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巨响。金丝楠木门被人大力踹开带着破空声急速撞向墙壁,一只枯树般的手突然出现稳稳钳住了那扇门,声音戛然而止。黎仁被吓了一跳,心想谁敢在这儿猖狂?回头一看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个人,那是董事长宋仁的司机,他总像个幽灵一样神出鬼没完全没个声响。
宋剑会时不时的抽风,整个集团也只有他才敢这样踹门而入。此时他左右两只手各提着一个大木盒子满头大汗也不说话径直走到了茶几边,大木盒子往桌上一扔抱起茶壶一股脑的就往嘴里灌茶水,这雀舌尖等价黄金还有价无市乃是宋仁的心头爱,被宋剑牛嚼牡丹连着叶子一起吞下肚给造完了,一旁的宋仁看在眼里气的脸色涨红脖子上都起了青筋。
「董事长,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黎仁闻到盒子里有股子药香味儿知道该是离开了。他心下有些疑惑:董事长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真病了?还是为了削藩在装病麻痹几个董事?不过以目前的形势来看还不用着急站队,不管怎么样先把江城制药的事摆平展现自己的价值才是王道。
「走~ 我送送你!阿仁啊,你是个有能力的孩子,你记住大伯的话,年轻人要有事业心不要因为女人耽误了自己大好前程,男人只要有权势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宋仁拍了拍黎仁的肩边走边语重心长的说道,最后不光送到门口还亲自开门这是市长都没有的待遇。
「我明白!」
黎仁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点头回答,宋剑在后面对他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他也没在意。他知道礼下于士必有所图,董事长说年轻人要有事业心的意思就是要他不要想着和稀泥,看来这次给他配人事和财务既是强援也是监军,而金总还保留位置大概也只是为了给宋义留个面子。
宋仁面带笑容站在门口看着黎仁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才后回头对着角落说道:「大军,你去门口守着,我有事要和小剑说,别让人打扰我们」
「老头子快过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好东西——孟加拉虎的虎骨,这回我百分之百肯定是纯种野生的主儿,这玩意儿别看个头不大告诉你贼鸡巴生猛,我坐在大象上两米多高它跳上来跟玩儿似的,要不是当时我机灵拿别人档了一下,估计肠子淌一地的倒霉家伙就是我了,不过冲锋枪倒挺好玩就是浪费了张虎皮」宋剑现在现在起当时的情一脸回味,可当时他都快吓尿了只知道扣扳机。
「你少跟你二叔学那些打打杀杀的。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有道是上者劳心下者劳力,一群亡命之徒只会好勇斗狠早就被这时代淘汰了,我往地上扔根骨头他们还得看我脸色,我心情好高兴了他们才敢吃,不然就只能看着。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稳重点了,国家现在可不是以前想管管不不过来的时候。」宋仁语气轻描淡写却是有种唯我独尊的气势。他慢吞吞的打开盒子往里一瞅只见上面盖了七八根胡萝卜大小的人参滋养气血,里面装了一副虎骨散发着猛兽独有的气息,心下赞许:好东西!这是只吃过人的伥虎。
「我就是去给二叔当当翻译,谁他妈知道他们说的打猎是去打老虎,要早知道这么危险傻逼才会去呢」宋剑骂骂咧咧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
「那个叫什么补天手的公司又是怎么回事,你姑丈给我打电话说你突然把这公司拉了进来要参与新舞台的设计。你二叔和姑丈对这次和宝中歌舞团的合作重视的不得了,你少给我整些幺蛾子」宋仁提高声音训斥着。其实他内心倒是不怎么生气,宋剑作为人事总监只管人事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插手到舞台设计方面的事物?这两兄弟脑袋里全是些小九九真是难成气候,现在估计还在疑心是自己指示宋剑这么干来表达不满吧!
