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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乔装

第三章 乔装

  想到这里,李欢就在心里严重鄙视那些准备钓鱼的情报机构,顺便也将陈梦鄙视了一下,放着罪恶滔天的人渣不去动,光他娘的想着自己的利益,奶奶的,国家安全?去他娘的蛋!这赔本的买卖,爷儿们干定了!李欢心里狠狠下定了决心!

  露天咖啡广场的客人换了一群又一群,李欢有些待不下去了,站起身刚要离开,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一阵震动。

  手机卡是在伦敦街边买的廉价水货,而能打通只有杜大浩,李欢唇角露出一丝笑意,能通话就证明他目前还安全,而且这家伙大概有了消息。

  「老大,赶紧过来。」一接通,就听到杜大浩没头没脑的话。

  「怎么了?你在哪里?」

  「我在西敏寺教堂里面。」杜大浩的声音压得很低。

  「靠,你跑去那里干什么?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去教堂忏悔?」李欢开着玩笑。

  「是,我正在祷告、在忏悔,这里说话不方便,不跟你多说了,你赶紧来。」杜大浩话音一落就挂了电话。

  李欢笑了笑,这厮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西敏寺教堂就在伦敦泰晤士河河畔,离李欢所处的露天咖啡广场不是很远,步行二十几分钟就能到,李欢没有叫计程车,只是像散步似的慢慢朝教堂的方向走去。

  路过市政厅、伦敦水族馆,河边横跨着一座古老的石桥,河对面就是着名的西敏寺教堂。

  一千多年前,英国的国王与王后就在西敏寺教堂加冕,虽然这所教堂历史悠久、地位超然,但仍开放给普通民众参观,而且也是世界各地的游客必游之地。

  李欢先在教堂外晃了一圈,安全!便很放心地走进教堂,教堂内很安静,正对大门走道的尽头竖立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十字架上是耶稣不变的受难姿势。

  此刻是傍晚时分,教堂里的人也不多,一排排整齐的木椅上稀稀落落地坐了十来个人,很安静地低头祈祷。

  李欢一眼就看到在第二排木椅上杜大浩那宽厚的背影,跟那些做着祷告的信仰者一样,坐在那里装模作样地祷告,要不是知道这家伙的恶劣德行,李欢差点就认为这家伙真的到这庄严的教堂忏悔。

  李欢强忍着心里的笑意,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挨着杜大浩坐下来,手里有模有样地比划着十字。

  见杜大浩低眉垂目,一脸虔诚,李欢心里觉得好笑,轻轻地碰了碰他,小声说:「胖子,赎完罪了?」

  「阿门!」杜大浩嘴里念念有词,抬头很不屑的看了李欢一眼,说道:「我看这位教友罪孽深重,忏悔吧、赎罪吧,主会原谅你的。」

  「死胖子,找踹是吧?还不快说你盯人怎么盯到这地方来了?」要不是这里是宗教圣地,冲着杜大浩那一脸神圣的表情,李欢差点就「操」字出口,这厮装他娘的什么蒜啊?

  杜大浩再次看了李欢一眼,一副你没救的表情,说道:「教友,在这么神圣的教堂谈肮脏的事情,你不觉得是亵渎吗?」

  我靠!这死胖子走火入魔了。李欢又好气又好笑,不陪他玩玩,不知道这家伙还要多久才会恢复正常,当下也一本正经地说道:「是亵渎,我忏侮……先前在教堂外看见两个极品英国妞,这会儿还在教堂门口没走呢!那身材……」

  李欢话音未落,杜大浩倏地站起身。

  李欢赶紧拉住杜大浩的胳膊:「你要干嘛?」

  「忏悔去!」杜大浩小眼发亮,看着教堂的门口。

  「去你娘的蛋吧!」李欢忍不住骂了一声,这死胖子纯粹是死性不改。

  戏是演不下去了,杜大浩一脸讪笑地坐下,不用李欢再催促,杜大浩将蹲守莫拉索的情况说出来。

  杜大浩在离莫拉索所住的别墅对面找了处楼顶蹲点,不出李欢所料,在莫拉索所住的别墅周围有十余名不明人士严密地监控着。

  莫拉索大约在五点左右回到别墅,身边除了一名助理跟着,还有六名保镖贴身保护;六点十分时,莫拉索带着保镖出门,杜大浩见状叫了辆计程车远远跟着,杜大浩没有白跟李欢,跟踪、盯稍做得很小心,没有被那些监控的不明人士发现形迹。

  而在约三十分钟前,莫拉索进入泰晤士河对岸的万豪酒店,至于进去做什么,有不明人士监控,杜大浩不敢轻易跟进去摸底。他心想:一时半刻目标不会出来,进去宰人没他的事,就赶紧打了通电话给李欢,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能操心的了。

