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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二十四)

  我和钟如萍走出莱福士酒店,沉沉夜色笼罩着街头,黄色的光线犹如浮烟一般弥漫在空中。我们来到一家装璜考究,具有欧洲古典风格的咖啡厅。我们坐下后各叫了杯咖啡,她优雅地用那把银制的小勺慢慢搅拌着咖啡,眼睛凝视着那翻动的泡沫,浓郁的咖啡香弥漫在四周,她良久无语。

  屋内灯光昏暗,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透明的小型玻璃缸,玻璃缸的水面上飘浮着一柱烛光,烛光使她的脸一片苍白,这使我无法判断她到底在想什么。她沉吟了片刻,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她的问题是这样的直接,这样的突然,这样猝不及防的使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我望着她的眼睛,她的双眸似一泓清透的秋水,忽然风行水面,掀起层层细细涟漪,犹如天光水影,使人无法逃遁。

  “我,我爱上了别人。”我身上极度闷热,四周的空气也像发烫一样向我袭来,钻到我汗湿的手心里,我的脖子,我的脸上。

  她似乎对我这毫不掩饰的回答一点也不感到诧异。我看到她在点头,脸上飘忽着丝丝笑意。我在寻觅她那冷冷的笑容里,有没有一点悲悯,有没有一点轻嘲?

  “你倒坦直!”她看我一眼。

  “没必要为你隐瞒。”

  “为什么?”

  “好象,好象和你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哈……”钟如萍笑出了声音,声音很轻,但笑容灿烂但有些凄然。

  她的笑容给我一种美感,那种美摄人魂魄。我无法不去凝望她那明眸皓齿,清丽娇媚。惊觉岁月流逝的沧桑非但没有损伤她的容颜,相反却雕琢出一种撩人的神韵和风情万种。她那眉梢眼底,甚至包裹在套裙中的盈盈腰肢,丝缕分明。极好的妆扮,精致的衣饰,让人有美人迟暮的感叹。

  “林先生。不,还是叫你小林好些。”钟如萍说道。她眼角及唇边那细细的浅浅的皱纹似乎都在告诉我她所历经的沧桑和不平凡的岁月。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感觉你是个不甘寂寞的男人。”她说。

  “对,我爱女人,我爱那些让我动心的女人。”我说着拿出烟来抽。

  “给我一支。”钟如萍伸出了她那白细的手指。我把一支香烟递给她,然后按动打火机,先给她点着,再点燃了我自己嘴上的香烟。

  “人一辈子真的只能爱一个人吗?当她进入到你的心里就再也挥之不去。你知道吗?每天在这个繁华的城市中穿行,外表是堂皇的,而心灵是脆弱的。寂寞总会在不经意间侵袭。”我感慨地说着。嘴里喷出一缕烟雾,轻柔地在空中飘荡。

  我们在昏暗中看着手中的香烟一明一暗,随着最后的亮点消失,仿佛自己的生命也随之解脱。虽然痛苦,每天还是挣扎着活着,就为了那一点光亮。为何,我们总是孤独。这是寂寞的尘世,无法融化燥动的灵魂。

  “她知道吗?”沉默了几分钟后,钟如萍突然问道。

  “谁?”

  “英子。”

  “你认识英子?”

  “何止认识!”我看着钟如萍那自傲的神情,我没再问下去。当总会触碰到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我害怕面对自己,我的意志总被寂寞吞噬。因为我知道,过去总不会过去。

  “实际上从你紧张的神态上我一眼就能看出你有着一颗好色的心。”钟如萍一针见血,毫不留情。

  “对,包括你在内。”我也毫不扭捏,以攻为守。

  “怎么你又看上我了。”钟如萍仪态大方,没有一点娇嗔和羞怯。

  “是,我不掩饰我对你的惊艳。其实我们之间的神秘,只是距离和好奇,我们通过短暂的相处而走到一起,就是因为彼此吸引。”我侃侃而谈。

  “你以为我会跟你上床吗?”钟如萍显出一种狡黠抑或机智的神情。

  “起码你不会反对。”

  “你那么自信?”

