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座处,高阳说道:「诸位前辈,我说咱们在这里干坐着也实在无趣,不如效仿翻江帮他们那样,挂些彩头赌上一赌如何?」
这话说到了众人心坎里,姬家长老姬云水笑道:「殿下这个法子妙极,但冠军会才刚开始而已,实力差距还有些大,不如等到剩百人之内再赌,不然就像岑章这场,没比就知道胜负,赌起来也没个趣味。」
白古蟾哈哈大笑道:「没问题,我身为东道主,就坐庄好了。」转而回头又道:「舒啸,你准备些空白票布去。」
李浮尘道:「老爷子你这是要赌什么?」
「今天机会难得,不如玩的爽利些,待会儿咱买金赔金,买银赔银,若想压其他什么,可在票布随意填写,洪武门武功不怎么样,但物件儿丰富,应该也都赔得出来。」
高阳笑道:「好,够豪气,大概再过两个多时辰,等那些阿猫阿狗的闲杂人等都淘汰了再来赌上一手。」
这时铁玄甲忽然道:「既然要玩嘛,得有个章程赔率,否则岂不把老爷子坑了。」
陈舟遥道:「二弟负责洪武商会,不如找下边他们商会赌坊要一份单子去。」
张有酒点头,不一会取来一叠纸来,说道:「宁无忌买五赔一,聂千阙一赔三……」
铁玄甲截断道:「这场呢?」
「呵呵,单这一场的话,袁叶是买一赔十,岑章当然是十赔一了。」
铁玄甲笑道:「黄金一千两,我买这个袁叶获胜。」
众人大惊,倒不是说一千两黄金有多贵重,而是岑章并非初出茅庐的纨绔子弟,此子名声甚响,武艺高强,主要修炼一种叫九华琉璃鼎的护体神功,哪怕军队强弓硬弩射在身上也只当麦穗稻秆搔痒,即便如此铁玄甲还买那个袁叶赢,不是白痴就是有绝对把握。
武林大世家的主事人当然不是白痴. 高阳道:「袁叶……三才门,完全没听见过,不知什么来历。」
宫帅有些不悦道:「铁兄莫不是消遣我来着?三才门在几十年前也算有点规模,但如今大猫小猫两三只,最多也就比乡下武馆强些,鸡窝还能出什么凤凰不成?这局也甭过白老爷子手了,咱哥儿俩赌,岑章若输,在下赔你一万两黄金。」
其余人假惺惺地劝导一番,铁玄甲哈哈一笑,心道若不是给白老头面子,便是十万两黄金也压得,只是这个叶尘隐瞒身份,不知要干点什么。
主座末端的铁晓慧自然不会和年长她几十岁的老人攀谈,正无所事事间也见到了叶尘,非但没怪他不告而别,反而秀眉轻蹙想:兰亭姐姐不见人影,叶尘大费周章,又满脸心繁事重,多半是麻烦缠身,等下找机会得问问他才好。
岑章心情很不爽,上台过程更是缓慢。
堂堂冠军会何时格调这么差了?怎么什么人都能参加?更可气的是对方听见自己大名居然没弃权,想必是个见识粗鄙的乡野武夫,不过华茵适才的应对方式似乎颇受老古董们的欣赏推崇,自己也可效仿一下,争取赢得乾净漂亮。
先天罡气灌满周身,隐约可见一座透明大鼎以岑章为中心旋转不休,比起民间外门武功金钟罩要强横霸道得太多。
这便是九华派看家绝学之一,也是当世屈指可数的护体神功,九华琉璃鼎。
「袁兄弟请吧,我让你三招。」岑章潇洒笑道,先让这小子打上几拳,等他精疲力尽时,我再无奈、为难、客气地请他下场,哈哈,这才叫大门派仁慈的胸襟气魄,华茵下手还是太重,我就不同了,嗯,赢后不如再加一句……
叶尘没有废话,直接一拳击出,霹雳雷霆轰鸣中,凶猛的拳劲狠狠撞在琉璃鼎身上。
「砰」地一声巨响!
如混沌初分时的开天巨力汹涌而至,岑章凄厉狂吼,九华琉璃鼎彻底粉碎化为飞灰。
叶尘徒手打爆了九华一派威震天下的护体神罡!
