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当~~叮叮当~~~ 铃儿响叮当~~~ ”伴随着优美的圣诞乐曲,魔魅一行人在昏厥中幽幽的醒转过来。
“这是哪?”
皇甫赢皱了皱眉,冷酷的俊颜一如既往的严肃。
他掸掸身上的尘土,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他们六个人原本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火锅,然後不晓得为什麽那个古怪的邪医弄来的那口大铜锅突然间变得特别的大然後将他们全部都吸了进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像现在这样穿着奇怪的装束睡在一颗挂满五颜六色小东西的松树旁边了。
“我怎麽知道。”
接口的是魔夜风,这阴阳怪气的男人一向与皇甫赢不合。即便是穿越到了另外一个时代也是一样的找准机会就冷冷的讽刺他几句。
哼!就凭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王,又怎麽能比得上文武双全的自己?
魔夜风挑着剑眉,用眼角斜睨着冰山男。
“臭小子,少用你那副唯我独尊的眼神瞅我!”
皇甫赢被他瞪得浑身不自在,也忍不住挑衅起来。
“别忘了,我还是你的哥哥。”
“哥哥?哼!我可叫做魔夜风,还不是皇甫夜风。你想在我面前充大还早了点!”
薄唇冷讽的抿紧,魔夜风上前一步鼻尖顶上皇甫赢的,两人的黑眸中有红蓝的火花迸出。
“不要吵架嘛~ 大家和和气气的多好?”
皇甫玄紫看着自己这一身休闲西装,对里面衬衣呈现出来的骚包暗红色很是满意。
只见他弯着一双魅惑的月牙眸,右手指卷着披到肩前的长发,红唇勾起一个看好戏的弧度。表面上虽然在努力做着样子劝说几句,另一只手却麻利的不知从哪里抽出两把利剑分交到自己的两个哥哥手中──打吧~ 打吧~ 打晕了一个才好呢~ 这样的话就又少一个男人争幽幽。
“幽幽你看,狐狸精又在煽风点火了──”就在这时,旁边不远处却传来少年凉凉的声音。皇甫玄紫一听,原本柔美的俊颜就完全僵化……继而变得有些狰狞。
“你……你也来啦……”
该死!这小妖孽竟然也在!
小心翼翼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男人扭正自己快要被咬碎的下巴陪着笑转过身去。果然,一个一头银发的俊俏少年正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冷笑着睨着他。
而少年旁边站着的正是几个男人同时爱到骨子里的美人儿。
“玄紫──”幕清幽牵着银狼的手,带着警告意味的望着赔笑的男人。
这家夥狡猾得很,其阴险程度绝不输於那个现在只剩下一条胳膊的印无忧。
不过还好,他也会知道怕。明白只要有半个不小心让使坏的举动被银狼发现了,那这少年就绝对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真没想到,幕清幽瞅着身边只比自己高一点的小男生……
这银狼是几个男人中看上去最小的,虽然已经三百多岁了,但是基本上还算是一个孩子。不过包括她在内的每一个人却都要忌惮他三分……生怕被他给算计了。
也许这就带着高於常人超能力的好处吧──“我当然也来了,有幽幽的地方就有我。”
银狼高傲的望了他一眼,灵黠的眼眸中流露出的全都是愤恨。
狐狸精!狐狸精!狐狸精!
整天就知道装娇扮俏的利用美色勾引幽幽陪她上床!啐!他才看不上他!
银狼微噘着嘴唇不悦的凝视着皇甫玄紫妖冶的脸庞。
老实说,在这些竞争者里他唯一看得上眼的也只有魔夜风那个家夥而已。
那死男人人长的帅,脑子里全是智慧,能文又能武。而其他人,总有这样或那样的不足让自己根本不屑去和他们争斗。
不过反正幽幽是绝对离不开他的,狼王的儿子等於半个神冥。若想麒麟国与骁国永世安康,他的需求就必须被满足。
当然啦~ 想到这,银狼幸福的扑倒在幕清幽的怀中用自己的脸去蹭她的胸部。
他的要求从来都只有“吃”他的幽幽一个而已!
