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星期,张晓芬的伤拆了线,按照医生的说法,愈合的很不错,但意料之中的,还是在左颊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暗红色伤疤,猛一看上去,像一个大大的扭曲了的对号。再加上当时伤到了一点咬合肌,这伤疤略有些狰狞,凹凸不平。
她身上其他部位的伤也好多了,张晓芬坚持着能出院就出院,在这儿住着一天得不少钱呢,她舍不得。几个人一商量,最终也就听了她的。众人先回她俩租的那个房子,把她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一些不用带走的就留给了王雅丽。
之后周向红做饭,席间大家还喝了一点酒,张晓芬情绪激动,和王雅丽李秀玲搂在一起哭作一团。去之前王雅丽倒还没忘了嘱咐她老公,千万别在李秀玲婆婆面前说漏了嘴。
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上午,晴,李秀玲和王雅丽一起,把张晓芬两口子送到了客运站。张晓芬临行之前和二人又是一通依依不舍,互相说着保重的话。
临到要进去的时候,她犹豫再三才对李秀玲说:「玲儿啊,你家条件困难,你不容易,周姨更不容易……以后你们娘俩得多互相体谅啊……」
李秀玲没想太多,只当是她的嘱咐,点头答应着。张晓芬最终还是跟着丈夫,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进去,望着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李秀玲的心里也说不好是什么滋味。
有些心底的疤比脸上的更难愈合,这俩人虽说目前看是相安无事,可将来的发展谁又能说得清楚。自己的日子自己过,自己的路自己走,但愿芬姐从此能结束所有的坎坷,重新活在阳光之下。而她自己,还得坚持着走下去,等待时间让一切都能变得美好起来。或许会有那一天吧,但什么时候才会来到呢。
送走张晓芬,各人的日子重新回归正轨。李秀玲从此一个人去舞厅,有几个以前和张晓芬相熟的客人,还找她打听那个「挺骚的女的」上哪去了,后来其中俩人渐渐成了她的常客。
王雅丽的脚养好了,又开始整天在公园转悠起来。周向红很感激她,之前张晓芬住院的时候,尽管她脚扭伤了,还是坚持每当李秀玲去医院把她换回来之后,就来给大壮做「按摩」,而且再没要过钱。
自从张晓芬搬走,王雅丽那儿就闲出来一个屋和一张床,于是周向红有了单间,俩人再不用因为时间上起冲突而互相坐在外面等了。老主顾们因此少了热身的环节,倒也有时候能赶上一墙之隔两方对战,暗地里较劲看谁能坚持时间久一点,男人嘛,从小到大竞争意识就强。当然,以公园里这些老棺材瓤子的身体状况来看,谁快谁慢的差距也就在分钟上下,五十步笑百步而已,那些偶尔图便宜跑来找乐子的农民工才是中坚力量。
另外必须一提的就是周向红的干儿子小韩,正是年轻气盛龙精虎猛的年纪,自从在她这儿熟悉了开始,就展现出一个年轻男人应有的持久力来,每次都得把她肏弄到高潮,才肯把浓郁的精液射出来。俩人已经不再顾忌什么,当着王雅丽的面儿也是一口一个妈和儿子的叫着,又引出后者诸多揶揄来。另外她抽时间联系了小杨,把自己这段时间积攒下的一点钱交给了他。总算是四位数,看着挺像样子,换来后者的一张收条和给她时间继续还钱的保证。
