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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3)

(47-3)

  罗莎莉再一次来到了生命女神殿,离开这里已经一年半多了,但是这里的一切她都很熟悉。看着眼前引导她的人,她觉得大概是没有这个必要的,因为她知道路怎么走。直到进入了一些禁区,她才发现越来生命女神殿还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地方,走了很久以后,终于见到了教宗冕下。这位教宗很少露面,近距离的话罗莎莉一共见过一次罢了,就是她被圣剑选中以后见了她一次,再后来就再没近距离见过。对于教宗,罗莎莉还是有畏惧感的,所以规规矩矩的行礼。这位教宗看起来还很年轻,但是真实年龄已经超过三百岁了,一件华美的礼袍包裹着他整个身体,高耸的礼冠上宝石闪耀显得十分圣洁,全身唯有脸露在外面,看起来威严庄重。教宗面色凝重,盯着罗莎莉看了一会。

  「勇者罗莎莉,你做的很好,讨伐了魔王,宣扬了吾主的威能,让女神的光辉照耀整个大陆。」

  声音威严,但是听起来冰冷又不带感情。

  「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能有这样的想法很好。从今以后为了吾主的荣光你必须更加努力。」

  「冕下,我想,交还圣剑……」

  教皇稍稍顿了一下,然后伸出一只手指向罗莎莉。

  「你被罪恶所笼罩。」

  罗莎莉一惊,但是教皇并没有停下。

  「神说,跪下,忏悔你的罪恶。」

  罗莎莉的身体不受控制般的跪下,然后开始忏悔。

  「在旅途中我对信仰产生过动摇……我的队伍里有魔物,我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处理一些问题的手段并不正义……有人和我说过那个所谓的魔王根本算不上魔王,但是我确占据了这个荣耀……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我不想当什么勇者,我只想当个普通的冒险者,我只想当个普通的女人陪在他身边……」

  教宗对罗莎莉使用了真言术,是借助神的法则之力用出的招式,可以做到一定程度的言出法随,所以罗莎莉开始跪地忏悔她认为的罪恶。就在她忏悔的时候两旁的护卫直接拔出剑斩向罗莎莉,罗莎莉的脑子反应过来了但是身体却动不了。两道剑光闪过,罗莎莉的双臂被直接斩断,疼痛从伤口传到罗莎莉的脑子,即便对疼痛有一定的忍耐罗莎莉依旧叫喊了出来,浑身颤抖着,然后整个人被按住,伤口被暂时止住血。

  「为什么?要这样……」

  「你以为自己能离开这个旋涡?作为圣剑的持有者你怎么会天真到以为我们会放你走。交还?怎么交还,你不会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可以召唤圣剑吧。虽然跟随在你身边的人三番两次的消失最后我们只能通过一些其他的渠道了解。」

  「所以从一开始你们就是抱着让我自己死的打算把我赶出去的对吗!」

  「这个世界是有一定的规则的,但是无论是魔王也好,勇者也罢,都是规格之外。所以这个世间不需要你,你为什么不和魔王同归于尽?死在雪原才是你最好的归宿。只是现在你还有用。」

  教宗看向罗莎莉的眼神充满了厌恶,挥了挥手,然后有人收走了她的断臂,几个人把罗莎莉捆起来,伍德这时候从旁边一个房间走了出来。

  「你肯定想象不到咱们在这种场合见面对吧。」

  罗莎莉看着眼前的伍德,没有说话。

  「我记得我和莫里斯说过,如果我成为皇帝,他最好带着你们赶紧跑路。估计他也是这么决定的,只是他想不到我动作会真么快,我估计他还想等这事结束了跑的远远的看我和我家老头子斗法呢,呵呵。」

  伍德拍了拍手,然后莉莎走了出来,罗莎莉看着莉莎。

  「你终究成了叛徒。」

  「您说什么呢罗莎莉小姐,我只是你们的出气筒罢了,你们没有一个人看得起我当我是同伴不是吗。」

  莉莎吞下一粒药丸,然后喝下从罗莎莉断臂上收集下来的血,没一会整个人就变成了罗莎莉的模样,立马有人把罗莎莉身上的外套扒下来,然后通过魔法洁净,莉莎穿上罗莎莉的外套。

  「这个身体,真好啊,我感受到了力量……」

  「没时间让你在这里感慨。」

  「是,殿下。」

  莉莎向伍德行礼,然后退下了。

  「她应该叫我陛下的。」

  「今天还没过去,您还不能叫陛下。」

  伍德看着教宗,然后点了点头。

  「我承诺的一切,在明天都会有纸质的文书送过来。」

  「为了吾主的荣耀。」

  罗莎莉这时候算是看明白了,伍德 的底牌,居然是生命女神殿,而且从对话来看,他有很可能已经叛乱成功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人来伍德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伍德站了起来。

  「那两个也得手了,我们也走吧,去看看你的莫里斯,不过或许,我们到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死在你手里的,尸体。哈哈哈哈哈……」

  伍德狂笑着离开了,罗莎莉则低着头被人押着走。进入皇宫后,罗莎莉看到维纳和艾拉也分别被压了过来,两个人能力都被限制了,看到已经失去双手的罗莎莉,两个人都露出一脸的痛苦。

  「伍德!你忘了和莫里斯的契约了吗!」

  伍德挥手扇在维纳的脸上。

  「啊,你应该感到荣幸,毕竟脏了我的手。作为莫里斯手下的头号母狗你真应该学学她们两个。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觉得那种东西阻止得了我?顺带一提,你应该叫我,陛下。堵上她的嘴。」

  一行人继续走着,路过一个花园的时候刚走过门口伍德瞥了一样立马定住了,莫里斯正坐在花园笑盈盈的看着他,盯得他有点不自在。很快这个小小的花园外面就围满了人。大量的法师和射手占据了高位,锁定了莫里斯。莫里斯短期一个酒杯晃动着。

  「你在害怕什么,伍德?」

  伍德向身边的人低语了几句,看着莫里斯,没有动作。

  「陛下,监视皇家绝密藏书室的人说没有看到任何人出来,门口的守卫都还在……」

  伍德慢慢的一步一步走进花园,离莫里斯大概有十几米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莫里斯,罗莎莉她!」

  艾拉这时候叫了莫里斯一声,然后就被堵上了嘴。莫里斯看了看罗莎莉,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说过你跟着我会遭灾,这下信了吧。」

  但是莫里斯并没有更多的举动,而是看着伍德。

  「伍德阁下,我们之间,有个契约来着。」

  「您应该称呼我为,陛下。」

  莫里斯指了指远处的钟楼。

  「只要它还没敲响十二下,您就只能是阁下,而不能是陛下。」

  伍德也抬起头看了看大钟,感叹了一声。

  「就这么一点点时间了,难道你还能在这么点时间里阻止我?」

  莫里斯摇了摇头。

  「当然不可能,只是还有点时间不是吗,聊一会吧。我来猜猜,今天你都干了点啥。」

  然后莫里斯就倒了杯酒,开始自顾自的说起来。

  你一开始就是个装腔作势的,既没有任何底牌,又没有什么理想。人人都以为你想夺嫡,其实你一开始压根不想,因为你很清楚的明白你和太子之间的实力对比,你没任何胜算。只是被自己背后的势力逼的没办法了,假惺惺的摆出一个姿态,当然这一切都是要钱的,为了解决缺钱的问题你们偷偷摸摸的在南方几个省布局,控制商人,控制商业。这让你在钱上手头宽裕了不少,尝到了甜头以后你开始做的更加顺手,底线也越来越低,等到你发现你许诺出去的东西压根没有办法实现的时候,你终于开始给商人们画起了大饼,告诉他们你准备夺嫡,告诉他们你上位以后可以给他们多少利益,让他们持续的在你身上加大投资。说起来现在的领主对于自己下属的商人的确压榨的也有点重,所以不少商人也有这方面的想法,你还真通过这个方法敛了不少财。对外你号称有多少人已经投靠你来着,百分之七十?实际上有多少?有多少人只是看你顶着个大皇子的头衔像打发乞丐一样给过你一笔钱?

