下一下地将胡磊的身体向前送压。胡磊干硬的身体叠加着姜怡臀腰的力量,正以与姜怡逐渐放肆的喘息相同的节奏,前前后后地摩擦着我仰卧的身体。
这番动作实在是太脏、太下流,我一时简直难以置信。原本以为胡磊这下一定该有说辞了,可这家伙竟然半闭着眼,嘴里哼哼唧唧地顺应着姜怡身体的驱使,完全是一副享受的样子,时不时还会笨拙地配合姜怡的节奏发力,给我的胸腹带来突然加强的压迫。尽管胡磊是没用的男人,我最敏感的小腹感受不到分毫的侵凌,但还是被两个人暗中的合力欺侮,气得嘴唇发白。姜怡每一次按压,我的胸部都会被胡磊搓衣板一样的肋条狠狠碾过,胸腔像被挤扁的牙膏一样,嘴里无力地哼出一口热气,连话都说不出。这样下去,我哪里受得住?原本只是想与姜怡争高下,现在却俨然成了我的绝境自救。
我的双手穿过胡磊的腋下,按在姜怡的双肩上,用力推她,大腿磨蹭着分到身体两侧,膝盖向上弯曲起来,脚底蹬着床面,想用受压较小的小腹把压在上面的姜怡和胡磊都顶下去,臀部忽左忽右地向上送,破坏着上面两人的重心。姜怡这个丫头狡猾透了,身体刚一向某一侧倾斜,就宽宽地岔开两腿,撑住快要翻倒的身体,抽空向下面看一眼,便用脚后跟猛蹬我撑住床面的一只脚。
她好像很想将我的招式回敬给我,尽管无论是继续抱着我的后背,还是双手撑在床上都更加稳当,她还是像我推着她的肩膀一样,将双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侧面看来,我们牢牢抓着对方的肩膀,脚下时不时互相踢踹,仿佛就是在隔着胡磊的身体,她上我下地摔着跤。我此刻不明白她的心境,但她这样做,却给我双臂发力带来了帮助。我的双臂逐渐用力伸直,将姜怡的肩膀向后推,甚至把她的胸部推离了胡磊的后背,我被压紧的胸腔也逐渐有了喘息的余地。
姜怡知道自己失了策,手臂抓着我的肩膀用力向下压,但我好不容易撑起了呼吸的空间,又怎么会让胸前失陷?最终,我和姜怡的手臂都在胡磊的腋下伸得笔直,她拽我推,像四只小棍一样互相撑着,颤抖着陷入僵持。姜怡的整个上半身被四只雪臂撑得老高,圆润丰满的双峰也只是勉强擦蹭着胡磊的后背了。我猜此时她的腰应该弯得厉害,但她下半身仍在继续通过胡磊的身体向我一前一后地施压,集中力量给我的腹部和胸部偏下的肋骨带来疼痛。当然,这疼痛比起刚才的窒息的痛楚,简直不值一提。
她此刻像骑马一样在我身体上方前后摇晃发力,胡磊皮包骨的身体倒酷似马鞍。每一次摇晃,她的双乳都悬在胡磊的后背上方,一荡一荡地前后飘舞。我的目光仍在倔强地迎着她居高临下的傲视,余光却不可避免地被她晃动的胸脯吸引。那是两捧在摇晃中缓缓改变着形状的水滴形曲线,厚重的两袋脂肪高高荡起,将乳房根部的皮肤微微压皱,又瞬间弹抖着平复开,像潮汐一样周而复始。我真恨不得将按在她肩膀上的手向下挪几寸,细细抚摸她脂肪最厚的部位,体会她细嫩的皮肤难以置信的弹性,手里握满她颤抖的胸脯,感受里面层次丰富的挤压和舒张。尽管我自认胸脯的尺寸和弹性、皮肤的柔韧和细腻都不会比姜怡差,但我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见过这样的一对胸部。我的目光变得迟滞了起来,就连呼吸的节奏也不知不觉与这肉峰的震动相同。
我有一种错觉,也许我和姜怡身体之间的胡磊已经消失了,此刻紧贴着我的上半身的,就是我眼前这个晃动着乳房、与我目不转睛互相对视的精致面孔。想到这里,我的脸不禁有点发烧。我不知道姜怡有没有察觉我目光、呼吸和脸色的异样,她的眼睛仍在紧紧锁着我的双瞳,得意地冲我笑着。我被她重影的小白牙和雪白的胸部晃得晕晕的,闭上了眼睛,随着她的晃动再次加剧,我的呼吸也变成了带着娇声的喘息。我闭着眼睛想,她冲我笑什么呢?明明已经暴露给了我这么大的破绽。我又在喘什么呢?明明胸脯上趴着的是死人一样的胡磊。