  “对,因为你天时,地利、人和你全具备。”

  “怎么讲?”

  “所谓天时,就是人出差在外,心灵一定会感到孤独;地利是你现在处在一个陌生的国家,人和就是你遇上了你我这样气味相投的人。”

  “你真是个情场高手!”钟如萍已显得春心荡漾,脸颊上泛起丝丝红晕。我伸手搭在她的肩上,她顺势半推半就地依偎在我的胸前。

  当我把钟如萍深情地搂在怀里,抬起头仰望穹隆,犹如天高月黑的夜空。我又环顾四周,我惊异地发现在墙的角落的一张桌子上,相对坐着一对男女,那女人的背影极象王丽,一袭乌黑的长发飘垂,忽隐忽现的脸颊侧面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清秀而苍白。再看对面的男子,我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身穿白衣的高个子医生的模样,从地位来看,从外表来看他都没有缺点,这几乎是许多女人撞憬的对象。

  “我们走吧,我送你回酒店。”我结了账,拥着钟如萍离开了咖啡厅。

  所有过期的承诺,一如那撕碎的云絮轻轻擦去黄昏而释出夜色。我感到四周一切都是那样静谧,那样淡漠。惟有无声的微风,轻柔地吹过,令钟如萍那飘垂的长发,在风中柔软地舒展。如同令原野上同样被映成苍蓝色的青草,漾出一痕痕极其柔和的波浪,形成极其绮美的起伏线条。同时也摇映着苍蓝的月色,令这月色闪烁出一星星温婉的银白。

  这是一间充满了花香,充满着浪漫,布置得极为奢侈的房间。墙壁上挂着名贵的油画,在温暖而柔和的灯光下,给人一种荒淫迷离的梦幻。古典式的雕刻床架,雪白平整地床单铺展在King size硕大的双人床上,并延伸耷拉在地板上;两个喧腾的大枕头,白晃晃地斜放在床头;红色的台灯罩发射出一种妖艳的红光,更让人神迷魂乱。这种豪华的装饰,这种令人奋亢的氛围。如果没有一场无尽的缠绵,那实在是对不住它的存在,绝对是浪费这宝贵的资源。

  “钟如萍啊,您够聪明!”我心里嘀咕着,只感到浑身一阵燥热,欲火燃烧得几乎疯狂。我不由地将钟如萍横抱起来,举向空中,然后向奢华的大床扔去,只听她“噢!”的一声从空中掉在床面上,又迅速地弹起,最后颤悠着仰躺在床上。我如饿狼扑食般扑了过去,扯开她的衣裙,她对我的狂野呻吟似的“啊!啊!”地回应着,并主动地配合我的动作抬起手臂脱掉衬衣。我惊愕地发现她的乳罩和内裤是如此考究、时尚和奢靡。她的肌肤雪白,乳房挺拔。从她的神色中,我知道她此刻似也期待着疯狂的做爱。

  当她脱去乳罩,拉去内裤时,我真的是痴呆了。从未见过这样浓密茂盛的阴毛,从隆起的阴阜一直绵延到胯间的整个阴部。阴唇四周全被阴毛遮盖,粗略看去,只有黑茫茫的一片。当我在寻觅穴口的同时,我怔了……在浓密的阴毛丛中,两片大阴唇矗立着,厚实、宽阔像两扇忽闪着的手掌摇摆着,太壮观了!除了在视觉给人以美感外,她还有一种意境美。引人进入更高的境界。犹如登山看初阳,临海观朝暾,寄托了人们对快乐的向往与追求。我激动,我热望,我亢奋,不可能不产生一种特别的感觉,好像自己正在完成一件庄严、神圣的使命。仿佛是一个朝圣者,带着与生俱来的那份虔诚,我要走向一个全新的世界。