  目标现身就好办,但莫拉索到酒店做什么?这虎穴不闯看来是不行。当下也不管是否亵渎耶稣,李欢与杜大浩就在这安静神圣的教堂内,商议着下一步的行动细节……

  当李欢与杜大浩密谋完步出教堂时,泰晤士河两岸已经是灯火辉煌,霓虹灯绚丽灿烂。

  看来跟万豪酒店真有缘,到法国住的是万豪酒店,到英国来宰人也是在万豪酒店。

  光明正大地进去,准被那些暗中监控的人盯上,没办法,李欢到了英国也不得不找条僻静的街道偷辆车再说。

  李欢与杜大浩分手后不久,很快,李欢就等到一辆八成新的白色宝马车,李欢驾驶着宝马车顺着河边绕向万豪酒店的方向。

  李欢不用观察就知道酒店各个出入口都有人监控,果然酒店地下停车场门口不远处的路边,就停了几辆黑色宾士,透过前车窗能看见车里有人。李欢心里暗喜:这些人没有撤离,就说明莫拉索还在酒店。

  李欢驾驶的宝马车没有减慢车速,径直朝地下停车场驶去,在他取自动停车卡时,透过后视镜,一辆宾士探出车头,看来那辆宾士车里的人想跟上来看个明白。

  地下停车场的自动栏杆升起、关闭,也暂时挡住后面那辆宾士车,李欢保持着车速,犹如没有察觉般的继续开,刚一转过地下车道的弯,李欢顿时加大了油门,宝马车的速度瞬间飙升。

  七拐八弯后,李欢急刹、横甩,将宝马车稳稳地甩进靠近电梯口的空车位,便跳下车,动作迅速地按下电梯键,运气好,电梯在地下一楼,再下一层就是身处的地下二楼,这时隐约能听到车道内传来引擎的声音,而且车速还不慢。

  电梯门开,李欢人没进去,而是迅速地探了一只手进去,按下十八楼的键,随即缩手,电梯缓缓地关闭,接着李欢迅速地隐向电梯一侧不远处的一辆商务车后。

  李欢刚在商务车后隐好身形,那辆黑色宾士车就映入李欢的眼帘。此刻那辆宾士车的速度已经放缓,似乎在寻找李欢所驾驶的白色宝马车。

  宾士车里的人很快就发现到白色宝马车,车稳稳地停在宝马车前。

  李欢小心地透过商务车的车窗窥视着,突然听到「啪、啪」两声车门开关的声响,接着从宾士车内下来两名戴着耳麦、身穿黑色西装的白人男子。

  一名西装男子绕着车子转了一圈,接着透过耳麦呼叫:「01、01,09呼叫,请查一下一辆白色BMW的车主是谁?型号BMW530,车牌号码LD-XX9633。」

  此时另一名西装男子则看向电梯,只见电梯停在地下一楼,应该是有人正在按电梯,才会停下来,站在电梯前的西装男子同样透过耳麦迅速呼叫:「03、03,09呼叫,你马上到电梯口,看电梯有谁?」

  随着电梯再次启动向上,接着在一楼大厅再次停下。这时那名呼叫的西装男子显然得到一楼监控同伴的回报,只听他松了一口气,对着另外一名西装男子说道:「电梯里有一男两女,还有一个小孩,你那里的回复如何?」

  另一名西装男子点了点头,说道:「01已经回话,车主是名男士,是伦敦一家贸易公司的经理,应该是电梯里的那位男士,我看这辆车里的人没有问题。」

  站在电梯口的那名男子显然同意他的说法,招呼了一声,两人迅速地回到宾士车上,朝出口驶去。

  看着宾士车消失在眼前,李欢从商务车后现出身,面带着笑容。

  此时透过两名西装男子的专业表现,李欢确定这些监控的人就是情报机构的特工!同时他暗自庆幸,这运气真不是盖的!好在地下一楼有人搭电梯,如果电梯无人,奶奶的!这些特工恐怕得将这间酒店翻过来搜寻自己。

  李欢绕过电梯口一侧的通道,只见有一楼梯,但通往酒店楼层的大门紧锁,李欢随即动作利落地撬开锁孔,进去后掩上门,一路向上到了二楼。

  根据对星级酒店基本配套设施的了解,一楼为总服务台大厅,二楼大致上是咖啡厅或西餐厅,三楼则是夜总会或休闲娱乐、健身场所之类,至于酒店、办公区域应该设在酒店附属楼内。