“好痒啊,雪……你不要这样。”
尖叫了一声,幕清幽连忙推着埋在自己胸口的头颅。但是她到这边之後力气仿佛小了许多,不但没有了在古代时的功力,连衣着也变得淫荡露骨。
该死的!谁给她换上的这身兔女郎的装扮?还有!她头上戴得这个毛茸茸的兔子耳朵是什麽东西啊!
“没人能管这小子了吗?”
不知什麽时候,皇甫赢的注意力从魔夜风身上移到了正在“非礼”幕清幽的少年这边,紧皱的浓眉充分暴露出他此刻的嫉妒。
可恶!不能因为这家夥掌管了国家的风调雨顺就什麽都由着他乱来!幽幽是大家的,他怎麽总想撒着娇独享美食呢?
“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宰了他。”
魔夜风的身形也闪到这里,薄唇冷冷的划一。锐利的黑眸里射出浓浓的杀气。
“汪汪!汪汪汪汪!”
就在这时,从刚才就一直消失到现在的神乐却牵着一条漆黑的大狗面带微笑的走了过来。
“大家都醒啦。”
他温文的笑着,一贯的儒雅风情。
“这是──?”
皇甫赢指了指他手中牵着的大狗,投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哦,这是找那边的老伯借来的。”
神乐笑着摇了摇手中的铜骨折扇。
“啊!”
就在这时,只见一道白影迅速的向上流窜。就像流星倒陨一般,刷的一下就跳到了松树的树顶。
“救命!救命啊!”
少年一脸惊恐的做考拉状紧抱着松树顶不放,而那条大狗正扒着树干对他凶狠的咆哮。
“汪汪!汪汪汪!”
一片静默──过了半晌,皇甫玄紫首先轻哼了一声娇娇的开口,“切……说的那麽拽,居然怕藏獒。”
“啊,是啊。”
神乐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却是温文无害。
“狼都是怕藏獒的,在草原上一条藏獒可以撕碎一整个狼群,他们是宿敌。”
“真没想到,我们四个男人没能治得了这小色狼,现在竟然输给了一条狗。”
皇甫赢闷闷的说道,显然是觉得脸上有些无光。
“喂,你是故意的吧?”
瞟着树顶上吓得嚎啕大哭的银狼,魔夜风凑近神乐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问。
“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是吗?”
“诶?没有啊~ 绝对没有~ ”神乐摇着折扇,一脸你怎麽能说出这麽“小人之心”的话的表情。但是在他启唇否认的瞬间,一颗洁白的牙齿却闪出诡异的亮光。
这个腹黑男!
众人齐刷刷的望着他,不约而同的後退了一步。
“喂!”
就在这时,幕清幽却忍不住发话了。
“你们都没有人想问我们为什麽会在这里吗?”
“啊……这个啊……”
四个男人又齐刷刷的望着树顶上的少年。
“还是要问那家夥的吧。”
玄紫番外番外一此间少年幽静的山谷──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块岩。
岩壁挂了个铁栅栏,里面关着个死刑犯。
但看死刑犯,一袭白衣,眉目如画。
曾经风流倜傥的好少年。
“诶,咱们王是不是不打算将王爷放下来了?就这麽在笼子里关着跟小狗似的,好可怜哦……”
侍卫甲抬头望着在自己头顶上随着清风晃来晃去的皇甫玄紫,有些担忧的捅了捅身边的侍卫乙。
“嘘,别乱说。他现在已经不是王爷了,兵围皇宫这麽大的事儿没治个五马分尸的罪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现如今关在这笼子里好歹可以欣赏些花花草草什麽的,总比在阴暗的地牢里不见天日的等死要好。”
听闻此言,侍卫乙颇为感慨的摇了摇头,顺便捂住了对方的嘴。
“说的也是,反正都要死了,还不如死的舒服点。”
侍卫甲听他这麽一说便撇撇唇不敢再胡说些什麽。尽管内心里还是觉得这麽漂亮的一个人死了很可惜,不过皇宫里的事儿哪轮得到他来说嘴,还是先管好自己的饭碗吧──“这位小哥儿,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原本已经打定了主意在这皇甫玄紫问斩之前都规规矩矩的听令守在这里,把自己当成雕像一样。结果才刚忍不住聊了两句天还被喝止,这头顶上的男人就又不安分的张口唤了自己一声。
“王……皇甫玄紫,你有什麽事儿?”