岑章惊恐之极,对方明明是一只小绵羊,猛然间竟化身天龙疯虎,他运气想要再重新凝聚琉璃鼎,却觉丹田空空荡荡,精神意念临近崩溃,肉身的武功自然也不能再随心所欲。
「下去,我不为难你。」叶尘也很意外,他这一拳参考了一些道玉摩诃无心剑的神韵,没想到竟有这般威力。
他已不想再唯唯诺诺的隐藏实力,也不想再看似机智的暗中行事,今日冠军会上叶尘便想和昔年的叶商一样,光明正大的扫荡群雄,击败聂千阙,击败宁无忌,救下沐兰亭。
岑章恍惚中退场,宫帅臊得脸红如血,铁玄甲拿着一万两金票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却不方便说点什么。
白古蟾奇道:「好凶猛霸道的拳法,玄甲,这小子是何人呐?」
铁玄甲略一踌躇,旋即道:「这位其实是天元宗叶尘,但至於为什么改名换姓,甚至为何武功如此高超,我也不太清楚。」
「叶尘!」高阳眼中寒光一闪,心道:嗯,管他袁叶还是叶尘,既已露面,交给大师兄处理便是,假如现在横加干预他的比武资格,只怕反而平添变数。
众人都听说过叶尘和慕容伽叶的冲突,见太子并无表示,一时倒也难以揣测如何应对。
白古蟾说道:「且看这小子能打到什么地步,等下若真有什么出格行为,再做处理不迟。」
主家说话,大家自当遵从。
「师兄……」
宁无忌抬手止住慕容伽叶说话,笑道:「混沌阴阳道,嘿嘿,该是我的就是我的,怎么都不会溜走,这就是命。」
叶尘一拳之威就像雷震电掣,虽已过去良久,兀自余威迫人,其他无数的高手,也都都纷纷议论。
有一些神秘高手,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纷纷把目光投向叶尘,有的钦佩,有的战意沸腾,有的脸上显现出冷笑不屑,有的却是阴谋诡计在脑中盘旋。
名门子弟中,华茵波澜不惊,王星主脸现杀机,温雪欣慰中透着依恋,上官琅璿表情复杂难言……
叶尘凛然不惧,斗志昂扬,阔步回到座位,洪武门弟子收起他的竹片放回周天仪继续比武。
叶尘神拳震慑全场,显得接下来几战颇有不如,好不容易轮到宁无忌、聂千阙出战时,他们的对手也都各自弃权明哲保身,省得万众瞩目下被击倒出丑,直到下午,庸手越败越多,对手之间差距才越来越小。
终於,玄武周天仪吐出两个让人惊心动魄的名字。
先天太极门,宁无忌。
王家,王星禅。
李浮尘摇头叹息:「王星禅若不弃权,必败无疑。」
姬云水等也无一人看好王星禅,二人无论名气还是实力,都有绝对差距。
「殿下,不知道无忌的武功究竟高到什么地步?」
高阳苦笑道:「大师兄他近几年来已经不和同辈切磋过招,除了掌门至尊、总殿主、几位护法长老外,我们一百零八殿没一人清楚他到底如何高深莫测。」
白古蟾等互望一眼,高阳言下之意差不多是说同境界,也就是自己这排所谓名宿的武功修为,都已经不被宁无忌放在眼里了,更别提那些还在凝练罡气、通神入化境界徘徊的青年才俊。
王星禅傲然一笑,踏入中央战场,自信心直冲云霄,万众瞩目中极其从容的接受了这场对决。
王家长子王星主眼皮一跳,心中警惕:家族里论阴谋算计,老三独出一角,论胆子,老二还真能翻天,对战宁无忌竟毫无波动,以前倒是小瞧了他。
叶尘聚精会神,希望能找到宁无忌的武功破绽,不理夏桥刻薄揶揄王星禅自不量力。
其他有心争夺天下第一的青年天才自然也是目不转睛盯着会场。
宁无忌百无聊赖地踏进场中,平淡的道:「很久没和你们这种人打了,但谁让无敌寂寞,身不由己呢,快点吧,二十秒内解决你。」
「哼,你说什么二十秒?」王星禅虽不明其意,但大概能猜到他是要快速解决自己,「未必能如你愿,哪怕胜不了你,我也会消耗你的体力,绑架妇孺,有何面目妄称正道领袖。」
「随便你们啦。」宁无忌懒得反驳,左脚一踏,双手背负,先天八卦太极图忽隐忽现,散发出玄之又玄的气息。
他嘴上完全不把王星禅当成对手,但还未出手就催动了太乙玄黄经上的神功,没有一丝傲慢轻敌。