  你开始装腔作势的给你的弟弟捣捣乱,整点不痛不痒的活,公开养了一帮傻逼。简而言之就是告诉自己的投资者。看,我在干活,给我投更多的钱。当然了,人装久了,有时候自己都信了,一开始你的想法不过还是坑蒙拐骗,随着手下人的吹捧,你开始真的想夺嫡了,不过这时候你还只是有野心,没实力的家伙。考虑到你父亲的年龄,你选择了接触那些继承人。然后发现有很多很多的继承人,在渴望着早日上位和更大的利益,有多少庶子在渴望着家主之位。你的饼开始越画越大了,并且你自己都得强迫自己相信,毕竟你越欠越多,无论是人情也好,金钱也好,多少个夜晚你无法入眠,你无法想象当一切都破产的时候自己会受到怎样的反噬。

  你真正开始有希望,是我给的,不是一个省或者是整的那些活,而是那枚药,你第一次有了一位潜在的实力派贵族可以为你站台。你又一次展开了坑蒙拐骗的技术,很可惜,你的老岳父没吃你那一套。当时你应该恨绝望吧。所以我适时的拉了你一把。

  看着莫里斯在滔滔不绝的讲伍德皱了皱眉头。

  「停,停一下莫里斯……你的意思是,我到今天是你规划的结果了?」

  莫里斯也喝了一口酒,靠在座椅上,翘着脚。

  「准确的说,我推了一把,至于你能变成什么样,我并没那么确定,咱们继续。不过你确定后面的事情要我说出来?」

  说起来,神殿和贵族之间的关系一直挺好玩的。相互利用,又相互敌对。当神殿的势力起来的时候,就会压倒贵族,就像西边大陆一样成为神国。而东部的神殿则一直被贵族压制着,当然神殿也不会任由贵族压制,所以他们找到了你,伍德阁下,在你偷偷去见你岳父之前,他们找到了你,给你提了一大堆的要求,作为给你站台的筹码,而你没有得到你岳父的 站台,所以你最终自暴自弃的什么都答应了。的确马上你就可以自称皇帝了,但是从今以后呢,皇帝必须由教宗来加冕,如果神殿不认同的继承人甚至可以拒绝给他加冕。生命女神殿成为真正的国教,驱逐所有其他的神殿。生命女神殿干的比西边更激烈啊,你们要驱逐所有的神殿,只留下生命女神殿。你看,伍德,什么叫理想,这他妈的才叫,理想!

  伍德看着莫里斯,心里尽管震惊,但是他一直以来都不觉得莫里斯是普通人,知道这些事情也实属正常。

  「你说的这些我都认了,所以你准备怎么怎么应付今天这个局面。你走不出去,哪怕你是半神你也走不出去。」

  莫里斯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你手头有人质,有强者,还做了各种准备,为的就是要杀我。所以在你杀我之前,为什么不再和我多说几句呢,毕竟你不说,谁能了解你干了哪些丰功伟绩?你和你 父亲之间那点事,不说说吗?」

  「有什么好说的,我杀了他。」

  「你说谎。」

  伍德看这莫里斯。

  「我杀了他!」

  「呵呵,你 真的是虚伪到一句真话都没有啊,那还是我来说吧。」

  自从你接手了荒野猎犬以后,你就偷偷的把那些女人通过各种手段送回来,散布在整个法恩城里。作为一个有百万人口的城市,每天都有人口流动,所以分散着一点一点进来没有什么问题。当然这是你觉得。就在昨晚,你偷偷的向你的父亲提出了私下见面的请求,在你看来,无论是出于功劳还是亲情,或者出于对勇者处置的沟通必要,他都不应该拒绝,当然他也确确实实的同意了。你得到许可,你立马联络了生命女神殿和荒野猎犬准备军事政变。历来生命女神殿都不以战斗力见长,而且因为讨伐魔王所以各大神殿的主力名义上都在北境,所以大多数人不会想到法恩城里有一支相当数量的神殿护殿骑士,也不会想到北境的特殊部队荒野猎犬,这两支部队就是你的底牌。接着最近魔王被讨伐的风头就在今天上午,生命女神殿开启了一场祝福仪式,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目光。当朝会结束以后,你进去面见你的父亲,与此同时,这两支部队同事对皇宫发动突袭。杀掉了所有不支持你的朝臣,还有你的弟弟不是吗?

  罗莎莉,艾拉和维纳看着伍德,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因为下午伍德还在车队露了面,甚至和莫里斯同坐一辆马车坐了一阵子。而上午他就在叛乱。伍德露出一张苦笑的脸摇了摇头。

  「你真的是……什么都知道啊……」

  伍德感慨着。名义上伍德还是在回归的路上,所以朝会过后,伍德是被人悄悄的带进了皇帝的书房。自从长大以后,他对这个书房没那么多好奇了,准确的说,也不准他好奇,男人总会有个书房,里面塞满了秘密。

  「坐。」

  父亲对面自己的时候,几乎没什么表情,话永远也就是那么几句,伍德已经习惯了,皇家无父子。

  「你虽然借着要和我商量勇者处理的名头单独求见,其实是来杀我的。」

  父亲的话在伍德耳边响起,如同惊雷一般,伍德顿时冷汗直流,但是强打起精神。

  「我……」

  「别说你不敢这种话,就像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一样,我的帝国,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它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很多人都觉得自己的秘密无人知晓,但是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秘密呢,我的孩子。」

  伍德直接瘫在沙发里,他身上有生命女神殿给的一个护符,可以抵挡很多伤害,但是能抗多久?伍德现在满脑子都是在想怎么办。

  「别那么灰心我的孩子,其实我很想和你聊一聊,又不知道怎么说,现在我们有时间了。」

  皇帝拿出一瓶酒和一只酒杯,然后给自己倒上一点,给伍德另外拿了一瓶酒和一只酒杯。

  「虽然谈正事的时候不应该喝酒,那样会,分散我们的思维,但是今天不那么正式,咱们两个人都放松一点,说几句真话吧。无论是你我,大概都没什么机会讲真话。」

  伍德有点奇怪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自己是叛乱了,为什么他能这么淡定,一切尽在掌握?那可是生命女神殿配合他发动的叛乱,等于是 国内皇权和宗教打起来了。

  「孩子,你觉得天下有没有不灭的王朝?」

  伍德摇了摇头。

  「是啊。我从小读书的时候,并不比你轻松。我第一次看到那些关于古代魔法王朝,魔导王朝的记录的时候。感觉是不可思议,那种强大,那种力量,令人感到沉醉,漂浮在天空中的城市,可以在空中自由飞行的魔导载具,挥手可以毁灭一座城市的法师,何等的强大,那是何等的力量。而到我们却还在用剑互砍。呵呵……」

  伍德有点奇怪,这种话说出来有什么意义,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

  「可是即便强大到这样,王朝依旧毁灭了,成为历史书上的一段记载,偶尔可能会有某些遗迹残存到现在。王权没有永恒,王朝也没有……弱小的时候追求强大,强大了以后追求更强大,最终走向毁灭,似乎一切都无法逃离毁灭……」