差一点就跪地听吩咐了,侍卫甲连忙稳住发软的膝盖,轻咳一声朝着笼子里的白衣男人抬起了头。
这可不算我先挑起的话头吧,是他先问我的……
“呵呵──”没着急说话,皇甫玄紫尽管脸色一片苍白却依然俊美柔媚。倘若不是在这别致的牢笼中囚禁,恐怕下了地牢也会在那些色胆包天的牢头们身上吃不少苦头吧。
“你走进一些……”
“哦……”
木讷的往前挪了几步。不知为什麽,看到对方那张美艳的脸,侍卫发现自己很难不去听从他的吩咐。
动手从自己怀中解下一枚金锁,只见美丽的男人先是叹了口气,随後又露出倾国倾城的媚笑,将这沈甸甸的饰品从笼缝中扔了出去。
“帮我个忙,我有个护卫最近听闻她嫁了。可是我来不及过去祝福她了,麻烦小哥儿帮我把这块金锁给她送去。也算是这丫头当初不白跟了我一场,以免到头来却要埋怨我这王爷忒也穷酸了……”
“这……”
原本还有些迟疑,但是当那一块充满神秘感的皇家配饰被他捡起来握紧在手里的那一刻,侍卫甲还是忍不住诱惑,激动了。
“哟!真金内……实心的!”
不敢相信的捧在手心里的东西居然如此贵重,男人连忙跟身边的另一侍卫惊喜万分的研究了起来。
“是厚……都说玄紫王爷素来朴素,没想到内里乾坤,竟然私藏了这麽值钱的东西。”
侍卫乙也将那黄澄澄的精致锁片接过来看了又看而後羡慕的说道。
“王爷,您就这麽扔给了我们……不怕我们私吞了麽?”
两个人拿拿捏捏,又掂又咬的似乎真的被这价值连城的金锁给震撼到了。一时之间,贪念横生,忍不住出言试探起头顶上的“笼中之鸟”来。
嘿嘿……
反正他现在也要死了,还不如我们哥俩儿把这宝贝给分了呢。
“呵,你不敢的。”
听对方这麽说而且脸上的确露出了贪婪的神情。皇甫玄紫却是不急也不恼,反而柔若无骨的往铁栏杆上一靠,气若游丝的轻飘飘的笑着,倒像是早料到了会有此一问一样。
“为什麽?”
二人不解。
“你当我是什麽人,会被你等算计麽……这锁片上粹了我的独门秘药,你们的肌肤一触碰到它的毒就已经深入到骨血里了。这毒除了我之外,就只有棒棒那丫头会解。所以,想活命的话,把金锁送给她才是唯一的选择。难道二位小哥如此浅薄,当真要做那要钱不要命之人麽?”
“你……”
话音刚落,两个侍卫顿觉昏天暗地。手上一抖就将金锁丢在地上,声音微颤的向皇甫玄紫求起饶来。
“哎呦……王爷……您这是干什麽?我们也不过是两个小侍卫而已啊……这是什麽毒啊?会不会死人的哦……”
“七日之内,不管你们用什麽方法。赶到俗世山脚下的一个村庄,找一个叫遥棒棒的姑娘。找到了,把金锁交给她,就有救了。否则就会肠穿肚烂,死的很难看、很难看……”
没有理会那两个人如丧考妣的哭声,皇甫玄紫只觉得自己今日特别的疲倦。
也是,都五天没吃没喝了吧……说是要斩首,那边却迟迟没有动作,似乎是成心要用这种临死前的恐惧折磨自己一般。
呸──除了雪那个没有良心的狼崽子,还有谁能够想出这般歹毒的主意跟自己过不去呢?
