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啊!花太师不要我们,怎么办呢?”
“别灰心,我会有办法制服那顽固的老家伙!”
发表狂言的少年正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在街上飞奔,霓裳羽衣紧随其后,跑得娇喘吁吁。
“混小子,给我站住啊!老夫今日定要斩下你的狗头!”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愤怒的老英雄当街暴走,惹得路人侧目。
欣然对长跑是很有些自信的,小时候闯祸,老爸手持鸡毛掸子追杀,他一路狂奔,从来没被逮住过。
可是今次不行,对手是有着四分之一豹子血统的百兽天尊,跟这老头赛跑,还不如干脆找把枪把自己毙了,欣然只好拚命往人多的地方钻,随着人群来到皇家广场。
广场上正在举行冬至节庆典,真是人山人海,各族兽人一律赤身裸体的围着祭坛转圈跑,口中高唱迎春歌。过了冬至节,春天就不远了。
欣然回头见到花无忌追了上来,便急声告诉霓裳羽衣两蛆妹,“藏在人群里,装作不认识我!”
说罢拉着两女的手混入人群,跟随庆典的兽人一同绕着祭坛转圈跑。
参加庆典的兽人全都一丝不挂,从头到脚画满五颜六色的圆环,活像一群人立而起的斑马在赛跑。这种色彩效果起到了很强的迷彩作用,欣然三人混迹其中,就像藏进了原始森林,花无忌的老眼再雪亮也难找到他。恼怒之下飞身跃上祭坛最高处,居高临下一望,终于发现了在人群里鬼鬼祟祟的欣然。
“混小子,看你往哪儿跑!”
花无忌飞身扑下。
欣然暗叫倒霉,埋头挤出人群,发足狂奔。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分辨方向,本能的绕着祭坛转起圈来。
“站住!”
花无忌穷追不舍。
“绝不!”
欣然使出吃奶的劲逃。
两人一追一逃,也不知绕着祭坛跑了多少圈。欣然猛然发觉周围有些异样,那些参加典礼的人,不知为何全都停下来盯着他看。虽说心中纳闪,但生死关头也顾不得别人的目光了,依旧抱头鼠窜。
“哇哈哈~终干给我抓到你了——小鬼,跟老夫赛跑,你还未够班啊!”
花无忌从背后冲上来,一把揪住欣然的脖子。
欣然忍痛回头笑道:“岳父大人老当益壮,小婿认输。”
“哼,认输是明智的选择。”
“那,咱们回家吧!”
“好。”
“今天晚上我请客,吃烤肉好么?”
“不错不错,我知道附近一家店烤肉做得很不错,价钱也公道。”
两人勾肩搭臂的往回走,貌似关系很好……
花无忌走出几步忽觉不对,停下脚步直愣愣的望着欣然问:“那个……小鬼,我为啥要追你来着?”
“呃——大概是为了锻炼身体吧……”
“住口!混蛋小子,老夫是为了追杀你啊!”
花无忌如梦方醒似的怒骂道。
欣然满脸陪笑,尚未说话,却听耳畔欢呼声雷动,好大一群裸男围上来,不由分说,将他举上头顶,高高抛起。
欣然吓了一跳,偷眼四顾,却见花无忌也遭到同样的虐待,被狂热的人群举到头上抛来抛去。
欣然踩着人头跑过去问:“岳父大人,这些人发什么疯呢?”
“呸!都是被你害的!”
花无忌郁闪极了。
“他们好像很愤怒啊!是不是因为我们胡乱闯进来破坏了庆典?”
“恰恰相反。”
花无忌有气无力的的说:“我们成了庆典上跑得最快的人,群众们正兴奋的庆祝冬至节英雄的诞生……”
……事后,欣然才从举办冬至节的兽人祭司口中得知,他与花无忌在追杀过程中脱颖而出,率先绕着祭坛跑满了一百圈,创造了冬至节百年历史上的最快记录。为此,两人成为了本次冬至节的胜出者,将获得丰厚的奖金。
“虽然过程中出现了一些小小的插曲,不过结果还是很完美的,是不是呀!岳父大人?”
“闲嘴!有老夫在,哪轮得到你作陈词总结?”