  皇帝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看着伍德,目光中有一点说不出的意味。

  「法恩王朝,也传承了几百年了啊,我的孩子……」

  伍德突然一惊,父亲的这句话意味深长。

  「父皇,法恩现在很强大很稳……」

  看着父亲的眼神,伍德把稳定又给咽了回去,自己在叛乱说法恩稳定,怕不是个笑话。

  「你有真的爱过或者喜欢过艾米·安德鲁吗?如果你真爱过她就不会对她做那些事情,虽然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大概是中了某些诅咒或者魔法吧,这并不重要,虽然你很依赖她,但是你并不爱她。你还是和她成婚了,为了拿到那三个省,为了有资本来争夺法恩的皇位。现在你要怪我当年没选你和你的母亲而选择了现在的皇后吗?」

  伍德觉得自己的确没有资格去批判自己的父亲,因为自己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你的母亲是个傻逼,没错,是个傻逼,但是我真的爱过她,她那时候,很漂亮,当然很漂亮,刁蛮,任性,是个会光着脚到处跑的野丫头。哈哈哈哈哈……」

  伍德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谈自己的母亲,在他的记忆力母亲一丝不苟的执行着礼仪,他简直无法想象母亲光着脚到处跑的场面。

  「因为家族没什么势力,所以她才会变成那样,我容忍她犯傻,容忍她拙劣的表演,是我觉得她可怜。她是个自卑的丫头,正因为她觉得自卑,所以才会那样,做的一丝不苟,特别在意礼仪,还想着把你推上我现在坐的位置,好证明自己。」

  皇帝说了说着叹了口气,看着伍德,或许是敢于和父亲对视了,伍德觉得父亲的眼神中,竟然会透出一丝慈爱,一丝怜悯,一丝歉意。

  「这个位置并不好坐。伍德,我的孩子……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不想当末代皇帝,谁都行,不要让我来当这个末代皇帝。所以我选择了妥协,一些尘封的往事不让你知道,是知道的越多,会越绝望……你既然有这份心,这个位置你来坐吧,无论是好是坏,那都是你的事情了。」

  伍德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随着父亲的嘴角开始流血,伍德看着酒杯。

  「你的那瓶,没毒,这里的东西我已经清干净了,你不知道,或许还会有一搏的勇气,知道了对你来说并不好。你或许会成为法恩的中兴之主,又或是法恩的罪人,一切都看你自己了。你可以相信城防军,是我的人,会听你的命令,其他人,一概别信……」

  皇帝就这么死了,似乎死的有点儿戏,皇宫的守卫力量几乎都是空的,伍德的人很轻易的就杀进皇宫,诛杀了所有反对伍德的朝臣。伍德失魂落魄的来到议事厅,父亲的书房里果然没剩下什么东西,文件早被他清理干净了。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殿下,后宫……」

  伍德知道部下的意思,于是跟着来到了后宫,除了皇帝,太子也是必须死的。看到皇后和太子已经被控制住了,伍德松了口气。

  「你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

  皇后看起来没有惊恐,或者愤怒,或者不甘,看着伍德很平静。

  「说起来您从来没苛待过我,甚至从小对我还不错,我并不想走到这一步,我只是不甘心……」

  「你不用说那么多废话,我们必须死,你既然做了,就做自己该做的事。」

  伍德拿过一瓶酒,递给皇后,皇后也没在意,直接灌了很多,然后递给太子,相比较于皇后,太子就很不淡定了,哭哭啼啼的求饶,然后被强行灌下了剩下的毒酒。看到两个人死透了,伍德才离开,走到母亲的寝宫门口,伍德屏退了其他人,一个人走了进去,很久没回来了。

  「母亲大人,我回来了。」

  「你为什么在这里,发生了叛乱,你尽快离开!」

  看到伍德,母亲似乎很焦急。

  「没事,是我发起的。」

  伍德母亲面色有惊恐变为惊讶,渐渐的变为惊喜。

  「你做的很好,很好啊!这才是我的儿子。太好了,你终于踏上了帝国的顶点!」

  「母亲,父亲临死前说,他真的很爱你。」

  「这不重要,那两个贱人死了没有,肯定应该死了,你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父亲说她真的爱过你……」

  「你 父亲就是个骗子,这种话听听就好了,你一个要当皇帝的人,还在乎什么爱不爱的。」

  伍德笑了起来。

  「对,我是个要当皇帝的人了,我得照着皇帝的要求去行事。」

  「对,你得像个真正的皇帝……」

  随着噗嗤一声,伍德的母亲吃惊的看着伍德,一把短剑插在她的腹部。

  「你……在干什么……」

  「皇帝没有七情六欲,皇帝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我是一个要当皇帝的人了,怎么还可能被母亲您摆布?怎么可能会继续由着被家族吸血,一帮烂泥扶不上墙的垃圾!」

  伍德一把推倒了自己的母亲,短刀上有毒,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死。

  「你以为玛丽安娜的事情父亲不知道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为了……一个下贱的……奴仆……」

  「你不爱我。你只爱那个位置,如果可以你甚至都不需要我自己就去坐上那个位置。玛丽安娜不一样,她可是能带给我如同母亲一样温暖怀抱的女人!你害死了她!你命令她去死!口口声声男人都是骗子,那你呢?」

  伍德的母亲伸出手,但是伍德头也不回的甩手离开了。这是一场看起来有点荒诞的政变,以致于伍德在夺取了胜利以后,似乎并没有什么真实感。就这样突然之间,他坐上了皇帝的宝座,如此的简单,那么过去他战战兢兢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是不是到现在都在想,为什么你的父亲会把皇位就这么轻易的交给你?」

  伍德猛的惊醒过来,看着莫里斯。

  「看起来你知道?」

  「你应该问问我的女人,有什么我会不知道。呵呵呵呵呵……」

  「告诉我原因,我会放你一条生路,罗莎莉的双臂虽然断了但是我觉得你会有办法,剩下两个人我也只是暂时封住了她们的力量没动她们。如果你能继续帮我解决问题,法恩宰相的位置我都可以给你。」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莫里斯笑的前仰后翻,甚至咳嗽起来。随着当的一声,所有人都一惊,然后一部分人抬头看了看大钟。莫里斯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看着伍德。

  「你就要正式的成为一位陛下了,这是值得纪念的时刻,好好享受这一刻。」

  随着钟声一声又一声的敲响,敲到第十一下的时候,莫里斯抬起手,第十二下结束,莫里斯打了个响指,大钟又多响了一声。所有的人都一惊,结果一名射手就因为紧张射出了箭矢,顿时间周围的射手都纷纷射出箭矢,莫里斯被扎成了刺猬,场面一片安静,过了许久,终于有人小心翼翼的过去看了一下。

  「阁……陛下,他死了。」

  「死了……就这么……死了?」

  「死透了,陛下。」

  伍德大步流星的走到莫里斯的尸体面前,一把抓住莫里斯的衣领。

  「你他妈就这么死了!你装了这么久就这么死了!你的女人怎么办?你从来对她们没一点怜悯吗?你死了她们怎么办!你从来就没想过她们是不是!你就只想着自己的愉悦对不对!」

  莫里斯的尸体面带微笑,却无法回答伍德什么,伍德把莫里斯的尸体丢在地上,一脚又一脚的踩着,然后滩坐在椅子上。

  「那个祭祀我们要领走。」

  生命女神殿的人指着艾拉,向伍德要人。看着几个女人连痛哭和叫喊都没有的心死状态,伍德挥了挥手。

  「领走吧,剩下两个,别让她们死了。」

  伍德称帝了,法恩举行了盛大的加冕仪式,由生命女神殿的教宗亲自给伍德加冕,伍德成了法恩的皇帝。

  一晃半年过去了,伍德从醉宿的状态中醒来,看着满桌子杂乱的文档,伍德痛苦的摇着头,一方面是醉宿带来的头痛,另一方面是国家已经濒临崩溃。

  他登基的当天,法恩的西南方面军和西北方面军直接发动反叛,宣布不承认伍德的帝位。至此伍德才知道帝国的西南方面军和西北方面军表面不和,实际上早就已经勾结到了一起。伍德的父亲年轻时候遇到的兵变,背后就是这个势力发起的,只是当时一方面老皇帝还在,大不了另选继承人,另一方面是如果直接内战的话,最终搞的一片狼藉很可能让其他的国家渔翁得利,所以最终老皇帝妥协了,让伍德的父亲娶了对方指定的女人为妻,换取法恩表面上的和平。立太子也是无奈的选择。所以当他们的代言人一死,他们立马就举起了反叛的旗帜。一下子法恩五分之二的土地就在一夜间易帜。

