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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水月

第十章:水月

  「好姐姐……」大床上,高达一个翻身迷糊中,只觉大手的搭了个空,枕边的美人早已不见踪迹,一下子让他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温暖的大床之上只剩下昨晚疯狂过後的湿痕,还有点点落红污绩。

  「温柔姐姐,你在哪里?」高达顾不得自身赤裸从床上跳下来,昨晚温柔与他缠绵一夜此刻竟不见了,他的内心中充满一股难以言明的失落感,昨晚他虽是得到温柔的身子,温柔却是对他若即若离,他真的很害怕温柔就此离开他。

  当他冲到大厅时,却发现温柔正将一堡热粥放在桌子上,看到高达气急气缭地冲出来,没好气说道:「这麽大的人了,连衣服也不穿,害燥不!」

  看到温柔没有离开,高达心中一股暖洋洋的感觉:「我……我……」

  「我……我……什麽我!」温柔打量着高达赤裸身体,壮实得像一头一般,尤其是胯间那根挺拔的肉棒,因清晨的原因现下完全脖起来,几近一根驴根似的,一想到昨晚自己被这样的巨物破处,还被它送上一波又一波高潮,春心荡漾:「还不回去穿衣服,难道你想别人看不成?非要姐姐大喊色狼,非礼不成?」

  「对不起,姐姐。我马上回去穿衣!」高达摸摸尴尬地笑了一下,连忙跑回去房穿衣,弄了半天把自己梳洗完毕,仪表整理干净後,又兴冲冲地跑出来,却发现温柔早已不见人影。

  饭桌上,只留下一张纸条,高达心里甚是失落,拿起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大师兄,姐姐为你熬了一些热粥,慢慢点用,有点烫!吃完後,请你到厨房,那里有姐姐留给你的第二张纸条!」

  看着纸条上绢绢字迹,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种妻子叮嘱丈夫的语气,使得高达感到十分幸福,当下拿起热粥,顾不得汤热三两下喝下肚,兴奋地奔向了厨房寻找第二张纸条。

  第二张纸条放在灶台上很显眼,高达一下子就找到了,只见上面写着:『好弟弟,姐姐就知道你心急火獠、狼吞虎咽,不听姐姐劝听,忘了说,刚才的粥里姐姐下解药,解药需冷服,热服会有副作用的!』

  一看到这里,高达脸色骤变,忽觉得膀胱处一阵极胀,浓浓的尿意急涌上来,高达暗叫不妙,也不知道是温柔死性不改,还是记恨高达夺了她处子之身,却不肯立刻向百草真人提亲一事,从而故意报复。自作自受的高达在茅厕度过一个上午,足足尿了几十多次後,方有好转。

  中午时分,高达在院子里练习剑法,温柔对他下的药虽让他尿了半天,却也起到提神醒脑,气血顺畅、排毒养身的功效,现在的他只觉得自己精力充足,老虎都能打死几只,一想到明天就是『论剑大会』,心下更是兴奋,一定要挫败淩惊羽,让他也尝试下失败的滋味。

  「砰!」突然间,院子的大门被人粗鲁地从外面踢开,萧真人气冲冲地从外面进来,身上却是沾满了斑斑血迹,直把高达吓了一大跳,也顾不得练剑急忙冲上前去:「师父,您怎麽了,怎麽满身是血!受伤了?是谁伤你的。」

  萧真人摆摆手,示意没事:「这血不是我的,是别人的。水月师妹的性子还那麽犟,唉!那三个小子罪不至死啊!」

  「水月师叔?」高达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听萧真人口气好像是水月真人杀了三个人,身上的鲜血是别人的:「师父,到底发什麽事啊?水月师叔,一向忌恶如仇,眼睛内容不得半点沙子,那三人定是取死有道!」

  「没错,那三小子确实取死有道,不提它了。」萧真人叹了一口气,转望着高达好奇地打量着:「你的伤全好了?这怎麽可能,按理你应该躺在床上一个多月才对,不应该啊!」

  高达挠头苦笑,他可不敢将自己练成『真元』一事告之萧真人,百草师叔疼爱他,肯为其保守秘密,萧真人就不得而之,上次还打了自己两百多鞭呢,只好说道:「应该百草师叔对我的疼爱吧!这半个月她可少拿名贵药材为弟子服用,是百草师叔的功劳啊!」

  「哎哟,真是慈母多败儿。」萧真人直拍脑门,暗叫失策,千算万算,没算到百草师妹这位『青云医圣』的存在,现在看着高达龙精虎猛的样子,都不知道百草师妹拿了多少名药给他用,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怎麽办了,气恼不止,「师父有些累了,想睡个午觉,别来打扰我。」

