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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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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得知魔导联盟偷袭帝国行省以后,魔法军团也顾不得现在的兵员凑不齐问题,向魔导联盟发起进攻,浮空艇的承载能力是有限的,他们可以偷袭,但是不可能把整个魔导联盟搬到飞艇上去,已经知道了魔导联盟有地下城市,那么摧毁它们就是魔法军团的目标。

  「左边,高速接近中,是浮空板,干扰魔法预备,防御魔法预备!」

  随着侦测法师开始传达指令,林奇开始预备干扰法术。战争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甚至和前辈们讲述的也完全不同。没有堂堂正正的列阵对战,只有无尽的骚扰,阻击,还有凡人组成的海洋。林奇觉得现在自己就像是一个快溺水的人。浮空板是魔导联盟开发出来的单人浮空用具,类似于法师的漂浮术。本来凡人升空就是很危险的事情,高空更是没有足够的气,又寒冷,对于凡人来说,窝在保护齐全的浮空艇里才是更合适的做法,所以从帝国到魔导联盟都只把这东西当做一个玩具,没有重视。然而战事一开,魔导联盟的工程师们在情急之下把浮空板做大,并且速度提升,让浮空板成为一个小型载具。于是载着配备小型化魔晶炮的士兵就使用浮空板,取代了骑兵,他们两人一组,一人操控浮空板,一人配备武器并且射击,蜂拥而至,射光所有的魔晶,然后再快速的撤离战场。凡人及剑士们组成的辅助军团在外围拿这些人毫无办法,眼看着他们逼近,然后射击,己方死伤惨重又毫无办法甚至追不上,等到法师们过来支援这些人又退走了。魔法攻击击杀一批,那么就会有下一批,凡人的数量很多,多到魔导联盟可以肆意的挥霍。在进入魔导联盟势力范围的第四天,凡人军团和剑士军团已经全线溃散了,他们损失惨重,原本低落的士气和战意直接压垮了他们,或许最后的体面就是想魔法军团通知了一声。而魔法军团不能后撤,现在轮到法师们自己来面对这些麻烦了。

  「前方距离三百米,干扰法术,释放!」

  随着队长的叫喊声,林奇向着预定的范围释放了法术干扰,很多高速通过的浮空板就如同旧时代中了绊马索的骑兵,连人带板飞了出去。当然倒霉蛋们送命了,幸运儿们则继续逼近法师的队伍,用小型化的魔晶炮向他们开火,在早就已经预备好的防护魔法上打出阵阵涟漪。

  「落雷术,瞄准单体,释放!」

  随着法师们开始反击,魔导联盟的士兵发现攻击已经不再奏效,就果断撤离,当然又被干扰法术留下了一些人。然后林奇所在的小队离开军团,去检查战果,当然还有,杀掉残兵。

  「魔导联盟,万!」

  队长挥剑斩开了一名负隅顽抗的残兵的喉咙,让所有人在尸体上补一刀。林奇也拔出剑,和其他人一样,在尸体上戳着,并且小心的维持着自己的护盾。因为看到过有法师大意没撑护盾被魔导联盟的残兵刺伤的事情,经验都是用血换来的。当他随手一剑刺了一具尸体,那具尸体微微动了一下,他立马惊觉过来,用剑抵住对方的喉咙,对方是个女人,看起来还很年轻,试图装死躲过去。林奇想过很多,自己回来了以后会怎么冷血,要怎么杀戮,要怎么去报复,但是真当他遇到没有反抗能力的人的时候,他一时半会又下不去手了,女人就急促的呼吸着,看着林奇,林奇的呼吸也很急促,看着对方,双方就这么沉默着,随着一道风刃切开女人的脖子,林奇的护盾上了沾了一层血。

  「队长,我……」

  「人之常情。如果辅兵们还在,还可以收容俘虏。我们现在没有能力收容,也不能放任他们回去继续和我们作对,所以只能这么办了。」

  「我自己,杀气腾腾的讲,结果真到要行动的时候,又……」

  「你可以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的勇气,不用非要在这种情况下,下不去手,就说下不去手,让下的去手的人来。」

  这时候风带来了大部队的通讯。

  「迅速归队!」

  所有的人立马放下手头的工作用漂浮术向大部队靠拢。魔法军团的前进是痛苦的,他们遇到的永远是零星的抵抗和骚扰,没有办法得到补给,用不停歇的骚扰,当地人的仇视,林奇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极限。

  「队长,这就是一片,一片废墟,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地上虽然是废墟,这里过去是很重要的城市,是重要的交通枢纽。至于地下,有一座地下城市,那才是我们的目标。」

  林奇的小队在城市里清缴着魔导联盟的散兵,过去曾经百万级别的城市如今只能算是一座废墟,魔法军团进入了城市也只能分散开。

  「这些该死的魔导物品干扰了我的侦测!」

  队伍里负责侦测的法师抱怨着。

  「哈?那你当所有有侦测干扰的地方都有魔导联盟的混球不就行了。」

  「哦,那感情好,我们被包围了。」

  整个小队突然一静,他们进入城市已经第二天了,已经有好几支小队出现了全灭的情况。他们在前进,但是这个仗打的异常憋屈,每前进一米,都要付出代价。

  「你们能不能别乌鸦嘴?」

  「抱歉抱歉,其实你们自己侦测一下也是一样的,从进入城市开始,侦测魔法几乎就一直处于被干扰的状态……如果一直维持高强度的侦测,那么我的法力根本不够维持两个小时。」

  「大家小心就是,我大部队及周边的固定联络呢?」

  「队长你不提我差点又要错过时间了。」

  负责侦查通讯的法师加大力量向周边通讯,很快他的面色就凝重了起来。

  「友方小队遭到攻击,对方人数众多,附近已经有三个小队赶过去支援了。」

  为首的老法师稍稍沉思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前往支援。而在另一边,魔导联盟的指挥官看着战术地图,越来越多的小队在向着预定的地点靠拢。

  「这些法师们顺风顺水的仗大多了,根本不懂什么是战术。」

  「哈哈哈,他们以前力量强大,辅兵充足,而且情报都优于对方,这种碾压局给谁不会打?骑脸怎么输?是时候教教这些法师什么是战争了。围点打援这么简单的局面都没察觉,啧啧。」

  「不要大意,法师被我们摸透了底不过是为了留存法力罢了。」

  「呵呵,法师的法力要用来攻击,防御,侦查,而且是有限的。而我们在短时间里,有数不清的储魔水晶。」

  「说的对,而且我们还只要攻击和侦查,我们只要消耗人命包括我们自己的,就可以了。」

  魔导联盟的指挥官则聚在一起讨论着。他们早就知道自己终将失败,只是在失败前,他们也会拼死抵抗。

  「我感觉有问题,你不要在留法力,加大侦查力度!」

  「是,一会别指望我来输出,甚至还要别人保护我。」

  然后听着旁边的队友笑骂几声,法师的感知开始加强,但是很快他的脸色就出了问题。

  「护盾!」

  住负责护盾的法师带听到的一瞬间撑起的土系护盾把整个队伍笼罩了进去,护盾刚撑起来没多久,从两边和正面的废墟里就飞出大量的火矢和火球。

  「我们移动太快了,被三面包围!」

  魔导联盟很多的蜂巢楼遭到了攻击,但是并没有完全的垮塌,塌了一半的,塌了个顶的,这种很多,这些都成为了废墟,魔导联盟的人就躲藏在这些废墟之中,换作过去,法师的侦测术可以轻而易举的把他们找出来,在他们突袭之前就先攻击把他们的士气打崩。而现在魔导联盟到城市里到处都安放了干扰设备,导致战局彻彻底底的改变了,法师们无法得到情报上的优势,甚至是劣势。法师队长也使用了一个侦测术,然后默默的感受着。

  「队长,如果继续留在这里,我们可坚持不了太久!」

  维持护盾的法师头上冒气汗,幸好废墟对法师来说也不是全无用处,大量的岩石碎块被法师们利用起来,漂浮在周围,作为随机阻挡攻势的障碍物,魔导联盟的攻击基本只有火球,火矢,还有魔晶炮几种,手段虽然比较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是对法师来说,还是威力太小,手段单一。几名剑士从不同的角度蹿出来,快速的冲向法师们的护盾,他们手里携带者特制的长枪。

