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速,转眼就到了年底,刘易已经在人才中心呆了快半年时间,此半年非彼半年,刘易几乎一天都没闲着,写材料成了第一要务,拉关系成了第二工作要务,刘秘书也是中专毕业,原来是市里一家国有企业小学的後勤,後来企业小学改制,人员分流,许多人都并到其它学校,刘秘书没当过老师,教不了学生,只好找了关系转到了人才中心,平时工作也很努力,无奈水平有限,在材料方面始终拿不起来。
齐主任总想要争口气,跟局里比比成绩,结果材料不行,有工作成绩也亮不出,不仅有点恼火。现在刘易来了,也不管他是不是学文秘的,每次有任务都直接交给他。
刘易刚开始也不懂这材料怎麽写,办公室大全终於起了作用,後来拼命看报纸,实在找不到就跑到微机室去网上搜,这网络真是个好东西,想到想不到的网上全有,结果刘易成了微机室的常客,把个微机员闲了起来。
刘易又结合自己的历史知识,旁征博引,博古通今,一个劲的往上捅些新词,结果在机关内外的所有报纸都有刘易的大小文章,人才中心稍有点工作包括替企业招了几个人都马上变成了成绩,闹的世人皆知。又给齐主任写了几次领导讲话,齐主任念的顺口,说的有力,讲话水平也超常规的发挥,心中不仅大喜。
刘易在人际关系方面也下了苦功,经过仔细观察,在人才中心大致有三种人,一种是怀才不遇,不会处关系被踢出来的,类似刘易和几个副主任等人。
还一种是背後老子有本事,实力强大,自身却考不上公务员进不了机关,老子直接安排来镀金,等待机会调走提拔的。
剩下的就是老子曾经有本事,但现在不行了,也安排进来混口饭吃的,有许多人的身份还是工人,也占个事业编,身份水平都不行也不想有什麽进步,就是混。
刘易搞清了三种人打法却都是一样,没事之时就找他们聊天,刘易本身并不善於言谈,却善於倾听和溜逢。每个人从内心里都想找一个倾听者,大家知道刘易没背景,也不怕得罪人,聊起来个个都像苦大仇深似的,都把这七百年的谷子八百年的糠倒斗一样的说。
刘易从中仔细倾听者,分辨着,吸收着,机关里的玄机像一本书一样慢慢翻开,渐渐地刘易向成熟一步步的迈进。
年底考核的时候却出了点小问题,刘易的编制在局里,算是行政编制,考核表应该填行政机关公务员考核表,却因为在事业单位工作超过半年以上,考评办让填事业单位工作考核表,刘易觉得有点委屈找到了王副局长,王副局长没想到其中的原委,就让填行政机关公务员考核表。
考评办的张主任却又给打发回来,说不能填,刘易在事业单位工作超过半年以上就得在本单位考核,还问刘易想在哪考核?刘易说我在人才中心当然人才中心考核,那张主任说你回单位等着吧,到你们单位考核时再说。
结果刘易一等却是人事局先考核完毕,考评办按比例给人事局嘉奖和三等功好几个指标,却没刘易的份,其实人事局内部早已经定好人员,轮也轮不到他。
齐主任知道後有点上火,叫骂人事局不讲究,说你们不给我给,但事业单位考核的等次最高只有优秀,又给个模范奖励,给不出三等功和嘉奖,刘易终於明白这行政与事业的差距,身份不一样一切都他妈的不一样,没办法只得先弄个优秀当当。
然而齐主任这一相当讲究的行为又引起了麻烦,过完元旦市委组织部门又来考核,推荐後备干部,刘易的编制和身份又成了问题,人事局的後备干部早已经定了,自然没刘易的份,齐主任想要给却是事业单位的後备,刘易有点不认可,最後也只能认了,有总比没有强。
刘易有点上火,便在公务员身份上下了功夫,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下这公务员到底是个什麽东西?却发现原来这自古治人者有两种,一种是官,一种是吏,细分乃是官、吏、胥、皂。所谓的「治国就是治吏。」其实是没把官和吏分开,以为吏就是官,而胥和皂都是吏的变种,至高无上的当然是官,吏、胥、皂只不过是为官服务的,也就是过去的衙役。
公务员身份本来也是吏的一种,就是吃财政饭为领导服务的,但它唯一的希望是能变成官,而想要当官必须将自己的身份再变一变,变成归党委管的组织部门的後备干部,也就是过去古人有了举人以上的身份成了侯选。
成为组织部的後备干部才是真正当官的後备,所以董洁对後备干部的身份非常重视,如果没有後备干部身份,那公务员的身份与事业单位的工作人员、国企的员工并没有什麽不同,只要不转变成後备干部提拔成领导就永远是一个小吏。
董洁是学行政管理的,这官场里的门道,官吏之间的弯弯绕都是知道的,但她并没有跟刘易明说,只是让刘易按着她的路子走。