我还在本能地支起腿,耸动腰肢,试探着扰乱她的重心;她也在一次又一次地蹬开我的脚,不让我借力。我闭着眼睛,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是姜怡过于聪明了,乃至得意忘形,用力过猛?抑或是我闭上眼之后她也闭上了眼,乃至疏忽了脚下的战局?反正忽然我察觉到,她在蹬开我的脚时,自己的身体也会在片刻失去支撑,摇晃一阵。反复几次之后,我终于察觉到了一次机会。
这次她的脚心用力蹬在了我的脚踝上,细密的丝袜传来熟悉的润滑触感,我用力挺住了她的一脚,没有被她蹬开。果不其然,她像生了气一样,调动全身力气再次向我的脚踹去,我感觉到身上两人的重心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倾斜。就在她再次踹到我的脚的一瞬间,我突然抬起了脚,让她蹬了个空,她的重心急遽地向那一侧倒去。此时我迅速落下并盘起腾空的这条腿,缠住了姜怡踹我的腿。姜怡这下就算想收回腿去,也已来不及,左扭右扭地无法摆脱我的纠缠。我脚背一弯,又勾住了她的脚踝,同时腰部向那一侧猛地一挺,双手揪住她的双肩,向同侧一甩,另一条腿往床面上用力一蹬,我们三人抱成一团的身体便囫囵个儿滚了半圈。待我睁开眼睛时,我已经趴在了胡磊的胸口,姜怡则披头散发、凌乱不堪地被我俩压在身下。
姜怡瞬间被我和胡磊的体重压得惨哼一声,眉头紧锁,星眸含嗔,樱口微张,那副神态足以让男人魂销神摇、满心爱怜,可是胡磊的脸对着我,根本就看不到。我的脸倒是正对着她,她杂乱的喘息带着热气,几乎全都撞到我的额头上,但我当然不会可怜她,果断用最稳当的姿势牢牢占据顶端,这就叫一报还一报!姜怡自作自受,真是活该!
刚才我被压在下面受罪的时候,胡磊这家伙虽然面对着我,但一直只是闭着眼享受我和姜怡的肉体,此刻同样完全没有想要清醒过来的意思,从刚才的俯卧变成了仰卧,索性把头舒舒服服地朝着姜怡的脸上枕了下去,喉咙里呼呼的,甚至像一只懒猫一样打起了呼噜。
此刻我的一条腿仍然缠着姜怡的腿,之前被压在下面还不觉得,现在翻了身,大腿神经得到舒张,才真切地发觉姜怡那被丝袜包裹的大腿,真的是滚圆且充满弹性。我的大腿贴在上面,感受到她健美的腿部肌肉势均力敌的弹压,让我在嫌嫉之余,还多了几分享受。
但最享受的肯定还是胡磊,腹背受用着两位美女柔软复又滑润的腹部、饱满而且温绵的胸部的紧密贴摩,不说巡游玉体香肌,也是饱尝玉软花柔了,我与姜怡的一番斗法,真是让这家伙艳福不浅呀!想到这,我不禁把目光从姜怡那里移到胡磊的脸上,这家伙不知为何又眯缝着睁了眼,正嬉皮笑脸地看着我,一副美滋滋的样子,这让我又好气又好笑。我无奈地撇了一下嘴,扔给他一个白眼。我无心地抛出这个眼色,蓦然在心中念起了“临去秋波转,羞丛百媚生”这句歪诗,莫非我刚才无意中向胡磊献了媚?
胡磊止住了嬉笑,张着大嘴,两眼直呆呆地看着我,完全是一副痴迷的神态,想必真的被我带着气的嗔视迷了三魂。说实话,这时我倒很喜欢他这副样子,这一脸沉迷的呆傻,比多少句赞美的话都要合我心意。我似喜还羞地嗔了他一句:“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胡磊的双眼忽然间放得很亮,他举起双手,捧着我的脸颊轻声细语:“婉君,你真的好美!”
