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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大破侬军

第111章、大破侬军

  穆桂英终究还是没能把想说的话都说完,已经被自己的高潮打断。只等高潮一过,便又觉得浑身乏力,一心只想就这样瘫在床上,永远也不动弹。

  黄守陵也是疲惫地将软下来的肉棒从穆桂英的身体里拔出,在她身边一滚,四脚朝天地躺下,喘着粗气道:「元帅……不,桂英,似乎方才你有话想说,却不知是为了何事?」

  穆桂英不满地朝着黄守陵瞪了一眼,却已是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有气无力地道:「方才让你慢一些,你为何不听?此时惹得我如此无力。想必天已是快亮了,再行调拨,已是来不及了!」

  黄守陵道:「不知桂英是何妙计,不妨说来一听!」

  穆桂英叹道:「侬军势大,黄峒虽有地势之险,却终究抵挡不住累日攻打。我本想趁着夜深人静,率队摸下山去,埋伏于山外。只等明日侬军攻山,大军一进山道,便从后杀出,使其首尾不能兼顾!」

  黄守陵道:「不行!这一去甚是险恶。黄峒凭借地势,尚能退敌。若是到了野地平原,万万不是敌手!再说……」黄守陵将脸转向穆桂英,「我又如何忍心,让你去冲锋陷阵?」

  穆桂英道:「你莫不是忘了,我可曾是大宋元帅……」

  就在两人说话间,忽然听到屋外有一阵响动,似有无数峒丁,已到了黄守陵的卧房前听候调遣。黄守陵心中生疑,急忙披衣起身,拉开房门一看,却见石鉴已带着两千精兵,候在卧房门前的空地之上。见黄守陵出来,石鉴道:「峒主,在下已调拨好了人马,只等你一声令下,便开赴山外!」

  这时,穆桂英也已穿好衣服,出了房门,却见石鉴已领回了她的心意,整军待发,不由地朝着他感激地望了一眼。不料,石鉴竟也在直直地望着她。穆桂英看在眼里,脸上一红,垂下头去,对黄守陵道:「峒主,既然石先生依然备好了人马。不如趁着此时天色未明,下山埋伏,方是一线生机!」

  黄守陵无奈,只要摘下自己的腰牌,塞在穆桂英的手里,嘱咐道:「千万小心!若是不敌,退不进山里来,你可领兵直往永康大寨里去。那处亦是黄峒的地界,守寨的将军见到此腰牌,定然不会生疑,可保你平安!」

  穆桂英握紧了腰牌道:「峒主请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解了罗阳山之围的!」

  石鉴在旁催促道:「元帅,赶紧动身。若是晚了,等天一亮,怕是又让侬峒的人见到行踪!」

  穆桂英顾不得流连,与石鉴一道,率着两千精锐峒丁顺着山间的小路摸了下去。由于害怕驻扎在不远处的侬峒巡哨发现了踪迹,一路之上,人衔枚,马裹蹄,甚至连火把也不打,只凭着挥洒下来如薄雾般的月光,在山间行走起来。

  狭窄的山道上,到处铺满了侬峒人的尸体,几乎没有落脚之地。但是穆桂英心里明白,这些侬军对于侬智高的整支大军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他真正可怕的人马,尚未动用。假如凭着她手里的两千人马,想要彻底击溃侬智高,那简直难于登天。只不过,她现在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那就是侬智高归仁铺新败,士气不振,只消挫其前锋,后队必乱。

  「元帅,这一战,你究竟有多少把握?」石鉴似乎有些不安地问道。

  穆桂英道:「你看本帅用兵,何时败过?更何况,这一次,我绝对不能失手……」一旦失手,搭上的是黄守陵和整个黄峒的性命。那些人,之所以拼死抗击侬峒,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她。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为自己陪葬。

  出了山口,穆桂英朝着远方望去,只见侬智高的联营,连绵十余里,灯火璀璨,有如夜空里的星辰一般。再看天色,不出一鼓工夫,定然东方发白。她不敢多作逗留,急忙令石鉴率一千人马,伏于山口的右侧,亲率另外一千人马,伏在左侧,只等天亮时分,侬军来攻。

