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夜……
晚风吹拂着树叶,传来阵阵古愧树香,一对对行人被残月拉长着身影。而我擡头望天,那里流云涌动,夜空中迤逦出丝丝缕缕的云丝,犹如一道道忧郁的皱纹,布满长空。一种心情,苦【未完待续】苦涩涩,萦绕心间挥之不去,思绪随灰暗的云漂浮,找不到靠岸,茫茫然无所获……
时间流逝,如镰刀挥下,焦虑於心,在眉头挤成一个川字,我才意识到,放任一个恶魔离开是件多麽愚蠢的事。
未知、等待、後悔,无限循环……
直到一通电话过後方有片刻的「宁静」,然而这哪是「宁静」,明明是我厄运的开始。
当我怀着不安的心情来到某医院时,那是一个我从未想过的画面。他邱浩单手绑着绷带,鼻青脸肿的站立在大厅之中,而与他并排站立的人却是我的爸爸--邱德诚。此时那张国子脸上憋着血色,再无往日的和蔼,见我过来,二话不说,欲要扇我。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我有些措手不及,微微侧身略过那双手掌,直视後方邱浩,眼神慢慢冷厉下来。万万没想到,当一个人为了脱责,竟可以对自己狠到这种程度,光从脸上肿起的弧度,以及鼻孔里不断淌起的血水,都很难会和现在躲在那边,佝偻着身体,表现出胆小怕事的样子联系在一起。
我想如果不是手上有些证据,怕是要一败涂地,心有余悸地吸了口气,手狠狠一扬「爸,他跟你说是我打的?」我指着邱浩面露凶光「您可知他根本就不是什麽调酒师,那个身份是伪造的,而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妈妈,他是为了妈妈才入住进咱们家的,难道你没发现吗?」
这句话我憋了太久,太久,以至於说到最後声音中都透着嘶哑,可就冲着这句话,爸爸当即猛呵「你这孩子怎麽搞的,胡说八道什麽!要反了!」我知道这种时候,这个点上已经容不得我退缩,早在决定揪出邱浩时,我就已经豁了出去,毅然反驳道「爸,你能不能听听我的意见!我和他到底谁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可不要引狼入室啊!」说实在话这绝对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和爸爸发生大争吵,所以一时间感觉空气都在凝固。
我们父子俩就这样僵持着,谁的眼里都有着对方不可思议的模样,可笑的是,竟为了一个狼子野心的外人,好在常年的书海陶冶让我逐渐冷静了下来,没有继续激化在这上面的争执,於是强压下心中的火气提议爸爸去个地方,并告诉他一切等到了那边在做解释,爸爸听完虽说脸色依然不好,但碍於我是他儿子的身份还是点头答应,倒是邱浩一脸无所谓的态度让我很是奇怪?
就这样, 一路无话却又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很快我们来到了「燃後」酒吧,用了一番手段後,要到了酒吧经理的手机号码,不多时,我打了过去,这时,邱浩却一反常态的示意让他来接,为了让爸爸信服,就由了他,不过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他就是了。出乎意料的是,对话中,邱浩竟主动要求那个男子务必过来确认一下他的身份,就算扣他工资也要过来,而当一个中年男子急冲冲地从大楼里跑下来,却因什麽事,情绪激动地不小心将邱浩手机(其实是我的)碰掉到下水道时,接下来的一幕就发生了……
「我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大哥你能不能讲点道理,什麽叫负法律责任,什麽叫虐待员工。」
「你刚刚明明就差打这孩子了,还不叫吗?」
「拜托,他是我员工,要不是为了你们家这点破事,害我没法陪重要客户,我会那样骂他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爸爸本就是老实人,想想男子说的话也没有错,这的确是自家儿子瞎胡闹搞出来的局面,如今倒是真造成酒吧损失,怕光一个道歉都解决不了。
「瞧瞧你干的好事」爸爸最终还是将一切导火线归咎於我,这使得我心头一度微酸,俗话说知子莫若父,难道我们这麽多年的父子情还敌不过几句谎言吗?此时我委屈的想哭,但这件事情已经不单单是关乎於自己的声誉,我约莫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深吸口气,我逼视着中年男子,希望从他的神情中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前不久,你告诉我这里没有叫邱浩的员工,现在又有了,我想知道为什麽?或者说你们有见不得光的交易?」
「小夥子你怕是电视剧看多了,信不信我现在就开除他!而且不妨回答你,他这人目前只是酒吧里的调酒学徒,连正式的工牌编号都没有,所以我说他不是员工并没有错?其次,就冲你当时的情况,我没有义务理你,懂吗!」这中年男人回答的干净利落,丝毫不见慌张。
「咯噔」事到如今我算是看明白了,难怪邱浩敢有恃无恐的过来,敢情这个经理已经被他买通,之所以和我说那麽多,只不过是在演戏,但这一切不是演给我看的,而是旁边的爸爸!