  「是的,师父!」高达觉得萧真人好像对自己这麽快好起来,有些生气,也有点摸不着头脑,本想询问下给张朱花三女下礼一事也开不了口,只好恭送萧真人回房去,留下不解的自己继续练剑,但一颗心已不平静,哪里能练得下去。

  在萧真人回房後,高达又练了一会剑,感觉自己的心无法平静下来,剑势无法成势,数次练习反而让自身真气错乱,只好停下来先平静一下心境,再行练剑。

  却在此时,院子大门再次被人打开,平时那道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俏影,大步迈入来。

  高达有些诧异说道:「是路雨师妹,是什麽风把你吹到我这里了。」

  路雨大步来到高达跟前,仰起小脑袋盯着高达的脸说道:「有事,麻烦大师兄随我来一下!」

  「什麽事啊?」

  ……

  路雨领着高达来到了一处溪流山涧处,远远便望到路雪师妹坐在一块大石上望着小溪出神发呆,完全没有了往日那股调皮好动的冲劲,高达有些奇怪:「路雪师妹怎麽了?」

  路雨说道:「今天师父让她做了一件,她不敢做的事,心里过不了哪关,我只能请你来开导她一下。」

  高达有些尴尬说道:「你让我们孤男寡女的共处,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再者你做姐姐的不开导,找我这个外人开导,这是啥道理?」

  「孤男寡女?我相信大师兄的为人,即使你对妹妹做了什麽,我相信大师兄也会负责到底的,而且我想妹妹也不会拒绝的。」

  高达听路雨说得这麽露骨,有些无语:「哇!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还有路雪真的是你亲生妹妹吗?有你这样的姐姐吗?在她伤心的时候,自己不去开安慰,反而找个男人,而且还是有妇之夫。」

  路雨白了他一眼:「她当然是我妹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至於我不去开导她,因为我是帮凶!」

  「帮凶?怎麽回事?」高达不明所以,想继续追问,路雨却没有多回答,转身便离去。

  「唉!没办法了。」高达望着路雨远去的背影,想跟上去,回首再望着路雪娇小柔软的背影,实在狠不下心来就此离去,只得一咬牙朝着路雪走过去。路雪似乎真的非常之难过,高达来到她一尺多都没有发现,高达只得说道:「路雪师妹,你怎麽了,想什麽事这麽出神啊!」

  路雪吓了一大跳,急回转过身来,发现是高达,小嘴一扭:「大师兄,你怎麽出现在这里,走路都没声,会吓死人的。」

  高达笑道:「你姐姐说你有心事,很难受,让我开解下你。现在看来你这麽精神,应该是没事了。」

  「大师兄,我真的好难受啊!」女人的心情,六月的雨说变就变,路雪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一双美目通红,泪水快要落下来:「大师兄,我杀人了,好多血,好吓人啊!」

  「杀人,这是怎麽会回事啊。路雪师妹,给大师兄详细说一下。」高达也心急了,杀人可是一件人命关天的大事,虽说是江湖人士平日刀口上见血过日子,但对於高达这些出身『青云门』,自幼被长辈将江湖险恶挡在墙外的人,与温室里的花朵无异,对於杀人一事真是一件天大的事。

  路雪将高达拉过来,与他并肩坐在大石上,望着流淌不息的溪水,用着近乎的哭音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

  早晨的『摇光宫』,当高达还搂着温柔赤裸的胴体呼呼大睡时,路氏姐妹两人早已闻鸡起舞,为明天的『论剑大会』作最後的冲刺,两人练得认真,时间过得飞快,转眼艳阳已高照於空。

  正当路氏姐妹练娇气连喘,大汗不息,欲休息之际,『摇光宫』忽来四名不速之客,只见三名长得非常相似的人,拿着武器挟持一位身穿百结衣,腰系酒葫芦的老者,逼退着一众门人闯进来。

  路氏姐妹一看到那老者,脸上神色剧变,他不是别人,正是『天玑宫』的长老萧真人,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他居然被人劫持了,真是荒天下之大谬,如果不是看到萧真人对她们挤眉弄眼,示意她们不要声张,自己是戏弄这三人,否认她们早怪叫起来了。

  年少的路雪只觉好玩,长剑指着那三人大叫道:「你们是什麽人,竟敢擅闯『摇光宫』,还劫持人质,还有没有王法啊!」

  为首的大汉拿着一把巨剑,遥指路氏姐妹:「臭丫头,赶紧让水月那贱人滚出来,我们候氏三兄弟,今日要为父报仇,要将她先奸後杀。」

  路雨怒吼:「放肆!找死!」跨步疾刺,缩地成寸,一下子掠过两丈的距离,挺剑直刺那人眉心而去。那人也是剑道高手,巨剑横空一扫,巨大剑气扫地碎石,飞溅四方,逼得路雨不得不抽身急退。