经过多次观察,周向红和王雅丽终于弄清楚了公园里按摩的秘密。每当有老头来按摩,那女人总会拿一幅白布单往人身上一盖,然后就操练起来。手在外面的时候中规中矩,敲拿捶揉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可终归是被周向红观察到,有一次那女人居然把手伸进了白布单的里面,看位置就是在老头的胯下。布单一鼓一鼓的,不紧不慢,不用多想就知道在干什么,时而揉搓时而起伏。甭管冷热女人总穿了件长身的白大褂,之前都以为是为了显得正规,如今再看满不是那么回事。大褂敞着怀,女人紧挨床边坐着,老头的一只手从白布单的边儿探出来,明显伸进了她的怀里,正好被大褂挡住,谁也看不见里边的勾当。
“不光这些,我看见那女的还带着老头往旁边那片树林子里钻来着。”王雅丽补充到。天热了,公园深处那几片树林愈发的繁茂起来,郁郁葱葱,遮挡住了游人的视线,里面倒都是草地。
周向红摇摇头:“都不容易,混口饭吃吧,也难为那女的了,搁小树林子里露天都能整。”然后转头勾搭了搁个老头就走了。
老头明显岁数不小,上楼都吭哧吭哧的喘。进屋收完钱周向红脱了裤子,老头笑笑,嘴里缺了几颗牙:「大妹子,我这……不咋行了,我搁手整会儿行不?」
周向红想了想:「大哥你想咋整啊?」到底是钱进了口袋,她不舍得拿出来,料想一个糟老头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于是去打了点水回来,先让他洗了手,然后按他的吩咐把奶子露出来站在了床边。
老头坐在床沿上,咂巴着嘴先是笑呵呵的在她全身上下看了看,然后就伸手摸上了她的胸,又揉又揪,手掌上粗糙的纹理磨在奶头上,一阵微微的刺痛。
周向红挺着任他揉捏了一会儿,老头又把手往下伸,先在阴毛上摸了几把,随后往她两腿中间探进去又在阴唇上划拉了两下:「大妹子你躺下呗……躺下我看看……」
周向红爬上床躺下,把腿搂着抬起来往两边一分。老头探过头来,认真的看她大张开来的胯下:「哎呀,这玩意是真招人稀罕呐……啧啧,你看这小肉皮儿这个嫩劲儿……」说着就上了手,用手指拨开她的大阴唇。
他手指粗粝,周向红感觉那指甲边刮在嫩肉上挺疼的:「来,大哥,这么的,我扒着你看……」说着用双手的指尖把阴唇向两边勾开,露出中间微微张开的暗红色洞口,从老头的角度看过去,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里面堆叠着的褶皱,随着呼吸蠕动着。
老头大约是老眼昏花,头都快要杵上来了,眼看着她的屄大张开来,一边嘿嘿的乐,一边就伸过手来,人老成精直奔主题,堪比砂纸的老茧直接摁在了她的阴蒂上,只揉了两下周向红就受不了了:「大哥你轻点儿!……你看你这也不干,光摸谁能受得了啊……哎哟别,别往里抠……疼!」
老头乐呵呵的:「这你多省事啊,也不累……我这手指头不比屌细多了,大妹子你还能怕这个?……让我看看你里边嫩绰不……」
周向红一撒手俩腿一夹,那根刚要顺着阴道口往里插的手指终于没能如愿以偿:「妈呀,都说了不让你往里抠你咋还抠呢!」
「大妹子你看你,我钱都给你了,不肏屄摸一会儿还不行?不能让我这钱白花吧……」
周向红也挺无奈,在心里咒骂了一通,到底是用商量的语气跟他说:「大哥你看我这一回才要你二十块钱,人家正常的十分八分射出来就拉倒,你说你这又看又摸的都半天了,还要往里抠,这都肉长的,搁谁也得疼不是……咱就到这儿吧,行不?」
老头满脸无辜:「我也没使劲啊……再说这才多大会儿……」
「那大哥你还想咋地,你看一开始我就说让你干,你说不好使,咱都说好了,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完事你还不满意……要不你给我再加点钱,比量比量①?正经干一炮不比这光看着舒服哇!」