王星禅表情凝重,心道:他这种武功看起来耗力甚巨,应该难以持久,若是以巧劲周旋,尽量拉长时间,未尝没有胜算,想罢,千秋大手印风卷楼残地压向宁无忌。
将触未触之际,猛然收劲,左手同样一招叠在了右掌之上,浑身气血沸腾,功力暴涨,看起来丝毫不在叶尘一拳、华茵神剑之下,若是面对寻常高手,必可一招而胜。
宁无忌悠闲地看着王星禅不断积蓄气势功力,眼看就要到达巅峰之际,忽然展开背负的双手,弹抖之间,拳成凤眼斜刺而上,刚好截断王星禅澎湃掌力的节点气门,同时脚踏玄妙八卦禹步,贴身紧逼,双臂交叉成十字型,夹住千秋大手印,手指擒拿震荡,眨眼间就尽破王家绝学。
聂千阙对师弟妹们道:「刚才那招截手式是太极门的宙光拳法,专破蓄势武功,然后是十字炮手架,又揉合了一些戊戌擒拿手的路数……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高深武艺,但运用组合到如此精准无误,却也堪称妙到巅毫了。」
北斗殿谢随风道:「据说宁无忌有一招彼岸金桥,万法不侵,可卸世间任意攻手,危机时刻还有先天易脉法这样的压箱底武器,哪怕江山七杰那种人物也未必敢说稳赢他吧。」
聂千阙凝神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武圣,没有谁是无敌的,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宁无忌的武功肯定不会完美无瑕,只希望王星禅多支持片刻,能让他显露破绽,哪怕一丝也足够了。」
宁无忌冷笑声中,虎爪手拨开王星禅的诸般绝招,刚要出杀招反击结束战斗时,风云突变。
王星禅长拳劲力本以散乱,眼看不支,不料还隐有秘手暗劲,曾经在本心门用过的社稷擒拿手以一个诡异角度杀出,此情此景更类似战阵里败中求胜的回马枪。
「好厉害的招式,王星禅得享大名果非侥幸。」观战的华茵都忍不住为这手精妙变化赞了一句。
叶尘暗暗喝彩,首战中那个陈岚甫用的便是类似策略,双方武功实力虽天壤之别,但临敌策略却万变不离其宗,正合沐师伯说的武学道理。
宁无忌略微轻敌,失了运转彼岸金桥的时机,只能闪身后退。
这一退,便让王星禅逆转抢回上风!
看似不过简单一招擒拿手,宁无忌也不过简单后退,实则这一步对高手来说,很可能左右生死大局。
王星禅一声长啸,双掌铺天盖地狂压而下,汹涌勃发的劲力震撼整个中央战场。
恍如江山十九州,茫茫兴亡社稷,滚滚千秋史诗,化作无敌大势,加持在身。
「盛世华章!这是千秋兴亡诀的绝杀招数!」
天元宗燕灵萱讶然道:「王星禅这般厉害吗?宁无忌不会阴沟翻船就这样败了吧?」
聂千阙道:「不会。」
宁无忌非但没做抵挡,反而双手大大向天展开,露出中门,背后绝顶罡气带出一片虚影,仿佛孔雀开屏。
王星禅气吞六合的盛世华章落入这片虚影之中,瞬间,盛世衰败,千秋崩灭。
铁玄甲在台下惊道:「这是……孔雀明王拳中的开屏吞佛势!皇甫总殿主的看家绝学,宁无忌才多大年纪?怎可能练成如此多的神功绝技?」
其余人等没有答话,只是面露土色,宁无忌凭此匪夷所思的资质,哪怕将来踏海奔腾、粉碎虚空也毫不稀奇……
「一分半钟,你也不算差了。」宁无忌依靠孔雀明王拳得缓真气,抢回先机,脚踏太极图,天地玄黄气荡漾寰宇,彼岸金桥幻化,千秋兴亡诀随着这玄奥极矣的天波涟漪,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不给对手一丝反击的机会。
此时的王星禅面色枯槁,气质颓废,他没想到自己败得如此彻底。
宁无忌仰天哈哈一笑,不看手下败将,而是伸出食指。
先指聂千阙,再指华茵,最后指向叶尘,随即手成刀状,虚抹自己的脖颈……割喉挑衅,如此张狂跋扈的动作根本闻所未闻,但意味也很明显,这位雄霸正道天才榜的甯无忌倒是把他们三位看成了对手。
某种程度上,算是荣誉。
聂千阙单手捏碎木椅扶手,起身直立,双目如刀,内敛许久的霸道真气充塞洪武冠军校场,威严之重,好似主宰天庭诸神的神王降临凡尘!