“计谋不错,可惜观众也不傻──”正当那两个随侍拥在一起抱头痛哭的时候,从远处的岩石後面却慢慢的走出一个人来。
此人一出,两个侍卫立刻见到了救星一般止住了哭声,而皇甫玄紫原本温和的目光也是微微一黯,似乎感到很惊讶。
“骁王大人!骁王大人您都听到了吧?救救我们啊……”
见魔夜风突然出现,侍卫甲和侍卫乙连忙跌跌撞撞的扑过去在男人脚下跪倒,张口乞求着他的救助。在他们心目中,这骁王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是他的话,一定不会让自己就这麽惨死在皇甫玄紫的“毒计”之下吧……
“不要急,你们先下去吧。”
低头看着这两个可怜虫,魔夜风却只是微微一笑,挥袖示意他们先退下。
“呜……”
见对方似乎有什麽话要同皇甫玄紫说,尽管两个人怕得要命,却只能听话的离开。
骁王殿下……您可千万不能不管我们啊……呜呜呜呜呜……
“你在说什麽,我完全听不懂。”
直到周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皇甫玄紫这才完全收敛起与世无争的假面,月牙眸毫不掩饰的射出不友善的光芒看上去十分不欢迎魔夜风的到来。
“不是麽?送嫁妆是假,搬救兵是真。我几乎都要忘了,你还有一个本事很大、名字很古怪的侍卫棒棒姑娘。如果她得知你被困,应该很轻易的就能把你从这个守卫弱得跟放生没什麽两样的地方给救出去吧。”
漫不经心的抚摸着垂坠到自己肩膀上的长发,魔夜风今天穿了一件淡绿色的长袍。头上戴着一顶镶嵌了名贵宝石的金冠,难得浑身上下不染一丝暴戾之气。
细琢磨起来,竟然颇有些皇甫赢奢靡却倜傥的风格。
皇甫玄紫眯着眸打量着他,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变化。看来在自己被关的这几天,已经有什麽大事悄无声息的发生了。
“你在看什麽?”
被对方一双原本该妩媚温柔现在却犀利无比的眼睛盯得发毛,魔夜风咧开嘴角,充满兴味的问道。
“皇兄承认你的地位了?”
懒得跟他兜圈子,皇甫玄紫直接追问核心。
“嗯,没错。”
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魔夜风似乎对这件事非常的满意。
“所以……你现在是‘夜风王爷’了?”
语带嘲讽的冷哼,皇甫玄紫的脸上写满了鄙夷。
“争了这麽久,还不是屈居人下……”
“呵呵,这回你猜错了。我不是夜风王爷,我还是王,麒麟国的双王──之一。”
看戏一样望着皇甫玄紫脸上不断变换的诸多表情,魔夜风觉得这个长相漂亮的小兔崽子,还是很有意思的。
“双王?”
皇甫玄紫大惊。
“你的意思是……”
他的哥哥……他的哥哥不会心甘情愿的将帝位分给这个魔头一半吧……
“不错,这样不是很好吗?不然的话幽儿就要在我们两国之间来回奔波,那多辛苦。而且我原本就是麒麟国的皇子。承认了我的身份,不给我爵位是不恰当的。皇甫赢能识时务的分我一半龙椅,也算是对我曾经的补偿。”
一想到下旨的时候那个冷冰冰男人的一张臭脸,魔夜风顿觉心情更好。
他心里其实清楚明白的很──虽然看上去改双王制像是皇甫赢为了两人的协议不得不为之,但是经历过这麽多的事之後。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和对方之间那种血脉相容的微妙变化。比起虚无的名利与权势,在这个七分假半分真的世界里,只有兄弟之间的情谊才是最为珍贵的啊……
“那你的骁国怎麽办?你还想一个人当两国的君王不成?”