  侬智高被黄守陵在山道上击退之后,气急败坏,但他知道,黄峒的人马有限,凭着地形才胜了一局,只等明日一早,重整旗鼓,定然可以一举破山。只不过,他生气还是有别的原因的,想自己曾经与黄守陵八拜之交,起兵之前,两个人也说得好好的,他负责攻城略地,黄守陵负责稳定后方。只不过,他这个后方稳定得实在太好了,连他这个当皇帝的都进不去了。

  侬智高怨恨黄峒的忘恩负义,暗暗发誓,一旦攻破罗阳山口,便要屠尽黄峒之人,以慑三十六峒之首领。所以没等到天亮,就已经鸣鼓聚兵,准备再攻山口。这一次,他让自己的三弟侬智光当先锋,亲率大队人马殿后。

  东方开始渐渐泛白,侬军大营里的号角声和战鼓声已是此起彼伏。侬智高心中恨归恨,可毕竟对黄守陵曾经还是拜过把子的,就算是兵戎相见,也要真刀真枪地在战场上决个雌雄出来。所以他不打算偷偷摸摸地突然袭击,他要让整个僮地的人都知道,他虽然败给了狄青,但仍是僮地的王。

  号角和战鼓一波接着一波,好像在告诉这罗阳山里的人马,他很快就要进攻了。侬智高虽然昨天攻山失利,可胜败不过是兵家常事,凭着他手上的这些人,断无失败的可能。杀进迁隆寨里,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没过多久,埋伏在道路两侧山岗后的穆桂英,很快就见到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朝着山口开了过来。罗阳山口处,原本设着兵寨,可是在昨日侬智高攻山的时候,已经被打得稀烂。所以当侬智光的先头部队开到山口时,也没遇上什么抵抗。

  侬智光立在山口,手搭凉棚,朝着那终年不见阳光的狭窄山道里望了进去。只见沿途上,依然设满了许多路障鹿角,躲在工事后的黄峒人马,剑拔弩张,正为他们准备好了一份大礼。

  侬智光忽然一阵歇斯底里的怪笑,声音像盘旋在腐肉上空的秃鹫一般,令人心底里发毛。自从归仁铺战败以来,他已经变得越来越敏感易怒,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能担惊受怕好一阵子,过后又觉得是有人故意在嘲讽他,便大发雷霆。在来黄峒的路上,死在他手下的侍卫,已经有十几个了。对待侍卫尚且如此,对待杨金花自是不必多提。这些日子,也算苦了金花小姐,一直在侬智光的手下,受尽了屈辱和虐待。

  「不过是将死之人,还想要负隅顽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来人,传我将令,立即攻山!」侬智光额头上的青筋在不停地跳动,两只眼睛像金鱼一般凸了出来。

  号令一下,侬军立时鱼贯从山道里杀了进去。不一会儿工夫,从峡壁间,冒出一股浓烟来,想必是黄峒的人马故技重施,想要用大火再次把侬军驱赶出去。这一招果然好用,没多大工夫,就见许多败退下来的侬军士卒,掩着口鼻,不停地咳嗽,眼泪鼻涕流满了整张脸。