刹那间,天下群豪都升起一个感觉,整个冠军会,假如说有谁能正面挑战宁无忌,必然非聂千阙莫属。
华茵玉手握紧剑柄,水眸中只有斩断一切的坚定。
世事因果,天地自然,善恶情仇,我当一剑扫荡乾坤,以证大罗自在。
侍奉至诚之剑道,追求永恒之自在,正是琅琊剑楼的剑意所在,莫说宁无忌,哪怕武圣亲临也是横剑长笑,无畏无惧。
叶尘则缓缓走到了中央战场。
「这小子失心疯了!」
「怎么?他……他想主动挑战宁无忌……他也配?!」
「少年人受不得激将,哪怕不死,将来肯定也是成就有限。」
「多半以为赢过岑章就了不得了,像这种有点奇遇的小子总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却不知他们其实如过江之鲫,每年一捞一大把,哪里敌得过武圣弟子……」
甯无忌饶有兴致的瞧着叶尘,笑道:「何必呢?你这种小爬虫永远不会明白混沌阴阳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拿着也是白费,况且那本来就是我的。」
叶尘还以微笑:「混沌阴阳道你自创的?还是你师父写的?那不过是因为你自己太废物,在皇甫正道的护佑下还能把它给弄丢了,如今竟有脸皮找我要,哪怕要,也该点头哈腰的求我啊,你只要求,我就给你。」
目前展现的武功来看,叶尘自知比不上宁无忌,只能兵行险着,用些恶毒言语刺激下这位天之骄子,但愿能乱其心神,求得胜机。
「牙尖嘴利。」宁无忌收起笑容,面目如魔,低声狞厉道:「沐兰亭在我的手上,今晚我就撕烂她的衣服,呵呵,这般纤秀的妹子也不知道奶子大不大,被没被你干过,或者我会把你全身骨头一块一块都给敲碎,让你看着她像条母狗一样被操。」
「废物,到时我会让你像个牲口一样求我。」叶尘不再理会宁无忌,走到王星禅身边道:「一时胜败,莫要沮丧,你不是还说我若死了,将来要替我报仇的吗?我们走。」
王星禅眼睛光彩重现,笑着道:「只怕先让你为我报仇了。」
洪武门二当家张有酒上来客气道:「有何恩怨,冠军比武大典手底下见真章,口舌之争倒落了下乘,请几位少侠自重。」
宁无忌扭曲狰狞的表情瞬间抹去,恢复成了那个俊秀爱笑的温和少年,但目光仿佛贪狼,气质矛盾得让人毛骨悚然。
叶尘控制情绪冷静,宁无忌并非和自己有仇,也不是为了色欲绑架兰亭,说到底终归还是为了两大秘笈,只要自己咬紧混沌阴阳道的秘密,他们大概率不会伤害沐兰亭,到时只要凭武力拿下宁无忌,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接下来的比斗极其耗时,姬家姬流宸对决洪武门童破天,同时也是当代两大绝学「诸天封魔剑」和「金戈无极刀」的较量。
二人实力接近,杀到后来都有突破极限的表现,剑气纵横,刀光霸道,堪称比武开始以来最精彩纷呈的决战。
最后还是四大家族之首的底蕴略胜半筹,姬流宸力竭倒地之际,敏锐寻到童破天肋下破绽,正手一剑封住无极刀四象轨迹,反手一剑封住童破天的两处穴道,险而胜之。
姬云水点头道:「若是生死搏杀,流宸说不定就没机会使出最后两剑了,这战应该算打平才是。」
白古蟾豁达笑道:「云水矫情了,输赢自有公论,哪有什么藉口,不过这俩孩子功夫确实到家,魔教近年势大,咱们自己的天才那是越多越好。」
天色渐暗,陈舟遥朗声道:「诸位少年英雄武功之高,远超我们想像,不如好好休息一晚,养精蓄锐,明日再战。」
如今剩下的都堪称精英中的精英,所以严格来说,明日才能算作真正的天才冠军战,观战者或被淘汰者都热血上涌,恨不得立刻就能看到宁无忌、聂千阙、叶尘等盖世天才真正全力为施的武功到底如何。
回转途中,夏家祖孙和叶尘心照不宣,说笑聊天一切如常。
「你不是个大英雄就是个大蠢材,如此身手当然得隐藏起来,遇到真正的猎物才露出獠牙做雷霆一击,现如今,虚名是有了,底裤也被人看得一清二楚啦。」
夏小草略窘道:「爷爷你是想说底牌吧。」
夏桥冷笑道:「反正都差不多了。」
叶尘毫不在意,说道:「我不是大英雄,但我练的武功却是一位英雄所传,秉承太初正道,越是堂堂正正越能通达念头提升威力,鬼祟偷袭反而……」
夏小石怒道:「你说谁鬼祟!」
「你不鬼祟怎会在这里呆着?」夏桥用烟杆敲了他的脑袋一下,「人家还没说你了,你自己倒忙着先认了。」