好阴险的算计,原来他邱浩从一开始的苦肉计不光是博取同情,甚至所有的假象都是为了最後一刻「颠倒黑白」的事实,目的就是让爸爸彻底对我失望。
要知道爸爸是个极其厌烦那种破坏家庭和睦的人,以前就听说过爷爷死後,爸爸的弟媳妇,也就是邱浩他妈为了一些利益两家闹的不可开交,後来为了不伤和气,爸爸直接放弃了继承权,按他的话说「亲情永远大於利益。」
而如今我的这种「污蔑行为」,不正是爸爸心目中的那种形象吗!无形中,我竟已被邱浩逼入了绝境,已然到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地步,但为了妈妈的安全,我不可能会屈服,就算冒险也必须走出那一步,接下来我甚至把10几年的人品拿去保证,才换回一丝生机,如果不是被逼上绝路,我永远也不会这麽做。
回家的路上,爸爸满脸埋怨的说我不懂事,怎麽能让受伤的邱浩住宾馆,而我只能说马上就会真相大白,爸爸就一个劲的叹气。
而这夜是越来越阴沈了,预示着马上会有一场暴雨……
不久,在小区楼下的死角处,我迎来了爸爸忽暗忽明的身影,他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狐疑的看着我,在确定妈妈没跟来後,我忐忑的打了开来,同时跟爸爸做着思想准备。
「爸,也许有些人善於伪装,欺骗了你的感情和信任,对於这种人不要太过失望,因为……」
「因为什麽?」
「等等!这……这……怎麽会!」
「你到底搞什麽名堂哦。」
爸爸此时歪头不解的看着我这个说到一半却一脸惊慌的儿子,有些不满道「大晚上的,一惊一乍,要是你妈知道了还不骂你呀。」
此时耳边不断有声音响起,但我完全没去管外界的因素,不论是爸爸的教训还是别的什麽,因为如今的我眼里只有那空荡荡的蓝屏,被格式化了的电脑。
一无所有,无语言表,所有的文件全部消失,包含我以前存於各盘的资料,软件,电影……还有那其中最最重要的监控神器!也就是说,浩写所写的日记,偷拍的视频,所有定他罪的证据,从此不见了,这是毁灭性的灾难啊!
此时我身子有些发虚,望着爸爸盯着我的凝重模样,脑海中尚有一丝清明,不用说最直接怀疑对象必定是邱浩。我当即作出假设,假如邱浩和我分开後猜测到存在於对他威胁的地方是自己的电脑,接着他回到家中将全盘数据格式化,然後去医院包紮演刚才那出戏。不过问题是爸爸打电话叫我去某医院的时候,刚好是邱浩离开的一个小时,而如果邱浩是先回家,那光从「燃後」酒吧打的回来的路程最快也要30分钟,而又我们家到医院的路程差不多也要20分钟左右,也就是说,不算就医时间,留给邱浩毁灭证据的时间只有10分钟,这里面还不包括妈妈一直在家里的情况,
我想邱浩也绝不会傻到冒着被看到的风险,走进我房里,做掩耳盗铃之事,显然这条路行不通。可假设他先去的是医院,那酒吧到医院也要花20分钟,在算上刚才的分析,几个来回下来光路程就是1个小时,更不可能有多余的时间完成任务,想来想去,根本没有第三种可能。
除非……
这时,我的脑海里突然想起邱浩《序六》日记空白的画面,以及很久以前看到过一篇报道,说是一些男子为了刺激长久漠然的性神经,不惜换妻,淫妻,以此来到达绿帽心理的性高潮,而刺激,兴奋这些字眼,不正是自己最近才亲耳听到过的吗,在结合日记中视频里的某种特征,所有的证据都似乎指向一个人。
他就是,爸爸!