我感受着大腿之下姜怡徒劳的挣扎,余光看着她气得发紫的小脸,此时即使是胡磊笨拙的抚摸也多了几分温柔,连他单调的表达听来都情意绵绵,心里感到一种久违的甜滋滋的温暖。我不再看姜怡,转而凝视着自己在胡磊空洞的眼眸中的倒影,心神竟如临镜海一般清朗宁静。
几个月来,姜怡的出现让我感觉到了此生未有的巨大危机,她姿容气质处处不亚于我,蕙质兰心也不弱我分毫,就连在职场逢迎中的周到、情场争锋中的决绝,都与我不相上下。我曾经以为自己独一无二,天生丽质,一时无两,处世机敏,善解人意,纵使天生的容颜和头脑都不幸被人超过了,至少还有明确的目的、坚定的信念、源源不绝的拼劲,可以遇强则强,迅速成长起来。此前的人生我凭着这三个法宝可谓移山跨海、纵横无阻,我自认比其他所有人都更理解“天生我才”的含义,我的降生似乎就是为了在庸碌的世人面前走出一条“逆袭”的大道。因此,当处处与我旗鼓相当,又下了决心与我一争高下的姜怡出现时,我震惊了。几番互有胜负之后,我感到了对人生定位的迷茫,一种紧张、惊恐的情绪常常伴随着我,并在夜深人静之时变成疲惫和失落。
此刻,我第一次将姜怡牢牢压在身下,久违地看到胡磊眼中独一无二的自己,再次独享他笨拙的爱抚,我竟然萌生出一种莫名的感激。他粗糙的脸在我的视线中变得模糊、温润,我第一次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嘴唇对着他的那两片厚唇贴了过去,想更深入地理解他那热切的激情。
然而还没等我碰到胡磊的口唇,忽然,一只手直直地托住了我的下颌,将我的头推得扬起好高。不用想,那是姜怡的手,不用问,姜怡咬牙切齿的声音随之传来:“别这么一副郎情妾意的样子了,也不嫌肉麻!看你那德行,眉飞色舞、搔首弄姿的,还以为自己有多美,也不怕丢人,别在这里现眼了!”
我光顾着享受胡磊的奴颜,竟然忘记了被我俩压在身下的姜怡。也是,我和姜怡居然以这种姿势“停战”了这么久,我是因为被内心的喜悦冲昏了头,姜怡则想必是被熊熊燃烧的嫉火烧糊涂了,没有用理智找到反击的时机。此刻看她满脸讥讽与不屑,眼神里却闪烁着嫉妒的火苗,这样听来,她刁蛮的辱骂反而全都泛着一股倒牙的酸味。
我的脖子被她卡了一下,难受了一阵,不过看见她这弃妇般的嫉妒样子,心里还是挺美的,也想趁机会接过话头,怼她几句。我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探过脸去笑嘻嘻地说:“呵呵!看你这张死气沉沉的脸,还以为谁欠你了几吊钱,是不是心里不舒服?我俩就是郎情妾意,怎么了?告诉你,我俩好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姜怡气极反笑:“哼!得了你,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那是你的运气好,没有早点儿碰到我,否则哪里轮得到你呆在这里!”
我也不客气地反唇相讥:“就你,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也不想想清楚,自己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还好意思说?知道吗,‘死皮赖脸,恬不知耻’就是形容你这种人!”
姜怡的脸红都不红:“‘人’都要有自知之明,你懂吗?就你那一副半死不活的蔫巴样子,也配得上人家小胡?我和小胡才是真正的帅哥配美女呢,死皮赖脸的其实是你自己!”
姜怡这个人耍起无赖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竟然这么没来由地攻击我,我心里渐渐有些火起:“哈哈,就你?美女?真不知羞耻,你这副德行也称得上是美女,那么全世界就没有丑人了!算了吧,你还是自己偷偷躲到厕所里对着马桶照照,看看是不是恶心得都想把自己冲走。”
姜怡气得嘴角一抽,但也毫不示弱:“我当然恶心啊,因为你就一直躲在里面,不敢见人!都怪我没直接把你坐到马桶里冲走,要不然,你哪有机会到处给人摆出一张臭脸?”
胡磊见我和姜怡互不相让的对骂越来越难听,终于插话了:“哎呀!你们两个人呀,就不能和平相处地在一起呆一会儿吗?你们俩是我见到的最漂亮的女孩子了,比较起来,那些电影明星只配给你们提鞋的!你们俩也是各有不同的美,站在哪里都是那样光艳逼人,婉君是大美人,小姜也是大美女,小姜!小姜!啊哦,应该换个更美的称呼,姜姜?不行!怡怡?也有点别扭,咿咿?薏苡?……”
我听胡磊给姜怡瞎改的称呼,不由得发笑:“还‘咿咿呀呀’的呢,好像还在襁褓里似的,难怪她还是这么不懂事!我看,算了吧,就她那臭名字,你就是想破头,也不可能想出好听一点儿的叫法。”
姜怡愤怒了:“还我的名字臭,就你的名字香?我的名字原本又好听又雅致,就是因为老跟你的名字一起说出来,被你的名字熏臭了!”
她这句怒骂像是动了感情,说完竟然照着我的肩头捣了一拳。她把拇指尖藏在拳头里,杵到我上臂的骨头上,很痛,气得我抬手就照着她的脸扇去,却被胡磊抓住了手腕。
胡磊皱了眉:“婉君,怎么好好的又动起手来了?”