  「姐姐,你没事吧!」路雪上前来路雨身边细细仔细观察,刚才那大汉的一剑之威着实惊人,换着是她的话,根本想不出自己该如何闪避这一招,真为姐姐担心不已。

  「我没事,他是高手啊!」路雨向妹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转目注视前面三人,沈声问道:「阁下一身剑艺惊人,为何要行如此宵小行径。」

  那三人相视一眼,冷笑不答,假装被劫持的萧真人连忙大声说道:「两位女侠,他们可是江湖上近来赫赫有名『塞外三狼』,拿剑是老大『孤狼』候龙涛,拿枪是老二『灰狼』候虎涛,空手的是『白狼』候豹涛,他们各具一身绝艺,在江湖上也算上一流高手,你们可要小心啦!」

  路雪笑道:「龙虎豹狼,都是些禽兽,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丫头,没错,我们就是禽兽啊,等会你就知道我们的历害!」三人听闻路雪的嘲笑神色一变,空手候豹涛身形晃动,瞬间消失於原地,竟以快得肉眼难见的速度掠路雪跟前,伸手抓向其胸部处,这一变化使得路氏姐妹根本料想不到,只得眼白白看着路雪被袭胸。

  「这两个丫头,作战经验还是太少了。」另一边的萧真人将这一切看得真切,候豹涛动作虽快,可在他的眼内却有如慢动作一般,正想着暗中阻止之际,却感到现场一股寒流袭来,心念一动:「她来到这麽快,这三家夥有难了。」

  「放肆!」就在候豹涛的大手就要触到路雪胸部的瞬间,一把夹带着无穷威严的女声响起来,声音不大,听在候豹涛耳中却有如开天劈地的巨响一般,双耳轰呜剧痛,耳膜破裂,脑袋就像被撕开一般,心神巨震,随即被一股冰霜意笼罩,整个人在被一股无形之力轰飞出去!

  巨力推着候豹涛砸向他的两个兄弟,而他的两兄弟情况没有比他好到哪里,那声音先声夺人,也将两人震得气血翻沸,浑身力气全尽,被候豹涛这一砸,两人压根没法将其接住,顿时三人如滚葫芦一般在地上翻滚着跌出去。

  路氏姐妹连忙回身,分立左右向一位身穿雪白道袍、手持白玉拂尘,腰系龙泉剑的绝美女道姑行礼:「弟子无能,此等小事还劳烦师尊出手,实在有愧师尊多年教导。」

  「这与你们无关,你们长年在『青云门』学艺,江湖上一些下三流行径不熟也不奇怪,下次可要注意一点。」水月真人没有怪责两个徒弟,只是轻微安慰了几句,视线便一直落在萧真人的身上。

  刚刚门人进来向她禀报萧真人被坏人劫持,几乎把她吓害了,只道萧真人遇到什麽棘手人物,顾不得仪态冲出来,却看到是这样三个的货色,便明白是萧真人故意的,直把她气得不轻:「三师兄都是一把年纪,为何还这样儿戏。」

  候氏三兄弟被水月真人一击扫倒在地上,萧真人也回恢了自由,他抖数下肩膀,来到水月真人跟前:「哈哈,小师妹,不要老板着一张这样的脸,这样会老得很快的。这样一副绝世容貌,老了未免可惜啦!笑了一笑,十年少啊!」

  「没正经!」水月真人怒斥一句,萧真人一向行事没规矩,说得出这样并没有轻薄之意,正因为没有轻薄之意,这更使得水月真人愤怒,这麽多年下来,她多希望萧真人对自己说一句轻薄说话,那怕色心薰心都可以,但是在萧真人眼中她却永远只是一个晚辈!

  此时,被击倒在地上候氏三兄弟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不停地摇晃着头脑使自己清醒过来,候龙涛率先清醒过来,一眼看到水月真人惊为天人的容貌後,口水都直流下来:「好美啊!你是仙子?」

  候虎涛也随之清醒过来,看到水月真人也跟双眼直瞪,几乎都要从眼眶里跳出来:「她就是水月真人吗?当年留香公子第一谱『绝色谱』中排名第三位水月真人?太美了,大哥,咱们不杀她了,把她抓回去做咱们三兄弟的老婆吧!」

  「你们这是自寻死路啊!」听到候氏三兄弟的胡言乱语,萧真人脸色一变,他把候氏三兄弟引来『青云门』并非想要他们性命,而是他见候氏兄弟虽带恶名,平日为人处事也是安份守已,人不犯他,他不犯人,罪不至死。把他们引来『青云门』也是想教训他们一下,关上一段时间使他们知错能改,不想他们竟对水月师妹口出辱言,以水月师妹的性子,他们的命已经不保了。

