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着车来到黄埔海逸酒店,直接把车交给酒店的泊车人员,轻轻松松走进门口。突然,想起上次走进来的身分,则是一间店的小老板,而今却是一家殡仪馆的大老板,不禁有些沾沾得意。可是又想起当日持着与我同样身分的林公子,他到此见我这个老板的情形,而今我和他一样,到此见另一个老板,人生多变化呀!
人生无常,世事多变幻,以我现在的身分,还需要一个老板吗?可是,人生就是这般无奈,不想拥有的,主动跑到你身边,而所渴望的,却仍是停留在渴望的阶段中,尤其是发生在女人的身上最常见,渴望有身孕的,蛋也没下一个,极为害怕受孕的,则轻易中招,假如人类有随心所欲的本能,那该有多好,多美妙!
沿着酒店西餐部的方向走,当经过大堂供给客人闲坐的沙发旁,两位身穿西装的高大汉子上前将我截停,并告诉我说是李公子的保镳,只要跟着他们走就行了。我没有意见跟着他俩身后走,因为我欣赏李公子这种气派,更高兴他为了见我而劳师动众,同时,亦解开他为何不轻易接见外人之谜。
原以为更改了地点,或是什么特别的地方,需要保镳带路,其实约会地点根本没有更改,就是之前所约定的西餐部,亦属于公开场合的餐厅,并不是私人包厢,这点我真弄不明白,为何李公子要多此一举,安排保镳带路?
“龙生师傅,你来了,好久没见哦…”李公子放下手上的汤匙说。
“李公子,继续呀!”我礼貌的说。
“这里的鲍鱼鸡汤,火候始终不比家里炖的好,算了…”李公子说。
“鲍鱼炖鸡?”我不禁感到有股很强的压力,扑面而至,西餐部怎会有中式的炖汤?更难以解释的是,为何他喝的汤和我早上所喝的烫,竟是一模一样?这纯粹是个巧合,还是在向我示意些什么呢?
“李公子,鲍鱼炖鸡,可是美味佳品,可惜,我已好几年没喝过,看来要叫家里人炖给我尝尝,不过,我还是喜欢喝鲍鱼炖鸳鸯鸡。”我故意颠倒是非的说。
“鸳鸯鸡?”李公子楞了一楞的说。
“嗯,老母鸡和肥田鸡。”我说。
“哦!那鸳鸯鸡炖出来的汤,应该更甜美,有机会我也试一试,对了,今天约我有特别的事吗?不妨直说…”李公子神情凝重的问我说。
“我是为了风水顾问一事,前来见你的,虽然我是李家的风水顾问,但并不代表我是李家的员工,然而,为了履行江李两家的承诺,我便有责任为李家办事,所以今次见面,全是铁笔派对李家的一份尊重和交待。”
李公子命人收拾桌上的餐具,换过新的桌布,送上两壶咖啡和糕点。
“龙生师傅,你说得没错,你确实不是李氏的员工,因为李氏的生意已是上市公司,然而,所谓的风水顾问身分,那是属于李家的,并不属于李氏公司的,两者有公私的分别。如果公司上的事,必然要麻烦你,公司也会给你补偿,如果是私事找你,那便是我私下给你补偿,但铁笔派不可当其它公司的风水顾问,那是铁笔派对李家承诺,承诺是不需要补偿的,希望你能清楚是什么一回事。”李说。
我点头的说:“李公子,刚才你说李家和李氏公司的分别,我十分清楚,亦从没想过要得到什么利益,这点你大可放心,我只当着是为铁笔派办事,绝无二心。”
李公子笑着说:“好!我让你看一张相片,你帮我相一相…”
李公子从件文件里抽出一张相片,接着交到我的手上,我想他肯定要我相一个人,岂料,相片里头并不是人,而是一只马:是一只四脚畜生的马。
李公子问说:“龙生师傅,马应该也能相出它的前途吧?对吗?”
没想到,李公子竟以马来欢迎我这位风水顾问,真亏他能想出这个考验方法。
然而,面对第一次考验,必须好好的应付,万不能丢江院长的脸,更不允许犯下粗心大意的错,但相马我始终不会,想了一想,决定照书上所说的,当交上功课。
“李公子,此马前额隆起,双眼突出,脚蹄也突起,像酒曲块一样,是名副其实的千里马,所谓:腹下旋毛如乳者,日行千里,而它腹下的两片旋毛,不单止左右对称,还极似人的双乳般,我可以肯定它必是匹好马,属长途的千里马。”
李公子叹了口气说:“是呀!它赢过无数的奖杯,亦曾为国争光,更被选为马王,可惜现在已经退了役,目前在澳洲养老,它是我最心爱的马呀!”
我即刻为自己封上道门说:“李公子,相马并不是我的强项,赌方面更不会,抱歉!”