  气喘吁吁而全裸的钟如萍和我迫不及待地紧紧相拥在一起,皮肤与皮肤之间别说是英子,就连窗外的光芒、夜风和房内的空气都无法介入。我们彼此筋骨交错般紧紧抱在一起,疯狂探索对方的唇。当我的鸡巴进入她的小穴里面的时候,我觉得我裸着的皮肉紧贴着她,我的鸡巴在她里面静止了一会,在那儿膨胀着,颤动着,当我开始抽动的时候,在骤然而不可抑止的征服欲里,钟如萍那温热的小穴里面有一种新奇的、惊心动魄的东西,在波动着,好象轻柔的火焰的轻扑,轻柔得象羽毛一样,向着光辉的顶点直奔,美妙地,把她溶解,把她整个内部溶解了,那好象是钟声一样,一波一波地登峰造极。

  钟如萍躺着,不自觉地发着狂野的、细微的呻吟,呻吟到最后,一直达到忘我的意境。她赤裸的双腿稍稍更紧地夹住我汗涔涔的大腿及全身,她的整个肉体在温柔地展开着,温柔地哀恳,好象一根水下的海芜草,哀恳着我快速地抽动,使她满足,她在火炽的热情中昏迷着,紧贴着我。

  我的鸡巴完全浸泡在她的小穴里,她的信息明确地告诉我,只要能使心爱的女人得到最大的满足,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去努力。于是,我觉得我那粗壮烫热的大鸡巴,在她里面耸动起来,用着奇异的有节奏的动作,这种奇异又美妙的节奏在她炽热的里面泛滥起来,膨胀着,舞动起来,直至把她空洞的意识充满了,于是,难以言语形容的动作狂抽猛插,其实这并不是一种动作,而是纯粹的深转着的肉感之旋涡,在她的肉体里,在她的意识里,愈转愈深,愈战愈烈,直至她成了一个感觉的波涛的集中营,硝烟弥漫的烽火台,她被燃烧着,融化着……

  钟如萍躺在那儿呻吟着,无意识的声音含混地呻吟着,这声音从黝黑无边的夜里发了出来,这是生命!我在敬惧中听着下面的这种声音,同时把我的生命的泉源攒射在她的里面,当这声音低抑着时,我也静止下来,同时她也慢慢地放松了她的拥抱……

  现在知道床上暴风雨的,只有枕畔微暗的台灯。

  就在不久前突然化作疯狂的两个肉体,在满足后的此刻像驯服的宠物恢复安静,我们四肢交缠地躺着一动不动。这时,我再次吻钟如萍,我发现她的脸颊上流淌着晶莹的泪水,但泪水中夹着微笑,她显然被幸福的苦涩包围。醉意和激情让钟如萍身体还在发烫,我全身感受着那份余热,我想起了"身体语言"这个词。此刻,两人是用身体和身体在交谈。性交即用性器官交流、谈心。语言到底无法说尽,用嘴巴说话是愈说愈乱,终至不知所云。陷入这种困境时,没有比用身体交谈更好的方法,让肉体炽烈燃烧、交合而至满足,任何难题都迎刃而解。证据就是此刻两人都躺在忘记先前沉闷的情懒中,即使没有解决现实中任何一个问题,但袭着身体与身体的交谈,彼此都能了解和体谅。知道女人满足后,男人更加自信了。

  其实不必问,只是想到稍早前钟如萍的狂野态度,我还是想再问问已经非常明显的事实。但是钟如萍故意让我期待落空似的只是无言地把额头轻靠在我的胸上。就算答案一定是“是”。说出来仍觉不好意思,或许她也有抗拒的意思。但是她愈是拂逆,我愈想要她说出来。

  “喜欢我吗?我的东西棒吗?”

  “难怪还有女孩子爱你!”

  “这样玩好吗?”我再问,这回钟如萍回答干脆:“讨厌!”我不觉盯着她看,她口气坚决地说:“我真的觉得这样很不好。”

  “什么不好……”

  “和你做爱呀!”钟如萍是想说什么?我当下无法理解,钟如萍低声说:“和你做了这事后,我已不再是我,我不喜欢,这种事让我失掉理性,好恨你!”所谓失掉理性,反过来说,是满足到极点吗?我怯怯地试探。

  “可是很快乐吧……”

  “我好像掉入你的魔掌之中了。”

  “陷入的是我吧!”

  “总之,是你让我变成这个样子,像个荡妇”

  “可是你也有责任。”

  “我?”