  「自寻死路?哈哈……」候龙涛哈哈大笑,完全不知死神已经临身:「水月这贱人杀了我们三兄弟的父亲,咱们三兄弟只要她做我们的老婆,已经很给你们『青云门』的脸子了。不然,我们兄弟三人就踏平你们『青云门』。」

  「你们的父亲?我没有印象!」水月真人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听不出有什麽变化,但是站在她身边的路氏姐妹却能感觉到四周的气温正在下降,这是水月真人的『娲皇靖灵功』催至顶峰的前凑。

  候龙涛怒道:「臭婆娘,我们的父亲是名震塞外『苍狼』候昆,十年前被你在边关惨忍杀害,你想抵赖不成?本来父仇不共戴天,按照塞外的规矩,你非得抵命不可,我们兄弟开恩,不要给脸不要脸。」

  「候昆?不记住了,我杀的鼠辈很多,实在记不起这些鼠辈中有没有这号候昆人物。」水月真人俏眉怒扬,一股冰霜杀气直逼候氏三兄弟而去:「不过,我不介意在这些鼠辈里,添上你们兄弟三人。」

  「好强杀气!这婆娘不简单……」至强的杀意,终使得候龙涛与候虎涛两兄弟回过神,不再被水月的美色所惑,再一次重新审视着眼前女子,她不再是仙子,而是索命死神。

  「我的耳朵听不见了,我要杀了你们。」那边的候豹涛此时也回过神来了,他自站立起身之後,努力平复受创不轻的内息,却意外发现自己两个兄长嘴巴动个不停,而他却听不到任何声音,用手往耳朵处一摸满是鲜血,他终於确定是自己聋了,失聪之痛使得他暴怒而起,从怀中拿出一把柳叶镖对水月连带自家两位兄长,发动无差别式攻击,迫得两位兄长抽身远离他。

  「听不见了?但你可以看着自己慢慢死去。」水月足下莲步轻移,仅仅移动一小步竟有缩地成寸之效,任由柳叶镖再多再密,她也能如入无人之境,缓缓逼近候豹涛而去。

  「可恶啊!我要杀了你这个婆娘,先奸後杀!」候豹涛看着越来越近的水月,愤恨的怒骂,或者他自己也不知在骂什麽,但他就是要这样骂。在候氏三兄弟中老大擅长使剑,老二擅长使用枪,偏偏他体虚力弱,无法习得过激的武功,所以他专修轻功与暗器,在拳脚兵器远远逊色两位兄弟很多。

  所以候豹涛大部分的攻击手段都是借用轻功快速移动配以暗器,自身并不具备很强的近身交手能力,这也是擅长暗器高手的通病,当然也有例外的,可是候豹涛却不在其中,现在水月也这样不断靠近,候豹涛真是又惊又怒,只得再次抛出更多的柳叶镖:「你……你……你不准再过来了!」

  「像你们这种废物,也敢闯出『青云门』找我复仇,今日我就让你碎屍万段!」

  水月已经厌烦了候豹涛的鬼哭狼嚎,玉掌一翻,饱提内元,『娲皇靖灵功』的冰寒真气急聚,形成了庞大的冰流寒气,只见一道雪白色的寒流破空而出,将候豹涛射出柳叶镖一扫而空,并且在其四周凝成一圈巨型冰墙,封其退路!

  「凝气成冰!此等功力已达宗师化境,怎麽可能,你的年纪没有这麽多大……」候豹涛武功虽不强,但见识却是一点也不差,水月真人这一手凝气成冰,寻常武者至少也要数甲子以上功力方可达到,可她的年纪武林人皆知,不过三十多岁。可是这样的凝气成冰却是信手沾来,除了说明她乃天赋奇才或者身有奇遇外,再无他物,一下子就将他吓得心神俱失。

  「你的丑态真是看得让我作呕啊!」水月真人也不管对方是否能听到,当下的她看萧真人就是一肚子的气,再这三位不知死活的家夥还多次出言冒犯,杀心已起,谁也救不了他们三人,手中拂尘一扫,带动冰流化作一把冰霜利剑,直射对方而去。

  『当』就在候豹涛毙命之际,他的二哥候虎涛的长枪及时破开冰墙而入,挡下水月的这一剑,一击扫碎冰剑,同时借势回扫以枪身将失神的候豹涛扫出去,愤恨地对水月说道:「臭婆娘,想伤我兄弟,先问我手中长枪!」