只要他才有时间格式化我的电脑,只有他才能办到邱浩无法做到的事,他在包庇!还是在为了自己!
我发觉自己已越发看不清楚这个男人,不管是他对妈妈的过分行为,还是现在的种种表象都不是我从小认识的爸爸,他变了,变的好陌生。
但思绪间,一想到妈妈要面对这样的家庭处境,我下意识就脱口而出,「爸……我电脑里关於邱浩的日记是你删除的吗,你是想帮着他侮辱妈妈?还是你想自己侮辱她,醒醒吧!她是你的妻子,是你的爱人,你不可以那样对她!」
「啪」这是我一天中吃的第二记耳光,他们分别来自於我最亲的两个人,「啪」这是第三记,像是烙印一样的东西刻在了我的心里,同时还有眼前愤怒到极点的那张嘴脸。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抗下那崩溃的想要寻死的冲动,到最後,耳边还嗡嗡的响起一个个「滚」的字眼。我犹如孤儿一样被抛弃了,行走在被狂风摇曳,撕裂光束的世界里,生无可恋。
讽刺的是!
充满期许的大学生活,也在这天淩晨的雨中悄然而至,却和我眼中的色泽一般是灰褐色。
命,什麽是命?也许就是这种抗拒不了亦看不见未来的模样吧。
……
隔天,云淡风轻,似乎忘却昨日雷雨交加的夜。
继而,年华匆匆似箭,走过峥嵘岁月,十年寒窗,只为今朝,新学期,我所在的这所名校再次迎来一批新生代。
开学典礼上,作为言传身教树立新生正确学习榜样的代表人物,清纯的妮儿学姐,以及帅气的赵子俊就被邀请在其中。而作为曾经、现今学校里最为出色的两人,一度让一些不太感兴趣的人都安耐不住想去观摩,不过流传於两人间的绯闻恐怕才是他们关注的焦点,这不禁让我想起这段时间妮儿为了她外婆和赵子俊形影不离的身影,没来由就有些吃味,以至於敌不过内心的担忧,跟着一群新生混了进去。
而仪式进行没多久,当妮儿一身纯白色调运动装,踩着粉色帆布鞋,竖着高马尾出现在舞台中心时,斜射的光照在她无暇的美颜上,粉唇微张,眸中便透出晶莹清澈的流苏,清丽逼人,简直宛若从世外桃源中踱步而出的绝尘仙子,泛起霞光。她柔柔的声音娓娓道来,如同古井不波的幽泉中落下的水滴,砰的一声,在众人心中荡起阵阵涟漪,短短几分钟的演讲,这抹身影,这个女孩,不知道又在多少新生心目中埋下一份难以忘怀的柔软。
当然如果最後她的旁边没有一个叫赵子俊的人出现,可能更能让我开心。
……
九月十号,今天便是妮儿外婆的生日宴会,这本该是我要用最好精气神去迎接的日子,可离家十日的痛苦,终究让我有些力不从心。
傍晚,我打车来到东洲街道的绿城~富春玫瑰园,找到妮儿给的门牌号,是一座中式的庭院别墅,这会儿外面已经站了不少中年男女。找了处角落坐下,从他们的闲聊中得知,这些人基本都是妮儿外婆以前教过的学生,讶异的是里面不凡一些江浙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时有三个女人从我身旁经过,其中一位浓妆艳抹,倒是有些姿色,像极了韩国模特孙允珠。而以她为首的另一个女人突然指着前方,一脸吃惊。
「哇,瞧瞧我看见谁了,那不是咱们年级上出了名的校草方硕呀,听说毕业後出国深造,这是刮了哪阵子风,把他给吹回来了。」
「别说,这次宴会还真来了不少牛人,刚才还望到李晓东啦,人家可是国内500强的老总,最近忙於公司上市,不也抽时间过来嘛,看来老师的名望不小哟。」
两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不亦乐乎,倒是为首的女子轻哼一声,一副你们好傻好天真的模样。
「切,还不是为了那女人来的,你以为呀,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说着,自豪的挺了下胸脯,手指在虚空中点了几下道「咯,那位,那位,还有那位,不是我陆佳怡瞧不起他们,怪就怪他们自己作」