  如果说仅仅是反叛的,双方都没有战备好立马战争,伍德觉得自己是有信心扳回来的,调动北境三省的军队和皇家骑士,皇家近卫军团,还有法恩城防军,以有战斗经验的北境军队为骨干,组织起大军讨伐,只要打出几场决定性的胜利,然后逼迫对方谈判。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帝国的 国库里只有空旷的可以跑马,只有耗子到处跑。帝国早就没钱了,讨伐魔王甚至是大规模的举债才勉强凑足的物资,现在要打内战了,债主们不会不知死活来找你要债,毕竟这时候把你逼急了直接来个通敌抄家什么的,但是也一分钱不会再拿出来。伍德压根没钱来打一场平叛的战争,反倒是叛军开始高歌猛进的向法恩进军。

  本来被伍德寄予厚望的南方,则以一种很搞笑的情况乱了起来。伍德一加冕,南方那些曾经资助过他的商人们乐开了花,大部分人还保持着一丝清明,等着伍德慢慢修理这里的贵族兑现承诺,让他们翻身做主,但是总有脑子不好和飘的,于是有商人作死的向自己的领主发难,领主的处理也很简单,领着兵冲到对方家里把男人都挂在了房梁上,女人和小孩玩过了没死的还没玩腻就留下多玩几天,玩腻了的卖去妓院。从商人家里搜出来的东西让领主们吓了一跳,原来有这么多商人已经在背后串联了。当然贵族领主之间,又怎么会没有串联。整个帝国南部也举起了反叛的旗帜。领主们纷纷指责伍德过线影响了他们的统治,然后开始清算领内的商人,无论有没有和伍德有染,纷纷清算,毕竟领主们也打算宰一波肥羊。商人也不会坐以待毙,纷纷联合起来,出钱出力雇佣佣兵和领主对抗,并且向伍德求援。虽然南方诸省举起了叛旗但是并没有进攻法恩,他们在忙着内斗。但是这种内斗带来了一个致命的后果,南方是产粮地,内乱以后,南方的粮食无法再向北方运输,本来北方是不缺粮的,但是,刚刚出现的魔灾扰乱了整个国家,为了讨伐魔王又大规模的征调民夫,北方大量的粮食被征调以至于没有存量,只能向南方征调,现在南方的粮食运不上来,导致伍德的实际控制区域出现了大规模的饥荒,叛乱频发。至此法恩已经有五分之三的地方脱离了中央的管理。南方非但无法给伍德输血,更是需要伍德输血才能勉强撑下去,毕竟商人们临时雇佣起来的人无法和武德充沛的封建领主相抗衡。

  伍德最后的底牌生命女神殿,在这半年来也是昏招频出。被正式承认为国教以后,总部还勉强克制着,下面的分部纷纷放飞自我开始直接排挤其他神殿,部分城市发展出了生命女神殿冲击其他神殿的事情。诸神不战的原则被信徒们打破了。诸神之间尽管理念不同,但是不会相互交战,所以无论哪家神殿做大,有几条线是不敢乱越的,比如强迫其他神的信徒改信仰,关闭其他神殿,进攻其他神殿及其信徒。不要问为什么,如果非要问,想想为什么大陆上没明面上的死神殿,死神殿一旦出现各家神殿都会放下成见一致先把它给剿灭。北方的太阳神殿率先站出来向生命女神殿发难,指责生命女神殿迫害剿灭魔王的勇者。然后大量北境魔王讨伐战的信息流露了出来。尽管法恩并不承认,但是几条消息已经众所周知。法恩压根没剿灭蛮族,只是招安了。魔王压根不是皇家打倒的,是勇者打倒的,结果勇者进入法恩城就销声匿迹了。太阳神殿的祭祀在讨伐魔王的过程中起了关键性作用。伍德没办法只能让罗莎莉出来露了一次面,意思是勇者在和魔王的战斗中受了重创一直在修养。本以为一个已经被折磨的半死的小丫头,只要控制好了在人群面前露个脸没什么问题,问题在于你控制了罗莎莉那么控制罗莎莉的人又出了问题。四个控制她的人当场2个反水,向围观人群高呼生命女神殿和法恩王朝迫害勇者,当罗莎莉露出被斩断的双臂和全身的伤痕的时候,法恩和生命女神殿的声誉已经扫地了。各大神殿相互渗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想干掉别人先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一场宗教战争展开了,伍德的基本盘北境三省直接反水,安德鲁家族直接重新夺了北境三省的权,杰明·安德鲁公开宣布不承认伍德的帝位,拒绝向这样的法恩效忠。北方大量的省份在太阳神殿的煽动下纷纷举起叛旗,以太阳神殿,战神殿,月神殿组成的联军一举击败了由生命女神殿,皇家骑士团和皇家近卫军团组成的保皇军,伍德在军事上已经是彻底输了。

  整个法恩有五分之四的土地已经明确的举起了叛旗不承认伍德的统治,剩下的地方只是还没举起叛旗。法恩,完了……

  尽管头疼,但是伍德还是又灌了不少酒下肚,他想起来他父亲和他的对话,他也是有私心的,他不想当个末代皇帝,谁都可以,只要不是他就行。结果自己来当这个末代皇帝?又想起了某个男人,想到他那张脸自己心头就会发无名之火,想到那句有违此誓,法恩国灭伍德就感到心痛,他必然是早就知道这些,新世界大门的钥匙?自己真的是开创了一个不得了的世界,自己应该遗臭万年了吧,被记录在史书上成为一个被人嘲笑的傻逼,将来的新王朝教导孩子们会指着他的画像告诉后继者,学谁都行别学这个傻逼……如果那个男人的灵魂还在世间飘荡那一定会在他的背后嗤笑他现在的模样。想起来他的女人还在自己手里,自从登基了以后,忙得压根没空去管她们,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把那几个女人也送走吧。

  皇宫的黑牢说白了伍德不会亲自下去,但是今天他亲自下去了,至于牢头,自己也不认识,牢头貌似也不认识他。

  「大人,就在这里了。」

  伍德看着维纳似乎有点认不出,他印象里那个女人抛开其他的不说,从样貌上来说是个妖艳的尤物,至于现在面前这个,还在喘气蠕动的肉块,到底是不是她自己都不确定。看到伍德,维纳似乎来了精神,向他狂笑着竖起仅剩的手臂,竖起中指,那也是她唯一剩下的手指。

  「她为什么会还剩一根手指。」

  「嗝儿……大人,这个女人咱们的那位皇帝陛下说了别让她死,又塞进了这里,那我们能怎么处理呢。难道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拷问和折磨留她一口气就算是恩典了,上面的大人物也是这么交代的。当然这个女人以前很漂亮,我们也用来发泄发泄,玩的不成人形了自然也没人乐意碰她,这个女人比较下贱,求我们留根手指给她自慰,有一段时间还有人天天来看她自慰表演,现在也没人管她了。」