刘易现在觉得自己有点上当,原以为公务员就是官,以为考上公务员就算是当官了。自己当时想考公务员的想法太天真了,现在才明白董洁的初衷是想让自己找个好地方混口饭吃,不至於饿死,她明明知道自己不是这官场上的材料还是忽悠了一下自己,让自己来当官其实是为了当一个普通的小吏混口饭吃活命。
而董洁是来比拼,她明知道没关系、没钱、没背景在这个圈里混不下去,但还是想倚仗自己的美貌和能力来拼一下,自己被她弄进这个圈的另一个目其实是来陪着她当看客的。当然,她也不会让自己白看,暗中也会给自己指点一下,至於自己能不能上道,那就看自己的领悟能力和命了。
想通了的刘易长出了一口气,董洁以为自己是被她当官的胡话给忽悠进来了,但自己当时真正的想法是为了看董洁的大眼睛,而不是当官。
但没想到的是仅仅为了看董洁的大眼睛而不当官,在这个官场里当一个普通小吏根本就吃不上饭,或者受尽委屈,所以董洁不得不再继续推自己一把,让自己以後能提拔几个级别,多弄点工资,或者换个肥差弄点黑钱。
刘易又郁闷了,这官道真的是宦海无涯,进这个圈子里来如果不努力住上爬都吃不上饭,而官道对於自己这种没背景的人来说是爬而不是走或者是跳,而自己到底要爬到什麽地方?爬到什麽高度还是个未知数,想当官却官道茫茫只能靠命。
但自己不是这里的材料会不会有当官的命呢?走着瞧吧,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董洁的大眼睛,最好再加上点别的大的,比如大胸或者大腿,刘易不仅又感慨了半天。
以前跟董洁一起干活的时候是为了董洁的大眼睛,现在成了公务员竟然想那对丰满的大胸了,这也就是想入非非、贪得无厌吧?真是饱暖思淫欲啊,但问题是自己还没吃饱呢?仅仅是因为变成了一个公务员身份就想要淫欲了,这公务员可真是个好东西。
春节,刘易照例也给各位领导送礼,只是手头过紧,没有什麽好东西可送,幸亏董洁也要回家过年,临走之前送给刘易不少带不回去的东西,刘易便把这些东西又都转送给了各位领导,这些人都知道刘易是孤儿,礼品多少也都不在意,反倒是回赠了他不少东西,闹个平乎,刘易发现拿回来的还是送出去的那些东西,只不过是转了一圈从不同地方又拿了回来,刘易看着这二三十个精品包装的纸壳箱子,心想这个年又好过了。
才过正月十五,一个不幸的消息传来,董洁的母亲去世了。
刘易忙找到齐主任,请示借人才中心的车去一趟县里,齐主任也知妇联董洁的大名,同意派车,还随了个份子,让刘易捎去。
刘易带车又联系上了几个感情不错的党校同学,一齐到董洁家去。
董洁的老家在外县,离市里不远,不到三个钟头,就到董洁家里,刘易等人上楼见董洁家只是一个七十多平米的旧楼,房间里的摆设也都很陈旧,此时董洁已经哭的死去活来。
董洁家的亲属并不多,父亲也不个掌事的人,刘易只好以表弟的身份前前後後的帮忙张罗着,虽然是第一次不懂这里面的规矩,但也没差大样,请了当地的阴阳先生,定了出殡日子,董洁在市里结交广泛,党校同学、单位同事、各界朋友一下来了好几十人,在一个寒风刺骨的日子里,送别了董洁的母亲。
令董洁和刘易意想不到的是,当地的县级领导听说市妇联的人的母亲去世,以县妇联牵头,都过来捧个场,认识不认识的都随了份子。出殡时去火葬场的送葬车数十,花圈数车,倒也弄了个风光,董洁虽然悲痛欲绝,但仍强打精神支撑了场面。
董洁的母亲出殡後,刘易却没有走,打发了车回去,自己留下来,陪董洁烧完了三天才回市里。而董洁的父亲安置却成了问题,老人家说什麽也不走,就想留在家里一个人过。
董洁没办法,只好说等自己在市里有了房子再接他过去,然後交待了亲属,烧了头七之後也回市里上班。
从此後,董洁一有空就回家,有时候打电话心里放心不下,下班後坐火车回家,第二天再坐早车回市里上班。看父亲身体和心理还可以,也就放心了。
时光飞速,转眼又过了三个多月,烧完百天之後,董洁已经从悲痛之中恢复过来,又有了往日的活力,一年多流动做战似的工作使董洁终於感到有些厌烦了,正好妇联有人员提拔,内部人员串动,董洁便找田主任请示串科。
田主任也很心疼董洁,知道她一个姑娘家天天在外跟吃陪喝也不是个事,便将她串到了宣传科,除了有一些大场合必到之外,一天到晚也没什麽大事,终於闹了个轻闲。
人一闲下来就会有闲心,有了闲心的就有时间考虑自己的终生大事了。
人生吗,就是事业与爱情,董洁和刘易两个人的事业现在都算是顺风顺水,在机关这个论资排辈的地方对於他们这种年轻人来说,就是等待,苦苦的等待,在等待之中假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暗中像猎豹一样寻找机会,只是这等待的时日也许很漫长,其实在这机关中绝大多数人终生都在等待。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刘易睡过午觉醒来,呆坐在床上,正在考虑是想要去玩点什麽?是健身还是去市外狂蹬他的公路赛车,刘易现在无穷的精力是没处发泄,一些高雅的东西根本就玩不起,只好在不花钱的游戏上下功夫,打球,健身,蹬赛车,钓鱼等等。
