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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贪得无厌

第五章、贪得无厌

  秋儿脸色涨紫,扯着纱帘裹好身段,不想裸露更多,也懒得理会,环眼断喝:“媚魔仙,今日就与你讨个说法!”横管于唇,尖嘶立起。

  媚魔仙收了笑意,黑纱一转,在音束袭到之前已护着岳航避至墙头,对着地面上偌大的深坑愕然一愣,心中暗凛:“她功夫进步怎地如此神速……”

  秋儿见一击不中,曲调又转,音束箭雨般飞射过去。

  媚魔仙抬手一一接过,却是毫发无伤,咯咯笑道:“若你我相斗,恐怕几天几夜也分不出个结果,妹妹又何必浪费力气呢!”

  “即便力竭而死也不愿与你共存于世!”秋儿牙关紧咬,薄薄粉唇几现血迹:“你若有胆就与我决个生死,别总是缩在窝里怯于见人…”指按长弦,劲力蓄满,遥遥锁着仇人。

  “只不过一个小小的玩笑,值得一辈子怨怼么?”媚魔仙喃喃自语,换过一个无奈表情,良久一叹:“好,我答应你。不过姐姐可不像你般潇洒,身后还有偌大宗派,总要给我点时间安排妥当!”

  听她如此说,秋儿大感意外,盯她片刻,见不似做伪,道:“那便选个时日吧!”

  “明年今日,你我就在此地了却恩怨!”言罢,媚魔仙轻提裙裾,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岳航体乏血亏,自从被媚魔仙扔在榻上便一动不动,勉强撑开眼皮,她正拨弄床头小阁,片刻摸出颗赤色丹丸挨近身畔。

  “吃了这个,治疗内伤的!”轻柔挑起岳航,把丹丸赛了进去,连连抚他胸口帮忙顺气。

  丹丸入腹,津液立生,枯竭丹田又缓缓暖热起来,岳航伸展下腿脚,通体舒畅,自觉伤势好了许多。

  见他无性命之忧,媚魔仙安心许多,吧他身子放平榻上,三两下剥去他衣裳,绵绵掌心贴上他胸腹皮肉,缓缓运抚起来。

  她手上力道舒缓,好似和风细雨,擦过肌肤,身松神驰,却生不出半点痒意,端得快活似神仙,岳航哼哼一声,舒服得连眼皮也不愿睁开。

  媚魔仙咯咯一笑:“可好些了么?”

  “嗯嗯!师傅真好!”岳航迷糊说完,却觉腰间一疼,哎呦一声坐立起来,见媚魔仙正板着脸瞪他,不觉生出几分惧意。“师傅,怎么了?”

  “你可真出息啊!谁家的花不好采,偏偏去动那魔头,你小命不想要了!”

  媚魔仙语气里倒是关切大于责备。

  岳航连连摆手:“师傅有所不知,我是被人陷害的!”当下将那飞贼之事原原本本说与媚魔仙听。

  “哦?”媚魔仙偏头沈思,忽地翻起岳航眼皮仔细观看,良久点头道:“果然有服用过闭气丹的迹象,看来这贼十有八九就是那寇香君了!”

  “什么?他就是寇香君么?我们不是要捉他的?”岳航差点因他殒命,心中自然怨恨,咬牙咧嘴道:“师傅,等捉了他回来,一定要航儿好好出气才行!”

  媚魔仙轻嗯一声:“如今内司、我宗都在捉他,他却能溜进咱们眼皮地下偷窃,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那,要捉他可不是容易事!”沈吟片刻,道:“你又受了伤,捉贼的事就交由你蝶儿师姐做吧,你便随着她张些见识便可,千万莫像这次独个涉险了!”

  岳航也知以此时身体难有作为,点头应了。

  媚魔仙又将他拉到怀里,一边揉抚胸膛,一边说道:“能在那魔头手下脱了身子,航儿还算有点长进呢!幸好师傅耳朵尖,听了她吹曲子就赶了过来,要不然你的小命啊…”

  岳航想想也觉后怕,颤着身子问道:“师傅,那秋儿姑娘是谁啊?你们好像认识的!”

  媚魔仙屈指扫了他脑门一下:“她名唤冷清秋,人称”覆夜悲霜“,武林中杀名赫赫,位列”五魔“之首那!”

  岳航可不知什么“悲霜”“五魔”,不过想来不会比师傅这“三仙”差,好奇道:“她才多大年岁啊!都当得魔头了?”