  「有趣!不过,你以为今天你们三个人能有命离开吗?」水月冷哼一声,拂尘一扫隔空再发出巨大寒流将候虎涛迫飞出去,继而飞快转身作出一个让人吃惊的举动,拂尘一扫再发出数道冰刃,奔向正在观望中的候龙涛:「身为三人的兄长,来,让我看下你有多少能耐!」

  『刷刷』数冰刃将候龙涛也逼得狼狈不堪,只得不停地後退闪避:「臭婆娘,你太自以为是了,你认为就你一个人就想杀掉我们三个?」

  「不是自以为是,而是你们螳臂挡车!」水月迫退候龙涛,再次转身再战欺到身前的候虎涛,腰间的『龙泉剑』也不出,光凭一把拂尘,被她使得出神入化,杀得候虎涛连连挂彩,「你的枪怎出得这麽慢,怎麽这样的无力啊!就这样还想为父报仇?」

  水月真人一记拂尘强扫,将候虎涛连人带枪扫飞出去,候虎涛在地上再次翻滚几下,一看双手,虎口都震裂开了:「好强啊!」

  「哈哈……哪麽我就对你们公平一点!」水月冷笑一声,将腰间系着『龙泉剑』回抛给路氏姐妹:「为了这场战斗不过於太无聊,我以『青云门』摇光一脉之名立誓:这场对决,我不用剑!」

  这样明着让你占便宜的事,候龙涛竟然第一个反对:「什麽?水月你太狂傲了!身为塞外男儿的我,绝不接受这种侮辱的战斗!」

  对面的候虎涛也是异常的愤怒:「水月,你太过份了,你竟然将我们的尊严践踏在地上!」

  「愤怒吗?怒的话就用你们的实力来取回的自己尊严,如其一个个如猪狗般被我杀死,还不如联手一战,堂堂正正在地战场死去!」水月不屑地说道,没有刻意使用的激将法,可她的话却是有着无穷的杀伤力。

  候氏兄弟被气得七窍冒气,候虎涛朝着大哥候龙涛说道:「大哥,这婆娘太放肆了,咱们非得将她先奸後杀不可。」

  「……没错!为了父亲,咱们一起上奸杀了她……」候龙涛也不蠢,看到水月一身惊人绝艺之後,他便明白此女实力犹在自己三兄弟之上,如果坚持要单打独斗的话,下场只怕真如水月真人所言那样被她如猪狗般杀死,为了尊严,为了父仇,这一战已经不能由他乱来了。

  就在这时,那边的被吓傻的候豹涛也回过神,他从地上儿踉跄地爬起来,也走到水月真人的另一边,与候龙涛和候虎涛形成三方围杀之势:「臭婆娘,你弄聋了我,我一定要将碎屍万段。」

  「很好,很好!」随着水月语府刚落,四周的气氛变得寂静与压逼,只余阵阵风声和众人呼吸在空中回动,人未动,战未启,肃杀之气迅速攀升至极限,气自发,水月真人身上的庞大真气,化作无尽寒意波流席卷八方而去。

  「是剑?」在候龙涛等人眼中,水月身上急涌而出的气流竟在空幻化出一把把无形气剑,所过之处草木皆折,其威锐不可挡,候氏兄弟三人将兵器抵於身前全力护着抵挡,却仍被剑气波流震退,虎口发痛。

  「这是什麽?难道是剑道中『手中无剑,万物皆剑』的上乘境界?」候龙涛大吃一惊,水月并没有什麽动作,三人却感受到了强烈的攻击,同样专习剑道的他,立刻想到一个剑道传说,他穷极了十多年的苦练也无法达到的境界,顿时心中取胜的希望,再减数分。

  此时,旁边一直在观战的萧真人也是满意地点点头,按照地位而言,水月真人虽为摇光一脉长老与他平起平坐,但从辈分上,她却是自己晚辈人物,当年他没少指点过水月真人的剑道,当下看到水月真人的剑境与内功修为,较之当年初任长老时已不可同日而言,不由发自内心欣慰。

  『杀……』候虎涛率先发动攻击,长枪如出海蛟龙般杀向水月,每一枪都是朝着水月身上难以防御的地方刺去,「臭婆娘,你不是不使用剑吗?那就让我看下你的其他本领吧,看下你有什麽张狂的本钱!」

  另一边的候龙涛也不甘落後,双足猛地一踩地,使出全身的力量让其速度暴增十余倍,霸道的一剑杀向水月的另一方,竟後发先至早候虎涛一步杀到水月跟前:「臭婆娘,你现在後悔已经太迟了!」

  「你们要取回自己的尊严,我便给你们这个机会!」水月左手轻举,以指尖按在大剑之上,剑身与指尖剧烈摩擦迸射阵阵火花,竟然无法伤其分毫,真看得候龙涛双眼暴瞪如牛,简直无法相信眼前之景,难道水月真人练什麽横练功夫不成?