  牢头打着酒嗝,漫不经心的回复着伍德,甚至说到皇帝陛下的时候露出一丝嘲讽。

  「她留着这根手指说是为了自慰?就是为了向我比中指!她他妈的到死都在侮辱我!你他妈都到这副模样了,你没恨过那个男人吗!你他妈还不知悔改吗!」

  「大人,拉鸡巴倒吧,天天被拷问,难道她还要对我们感恩戴德?竖就竖了,还能少块肉,等人来了再拖去想想还能怎么折腾就完事了。你指望她回答您什么怕是白指望了。舌头早玩坏了,她说不了话。」

  伍德踹了一脚牢房的门栏,喘着气盯着维纳,维纳则只是继续发出渗人的笑声。

  「烧死她吧,倒掉起来从脚开始烧,慢慢烧,多烧两天。」

  「如您所愿。」

  等伍德走出了黑牢,对着身边的随从招了招手。

  「那个牢头,和维纳一起烧了。」

  伍德看着维纳被慢慢的烧这,旁边一样被绑着烧的牢头的嚎叫声撕心裂肺,而维纳似乎没什么反应,一脸耻笑的看着伍德。

  「挖了她的眼睛!」

  有人挖出了维纳的眼珠,递到伍德面前,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维纳那张嘲讽的脸,如果还可以被称之为脸,让人把眼球丢进火堆。

  伍德去另一个地方看罗莎莉。盯着勇者的名头罗莎莉的待遇会比维纳好一点点,也就好一点点。看到罗莎莉的时候房间至少看起来很干净,不过从地上的水渍,还有房间里残留的异味来看,以前什么样估计不难想象,只是这里的人应该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临时打扫了一下。和维纳不同,罗莎莉看到伍德似乎没什么感觉,很平淡。

  「难得有空,就过来……」

  「伍德阁下。」

  「是陛下。」

  罗莎莉露出一个微笑,她的脸还有用所以罗莎莉的脖子以上看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干净整洁,脖子以下则全是拷问的痕迹。

  「那好吧,陛下。你不是……」

  「对我对那么一点尊敬有那么难吗?」

  「莫里斯以前有个习惯,对于死人会多一点宽容,陛下,您也快完蛋了,所以要来杀我了,毕竟我也是你的罪证之一,不能留下。」

  伍德皱起了眉头。

  「没有谁和我说过这些,我知道你有疑心病,虽然这里的人对你算不上忠诚,也算不上不忠诚,他们只是领薪水办事的罢了,也犯不着来讨好我这个废人。」

  罗莎莉稍稍停顿了一下以后看着伍德。

  「自从我失去了行动能力以后,也干不了什么事情,无聊的时候,就开始思考打法时间。不用去怀疑你那些部下,你的疑心病又犯了。他们确确实实没让我好过,只不过呢,当拷问已经和吃饭喝水一样的日常,痛苦也就没那么痛苦了,甚至习惯了。我一个人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干很无聊,别人也不会和我说话。所以就开始去思考一些以前没时间去思考的问题。比如说,我发现现在每天抽我鞭子的人在最近几个月,虽然脾气越来越暴躁,但是力气却越来越小了,而且有点面黄肌瘦的趋势,就连这里都缺粮了,伍德阁下,啊,抱歉抱歉,说顺口了,伍德陛下,您现在应该是怎样一副窘境啊。」

  伍德叹了口气。

  「能不能回答我个问题?」

  「就我对你的了解而言,你并不喜欢听真话。」

  「你们没恨过他吗?」

  罗莎莉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以后又睁开了。

  「看起来你去见过维纳姐姐了啊,这会她应该死了吧。要说一点都没有的话,那也是假话。一开始我的确很生气,但是我思索了很久,他从一开始就反复和我说过,不要太过于接近他,只是我们当时都没有理解他的话。但是最终我还是对他恨不起来。毕竟在我这并不长的人生旅程里,和我说真话的没几个,对我好的也没几个。所以我们应该去恨一个对我说真话又对我好的人?而对那些欺骗我,憎恨我,折磨我的人感恩戴德?如果没有他我的人生又会怎么样呢,在饥寒交迫中饿死?因为有他所以我还有一段可以回忆的快乐时光,而不是在死前感叹自己这一生没有一点可以回味的温馨片段。」

  「她还没死,我不会让她死的这么简单。」

  「对我们而言恐怕并没有什么区别了。疼痛对于我们而言,恐怕已经和呼吸一样平常的事情。」

  「所以你们到死,都不愿意向我低头?」

  「伍德陛下,到今天您为什么还幼稚到觉得凭借自己的血统和名头会让人产生敬畏?让人敬畏的是行为。」

  「那我他妈的不需要你们尊敬我了可以吧,你们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畏惧?」

  罗莎莉看着伍德,隔了一会笑了起来。

  「伍德阁下,咳咳咳,不不不,陛下。你作为一个坏人,都不合格。」

  伍德的表情扭曲着,随手从桌上拿过一个烛台,扔在了罗莎莉的床上。随着火焰慢慢的蔓延到整张床上,罗莎莉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

  「有那么点热。很悲哀不是吗,伍德阁下。」

  伍德把门关上,然后对着身后挥了挥手,一个随从凑到伍德的身边。

  「都杀了吧。」

  随从点了点头,那些看管和折磨罗莎莉的人自然也会一并被消除掉。

  还有一个女人貌似被生命女神殿领走了,伍德自从登基仪式在生命女神殿举行以后就再也没来过这里,再次来到这里,才发现这里也一片萧条。这里的祭祀都似乎很忙,但又不知道在忙什么。或许只是像无头苍蝇一样让自己看起来很忙。伍德知道他们实在搜刮神殿里残余的价值,要么逃跑,那么转投新的主子。

  「想不到陛下居然会来到这里,我在这里呆了一辈子,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想找一个人,一个叫艾拉的女人,大概半年前的样子被送过来,是太阳神殿的祭祀。」

  在生命女神殿的某个禁区,这里算是个黑牢,关押着很多人,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老头子就是这里的牢头,伍德通过资料知道这货手上沾的血和命,多到无法计数。

  「照理说这里被关进来的人很多,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但是我还真记得这个人,一个有趣的家伙。不过您见不到她了,她死了。」