  「小心破魔枪!」

  一位水系法师把法杖往地上一插,在剑士冲过来的路径上凭空出现数根冰刺,有几人的身体被冰刺直接刺穿,惨叫着向他们投出长枪,但是距离太远了,长枪无力的插在离护盾较远的地上。有几人敏捷的躲过第一波的攻击,跳起来躲避地面的冰刺,而这正是法师们所想的,因为在空中剑士无法改变自己的运动轨迹,很快就被迎面而来的冰刺刺穿,从空中跌落下来。最后只剩下一人依靠斗气硬抗了所有的攻击,继续向他们冲过来,随着两根冰枪命中了他的膝盖,剑士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滑了很长一段,然后有用成撑着身体想爬起来。

  「不要起来,就这么躺着吧,不要起来了……」

  林奇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对方心里在默念着,可能很多人都和他有一样的想法。剑士抓紧手里的破魔枪,发出最后的咆哮,想向着他们丢出来,一根冰枪刺穿了他的喉咙,破魔枪掉落在地上,剑士整个人带着一团血倒在了地上。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战争就是你死我活,没有办法的事情!对方并不是精锐,射击命中率很差,也没注意相互掩护更换储魔水晶,冲进去,剿灭他们!」

  随着法师队长下令,整只队伍快速的冲进了一座废墟蜂巢之中。蜂巢太大了,如果集中在一起清空一整天都干不完,所以只能分散开。林奇握着剑,一间又一间房间搜索过去。

  「维持着护盾,小心偷袭,小心破魔刺,凡是会动的都不要放过,不要有怜悯,不要有恐惧……」

  林奇在心里默念着,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战士,但是同样的,他的对手也不是。他和一位同伴从同一个楼梯上来,然后两人一人一边。他看着队友在地上捡了一段碎石,在地上拖着,声音搞的他有点心神不定,但是很快,就有人大声吼叫着打开门冲出来,然后被一剑刺穿喉咙。队友向林奇挥了挥手,林奇小跑过来,对方贴着他的耳朵。

  「我们这里用侦测术太耗法力,幸好这里的人不是心理素质很强大的战士,所以只要给他们压力,压力打到一定的地步,人就会崩溃。」

  林奇点了点头,然后也有样学样的找了一根木棍,一间一间的,敲击着房门,当他敲到一间房间的时候,里面传出了一声哭声,然后应该是被捂住了。

  「我知道你们在里面!」

  说完林奇立马躲开了,果不其然房门被一发火球打穿,房间里面的人一边嚎叫一边想把伊芙利特之怒里的储魔水晶打空。而林奇则一根冰枪穿过了墙壁,然后射击停了下来,林奇小心的挪过去,看着屋里的情况,一个男人胸口插着一根冰枪,嘴里吐着血,在地上不停的抽搐,旁边是他的妻子,还有孩子。哭声一下子把林奇拉回了现实,女人看到林奇以后,抓起伊芙利特之怒,这东西是很轻,魔法军团为了让所有的法师了解地方给他们所有人都体验过,林奇也用过,很轻巧,方便,除了威力不尽人意。

  「别……」

  「你杀了我丈夫!」

  在女人攻击前,林奇一剑刺进对方的胸口,然后才几岁大的孩子,愤怒的看着林奇。

  「求你,不要……」

  当孩子伸手去拿伊芙利特之怒的时候,林奇有点绝望的叫喊着,当小孩子瞄准他的时候,他用手里的剑斩下对方的头,然后林地整个人如同失了魂一样靠在一面墙上。

  「这他妈的……都是什么鬼啊……」

  同伴听到了林奇的声音,赶过来看到地上的尸体,也沉默了一下,拍了拍林奇的肩膀。

  「我们是帝国之剑,撑住……撑不住,就稍微缓一缓,但是你要记住,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和他们耗。」

  「是,前辈。」

  林奇似乎条件反射似的回答着。林奇所在的小队花了大约两个小时才把整栋楼给清理干净,集合到了一起,虽然没死人,但是两人受了伤,人虽然抢救回来了,但是一时半会无法再作战。

  「她们怎么?」

  「女人心软了别,遇到小孩子没下的去手,结果被对方用破魔刺刺伤了,幸好小孩子力气不算大,同一层上还有同伴,不然鬼知道会怎么样。」

  林奇一时半会有点庆幸,幸好自己当时下手了。

  「队长,我觉得不对,这里的都是些,民兵,应该算是民兵吧,他们的武器很糟糕,根本不是最新型号,没有补给,唯一的统一指挥就是攻击我们,然后就各自为战了,大概那几名剑士就是他们的指挥,还有不少带着家小。他们被丢弃在这里消耗我们的时间和法力。」

  「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我们被包围了……我们在清理这里的同时,他们调兵遣将把我们给包围了。」

  随着侦测法师的发言,所有的人心里都感觉一凉。抛出杂兵拖住他们的时间消耗他们的法力,然后再包围他们,那么,攻守易势。

  「他们的人很分散,而且在不断的移动,范围魔法效率很差,单体法术最有效的就是落雷。」

  「这些人受过训练,射击的命中率变高了很多,我们必须分配更多的法力在护盾上。」

  「我们人数太少,无法守卫整个大楼,他们从四面八方围上来,所有的人都随时可能对敌,我们还有伤员,一开始不多,到后面受伤的人越来越多,负责急救的水系法师的自己受了伤,法力也透支了……」

  「到后来他们出动了神龙机,直接摧毁了大楼的部分建筑,想直接把我们压死在下面……」

  「他们的战斗意志很高,很疯狂,和那些平民的疯狂又不一样……怎么说呢,平民的疯狂是恐惧,他们无比的害怕,而这些人,是愤怒,他们只想着杀死我们……」

  林奇的小队死了一半,作为队里唯一一个人还完整还能回答问话的人,林奇在获救以后交代着情况,书记员只是刷刷刷的写。

  「我……」

  「活下来了就挺好,有些话不要说,每个人都尽力了。」

  「我没有尽力,我就像个废物,我的法术失误频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做什么,全队的法力都透支了只有我一个人没透支,他们还为了保护和废物一样的我……为了保护和废物一样的我,啊啊啊啊啊……」

  林奇在房间里痛哭着,做笔录的书记员合上笔记本,走到林奇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塞给他一支烟。

  「没人天生会战斗,你是新兵,由老兵带着本来就是为了减少你们的战损。没人第一次就知道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应该干什么,我想你也干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你不用因为队友死了,你没死而自责。不用做到那个地步。这里用了隔音结界,哭了就哭了,哭完,擦把脸,出去别让人笑话了。过两天,队伍会重组,你会积累更多的经验,从新兵,变成老兵,变成队长。失败不可怕,我们是法师,做实验的时候失败的次数多的去了,失败了以后人垮了,那才可怕。下一次,别拉胯就行。」

  林奇一边哭,一边点着头。过去夜战是法师的专长,释放夜视术以后夜晚作战完全不受影响,而现在佩戴了夜视装备的魔导联盟也一样使用夜战。魔法军团在下午遭到攻击,到夜间才展开救援,双方一场激战,法师们赢了,但是总人数稀少的他们少一个战斗力就会下降很多,而魔导联盟似乎有无穷无尽的人力。

  「嘿,打起精神来,我们还没死呢。」

  林奇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战友,露出一个苦笑。

  「反正你应该是全队最小了,叫你小子别介意啊。咳咳,小子,知道吗,上了战场,运气是很重要的,能完完整整的从战场上下来没少点什么的,都是幸运儿,也是实力的一种,犯不着内疚什么。」

  魔法军团几位坐镇的大贤者们现在也被搞的焦头烂额。

  「到现在我们已经阵亡了两百人,受伤的十倍!算算我们也杀的不少了,算算超十万了吧。」

  「有什么用,说句不好听的都是些炮灰,用来消耗我们的法力和士气。再这么打下去,不,我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打下去了,我们会赢,但是就算赢了,我们还有能力继续向前么?这才第一座城市……」

  「辅兵的问题我们已经和首都提了,没有足够的辅兵我不建议继续前进,甚至我觉得应该停止现在的战斗转入防守。」

  「呵呵,辅兵?你知道现在的凡人和剑士是怎么说的,帝国内战,他们看戏就完事了,反正他们就是家畜,主人打架关他们什么事?」

  「诸位,抱怨的话就不要说了!」

  随着战争统帅发话,几位大贤者纷纷闭上了嘴,向其行礼。战争统帅是帝国任命负责军事的前线统帅,即便是法师也有对战争战史很感兴趣的人,这样的人花了大量的时间在研究这些东西上,所以作为个体实力未必很强,但是是法师中对战争有深刻理解的人。