钓鱼这个也很费钱,只好去江边野钓,一天也弄不了几条,最後也就算了,只能在不花钱的健身器材上使劲,估计小区里被玩坏的健身器材都是他干的。
刘易正在琢磨,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刘易忙起身接电话,老式座机电话没来电显示,只好先问话:「你好,哪位?」
那头传来董洁的声音:「刘易啊?我你董姐,在家呢?晚上有事吗?」
刘易心想这不废话吗?不在家我能接电话吗?只好回答说:「董姐啊,有事啊?我晚上没什麽事。」
董洁又说:「那就好,晚上我请你吃饭,我老家来个客人,你来坐陪一下,给我穿的精神的,把头发洗了胡子刮干净,别给我丢人,听到没?晚上六点等我电话。」
刘易一点拒绝的余地都没有,只好答应着,心想,董洁要请什麽样的老家客人?还用我换衣服?放下电话便去大衣柜里找衣服,刘易上班一年来衣服并不多,基本上都是董洁陪着买的,虽然式样都不新潮,却恪守着机关的稳重大方。
刘易一下午哪也没敢去,未到六点,董洁就来电话说了个饭店地址,饭店的名字刘易却从来没听说过,急忙收拾穿戴,把胡子又刮了一遍才下了楼,本来想坐公车省点钱,想想算了,打了个车到了一家饭店。
下了车刘易看饭店店面不大,进去後却发现店内环境幽雅,人也不多,不像是个饭店倒像是个咖啡厅。
董洁已经先来了,正在里面的雅座喝茶,见刘易进来忙起身招手。
刘易几步就到董洁面前,未等说话,沙发上又站起一人。
刘易定晴一看,竟然是一长发少女,虽然没有董洁高,也有有一米六七八,身材相当不错却有点瘦弱,长颈小头,披肩长发,文文静静的,杏眼桃腮略带着古典的美,那气质模样看上去有点像,有点像林黛玉,只是那杏核眼有点发亮,神气有点外露,更像薛宝钗。
董洁忙给二人介绍:「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市里的表弟刘易。」又对刘易说:「我老乡,郑秀,新来咱们市医院工作,认识一下吧。」
刘易忙伸出手,两人握了一下手,刘易虽然表现热情,郑秀却只瞟好他一眼只轻轻握了一下手尖就收回去了。
刘易见董洁介绍的简单,知道自己的情况可能已经说半天了,见这场面怎麽有点像介绍对象呢?难道?不会吧?
董洁招服务员过来,催二人点菜。
刘郑二人却都推辞,刘易说随便,郑秀说我也是。
董洁笑道:「你们两个是想给你姐姐省钱啊?算了,我来吧。」说着点了四个小菜,一个鸡蛋紫菜汤。
三人吃饭,刘易要了一瓶啤酒,黄郑二人喝饮料,毕竟是初识,郑秀几乎是扭扭捏捏的一言不发,而刘易也不知道说什麽,董洁只好一个人维持场面,张罗吃菜。
郑秀每个菜只吃几口就说饱了,刘易也不好意思大吃,还是董洁又夹又让,郑秀才又勉强吃点,刘易觉得这顿饭吃的是相当的别扭,自己来陪客纯粹是多余,多余得毫无必要。
饭後三人打车回家,先送郑秀回家,郑秀住的是一个新开发的小区。到了小区门口,出租车不让进,郑秀只得在门口下车,董洁跟上去聊了几句私密话,嘻嘻哈哈的。
郑秀一个人进小区了,董洁回来上车却不回家,对刘易说:「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好久没在一起了。」说着让出租车直奔公园,刘易也没话说。
进了公园,二人在湖边找了个长椅坐下,却都一言不发,望着湖水出神。
过了片刻,董洁才问道:「刘易啊,你看小郑姑娘人怎麽样?」
刘易停了半晌才答道:「姐,你是给我介绍对象吧?」
董洁笑说:「是啊,变聪明了,这都看出来了。」
刘易有点拉长脸,双肩不自然地耸了耸,心思我这都看不出来却不成傻子了?却没说话。
董洁已经看出刘易有点不高兴,便又说道:「怎麽?不满意?人家小郑姑娘是医大的高材生,也配得上你,她现在还没毕业,仍在医院见习。我看人家姑娘各方面都不错,怕别人先下手,才介绍给你。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她老爸是下面外县的县长,现在是二把手,马上就能变成一把手县委书记。那经济实力和人脉关系都是相当强的,她家就这麽一个宝贝,你上哪找这个活宝?刚才问人家,郑秀说了,想跟你处处,没说别的,你还拿上了?」
刘易仍是不说话,工作一年多来,介绍对象的那是真不少,自己都以种种借口推辞了,当时心里也不知怎麽想的,就是不想找,现在董洁又参与进来,这对象是处还是不处呢?