  “你如果没有这么高雅的气质,我不会这样痴迷。”

  “可是我是头一次。”

  “什么?”

  “变成这样……”

  看看枕畔的钟,十二点过了,但觉得这么早就走有点可惜。我伸手放在她的阴阜上,手指插在浓密的阴毛丛中拨弄着那两片肥大的阴唇。

  “还是喜欢我吧!”

  “嗯,你好讨厌!”钟如萍仍然不放弃语言上的防御姿势。

  “那,为什么这样……?”

  “你是说我那么容易上勾?”对语气有些自虐的钟如萍,我故作调侃。

  “想不到这么好的女人会原谅我。”

  “你也很好啊!”

  “骗人!老实说我没有什么好。”

  “你就是这点好。”

  “一无所有?”

  “和你同年龄的男人都爱摆架子,拿个破名片,吹嘘自己是什么IT人才,是什么什么留学博士,在公司里多了不起多有权力,你却从来不说……”

  “我想说,可是没得说。”

  “女人对这些根本不在乎,在乎的是温柔的感觉……”

  “感觉?”

  “是啊!总觉得你看起来有种魅力,让人就范。”

  “我有那么好吗?”

  “而且技巧不错。”钟如萍看着天花板,坦率地说出了心里话。无论如何,让女人说"技巧不错"也不是坏事,而且从我现在最迷恋的钟如萍口中说出,让我更增加了自信。

  “不是开玩笑吧,是说真的?”

  “当然,这种话骗人干什么。”被这么夸奖,我更加开玩笑地问:“那我算及格了?”

  “你当然及格!”钟如萍当下回答,“不过,你也只是玩玩吧!”

  “哪有……”

  “算啦,即使你不隐瞒,我也无所谓。”

  “刚才你说这样是头一回,以前呢?”

  “什么事?”她明知故问。

  “和你先生做爱。”

  “感觉是有一点,但没有这么好。”

  “那么,以前都……”

  “所以我说教我这事的是坏人嘛!”

  “那也是你本身有资质。”

  “这算资质吗?”认真发问的钟如萍表情突然显得天真稚嫩,我不禁紧紧握住她的乳房,她的下身在我的鸡巴上磨蹭着。对男人来说,没有比确认自己喜欢的女人在性的欢愉中逐渐苏醒那样更快乐骄傲的事了。起初像紧实蕾苞般稚嫩的肉体,慢慢放松,增加柔软,而后像盛开花朵般绽放芬芳。整个开花过程就是自己的存在深植在她肉体深处的证据。至少,男人是这么相信,从中得到可说是生存价值的满足。刚才钟如萍说是我教的,正是说因为我而让她醒觉潜藏在肉体深处的悦乐,也是她过去不知道竟有这样的快乐,甚至和丈夫之间也不曾感受过这层快乐。

  “太好了……”我在她耳畔低语,“这样你就不会忘记我了。你再也逃不掉啦。”

  “万一真的逃不了,怎么办呢?”我霎时无法回答,钟如萍又追回一句:“你怕吗?”

  “做了这些事,我们会下地狱的。”

  “下地狱?”我问。

  “你会怎样我不知道,但我是一定下的。”说到这里,钟如萍突然紧紧抱住我,“你要拉住我,牢牢地拉住我……”

  钟如萍的身心还在激情余韵中似乎还在激烈交战。

  “不会有事的。”我安慰着她,心中再次思索男人与女人的性感差异。

  像钟如萍这种一开始矜持、像读书般一板一眼的女人,从各种拘束中解放,知晓欢愉而兴奋,进而如一个成熟女人般奔放,最后深深耽溺在情爱的世界里,那是女人肉体的崩落过程,同时也是女人身体恢复潜藏本能的模样,对任何男人来说,没有比目睹这变化的过程更刺激感动的了。

  人们说:女人似水……水,其实是一种非常矛盾的存在。轻柔流动,又无坚不摧,随处可见,垂手可得。又随心而变,不可捉摸。若有若无,若即若离,或意动,或心止,或多情,或无情,只于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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