见两人被这番话吸引的侧目,她暗暗得意的同时,嘴上却挂着嘲讽「胡毅,孟广两个蠢货,当初被迷的团团转,斗得差点放弃学业,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略微停顿「那周军就更离谱了,本来毕业可以去燕京公安部工作,加上家里有些背景,混个一官半职不成问题,结果追到浙江没有了人脉,多年下来才勉强当队长,你说悲不悲哀,好笑的是,人都37,8了,硬是不娶妻生子,也不知道是为了什麽,真是无语。」似乎想到什麽气事,女子忽然就怒了「我就搞不明白这些男人脑子有屎吗?为了一朵鲜花放弃整个森林,一群白痴,无药可救!」
看着眼前转瞬即变的女人,我最终无奈的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感慨到世间哪有这麽多一帆风顺。不过她的话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怪不得从我进门的时候,就觉得别墅里很多角落会隐隐传来一瞬期许的目光,这种情况每每有人重复进门的镜头,都会不断上演。
而这时,门口突然就骚动了起来,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在场所有人以一个鸡鸣的姿势慢慢擡头,接着眼神灼灼的望着前方。
只见门外一道若有若无的身影逐渐拉近,像晨光一样迷醉,炫目。
伴随着「哢嚓」声响,围栏的大门被一只柔荑般光洁的玉手推开,精致的五指轻浮着在空中画出一道优雅弧度,从右往左,像抚琴般轻易拨动着一根根心弦,纤美的长腿缓缓平伸,莲步轻移,浑然天成的宛如艺术。清风徐来,吹在这具高挑绝美的身姿上,散发着一种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的意境,而那双澄澈的眼睛清波顾盼,仿若一泓清泉盈盈流动,泛起层层雪亮涟漪,但眼角微微上扬的弧线,却显得异常妩媚,继而纯洁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融合成了一道极美的风情。
她薄薄的唇,色如烈焰,轻轻一撇,勾勒出一抹浅笑,似有魔力带起微风一样的沁人心扉,又蕴着勾人心魂的妖艳魅力。乌黑发丝在白皙脸颊柔柔扬起,微卷发梢像跳动的精灵分外精致,耳坠轻摇,映衬着的是一张能让见者意识恍惚,失去自我的倾世仙颜,如梦如幻,美奂的在世间找不到任何词藻来形容。也许凡尘中想要见到这样的女子太过缥缈,明明站於面前,却觉得雾气缭绕随时可能乘云飞升,她绝伦的气质,仿佛造就了一首世上最优美的诗篇,却又是一篇无法形容的诗篇。
走动间,她那件黑色的高腰短裙轻贴下身,裙摆至膝却编织着一圈垂至脚底绣着紫罗兰花的半透明浅黑薄纱,一双白莹长腿尽收其中,若隐若现。而裙口收束,则在胸部下缘搁浅,将上身被白色小竖领蕾丝打底衫包裹住的乳峰烘托的更加高耸,妙极的是,从脖颈到锁骨再到整个手臂蔓延着像繁星般透明的纱花,迷蒙着几分圣洁。
裙摆飘荡,透黑的薄纱便从两腿间分开,像孔雀开屏飘散在身後,两条性感的玉腿泛着莹光在黑色的里裙口相继交替,时而肌肉收紧,时而青筋浅晰,每一分,每一寸,都透着无法抗拒的灼热,尤其是那挺翘的娇臀在裙底根部左右扭动,弧度既不显风骚又总能充满挑逗,即便有蕾丝的掩饰,依然能看出它饱满到浑圆的轮廓,感受到它肉感十足的惊人弹性,与那同样在胸口晃出颤颤巍巍的丰满,形成一道致命的诱惑。
白腿黑裙,丝袜蕾花,如墨高跟,她脚步每一次落下,每一次敲击地面传出「咯噔」声响,都在众人灵魂中电击般刺入深处,这种美,美到骨里,兼顾着妖娆与神圣,清冷与热情,一瞥一笑将那颗颗躁动的心推向最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