董洁见刘易还是不说话,便又放低声音柔声说道:「刘易,你现在也算是大龄青年了,虽然仍然在人才工作,人事局是早晚也能回去的,现在工作不忙,正在找好象,你底子薄,正好找一个各方面都有实力的,对你以後生活和工作上帮助都很大,再说人家姑娘也不错,长的好不说,性格还温温柔柔的,我看了都喜欢,你姐我可是千挑万选再给你找这麽个好人,你别错过了。」
刘易仍是长着脸不说话,眼望着湖水。董洁看着刘易的面部表情心里真打鼓。
刘易的心董洁是知道的,自己把他从精神病的边缘一直拉扯到现在,刘易对自己产生爱和依赖是自然的,但刘易真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类型,自己更多是出於一份姐弟的情份上在帮他。
一年来,除了有大事很少见面,自己在寂寞的时候也想找他说说话,谈谈心,甚至想在他的怀里放放赖轻松一下,但为了打消他的念头自己还是忍住了,万一在一起时间长了刘易真要说:「我爱你,我要娶你。」自己怎麽办?也曾与他吻过一次,但觉得那是年青男女在特定环境下本能上的一种冲动,与爱情没多大关系。
自己更多的时候是从别人的口中打听刘易的消息。知道他是真不找对像,自己有点着急。上次母亲去世,却认识了自己家乡的郑县长。
郑县长知道自己在市妇联,找上门拉关系,就是让自己给他女儿介绍个对象,说是家庭经济条件什麽的不在乎,就要找一个机关工作的,有学历,人品好的,长相过得去就可以。
郑秀是医大的学生,现在在市医院实习,今年马上毕业,凭她爹的实力进市医院没问题。董洁第一个就想到刘易,刘易没关系、没财力、却是人品好,而且长相也很帅,身上的肌肉疙瘩让任何一个女人看了都眼晕。刚才吃饭刘易表现不错,还是相当绅士的,一年来的机关工作已经把他磨炼的成熟稳重多了。
那个郑秀家教极严,在大学也没处过对象,董洁心想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少女一见成熟稳重的男人马上就会一见倾情,果不出所料。刚才下车问她心事,她竟然红着脸说长的有点黑。
董洁看她红脸就知道是同意了,口说长的黑只是「嫌货才是买货人」,这点小伎俩怎能瞒过董洁,郑姑娘脸小,刚结识也不好逗她,便解释说刘易爱好钓鱼赛车等室外活动,脖子下面还是很白的,两人大笑。
郑秀红脸含羞答应了,自己又转头来说服刘易,原以为很简单刘易一定会会同意,没想到冷场了半天。
董洁想想有点怕,自己这麽些年来虽然没有真正爱过,但在大学时看同学爱得死去活来的,知道这人要是真爱上一个人什麽事都干得出来,刘易原来就有点精神抑郁的倾向,万一真深爱上自己就坏了,很有可能耽误了他的一生。
董洁倒吸了一口凉气,踌躇了半天方才问道:「那你想找个什麽样的?跟姐姐说的,姐姐再帮你找。」
刘易缓缓转过头,眼睛却是冷冷的,几乎是一字一吐地说道:「我就想找姐姐这样的。」
董洁一时呆住了,不该来的还是来了。
刘易见董洁直眼不说话,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一下跪在董洁面前,双手抱住董洁的小腿,说:「姐,我就要你,我就娶你,我爱你,姐,你嫁我吧。」
董洁看着刘易的眼神,这动作、这眼睛、这情景怎麽这麽熟悉呢?好似刘易以前也这麽求过自己,却想不起来是因为什麽?