走在回家的路上,欣然满脸笑容,花无忌却垂头丧气。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虽然今天追杀欣然的过程十分精彩激烈,但结局却丝亳没有改变。奠名其妙的被卷进庆典,糊里糊涂的成了冬至节英雄,最后还被迫与欣然拥抱合影,在人群面前做出很亲热的样子……
当天下午,王都的各大报纸便把照片原封不动的转载,于是乎,全国人都会知道苏欣然这混小子是花家的姑爷,并且翁婿感情十分深厚,如此一来,他更不能与欣然翻脸了,否则岂非蒙上谋杀女婿的骂名?着实有损花门清誉。
以上固然对花无忌打击很大,但最让他哭笑不得,慨叹命运无常的,却是那对“奖品”。
“苏公子,我和妹妹为何成了冬至节的奖品?”霓裳娇憨的问。
“因为你们俩是参加庆典的女人里最漂亮的啊!”
欣然哥头笑道:“而且跑得最慢,不被人捉去当奖品才怪!”
“是啊是啊!不过这样也不错嘛!”
羽衣笑嘻嘻的说:“费了一番周折,我和姐姐最终还是要住在大师家里了。”
“哈哈哈哈~这正是我想说的,是不是啊岳父大人?”
“……”
(某大师满脸黑线,欲哭无泪的样子。
冬至节的翁婿赛跑,成了花无忌心中永远的疮疤。连霍夫曼大帝都得知了这件事,开玩笑似的说:“我国历经兵火战乱,今年总算恢复了些许元气,特别是花先生老当益壮,勇夺庆典锦标,给广大百姓带了一个好头,嗯,应该表扬。”
正式觐见霍夫曼大帝是在第二天晚上。皇帝特别设宴款待欣然与罗兰,作陪的是花无忌父女。
没有唱醉的霍夫曼大帝是一位威严的老人,特别是戴上老花眼镜的他,看上去颇有几分书生气,与那日酒醉发狂的皇帝简直不像同一个人。
罗兰与霍夫曼针对两国政局谈了两个钟头。如今罗摩国内军部的势力被削弱,发动战争已成笑谈,两国重归于好是必然的,而且罗兰的态度也明确的甚至有些咄咄逼人,在新的双方关系中圣国要求占据主导权。换句话说,罗兰希望通过今次会谈把罗摩变成圣国的同盟伙伴,并承认圣国的盟主地位。
霍夫曼大帝没有明确的给出答覆,但他接受了圣国的各项援助,其中包括重新开通东北铁路,结束出入境封锁,圣国出兵协助镇压叛乱的军部残余势力,圣国海军在北极海设立军事基地等要求。实际上,霍夫曼大帝已经无奈的承认了圣国的盟主地位。
至此,罗兰此行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圣都方面也侍来女王谕旨,命令罗兰尽快返回圣都汇报此行的细节。启程之日定在后天,届时罗兰将乘坐新开通的东北铁路直抵圣都,欣然当然随行护送。
此时的北国大地寒冬已至尾声,冰雪初融的皇城里,街道两恻冒出嫩绿的新芽,天气也一日暖似一日,人们纷纷换上新装,仿佛暗示着兵与火的年代终于过去,和平将与春之女神一同降临。
觐见结束后,皇帝单独留下欣然,说是有特别的话对他讲。
欣然很是纳闪,便给花无忌递了个眼色。花无忌摆摆手,示意不必紧张,叮嘱女儿先送罗兰回家,自行带着欣然去了皇帝的寝宫。
老皇帝亲自选了一瓶琥珀色的佳酿与欣然共饮,绝口不提国事,却谈了许多迪奥小时候的事情。
欣然离家近一年,也非常想念父亲,听了皇帝的话,深有感触,在酒意的鼓动下,也说了许多童年父子相处的事情,特别是离开暗黑大陆以后那段日子,母亲不在身边,几乎与孤儿无异,这与迪奥的情况是非常相似的。
欣然的嘴巴是非常不可靠的,一旦说得兴起,很多过分的言论纷纷出笼。花无忌恼他胡说八道,不断使眼色。
老皇帝却摘下老花眼镜潸然泪下,叹道:“迪奥他娘死的早,从小没人照顾,更无兄弟姐妹可以依靠,实在可怜,现在落了一身的坏脾气,作为父亲的我感到很惭愧。”
欣然笑道:“陛下干脆让我来教育迪奥,教好了,就让他继续当太子,教不好,就把他派到全世界最荒凉的地方当邮差。”
老皇帝笑道:“这正是我的打算,小苏,可有意多留几日?”