叶尘笑道:「无论正道左道,走到极致都是武圣之道,恰好对应司空黄泉和梵天情,太乙玄黄经和元始生死诀……还有唐芊和宁无忌。」
夏小草悠然向往道:「宁无忌固然是正教翘楚,可堪武功绝顶,但元始圣女唐芊小姐那也是只强不弱的,南疆有童谣歌诀唱曰——疾如闪电快如风,银刀红马跃长空,圣女……」
夏桥气道:「住口,说这些干嘛,想套我们话啊?没门儿,你和宁无忌的恩怨我们没有一丁点兴趣,睡觉去了!」
夏小草尴尬一笑,摊摊手,独自返回女宾别院,夏小石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夏桥一把扯住脖领,快速返回。
此时王星禅已回去养伤,自己身份又在天元宗那里曝光,再想见温雪已经很是不便,外加沐兰亭生死未卜,四顾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叶尘居然少有的感到一丝倦怠疲惫。
漫无目的地在洪武镇上逛了逛,却意外发现上官琅璿独自站在一间店铺处发呆,萧瑟的秋风把她的身型衬的脱俗而又孤单。
似乎感受到了来人的目光,上官琅璿侧头看到叶尘,她在脸色剧变后艰难地后退一步,那只素手紧紧抓住随身玉箫,因为太过用力而露出纤细的青筋。
叶尘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面对上官琅璿,似乎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看着和这个和自己有一夜之欢的高洁女子,叶尘忽然想起古书中写的「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颻兮若流风之回雪」,若有若无,如梦似幻的感觉。
「琅璿你在看什么?」终归还是叶尘面皮厚实,挤出一丝强颜的欢笑道。
上官琅璿玉颊嫣红,扭头不语。
还好,看起来不像要拔剑的样子,叶尘大着胆子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也往店铺里看了看,却原来是一间女子服饰店铺。
前朝理学大家讲求存天理灭人欲的三纲五常,女子地位极低,精心打扮都被能看做不守妇道,夫死改嫁之类已经近乎无耻淫妇,本朝高家定鼎中原后,一扫此恶邪陋风,崇尚中古诸子的思想解放,百家争鸣,甚至吸取胡人、岛国、深山异族等民俗风情,女子可读书、可恋爱、可习武,所以商贾早就借此时势动脑发财,琳琅满目的服饰店早已取代老旧的布庄绸缎庄子一类。
店里最引叶尘注意的却是一件无肩带,侧开合,色淡雅的女子贴身内衣,看上去就丝质柔滑……以琅璿的身姿穿这个一定能让人魂儿都飞了……这种念头一闪即逝,便又恢复如常。
上官琅璿本满腔愁苦,眼前的叶尘又是令她羞窘难堪,最最最不想见的人,但反顺其眼光所见,竟是件由西域传进中原的羞人内衣,随着二人沉默,尴尬气氛无以复加,她雪腻的肌肤越来越红,越来越烫,便连耳朵、颈子都赤红起来。
「你……你又在看什么?」她话一出口便觉出不妥,这种事不说还能装不知道,一说出来,反而无所遁形。
叶尘忙道:「我没看什么。」
看见他表情窘迫,上官琅璿芳心没来由宽了半分,继续道:「没看什么你往里看什么?」
叶尘冒汗道:「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店铺老板娘听这二位鸡生蛋、蛋生鸡地吵嘴堵住门口,不由哈欠连天,只能插嘴道:「公子小姐可进来瞧瞧,这种袔子可是咱们洪武门商队从西域带回来的最新款式,贵族小姐们都喜欢穿这个,代替老掉牙的肚兜儿最好不过,小姐你这身子如此玲珑……」
上官琅璿羞得恨不得钻入地下,立时转身便走,叶尘见她灵慧玉润,但昔日那不让须眉的风发意气早已荡然无存。
明天一战生死未卜,看着上官琅璿沉寂憔悴,叶尘心中歉仄难以言表,不由跟了上去……
前日上官琅璿全身酥软醒来时,幽幽叹息抚摸着自己柔嫩如极品锦缎丝绸的肌肤,如雾眼角充满哀怨和苦涩,不单是失贞的噩梦,更令她羞耻欲死的是内心竟不排斥那种憋闷酸麻的感觉。
整整一天,上官琅璿脑中便只一个念头——被人施了邪法,被人强暴蹂躏,却反而贪图那诡异快美?自己莫不是评话戏本中常见的那种无耻淫妇?