董洁又看着刘易的眼睛,这火热的眼神里,是哀求、是渴望、是真情的流露、是急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自己怎麽办呢?董洁知道刘易此时仍然是一个孩子,一个还没有断奶的孩子,仍然在恋着那最後的一口奶水,虽然他工作一年多了,成熟了许多,但距离心理成熟还差的很远。
这是爱吗?这种爱能支撑多久?万一有一天他成熟起来,他会不会有新的选择?不能这样,如果这样下去,他一辈子也长不大。
想到这便一笑,双手又捧起刘易的脸,四目相对,轻轻的说道:「我是你姐,也可以是你妈,但不是你妻子,有一天你长大了,就会把我忘了。」
董洁的几句话,刘易也呆住了,董洁是自己生命中的贵人,是她解救了自己,是她帮助自己渡过每一个难关,是她指明了自己未来的方向。
二年来,她扮演了除了妻子之外的所有角色。自己想娶她,也是想真的永远跟她在一起,接受她的後续的指引,她也确实是他精神上的依靠。
但自我能力强的董洁并不需要这个,自己在她眼里仍然是一个小弟弟,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个不想离开家去闯天下的男人,还想要榨干那最後的一点奶水或者说是想要像个得不到东西的孩子一样放癞。
董洁看见刘易瞪着眼睛痴想,也知他想的什麽,把头往前凑了凑,在刘易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说道:「别胡思乱想了,郑秀真的挺适合你的,听姐姐的话,嗯?」
这一吻却使刘易怒火中烧,这不是情人间的热吻,不是夫妻间的爱吻,只是一个类似母亲对孩子的亲吻,不带有任何情色,只是母爱的一种关怀,一点怜爱,这一吻足以证实了自己在董洁心中的地位,自己就是一个孩子,谁会嫁给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呢?
刘易再看董洁的脸上似笑非笑,明亮的眼神里略似带着一丝嘲讽,刘易怒火攻心,他感觉到自己的自尊心一下受到了伤害,刘易已经无法再面对董洁的眼神。
刘易突然挣脱了董洁的手,起身一言不发转身就跑,董洁忙站起身来喊了几声刘易,刘易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刘易愤怒了,董洁也呆在那里,我说错了吗?我伤害他了吗?伤害他是一定的了,只是这伤口有多深?有多大?刘易在求爱被拒绝之後能忍受得住吗?我是不是有点太直接了?可是,不这麽说,怎麽办呢?
我答应他,也许会幸福的在一起,但是这种没长大的男孩以後会什麽样,是不可预料的,而他无论变成什麽样都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自己要拿自己的一生做赌注吗?董洁缓缓做在椅子上呆了,下面怎麽办,自己也没主意了。
深夜,游荡了大半夜的刘易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董洁的拒绝深深的伤害了他,刘易其实早就已经想到这个结果的。一年来董洁与自己若即若离的感觉,一到关键的时候就打住,自己就知道不是她的意中人,每到关键时候董洁就躲躲闪闪的。
只是知道她还是单身,还没有找对象,冲动地做了最後一次努力,与预想之中的几乎一样,但还是感觉到了深深的伤害。
自己无论怎麽做都是自做多情,自己这种人绝对不是董洁喜欢的类型,董洁绝对不会喜欢自己这种怯懦,胆小的人,自己的小聪明并不能代替自己的胆量,自己在董洁的眼里仍是一个孩子,她给自己介绍另一个孩子是想让两个孩子在一起玩,让两个孩子共用一个金山,借这座金山慢慢地成长和渡过自己的後半生,难道自己真的没有长大吗?
算了吧,无论自己长没长大,娶董洁的事是不用想了,她已经明确拒绝自己了,相思也可以结束了,但真的能结束得了吗?董洁月下裸舞的梦怎麽这麽清晰呢?明明是一个梦为什麽总是想到呢?