我又气又急,又不好用力跟胡磊挣,只好扭动着身子,带着哭腔撒娇:“你看她呀!是她先动手的,你管不了她松开,让我不好好教训她!”
胡磊着了急,也不敢再躺在我俩中间装死,一用力竟用一只手撑起了上半身,轻倚在姜怡怀里,另一只手搂着我的肩膀。他头朝着姜怡:“小姜,你也别对婉君动手了,你看你逗得婉君要真生气了!哈哈,我的小婉君!你生起气来都是那么漂亮!”他后面半句是对我说的,说出口时身体支撑不住我和他的重量,微微发了抖,看他这两头忙活的辛苦样子,我都不好意思了,心里的气不觉消了不少。
我对着胡磊展颜一笑:“我听你的,不和她一般见……哎呀!”
没想到,没等我说完这句话,姜怡就趁我不注意,从三人盘根错节的下半身抽出一条腿,狠狠地踹在了我的大腿根上,嘴里还卖乖:“好吧!我不动手,但你可没说不让我动脚!”
我一条腿被踹起,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侧歪着向一旁翻去,要不是胡磊拉了我一把,弄不好真就一溜翻滚下了床。然而胡磊的柴火胳膊到底拉不住我,我的身体还是躺倒在了床的一侧。
姜怡趁机扳开胡磊把着我的那只手,拉起胡磊,把他拽到床的另一边,亲了一下他的脸,温情又妩媚地在他耳边说:“小胡,你先到旁边休息一会儿,我怕不小心碰到你。等我先收拾完这个讨人烦的女人,再来和你亲热,乖乖地等我啊!”
她还以为这么长时间没有斗过我,是因为胡磊的干扰。其实没了胡磊,对我来说等于甩开了一个包袱,可以放开手脚对付现在还自鸣得意的姜怡了。
姜怡敷衍好胡磊,转过身时,我正好在床上坐直了身子。我心想着,看你姜怡还能凭借什么跟我斗,果断向姜怡扑了过去。姜怡也不躲避,我们俩迎面撞了个满怀,像生怕对方逃走一样,手臂牢牢抱住了对方光滑的脊背。借着身体的冲劲,我面朝下将她压倒在了床上。但由于我急于迎战,身体没有控制好力道,冲得过了头,身体压在她身上后,剩余的冲劲没有完全被床垫抵消,竟然又抱着她,倾斜着从床上弹了起来。
姜怡抓住了机会,用力蹬了一下床,顺势又将我翻到身下,不过她没有预料好位置,压在我身上时,我俩已经滚到了床边,她的一只脚已经踩到了地面。她生怕我将她顶到床下去,又赶忙蹬了一下地面,向床里面翻,我借机也翻过腰来,没费太大劲就再一次将她压在身下。
姜怡搂住我的肩膀,用力扭动着腰,弯起床内侧的一条腿夹住我的大腿,小腹用力向斜上方顶,想把我向床内侧翻去。我没想到姜怡能在短时间内爆发出这么大的力气,费力地用胸部、小腹与她相同的部位对顶、挤压,想要压住她,可是仓促间,身体的协调不到位,被她渐渐地侧翻过身来。但是她想要再翻到我的身上,就有点力不从心了,当然,我想再翻回去也不容易。较劲中,我俩一只手臂垫在对方脖子下面,互相搂紧,另一只手则掌心互握,推过来顶回去地拉锯着。
我俩的额头隔着几缕散乱的发丝顶在一起,正面身体除了小腹要发力,深深地向内弯折,贴着床的半边基本全都互相顶着。我将身体上侧的大腿向姜怡压过去,中途却遇到她也想骑跨过来的大腿,于是向高处抬,想压住对方,结果就像两个比着张大的嘴一样越抬越高,只好用膝盖互相顶住,小腿也阴差阳错勾缠在了一起,更加不知道怎么使劲。
随着陷入僵局,我和姜怡都开始张开嘴呼气,“嗨”“哼”“嗯”“呵”地一下一下憋着劲,等待对方先暴露出破绽。这样的对峙其实是最消耗体力的,没过多一会儿,我们都已经气喘吁吁了。因为我俩丰隆的胸部隔着单薄的棉毛内衣,相互贴着,剧烈呼吸时,胸峰的起伏受到了对方很大的阻碍,变得很不顺畅,湿热的口气都喷到对方的脸上,这让我俩都感到很不舒服,脸上、脖颈说不出来的刺痒。
又过了一会儿,我与姜怡顶压在一起的那条腿的大腿根部感到了酸胀,再要发力已经力不从心。然而姜怡的腿似乎已经撑不住了,渐渐地被我的腿压了回去,我这才真正感受到,经过了近一周的体能等各方面的训练的成效。我心里一喜,力量也随着信心而增强。姜怡的膝盖开始扭动,看来是不愿意继续与我比腿劲了,我哪里肯放松,小腿缠紧她的小腿,膝盖死死地别住她的膝盖,大腿再加一把劲,不用多长时间胜负就见分晓了。我心中暗喜,连轻喘的嘴都不觉张大了一些。