  李欢选择到二楼,此时是晚餐时间,客人会比较多,混在客人里就不会太显眼。

  情况正如李欢所料,进入二楼时,走廊上人来人往,在西餐厅内用餐的客人几乎满座,而咖啡厅里面也有不少客人在消遣。

  在餐厅与咖啡厅间有一个宽敞的开放式空间,倚着金属栏杆,可以看到一楼总服务台大厅的状况,李欢靠在栏杆一侧朝楼下瞥了一眼,这一眼让李欢心里暗呼侥幸。看来酒店方面已经得到知会并配合他们的行动,李欢很快就过滤出夹杂在客人中的监控人员。

  总服务台内有一名乔装成客户经理的女性特工,大厅一侧休息沙发上坐的几名客人也隐藏了一名特工,站在门口的保安应该也是假扮的,包括电梯旁的冒牌侍者,可谓罗网重重。

  这坑挖得够大,就等心怀不轨的倒霉蛋自动往坑里跳。李欢收回目光,在二楼来往的客人中扫了一眼,这显得人多嘈杂的二楼反而没有可疑人物。

  看来要寻找的目标不在二楼,一身西装革履的李欢夹杂在人来人往的客人中,看似很悠闲,走到走廊尽头时,感觉没人盯梢,只见他的身形晃了晃,顿时隐没在拐角处。

  走廊拐角处后显得清静许多,尽头有一道玻璃门,门上有英文提示:办公区域,客人止步!

  李欢拐进在玻璃门一侧的厕所,迅速从口袋里掏出塑胶袋,再掏出塑胶袋里面的物品,对着镜子一阵忙碌。

  十分钟后,一张西方脸孔呈现在镜中,淡黄色的眉毛,八字胡,瞳孔戴了蓝色隐形眼镜,经过肉色橡胶垫高、黏贴的鼻梁上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再用橡胶修饰下巴,李欢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只剩头发还是黑色,李欢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喷筒,一阵喷洒后,一头金发逐渐显露出来。

  面貌彻底改变后,李欢又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有英国军情标志的卡片别在胸口上,最后对着镜子仔细地看着焕然一新的尊容,见再无破绽,李欢唇角露出一丝很西方的笑容,要说乔装改扮,那可是他的强项。

  李欢离开厕所,走进玻璃门,只见有一条长长的空中绿化走廊,走廊的尽头就是酒店的办公附属楼。

  办公附属楼有六层,走到走廊尽头时,李欢看到三楼有灯光透出,当下便大摇大摆地步上阶梯。

  到办公区域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从电脑机房的客户资料里调出莫拉索在酒店住的房间号码。李欢心里清楚,既然情报机构的人跟酒店通了气,可以让那些特工冒充酒店的工作人员,那自己客串一下特工,相信那些酒店的工作人员不会产生任何怀疑。

  上了三楼,不时有工作人员走进走出,果然那些工作人员看见李欢的胸牌时,只是稍微愣了愣,并没有谁多心问上一声,而且当李欢拦着一名金发美女问客户电脑中心的位置时,那名金发美女还很热情地将他带到三楼尽头处的办公室。

  客户电脑中心的办公室里此刻只有一名工作人员在值班,为了避免工作人员的怀疑多问,李欢掏出手机假意打着电话,一副情报机构高级主管的派头,一边用英文冒出命令式言语,一边看似忙中偷闲地向工作人员表明来意,要求那名工作人员调出今日入住客户的资料。

  很快,那名工作人员调出酒店的客人入住纪录,李欢根据英文字母的开头迅速地搜索,却没发现莫拉索的名字。在李欢心里感到纳闷时,那名工作人员似乎想起什么事。

  「威利先生,您要查的人,是不是今晚在我们酒店举行的派对的参加者?」

  派对?李欢心里一动,一边做着接听电话的表情,一边用手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哦,是这样的,今晚游艇俱乐部的会员,在我们酒店五楼的豪华会议中心有场派对。」

  游艇俱乐部派对?李欢心里一跳,如果工作人员所说属实的话,莫拉索八成是来参加派对,这家伙在英国混了二十年,如今是知名海运公司的总裁,在伦敦多少已属于上流社会的人,这家伙搞不好就是游艇俱乐部的会员之一。

  找到目标所在的地方,正准备离开的李欢心里又是一动,对着那名工作人员面露亲和,笑着说道:「这位先生,很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没什么,我们总经理说了,只要是政府的事情,我们都会大力协助。」眼前的李欢很有派头,令这名工作人员一点都没有怀疑他的身份。

  李欢笑了笑,说道:「呵呵,很好,不过我还有点小事要请你帮忙。」

  「什么事?您说。」

  「帮我找一套制服,我怀疑我们正在追查的危险人物混在派对,我准备进去看看。」

  「这样啊!请您稍等……」这名热心的工作人员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他回来时,手里就多了一套侍者的制服。

  「威利先生,我只找到这套跟您身材相近的衣服,您应该能穿,不过这套衣服穿了两天还没洗,您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呵呵,对了,顺便把你的胸牌也借我用一下。」李欢的笑容很灿烂,有热心的工作人员帮助,那莫拉索就等着挨宰吧!