念头一旦泛滥,恍如江河决堤,越是强迫自己忘记,双乳、蜜阜、玉足上残留的感觉便越是让那个场景刻骨铭心。
冠军会上那个姓刘的对手武功远不如她(名字实在没心思记住),但彼时浑身发热,脑中胡思乱想,导致剑法散乱,二十招开外才分出胜负。
之后不顾同门诧异的眼光,独自返回房间,连宁无忌决战王星禅的重大比武都没心思观看。
洪武中央战场刀光剑影,高手奋力搏杀,上官琅璿在房间难以抑制地解开襟扣,把那饱满圆耸的胸脯上重重地从衣服里揉了出来。
片刻后,这个文武全才、名满天下的侠女、仕女放声哭泣,同时也放弃矜持礼仪,将小手移向股间火热粘湿缝隙之上,指尖触感滑腻无比,犹豫片刻,终於撂下床幔,分开湿答答两片蜜肉,用力按在那一粒娇蒂嫩豆之上……
上官琅璿已经顾不得自己骨子里是否为一个淫妇浪女,又或者是道玉欢喜色欲天的威力经久难散,也可能是二者兼有,她只想先陶醉於这堕入罪恶的快感之中,其他什么都不想琢磨。
直到浑身震颤,小丢一回,她才整理好衣衫,镜中美女脸上还挂着凄婉泪珠,可容颜却如粲然绽放的海棠娇艳。
心中惭愧羞耻,不想面对同门,某一霎那甚至想一死了之,失神落魄地在洪武门自己的商铺市镇里东游西逛,看着五彩缤纷、偏向西域胡风的华美服饰,突然胡思乱想着,女为悦己者容,自己又能穿给谁看?
回头间,叶尘便在眼前。
看来真是道玉魔剑让自己堕落淫荡,否则怎会白日无耻自渎,又怎会出现幻觉?
……
「琅璿你在看什么?」
……
「公子小姐可进来瞧瞧,这种袔子可是咱们洪武门商队从西域……」
……
天空一弯弧月清冷如美人黛眉。
叶尘疾步追逐。
上官琅璿骤停回眸。
心事极重的男女仿佛武功全失,撞在一起。
这一撞,上官琅璿心里酥软,耳根火烫。
叶尘千言万语咽回肚里,连日压抑状况亦有些让他难以自持。
……
雪嫩玉足盈盈一握,触感既腴且润,不但线条纤秀动人,而且肌肤好像琼脂软玉般柔润光滑,这样完美无暇的肌肤似乎比沐兰亭和温雪还要柔腻粉嫩半分。
叶尘的爱抚揉捏让上官琅璿自脚丫到心尖儿全部火热起来,她羞涩的秋波中已荡起一片浓浓春意。
上官琅璿完全不清楚自己和叶尘怎么莫名其妙的到了自己的房间,也完全不清楚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就热吻起来,更加不清楚自己怎么竟然主动地迎合这个前日还强奸自己的少年……
圆润柔嫩的脚趾被一根一根地啜吸,上官琅璿全身最敏感的部位便在於此,她贪图这种撩魂动魄的感觉,叶尘近乎卑微臣服舔吸自己脚趾的姿态,让她产生巨大的成就感,玉趾忽紧忽松,仿佛在主动刺激叶尘本就灵动温柔的舌尖。
欢喜魔功也好,自己是淫娃荡妇也罢,鱼水之欢,肉欲缱绻乃人之本性,索性效仿妖宗,直指本心,反正自己二十二年来,一点都看不上那些远不如自己的男子,叶尘少年有为,直指宁无忌这等人物,从了他也不算委屈自己。
叶尘心中自嘲一笑,决战在即,自己究竟是有多么好色如命?想归想,大手却顺着上官琅璿的玉足、小腿,向大腿处滑了过去,再到大腿内侧,丰腴无匹,柔腻盈手的雪腿端是人间极品,再想向腿心蜜穴深入时,已被佳人玉手一把擒住。
「你过来……」上官琅璿媚眼如丝,将头贴在了叶尘颈间,玉臂揽紧了他紧实的后背,肉肉的丰臀轻轻抬起,主动去凑他的手指。