忽然,我感觉门齿前方张开的嘴唇中间塞进来一片柔软的嫩肤,下意识用嘴唇轻轻含住,才发现那是姜怡的上唇。我吃了一惊,呼吸和身体的发力都停了一霎。我的视觉早已被彼此层层的乱发和凌乱的喘息麻醉,待我努力将视线焦点集中在眼前时,发现与视线平齐的竟是两弯高挑精致的翘眉。姜怡什么时候把头顶向下移动了这么多?她在干什么?还没等我想清楚,姜怡的头顶又错动了一下,我感觉她的上唇粗暴地擦了一下我的下唇,转而将鼻尖塞进了我的两唇之间,我恍惚间意识到了什么,但为时已晚,她的头又一次向下探去,额发蓬松的脑门直奔我的锁骨,撑住了我的下颌,竟然将我的头顶得向后仰起。我顿时失去了对身体重心的支配,全身的发力一下子没了后续,姜怡就势将我的腿顶了回来,胸部腹部同时爬上了我的身体,一个翻身把我死死地压在身下。
她显然不想再与我的身体过多纠缠,再次给我翻身的机会,干脆将我的双臂按在床上,一屁股跨坐了上来。她这次是真的在骑着我,臀部两大坨肉压在我的胸口上,圈起来的腿压住了我手臂。吊带丝袜的上沿与短裤中间空着一段,裸露出光滑的肌肤,挨住了我的颈部及下颌。我感觉她的肌肤凉凉的,像是一双寒冷的剪刃,是否夹紧我的脸颊,只在一念之间。
就这样,我的上半身完全被她制住了,动弹不得,只好骂她几句支撑颜面:“我说的一点都没错,你就是个赖皮,外加无赖!你不是二皮脸,就是没脸没皮,你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姜怡没有发怒,只是笑嘻嘻地将脸垂下来,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道:“你就骂吧!你就是气炸连肝肺,搓碎口中牙,也没有用!说你是笨蛋、傻瓜、胆小鬼一点儿都没错。你已经愚蠢到家了,还想和我争?你自以为很漂亮,得了吧!看你现在那副龇牙咧嘴的德行,足够十五个人笑上半个月的,还有脸骂我?”
我尽管目前受制于她,处于劣势,但嘴皮子却绝不肯输给她:“你才笨呢,你才蠢呢!你得意什么?你的能耐其实有限得紧,胆小鬼也指的是你自己!你除了踢瘸子、打瞎子、骂哑巴,还有什么本事?有本事放我起来,咱俩重新再较量一下!”
姜怡“咯咯”地笑了:“你太天真了,你自己蠢,就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和你一样蠢,别的人我没本事欺负,就是有本事欺负你,怎么样?放你起来?做梦吧!我倒是要看看,你的本事是否有你的嘴皮子来得强!”她说着还用手来捏我的鼻子,拧我的脸颊,一对肉山一样的臀部还在我的胸口上下颠簸、转圈晃摇,压得我胸口又酸楚又憋闷,就是想骂也骂不出来了。
我的手臂被她的大腿压住,根本动弹不得,她大概认为我已经毫无反抗之力,因此才这样肆无忌惮地挑衅。但是她根本想不到,我经过一周的训练,身体的柔韧度,尤其是腰腹的弯曲能力得到了怎样的提高。我忍受着她的坐压,用力扭动着上身,两条手臂拼命挣扭,佯装要挣脱她大腿的压制,姜怡认定这是我最后的挣扎,气定神闲地将重心在臀部坐实。当然,我的佯攻也给她制造了麻烦,使她不得不停止对我脸部的逗弄,两只手按住了我的手腕。
趁着她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我的上半身,我的双腿高高屈起,臀部向上送,直接用我的膝盖夹到了她的腰部,然后腰部用力回收下压,不等姜怡反应过来,我的两条小腿已经交叉着缠到她的胸前。我的大腿以臀部为轴,向下一压,她的细腰便再也支撑不住,被我直直地按倒在床上。她刚刚还端坐在我胸口的臀部被身体带动着,向我身体下方滑去,一直滑落到我的大腿中间,接着我高高抬起一条腿,一脚横踹到她雪白的臀部中间,差点把她从床尾踹飞下去。
我借助这一脚的反作用力,迅速坐了起来,想再扑上去压制住姜怡。想不到姜怡的反应很快,她没有马上坐起来,而是向一旁翻了个身,她的一条腿不知何时插到了我的大腿根下面,借着翻身的机会,在我刚刚抬起的胸口上扫了一脚,将我身体踢得侧翻在床上。我看到姜怡想趁机直起身子,先向我扑来,赶紧抱住她刚刚踢了我胸部的这条腿的小腿肚,向怀里拉,同时伸出一条腿,从她的两条大腿间穿过去,直直地压在了她的上腹,又将她按倒在了床上。然而我这条孤军深入的腿也被她索性抱在了怀里。