刘易回家上楼,却未想到楼梯间的顶灯坏了,只好摸黑上楼,才到五楼楼梯的转折口,就隐约看到自己的家门口有一个黑影,刘易先吓了一跳,乍着胆子上前几步,隐约中见那修长的身段,披肩的长发,宽肥的臀部,黑暗中亮如明星的眼睛,是董洁无疑。
刘易几步上到门前,两人默视了一下,董洁上前一把抱住刘易,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片刻,董洁却哭了,边哭边用拳头在刘易的後背上重重的锤打,哭道:「刘易,你这个混蛋,你吓死我了,你去哪了?」骂完又锤。
「她还是想着我的,无论是不是爱,她还是不放心我的,我确实配不上她,我不能再伤害她了。」
刘易暗暗地想道,用一只手掏出了钥匙开了门,两人相拥着进了门,却没有开灯。
董洁的带着眼泪的脸又贴了上来,黑暗中,两个人的唇又吻在了一起。
刘易抱着董洁的腰轻轻的把她提了起来,移动到了床边,两个人自然而然地倒在了床上,董洁觉得这床单的味道是那麽地熟悉,这感觉也是那麽熟悉,好似也曾经这麽热吻过,奇怪?什麽时候呢?管它呢,我要的就是现在,就是现在这种激情的感觉。
原来董洁自从刘易跑了之後就害怕起来,这个人是有精神病的传说的,现在他受了这种打击会不会干傻事啊?董洁又过分担心起来,忙来到刘易的家,果真没有回来,却也没地方可找,只好在楼下等待,无奈自己穿的太薄,北方初夏夜间还是很冷的,楼里楼外折腾了无数回,最後到家门前等待。
心想这个傻子千万别干什麽傻事?转念想一想,自己真的不爱他吗?自己看他第一眼是什麽感觉呢?一个抑郁无助的小男人?还是眼神迷茫的小老弟?自己对他一点也没心动过吗?
不,心动过,公务员考试从考场出来之後的霸气、上班第一天刘易的英俊潇洒、钻在自己怀里的温柔体贴、甚至是他身上的味道都让自己迷恋心动过。
成熟长大的刘易绝对有能力保护女人,而且总觉得他眼神背後有一种什麽东西?即神秘又深邃,却是想不清到底是什麽?这种猜不透的东西更有吸引力。
自己不是不想他,初相识的时候觉得他是一个小色狼,一定会对自己有非分之想,所以一直保持距离,但後来还想他是为了什麽呢?
真的是为了我弟,难道长的像我弟就不是借口吗?自己已经把他弄到这地步,只要在机关踏实地干工作,以後也会差不了,那在一起不行吗?
刘易除了穷一点,长相身高气质也都是无可挑剔的,而且也是一个机关人,别人梦寐以求的职业,还有什麽差样的吗?
不行,既然踏上了这条路就要走下去,就要尽量走到最高,自己在机关的这一年多已经完全看透了,刘易和自己在机关都没有靠山,经济基础也非常弱,两个人联合只能是弱弱联手,输在起跑线上,而仅凭自身的实力去闯根本就像是与虎谋皮一样艰难,而自己想要的目标也根本就完不成。
而自己是一个女人,想要突破常规的发展很有可能有一些说不出口的潜规则,而刘易这个性格是受不了这个了,真要出现这种事出人命也有可能,不能给他机会。
刘易已经成了一个累赘,自己要先给刘易安排好了再放手去闯,无论以後结果如何刘易这里都会安心,那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麽呢?那底想要到什麽样的高度呢?甩了刘易自己会不会真的安心?
董洁想了好久也没想清楚,却看刘易回来,不知为什麽就是想拥抱他,想哭,当拥抱在一起体温上来的时候,又激吻在一起。
两个人在床上紧紧地拥抱着,舌与唇激烈的热吻,相互间互不相让的吞吐,仿佛都是想要互相奉献,也都是想要互相索取。
渐渐地,董洁身上香水的味道和火热的红唇已经让刘易意乱情迷,双手不自觉地把董洁的上衣和胸衣都移到了胸的上方,一对饱满圆润的美乳瞬时弹了出来,热的乎的顶在两人之间。
董洁也解开了刘易衬衫的所有纽扣,两人上身火热地紧紧地贴在一起,随着董洁轻「啊」了一声,刘易的嘴贪婪地含住董洁的一个乳头,一只手抓住另一个大胸揉搓着,另一只手在董洁滑腻的身上胡乱的抚摸。
董洁在黑暗中早已经来了感觉,两个乳头早都已经挺立了起来,浑身是火辣辣地热,两手抱着刘易的头,感觉到刘易的下身硬得像个铁棒,在自己的下身或者腿上隔着裤子耸动着。
董洁还是处女,没有任何性方面的经验,也曾做过几次春梦,还曾经做过一个被强暴的梦,却早已经没什麽印象,也知这里面具体的事,与刘易曾经有过也是浅尝而止,没有深入体会。