  「哪麽我们就不客气了!」此时,候虎涛正好杀至解开候龙涛之危,一枪直捅水月胸前的丰胸,水月脸上微怒,拂尘一扬撞开长枪,利用反弹之势直扫候龙涛面门而去。

  「啊……」候龙涛暗吃一惊举剑架挡已是不及,久经沙阵的他飞速後退,然而拂尘却如同有灵性一般紧追不舍,反弹出去的速度怎麽也要比一双脚要快,眼看候龙涛要遭映,旁边一直伺机发暗器的候豹涛岂容自己的兄长受伤,一把柳叶镖挡在其面前截下这一拂。

  水月一式逼退候龙涛,举掌劈入候虎涛大开的空门之中,一声闷哼中打个正实,嘴角鲜血溢出,候虎涛也是了得,硬强忍极痛腾出握着枪身的左手,紧紧抓住水月的手腕,右手握着长枪中段以枪作剑直刺对手,反应变招之快让乍舌。

  「一寸长,一寸强,以枪作剑确实很巧,但枪始终不是剑。」水月真人拂尘再一扫,卷住长枪一甩,巨大的力度更是将候虎涛抛飞出去,「枪是讲求是远距离刺杀,像你这般使用简直是以己短击敌之长,纯属找死!」

  「臭婆娘,接我一剑!」这时候龙涛也回复过来,看到二弟被水月打飞出去,为了阻止水月追杀候虎涛,挺剑杀向其背门,身为塞外的男儿的他不欲行背後偷袭之事,大声提醒对手。

  「呵,这个时候还在乎这个?你真蠢得可爱!」水月真人莲步轻移、缩地成寸避开候龙涛这一剑,使其扑了空、势头难止,趁两人错身而过的一刻,反手一掌将他拍飞向候虎涛。

  候豹涛再次发射出柳叶镖阻挡水月真人:「不准伤害我大哥!」

  「大哥!」看着候龙涛飞过来,候虎涛举枪於胸垫於其足下,使力将候龙涛拨反回去,两人合击齐攻向水月,一时间剑光,枪芒在划破长空,剑光为枪芒守护,枪芒为剑光开劈路线,兄弟同心,再加多年的相处,心意相通,配合上有如左右手一般。

  「这样还有点看头,雨儿,雪儿,好好看看为师是怎麽作战,从了解一下枪与剑的不同之处!」水月左手反扣住长枪的枪身,右手拂尘卷住候龙涛的大剑,仗着自身的功力深厚,推大剑沿着长枪直削候虎涛的双手,还不忘教导自己两个徒弟。

  「可恶……」候虎涛不得舍下长枪被对手夺去,水月真人用枪尾撞击其胸膛将其击飞,再旋舞枪身,将长枪脱手而出,横砸向候龙涛面门,候龙涛回剑格挡不敌其力,被撞飞出去,幸好候豹涛这个後援给力,再次施以暗器支援。

  候龙涛将长枪抛还给弟弟候虎涛,两人不甘就此败下去,再合击一战,随着战斗时间推移,在一连串的剑枪交击声中,两人虽是配合无间,却是耗尽全力,而水月的身法却走得更虚无漂渺,无迹可寻,压根就没有跟他们动手的意思,而是在战斗中不停对两人武功招式评点,同时向她的两个徒弟授业,将三人当成教材。

  「无能,太无能!」水月灵巧地拂尘卷起候虎涛的长枪枪尾,调转枪头替自己挡下候龙涛霸道的一剑:「无能的人在这个世间就是一个负累,是任何人的负累,我真替你们的父亲感到婉惜,因为他将希望投注在你们身上,却被你们如此浪费掉……」

  水月的说话如尖刀般刺痛候龙涛两人的内心,不甘,不愿,但也不是不承认攻击即使配合再好,终究难以弥补实力上差距,身为兄长的候龙涛已经生出了牺牲自己,让自己两个兄弟逃生的念头。

  「你们让我不耐烦了!」在这场全面压制的战斗中,水月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拂尘在她手中旋舞成圆,如雨点般密集的剑气疾射而出,候龙涛和候虎涛招架不住,被刺过遍体鳞,寒气更侵进五脏六腑之中,一招已让两人丧失六成战力。

  「大哥,二哥!」候豹涛急声大叫,再想像先前一般技援,然而背後有一道寒气聚生,水月真人一下子出现在他的背後,用着冰冷的声音说道:「你这夥废物别不要乱叫了,竟敢给我的徒弟下手,先死吧!」