  ※※※

  离开客户电脑中心,李欢身上的行头焕然一新,白色衬衫,黑色西装外套,黑色领结,黑色西装裤,一身酒店侍者的行头,胸牌编号063。

  离开办公附属楼,侍者要有侍者的样子,于是李欢摘掉金边眼镜,扯掉黏贴在唇上的八字胡,小小的改变就让他那张显得老成的容颜瞬间变年轻。

  很快,李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酒店五楼的楼梯口,探头看了一眼,见走廊上站了不少名客人,男士西装革履,女士一身晚礼服,正三三两两地相谈甚欢,看来派对还没有开始。

  李欢瞥了走廊内的客人一眼,发现客人中有对年轻男女虽然是盛装打扮,一副客人的派头,但李欢能从眼神中看出这对男女是特工乔扮的客人,而且门口站立的两名侍者中,其中也有一名是特工乔装。

  有乔装的特工出现在五楼这里,那莫拉索八成就在豪华会议厅内,李欢从容地走了过去,混水摸鱼有个好处,特工以为他是酒店的工作人员,而酒店的工作人员以为他是特工,李欢面带酒店工作人员特有的谦恭微笑,有惊无险地进入派对大厅。

  豪华的大厅空间宽阔,装潢奢侈,灯光柔和,音乐悠扬而舒缓,已经有不少绅士淑女,均手持酒杯,面带矜持微笑,或聊天或叙旧。

  大厅一侧有一排用白布铺设着的自助长餐桌,餐桌上摆满美味的食物,以及用玻璃杯堆砌而成的酒塔,只见一名侍者顺着最上面的酒杯倒酒。

  李欢走了过去,顺手从餐桌上拿起一只托盘,装了几只盛着酒的高脚杯,手一托,标准的侍者姿势,昂头挺胸地穿梭到其中一个绅士淑女的社交圈外侧。

  李欢在这个社交圈绕了一圈,最后手里的托盘换成空酒杯走了出来,目标不在这里。

  大厅宽敞,李欢来来回回在人群里转了几个社交圈,都没有发现目标,不过他观察到,大多数男士的西装领口都别了只游艇标志的徽章,凡是拥有这只徽章的绅士,言谈举止都很有教养、气质不凡。

  曾经身为特工,李欢对英国游艇俱乐部多少有点了解,这家老牌贵族俱乐部成立于一八八三年,可以说是历史悠久,在英国拥有六百名左右的会员,而能成为游艇俱乐部会员的人无一不是地位超然、身家亿万的英国上流阶层与贵族人士。

  从这方面来看,李欢心里有点佩服莫拉索这个家伙,这黑手党前教父级人物能逃过意大利政府的打击不说,甚至潜伏在英国这二十年内,不但成为知名的海运大亨,还能混进这贵族云集的顶级俱乐部,的确是有点本事。

  奶奶的!这厮怎么还不见踪影?但还有几个社交圈没去看情况,得一步步来,这些高尚人士看来很嗜酒,走不了几步,托盘里的酒就被换完,来来回回地不断换酒,将李欢累得够呛。

  这冒牌侍者当得累,令李欢心里怨气冲天,但他没有办法改变目前情况。大厅内,不下五名特工乔装成名流绅士,这些面带微笑、眼神却很犀利的特工一边假意应酬,一边观察周遭动静。

  自然,李欢这名冒牌侍者也在那几名特工眼里过滤了几次,只要李欢露出些许破绽,就会被他们锁定,还好李欢这个曾经的超级特工有着扮猪像猪的本事,光那一脸谦恭的礼仪微笑,就不是一般人能模仿得了。

  见大厅左侧应酬的绅士淑女似乎有点多,李欢单手持盘穿梭过去,游走在绅士淑女间,巧妙地挡住几只想伸向托盘的手,才终于靠近社交圈。

  当李欢走过两名身材高大的绅士身旁时,一个亮丽、曼妙而又极其熟悉的身影顿时映入他的眼帘。

  晕!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要不是李欢心理素质好,只怕会当场愣住,他的反应也是不慢,手持托盘的身体一转,便想溜人,但却晚了一步,身后一名绅士已经招呼出声,示意要酒。

  李欢无奈,只得面带谦恭微笑转过身,保持着标准侍者的姿势,托着酒盘朝那名要酒的绅士走去。

  那名绅士很有教养,从李欢手中的托盘里取了一杯酒后,还道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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