我们两个一边紧紧抱住对方的一条腿,一边死命地扭动自己被抱住的那条腿,随着腿的扭动,我俩的下半身也慢慢地互相重叠。我们先是搂着对方的小腿肚,后来随着两条腿的交错越来越深入,干脆抱住对方的大腿,将对方乱扭乱转的膝盖夹在了腋下。我和姜怡谁都没有注意到,这时候我俩的大腿根部已经交叉着贴到了一起。上一秒,我们还在跟对方的大腿较着劲,想不到下一秒,我俩最敏感的女性部位便挨蹭着贴到了一块儿。我俩大腿的来回晃动根本停不下来,两块柔软温暖的秘境就无可避免地互相搓蹭起来,我俩的另一条大腿此时本能地回拢,反倒将彼此微微隆起的私密处更加紧实地夹在了一起,彼此间的摩擦也随之更加剧烈。
我起初只是感到自己的大腿间突然不由自主地夹紧了,跟穿紧身的裙子的感觉有点像,紧接着意识到夹紧我下体的竟是姜怡的大腿,同时自己也夹紧了姜怡。两块彼此陌生的潮湿温穴,在四条大腿的紧张收缩下,隔着透气的薄丝袜和窄窄的内裤,紧紧贴合在一起,随着四条肉柱彼此并拢,竟然一下子同时温热了起来,分不清彼此,小腹也随之条件发射似的紧缩了一下。由于并不难受,我当时没太注意,然而这种刺激随后越来越强烈,后来就好像有什么麻麻的东西顺着我俩彼此贴合的部位,拼命地想我的体内钻,而且数量越来越多,让我从大腿根一直到小腹深处都是一种烧灼般的麻痒,导致我的小腹越来越快地微缩,直到不由自主地痉挛起来。
这股震动传到我的胸口,我的心脏像被提了速,剧烈地跳动起来,最终将我的大脑搅得一片空白,让我视线模糊,眼前只有一片乱舞的欣快色彩。我的喉咙里像憋着一丛自小腹窜上来的火苗,嘴里不由自已地发出了一声声娇柔又慌乱的“唔嗯”。
小腹下的麻痒越来越强烈,变成了一种欲罢不能的痛楚。为了缓解这种前所未有的奇妙不适,我更加用力地用大腿去挤蹭姜怡,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中间如同带电小虫一样的东西按住、蹭掉。想不到姜怡也主动地贴紧了我,甚至还比我更加用力地搓揉起来。强烈的刺激让我全身都感到软麻麻、轻飘飘的,简直快要处于麻醉状态了。
我的整个脑子已经全都有点模糊,但只要理智还在,我就很清楚此刻是谁在与我互相刺激。我收回了一点儿理智,忍不住也想看看对方是什么样子。我勉强眯缝着眼睛,抬起头看向姜怡,发现她双颊如搽了桃粉胭脂,红扑扑、水亮亮的,她紧咬着薄薄的双唇,在脸上挤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两双媚眼如同半睡半醒之时,艰难地一眨一眨着唤醒自己,无力地弯成月牙的眼角如同醉态,透露出一种不甘又无奈的风情。然而在她将近失守的眼皮之下,明亮的双眼仍在闪动荧光,时不时还凝神聚力地狠瞄我一眼。
此时我意识到,姜怡身体虽在失控边缘,头脑却还是清醒的,她还在勉强掌控着自己的理智,暗中坚持等待着什么。我自认做不到这一点,这也从侧面说明她不是第一次与人这样较量,她在这方面的经验恐怕要远胜于我。天幸我与妈妈也有过类似的接触,没有被这样的刺激瞬间打倒。姜怡有意这样做,自己受到的刺激不会下于我,这说明她的承受能力绝对比我强。意识到这一层,我赶忙停止了大腿的扭动,腰肢牵引着小腹开始向回缩。
姜怡见我露了怯,确信这是难得的优势,根本不肯放过我。她的小腹就像附骨之蛆一般黏住、紧贴我,不仅把我的大腿深深搂进怀里,还拉住了我的手臂。这时我受到的刺激减轻了许多,头脑彻底清醒了,生怕再次被她拖入泥潭,顾不得多想,扭过头就在姜怡穿着黑色蕾丝袜的小腿肚上咬了一口。这一口不轻不重,至少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姜怡“啊”地惊叫了一声,不会是疼痛引起的,只是受到了惊吓。我趁着她留意自己小腿的时机,身体猛地往上一缩,四条大腿刚刚互相分开,便冲着她的大腿根狠狠地踹了一脚。这一脚结结实实地将她蹬到了床下,我自己也就势翻身,从另一侧下了床,站在床下,心有余悸地隔床看着她。
姜怡被我踹得双膝着地,但身体还勉强趴在床上。她站起身来,嘴角恶狠狠地吐了一口气,不由分说迅速向我扑过来。我还没有从刚才的刺激中完全缓过来,不想再与她温热的身体有过多接触,伸手抓起地上一只也不知道是我俩谁的靴子,向她砸过去,被她闪开了。当我又抓起一只靴子时,她已经扯住了我的胸衣。我一只手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胸衣,另一只手用靴子照着她的身上胡乱摔打。