  “她与师傅一般年岁,只不过模样清纯,可显得年轻好多呢!”媚魔仙一脸羡慕之色,忽地扑哧一笑:“她那般清高人物,却被你这小贼给辱了,可真大快人心那!”

  岳航也跟着嬉笑两声,问道:“师傅,她武功那般厉害,你何必与她约斗?”

  媚魔仙哎声一叹:“论修为为师终是高上一线,不过这两年师傅武功入了瓶颈,而那魔头潜力却好似没有尽头,进步神速,再拖上一拖,恐怕早晚会被她刺死!”

  “那师傅有把握一年之后会赢她么?”

  “本来是没什么把握的!”媚魔仙大有深意地望了岳航一眼:“不过…师傅有了你,自然就能胜她!”

  岳航不明所以,,抬头询问,却见媚魔仙神秘一笑:“你是不知自己有多宝贝,总之师傅以后就全靠你了,所以你可要时刻珍惜性命,莫辜负师傅对你的一片期望……”

  “我武功低微,能有那么大作用?”岳航心里纳闷,却不知从何问起,倦意袭身,不由打起哈哈来,落在媚魔仙眼里,又惹来一阵媚笑。

  媚魔仙将他摆弄个伸展的姿势,拉着锦被盖好,吩咐道:“你早些休息吧,明日伤势若无大碍,便随你师姐启程吧!”说罢下塌离去……

  一夜好梦,岳航爬起身,天已大亮,晃晃微沈的头脑,总算清醒过来。掀起被子,一股浓香飘逸,这才想起睡的是师傅的床榻,一时陶陶然,抓起被里狠狠嗅了几口,回味片刻,才下榻洗漱。

  伸展腿脚,并无滞涩,丹田充盈,气脉通畅,哪儿还有半点受伤迹象,岳航心下大喜,暗赞师傅赐的药丸灵验。开门出屋,却见许久不见的谢小荷与李晴儿正在扫洒。两人容色枯败,无精打采,倒好似受了内伤般。

  岳航上前打个招呼,二女见他却没了初次见面时的俏皮粘人,盈盈下拜,执礼甚恭。岳航有些不适应,拉过儿女手来道:“师姐怎么了?”

  不想他这动作却吓了二女一跳,巧妙避了开去。李晴儿道:“师弟……我俩还要做事,可不敢耽误,要不然又要被师傅责罚了!”说着说着却扁起嘴来,模样甚为可怜。

  岳航心儿一疼,也不再逆她们意思,无趣走了开去。刚要去寻些东西吃,却见后园里董书蝶正忙忙碌碌地收拾东西,凑过去一看,都是些包袱行囊,上前帮手道:“蝶师姐,忙什么那?我来帮你吧!”

  董书蝶见是他,狠狠嗔了一眼:“马上要启程了,却要师姐独个收拾东西,真是气死个人!”

  “这么早就走了?”岳航不好意思嘿嘿一笑,赶紧帮手将几个包裹抬上车去,手感颇重,疑惑道:“师姐,怎地不轻装上阵,这多不方便!”

  董书碟直起腰来扇手纳凉,没好气道:“谁愿意带么?不过这次是去送礼的,带的少了岂不损了宗门颜面!”

  “送礼?”岳航疑惑道:“我们不是要去捉贼么?”

  “捉贼只是顺便,再过半月,便是浩渺大帝五十寿诞,到时会有五宗盟会,我俩便代表我宗参加!”

  岳航哦了一声,才知此行目的。他已听过浩渺大帝名号,想来以他身份,办个寿诞必然甚为隆重,心里甚为期待,搬起东西也勤快许多,可物件太多,便对董书蝶道:“师姐,李师姐和谢师姐就在里面,不如叫她们来帮忙吧!”

  董书蝶道:“她俩受了师傅责罚,这时身体亏着哩,还是别劳烦人家了!”

  岳航不禁想起她二人可怜模样,好奇问道:“她俩怎么了?怎会被师傅责罚?”

  董书蝶没好气瞄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么!害的她俩被师傅采……”话头一顿,瞧瞧男儿好奇脸色,倏地霞上颊来,偏头不语。

  见她吞吞吐吐,岳航更想了解其中奥妙,凑到师姐身边,摇着她胳膊道:“师姐快说啊?到底怎么了?采什么……”

  董书蝶拗不过他,甩开他手臂道:“采什么……采补呗!她俩诱你胡闹,触怒了师傅,正好师傅那时受了伤,便采了她二人真元!”