花径媚肉层峦叠嶂隐含莫大吸力,泌出的春液在手指上滚滚翻腾,上官琅璿猛地绞紧大腿,雪臀内缩,足窝绷出无数褶皱,被直接抠挖泄身。
叶尘双手扶搂住上官琅璿嫋娜的柳腰,将她后背贴紧自己胸膛,硬邦邦的肉棒被柔软厚实的肉臀坐在下面,挨蹭之间,如坐云端,低声道:「不能只让你一人快活,盟主这里还在肿着呢。」
这种眼睛看不见对方的姿势似乎大大减轻了上官琅璿的羞涩窘迫,伸手撩动长发,脚丫偷偷用力,支起半寸身子,肥美的屁股微抬左右摆动,想用那油润酥腴的穴儿去找那根让自己癫狂堕落的大棒子。
叶尘暂时忘却烦恼,双手隔着薄薄的衣服揉搓着她的硕乳,但上官琅璿急迫间却完全找不到位置,只得用手扶正那根肉棒,缓缓「坐下」,奈何穴口实在太小,进去小半根便难以寸进,只得全身仅靠足趾受力,肥臀悬在半空,姿势好不难受。
「快……快给我……」急得上官琅璿抽噎起来。
叶尘强忍抽送的冲动,说道:「和谁说话呢?谁给你?」
香汗淋漓的上官琅璿如泣如诉:「你……盟主……盟主给我……」
叶尘平躺下身躯,用力掐紧雪丸似的美臀,快速猛抬腰身,虽然肉棒一阵辣辣生疼,但上官琅璿娇躯亦因此剧颤,由蹲姿改为半跪,无处可放的双手只得解开衣衫束胸,露出无暇赤裸的肌肤。
「呃……进去了……你来动动。」
「你……」上官琅璿只觉得只觉阴内最隐秘最深处的嫩褶都被撑开抹平,比自己胡乱揉动自渎舒服何止百倍?
叶尘微微抬头,目及处是琅璿雪白光滑的后背微微弓起,同时仿佛骄傲地昂起宛宛香厚美臀,蜿蜒柔嫩的膣肉上下套弄,耳中则是怯怯娇喘,心中只道,生平群美环绕,夫复何求?
「琅璿你动的真好……」叶尘忍不住双腿大大一分,上官琅璿冷不防被她一带,雪润双腿亦不由自主的架在他的膝盖处,无比淫糜地向虚空展示着自己娇嫩的蜜穴正在吞吐着男子阳根。
上官琅璿艰涩地回了半身,腻声道:「只让我来动……你受得了吗?」
叶尘不答,只盯着她从腋下都可见的两团上下抛动的肥翘玉乳,丝毫没有因为丰满软肥而下垂。
「看什么呢?」上官琅璿自欺欺人地回过身去,媚眼朦胧间低头向下望去,却见叶尘铁硬粗壮的肉杵猛烈呼啸着进出自己水淋淋娇嫩的蜜穴。
就在二人抵死沉迷香艳肉欲,叶尘沛然欲射之际,屋外想起一个清冷悦耳的声音:「琅璿姊姊,我是华茵,先进来了。」
上官琅璿惊得三魂没了七魄,迅雷般抬起蜜臀,将叶尘推在床角,慌忙道:「等下……我……我在更衣!」
然而房门已开,华茵无所谓地道:「咱们姊妹自小一起长大,妨什么事了?我有要事请教。」
叶尘匆忙扯过棉被钻了进去,顺势盖住上官琅璿赤裸雪白的两条长腿。
华茵刚好走进瞧见上官琅璿果然上身半裸,正绕系束胸,不由面色嫣红,忙回身关好房门,低声道:「你怎么光了身子也不关紧房门……」
上官琅璿抚平春心,披上亵衣外衫道:「近来主练阳性内功,有些燥热,想换些单薄些的衫子……」
华茵「哦」了一身,两人似乎颇为熟稔,也不怎么在意上官琅璿既然燥热为何腿上还盖着棉被,直接问道:「姊姊应该对那个叶尘很熟悉吧,嗯,我也是刚听铁家小姐说起的,那个一招击败岑章的袁叶就是叶尘。」
被窝中的叶尘将呼吸调到极低,为防露馅双手环住上官琅璿丰腴的大腿,脸颊贴在滑腻嫩嫩的肌肤上,说不出的舒服,也不太关心华茵说些什么。
「也不是很熟悉。」上官琅璿实在不敢想像自己会在一个男人正在抚摸自己大腿、挤捏自己屁股这种淫荡的情景下和闺蜜华茵对话,若是被她看见,不知会否另剑心受损?