李公子点点头的说:“对!赌方面确实不可去研究,但这张相片,你应该感兴趣,帮我再看看如何?”
接过相片后,即刻看上手一看,幸好是张人的相片,如果是狗或猫,那可真是不懂得如何应付了,不过,相片中的人物,似乎有些不简单,绝不能粗心大意,必须仔细的看一看。
“李公子,我想再看清楚一点,不知还有没有相片呢?”我提出要求的说。
“有!”李公子拿出一大一小的相片给我说。
这回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奇怪的是,越看就觉得越奇怪,忍不住向李公子要了相片人物的生辰八字,李公子也即刻给了我,看来他对此人极为重视。
“如何?”李公子追问我说。
“李公子,此人八字,四柱一样,日月同光格局,命宫天辉,对宫千宜,定日月来照,是富贵之兆,并且文昌文曲格命,显得富贵非凡,是皇者的命格。如果生于北方,相信已承大位。倘若生于南方,南方土质泽而不燥,稍欠阳龙之气,即使有帝皇的命格,亦无法成君,不知能否见他本人呢?”我凝重的说。
“厉害!厉害!江院长果然没有说错,你果真是风水奇材,并非浪得虚名,其实相片里的人是康熙,全给你一言道破,今次我考验你,主要是让你证明你自己的实力,令大家心服口服罢了,那样日后便没有人敢对你再生疑问。”李公子说。
“众人?”我好奇的问说。
李公子拍拍手,刹那间,周围的人全走到我们的桌前,并且拍起手掌,不停的说厉害,原来这里用餐的人,全都是李氏的大股东,和重要部门的行政总裁,难怪他会约我在此见面。
“客气!客气!”我迫于无奈站起身向众人报拳致谢。
“龙生师傅,其实人的面相,是否真的很重要呢?”其中一个人问说。
大家对我的热情,实在不好意思推搪,况且考验我的人是李公子,在他面前证实自己的实力,亦是铁笔派该做的事,于是向大家解释一番。
“嗯,重不重要请听我说吧,耳为搜兴宫,双耳兜风,钱袋终日空。眉为保寿宫,双眉不煞,一生多劫煞。鼻为审辩宫,鼻尖如勾,非盗即便偷。土为出纳宫,唇青齿露,子孙必不保。眼为监察宫,双眼朦白,注定须坐牢。另外,相为外格,骨为内格,头为六阳戎首,骨乃金玉之坚,故相人必相骨,相骨必先相头。”
“哦!原来如此…”众人纷纷的说。
“大家可以回到座位了,请…”李公子的秘书说。
“龙生师傅,今天这个场面,是我故意安排的,毕竟想当李氏集团的风水顾问,必须得到大股东的认同,希望你不要介意。”
“李公子,我怎会介意呢?应该的…”我松了一口气说。
“龙生师傅,既然不介意,那就好办多了,这里有份名单,附表上还有图片,我想借用你的身分向外界声称,这九个地点,便是当日你所说的九龙苏醒之地,如何?”李公子把名单抛到我面前说。
生意人果然是生意人,说话够直截了当的,但身为铁笔派主人的我,没理由让他随意差遣吧?
“李公子,风水这玩意可不能乱说的。”我坚决立场的说。
“龙生师傅,不要在我面前摆出风水大师的架子,我不来这一套,因为我是个商人,是一个掌管香港命运的商人,如果我放弃李氏,你估计香港的金融。失业率,会出现怎么样的震荡和伤害,我才是香港的龙脉,一切操纵在我手里,明白吗?”
李公子说得没错,李氏对香港的金融和民生,确实有很大的影响力,但没理由被他牵着鼻子走吧,不过,深入的想了一想,能买下他名单上的住宅之人,肯定非富则贵,绝不可能会伤害到贫苦百姓,况且未必所有人都相信风水这玩意,再说,风水怎么差,亦不至于会害死整幢大厦所有人吧?何不将计就计…
“李公子,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就照你名单上的地点,说成是九龙苏醒之地,但我们风水师说骗话,就必须补回功德,这样吧,你把售价的一成,当作慈善用途,这样对双方都会有好处,如何?”我大胆提出条件说。
“没问题,我喜欢做善事,这不是问题,那你想得到什么回报呢?”李公子爽快的回答说。
“我不需要李氏任何回报,但倒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我说。
“什么事,请讲!”李公子说。
“我想向政府买下一个山头,但我对香港官员并不熟悉,不知你能否帮上忙?”