  「死了?」

  「当然了陛下,您以为这里每天要死多少人?呵呵……她是个很特别的人,被送过来的时候,稍稍拷问一下就会让人觉得她大概是最软弱的那种软脚虾,稍稍上点刑她就什么都会干的那种女人。很可惜,我们所有的人都猜错了,她从进这里开始,没有和我们有过哪怕一次有效的交流。她封闭了自己,这种情况其实很常见,有的人装的,有的是真的,对我们来说是无所谓的事情,毕竟在这里的人都是变态,有的就是手段。她会痛苦,会尖叫,会嘶嚎,但是依旧拒绝和任何人有任何交流,拒绝进食,甚至,拒绝了神只。你不会知道我发现这个事情的时候有多么,震惊。要知道这里说着屏蔽掉任何力量,其实我们偷偷的留了个口子,被关进来的很多人会不自觉使用力量来恢复自己,毕竟对于能力者来说这就像呼吸一样平常。这样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也方便我们可以玩的时间久一些,呵呵。结果这个女人虽然在拷问的空隙依旧会向太阳神祈祷,但是她拒绝了神力,这种情况就像,怎么说呢,一个快渴死的人拒绝面前的一杯水,一个人要自己掐死自己,一个人拒绝呼吸,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吧。当然对于这种死硬派,我们也有的就是办法,不吃东西我们可以强灌,我们可以给她制造伤口再治好她。然后我们发现,她的身体拒绝神术的治疗……这种情况不是没有但是真的很少见,她拒绝了神术!于是我很有兴致的观察她。她已经理解并且接受了某种真相……神并不像宣传的那样爱着人类,神就像饲主一样,而我们就是羊群,只要不死绝就行了,至于某一只羊过的怎么样,无所谓,羊群过的怎么样,无所谓。否则像我这样的人渣又怎么能掌握神力呢,嘿嘿嘿嘿……很多人哪怕理解了,也无法接受这种事实,她不仅理解了,还接受了这种事实,甚至她的理解应该在我之上。毕竟她居然能让自己拒绝神术。你或许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只要她想,她在一对一的时候可以把整个神殿除了极个别的怪物以外都清干净。我们都想招揽她,只要这时候她点头我们就会招揽她,可惜她拒绝了一切,她的心早就死了……她到最后就成了一种比较玄妙的状态,她依旧信仰着神只,而不是一个无信者或是亵渎者,同样她也拒绝了神只,在她最后的时间里,她就像谢绝邻居分享的东西一样谢绝了神只,她在那一刻和神只平等了,这是何等的亵渎,又是何等的伟大,以凡人之躯……」

  老头讲的手舞足蹈,但是他回过头的时候发现伍德已经不在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看起来我们这位陛下这时候应该是想到要清理自己的黑历史了,可是怎么清的掉呢……至于我也是要被清理的那些,只是就算杀了我,毁了这里又有什么用呢,总有人知道啊……甚至别人可以给你编排,可以在这里再建一个然后告诉别人这是你犯下的罪恶,就像我们每天做的事情一样。嘿嘿嘿嘿……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大人物总喜欢干点脱裤子放屁的蠢事。」

  伍德瘫在自己的书房里望着天花板,想到那几个女人,再想想艾米,简直就是个废物,除了当个应声虫对自己说是以外什么帮助都没能提供给自己!只是把她变成这样的不正是自己吗?门被敲了几声,然后自己的某个随从打开了门。

  「都办妥了陛下。」

  伍德叹了口气。

  「嗯,你做的很好,陪我喝一杯……」

  这时候伍德发现随从的慎言似乎不太对,刚想有所反应一把飞刀扎中了他的腹部。

  「你!」

  「好了,别叫唤了,外面虽然有人,但是我们早就已经是同伙了。清理了这么多人,应该要到我了吧。陛下。」

  「我对你不薄!」

  「呵,我的陛下,都到什么时候了?您给我的领地还属于您吗?哦,每次你都给我们画大饼,饼呢?在敌人控制下的领地能给我们提供一分钱吗?帮你干脏活的都被清理了,我们看在眼里,你是不是当我们傻逼想不到自己的下场?已经没人敢对你说实话了我的陛下,法恩城今天已经被包围了,您以为叛军离您还有几个省的距离?」

  伍德居然到临死才知道首都已经被包围了。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因为向你报告坏消息的人都被你砍了啊。」

  伍德的脑子最后在飞速的运转,想到还在给女儿喂奶的艾米。

  「我告诉你藏财宝的地方,帮我最后做一件事……杀了皇后和我的女儿……」

  「您藏东西的地方我们都知道,而且已经被偷干净了。至于您的头,您的皇后和女儿,我们也要拿去换钱的。」

  「和他费什么话,快点。晚了出变故怎么办,想他脑袋的又不止我们几个?」

  房门被推开,门外的人焦急的催促着,伍德看着随从接过别人丢过来的剑,走到他身边,抓起他的头发,然后挥剑。

  伍德的眼前一片黑暗,然后耳边突然响起一句话。

  「神说,你不能死在这里。」

  随着当的一声钟声,伍德回过神来,整个人喘着气,然后迅速的扫视着四周,要确定自己的状态。当,又一声钟声,伍德发现自己回到了和莫里斯在皇家花园里对峙的时候。然后转头看了看周边人,没一丝一毫的变化,就如同过去一样,只是莫里斯的几个女人,一个一个都一脸惊恐的看着莫里斯和伍德。

  「你们也看到了对不对!幻术!他他妈的对我用幻术你们没发现吗!」

  莫里斯虽然让几个女人看到了她们几个人的下场但是没让她们真的去感受一遍,毕竟没这个必要,人心经不起考验,也用不着真去这么考验一遍。面对伍德声嘶力竭的怒吼,他身旁的法师和祭祀一脸懵逼的摇了摇头。

  「陛下,我们没有感受到力量波动。」

  「射死他!」

  听到伍德的叫喊声,周围的射手纷纷射出箭矢,莫里斯就如同过去一样被扎成了刺猬。

  「哈……哈哈哈哈……结果不还是这样!你能改变的了什么!」

  大钟敲过十二下以后,伍德狂笑着看着莫里斯的尸体。突然间一只手搭在伍德的脖子上。

  「我能改变很多东西,陛下。」

  伍德的人现在不敢动,因为莫里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伍德的身边,一只手还搭在他的肩膀上,看起来就像关系很好的两个人勾肩搭背,随着莫里斯打了一个响指,大钟又一次多响了一声。

  「你对我用幻术!」

  「那不是幻术,而是未来的一种可能性。我让你看到了未来。你不是问我都知道些什么吗?现在你也应该知道我知道的事情了,呵呵。」

  莫里斯把手从伍德身上放开,然后和没事人一样走到那个被扎成刺猬的自己身边,挥了挥手,那具尸体变回了莉莎的样子,看起来死不瞑目。

  「伍德陛下,未来是有很多种可能性的,不止一种,我只不过把自己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的话,最有可能出现的一种情况让你和她们几个看一下罢了。说实话你挺过分的,她们几个和我旅行了这么久,当然不会说没什么感情,所以我本来想给自己放个假,现在只好留下来扫尾。」

  莫里斯一边说着一边提起莉莎的尸体丢去了一边,坐回长椅上翘起脚。

  「说起来,我这个人呢,有点那啥,看到别人碰我的女人,会比较生气,所以真的很抱歉啊。」

  随着莫里斯抬起手打了个响指,本来押着罗莎莉艾拉和维纳的人手都直接炸裂开,鲜血四散却诡异的一滴都没沾到几个女人身上。伍德顿时感到心惊肉跳,毕竟他好像看过了几个女人的身体,等等,伍德想不起来关于几个女人的任何细节,自己好像自动给过滤了这些事情,抬起头来看着莫里斯。

  「虽然女人其实脱光了大差不差,其实仔细看看差别还是很大的,我当然不会大方到让别人看光了自己的女人,就算是要死的也不行。」

  莫里斯看起来知道伍德在想什么,而且直接就回答了他。维纳在这个时候似乎也记起了某些事情。

  「我好像记起来了,主人……是……九阶阵法师!」

  听到维纳的喃喃自语,伍德本来想再围杀莫里斯的,心思却突然变了,这样就可以说通很多问题了,比如说莫里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道具,为什么会认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人。大多数的阵法师都是三阶内的学徒,四五阶的就是大师甚至国师,因为实在没人愿意干这些,九阶阵法师,闻所未闻。