「这你可就错怪我了,那个公司实力确实很好设计师又是日本大师级建筑师安藤忠的关门弟子,人家还会日语后期和宝中那边沟通起来也方便。」宋剑笑呵呵的解释道。
姜幼鱼实在太勾人简直是一见误终生,这几天弄的他对其他女人没了兴趣,不然他也不会无聊的跑去印度打猎。宋剑心头放不下那道倩影,思前想后决定还是要保持联系,他调查了姜幼鱼的社会关系刘庸不一定轻易能上手,到时候大家各施手段也怪不得自己,总不能他刘庸自己吃不肉还不让别人吃吧。
「宋剑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你和你姑丈也这么说,看他信不信你的鬼话」宋仁一脸嘲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显然他是不信自己儿子说的话。
「您这话说的就有点伤人了,难道我只会吃喝玩乐就不能给公司出点力?」宋剑点上烟美美的吸上了一口,慢慢闭上眼体会着微醺的感觉半晌才辩解道。
「呵!我还冤枉你了?宋剑啊宋剑,但凡你把你那聪明劲儿用上一半在公司的事上,我也不用绞尽脑汁的安排后手了,你搞上这么一手你二叔和姑丈还以为是我要扯他们后腿呢,为了这次割韭菜他们费了不少功夫要是出差错,哼哼!你自己想想和他们一起吃肉的那些人,我不一定保得住你。」宋仁盯着儿子严肃的说道。
「得了!我从实招来还不行嘛!是刘庸那小子看上了个女人就是我说的那个设计师,朋友一场我怎么也得帮帮他」宋剑吐了两个烟圈脸色一正大义凛然的说道。
「喔?这倒是稀奇了!刘庸这小子滑不溜秋像条泥鳅抓他的尾巴还真不容易,那女的是什么来历」宋仁来了兴趣。
「市公安局陆局长的儿媳妇,长的真是国色天香,用你们这些老家伙的话说那叫「佛动心」哈哈哈····!你是没看见真人不然没准会想给我找个后妈!」宋剑调侃的说道。他已经抽嗨了那可不是普通的烟草而是大麻,他在国外染上了毒瘾回来后又颇有意志力的戒了现在只用大麻代替。
宋仁对儿子的口无遮拦早就习以为常只当没听见后面的话。刘庸的父亲刘政和是典型的学而优则仕,团派出身上升势头很猛现在已经是省委副书记了,刘庸本人也不简单身边聚集着一群衙内做私募基金在股市兴风作浪,遇到有前景的公司就会低价买来高价卖出,这些年破了不少家,弄了不少钱却没出过问题水深的很。这两人用的好是如虎添翼,用不好等于是饮鸩止渴。知子莫若父思量片刻宋仁已有了决定。
自己儿子是什么性格他一清二楚,那是个欺软怕硬见风使舵的能手,这次居然想冒着得罪刘庸这只猛虎的危险虎口夺食,看样子那个女人不简单是真的很吸引人。他刘庸是什么样的人?四九城出身眼高于顶吃个炸酱面都要配上十几个面码子的讲究人。而自己的弟弟宋义是混混出身没什么文化行事也是拖着扁担过马路——横行霸道惯了的,他做事的方式刘庸肯定欣赏不来,到时候好好的一条鲥鱼被宋义自作多情的煲成汤端到刘庸的面前场面一定很有趣。
「宋剑你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告诉你最好收起那点小心思,给我离那个女人远点。你二叔他们不是对刘庸挺热情的吗?把这事透露给他,我想他知道了一定会乐于助人」宋仁老奸巨猾一杯茶的功夫就想到了个阴招子。他思量着抽个时间掌掌眼,只要这个女人足够优秀就不怕刘庸心里不起膈应。
宋剑不甘心还待要分辨却被老子的目光盯得浑身不在自突然忘了说什么,等他反应过来为自己的怯懦而羞愧恼怒时父亲已经走到另一边去了,他赌气的把被子砸在了地上转身就走。
门外的大军兴许是听见了动静,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他扫了一眼四周看见地上的烂摊子就顺势蹲下收拾起了碎片,这下把宋剑可惹怒了:「你进来干什么?他是我老子我还能杀了他不成?老头子你还真是养了条好狗。操··!」宋剑绕到另一边一脚踹翻椅子扬长而去。
宋仁看到儿子难得稚气一回哑然失笑,摇摇头伸手扶起椅子坐在了大军面前:「我心里最近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和宝冢合作也是平田诚从中撮合的吧,这中间有没有什么陷阱?看着是双赢的局面,可不知怎么的我就是觉得这个人有问题,大军说说你对这人的看法。」
「嗯,这人奇怪!有时像狼有时像羊」大军头也不回专注着捡拾地毯上的玻璃碎末。
「然后呢·········?」宋仁正要洗耳恭听谁知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不由俯下身追问道。
「今年是我本命年,我不想多说话」闷了半天大军没头没脑的回了这么一句。
「你可真逗!还本命年不想说话?哈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大军你跟我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么迷信没一点长进。我告诉你信什么都比不上信自己,老祖宗说的好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你们一贯道当年和国共两党三分天下,何其雄哉!结果一帮子信日本人,一帮子信美国人就是不信自己最后只能呜呼哀哉!」宋仁笑的瘫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
「嘁!我可不是一贯道。咳……」大军嗤之以鼻随即又咳嗽了一声看着门口。
「既到此就该把城进,为什么犹豫不定进退两难!为的是何情?我只有琴童两个……我是又没有埋伏又没有兵,你不要胡思乱想心不定。你来!来!来!请上城来听我抚琴!」宋仁坐在太师椅似笑非笑的看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