５７

　　「哥哥，姐说今晚还有个合同，你可以去帮个忙吗？」小巫女娇滴滴的说。

　　宾主尽欢，小雨也不免被灌了几杯酒，脸颊绯红，吐气微醺。撒娇的威力倍增。

　　似乎是要腾出时间和小巫女出国旅游，姐姐进入了全速的工作状态。

　　「没问题。」我放在档位上的右手顺势牵起了小雨的左手。小雨的体温比平时要更高些，握着温玉版的软肉，心中的惬意让我有些飘飘然。

　　「诶嘿嘿，知道哥哥最好了。」

　　林烟姐姐穿着米黄色的棉料睡裙，长发似乎是刚刚洗过，有些不整齐的披在肩上。这一刻的她身上仙气少了许多，多了一些烟火气。

　　似乎闻到了小雨身上的酒气，姐姐眉头微蹙，很快又舒展开来。这种神态我曾经见过，小时候每次与隔壁屋场的哥哥打弹珠玩得太晚，那位哥哥把我送到家时，外婆就是这个表情。

　　「姐，不好意思，今天开了车，没帮小雨挡酒。」我说。

　　姐姐摇摇头，说：「想来是小雨自己想喝一点，没关系的。」

　　这次的合同比之前的要简单多了，是一份股权置换相关的合同，只有二十多页。我一边转换一边参与姐妹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听她们聊到了芸姐的过去。芸姐不是本地人。她原本与恩爱的丈夫在这座城市顺利创业，还有一位亲弟弟在本地上学。在一次车祸中，丈夫和弟弟一起遇难，芸姐用了一年的时间才走出来。

　　「小雨，你是说，芸姐留下了王昆，在学校兼职？」姐姐问。

　　「是啊。」小雨叹了口气，说，「姐，你看过王昆的照片，是不是和芸姐的弟弟…」

　　姐姐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凝重。

　　其实通过今天的观察，我也咋摸出一点味道来。芸姐对王昆的关心与迁就，似乎已经超过正常限度了。而王昆，似乎也明白这点，然後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芸姐给的一切。

　　「王昆家里好像早就不管他了，今年学习的费用基本都是芸姐赞助的。」小雨说。

　　「芸姐之於王昆，恰如浮木。」姐姐说。

　　「是啊，溺水人遇到浮木，自然是紧紧抓住，有机会甚至还要手脚并用完全爬上去。」小雨若有所思道。

　　空气突然安静。

　　觉得气氛有些奇怪，我开口道：「小巫女，之前怎麽没发现你说话这麽有文化底蕴？」

　　小雨擡腿踢了我一下，说：「臭哥哥，干活啦。」

　　「好的好的。」我乖巧的点头继续。

　　「哼，本小巫女今天诗性大发，让臭哥哥和姐姐见识一下。」

　　「要怎样的/身躯/才能承载/无知的少年/对这个世界的/关於物质和精神的/ 无尽渴望。」小巫女声情并茂的朗诵道。

　　「好！」我带头鼓起了掌。

　　姐姐也被小雨郑重其事的样子逗乐了。

　　但只持续了一会儿。似乎是想到了芸姐的遭遇与现状，她幽幽叹道：「韶华易晚，」

　　鬼使神差的，四个字从我的嘴里脱口而出。

　　「欲壑难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