  「阵法师,难怪了。阵法师本来就不擅长战斗,即便你做了准备这里算你的主场,你今天也难以善了,不如咱们联手吧,你想要什么你说,有什么要求你来提。」

  莫里斯微笑着摇了摇头,抬起手再一次打了一个响指,法恩城到处都是魔法烟花飞上天空,一时间让人觉得有那么点,滑稽,大半夜的满城在放烟花。莫里斯拍着手向伍德祝贺。

  「为王的诞生,献上礼炮。恭喜你,伍德陛下,已经是新的一天开始了,你可以被叫做陛下而非阁下!诸位,你们为什么这么淡定,不欢呼吗?不鼓掌吗,他成陛下了!」

  然而围着莫里斯的人都没有动,刚才几个人莫名其妙的手就炸裂了,而且现在还在惨叫,只是被拖走罢了。莫里斯自己一个人尬了一会以后,讪讪的摊了摊手,然后有点恼怒的看着伍德。

  「伍德陛下,没人给您庆祝这算怎么回事?您这个皇帝当的也太失败了点。你总是说我对您不敬什么的,今天我给足了您面子了吧。」

  很多法恩人都被大晚上的烟花给闹醒了,纷纷走出家门看着满天的魔法烟花。伍德则觉得整个事情透露着荒谬,当然他现在则在纠结,要不要杀莫里斯,如果获得一位九阶阵法师,那么得到的魔法道具甚至有可能改变战争局势。

  「对于过往的事情咱们一笔勾销吧,罗莎莉的双手我会请神殿为她复原。」

  「伍德阁下,你搞错了一件事情,你雇不起我,我也不会被你雇佣。我不是什么阵法师,阵法师这个身份是维纳瞎猜的,以她对魔法的浅薄认识,你觉得她能猜对吗?当然了,你成为了陛下,只是意味着你有了一个可以和我平等对话的身份,仅此而已。」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以前不配和你说话,那么像维纳这种母狗怎么会有资格和你说话的,罗莎莉这种野丫头呢!艾拉这种乡下祭祀呢!」

  「稍安勿躁,伍德陛下,你看你又开始了,特别在意身份。这说明你这个人除了这个名头以外没任何拿得出手的东西,以致于把这些虚名看的特别重要,似乎别人表面上对你尊敬一点就是真的尊敬了,实际上屁用没有。至于我的几个女人,在和我交流的时候又不会带上名头,罗莎莉不会因为自己的勇者名头就要我怎么怎么行礼尊敬她,我自然也不会在意她对我直呼其名,因为我们之间的交往不需要带上那些身份和名头,只是很单纯的男女关系。而伍德陛下,你总是揣着自己的身份希望压我一头,我也干着一份虽然没什么前途但是名头很大的工作,甚至比你现在这个身份名头还要响亮,我也没逢人到处说,要求别人给我行礼对我表示敬意。」

  「所以你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人!」

  莫里斯抬起头,看着伍德。

  「魔王。」

  整个现场一片寂静,莫里斯左顾右盼了一下。

  「额,我除了当游学者以外,的的确确兼任这魔王这么一份没什么前途的工作,但是名头真的比伍德阁下您大那么一点,好歹也是个王……」

  「你他妈的开什么玩笑!杀掉这个疯子!杀了他!」

  又一波箭雨射向莫里斯,只是这一次,这些箭矢纷纷停在了莫里斯的身边,莫里斯的身边就如同有一个障壁一样隔开了所有的箭。

  「继续,不要停下,只是他身上的魔法道具罢了!」

  莫里斯站起来,叹了口气,摘掉了自己的眼镜,然后闭上眼睛后再睁开,现场所有的人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强大的魔力所压迫着,即便是已经体验过几次被魔力压迫的罗莎莉艾拉和维纳,也扛不住这种压力,短短一瞬间后,莫里斯又放开了压迫,然后把眼镜收进口袋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表现人格转换的小说场面总要把眼镜丢弃或者踩烂,来显示性格的转变,不是钱吗?」

  伍德的人暂时都停止了攻击,准确的说他们现在不敢攻击了,莫里斯也无视他们,看向艾拉。艾拉不知道莫里斯为什么突然要看向自己,只是她现在感觉有点慌乱。

  「艾拉,以前我就问过,你为什么怕那么多东西,就是不怕我,我不可怕吗?」

  艾拉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莫里斯的问题,刚才那种压迫感让她心乱如麻,脑子在飞速的运转,看莫里斯的眼神有点躲闪,只是稍稍一个没注意就突然发现莫里斯已经站在自己身前了。

  「为什么你从来不怕我呢。还有我很好奇,在那条命运线里,你能做到那个地步,你不是挺怕疼的孩子么。」

  「向你哭诉有用……向教廷的审判官哭诉,没什么意义,所以……」

  看着莫里斯伸向自己的手艾拉有点颤抖甚至闭上了眼睛,感觉莫里斯只是轻轻的抚摸了几下她的脸,然后她身上的束缚就解开了,限制她神力的道具也掉到了地上。

  「可能是我的形象不够吓人吧。嗯,一定是这样子。」

  莫里斯自言自语的向维纳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打起响指,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响指声,莫里斯的形象也发生着变化。

  「根据人类的想象,魔王绝对不能是我这种形象,魔王得像人类但绝不能是人类的模样,哦对了,要说起来诸神也一样,比如说得来个角,不能有手,得是爪子,得来个翅膀,得面目可憎,来个尾巴什么的,不能有脚,不是爪子就是蹄子什么的。」

  莫里斯的形象不停的变化着,随后很随机的定了一种。

  「嗯。这个形象怎么样?维纳,你觉得如何?」

  维纳看着莫里斯的样子咽了口口水,她一直以为莫里斯是个阵法师,撑死是个法师,现在他说自己是魔王,有这种魔王?会给她们做饭,很多时候还被艾拉管着,还特别宠爱罗莎莉这种勇者的魔王?好消息是今天自己应该没事,坏消息是自己的主人是魔王,鬼知道今天会发生些什么,所以维纳也做出了最为保守的应对。

  「主人,还是以前的样子,比较合适……」

  「说的也是,在意别人的想法干嘛呢?」

  莫里斯变回了以前人的样子,顺带解开了维纳的束缚和斗气限制。

  「我以前说过你跟着我会后悔,你怎么都不信。你也看到了,如果我在这里直接走了,你会生不如死。」

  维纳照旧跪在莫里斯的脚边。

  「主人这不是没走吗?」

  「可我是魔王来着。」

  「即便要堕落至深渊我也会跟随着您。」

  莫里斯笑着拍了拍维纳的头。

  「用不着你去堕落,妮可你们也见过,找她要两只魅魔甚至她本人她都不敢拒绝。」

  几个女人一惊。

  「妮可,也是你的部下?」

  「她算不上我的部下,只是我让她干什么,她不敢拒绝,仅此而已。」

  艾拉也有点吃不消滩坐在地上。

  「那次,你根本没有危险,都是你导演的。」

  莫里斯点了点头。

  「那是当然,我作为我们最后的底牌又怎么会有什么危险呢。」

  「你一直在欺骗我们……」

  「是啊。你有什么意见吗?」

  「你还欺骗了我们点什么?」

  「嗯,比如说,在草原精灵的秘境里,你的心灵试炼,我就动了点手脚。」

  艾拉涨红了脸,然后站起来,快步走到莫里斯的面前,抬起手给了他一耳光,随着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场的人也吓了跳,毕竟这个男人号称自己是魔王。

  「为什么要欺骗我们!为什么要欺骗我,都是你做的手脚,我……我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

  然后艾拉被维纳一把抱住然后按着。

  「主人,艾拉她……一时没……那个什么,不要生她的气……等她缓过来……就好了。她能想明白……」

  莫里斯则伸出手想抚摸一下艾拉的头,被艾拉用手打开,艾拉缩到维纳的身后,。

  「我也想到你会生气。真是抱歉啊……只是我一开始就和你说,我是魔王,你会当真或者会跟着我去旅行吗?在马兴堡你我的相遇只是一个偶然,出于兴趣我看了你的几条命运线,都不是太好,你又很和我胃口,所以我就动了点手脚,欺骗一开始就无法停下,这是我的错。」