  侬智光大怒,从身旁的侍卫手中夺过一把长刀来,朝着那些败退下来的士兵劈头就砍了下去,喝道:「不得后退!胆敢怯阵,死罪论处!」

  侬智光的长刀一阵挥舞,已砍翻了七八名僮军,吓得其他人不敢再向他靠近。这时,又有一队人马从后面冲了上来,赶着前头的败军,乱纷纷地又杀进了山道里去。

  两军复又接仗,山壁深处,传来乒乒乓乓的交战声和声嘶力竭的惨叫声。穆桂英虽然没能亲眼看到,但只凭着声音,也能想象得出山道里战况的惨烈。

  「杀!都给我杀进去,不许后退半步!」侬智光不停地叫喊着,情到深处,竟手舞足蹈起来。得到将令的侬军,更是不顾一切,熙熙攘攘地从山口冲杀进去。

  穆桂英探出半个脑袋来,朝着山顶张望。只见山谷里的浓烟已经开始朝着迁隆寨的方向蔓延,侬军凭着人数上的优势,前赴后继,已经一步一步地逼近到黄峒的寨子里去了。

  忽然,远处一阵炮响。侬智高亲率的大队人马,也赶来助阵。他见三弟与黄守陵僵持在山道里,便也发一声吼,下令三军上下,一起朝着山谷猛攻。这兄弟二人一心关注着谷中的战况,全然没有留意来自左右两翼的威胁。

  穆桂英暗自道:「这一战,但愿能够生擒侬王兄弟,救出女儿和排风,一雪前耻!」一边念叨着,一边竟朝天祈祷起来。

  祈祷毕,再看山顶的浓烟,已经到了迁隆寨前。若是再耽搁上一会,恐怕侬军真的要杀进寨里,届时便万劫不复。时不我待,穆桂英突然大叫一声:「杀出去!」

  话音未落,身旁接连响起了一阵炮声。对面的石鉴听到炮响,也是振臂一呼,率军越过山岗,自上而下,朝着侬军的本阵冲杀过来。

  侬智高兄弟二人见自己的麾下步步逼近,眼看着就快要杀进迁隆寨里,生擒黄守陵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心头正在窃喜。不料,身旁两侧接连炮声不断,从山岗上好像两道瀑布,转眼间便杀出许多人马来,也不知伏兵究竟有几何,顿时心慌意乱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侬智光在马鞍上猛的震了一下,差点摔落下去。

  还是侬智高能稳得住阵脚,急忙高喊:「诸将士莫慌,快朝两边列阵!」

  侬军也算是久经战阵,临危不乱,很快举着藤牌,从本阵两侧绕到前方,齐齐地筑起一道人墙来。只是他们的铜墙铁壁阵还没陈列完毕,两股黄峒的人马已是如飓风般袭至。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战马的铁蹄已踏破了侬军大阵,侬智高的两翼上,立时人仰马翻。

  侬智高面色一凝,自己虽然人数占优,可一心对付着罗阳山里的战况,竟未注意到两侧早已有了埋伏。他抬起头,看到一人多高的烟尘滚滚而来,正迅速地朝他靠近,急忙振声疾呼:「快挡住!挡住他们!」

  可是侬军归仁铺新败,人心惶惶,早已丧失了斗志,见敌军突破了两翼,无心应战,早已丢盔弃甲,乱哄哄地如同一锅沸腾的粥,朝着大营里跑去。

  「不准跑!我看你们谁敢再倒退一步……」侬智光又接连砍翻了几名士兵,可是这一次,士卒们已经不买他的账了,谅他一杆长刀,又怎么能将所有士兵都杀光?坚守本阵,毫无疑问是死路一条,唯有朝着大营里跑去,才有一线生机。

  侬智光见喝不住士兵,急忙带马来到侬智高的身边说:「二哥,依我看……不如,不如撤军吧!」

  侬智高眼看着大势已去,想要取胜,已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只好点点头道:「快传朕的旨意,撤回大营里去!」

  话音未落,已见一人一马,忽然跃到了跟前,那些护着南天子和三王殿下的侍卫,莫不能当,一下子全被撞得稀里哗啦,乱成了一团。只见马上那人,身穿皂色铁甲,手持绣鸾刀,杀到二人面前,脱口就道:「侬智高、侬智光,看你们还往哪里去?」

  侬智高定睛一看,不由脱口叫了出来:「穆桂英?」

  孤身杀入敌群之中的,不是别人,正是饱受这侬家兄弟二人凌辱的宋军元帅穆桂英。她怨恨侬家兄弟的心狠手辣,要为八姑奶奶和自己报仇,所以不顾安危,劈开侬军本阵里的人山人海,杀了进来。她把刀一横,拦在侬智高的面前,喝道:「侬智高,冤有头,债有主,今日你留下狗头,本帅方能放你离去!」