欣然一愣,为难的说:“启禀陛下,罗兰元帅明日启程回国,我必须随同护送。”
花无忌笑道:“罗兰的安全我可以负责。”
“岳父大人的意思是……”
“我凑巧要去圣都拜访几位好友,与元帅搭乘同一班列车出国。”
“这样啊……”
欣然有些意外。
“预定的访问名单中有亚历山大那老疯子,所以左京也得同去,毕竟受过人家不小的恩惠。”
欣然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道:“如此一来,就剩下我一个人狐零零的留在罗摩,连个朋友也没有。”
花无忌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独自在国外生活,也是人生难得的历练,况且时间也不会很久,陛下很快就会找到替太子平反的机会。”
欣然笑道:“监察会恐怕不想让这机会出现,在这段时问里,卡洛特一定在绞尽脑汁暗杀太子。”
“所以才需要你出面保护。”
“可是岳父大人啊!你来做这工作不是更合适?访友分明只是个借口……啊!你是假公济私,想趁机把我一脚踢开对不对?”
他有点醉了。
花无忌老奸巨猾的笑道:“这工作是对你的考验,要娶我花某人的宝贝闰女就得拿出点真本事。”
欣然垂头丧气的说:“知道了,我会留下来。”
霍夫曼大帝喜出望外,拍手道:“臭小子,出来吧!”
欣然循声望去,只见迪奥站在门外,神情复杂的瞪着自己。
欣然也回瞪了他一眼,干笑道:“狼大哥,从今往后咱们就是自家人了,你得对我和气一点。”
迪奥在霍夫曼身后站定,并向花无忌行礼,对欣然却不理不睬。
霍夫曼拉着儿子的手,不悦的说:“小子,这是什么态度,你有什么理由对苏骑士如此不敬?”
“父亲,我与苏宁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你输给他了,对不对?”
“呃……没错……但我没有认输,我——”
“住口!”
霍夫曼大帝拍案怒道:“落败的狗反而叫的更响,你不觉得可耻吗?”
“父亲……我知错了……”
迪奥满面羞愧。
“你要好好的向苏骑士学习,学学人家是如何做人,如何处事,小小年纪便成就了英雄业绩,你这个败家子焉能望其项背?瞧瞧人家的言谈举止是多么的温文高雅,不愧出身礼仪之邦,书香门第啊!这些不正是你这野小子所缺少的吗?忘记仇恨吧!迪奥,只有拜敌人为师,你才能学到真正宝责的东西。”
“是的,父亲,我知道了……”
迪奥很无奈的转向欣然,心不甘情不愿的说:“苏骑士请多关照。”
“哇哈哈哈哈~用不着客气,狼大哥,咱们本来就是兄弟嘛!”
迪奥只得陪笑,心里恨不得把欣然掐死。
霍夫曼大帝站起身来,笑道:“苏骑士,往后小儿就是你的跟班,请替我好好管教他我累了,花先生留下,孩子们可以走了。”
“是!”
欣然起身告辞。迪奥也灰溜溜的跟在他后面,果然像个跟班。
临走前,霍夫曼特地叮嘱欣然,“我已经在东宫院内给你安排了一栋房子,从花家搬出来以后就暂时住在那里,离迪奥的住处很近,往后随时可以来见我,不必预约,也不必通知任何人。这把钥匙你拿着,住处隔壁是金库,需要钱的时候尽管开门进去拿——”
“这怎么行——”
欣然吓了一跳。
“不必客气。”
霍夫曼解释道:“那是迪奥那个混小子背着我偷偷攒下的私房钱,打算用来招兵买马为非作歹的,你花掉那些钱,等于帮助政府打击黑社会。”
欣然想不到老皇帝如此幽默,忍不住大笑起来。迪奥也嘿嘿的陪笑,窝囊的要死。
欣然在宫外等候花无忌。迪奥走过来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扬长而去。欣然不以为意,他很清楚,迪奥这是色厉内荏的表现。过不了多久,白狼就不敢在他苏二少爷面前指手画脚了。
回家的路上,花无忌专程去港口买了几斤鲜鱼,说是晚上设家宴为罗兰送行。在北方,平常百姓是很难有机会吃到鲜鱼的。
码头上堆积着内乱中被炸烂的军舰,一幅忙碌景象。归航的渔船拉响了汽笛,海天交接处,一艘华丽的双桅外国船正徐徐靠岸。欣然在旗帜上看到了青黑色的蛇形图案,不由停下脚步,咦了一声。
花无忌循着他的目光望去,笑道:“女人国的使节团到了。”
欣然先前就怀疑那图案是赛亚纹章,听了他的话更加兴奋,“岳父大人,女人国的使节团来做什么?”