  “采……采补?”他在市井里听过一些男女交合采补之说,却从未真正见识过,此时一听,却想不出是什么刑罚,问道:“那是什么?”

  董书蝶脸儿更红,急急背转过身去,跺脚发嗔:“你不是最了解男女那些事了!怎地还来问我!”

  “我……我怎么会知道!”岳航被她说得不好意思,赶紧转移话题:“竟是我牵连她俩,真是惭愧呢!也不知她俩身子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

  “师傅最擅长那事了!她俩可惨了,又不像你有师傅疼爱,什么灵丹都舍得给你吃!”董书蝶忽地想起什么,掩嘴偷偷嬉笑:“哦对了,听说你昨夜去窥人家姑娘洗澡被打得半死,可有其事?”

  一听这事,岳航更为窘迫,连连摆手欲要解释,董书蝶却笑弯了腰,娇喘嘘嘘道:“好了好了,不必解释,师傅已说与我听了。不过一想起你去调戏那女魔头的样子,可真是笑死个人……咯咯……”

  “还不是你么,非说她是文祖峰姬妾,谁知她那么可怕啊!”岳航恼极了,抓起最后几件包袱甩在车厢,扶着车辕生闷气。

  董书蝶抽着笑腔走上前来,伸出食指挑了岳航下巴“美人,给我唱个曲儿解闷吧,就来那个奴骚骚……”学足了岳航昨日调戏秋儿的神态语调。

  岳航脸皮再厚也禁不住这般臊,晃开下巴逃进车厢。

  董书蝶笑得前仰后合,跟进车厢呼喝一声,马车缓缓而动。车出了后门,岳航才觉出来,大叫一声:“我还没吃早饭那……”

  真波山与竟陵间道路通畅,全力而行,五日可到,岳航二人此行时间充裕,也不急着赶路,一日嬉笑打闹,也走出百里路程。天色渐黑,二人将马车赶入小镇,寻了间客栈寄宿下来。

  将车马停放妥当,行礼包裹交由店家看管,二人入了厅堂寻个清净位置就坐,选了几样别致菜肴吃喝起来。几杯暖酒下肚,疲乏立解,董书碟晕着脸儿拨开岳航竹筷,小声问道:“师弟,你与那寇香君接触过,可还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特别的印象?”岳航偏头回想,那日所见其人面目行为也无甚特别引人注意之处,迟疑道:“除了轻功毒药用得出神入化以外可普通的很,我可不敢保证再见他能一眼认出。”

  董书蝶连连点头:“我也曾与他交手,这人确实手段惊人。昨晚在竟陵城泄了行藏,多少人马尾随追踪,个把时辰便没了踪影……”

  “那我们要上哪儿去捉他啊!”岳航也泛起愁,忽地想起惨模惨样的李、谢二位师姐,忍不住问道:“师姐,要是咱俩没抓到贼,师傅也会……那样罚咱俩么?”

  董书蝶脸色煞白,咬唇片刻,用筷头狠狠敲他脑门:“你少来臭美……”

  “看来她也曾吃师傅过苦头呢!”岳航心里暗笑,闷头吃喝,这时,就听粗豪声音道:“店家,快拿些酒肉来,莫耽误某人行程”

  岳航只觉这声音熟悉至极,却一时想不起相熟之人,扭头一看,这男子体格健硕,高似铁塔,一身辎衣,手提一把皮鞘重剑,可不正是泽阳捕首钟无厌么。

  他乡遇故知,岳航不禁又惊又喜,起身招呼:“钟大哥,在这里啊!”

  钟无厌看将过来,拧眉分辨,疑惑半晌,倏地喜上眉梢,几步奔上桌来,也不客气,拉张凳子坐到岳航身边:“我没看错吧!这不是”状元郎“么?怎地点了个女儿妆在眉心,害得哥哥都分辨不出了!”

  “是我啊!”岳航倒了杯暖酒递了过去:“许久不见大哥你了,不想竟在此地重逢,可真是有缘呢!”二人只顾寒暄,却把董书蝶晒在一边。

  董书蝶嘴一扁,屈指悄悄桌面:“喂喂!江湖上都知‘贪得无厌’钟大侠贪财好色,看来果然如此呢,竟连男色也不放过。看看看看,都亲昵成啥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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