  「时代变了,只是我们没跟上。我们旧有的辅兵体系已经无法适应这种战争。魔导联盟的魔导武器把战争变成了过去类似超凡者之间的对决。我们征召再多的辅兵,也不过是被魔导联盟刷战绩,所以没有任何意义,魔导联盟的劣势在于,没有足够的储魔水晶,战时消耗储魔水晶的速度会很快,所以甚至不用一个月,这样的战斗继续维持一周这里就会崩溃。但是同样的,维持一周我们自身也会损失惨重。所以我们应当针对其缺陷,魔导联盟的地因为环境污染所以没有干净的水源,没有适合耕种的地。我们应该把攻击目标定在对方的水源净化工厂和粮食储备仓库上。集中兵力打掉这些地方然后转入防守,没有粮食普通人即便仇恨我们也必须为吃饭考虑,让他们戴罪立功,为我们所用,这里的凡人即便被我们消耗殆尽,也无所谓。」

  随着战争统帅的发言,大贤者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新的战略发布下去,这种决议是不会瞒着法师的,整个魔法军团已经了解统帅的新策略,并且相信这种改变可以带来胜利。

  随着战争统帅把前线的战况向首都进行汇报,帝国也针对这种情况进行了调整,军团魔法打击的范围开始变小,变的更加精准,打击地点变成了水厂和仓库,凡人的数量越多,给魔导联盟制造的压力也就越大。在边境布置更多的侦测哨站防止偷袭,帝国也根据战况明白了短期速胜并非不能实现但是代价太大,选择重新调整策略。

  魔导联盟很多粮食储备虽然已经运入地下,甚至地下城市也有水厂,但是地面就没这么幸运了,在魔法帝国的打击下,开始展现颓势。和帝国其他地区可以和喝水或者井水不同,魔导联盟范围内的很多城市已经失去了水井这种东西,因为地下水被污染不适合饮用,即便是比较大的河流,也只是勉强因为工厂停工了所以水质稍稍有所恢复,但是面对为数众多的人,还有魔法帝国的封锁,食物和饮水短缺开始折磨着魔导联盟统治范围内的人。

  一声惨叫在夜空中想起,林奇抬起头看了看远处,又低了下去,同伴也看了一会,骂了句蠢货,然后和林奇一样继续靠着墙休息。魔法军团封锁这城市和城外的河,布置了很多魔法陷阱,总有人晚上想偷偷的溜过去偷水,问题是法师本来就能夜视,看的清清楚楚,也不知道这些凡人在想什么。

  「好吵……」

  中陷阱的人被切断了一条腿,一边惨叫着一边往回爬。

  「不用管,让他多叫一会,这样有助于打击对方的士气。」

  「他们早没士气了,现在他们还没疯,过两天就算有陷阱他们也会往河边冲,到时候,恐怕会变成一场血腥的杀戮。」

  封锁的第五天,发了疯的人群冲向河岸,面对严阵以待的法师,尸体堆到两层楼那么高的时候,凡人终于放弃了,或者说,没有余力了。一个女人举着白旗,走了过来。

  「脱光你的衣服,岔开腿跪在地上,双手十指相扣放在脑后。」

  林奇的新队长对对方发号施令。

  「为什么要这样?」

  「队长的恶趣味……当然不全是。除了侮辱,谁知道这些女人身上会不会带破魔刺或者什么魔导炸弹之类的东西,所以让她脱光了跪下,而且用这样的姿势,免得对话的时候出点什么问题,毕竟命是自己的。」

  林奇点了点头,同伴的话没什么毛病,只是从内心来讲,有点不那么容易接受。

  「我们已经失败了,你们非要赶尽杀绝么?」

  「我们给过你们机会,我们散发过传单,我们也讲解过我们的政策。结果呢?你们用什么来回报我们的仁慈?伊芙利特之怒,破魔刺,魔导炸弹,魔晶炮,神龙机?如今你们打不过了再来谈投降,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所以你们决定赶尽杀绝了是吗?」

  「你们应该动脑子想想我们需要什么,你们能拿什么来换自己的小命,你们想要水,现在有了。」

  法师指着旁边如同小溪一样在流淌的血,撤回了防线,然后分配人员继续补充魔法陷阱,那个女人在那里跪了很久,旁边来来去去的法师都选择无视她,林奇不知道脑子哪里抽了,走到女人的身边,丢了壶水给她。

  「战争不结束,谁也没好日子过,必须有一方倒下。」

  女人打开水壶,颤抖着灌了几口,然后把水壶拧上,抬起头看着林奇。

  「为什么不是你们倒下?」

  「因为我们更强。」

  「既然你们更强为什么还要滥杀无辜?」

  「我同学,学长学姐学弟学妹,还有老师们,在暴乱中死伤无数,他们做错了什么吗?因为你们听说我们要杀光这里的人,所以你们暴乱了?」

  「不是……」

  「你闭嘴!我知道不是你杀的,甚至不是你们杀的,因为我是来自更北方一个城市里的受害者,和你们这里没半毛钱的关系。你们提到仇恨的时候就说这是法师干的,对于自己的事情又说不是你们干的。那我们呢?对我们来说也不是我们干的,我们也可以说是你们这些人干的!事到如今这种形势比人强的情况下你们还想怎么样?告诉我们那些残兵在哪,告诉我们魔导联盟的地下城市入口在哪,然后祈求我们的宽恕,还有人能活下去,或许很痛苦,还有人能活下去,我们也可以少杀一点,让大家都轻松点吧!我们也不想杀人!」

  林奇的声音在旷野里飘荡着,很多法师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看着他。

  「你们知道吗?你们都他妈的是懦夫!懦夫知道吗?你们把女人孩子老人推出来送死,为了自己的野心把他们推出来送死。你们把武器丢给凡人,怂恿他们,利用他们,完事了自己躲在角落里把他们推出来送死,然后把这些说成是我们的暴行!你们这些懦夫!懦夫!」

  林奇向着废墟咆哮,同伴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摇了摇头,新的队长给了他们一个眼神,两个人又只好乖乖的回到岗位上继续去布置魔法陷阱。大约半个小时以后,警戒的法师发出了警报,所有人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握起剑和法杖,一支魔导联盟的残兵即没打白旗,也没放下武器,只是向他们走过来。这是一支沉默的队伍,里面的人各个带伤,也没几个完完整整的。领头的撑着拐杖走到跪在地上的女人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站起来,穿好你的衣服,别让牧羊人看扁了。」

  然后向着法师们露出轻蔑的笑容。

  「我们不是懦夫,用女人和孩子来逼我们的你们才是。」

  说完领头的向着魔法陷阱一步一步走过去,后面的魔导联盟残兵,就向着法师们布置的魔法陷阱走过去,法师们纷纷散开,毕竟自己就在陷阱旁边,万一自己也跟着遭灾,就不好玩了。一条由尸体铺成的道路,从建筑的废墟,一直铺到了河边,最后几名残兵,跪在河边,捧起河水,喝了几口,然后纵身跳了下去。很多的凡人从建筑残骸里走出来,沿着血铺成的正确道路,走到河边,捧起河水,大口大口的喝着。

  「我们,好像应该启动沿河的电网?」

  看着这种场景,有人有点犹豫的看向自己的队长。

  「都是女人和孩子了……」

  「但是仇恨这种东西会刻在她们的心里……」

  「报告队长,可能是因为魔导联盟的法术干扰,沿河的电网启动不了。」

  所有的人看着那位回答有那么点滑稽的法师,因为大家都知道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电网也没有坏,只是没人愿意去启动。队长居然点了点头。

  「既然是魔导联盟的干扰,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报告就这么写吧。」

  林奇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队长。

  「这么看着我干嘛?就像你说的,让大家都轻松点吧。没人想杀人,但是大家都得自保。这帮该死的家伙到死都没告诉我们地下城的入口在哪!收拢这些人,问问上面应该怎么办,就算要杀,让她们吃饱喝足了再上路,换一批下得去手的人来。」

  那个举白旗出来投降的女人孤独的跪在地上哭嚎着,声音很凄凉,飘的很远,很远。这个事情直接被层层通报到了战争统帅那边,统帅默默的翻阅着文件,听随从念完汇报,停下了笔,站起来走到魔法沙盘前看看着。

