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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界限

二十六、界限

  秦越家的客厅很大,但是装修色泽很清冷,不是白色就是灰色,只有书架旁边的落地花瓶里装饰的几枝长株的花,给这里带来一点儿颜色。

  南彦看得出来,那些是假花。

  估计像她这样,工作应该很忙,养不了真花,会被养死。

  秦越「咚」一声把手包扔在地上,一只手抓住身上穿着的南彦的衬衫领子,凑到鼻子下面闻着,忽然又冲到真身面前,像只小动物一样,上下乱嗅,「真好闻!」

  干干净净的的皂角清香,沁人心脾。

  南彦本来因为把衣服脱了给秦越穿着,上半身仅剩下一件白色的背心,紧绷的肌肉从箍在身上的薄布料里露了出来。

  现在被她蹭来蹭去地闻着直发痒,只好轻轻地推了她一把,自己也往后退了一步,「别闹!」

  秦越正在把整个身体的重心倾靠在南彦身上,冷不防被他推离,往后一倒,摔坐在地上。

  南彦慌神,赶快一步跨过来,跪坐在地上,把秦越拉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低低地道歉,「对不起,摔疼了吗?」

  伸手想去给她揉揉,又有些犹豫,就僵僵地停在半空不敢动。

  秦越倒没有理会,只是又拉过自己的发梢,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立刻团起了脸,「呃,什么味儿?!」

  南彦按了按跳痛的头侧,「我去给你放水洗澡。」

  洗澡水放好的时候,秦越却趴在沙发上,死活不肯起来。

  南彦没辙,只好半拉半抱地硬把她弄去了浴缸。

  可秦越铁了心要跟南彦对着干,他把她放进去,她就跳出来,再放进去,又跳出来,折腾得浴室里的地面上、墙面上,到处都是水。

  最后南彦实在无法,就只好强摁着她泡进水里,一面拿毛巾迅速地给她擦洗。

  秦越再是挣扎,也拗不过他的力气,挥舞着手臂,在南彦脸上、身上砸了好几下,还是被他限着出不了浴缸。

  南彦被她的指甲在脸上抓出了几道红印,叹了口气:

  简直像是给一只不配合的炸毛小猫洗澡!

  终于把她身上头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南彦把秦越严严实实地用浴巾裹住,抱着去了卧室。

  把秦越放上床的过程中间,她仍然是不配合,夹杂了若干回的新奇瑜伽姿势展示和中英文歌曲梦话大联唱。

  最后她总算消停了,偎在被子里阖着长睫睡着。

  南彦觉得被累散了架。

  她这是喝了多少酒!

  看着秦越的睡颜,南彦心情有些复杂。

  电话里面她耍脾气,吼他,是带了情绪的。

  至于为什么带情绪,南彦想,他也许知道。

  可能是因为今天他回来转帐给她的那笔钱。

  那天在他家,秦越气他跟她分床睡;今天又因为他还钱喝闷酒发火。

  无非都是因为她觉得南彦要跟她时时刻刻划清界限,保持距离。

  天知道,他有多想不跟她保持距离,多想要深一点儿地进入她的生活,想让她的生活里留下自己的痕迹。

  可是,现在的自己,除了这张脸,这副身体,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东西能留下这种痕迹。

  秦越对他有兴趣,他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来。而说起来,她其实除了有点小任性以外,并没有对他做什么过分的要求。

  相反,是南彦自己,一直认为是在用应有的理性克制,克制他本不该拥有的渴望。

  人性使然,不管身处的环境如何,对身外之物总会有渴求。

  选修课上的经济学老师给他们讲过:人类所有的需求都可以分为「Need 需要」和「Want 想要」。

  对他来说,秦越给了他「需要」,却成了他的「想要」。

  而这种「想要」在「需要」的压力下,让他彷徨。

  他的刻意疏远,偿还亏欠,只不过是想要保持自己作为男人的最后一点儿尊严。

  然而秦越呢?

  他原来以为,她这样的女孩子,从来不会因为「需要」而苦恼,而所谓「想要」,凡是她喜欢的,又哪有不被满足之理?

  自己对她来说,无非是她眼前一晃而过的路人而已,碰巧有了一点儿交集,也只不过让她多看几眼。

  他不想过多地干扰她的生活,那本不是他该介入的。

  可为什么秦越的表现倒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竟像是被他欺负了一样。

  ————小剧场————

  秦越:作者菌,咋还不让开车?

  南彦:我说的,酒后驾车危险。睡觉!

  秦越(悄悄):那睡醒了让不让开?

  南彦(笑):馋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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