他这是明知故问。
“大概是商讨联姻的事情吧!迪奥那小子胡作非为好多年,总算办成了一桩好事。”
欣然暗记在心,寻思找个时间去船上拜访宋禧。自黑狱岛一别便不曾再会,心中很是想念。
回到家中,欣然把霍夫曼大帝的委托告诉了罗兰,请她转告圣女王陛下,自己不得不暂时留在罗摩,帮助迪奥从没卵子的落水狗变成雄霸兽人王国的真命天子。
罗兰当即表示反对,这也间接证明霍夫曼大帝不当着她的面提出要求是明智的。
“迪奥坐大,恐怕对圣国不利。”
欣然笑道:“我的小病人儿,你的眼光大落伍了,未来的世界必定是一个开放的世界,同时又是一体化的世界,任何国家都不可能成为中洲霸主,这绝非军事或者政治考量,仅从常识的角度而言,一个世界级强国所能获得的好处与威望,将在试图成为世界上唯一强国的过程中损失殆尽。”
罗兰从来没有听过如此新鲜的政论,好奇的问:“征服世界,难道不是所有国家共同的理想?”
“是荒唐可笑不切实际的落后理想。”
欣然不屑一顾的说:“一个国家的统治力是有其极限的,统治力与统治欲望找到平衡点将会造就一个和平强盛的国家,反之或者缩手缩脚难有发展,或者劳民伤财自取灭亡。圣国的疆域已经够广,人口已经够多,这些都清楚的警告我们国家的统治力已经抵达极限,假如突然多出一块相当于四分之一圣国面积的罗摩冰原,需要花费多少额外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才能妥善经营这个异族行省?而收获的好处不外铁矿煤矿,根本得不偿失。”
“那么,你有更好的对策吗?”
罗兰饶有兴致的问。欣然的见解固然有其偏颇的一面,但总体上是新鲜、活泼,富有创见的。
“与其兴兵动武征服邻国再去经营毁于兵火的废墟,不如改而赞助一位忠诚的代理人,迪奥正是我们最好的代理人。”
“迪奥素有野心——”
“没有野心的人不配做圣国的代理人,因为他很快会被有野心的人推翻。”
“那么你打算怎样帮助他?”
“消灭监察会。”
“监察会背后有更可怕的恶势力在支援……”
“你确信?”
“魔母贝拉。”
“北极魔母只是个神话,罗摩人拿她为人口失调说事,纯粹是找心理安慰。”
欣然不以为然。
罗兰不再辩解,她有确切的证据指明贝拉在监察会幕后活动,然而现在还不是惊扰她的时刻。
(索性……就让我的小男孩儿放手大干吧!也许会因此扰乱那些老家伙的阴谋也不一定……)罗兰出神的想着。
欣然见她不说话,也没有开口,静静等候她一点点的接受自己的观点。在这世界上,只有罗兰是他真心尊敬,宁愿为了她暂时放弃张扬的个性。
“监察会掌握着全国的生育婚配权,有了这张王牌在手中,迪奥恐怕难以与之抗衡。”
罗兰徐徐开口:“对监察会只能慢慢削弱,通过立法手段夺回生育婚配权,不可操之过急。”
欣然笑道:“我偏要急。”
罗兰苦笑道:“那我只好听你的。”
欣然迷惑的说:“你是在故意放纵我吗?只要你说一句话,我绝对会改变做法。”
罗兰笑道:“权威的价值在于存在而非运用。”
欣然叹道:“我的小病人儿又在多愁善感,说些让我不懂的话。”
罗兰摸摸他的头发,柔声道:“我的小男孩儿,等你再长大一点就会明白了。告诉我你打算怎样对付监察会?”