  「事情发生在哪里,具体位置。」

  随从指了指沙盘上的一个点,统帅的手指在桌面上带着节奏的敲击着。

  「条件差不多快成熟了,有条件的接受妇女儿童投降,并且宣布是最后的机会!」

  随着时间进入七月的中旬,魔导联盟开始转入颓势,越来越多的城市和凡人到达了极限,即便没有遭到魔法军团的攻击,缺乏饮用水和食物的问题也困扰着北方的凡人,大量的部队开始士气低落,随着魔法军团开始有条件的接受俘虏和平民,第一座地下都市被发现入口,并且陷落。魔法军团虽然损失了点人手但是总体来说已经找到了如何对付魔导联盟的手段,只是现在魔法军团并没有继续深入,而是驻扎休整并等待着首都进一步的命令。

  「我们的人,快要崩溃了吧。」

  「马恩阁下,这个结果和预计的并没有什么出入不是吗,普通人或许会为一时激愤而对我们表示支持,但是在强大的力量和填饱肚子面前,终究会败下阵来。等帝国以为他们要赢,我们做垂死挣扎的时候,也就是我们最后一击发动的时候。」

  马恩这时候在自己的地下都市,默默的等待着,他明白了某个人说的死不可怕,等死才可怕是什么意思,也知道现在的魔法帝国并没有和某些史书中写的那种末期帝国一样昏庸,整个帝国依旧强大,在遭遇到挫折以后可以立马调整振作起来。

  「有时候我在想,为了我一个人的野心,死这么多人……」

  「您所承载的,不只是您一个人的野心。我们势力范围内的两个地下魔法阵已经找到,我们暂时没有动,但是随时可以破坏掉。只是,马恩阁下,整件事我觉得到现在都透露着诡异,帝国在这种重要的地方居然没有守卫。或者说,他们似乎没有一点点防备。」

  「法师总觉得自己已经超脱人类了,各种欲望一样没少,既然是人,就免不了权力斗争,仅此而已。这种重要的地方,他们一方面认为外人都不知道,另一方面,也害怕看管着被收买,对自己不利。最终便宜了我们。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等战舰调试好就行。」

  随着砰砰砰的敲门声,马恩叫了句进来。

  「阁下,城内多处地段又发生了骚乱,还有……」

  「说吧,有什么坏消息一起说。」

  「马维少爷今天去参加了派对,艾米丽夫人想阻止,被……打了……」

  马恩抄起自己手头的杯子砸在地上。

  「他妈的一群废物,我知道面对恐惧的时候人多多少少会干出点出格的事情,所以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打自己的妈算怎么回事,这他妈是我的儿子?!」

  马恩一声令下卫队集合了起来,跟随着马恩来到一个看起来很豪华的地方,马恩的卫队轻而易举的把周边的安保人员都缴了械。随着马恩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这些人被集体处决。推开大厅的大门,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滥交的场所,男男女女们在酒和深蓝的帮助下彻彻底底的放飞自我,整个地方弥漫着催情用的熏香,所有的人都脱光了,纠缠在一起。随着马恩挥了挥手,他的卫队直接向着这些人开火,一边前进,满是体液,呕吐物,排泄物的地板上混上了血液和脑浆,终于在某个角落里马恩在一堆女人的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儿子。

  「啊,父亲……父亲大人,要不要也来快活一下……」

  马维有点口齿不清的,搂着身边的女人亲了一口,和马恩说着胡话。马恩看着自己的儿子躺在女人堆里,棒子还被一个女人叼着,感觉一瞬间回到了他小的时候,莫丽莎就带着他去逛妓院,那时候自己什么都不懂,莫丽莎一下子帮他点了很多女人,让他体验了一把有钱是怎么花的,可以享受到什么样的服务……然后马恩拔出佩剑,一剑斩掉马维抱着的女孩的头颅,飙出来的鲜血溅了马维一脸,同时也让马维清醒了过来,发出尖厉的叫声,然后被马恩用剑鞘一击打在了腹部,整个人就像虾一样躬起来,被马恩拖走,临走的时候对下属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回到自己的居住区,艾米丽的眼睛里还带着泪水,脸上还有一块淤青,看到马恩拖着马维回来,没有说什么,只是接过马恩的外衣挂好,然后给马恩泡上一杯茶,然后默默的坐在一边。马恩则按着马维的头,让他跪在艾米丽的面前。

  「你他妈怎么想到打你妈的?」

  「呵,父亲,您了不起,你很了不起!怎么说史书上总有您的名字,逆贼马恩,我呢,恐怕一笔都不会有,大概会被写成逆贼马恩的家眷怎么怎么。所以我还不能在人生最后的时刻出去玩一玩?」

  马恩一巴掌扇在马维的脸上,马维硬是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于是第二巴掌,第三巴掌,三巴掌下去,马维就怂了,乖乖的低下头,艾米丽在一旁神色复杂,但是不敢出声。马恩坐了下来,看了一会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你也坐下吧。」

  马维这才盘腿坐在地上,依旧不敢直视自己的父亲。

  「男欢女爱,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尝了,莫丽莎带着我去逛妓院,我在里面住了整整一周,该享受的都他妈享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事你妈也知道,当然她没怪过我年轻时候出去胡搞,这是我的运气。」

  「她也要敢……」

  「你对你妈尊重点!」

  马维只能用沉默来对抗父亲的怒吼。

  「我虽然出去玩,但是我知道我他妈是在玩,你呢,你是害怕,你怕的要死!你把自己对死亡的恐惧变成了对亲人的暴躁,肉欲的释放!」

  「那怕死有什么问题?你不怕死那是你的问题,我怕啊!我年纪轻轻怕死难道不可以吗?」

  「这些年我一直很忙,疏于对你的管教,你妈对你还是太心慈手软。」

  「是我没教好他……」

  艾米丽起身想马恩认错,毕竟从传统来讲,教育孩子就是女人的事情,马恩一天到晚到处跑着家的时间都很少,那么教育孩子的重担就是落在她的肩膀上的,没教好孩子那自然就是自己的责任。

  「你是没教好他!」

  「我就不明白了父亲,你好好的,为什么要反帝国!搞到现在这副模样!本来您就有钱有势,就算融进帝国,几代内都不缺荣华富贵……」

  「是不是你又去见岳父了?」

  艾米丽看着马恩看向自己的目光,点了点头,马恩叹了口气。

  「他怎么样,还在生闷气?」

  「父亲说男人有志向他管不了……」

  「外公说父亲你干的事情就是在找死,但是能搞到这么大,怎么说也算一时人杰。就是把我和妈卷进去算怎么回事。」

  「我的确亏欠你的母亲,虽然她人长得一般,脑子不算聪明,给我提供的帮助也有限。但是作为法师的子女她不愁嫁,当时嫁给我的时候也算得上匹配。这么多年家里一直安安稳稳给我看好了家,没让我烦心,对于我的一些问题也算是包容。跟了我这么多年也就是不缺钱,你的母亲也不怎么追求物质生活,算个贤妻良母。即便不找我找个其他人,她也可以平平安安的度过富足的一生,所以的确我觉得我还对她有所亏欠。」

  艾米丽刚想说什么就被马恩抬手止住。

  「至于你,如果不是我的儿子你会享有什么?你抛开我的名头你什么都不是,这些年你文不成武不就,却享受到你不该有的名头,远超普通人的物质条件,那么到了清算之日,就应该有被清算的觉悟。」

  「这不是我自己选的!」

  「我也没得选!而且,这些年你也享用了,所以在最后的时刻,你给我他妈振作一点,像个男人!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了,我没给你提过什么要求,现在我提了,你做得到吗?」

  马恩和马维的连差不多都要贴在一起了,马维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

  「给他,找两个女人,最近不许再放他出去了。」

  马恩打开门,给自己的卫队长下了命令,然后把马维踹出了房间。等房间里只剩下马恩和艾米丽,马恩绷劲的脸终于放松了下来,他现在也异常的痛苦和害怕,只是他必须在所有人面前坚强,但是唯独不用在艾米丽面前坚强。

  「我死于自己的野心,不能说死而无憾吧,但是也不算亏。岳父和他说的也没错,我害了你们……」

  马恩用手堵住艾米丽的嘴。

  「过去莫丽莎就和我说你很合适,我一直不明白,到今天,才算明白,待在你的身边,我很安心,也不用那么坚强。」

  「莫丽莎是谁?」

  马恩突然有点奇怪的看着艾米丽,觉得她是不是在地下待糊涂了,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在地下无法分清日夜所以整个人发疯或者变得奇怪的,自己的妻子看起来,似乎有那么点健忘,居然连莫丽莎是谁都给忘了。