混乱中,我看见靴子的后跟砸到了她的背上,形成了一个迅速平复的小坑,自己看着都疼了一下,万幸没砸到骨头。没想到姜怡忍着痛,撒开我的胸衣,面对面抢进我的怀里,一只手搂住了我的脖子,另一只手缠住我的腰,下巴卡在我一边的肩膀上,贴脸抱着我,用穿着黑色丝袜的腿踢跘我的小腿。我只好扔掉靴子,反过来也以相同的方式搂住她。就这样,我俩站在地上,互相紧贴着,你踢我绊地搂在一起摔跤。
我那时有点紧张,动作不太协调,显得很被动,一不留神,一只脚踏在了一只靴子的跟上,身体的重心向后倒去,被她抓住机会,将我按在了在床上。回到床上,我的肌肉似乎被唤醒了记忆,熟练地用力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她也重复着相同的动作,我俩又在床上扭成一团来回翻滚了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姜怡并不太在乎谁压在上面,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紧紧地缠住我。她的一条大腿挤到我的两条大腿之间,与另一条大腿一起夹住我的半边臀部,双手紧紧地搂住我,按在我的后胸和后腰上,将我的胸脯和小腹使劲往她身上顶,如同八爪鱼般死死地缠住我的全身。她每一次用力,都不再是为了翻滚,而是为了找好角度挤压我的身体,每次她都巧妙地用她丰满的胸部用力搓蹭我的胸部,小腹也狠命地挤压我的下腹。我不甘心身体就这样被她挤压,情不自禁地也模仿着,压进她柔软温热的怀里,我们俩的身体就在我们的互相挤压中,胡乱地在床上你上我下着。
也不知道我们俩在床上来回翻滚了多长时间,她再一次将我压在身下。这一次我的身体扭动了好几次都没有翻回去,我和她互相挤压得胸部胀麻无比,手臂也酸痛起来,用不上力,只好无力地抱在一起,互相别过脸去,剧烈地喘着气。
忽然,她用力地将我俩缠在一起的腿向两边分,我知道她想干什么,拼命地将两条腿向一起收,四条纠缠在一起的长腿,里里外外地互相别着,不停地扭动搓蹭,我的肉色丝袜与她的黑色丝袜产生了剧烈的摩擦,不断地发出“咝咝沙沙”的细碎摩挲声,如同黄昏涌起的黑色海浪揉搓着淡黄的细沙。
正在我俩僵持不下的时候,忽然姜怡“啊”地叫了一声,显然是受到了惊吓。我也没多想,趁她泄了劲儿,翻身又将她压在身下。这次我凭借体重,用力压住她,不肯轻易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体位优势,可是我的身体仍然被姜怡缠得很紧,没法带给她更强烈的揉搓。我挣出双臂,支起身体,忽然小腹下部与姜怡相同的部位剧烈挤蹭了几下,我的小腹再一次涌起一股热流,吓得我连忙放弃了这不智之举,弯曲了胳膊,胸脯软绵绵地落在了姜怡的胸口上。
长时间的连续翻滚扭动,加上身体相互的剧烈刺激,让我俩都感到了极度的疲惫,只好搂抱着压在一起,不再动弹,用力地喘息着,在难得的默契中短暂地休息。好在我还压在姜怡的身上,姜怡的肚皮在呼吸中,一鼓一鼓地轻拍着我的肚脐,打着软软滑滑的节拍,我深信自己能比姜怡更快地恢复体力。
然而就在我暗中得意的时候,突然感到自己右脚的拇趾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脚心也痒痒的,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了。接着脚趾又是热烘烘的,好像还有点湿,我来不及多想,这只脚条件反射地向下用力一蹬。这一脚好像踹到了什么人的脸上,只听见“哎呦”一声,我连忙从姜怡身上爬下来,朝脚下看去,只见胡磊仰着头坐在地上,摸着自己的脸,合不拢的嘴角还往下淌着口水。我真的吓了一跳,和姜怡扭打了半天,竟把他给忘了。我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右脚的拇趾处湿了一块,也不知道好端端的,胡磊干嘛要咬我的脚。
我哪里还顾得上与姜怡的扭打,急忙跳下床来,蹲到胡磊身边,搂住他,帮他揉着被我踢红的脸:“你呀,真是的,没事咬我的脚干嘛?真是的,也不事先说一声,痛吗?”
