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踉踉跄跄打开家门,关上门,他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换鞋凳上,只觉得自己心砰砰乱跳。家里一片漆黑,房门紧闭,老李喝完酒回到家时都已经夜里十一点了,老伴儿媳孙女早就睡着了,老李打开玄关的射灯,解开脚上皮鞋的鞋带,突然他愣住了。
鞋柜旁边摆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三十七码的小圆头高跟鞋,这是儿媳妇周怡的鞋子。
儿媳周怡是本乡人,跟小军同年出生,小学和初中跟小军还是同班同学,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长的不算好看也不难看,性格也很内向,算是农村里最普通最不起眼的那种女孩子。儿子小军退伍回来时都已经二十二岁了,他当年那些同学基本都结婚了,当年家里又穷,实在没办法给儿子找到媳妇,正好有邻居就来上门给小军介绍了同乡的周怡。
在乡下,女子二十二岁早就成亲生崽了,但这闺女命苦,十七岁那年跟着爹妈走亲戚,晚上回来路上爹妈在前面走得急,没顾着后面低头走路的闺女,结果等老两口到家了才发现女儿不见了,过了两小时也没见人回来,两口子顿时就急了,赶忙出门去找,找到快天亮的时候才在村口的小树林里找到了昏迷的女儿,原来在村口的岔道时,一个埋伏在路边的黑影从周怡身后一把捂住她的口鼻把她拖进了路旁树林的草丛里……
天亮时周怡爹娘找到她,这个十七岁的黄花大闺女早已全身一丝不挂被人在树林里破了身。乡下里,什么事情都比不上这样的事情传得快,没人愿意娶家境不好人也不出彩又给人破了身子的姑娘,一直到小军退伍回来。
小军和周怡是基于经济和家庭环境结合的,两个人此前也没有什么感情,在双方父母的牵头下草草地见面相了个亲就结婚了,然后当年就生下了女儿小雨,对于孙女的出世,老李其实心里一直是有芥蒂的,他很希望能有个孙子给自己这已经三代单传的老李家传宗接代,但自己当年就是因为想再要个儿子,结果违反计划生育生下女儿小妮后丢掉公职党籍的,所以也没敢逼着儿子媳妇生二胎。
儿子交通事故去世后,按照莲湖镇这里的老乡俗,是可以把丧偶且未生儿子的寡妇儿媳退回娘家的,但是考虑到一方面老李和老伴都舍不得孙女,另一方面儿媳娘家就一个久病的姆妈,在周怡守寡没多久就做好打算按照当地风俗把婆家退回的女儿配给她小舅舅,周怡也不想带着女儿嫁给比自己大快二十岁的舅舅做续弦,所以善心的老李和老伴就没有把儿媳孙女退回亲家了。
老李也劝过儿媳,让她可以考虑找个合适的人家改嫁,但媳妇就是一声不吭,老李心里有几分难过也有几分高兴,于是公婆与守寡的儿媳以及孙女还是住在了一个屋檐下。
以前家里经济条件不好,儿子儿媳也都是老实人很听话,全家人挣的钱都放在老李这里统一保管,老李对自己很是抠门,但对儿媳这个嫁入李家的人还是很大方的,但周怡也是个贤惠的媳妇,从来都不乱花钱,后来家里拆迁款到账以后,周怡也在镇里的商业街女鞋店里随便找了份营业员的工作,在公公的强烈要求下,周怡也悄然有了一些改变,穿着也开始讲究了一些,至少跟乡里那些正常的小媳妇一个样了。
鞋柜里,周怡的高跟鞋各种式样颜色也有了十来双了,这双高跟鞋是周怡上个月买的新款,老李只依稀记得走起路来滴答滴答的声音挺响的,有时听到这滴答滴答的走路声心里觉得还挺舒服的,不过老人家的心里可从来没有过任何对儿媳的绮念。
但是,今天晚上,儿媳这双放在鞋柜旁的高跟鞋,让老李那颗尘封的心不知不觉跳动了起来。
老李心虚地左右看看,屋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自己屋里透过紧闭的房门传出老伴的鼾声。老李深深呼吸了几下,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快速加剧,以至于口干舌燥,全身都在发烫,他又抬头望了望儿媳和孙女的房间,那里也是房门紧闭。
老李抖抖索索地伸手拿起了那双黑色高跟鞋,猫着腰悄悄钻进了旁边的卫生间,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黑色的高跟鞋被整齐摆放在白色的洗脸池上,这是一双Belle的女单鞋,三十七码,六公分高的鞋跟,小圆头,老李惊喜地从鞋里还掏出了一双黑色的短丝袜,袜子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脚臭味,老李将袜子捂在自己鼻子上深深吸着儿媳身体带有的味道,这味道,仿佛一瞬间,将老李内心中从未绽放过的男人欲念全部激发了出来。
「真香呀……」老李喃喃地说着,忘情地亲吻着儿媳的丝袜和高跟鞋。
黑洞洞的房子里寂静无声,只有门口左边紧闭着房门的卫生间里隐隐传来男人憋着嗓子的呻吟声。客厅墙上的电子万年历上显示的是公元二零一零年二月二十一日,农历庚寅年正月初八,这新的一年里,一幕幕悲喜交加的小剧目正在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