  「好了,别纠结那些了,陪我睡一会吧,我睡不着,人真的很痛苦……」

  艾米丽听话把床铺好,陪着丈夫入睡,马恩现在人其实很憔悴,完全依靠药物在支撑着,他需要休息,但是他又睡不着……艾米丽就像一个母亲一样抱着马恩,让他靠着自己的胸口,轻轻的哼着小调,没一会马恩就传出了打呼的声音。

  六零三号浮空艇上,爱德华现在也面临着整个浮空艇濒临崩溃的麻烦。舰船上的船员们已经无心工作了,或者说,当气氛到了一定的地步,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放弃的边缘左右摇摆,就连那些以前叫复仇叫的最凶的那些船员,很多时候也和死狗一样躺在岗位上什么都不做。看着提交过来的表格,爱德华打起精神检查了一遍,然后直接去觉得有问题的机室。

  「你们这里的储魔水晶消耗有问题。」

  「舰长……抱歉,我们重做。」

  浮空艇右侧动力室的执勤人员懒懒散散的向爱德华回复着。

  「你们这里出点问题动力不足的话会发生什么你们不知道吗!」

  「反正,大家都得死不是吗,又有什么区别?」

  副舰长责备的话刚出口,就被怼了回来。爱德华则亲自检查了一遍,然后点了点头。

  「至少,咱们现在还活着啊,别那么悲观,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医务室,餐厅,舞厅什么的……」

  爱德华听到这几个地方,皱起了眉头,浮空艇上有一定的女性,主要集中在医疗,清洁,服务,和餐厅这些地方。来到医务室的门口,里面女人的呻吟声就传了出来。爱德华推开门,医务室已经变成了彻底的淫窝,一群脱光的男男女女在这里乱交,本来以为又来了人。

  「新来的排队等……着……」

  看到是爱德华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爱德华扫了一眼,不止自己的船员,就连夏农的人也混了进来,前几天双方还剑拔弩张,现在已经是一起喝酒一起玩上女人了。

  「舰长……」

  浮空艇上的船员们站起来向爱德华行礼,几个女人把身体稍微裹了一下缩在角落里。爱德华走到几个女人面前。

  「有没有被强迫?」

  一个女人抱着身体许久,才憋出了几句。

  「反正都要死的……」

  爱德华看着所有的人,表情很严肃。

  「你们应该知道我是法师,那么我再说的详细一点好了,我有大法师的实力,从现在开始,机室里至少给我留下必备的人员,不准违背她们的意愿,否则,我会亲自动手!」

  走出医务室,爱德华又去了其他几个地方,一样是警告,他不可能制止,也制止不了……一个人走到过去的货仓,现在已经被改造成存放神龙机的地方了,这里也没人,看着一台又一台神龙机,爱德华用手抚摸着神龙机的外壳。

  「好好的,为什么要拿来做武器呢……」

  「破坏这种事情,是人的本能,融进血液里,刻进骨子里。」

  爱德华回过头,看到夏农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一台神龙机的上面,手里提着一个酒瓶,又抄起一瓶随手甩了给他,爱德华用魔法接了一下,又放在了地上。

  「你知道法师不喝酒的……」

  「都无所谓了不是么,现在的人,要么烂醉如泥,要么趴在女人身上干到睡着,整个气氛就是这样,我也管不住我手下的人。」

  「战前这样不是自寻死路么?」

  「你希望我们打赢?或者说,即便一场战斗诸神保佑我们胜利了,又有什么意义?」

  夏农讪笑了一声,从神龙机上跳下来,走到爱德华的身边。

  「谁都知道我们赢不了,他们也知道,所以由着他们去吧。你呢?等我们走了以后,准备干什么?」

  爱德华没有说什么。

  「把飞艇开回帝国去,也算个投诚,说不定还能保个自己和下属不死。」

  「以帝国一向的做法,这次可能没那么好运了。」

  「那你到现在还在兢兢业业图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呢,非要去杀她么?」

  夏农灌了口酒,然后擦了擦嘴。

  「她可是大魔导师了,会死的大概是我吧。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当时没脑抽没干那些事情,我会不会和她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我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会那么干,或许是我血管里本来就流淌着罪恶的血液吧。」

  继续聊下去估计又会打起来,所以爱德华选择离开。

  「爱德华,好好活着吧,你手上又没沾法师的血。大法师的身份对于你来说,就是一张免死的凭证,就算以后只能当野法师了,也算是活下来了。你这样的废物多一点,我这样的坏人才会活的更滋润,又或者,这个世界会有点不一样。」

  爱德华回头,夏农已经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爱德华则回到了舰长室,疲惫的坐在座位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等死,一群人开始等死的时候,事情就开始变得疯狂起来。

  魔法军团现在正处于一个休整的阶段,战争统帅也在远程向魔法皇帝们汇报情况。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在这一次试探性攻击中我们的损失相较于过去对凡人的镇压来说已经超了很多,但是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只是以目前的情况,就算再集结两个魔法军团,收复整个北方对我们来说也是困难重重。当然我指的困难并不是战争,而是战后。整个北方残存的人需要粮食和干净的饮水,他们大多对我们极度仇视,只是被迫投降,统治会相当吃力,而且治理环境也需要大量的时间并且需要南方输血,未来的相当长一段时间我们会相当困难,当然这还是在战胜的基础上,事实上魔导联盟的抵抗虽然顽强,但是他们还没到拼死一战的地步,我希望各行省还要小心再一次受到突袭,在毁灭前魔导联盟一定会做最后一次挣扎。」

  「你的意见我们会慎重考虑。」

  看着战争统帅的虚像消失,几位魔法皇帝并没有表现出轻松。

  「虽然战事向对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

  「但是我们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所以还是按我说的,直接往北方丢个瘟疫,等人都死绝了,一切就都好办了。」

  其他五位魔法皇帝看着唐娜,对于这家伙现在几个人都已经把她当疯子看待了。

  「好了好了我们知道了,你的意见不予采纳。」

  「我觉得我们应该考虑一下战后的事情。」

  光系魔法皇帝梅莉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其他几位魔法皇帝也纷纷点了点头,在魔法皇帝们看来战争会以帝国的胜利告终已经是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那么灾后重建和重新建立统治就应当拿出来讨论。

  「我觉得我们现在还有一个事情需要考虑,魔导科技……」

  风系魔法皇帝贝克这话一出来,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下,这个问题到现在还没拿出来讨论,是因为牵扯到的问题太多了。

  「无非就是全面禁止和部分保留么……」

  「所以到底是全面禁止,还是部分保留?」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禁止吧。」

  第一个说话的还是唐娜。

  「魔导科技让凡人窃取了我们的力量,无论他们现在多人畜无害,时间一长,终究会有一些其他的想法,我们也搞不懂那些东西,很多的零件就算放在你的面前,你也不知道它们能拼成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我们应该承认魔导科技的确带来了一些进步,但是最终会影响我们的统治,激发野心家的野心,马恩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过去凡人不是不知道自己是我们的羔羊,但是他们不敢反抗,一旦掌握了超凡之力,他们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尝试摆脱我们,甚至奴役我们。很幸运,这一次他们积攒的力量不够强大。」

  其他几位魔法皇帝又产生了一种这货不疯的时候还是很睿智的感觉。

  「那么,那些无所事事的低阶法师们呢?」

  「让他们去卖法力然后醉生梦死?哦,他们改了个名字,叫深蓝,不得不说还挺形象。自从魔导联盟开始崛起以后,我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关注过,申请升级测试的法师减少了大约三分之一,和北方的人口占比也差不多,还有扩大的趋势,简单来说,那些个蠢货被眼前的利益迷住了双眼!忘了法师的职责,开始得过且过。有才华的法师也会随大流,时间长了以后法师的整体素质会大幅下滑,诸位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我们慢慢的后继无人,而魔导联盟继续发展,再过个三五百年,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在座的魔法皇帝稍稍思索了一下,这个事情的确是细思恐极的。

  「先小范围内举手表个决。」

  随着胡德的建议所有的魔法皇帝点了点头开始投票,胡德和梅莉弃权,其他的都举了取消,那么最终决议大致也定了下来,魔导科技在战后将被全面的禁止,销毁。这个结果也是可以预料的,就如同过去对待召唤系的态度一样。

