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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烈焰丸

40 烈焰丸

  听到这番话,牛二表哥还没来得及说话,方渐先急了。

  「你不准给他治!」方渐一下子拦在了赵杏儿面前,也不顾周围有人看着,直接拉住了她的手往后扯,一边使眼色让方福把这牛二连带他表哥一起撵出去。

  苗疆之人的心狠手毒,他也是略有耳闻的。哪怕是赵杏儿被伤到一根头发丝,他也绝对忍不了。至于这牛二的死活,他才不关心呢。

  「你干什么?!」赵杏儿一把甩开方渐的手,柳眉倒竖,叉着腰狠瞪了他一眼,「我做什么不做什么,要你管?你谁啊?!」

  「我~~我~~」方渐脸都涨红了,支吾了半天,低头挤出一句,「反正我不准你给他治,万一你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自家公子这幅吃瘪的样子,看得方福是目瞪口呆。周围围观的病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也逐渐大起来。倒是牛二表哥,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那半死不活的表弟,咬着嘴唇,终于是狠下心道:「既然赵大夫这么说了,我们也不能置赵大夫的安危于不顾~~打搅了,抱歉。」

  说完,他便起身,扶着牛二,便准备往外走。

  原本高大的男人,从背面看过去,肩膀似乎都塌了下去,整个人显得无助极了。看着自己的亲人饱受折磨死去,想来对谁都是不好受的——哪怕是自己的亲人罪有应得。

  何况,牛二虽然是个人渣,也罪不至死啊~~

  赵杏儿眼看着这汉子扶着自己表弟往外走,眼神闪了几闪,终于是忍不住,一跺脚开口:「你们等会儿!」

  「杏儿!」

  情急之下,方渐把那闺房里用的称呼都喊了出来。赵杏儿瞪了他一眼,斥道:「你闭嘴!忙你的去!」接着走到牛二身边,抓起他的手,摸着那扎破皮肤钻出来的稻草芯子,叹了口气,道,「遇见你算我倒霉!你,把你表弟扶去后屋,我想想怎么办!」

  听到赵杏儿这番话,那汉子顿时满脸惊喜,接着直接按着牛二一同跪下给赵杏儿磕起头来,眼圈发红地说:「赵大夫这番大恩大德,我和表弟这辈子都忘不了!以后不论有什么事,赵大夫只要开口,小人和表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可别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了,你表弟以后别出去沾花惹草的就是帮了我大忙了!」

  「我~~我以后不敢了~~我一定好好对岚妹~~」牛二这番话说的是真情实意。这教训他可算是吃下了!女人啊,真是一个比一个可怕~~

  安排好牛二,赵杏儿加快速度,半个时辰的功夫便给这一屋子的病人诊治完毕,开好药方交给打下手的小厮。方渐一直忧心忡忡地跟在旁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怨妇样子,给赵杏儿烦得是哭笑不得。打发走最后一个病人,赵杏儿伸了个懒腰,白了方渐一眼,问:「方大少爷怎么还不走?做生意的这年头都这么闲了吗?」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方渐死皮赖脸地凑上来,给赵杏儿捏起肩膀来,「杏儿妹妹,你还真打算给这牛二诊治了?万一给他下蛊那人找上门来找你报仇可怎么办啊?」

  「她知道我是谁啊就报仇?」再说了,等那苗疆女找上门来,谁知道她还在不在这桐湖县了~~

  再说,要是今天这人她见死不救,回头被师父知道了,肯定会被嘲笑到死的。

  一想到师父一脸皮笑肉不笑嘲讽她的样子,赵杏儿便后脑勺一阵发凉。苗疆女再可怕,那也不过是个年轻小丫头。她那师父可是行医民间多年的老江湖,自己在他眼前一站,几斤几两肉都被看个透穿!

  想到这里,赵杏儿打了个寒颤,起身不再理会方渐,进去内室替那牛二诊治去了。而方渐,自然依旧是死皮赖脸地跟着她,硬闯进病房里去。

  半个时辰的功夫,牛二皮肤里钻出来的稻草茬子,似乎又长了些,坑坑洼洼的皮肤布满红红黄黄的凸起,像是个生了麻疹的病人一样,一看便让人直起鸡皮疙瘩。他表哥虽然满脸担忧,却也忍不住转过脸去不忍看,方渐更是拿扇子遮住了眼睛,站在门口随时准备往外逃,这幅怂样儿让赵杏儿忍不住从鼻子里嗤笑出声。

  赵杏儿连那流脓水的恶臭毒疮都替人清理过,这点程度自然不在话下。她上前,坐到牛二身边,叹了口气说:「你中的这蛊,剔我是剔不掉的,都已经在血脉里生根了,连根拔起怕是你要五脏爆裂而亡。不过几年前,我在书上看过另一个法子,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用~~」

  一听说有法可医,牛二昏暗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他用尽全身力气,仰头看着赵杏儿,一字一顿地说:「赵大夫~~求你~~快些替我去了这些、这些劳什子~~我疼得~~实在是~~实在是~~受不住了~~」

  「你听我说完,牛二。」赵杏儿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忍心,「我刚刚说了,你这蛊是拔不掉的。但是这蛊有个弱点——它生的是稻草,而稻草最怕的就是火烧。若想去掉你身上这蛊,唯一的法子便是,用火连根把这蛊点燃,把这寸草心烧成寸寸灰。」

  听到赵杏儿这话,牛二表哥先忍不住转过头来,难以置信地问:「你要把我表弟丢去火里吗?」

  「那自然是行不通,把他丢去火里,烧死蛊之前,就先把他烧死了。」赵杏儿摇摇头,继续解释,「唯一的方法,是用那烈性到极致的药,从内里往外烧。但是,能烈到这种程度的热药只有一种,叫做『烈焰丸』。」

  「烈焰丸?这是什么?」

  「这原本是种毒药,毒性随不及鹤顶红、孔雀胆那般见血封喉,但胜在死相惨烈,也常常被人用。中毒的人,首先会全身发热,心烧难忍,不断干渴想要水喝。大约难受个大半天后,那心管里的血液便开始沸腾,整个人从七窍里冒出红烟来,浑身血脉俱裂。更可怕的是,这时候人还是清醒的,要亲眼看到自己皮肤一块一块凋落,底下的血肉被那热度烹煮到冒出烤人肉的味道来。」

  赵杏儿语气平淡,描述却是详细至极,一时间在场的人脑海里都冒出了画面来。牛二的表哥脸一绿,当场打起了干呕。方渐倒是忍功强,脸色却也泛起了灰白。

  至于当事人牛二,赵杏儿低头一看,却发现这倒霉鬼已经当场被吓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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