“你想发展地产?那块是风水地?”李公子凝重的问说。
出门前,巧莲转告我,父亲吩咐不可向李公子提起龙猿山一事,看来他的忧虑不是没有道理的,要不然李公子不会第一话,便问我是否想发展地产,不过,我敢向他提出要求,自然有应付他的方法。
“李公子,相信你已经知道,我已沾上殡仪馆的死人生意,试问那还会去沾活人的生意呢?其实我想买下那座山头,纯粹是为殡仪馆的生意着想,提供一条龙服务给苦主,既可方便他们,亦可提高殡仪馆的实力。”我撒谎的说。
“你还没说那块地的用途?”李公子追问说。
“那块地主要给人用来摆放先人的骨头,没有其它用途。”我说。
“哦!那里风水很好吗?是个龙脉?”李公子说。
“不!如果是龙脉之地,何苦要买下整个山头,因为那里的风水,不适宜摆放一家之坟,但却有利于万家坟,所以我才想出为殡仪馆提供一条龙的服务生意。”
“我有兴趣投资这笔生意,死人钱更易赚,包在我身上…”李公子想了一会说。
“不!李家千万不可沾上死人生意,别忘记,李家是靠生人钱。喜庆钱起家,如果一旦赚上死人钱。忧愁钱,那便冲犯大忌,而且是面对万家坟的恶运,这可万万不行呀!”我紧张的说。
“听起来好象很有道理,李家确实是赚生人钱。喜庆钱…”李公子自言自语的说。
“对!还有一点最为重要,李家所赚是兴旺钱,买家都是喜气洋洋,双手捧上开心钱给你,你所吃所花都是开心钱,要是你沾上这死人地的钱,买家是哭丧着脸,含着眼泪捧上愁苦钱,那你所吃所花都是愁苦钱,试问怎会开心有好运呢?”
李公子不停点头认同我说的话,但眉宇间仍有一丝疑惑的神情。
“龙生师傅,如果我帮你成功购入此地,那也算是沾上死人的生意…”李公子想了一会说。
“当然不会!李公子,倘若你帮我成功购入那个山头,那你便是牵缘之人,而这个缘分是联系万人坟,甚至过十万坟也说不定,你不妨试想一想,有死必有生,过万坟头的后代,他们成家之际会与谁有缘?他们会光顾哪一家地产添置房屋呢?如果这块地是你的捐献,那坟里的先人肯定会令后代,感激你的大德呀!”
“嗯,将死人葬在好风水的地方,那后代便会得到先人保佑,赚了钱就会想着购买产业,那样对李氏地产肯定是好事,况且刚才答应捐出一签钱做慈善用途,如果用这笔钱买下那块地送给你,岂不是一举两得?”李公子说。
不行!龙猿山绝不能与李氏扯上任何关系,一定要弄得清清楚楚的。
“李公子,你买下送给我,这可跟你沾上关系,似乎有些不妥哦…”
“龙生师傅,如果我将那九个地点的一成售价交给你,那便与我无关,你想花在什么地方,可与我无关,不过,你也不会花在其它地方吧?”李公子笑着说。
“当然!我已沾上死人的生意,那肯定不会与你抢生意,况且我也没有那个本事,成事之后,名誉上或对李家有什么好处的,我肯定不会留给别人。”我说。
“好!那座山头就包在我身上,钱方面你也不用操心,我会给你办妥,嗯,今天要谈的事都已经谈妥,再见!”李公子站起身说。
“慢!李公子,记得你上次不是说过,想我帮你看看南非那块地的风水吗?”
“哦!不用了,南非政变之前,我已收到消息,所以一早便把它卖了,红酒的生意也没做了,所谓生意生意,当察觉要死的阶段,便会尽早离场,我不会犯下这个错误。”李公子感叹的说。
“哦?那你还记得珍纳小姐吗?不知政变之后,可有她的消息?”我问说。
“没有!珍纳没有与我联络,我只知道她父亲已经身亡,而她应该无法留在南非,至于逃去什么地方,我可不得知晓了。”李公子回答说。
“原来如此…”我说。
“龙生师傅,我要到公司开会,不谈了,你要的那块地,我会尽快给你办妥,至于我交待那九个地点,秘书到时候会通知你,再见!”李公子说完转身便走。
“好!再见!”我即刻站起身,很有礼貌的送走李公子。
李公子走了后,西餐部的一大半客人,似一阵风迅速离开,而我仍坐在原位上品尝着美味的咖啡,其实我并非不想离开,而是内心涌现的喜悦和恐惶感,不得不多待一会,毕竟事情的转变太突然,仿如发了一场梦似。
父亲虽然不让我找李公子帮忙买下龙猿山,但在我随机应变的胡言乱语下,在李公子身上讨了个大便宜,非旦不用烦恼如何购买,而且还令他双手捧上,这种兴奋岂能不沾沾自满。不过,有收益就有付出,李交待九龙苏醒一事,我原本是不想接受的,但我的拒绝可影响不了大局,加上他推出的楼宇,更不可能因为我的拒绝而搁置,况且我说上几句话,便能令那些买下产业的户主,高兴一番,亦是件好事,反正能盖得起楼宇之地,断不是什么恶煞之地。
仔细一想,觉得务必将龙猿山,最新的消息通知父亲,免得出现二虎争地之局,于是马上拨电话给父亲告知一切,幸好固执的父亲,懂得权衡利益关系,并放手让我与李公子自行处理,只叮嘱我一切小心,所签署的文件必须让芳琪过目。
离开酒店,跑去上次和紫霜买车的车行,原想订四部之前的款式,可是瞧见一部新款的三门开篷宝马,不禁有些心动,心想其实没必要买那么多部七人房车,况且今次买车主要的目的,是要求气势和冲劲,带动事业运畅行万里,然而,这部宝马才是最佳的选择,但价钱高出好多倍,而且数目还要增加一部,如何是好呢?