今日乳头被吮弄心里痒痒的,是那麽的真实舒适,那麽令人难以忍受,那种无法言说的刺激更加引发了身体里的各种热,热的要没有思想了,渐渐失去了思维和力气,只想沈浸与享受,寻觅更大的乐趣。
刘易含着董洁大胸上的乳头,觉得董洁的乳头像大樱桃一样大非常赶口,那种像小孩吃奶一样的吸吮,仿佛又回到了幼年,虽然已经不记小时候吃奶是什麽感觉,此时就好像要寻找回丢失的记忆,寻找回自己曾经失去的一切,那麽用力、那麽执着、那麽专注。
两只手在董洁身上每一处能摸到的肌肤上胡乱的摸着,大脑里董洁在月下被强暴的场景又在眼前显现,而自己却没有那个大熊那麽敢嚣张,但真实的感觉与董洁的味道刺激得刘易什麽也不想了,只想这样吸吮下去,这样摸下去,这样做下去,这样的在一起,最好能再深入一点。
刘易越来越放次,只用一只手就摸到了董洁裤子的拉链拽开,董洁觉得自己腰间一松,知道裤子已经被刘易解开,并没有反抗,而是任由着刘易用一只手将外裤褪下去。
刘易的一只手已经按在了下身底裤的阴缝上,隔着内裤轻轻的一揉,手指竟然突破外阴唇按在了阴蒂上,好似一个水蜜桃被破了皮一样,一股滑腻的阴水顿时透过了内裤沾满了刘易的手指,。
董洁顿时觉得一股火线从下身冲到了头顶,像电打了一样大脑一片空白,抱着刘易头部的双手突然松了下来,嘴里本能地「啊」了一声,两腿突然加紧,但遗憾的是董洁的臀部太宽,夹紧了两腿中间还是有一个大缝,根本就阻挡不了刘易手指的攻击。
无可奈何之下竟然放松了两腿,轻轻地掰开,任刘易为所欲为。
刘易用手把董洁的裤子退了一半,又用手指轻揉了一会儿阴唇,空气中都已经弥漫了董洁阴部一股像潮汐的味道,即新鲜又刺激,勾引出了刘易的本能,女人发情的味道永远令男人迷恋而忘乎所以。
刘易已经忍受不了这种刺激,突然起身气喘吁吁的解开了自己的腰带,一把脱去了自己的裤子丢在地上,裤子落地时腰带卡子「铛」地发出了一声响。
这一声响像警铃一样让董洁突然盯开了眼睛,两手分别按住了刘易的两只手,此时两人都气喘吁吁。
刘易不知董洁要做什麽也得停下手脚,等了一会,只见董洁平静了一下呼吸,然後仍然呼哧带喘地说道:「刘易,你想要,姐姐可以给你,什麽都可以给你,但你从明天开始必须与郑姑娘处对象,以後一定要娶她。」
董洁的话无疑是一瓢凉水,马上就浇灭了刘易的欲火,刘易松开了手,呆坐在董洁的身边。
董洁见刘易停手呆住了,一挺身也坐了起来,黑暗中也看不清刘易的表情,想了想,便起身打开了灯。刺眼的灯光顿时让董洁盯不开眼睛,而刘易却仍只穿着内裤在床上呆坐着。
董洁的外裤虽然脱了一半,但仍然穿着内裤,上身的纱衫和胸罩仍然挂在身上,见刘易这个模样,自己将胸罩拽下盖住了胸部,又整理了下上衣,却将裤子脱掉扔到了一边,迈着两条雪白丰腴的大腿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刘易的眼睛。
刘易痴坐了半晌,两行眼泪掉落了下来,见董洁正在看他,一起身站在窗前,打开了窗子,一股冰冷的夜风刮了进来,将室内淫靡的气氛顿时吹的荡然无存。
刘易擡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皎洁的月光也好似清冷地照着大地,而没有任何媚情。
董洁也轻轻的走上前,在刘易的背後轻轻的抱住他,在耳边低低地说道:「不要怪姐姐,姐也是为了你好,为了你,姐姐什麽都舍得。」说完眼泪顺脸颊而下,滴在刘易的背上。
两个人就这样痴痴地抱着,仿佛时间都已经凝固了,仿佛墙上的挂钟已经没有了声音,时间是那麽的漫长和缓慢。
刘易希望这个世界现在停止了多好啊?让一切无关的东西都静止,都消失,甚至让这个世界就此灭亡,让自己和董洁永远这样的相拥着,永远感受着抱紧的双手,酷热的体温,似水的柔情,那永远也闻不够的味道,永远,永远,直到永远。
不知过了多久,刘易从痴呆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觉得自己的两条腿都站麻了,董洁的双臂仍然从後面抱着他,却已经没有先时那麽有力。
「姐。」刘易叫了一声。
「嗯?」董洁似在半梦半醒之间答应了一声。
刘易似笑非笑地说:「姐你睡着了吧?」
董洁一听刘易口气变了,马上恢复精神,也笑说:「净瞎说,你姐姐精神着呢。」说着放开了手,用手去抹了抹眼睛。