  侬智光见穆桂英威风凛凛的模样,一洗前几日见到她时屈辱的模样,心头不由地颤了颤,躲在他二哥的身后,轻声道:「怎么办?二哥,你快想想办法!」

  侬智高一见,穆桂英不过是孤身一人,她所率的人马,依然被抵抗的侬军暂时挡在本阵之外,不由的放宽了心,笑道:「三弟,有何惧哉?她不过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你看朕的本阵之上,虽然溃乱,可是战她一人,定是不在话下!你我兄弟联手,难道还怕打不过一个跪地求饶的奴隶么?」

  听侬智高这么一说,侬智光立时来了精神,道:「二哥,你说得没错!当日归仁铺大败,让着贱人趁乱逃了,却不曾想,今日竟然自己送上门来。如此正好,容我们兄弟再将她擒下,带回大营之中,好好地调教,让她以后再也不敢起非分的念头!」

  穆桂英一听,心中自是恼羞成怒,大叫一声,举起绣鸾刀来,迎着他们兄弟二人劈头就砍了过去。

  侬智高、侬智光兄弟急忙先后亮出兵器来,和穆桂英战到一处。

  穆桂英一心要为自己洗刷屈辱,更为了要替杨八姐报仇,那他们兄弟人头血祭,已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孤身一人应战南天子兄弟,全然不落了下风。

  侬智高本念着麾下的士兵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不料交起手来,只见穆桂英一把绣鸾刀使得滴水不漏,浑身上下似有一层白色的雾气,将她团团包裹起来。那些想要上前相助的士卒,还没到得近前,就已经被穆桂英的刀法所伤。不一会儿工夫,穆桂英只凭着一己之力,杀得侬军本阵之上,尸骨相藉,血流成河。

  正在鏖战之时,本阵的另一边,忽然大乱起来。原来,石鉴也率着黄峒的人马,杀了进来。侬军自是不敌,哪里还有什么工夫来管穆桂英和侬智高,纷纷大叫起来:「大军已败,快逃命去罢!」

  侬智高抬起头,见自己的王旗不知何时,已被黄峒的人砍倒。没了王旗的号令,侬军益乱。那些已经杀进山道里的士兵,一见后继乏力,便知山口之处,定然出了意外,也是无心应战,乱糟糟地撤了出来。

  坚守着迁隆寨的黄氏兄弟,站在山顶之上,朝着山口一望,只见那一大片黑压压的侬军士兵,此时已经乱了阵脚,知道定然是穆桂英的埋伏起了作用,便大喝一声:「众将士听令,快随我披挂上马,杀到山口去,拔了侬峒的大营!」

  黄峒的士兵齐齐一声吼,不要命似的举起僮刀来,沿着山道掩杀出去。一时间,整条狭窄的山路上,尸积成山。

  在侬军本阵之上,由于石鉴的杀入,打破了原有的僵持,侬智高兄弟二人体力渐渐不支,后背心上冒出的汗水,牢牢地把衣裳贴在身上。

  「不好!快撤!」侬智高眼见不敌,虚晃了一刀,拨马就走。

  侬智光见二哥败走,哪里还敢恋战,跟在侬智高的身后,没命似的的奔逃出去。

  「贼酋,哪里走!」穆桂英岂肯如此轻易地就放二人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策马便追赶上来。

  侬智高胯下的战马虽快,可是眼前的道路俱被败兵拦住,怎么也冲突不出。穆桂英紧跟在后头,驱得近了,手起就是一刀,朝着侬智高的后背上劈砍过去。

  侬智高听得风声,把眼一闭,心中叹道:「想不到,我侬智高英雄一世,纵横两广,竟要丧命于此……」

  穆桂英眼看就要砍到侬智高的身上去,忽然绣鸾刀上当的一声,虎口不由地一麻,差点把兵器甩在地上。

  「什么人?」她急忙扭头朝着两边望去。

  这时,侬军本阵两侧的黄峒人马已经掩杀过来,几乎已占据了侬峒的整个阵地,却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一队人马来,又将黄峒的人杀得阵脚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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