胡磊苦笑了一下,摇摇手:“没事没事,是我的错,是我自己不小心。”
这时姜怡也跳下床来,在胡磊的另一边陪笑着:“唉,小胡,你别见怪,她这人就是这样鲁莽,根本就不懂得爱惜别人,很自私的。我知道你刚才也咬了我一下,我知道是你,所以没乱动,谁像她,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自己愚蠢,搞不清状况。”
我一听就火了,姜怡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记夸自己挖苦别人:“你说谁?你才搞不清状况呢!自卖自夸的人才是最愚蠢的,还什么你精明,哼!其实是你笨得根本来不及反应!”
姜怡瞪着我:“你这个……”
胡磊连忙扔下脸,搂住我俩的肩膀,一个劲儿地连拍带揉:“好了好了,又吵起来了!我没事的,倒是吓到了你们,是我不好。嘻嘻,当然也不能完全怪我,谁让你们俩的脚那么美呢!即使是穿着丝袜都是那么诱人,可爱极了!秀美的脚趾还散发着清淡的皮革香气,特别迷人,我忍不住就想尝尝,嘿嘿!”好像在这家伙的眼里,我俩身上的每一处都美不胜收,细琢磨起来怪怪的,不过听着也真令人开心。
我和姜怡的脸上都羞涩地泛起了红晕,我是真的不好意思。至于姜怡嘛,谁敢肯定她是不是在佯装纯情?我不由得白了她一眼,姜怡也正好抬头来看我,遇见我的目光便狠狠瞪了回来。
不过经过胡磊这么一闹,我俩都失去了打斗的兴趣,不管它,反正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较量,到时候再让她知道我的厉害。姜怡瞪着我的眼睛渐渐眯缝起来,脸也不屑地扭了回去,但还在用余光偷偷地窥视着我,我的目光与她别无二致。此刻回想起来,真是令人别扭的心有灵犀。
朱婉君最后一次合上了日志,把它锁在书桌最底下的抽屉里,决心近期不再写新的内容。与姜怡的彼此试探已经结束,两人已经经历过最激烈的日常比拼,对彼此的能力和决心已经心知肚明。接下来的常规较量中,已经没有太多悬念,彼此都知道了对方的优缺点,寻找机会果断攻克,胜负便不难预料。至于更加复杂且难以预知的“非常规较量”,朱婉君用力闭上眼睛,放空大脑想象着姜怡能做出的最出格的举动,脸上不禁有些发热。
“来就来嘛,我还能怕了她!”朱婉君斩钉截铁地对自己说着。
门外,朱琳正要叩响女儿的房门,听到这句话,停下了悬在空中的手。她抿了抿嘴唇,在嘴角露出一分不易察觉的笑意,用仅够自己听到的声音轻叹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转身回了卧室。
朱琳在床上躺下,却没有闭上眼。自从给女儿开始特训以后,每个独自入睡的夜晚,她都会在睡梦中回到年轻时代的舞蹈学院,有时是孤身一人穿梭在曾经的校园,有时身边会站着一个面目模糊的俏丽身影。这些梦总是断断续续、没头没尾,像是一声来自过去、没有意义的呼喊,莫名其妙地打破她每个夜晚的平静。今晚不出所料,她还会在梦中回到那个时候,这一次,她能回忆起那张脸的样子吗?多年沉淀的平静就这样被轻易打破了,像是停转已久的钟表忽然再次嘀嗒走起。而这一次,一切又将如何收尾呢?
静夜无眠。朱家母女各自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心事,夜幕下一片宁静,却压不住母女俩内心的喧嚣,一时谁都无法入梦。然而长夜漫漫,暗潮汹涌,在这座看似平静的平凡小城里,辗转反侧的又岂止她们一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