刘易转过身来看着董洁的眼睛又说道:「姐,我答应你,我明天就跟她处。你永远是我的姐姐。」
董洁却又一笑,说道:「学聪明了,姐还能害你?」说着竟上前在刘易的脸上亲了一下,又说道:「睡觉,明天处对象,我太累了,腿都麻了。」说完转身去卫生间洗漱,然後就回来铺被,几下铺後完自己却先钻进被窝。
刘易这里在窗前又站了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月已西斜,一片乌云遮住了最後的清辉。
刘易关上了窗子,转身看董洁上床铺被,动作麻利,雪白肥满的屁股和修长直润的大白腿在眼前晃动,不仅又有些心猿意马。
董洁进了被窝转头看刘易还在傻呆呆的站着,笑说:「傻看什麽呢,去洗漱上床睡觉啊?」
刘易忙去卫生间收拾,洗完後出了卫生间的门,见大卧室的灯还开着,董洁在被窝里闭着眼睛,帮董洁关了灯却没动弹,董洁在黑暗中又说:「干什麽呢?快进来。」
刘易摸黑上床进了被窝,董洁已将外衣脱掉,刘易往前一凑,董洁抱住刘易的脑袋压在自己的胸罩上,想想又起身将胸罩脱掉,赤裸着上身进了被窝,又抱着刘易的头压在自己的大胸上。
刘易又象找到了妈一样吃奶,董洁小声说道:「你轻点,刚才都给我咬疼了,再轻点,嗯,再轻点,对这就样,用舌头别用牙,别咬,轻轻的吸,用舌头划也行,舒服。」
刘易放松了口,轻轻地吮吸着董洁的胸部,舌头不由自主的打着转,而董洁的感觉又来了,迷迷糊糊地任由刘易吃着,而自己的双腿却越夹越紧。
刘易得寸进尺地抱住董洁的柳腰,大嘴在双乳之上轮流地吃着。
董洁渐渐地从鼻子里发出了哼声,刘易觉得这种声音似曾听过,却想不起来在哪,更加大胆地开始舔弄董洁的身体,把头伸出了被窝,从董洁的耳朵之上往下舔,也不知道她哪里最敏感,一路舔到了肚脐,仅用舌头在肚脐眼里转弄了几下。
董洁就几乎是深哼了几声就不动了,被窝里又是一股似曾闻过的潮汐味道。刺激得刘易两眼通红,继续向下,越过平坦宽大的小腹却是没辙,董洁的屁股肥大,内裤箍的很紧,隐藏了女人最神秘的部位,刘易知道自己是没资格动这里的,虽然这里散发的味道简直要了自己的命。
抱着肥大的屁股又亲又摸,摸够了之後只好继续向下,在梦寐以求的两条美腿上再下功夫,借机在内裤中间用鼻子拱了拱。
董洁感受到刘易的温柔又是哼哼,内裤早都湿透了,虽然刚才已经洗小身子了还是很难为情,享受了一会儿说道:「脏啊,别弄了,我受不了,嗯,听话。」
刘易还是弄了一会称只好放弃继续向下,两条大腿尽情地玩弄,想起来一个同学曾经说过,董洁的两条大腿能玩一年,现在就在自己的身下,连舔带摸地终於搞到了脚部,董洁的脚虽然洗过但还是说道:「有味,你也不嫌脏,别弄了。嗯?」
但刘易这次不放过了,跪起身手捧着双足舔弄了个够,而董洁被抓住了双踝,迷迷糊糊的没有了任何力气反抗,不知道为什麽足踝部分竟然是敏感点,被抓住了就像被蛇抓住七寸一样不想再动,而导致了阴部里面极度的渴望,就想让刘易用他的大家夥填满,自己已经深感刘易的家夥绝对是个好货,又热又硬,虽然看不见绝对小不了。如果刘易真的扑上来扯下的内裤暴操了自己,这一刻也只能认命了。
但刘易并没有这麽做,玩够了双脚,却将董洁翻了个身,把身後没玩过的部位也摸了个够,除了没脱的内裤部分,董洁全身全都沦陷了,而董洁此刻觉得真的要被玩死了,即使死了也无所谓,真舒服啊。
但遗憾的是刘易又躺下钻进了董洁的怀中,又继续叼住她的乳头吸吮,黑暗中,董洁像搂个孩子似的把刘易抱在怀中,呼吸渐渐的又是急促,迷糊中困意却来了,好像又做梦了,梦到一个像黑熊似的男人强暴了自己,那处女膜的突破简直是撕心裂肺。
但接下来却是舒爽无比,而自己被一个大黑鸡巴暴操之後却尽情的配合,不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极度渴望一个强大无比的男人征服自己,但遗憾的是始终没找到,而刘易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太弱了,虽然被他弄的很舒服,一个天大的机会他也放过了。
董洁搂着吃奶的刘易,梦想着一个看不清的强有力的男人的暴奸,呼吸却渐渐地平稳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