  「大哥,二哥,救我啊!」候豹涛耳朵失聪,听不到水月真的说话,但是有如实质的杀气,却清清楚楚告诉他,对方要下杀手了,顿时亡魂大冒,一个懒驴打滚向前滚出去,随手抛出十多把柳叶镖,亡命地向前狂奔。

  那边的候龙涛两兄弟飞身过来救缓:「臭婆娘!你的对手是我们啊。」

  「我要杀的人,没人能救!」水月并没将两人放在眼内,身形一闪消失於两人眼帘之中,一下子出现在候豹涛的面前,玉掌一翻,直按其的天灵盖之上,一股寒流涌进对方身体里,瞬间在将其结成一具冰雕。

  「三弟!」候龙涛两兄弟看得眼齿欲裂,再次扑上来欲救人。水月冷眼一扫他们,早已失去再动手兴趣的她,玉手一扬,示意路氏姐妹出战,两女不敢怠慢,持剑迎战,因为水月真先是重创两人之故,两姐妹一交手甫占尽上风。

  萧真人望着结成冰块候豹涛,心知再冰封下去,他就会窒息而亡,此三人并非什麽大奸大恶之人,不忍他们就此丧命,「小师妹,此三子虽有恶名,但杀业却不重,教训一下便是,不需要伤其性命。」

  水月真人眼角轻扫其一眼,冷冷说道:「三师兄,此言差矣!此人行径已等同挑战『青云七宫』,千年下来的『闯宫者,生死自负』这条规定可不曾变过,他们则挑战我『摇光宫』,生死皆由师妹处置。」

  萧真人笑呵呵道:「这三个小子为人混账了一些,但罪不至死嘛,教训一下便是。」

  水月真人说道:「罪不至死?当朝王法之中『奸淫妇女者,当诛,枭首』,刚才若不是我及时出手,我的徒儿此刻清白岂不是污在其手,若不是师妹武功可自保,现在是不是被他们抓回去做他们三人的压寨夫人了。三师兄,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这个……」萧真人为人率性而为,对此类言语上的小事并不太在意,当下被水月真人这麽一顶,有点理亏,只好说道:「咱们都是江湖中人,不必需要太过在意这些小节。」

  水月真人却是不依不饶:「女儿清白,无小事!做人就为了自己犯下的事负责。」玉掌拍在冰雕之上,阴柔内劲渗冰而出,冰雕由内而外爆出道道裂痕,随即冰块片片而落,每一块冰块的脱落都连同候豹涛身上的肉块,而候豹涛却因被冰封,口不能言,满脸惊恐地望着自己肢离破碎,形同淩迟之刑,应了水月真人先前所说,碎屍万段!

  不消片刻,随着冰雕碎成一堆冰块,候豹涛也碎成了一堆烂肉,大量鲜血流得满地都是,其形非常之惨。水月真人用眼角挑衅地望着了一下萧真人,眼神似是在说,你不要杀,我偏要杀,你能奈我何?

  另一边,候龙涛两人也发现其弟的惨死,也发了狠一般攻击路氏姐妹,一度转扭形势,水月真人看到後,脸上有些不悦:「雨儿,玉女投梭,清饮小酌,皓腕玉镯。雪儿,野马分崇,红尘滚滚,浪迹天涯。」

  水月真人所说的数招,皆是路氏姐妹所习得自家『路氏刀法』融合青云剑法後的新招,乃水月真人为两徒量身定做,是一套非常历害的剑法,只是路氏姐妹生死搏杀经验极少,一时间无法在实战应用自如,此刻有其师指点,战力暴增有数倍。

  萧真人望着满地碎肉与鲜血,心里有了一丝伤感,这三个混小子在山下遇到时,表面上虽凶恶异常,但与人还算得良善,甚至还一度帮助一些有困难的人,与当年作恶塞外边境的『苍狼』候昆,完全是两种人,因为他生出想惩罚他们一下,让他们好好收掉身上恶气。不想他们语言间辱及水月师妹,惹得对方下手不容情,他有心相救,偏偏找不到立场。

  「师妹,行凶之人已伏法,剩下的两人并没有过恶,就饶他们一命吧!」

  面对萧真人最後的请求,水月真人心里甚是痛快,忽然有一种萧真人越难过,心里就越快乐的感觉,也不回身,一边继续指点着两个徒弟,一边回道:「三师兄,你就是妇人之仁,我已经杀了他们的父亲,又当着他们的面淩迟他们的弟弟,此仇已经不共戴天,当下放过他们後,形同纵虎归山,向晖一事犹未晚已。」

  一提到『向晖』,萧真人再也没有底气,水月师妹说得没错,当下与候氏兄弟的仇已经不可挽回,既然如此,不如斩草除根,以免日後给後辈留下不必要的麻烦,他只得沈默不语,退到一边静看事情的发展。