老头脸一抽抽:「嗐,大妹子,我不骗你,真是岁数大了不好使啦,要不你寻思谁能花着钱就看两眼!」
「试试呗,加二十,行不?」
俩人最后达成协议,周向红先帮他「试试」,要是能行,老头就干一会儿,射了或者软了都算完事,再加二十。可要是整不起来,那就不加钱,她算义务劳动。
老头站起来哆哆嗦嗦的解裤带,周向红拿了避孕套和卫生纸放在旁边,转头看他还没褪下裤子来,干脆上手帮忙,三下五除二就把裤子连带里面的裤衩一起扒到了膝盖,露出两条皮肤已经呈现出树皮一样,满是松弛的褶皱和斑点的腿来。
裤子这么一退,一股淡淡的臊气就迎面而来。这是老头们的通病,一开始周向红还不适应,后来也就习惯了,总也比那帮民工混合着汗酸的气味强些。她先拨拉着鸡巴,试着挑逗了一下,而后又用手捏住套弄,然而终归是徒劳的,鸡巴只略微膨胀了些,就不再有反应。可毕竟也有一点点效果,证明天无绝人之路,二十块还是很有希望落进腰包的
。通过给大壮「按摩」,王雅丽已经完整的复制了李秀玲之前掌握的技巧,并加以发扬光大,然后又教给了周向红。只要男人的鸡巴不是过于短小,就可以戴上套子之后用嘴把它给吸起来。当然,周向红目前还只有理论而缺乏实际经验,但赚钱么,总得试一试。
她让老头躺下,这种姿势最能使其放松,而后就脱鞋上床趴到他腿旁,先是撕了个避孕套,勉强戴上后用纸擦了擦上面的油,然后才俯下头一口含住,尝试着发力抽吸。
事实证明,这种方法是行之有效的。只用了几下她就掌握了其中的要领,毕竟之前在胖子那里积累的经验足够多。隔着避孕套老头倒也没觉得怎么特别的舒服,只是看她趴在自己胯下卖力吸吮,心理感觉极其满足,不由自主的轻声哼起来。
他表达出的愉悦和嘴里渐渐膨大的鸡巴给了周向红底气,使得她更加卖力的上下晃动起头来,等到感觉差不多了,她怕老头坚持不住,干脆伸手撸着自己一边的裤子顺着脚一摘,往老头身上一跨,用手扶住鸡巴就坐了上去。
老头一喜,也乐得她这么主动,就任由周向红蹲趴在自己身上骑着颠动起来。二十块钱刺激着她的动作从一开始就保持着快速的频率,一时间房间里充斥着屁股拍在腿上的轻微啪啪声。鸡巴被屄包裹,快速的吞吐着,黑色的屄毛和花白的鸡巴毛不住的摩擦在一起又分离开,老头满眼都是随着节奏在她胸前抖动的奶子,那两颗棕黑色的奶头垂在空气中不住的划着圈。这样的动作没有持续多久,周向红一口气坚持到老头突然嗬嗬的哆嗦起来,才停下用手掐住套子根部抬起屁股,于是已经开始疲软的鸡巴和一些浑浊的液体裹在套子里,一起从她屄里被拉了出来。
送走了老头,周向红进卫生间打水洗洗。她前两天在保健品店买了一瓶洗液,没拿回家,连同一条毛巾就放在王雅丽这里。
洗完擦干王雅丽还没回来,于是她锁了门回家去看儿子,不大会儿就听见楼道里门响。她俩如今各忙各的,只是去公园的时候还一起出发。转了一圈没啥事,她就又出来直奔了公园。
那里可能是因为进了夏天人多,也可能是名声渐渐传了出去,最近又新添了好几个来当「老头乐」的女人,竞争逐渐激烈,必须争分夺秒。不过目前看还没有比王雅丽更年轻的女人出现,倒是五六十岁的队伍壮大了些。这帮女人大多互不相识,只是往来于人群中见得多了,彼此知道对方是个什么货色,倒也有性格随和的,见面能点头打个招呼。周向红尽量保持低调,对于她而言,尽快的赚钱还钱才是唯一目的,认识不认识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必要。