  进入七月下旬,魔导联盟开始越来越困难,帝国并没有进一步的进攻,但是面对区域内凡人越来越糟糕的生活情况,魔导联盟开始和凡人起了冲突,口号和一时的激愤是不能代替干净的饮水和面包的。帝国已经开始等待魔导联盟的彻底崩溃。

  「马恩阁下,您确定要和我们一起?」

  「那么多人都死了,我这个首恶,不死,说不过去不是么。」

  马恩在一群人的注视下,亲了亲艾米丽,然后摸了摸马维的头,露出一个难以言喻的微笑。

  「我的家眷就拜托你了,若果事不可为,就投降。」

  马恩的亲卫队长只是用力的用拳头敲了敲左胸口,没有说话。马恩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登上魔导联盟最新锐的战舰,俾斯麦号。在登舰的时候他总觉得平时身边应该跟着一个什么人,只是又想不起来是谁,有点迷茫的回望了一下送行的人群,挥了挥手。马恩并没有坐到舰长的位置上,他把所有的权利都下放了,战争什么的他并不明白,所以他要做的就是不去添乱,他到现在也看清了形式,魔导联盟和帝国相比,底蕴差太多了,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是在死前,他想再见一见帝国的皇帝,想和他们说上几句话。

  「走吧,让法师们见识一下凡人的决心于勇气。」

  随着魔导联盟最后的战舰集结,开始起航,所有的人都明白,最后的疯狂将要来临,一切也将走向终结。

  大陆南部卡利港附近的云层中,一艘浮空艇正悄悄的潜行着。

  「魔法侦测干扰开启,全舰进入战备状态。」

  随着爱德华的通知声在浮空艇内响起,整个浮空艇又像活了过来一样,所有的人都开始进入工作岗位。神龙机的维护班正在最后对机体进行着检查和调试。

  「储魔水晶全部上满!检查武器!」

  夏农和剩下的机师们有点懒洋洋的看着维护班在忙碌,这里用不着他们,他们只要负责去死就行了。

  「最后一战了,要不要来一口?」

  看着旁边人递过来的兴奋剂,夏农摇了摇头。兴奋剂这种东西,无非是让人死的更快一点,更加疯狂一些,他需要理智,他想再见夏雷妮一面,在那之前,他要保持头脑清醒。坐进神龙机,等到精神链接装置开始启动的时候,夏农一瞬间如同被拉进了另外一个世界,他已经习惯了,抬起手,活动了一下手指,然后抬起脚开始缓慢的走向发射台,站在发射台上,检查着自己的武器装备。随着浮空艇舱门缓缓的打开。

  「夏农,出击。」

  夏农的神龙机率先飞出了浮空艇,然后剩下的神龙机也一台一台跟随着飞了出去。神龙机四机一个小队,由一台队长机,两台僚机,以及一台远程支援机组成编队,在云层中隐藏着飞向不远处的城市。他们的工作是尽可能的攻击城市,造成恐慌,最好能引来行省的支援什么的就更好了。

  「舰长,他们走了。」

  爱德华点了点头,看着渐行渐远的神龙机,神色有点复杂,最终唯有按着额头闭上眼睛。

  「嗯。」

  「我们,应该做什么?」

  爱德华的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看着副舰长。

  「也难为你了,最后的时间,要不要再坐一坐这个位置,以后大概是没机会了。」

  爱德华站起来让出了位置,副舰长看着并没有坐下去。

  「我不会把这艘浮空艇开回帝国去当做自己活命的筹码。」

  副舰长刚想说什么但是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然后一把剑刺进了他的胸口,其他的船员在震惊至于也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们被集体沉默了。

  「抱歉,诸位……」

  当所有的神龙机都离舰以后,船员们一下子又变回了以前绝望的模样,他们最后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就是等待自己的命运。爱德华在浮空艇里走着,不少船员即便看到了,也没再和过去一样行礼。进入风控机室,里面果不其然传来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的粗口。两个人抬着一个女人一前一后的插着女人的小穴和菊花,而女人也伸着舌头一副失神的模样,看着地上的酒瓶就知道他们又喝了混了深蓝的酒。

  「舰,舰长……嗝儿」

  风控机室的室长歪歪斜斜的向爱德华行礼,手里还握着酒瓶,一旁的两男一女压根就没有停下的意思,女人应该是医务室的护士,记得几个月前还是处女,和男人单独相处甚至靠的太近都会脸红的小姑娘,现在就像个痴女一样。

  「舰长来了,还搞……」

  室长用手敲了敲那两个人,两个人才不耐烦的把护士丢在地上,就裸着向爱德华行礼。爱德华看着躺在地上嘴里喃喃叫着还要的护士,精液从身体里流出来,无论是小穴还是菊花都无法闭合的样子。

  「她,疯了么?」

  「有什么区别?」

  一名船员瓮声瓮气的回答,对舰长最后一点敬畏已经被死亡的恐惧所淹没。

  「我一直觉得一条船上的,应该算是家人……」

  「您是法师,大不了回帝国,我们呢?」

  「别这么说……」

  「这不是实话么!」

  爱德华点了点头。

  「原来你们是这么想的,这样我可能也会好受一些。」

  拔出剑把几个人都斩杀掉,爱德华看着依旧躺在地上嘴里喊着还要的护士,摇了摇头,挥剑斩断了她的脖子。拿出一个小瓶子,爱德华先吞下一枚药丸,然后打开瓶子,丢入机器里,然后拿出几个魔法陷阱卷轴,布置好了以后靠着一面墙坐下,随着时间流逝,爱德华放空了自己的脑袋,什么都没想。

  「我以为,还有人会过来,没想到,一个都没来,其实你们早就已经死了对吗?就像活死人一样……」

  爱德华捂着脸哭了起来,他亲手杀了一条船的人,这些人曾经和他朝夕相处过,他能叫出每个船员的名字,甚至知道他们的需求,他们的想法,而现在则只能看到冷冰冰的尸体。爱德华在飞船里走了一圈,用侦测魔法侦测了一遍,除了他以外所有的人都死了。夏农带过来的整备班似乎有想挣扎一些的意思,一部分人想去找防护面具,只可惜酒和女人扯住了他们的脚步,终究没有人来得及去带上防护面具。同样爱德华也差距整个浮空艇里居然在他大开杀戒之前,就已经有了好几个默默自杀的人,只是谁都没注意到,包括他。重新回到风控机室,爱德华把另外一个小瓶子打开塞进了机器里,然后把魔法陷阱都取消掉,撕开了一张卷轴,死亡之力开始蔓延进整个飞艇,同样爱德华一时间脑子里多出了一些知识。卢卡斯给他的魔法卷轴可以让他短时间里掌握暗系法师的一些技能,可以调用部分暗影之力。然后在爱德华的魔力操纵下,地上的死尸开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向着仓库集中。回到主控室,爱德华看了一眼夏农,他们已经开始向着城市发起进攻了,于是爱德华站到主舵的位置上,调转船头,向着远方驶去。一些身体还完整的尸体,在爱德华的操纵下,整理着整个浮空艇,把浮空艇打扫干净,作为礼物,不干净可不行。

  卡利港作为魔法帝国的后方,警戒做的很差,大多数人都认为战争是很遥远的事情,和他们没什么关系,甚至到现在帝国连税都还没加。夏农想着直接进城市的行政及法师区,直接趁对方没有防备 偷袭,如果能一波带走的话……理想很丰满,两台远程支援机刚进入攻击范围就迫不及待的开火了,完全没等近战机体到位,夏农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些人用了兴奋剂以后整个人就进入了兴奋状态,已经不受控制了。距离不够近,支援没到位,这种程度的攻击简直就是自杀,除了提醒对方自己来了一无是处。夏农暗自咒骂着,但是他知道现在自己无法再做什么补救,不如直接放飞自我,于是给下属发布了自由进攻的指令。同时,在卡利港的法师塔受到攻击的第一时间,夏雷妮也接到了报告。