“监察会的筹码无非是掌握着全国女婴的抚养和婚配,我打算从两方面削弱之。”
欣然侃侃而谈:“首先,派遣特工在全国各地散布监察会营私舞弊的黑暗内幕,诸如收受贿赂、勾结权责、欺压百姓、强奸幼女、虐待婴儿等等,挑起民众反抗既有婚配抚育体制的怒火,以骨干分子为核心,组织反监察会的民问组织,从实际行动和舆论宣侍上打击监察会,为武力夺权造势。这些工作,迪奥已经在做了。”
“第二,邀请女人国使者来访,并遣使回访,商讨两国通婚之事宜,借助民众对外来新娘的期待,进一步激起对监察会的反感。等到时机成熟,便一举消灭监察会。”
罗兰剔了下眉毛,喃喃的说:“第—条还不错,第二条就有点可笑了。女人国距离罗摩不下千里,一年半载谈不上来访。况且女人国的姑娘心高气僦,向来不把男人放在眼里,未必肯远嫁罗摩。”
欣然笑道:“亚马逊外交官宋禧一行已经在码头了。”
罗兰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跟宋禧是老交情了。”
欣然有些忘乎所以了,忘记罗兰最爱吃醋。
罗兰白了他一眼,撤娇道:“又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
欣然贼笑道:“不穿裤子的交情。”
罗兰叹道:“如果合婚有望,罗摩恐怕要更加强大了。”
欣然笑道:“女儿国的姑娘又不是只嫁兽人,也会来圣国找夫婿的,她们的存在,恰成了圣国与罗摩之间的缓冲。”
罗兰笑道:“我国女孩子很多,男人没必要千里迢迢娶悍妻。”
欣然古怪的一笑,“罗摩人兴许能娶进千万亚马逊姑娘,我们只需要拉拢一个姑娘便足以保证亚马逊不倒向罗摩一方。”
“是谁?”
“未来的女王。”
“你认识女人国王储?”
罗兰越听越吃惊。
欣然坦白的说:“不认识,女人国现在根本没有王储,据说几位权臣争夺王位的斗争正如火如荼,我打算带去大笔军火、晶石和当地最缺少的机械果,先暂做观望,谁最成气候就支援谁掌权。”
“这也是跟你有不穿裤子的交情的宋女士的主意?”
罗兰微带着醋意的调侃道。
欣然笑道:“早在黑狱岛时我就在打女人国的主意了,‘南女北嫁’不是一件小事,宋禧恐怕无法做主,因此这次的来访只是起到稳定民心,震慑监察会的作用,至于具体实行,必须去女人国谈。”
罗兰一语洞穿了他的计划,“访问女人国的使者里必须有一位兽人族的好男人,去给南方的姑娘们做做活广告,增加远嫁的信心,还要有一位精灵古怪最擅长应付女人的小男孩儿,我说得可对?”
欣然讪笑道:“这一点我还没想到,你提醒了我。”
罗兰幽幽一叹,“可惜啊!使节团里偏偏少了一个小病人儿?”
欣然被她幽怨的媚态打动了,情不自禁的将这纤弱的女子搂在怀里,嘴唇贴着耳根哺呢:“我的小病人儿,你不知道我有多舍不得你……抱你一下,我甘愿减寿十年,亲你一下,我宁愿双眼从此失去光明,若能与你同床共枕效鱼水之欢,就算事斥旱寺刻死掉我也开心——”
罗兰反手搂住他,主动送上百合花瓣般单薄轻柔的嘴唇,花蜜般甘甜的吻。欣然被她吻了一下,感觉像是风儿轻轻自唇角拂过,滋味虽不浓烈,意蕴却绵长悠远。
“不要你减寿十年,也不要你双目失明,我的小男孩儿,拥抱和亲吻都给了你……”
罗兰雪颊绯红,星眸痴痴的凝望着亲爱的情人,吐气如兰的叹道:“只有同床共枕不行,不然的话,咱俩就成了一对同命鸳鸯啦~”欣然说不出是痛苦还是开心的呻吟了一声,将罗兰举在肩上,愁眉苦脸的说:“小病人儿,我把你藏在胸甲里走私去女人国好不好?我实在是舍不得离开你啊!”
罗兰膝盖并拢,虚荡荡的垂在欣然胸前,搂着他的脖子撤娇道:“不要放在胸甲里,我现在开始节食,变得瘦一点,小一点,你就把我藏在帽子里,那样当你跟不穿裤子的女人论交情时我就能偷看了。”
欣然信以为真,笑道:“你真的想看?那很容易!”
罗兰抚胸笑骂:“可恨的小男孩儿,我顺口说的你可别胡闹——不然我真要被你气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