王雅丽倒是渐渐的和几个女人混熟了,见面一口一个姐的叫着。她最近买了双连裤袜,自己动手升级改造,把中间夹裆的地方顺着缝合整齐的剪成了一个椭圆形的大口子,然后外面穿个不过膝的短裙,这样一来就完成了继张晓芬在舞厅里光腚穿裙子之后的又一壮举——在公园里光腚穿裙子。这招也是张晓芬之前告诉她的。以前没敢用,现在属于市场促进服务升级。当然了,从外面看过去是什么也看不见的,只有当她撩那帮男人时,遇到相熟的,才会让对方趁四周没人看见,上裙子里去摸一把,权当是一种勾引手段。另外领人回来也方便了许多,再不用像之前那样褪裤子,只要把裙子撩开啥姿势都行。
周向红也觉得这方法不错,反正在公园里也不坐着,只是一想到自己光着屁股只靠一条裙子就光天化日的游荡,心里就毛毛的。再说她也没裙子。
一个多月后,老吴通知李秀玲,伤害张晓芬的凶手抓到了。此人姓宋,平时人称「老凯」,经审讯得知当天他属于报复伤人,起因是去年李秀玲她们在吃饭时和他起争执,用酒瓶在他额头上留了一道疤。他当时也是酒喝多了记忆模糊,其实那一酒瓶子是李秀玲敲的。后来他蹬三轮车在舞厅门口等活儿的时候偶遇张晓芬,想起来这件事后尾随她认了门准备伺机作案,结果发现她又要回舞厅,于是当天就在胡同里伏击了她。作案后老凯潜逃至距S市七十多公里的某县级市藏匿,收容他的那个哥们在一个小卖店里私设赌局,他就负责帮着「看场子」,结果在当地警方的一次抓赌行动中被抓获归案。
李秀玲因此和张晓芬又联系了一次,得知两口子到家后相安无事,她丈夫对她在S市的所作所为只口不提,倒是张晓芬自己还没走出阴影。她妈在和她聊天的过程中,通过零零碎碎的细节似乎判断出了些什么,托人把自己住的那套房子卖了,给她俩兑下来一间卖劳保用品的小店面,最近正筹备着要开张。
李秀玲劝她多体谅体谅姐夫的心情,张晓芬则劝她也为将来考虑考虑,有机会还是别吃这碗饭了。
撂下电话李秀玲愣在那里心中满是感慨,一来是为了张晓芬,二来是为了自己。她倒是对现状有些麻木,什么事干得久了都是如此,渐渐的就会变成生活中的一部分,仿佛原本就该如此,比如她去舞厅。将来外债都还完了又能如何?上哪去找这一个月能赚几千块的工作?至于贞操、脸面、尊严之类,心里有数就得了,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
又过了俩月,十一之后天气转凉,王雅丽的开裆裤袜也穿不住了,按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站着不动还行,夹住了不觉得冷,一迈腿就凉飕飕的」。但这招也确实帮她招揽了不少客人,再改回正常穿着又感觉不方便,于是她弄了个棉质的裤衩穿在丝袜外边,等到上床的时候单脱裤衩就行。这裤衩是大红色的,赶上风大裙子一动就露出点边儿来,倒也挺撩人。
给大壮的「按摩」还在继续,周向红以平时不能白用她房子为由,每月塞给她一笔「房租」,不多,好歹算个心意。小韩仍旧偶尔的来,年轻人精力旺盛,有时有晌的周向红倒也不怕他虚了身体。她挺喜欢这孩子的,人看着精神,到了床上也猛,鸡巴总是生龙活虎的,硬的像根棍子,差不多每次都能让她从内到外被翻搅得直至高潮。
站街这活儿不好干,老头们太衰弱,民工又过于粗鲁,小韩于她倒成了一种滋润,还有钱拿。但肏屄这种事,男人能做到从一而终,往往只是因为外界的勾引力度不够罢了。小韩和周向红之间说到底也仅仅是肉体和金钱互换的关系而已,她赚谁的钱不是赚,他肏谁的屄不是肏。至少在王雅丽看来是这样的。
①比量:量发轻声,原词意指不用尺量而大致估算长度。东北部分地区口语中通「比试」、「试验」或「比划」,后者有时隐含动手、打架的意思。例1:你拿螺丝刀上去比量一下,看看能拧下来不?例2:你搁那冲我比量什么呢?!来来,要比量咱俩上外边比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