「天元宗真令人刮目相看,聂千阙和沐兰亭直追昔年纵横天下的曾恨水和沐灵妃,如今又多了一个叶尘,明日决战只怕会有不小妨碍。」
听着这个夸奖,上官琅璿微微窃喜,说道:「妹妹的圣灵三十三天剑近日又有精进吧,他们也未必是你的对手,啊……」
叶尘身子头部都不敢妄动,只能旋动手指,绕着上官琅璿柔柔的阴毛芳草逗弄着,一不小心稍微力大了些,扯得她一阵生疼。
「琅璿姊姊不舒服吗?」华茵皱眉,愈发觉得不对劲,但她乃以剑为神龛的淳朴少女,未经人事,更联想不到姊姊被子里藏有男人,若是其余「经验」丰富的妇人,恐怕早就戳穿了上官琅璿拙劣的演技。
「功力走了些岔子,不过不妨事的,休息一晚便好。」眼睛几乎可以滴出水来的上官琅璿搪塞说道。
「那我先回去了,但愿明天咱们姊妹别在中央战场相遇。」
上官琅璿强笑道:「看情况吧,照身体这个样子,我可能明天直接弃权不战了。」
华茵悻悻离去,过了好久上官琅璿才腻声道:「憋死你,还不出来!」
刚才在关键时刻打住,叶尘难受得差点吐血,重获「自由」后,被她那僚人的娇态,搞得欲火焚身,直接托起琅璿肥嫩的臀部贴向自己,邪笑道:「琅璿平日端庄守理、仪态万千,床上媚态真叫人瞠目结舌呢!」
推倒、捏乳、亲吻等动作不同於刚才的柔风细雨,粗野狂暴的动作让上官琅璿彻底淹溺在这欲望之水中,蜜穴内淫荡的充满羞人的液体,比刚才更多更加泥泞。
最终在肿胀敏感的乳头被啜吸的情况下,高举玉腿和叶尘一起跌进极乐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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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英雄塔塔尖为洪武门存放前人卷宗之地,平时就少有人来,更别说正值冠军会召开。
沐兰亭站在窄小窗口处极目迥望,对身后的宁无忌视而不见。
「真以为自己是白雪公主了吗?!」宁无忌歇斯底里的怪笑道,「敢看不起我,今天我就日死你,让叶尘戴个大大的绿帽子!」
今时不同往日,沐兰亭心态平静的道:「疯子。」
宁无忌弹弹手指,犹如钢条交击,转又恢复平淡:「我为太始之神,秉承命运大道,你命中注定就属於我,不管是肉体还是灵魂。」
「你在我眼里只是一个疯子,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沐兰亭语气中充满彻骨的不屑。
「那我便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疯子……」甯无忌目露淫邪凶光,手刚刚沾到沐兰亭皓臂,忽然浑身如遭雷击。
暗处的洪经藏淡淡的道:「够了,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金光璀璨,玄黄气一冲,宁无忌身体自如,冷笑道:「这个女人根本不打算说出太阳剑谱,对她客气也是白搭,不如给她点颜色看看。」
洪经藏道:「等你粉碎虚空再来对我发号施令。」说话间,大手一捏,犹如太古天龙捏紧龙珠,彼岸金桥片片碎裂成微尘,续道:「明天一定要摆平此事,决不许再节外生枝。」
宁无忌似乎终於冷静下来,冷哼一声道:「明天我会把那个叶尘像条狗一样拎到你面前,然后找十个有龙阳之癖的人来奸他,至於你嘛……你会求着告诉我太阳剑谱的秘密。」说罢摔门而去。
沐兰亭道:「道可道即非常道,没有人能秉承所谓大道,明天叶尘必胜无疑。」
洪经藏推门的动作似乎顿了一顿,不做回答,随后立刻踏步离开,心中道:过去的确没人能说自己秉承大道,但宁无忌却为虚无的天命之子,根本不可能遭遇劫难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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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用半虚写来推进进程,比早一稿的狗血巧合强一点,不喜勿喷啊,尊敬可爱的老哥们!
《尘心春深》这一卷就算完结,决战部分请关注下一卷《醉枕天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