  艾拉的脸上露出了挣扎之色,就算是莫里斯动了手脚,梦境里的事情也很有可能发生在她身上,所以挣扎了半天,最终哭了出来。

  「照顾好她。」

  「主人,罗莎莉她……」

  「啊,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你放心吧。」

  伍德这个时候整个人已经快被逼疯了。

  「这算什么,三流言情小说吗?莫里斯!你他妈的在这种时候在我面前演三流言情小说吗。我不信你他妈的是魔王!继续攻击他,他会被限制住!」

  莫里斯咧开嘴看着伍德笑了。

  「你说那些准备好使用禁魔封印的法师对吧。你猜猜到现在为什么还没有发动?」

  伍德楞了一下,然后颤抖起来。

  「他们准备的是魔法阵啊!伍德陛下,他们在我面前用魔法阵,人类的魔法阵,是我教授的。不错的魔法阵,现在,它是我的了。只要稍稍做一点点调整,就会……」

  一个巨大的可见障壁笼罩了整个法恩城,然后天空被撕开裂缝,几只巨大的手从裂缝中伸出来,继续撕扯,裂缝越来越大,然后一座浮空城直接从裂缝中飘了出来,很多人抬头看着这个情况,惊讶到手头的东西掉了都不自知。

  「主人还真是!艾拉你说你干嘛那么冲动……」

  这时候维纳感觉艾拉按住了她的手,艾拉凑在维纳的耳边轻声说。

  「听我说,莫里斯还有人性,不然他没必要挨我一巴掌。现在已知的情报太少,他真的是魔王?还是被控制?又或是虚张声势?我猜不出来。我们别轻举妄动。如果……如果莫里斯真的是魔王,我们必须稳住罗莎莉,莫里斯一直对罗莎莉很特别,必然有原因的。罗莎莉的性格,你也知道的,万一闹起来,他们像个会搞成相杀的局面。很可能我们稳不住莫里斯,所以我们必须稳住罗莎莉。只要莫里斯还有人性,眼泪比刀剑更好使。」

  维纳舒了口气,还以为艾拉真的心神乱了失心疯,现在看来智商还在线。

  「你至少给我个提示啊……」

  「我怕的要死!我现在是真的站不稳,刚才我以为自己会死……」

  「……」

  「你也看到自己的命运线了吧。我害怕经历那种痛苦,不如一死了之。」

  维纳想了想自己的那条命运线,貌似的确是这么个理。

  「说的也是……」

  莫里斯当然不会说傻傻的用自己的魔力,他不仅夺取了伍德准备用来对付他的魔法阵控制权,甚至直接把法恩城的守护魔法阵控制权给一起夺取了,顺带还改了改,只是启动时本来为魔法阵提供法力的法师和魔力水晶被抽干罢了。

  「伍德陛下,你总是抱怨我对你不够尊敬,不够认真。要知道,我认真起来,是要死人的,要死很多人。所以我通常都,懒懒散散的。今天出于对刚刚登基的你的敬意,我决定认真一次。」

  莫里斯稍稍招了招手,几滴罗莎莉的血液从她那双被斩下的手里飘到了莫里斯的面前。

  「在命运的指引下,在诸神以及群星的见证下,你我曾立下誓言,如果你伤害到罗莎莉,艾拉和维纳几个人,法恩国灭。」

  莫里斯伸出手指,碰触了一下罗莎莉的鲜血,然后以莫里斯为中心,一道风暴横扫过整个法恩城,所有醒着的人都感觉到心惊肉跳,还睡着的人则纷纷惊醒,一种惶恐在城市里一瞬间一瞬间的蔓延开。

  「如今条件已经达成了,伍德陛下。以莫里斯·魔王之名,履行契约。」

  罗莎莉的一滴鲜血瞬间变成了一张漂浮在空中由一种奇怪符号组成的契约书,然后契约书化为了虚无。莫里斯的服装也变化了,从以前的长袍变成了一件适合战斗的战斗服,右手出现了一把剑,而左手则握着一把魔杖。

  「伍德陛下,或许到现在你还以为自己有翻盘的余地,甚至以为这些不过是幻觉?所以我也得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在场的诸位,今天你们可以反抗,可以逃跑,可以祈求,然后去死。阻止我的唯一办法,就是杀掉我。」

  莫里斯举起手里的剑。

  「看啊,湮灭,这些胆大包天的凡人已经把我们团团包围了,我们似乎无路可走只有投降了啊。等等,我有个更好的主意,让你把他们千刀万剐,你有好久没有砍进活生生的血肉了,把他们捅穿,割裂,劈砍,抛开,切成条……」

  魔剑湮灭离开了莫里斯的手,漂浮在空中。

  「真可惜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剑灵之类的东西,你也没有自己的意识,不能打扰我思考……去吧。」

  整个法恩城也想起一个声音。

  「法恩人,你们好,很抱歉打扰了诸位的安眠,希望各位不要介意,毕竟你们介意也没有用。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通知到诸位。好消息是法恩今天换皇帝了,就在昨天伍德·法恩阁下发动了政变,杀了自己的父亲夺取了帝位,报时的大钟已经敲响了十二下,新的一天已经开始,尽管登基仪式还没有举行,但是他确确实实可以称帝了,你们换了一位皇帝,刚才的礼花就是我为他而点燃的,现在请诸位鼓掌并向伍德陛下表达自己的敬意!」

  不止是法恩城,整个法恩帝国很多的城市上空都同时出现魔法阵,展示着这一盛举,以致于很多人都觉得荒谬,这他妈是在干什么,你篡位就篡位了,篡位了还这么有恃无恐大张旗鼓,谁给你的勇气?

  「接下来,我要通知法恩的诸位一个坏消息。伍德陛下向我祈求了力量,作为一个魔王我当然是好心的借给了他。但是就像借贷一样,哪怕我是个魔王,也没那么大方到白借,所以我要连本带利的要收回来。你们的伍德陛下勾结生命女神殿里的残渣,斩断了勇者的双手。所以现在作为人类你们貌似没什么可以直接克制我的手断了,当然你们只要付出足够多的代价,做出足够多的牺牲,还是有可能击败我的,在那之前,我会一直肆虐下去,法恩城就是我收取的第一笔利息。现在你们可以看到,整座城市已经被魔法阵所包围,外面的人可以进,但是里面的人出不来。当然你们可能不信,你们可以碰一下障壁试一试……啊啦啦啦啦,刚才有几十个人化成了灰,感谢你们,感谢你们为整个法恩城做出的贡献,感谢你们为我证明这个魔法阵是切实有效的。现在,请诸位再欣赏一下生命女神殿,毕竟以后你们只能看遗址了。」

  浮空城上魔力开始汇集,随即一道魔力洪流从浮空城直接射出,攻击在生命女神殿的神力防护罩上,法恩城里的人是切实感受到强大的魔力和神力之间的碰撞,然后生命女神殿的防护罩被打破,整个生命女神殿 在强大的魔晶炮攻击下,变成了一个大坑。

  「现在法恩城里的人,你们应该知道我是认真的了。至于法恩其他城市的人将来可以来瞻仰一下遗迹,或许你们的城市将来也会成为遗迹的一部分什么的。毕竟,一位已经失去双手的勇者,是无法握住圣剑的。」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几乎大半个法恩国的人都没办法睡觉了,看着法恩城被魔法阵包围,看着生命女神殿在魔晶炮的攻击下化作深坑,同时无数的人也看到了失去双臂的罗莎莉。而魔王模样的莫里斯正把玩着圣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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