  「雨儿,抚琴按萧、扫雪烹茶、松下对弈;雪儿,池边调鹤、西窗夜话、柳荫联句、竹帘临池!」

  有水月真人伤敌在前,又有其当场指导,路氏姐妹占尽上风,势如破竹,十多招下来便打败了候氏兄弟两人,两姐妹皆在同一时刻下砍断各自敌人的右手,使其痛苦地倒在地上打滚,无法再战,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无穷怨恨。

  路氏姐妹将目光投入其师,水月真人冷冷地说道:「除恶必务尽!」

  路雨望了一下地上候龙涛,没有任何犹豫,一剑刺穿其心脏,使得候龙涛痛苦地挣紮几下,便咽了气。而另一边,路雪却是迟迟下不了手,剑尖每次都是递到候虎涛颈间就止步不前,再也不敢前进半分。

  候虎涛看到自家两个兄弟皆身死,也将生死置之度外,凶狠地说道:「臭婆娘,有本事亲手杀了我,让徒弟下杀手,是怕自己背负罪业麽?」

  水月真人的脸色有些冰冷,看到路雪迟迟下不手,有些恨铁不成钢叫道:「雪儿,不要让为师失望!」

  路雪有些为难地说道:「师尊,雪儿怕,雪儿不敢杀人!」

  「哈哈……」候虎涛哈哈狂笑,对着水月真人发出恶毒诅咒:「臭婆娘,我诅咒你,你日後一女侍二夫,水性阳花,淫荡……啊……」他的话没有说完,路雪手中利剑已在颈间扫过,气管与血管瞬间被割开,鲜血如喷泉般急喷而出,洒得路雪满身都是。

  候虎涛在地抽摔几下,便咽了气,一双眼睛却是大大地睁着,死死瞪着路雪。

  路雪缓缓回首望向站在旁边的路雨,刚才那一剑是她推了自己的右手一把,从而杀了候虎涛,她杀人了,这种感觉真的好难受啊!

  路雨望了一眼,身上满是鲜血的妹妹,淡淡地说道:「回去洗洗吧!咱们是江湖之人,这样的事是迟早都会发生的,不用太在意……」

  ……

  路雪说到这里,忍不住痛哭起来,一头依在高达肩头上:「大师兄,我好怕啊!那些血洒得我满身都是,那味道好难闻,无论我洗了多少次,我的身上总有一股浓浓血腥味。」

  听完路雪的诉说,高达总算明白整件事来龙去脉,也明白刚才萧真人为何一脸不快地回来,看路雪这般痛苦的样子,也有些心疼,别看路雪平时喜欢跟自己打打杀杀的,胆子却是特别的小,平日连只鸡都不敢杀,更别谈杀人了,只好由得她在自己肩膀痛哭。

  既然路雨甩锅给自己,高达也不客气将这个锅推到路雨身上去:「路师妹,其实严格来说,人不算是你杀的,是你姐姐杀的。」

  路雪却是不依,摇摇头道:「大师兄,这样的自欺欺人,有意思吗?」这一反问,让高达一时语塞,路雪又问道:「大师兄,你杀过人吗?今天我杀了人,我好怕晚上有鬼找我啊!」

  高达想了下笑道:「这个世界哪里有鬼啊!再者说候氏兄弟在塞外素有恶行,你杀了他也算是替天行道,老天爷加奖你还不及呢?哪里会有什麽恶鬼找你,估计此刻他们已下地狱了,被下炸油锅了,变成了油炸鬼,有啥好怕的。」

  路雪的好奇心被引起来:「油炸鬼?这是什麽鬼啊?」

  「这个……」一时间高达也不知如何说,路雪怕鬼,如果再跟其解释油炸鬼这种恶心的鬼,岂不是只会吓倒她,适得其反吗?

  「咳咳……雪儿……」正当高达头痛苦恼,该用什麽说话完成这个艰巨的安慰小师妹任务时,一把女声在他们身後吃起来,两人大吃一惊连忙分开,回身一看,赫见水月真人与路雨站在他们身後不远处。

  两人急忙向水月真人行礼:「弟子,见过师尊(师叔)!」

  「达儿,明天就是『论剑大会』了,你不好好练剑,在这里闲逛什麽?」水月真人瞪了高达一眼,不待高达反驳,转对路雪说道:「雪儿,为师有事找你,随我回去!」

  「是!」路雪不敢违抗水月真人的命令,低着头回到水月真人身边,水月真人低语:「以你的条件,找个好男人毫无问题,以後少与他来往!」路雪银牙紧咬,不敢反抗,低着头跟在水月真人身後。

  望着水月真人领着路氏姐妹离开,完全不鸟自己,耸耸肩自言自语:「这个任务,算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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