  「导师,我们遭到了攻击,是神龙机,八台……根据我们的战力对比估算,建议选择撤离……」

  夏雷妮皱起了眉头,看着神龙机在城区肆虐,对着没有防备的区域肆意的开火。

  「我们不能任由魔导联盟在这里肆虐。」

  根据魔法帝国和魔导联盟的战争经验总结,不建议魔导师以下的法师单独面对神龙机,到夏雷妮这样的大魔导师,建议不要直接面对一支神龙机编队。法师们虽然是超凡者,但是也是有一定的限制的,一个法师如果空战的话需要准备什么?漂浮术,护盾,和攻击法术。同时控制三个法术至少也要大法师的级别了,还得注意战况。神龙机则是浮空,护盾,攻击可以同时进行,驾驶员只要负责注意战斗就可以了,集体携带的护盾生成器可以抵抗很多法师或者降低一些强力法术的伤害,机体速度不下于大法师,而且机器的实体更是可以直接冲撞法师身体的。所以神龙机对于帝国来说是比较具备威胁的人形兵器,相比较于培养一个魔导师,培养一个神龙机机师简直可以说不要多少成本。

  「但是导师,现在这里能直接面对神龙机的只有您,还有几位大法师必须维持护盾以及保护传送法阵……我们向省城发过去的求援信息受到干扰,从收到的间断回复来看整个帝国的沿海地区纷纷受到攻击,我们面临的应该是魔导联盟最后的反击,省城表示为了保证不被偷袭不能轻易调动防御力量,让我们自行决断,如果守不住就撤退。」

  「的确现在对方看起来很强大,但是他们现在很散乱,几乎各自为战,甚至没有队形,也没有看到支援的浮空舰。所以我可以战胜他们,而且现在凡人对于法师的统治已经越来越不信任,所以不能再任由魔导联盟胡来,必须让凡人知道我们是凡人的保护者,而不单单是牧羊人。」

  夏雷妮的学生无奈只能行礼,毕竟城市里除了少量的大法师,只有夏雷妮一名大魔导师。

  「维持好护盾,我会想办法减轻你们的压力,神龙机携带的储魔水晶也是有限的。」

  夏雷妮给自己释放了隐身术,然后漂浮上了空中,她的第一目标是两台在远处乱射的远程支援机。夏农到现在为止没有开火,只是在不停的移动,如果一直不移动,就会成为靶子,这是他自己总结出来的经验。随着一台神龙机爆炸并且在他的感知中消失,他知道夏雷妮的反击开始了。

  远程支援型神龙机是强化了魔晶炮的射程和精准,但是当驾驶员聚精会神的瞄准的时候,其他一些东西很容易忽略,所以远程机器要么周边有护卫,要么就是身处安全区,而现在两台远程机体脱离了编队,那么自然是死有余辜,同样的夏农即便知道这个问题也没有留下去守护远程机体,因为自己守在旁边那么第一个遭殃的可能就是自己。

  「操!法师!救命!」

  通讯里传来同伴的叫喊声夏农直接无视,因为神龙机在身边爆炸所以远程攻击机的护盾受到了冲击,同时爆炸影响了他的机体稳定性。

  「还傻傻的待在原地四处张望,对方可是大魔导师。」

  夏农只是自己自语着,并没有通知对方,说起来可笑,可以在天上和他们对决的法师大多数速度要比他们更快,所以想命中法师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经验,实力,运气都需要一些,对法师造成最大威胁的,反而是神龙机受到毁灭性伤害时其动力核心发生的爆炸,因为用远程法术法师对神龙机的命中也大打折扣,范围性法术伤害可能不奏效,所以法师们也只有和神龙机拉进距离然后摧毁对方,而在近距离法师就必须注意自己不要被命中,脆弱的身体不要被神龙机撞击,还有在摧毁神龙机以后护盾笔记顶住神龙机的爆炸反噬。夏农在等,队友损失的越多,他自己就会越安全。果然,当那台远程攻击攻击型神龙机还在四处张望的时候,一个身影略过它,神龙机直接被切成了两节,然后又是一声爆炸。夏农终于锁定了夏雷妮的身影,连续两次的爆炸使她的法力大幅度消耗,所以她取消了隐身术并且降低了速度,也没有在维持自己的武器,但是夏农知道夏雷妮是水系法师,她刚才用水形成了一把透明而且很薄的剑刃,直接把神龙机从中间切开。

  「干掉那个婊子!」

  除了夏农,另外几台神龙机分别放弃了漫无目的的攻击,向着夏雷妮的位置飞过去。同时面对五台神龙机,即便是大魔导师也必须选择退却。而夏农则选择把神龙机下降到城市里,调低输出功率,节省着储魔水晶,城市的防御受到攻击,根据情报这里没有什么看得过去的战力,对方自顾不暇不会对他发动攻击。他可以继续等待。夏农知道这会是一场漫长的消耗战。他刚才试图联络浮空艇发现已经联络不上了,爱德华果然离开了,他现在没有了后方补给,那么神龙机的储魔水晶水晶会很快用完,尤其是这些人已经对着城市肆无忌惮的攻击了一阵以后。夏农则继续检查自己的装备,实体剑两把,魔晶炮一门,魔导炸弹三枚,烟雾弹两枚,储魔水晶还有九成半的余量。当然除了检查自身观察战况,夏农也没忘记警戒自己周边,刚才神龙机对城市的攻击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如果有人现在要攻击他,那么他也不能坐视不理,除了法师,实力强大的剑士也可以破坏神龙机,只是剑士不能飞,而且这一次剑士们没有和法师站在一个战壕里,这是魔导联盟的幸运。

  夏雷妮并没有和追兵完全拉开距离,虽然她有这个实力,如果彻底和对方拉开距离,那么他们就有可能继续回去破坏城市,并且提高戒备,再想偷袭就没那么容易得手,所以吊着他们,让对方觉得胜利在望显然是一个不错的诱饵。随着时间的推移,神龙机中果然有一台开始无力继续追击,魔晶炮无法继续射击并且护盾开始变弱,夏雷妮立马调转方向直接从冲进神龙机的编队中摧毁了那台神龙机,爆炸也让其他的神龙机机师们清醒了起来,他们面对的是一位大魔导师,到现在为止他们胡乱的节奏自己把自己快逼上绝路了。于是三台神龙机继续和夏雷妮周旋着,而另外一组的队长机向着夏农这边飞过来。

  「你要在一旁看到什么时候!」

  「看你们这些蠢货什么时候死绝啊,你们难道没发现她在把你们引开城区么?」

  对面很快就明白了夏农的意思,法师为了减少爆炸生成的破坏,把他们引开了城市。

  「你他妈明明知道为什么不提醒我们?」

  「你们听的进去么,你们早听不进了,出击前还在吃兴奋剂,并且也早就不听我指挥了,既然你们本来就是打算来送死,那么不如为我提供一些便利,比如说消耗法师的法力。」

  「我操」

  对方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夏农的神龙机腿侧边打开,一把实体剑弹射出来,然后夏农直接一剑刺进了神龙机的驾驶舱。神龙机没有爆炸,但是没有了驾驶舱和驾驶员,已经是完了。对方没想到夏农会直接下手。正在围攻夏雷妮的神龙机这时候也乱了阵脚,虽然夏雷妮也震惊不已,但还是抓住机会又摧毁了一台。夏农直接一手抓起那台神龙机,实体剑收回机体,然后一支小型魔晶炮弹射出来被神龙机连接上,随着魔力开始供应上来,夏农对着法师区射了一炮,一阵涟漪让夏农知道法师们的护盾范围。随手把那台神龙机甩出去,撞在护盾上,然后拿出一发魔导炸弹,夏农回望了一下,夏雷妮的脸色果然变了。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成为我的武器,毕竟,我是个十恶不赦 的坏人。」

  夏雷妮这时候直接爆发力量又摧毁了一台神龙机,然后向着城区赶过来。

  「他们就这么重要吗,比你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吗!」

  夏农一边操纵着神龙机后退,一边丢出了魔导炸弹,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法师区的护盾直接被炸裂开,维持护盾的几位大法师直接受到反噬而死。而在护盾被炸开的一瞬间,夏农又将一枚魔导炸弹丢进了法师区。

  「不会任由你为所欲为的,我们可是法师!」

  夏雷妮的学生夏农并不认识,但是他看着一位大法师级别的法师直接把自己和炸弹锁进一个护盾里,只是这个护盾是反向的,也因为他的牺牲,魔导炸弹并没有能把法师区摧毁。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害怕死亡!为什么可以做无畏的牺牲,早点逃跑不好么,躲在某个地方瑟瑟发抖不好么!为什么!」

