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真是变化无常。五个月前还是Single Dog的我,忽然就到达了近乎左搂右抱的人生巅峰——如此的不真实。
「冯兄,看来小梵照顾得不错。」姐姐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盒车厘子。
「啊,怎麽说?」我侧过身子,问道。
「刚刚进来时,看到你傻笑来着。」姐姐微笑道。
姐姐今天没有上班,身穿着最符合她气质的白色连衣裙。没有多余点缀,只有清新纯美,让盛夏的燥热无影无踪。
姐姐拿起我喝水杯中的吸管,打开车厘子的盒子,轻拈起一颗,吸管对着中间灵巧的一顶,果核就被取出,一颗去核的车厘子放在了旁边的果盘中。
很久没有正经吃过水果的我,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JJJJ大小的车厘子是如此诱人,尤其是在姐姐的纤手去壳之後。
「我……可以吃一颗吗?」见姐姐没有递过来的意思,我终於忍不住开口道。
「这些都是给阿晨准备的。」姐姐说,「前提是,帮我做一件事,可能,有些挑战性的那种。」
「嗯嗯,说吧,赴汤蹈火,啥事都行。」我连忙回应道。
「很简单,把它喝了。」姐姐变魔术一般,取出一盒药盒,在我面前晃了晃。
「康复新液」
不就是一盒药吗?也算得上挑战?
还真是。这个药,医生也给我开过。但是,被我拒绝了。
我从小就是个感官动物。喜欢一切感官上的享受,喜欢好吃的、好喝的、好看的,讨厌苦,怕疼。
这个药,对伤口愈合确实有奇效。但,味道上……
「阿晨,不想喝吗?」看我一脸难色,姐姐神色不变,继续给剩下的樱桃去核。
「我……嗯……确实不想。本来医生想给我开这个药,我拒绝了。」
姐姐抱起一床被子,放在了床边,帮我调整姿势趴在上面。
姐姐捏起一颗车厘子,送到我的嘴边。
嘴里是香甜的果肉,我看着姐姐茭白般的指尖上沾染的鲜红色果汁,莫名其妙,却又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一种吸吮它的冲动。
姐姐手上的果汁,或许比我嘴里的果肉,更加清甜。
「现在呢,愿意喝了吗?」姐姐扯过一旁的纸巾,擦拭着手中的果汁。
我看着姐姐,点了点头。
一仰脖喝下了一次的药量。强烈的腥味儿直冲脑门。姐姐眼疾手快,将一颗车厘子塞进了我嘴里。
指尖与我的唇瞬间的接触,让我脑後产生了触电般的酥麻感。瞬间,我忘记了那强烈的腥味,只感觉得到满嘴的香甜。
姐姐将那盘车厘子推到面前,示意它们是我的了。
不知为何,放在我面前的车厘子失去了大半诱惑力。它们,估计没有姐姐刚刚喂我的那两颗甜吧。
「阿晨,我想问一个问题。」姐姐说。
「嗯?」
姐姐看着我的眼睛,眼眸中的微光仿佛能直射到我心底。
「其实,阿晨你抗拒这个药的原因,只是因为它的味道,而不是因为它的来源,对吧。」
这个问题很简单,而且姐姐用的是反问句。她了解我内心的想法,只是在和我确认。
「是。我讨厌难吃、难喝的东西了。」我苦着脸道。
姐姐笑了,如乍起春风,吹皱一池春水。
她又捏起一颗樱桃,道:「给,奖励—— 」
就这样,我像个任性的孩子,一颗颗的吃掉了所有的樱桃。
「好吃麽?」姐姐笑道。
「好吃,不信你尝尝。」我顺口说道。不过,我马上发现了自己的语病,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我一不留神给吃光了……」
「没关系。」姐姐说着,将手指放进小嘴中轻吮,道,「好吃。」
比刚刚强烈得多的触电感,从心底,扩散到我的全身。
「冯兄,水快挂完了,我来拔针。」
姐姐拿着棉签,沾着碘酒在针口附近消了毒,然後换了根棉签按在了针口上。
「第一次拔针,弄疼了的话,就咬我一口吧。」姐姐说。
昨天,我失去理智的动作,直接将针头扯下。幸运的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口。姐姐轻柔而迅捷的动作,在我根本没有来得及感受到一丝疼痛时,就已经完成了。
「昨天……」
「昨天……」
我们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了话头。
「冯兄先说吧。」姐姐脸颊爬上一抹浅红,道。
「昨天我太鲁莽,让姐姐为难了。」我摸着鼻子,道。
「这个道歉我接受了。」姐姐敛起笑意,道,「我还从没被小雨埋怨过呢。昨天是第一次,都怪冯兄呢。」
「嗯嗯,我的锅。」我歉然道,「我这人就是这样,心急的时候,就管不了那麽多。以後会多注意的。」
姐姐点头,道:「那最好,希望冯兄以後遇到什麽事情,能先保持冷静。」
姐姐顿了顿,接着说:「其实,这次去帝都,除了所里的事情,还为了去完成另一件事。」
「相亲?」
「讨厌,才不是。」姐姐在我的肩膀上轻拍了一下,接着说,「冯兄,看看这个吧。」
说着,姐姐将一张两次对折的A4纸递到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