“如果一次订这五部宝马,价钱方面能给出什么优惠吗?”我问推销员说。
“五部?请稍等…我叫经理出来和你谈…请稍等…”推销员说完后走进办公室。
一位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从办公室走出来向我打招呼。
“邵先生,这个价如何?”推销经理在计算器按上个数字给我看说。
“这个价钱没问题,但多久能把车交给我,如果要等一星期就不必了…”我说。
“三天如何呢?”推销经理不慌不忙的回答说。
“三天?三天你能把车交到我手上,那保险方面…”我愕然的问多一遍。
“一切手续都没问题,临时行车证,保险证费用,皆由我们公司负责,直到所有的正规证件发出为止。”推销经理说。
“好!这张是上次与你们车行交易的发票,今次用回上次的资料登记吧。”
我说完后,写了张订金支票。
交了订金支票后,在店里逗留多十数分钟,除了听解车的性能之外,还挑选了音响器材和车内装置,接着便离开车行。可是在路上兜了几个圈,最后还是回到殡仪馆,现在终于明白芳琪,为何挑了件红色内裤给我:准是猜我没地方可去。
正当走入殡仪馆的大门,迎面走来一位挺面熟的女人,身上还穿着殡仪馆的制服,仔细一看,原来是红衣女郎高太太艾若,心里头即刻涌起一阵惊慌,然而,这份惊慌不是来自她的身上,而是担心芳琪对她出现于殡仪馆的不满,于是急忙上前向她打个招呼,顺便向她问个究竟。
“艾若,你怎会来这里上班了?”我以好奇的神色,掩饰内心的惊慌说。
“龙生,我可是光明正大,通过应征条件而被录用,并不是利用什么旁门左道之术混进来,目前我在售货部当小识员,对了,我该称你为老板才对,抱歉!”
“不!叫我龙生行了,小健还好吧?”我关心的问说。
“嗯,小健很乖,谢谢关心,你不会反对我在这里上班吧?”艾若问说。
“我怎会反对呢!只不过小职员太委屈你了,我安排个主管给你…”我大方的说。
“不!目前我是在实习中,很多东西并不熟悉,没有当主管的资格,希望你让我慢慢学习,我不想靠任何关系,只想要一份稳定收入的工作罢了,可以吗?”
“你变了!是否经济上出了问题,我可以…”我掏出支票簿说。
“不!不要!我想自力更生,好好抚养小健成人,过去的已成过去,不会再留恋什么的,不好意思,吃饭的时间快过了,我要赶回去,再见,邵老板…”
艾若虽然冷冷淡淡的交待了几句,但里头却包含着无穷的毅力,刹那间,令我感到母爱的伟大,和一份既洒脱。又浓厚的爱意…
到了办公室,正好遇见埋头算帐的师母,于是上前向她问个清楚。
“玉玲,你知道高太太到我们殡仪馆工作一事吗?”我问说。
“红衣女郎?知道呀!她被录用后,我和芳琪才知道的,没什么不妥吧?需不需要把她给调走,还是…”师母疑惑的问我说。
“你和芳琪没察觉什么不妥?肯让高太太留在这里工作?”我好奇的问说。
“工作嘛!有什么问题呢?”师母反问我说。
“高太太和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们也没有意见吗?”我试探一问说。
“哦!原来你是问我们与高太太之间的问题,芳琪说过,只要她不是进邵家的大门,她什么都不管,并且叮嘱要我多些关照她。”师母笑着回答说。
“嗯,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没事了…你忙你的吧,对了,帮我通知负责办冥婚的人上来,我要和他们开一次会,麻烦你了…”我说完走入办公室内。
开会的结果,决定冥婚一星期后举行,并取消之前大事庆祝的决定,礼仪一切从简,因为他们说凌空坠下而死的人,不适宜大事铺张,这会有损其阴德之说,我没有任何意见,最主要是把冷月的灵牌迎回家,完成江院长的心愿,让他可以安心度过牢狱之苦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