  只是面对逼近的夏雷妮,夏农只有操纵机体离开,同样一边飞起一边想着夏雷妮射击,只有两台神龙机了,夏雷妮也到达了极限。只是她实在没想到,夏农瞄准的是她身后的神龙机,随着她身后的神龙机在空中爆炸,夏雷妮的法力彻底被榨干,直接昏了过去从空中跌落下来,夏农则调转神龙机,抓住掉落下来的夏雷妮,转身飞向远方。夏雷妮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可以自由活动,没有受到什么限制,只是因为魔力反噬,她现在无法使用魔法,周围是一片花海,她就躺在一台神龙机的旁边。

  「我死了吗?」

  「很可惜,还没有。」

  一个声音从神龙机的驾驶舱里传出来,看着打开的驾驶舱,夏雷妮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可能因为是角度和光线的问题,她看向夏农看不清脸,抬起手试图遮住阳光能让自己看的更清楚一点。

  「哟,好久不见,喝么?」

  夏农从神龙机上跳下来,站在夏雷妮的面前挡住了光线,夏雷妮终于看清楚了面前的人,夏农自己拿着一个酒瓶,然后另外一只手拿着另外一个酒瓶递给她。

  「夏农……哥。」

  「好久没听到你这么叫我了,怪想念的……我想,叙旧或者废话就少说吧,你觉得这个地方用来做葬身地怎么样?」

  夏农看起来并不想给夏雷妮发起语言攻势的机会。

  「为什么?」

  「啊,这话说来就长了,麻烦你陪我听个故事吧。」

  夏农把夏雷妮扶起来,让她坐下,背靠在神龙机上,顺带把酒瓶塞进她手里,然后自己和夏雷妮面对面的坐下,喝了一口。

  「从何说起呢……」

  过去有个在平民区流浪的小男孩,他是个小偷崽子,没有组织的那种,有一天他被有组织的小偷崽子打了,又累又饿,倒在地上,一动不能动。有个路过路过的小女孩,好心的给了他两片饼干,还对他笑了。后来那个小偷崽子,又见到了那个小女孩,就远远的跟着她,他偷偷的看着她,看到她的父亲强壮而且有力,会让小女孩骑在脖子上,把她举的高高的,看到她的母亲温柔而且慈爱的给她擦脸。听着她家里的欢声笑语,小偷崽子失神了,不小心打翻了一个火苗,后来,房子烧着了,一家人就那个小女孩在她父亲的保护下活了下来。那个小偷崽子也说不清到底为什么就把小女孩捡了回去,又养不活 她,所以只能冒险送去孤儿院做测试,结果两个人测下来都有魔法天赋,那以后两个人虽然一直在一起。但是小偷崽子一直不知道怎么怎么面对那个小女孩,那是一种很复杂的心情……

  「你想不想也听一个故事?」

  夏雷妮也打开酒瓶喝了一口,看向夏农,夏农讪笑了一下,然后示意夏雷妮说。

  以前有一个小姑娘,她的爸爸妈妈死了,所以只好住到了姨妈家。姨妈也有一个孩子,因为两个都是女孩所以两个人长的很像,只是两个人虽然长得很像,但是过的却不是一个日子。那个小姑娘的姐姐总是喜欢欺负她,因为姐姐知道妹妹没了父母。比如说本来应该两个人都有的饼干,她说她在路上丢给了狗,比如说她总是喜欢指使妹妹做这做那,又比如说她总是喜欢栽赃自己的妹妹让她被姨夫姨妈教育。有一天她又想到了一个恶作剧,她威胁自己的妹妹和她换衣服,如果不就栽赃她,她让妹妹选择当时被打一顿或者睡一觉起来被打一顿,她喜欢看这种戏码,第二天妹妹只能手足无措的说自己睡迷糊了穿错了衣服,然后被姨夫打屁股,被姨妈揪耳朵。结果那天晚上起火了,姨夫错把妹妹当成了姐姐,而把姐姐当成了妹妹,所以姨夫一脚把自己的女儿踹了,救了另外一个……

  听到这里,夏农也呆住了,就在他愣神的那一会儿,夏雷妮直接把酒瓶敲碎然后刺向夏农,只可惜她无论是力气还是精准都差了一点,夏雷妮和夏农之间的距离也有一点点远,所以夏农回过神来打飞了夏雷妮的酒瓶,然后一脚把她踹倒在地,用手掐着她的脖子。

  「你居然也会骗人,这么多年我才发现你居然也会骗人!」

  「我是记不起那些事情了,在这里修养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会莫名的对你产生一种不信任,为什么会莫名的有点讨厌你,害怕你。我想起来我第一眼看到你时你的眼神,那不是一副善意的眼神!所以我本能的保护自己,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乖宝宝!我一直以为小时候你只是觉得我累赘,我以为我们至少还是亲人!」

  夏农笑出了声,但是笑的比哭还难看。

  「亲人啊……」

  夏农一拳打在夏雷妮的腹部,受到打击的夏雷妮因为疼痛倒在地上蜷缩起身体,夏农粗暴的撕开夏雷妮的衣服,夏雷妮也在短暂的惊诧后开始死命的挣扎。夏农或许被夏雷妮的挣扎搞烦了,所以很直接的甩了她两耳光,又对着夏雷妮的脸上直接来了一拳,把夏雷妮打蒙了,扯掉夏雷妮的内衣,然后分开她的双腿,看夏雷妮有点回过神来想继续反抗,就再给夏雷妮的肚子上来了两拳。等夏雷妮彻底没有反抗了以后,夏农强行插进了夏雷妮的身体。夏农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进入有所阻碍,但是他不在乎,他没有管夏雷妮的感受,用力的插到最深处,然后拔出来,看着上面沾染的鲜血。

  「你他妈的居然到现在还是处女,真的是便宜我了啊。」

  夏雷妮并没有去回应夏农什么,整个花地里只有夏农一个人的喘息声,夏雷妮只是用手臂遮着自己的脸,她不像自己泪流满面的样子被夏农看到。夏农在夏雷妮的身上耸动着身体,就像个第一次做爱的男孩,没有什么章法,也没有什么节奏,随着夏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冲刺的速度越来越快,夏雷妮也发出痛苦的呻吟,到最后夏农直接插到最深处然后整个身体发出一阵颤抖,夏雷妮也叫出了声。夏农喘息着把棒子从夏雷妮的身体里抽出来,呆呆的跪在夏雷妮的身边。当欲望退却以后,理智也回来了,夏农整个人倒在花地里,而夏雷妮则爬起来似乎有点无意义的捶打着摇晃夏农,只不过她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对夏农也造不成什么伤害。

  「你说的对,我的故事是假的,我骗了你,火势我故意放的,我救你就是为了看你痛苦,我夺走了你的一切,你的父母,你的童年,你的身体,你的城市,你的一切……我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就像我那个十恶不赦的混蛋父亲一样,我是如此的痛恨他,最后又变成了和他一样的人。我无法理解我的母亲为什么要跟着父亲,或许母亲当年也是这样被父亲夺走了一切……你不是想杀我么,武器在哪。」

  随着夏农手指向的方向,夏雷妮看到了地上躺着一把匕首,就那么丢在地上,于是夏雷妮忍着身体的疼痛和不适,爬过去抓起匕首,抽出来也不管这是不是什么陷阱或者其他的,直接往夏农的腹部刺进去,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杀了夏农。匕首刺穿了夏农的腹部抽出来的时候,血液飞溅出来,喷在夏雷妮的脸上,夏雷妮也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夏农真的让自己杀掉他,但是短暂的失神后,夏雷妮颤抖着拔出匕首,再一次的刺进夏农的腹部。

  「也是呢,你不会像我那个傻逼母亲一样忍气吞声,给人渣生儿育女,我这种血脉,的确不应该流传下去。我真的,应该是爱的你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随着夏雷妮一刀又一刀的刺在夏农的腹部,夏农一边流泪一边向夏雷妮道歉,夏雷妮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面对夏农。

  「你这个人渣!混蛋!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你好好的对我我真的有把你当哥!我一直以为我们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也真的能算是亲人!」

  「我……还有……一个秘……密……」

  看着夏农几乎说不出话了,夏农的眼神很焦急,夏雷妮把自己的耳朵贴近夏农的嘴巴。

  「我骗你的,人渣又怎么会认错呢,一起死吧。」

  夏雷妮这时候猛的看向旁边的神龙机,她明白了,夏农把自己的命和魔导炸弹或者神龙机连到了一起,她也无力的倒在花海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夏农在最后的最后,把夏雷妮抱住,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

  「不要看,不要怕,我陪你,一起……妹妹,我爱你……」

  一阵狂暴的爆炸过后,整片的花海已经不存在了,只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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