“骁国啊……”
微微的弩起薄唇,魔夜风深思了一会儿,忽然放开一笑。
“我还给神乐了。那个位子本该是他的,是我当初一时糊涂硬抢了过来,还引起那麽多无辜的杀戮。这麽多年以来,他一直包容着我,帮助着我。所以骁王的姓氏还是永远的神圣下去比较好,就不要让我这个外人来瞎搅合了。”
“哼……看来这一次,你是完胜啊……”
听完这些事,皇甫玄紫先是怔愣了一会儿,而後却慢慢的松懈下来,最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牢笼里。
早就知道自己没有胜算,却没想到会失败的这般彻底……
这下好了,他成了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等着什麽时候一个圣旨就被安排日子问斩。而这个当初被所有人憎恨的魔鬼却变成了“麒麟国的君王”、“好人”并且还光明正大的抱得美人归,和皇甫赢一齐分享同一个王後。
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公理啊……
“也不尽然,至少我弄清楚了咱们几个人前世有什麽渊源,并且愿意做出一些补偿与改变。”
见皇甫玄紫这般沮丧,魔夜风挑起眉毛,从怀中掏出一本《魔魅外传》举高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你处心积虑的安排了这麽多复杂的事我可以理解。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这麽想杀我是为了哪般……在妖界我对你还不够好麽?今生今世我亦没有正面与你为敌啊。”
“切,谁稀罕你对我好……”
只瞥了一眼那本书,皇甫玄紫就知道出自於谁的手。薄薄的一本卷册,却记载了当初那麽多的腥风血雨。一时之间,男人心中万分感叹。
死者已往,留下的只是一本可供後人叹息的故事而已──牺牲了这麽多,到底值不值得……
“当初在妖界,你的妹妹圣女彩霓碰巧救了我一命。我心怀感恩,一直为了她的死而痛惜。可是你呢?却和日月之神联合起来将那麽善良的她推下界来遭受妖魔的蹂躏,只为了换取更高的神位。魔夜风,你是个什麽样的人已经不记得了吧?但是我记得,我记得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咬牙切齿的说出这番话,皇甫玄紫的眼睛中已然有了泪光。
“所以别人收拾不了你,我来。我以为这并不难理解。”
“我後来,不是帮她报仇了麽……”
一提起自己的妹妹彩霓,魔夜风尽管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但是心口处却是难以言说的疼痛。按照外传上的记载,他之後掳来青悠仙子,再度挑起仙妖大战不正是为了要给彩霓报仇麽?这一点相信紫狐也很清楚吧。
“报仇?别傻了。你若是真想阻止,她又怎能孤身下界?”
听了对方的辩解,皇甫玄紫瞪着一双发红的眼睛只觉得万分好笑,想要叱责却已经有些泣不成声。
“你可以欺骗所有的人,你可以在青悠仙子面前扮演一个为妹反天的好兄长。可是你下次喝醉的时候,记得不要放任何心腹在身边。不要告诉我彩霓是你故意装作劝不住,放任下界的……”
“你说你後悔了,没有想到居然会让她死的那麽凄惨。这才又野性大发,反过来站在妖精这一边与天界作对。可是你敢对天起誓,当初日月之神以神位来诱惑你放弃自己亲生妹妹的性命时,你一点贪婪的心都没有麽?”
用力的扼住自己的喉咙,皇甫玄紫凄厉而决然的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真相。
正是那一日,夜王被允许称霸两界可与日月之神比肩的晚上……自己扶着酒醉的他回寝宫休息之时听到的这一切,改变了他们所有人的命运。
“我……”
皱紧了眉头,魔夜风英俊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心脏处传来剧烈的疼痛,让他有些难以抵挡这种突如其来的折磨而不能陷入思考。
皇甫玄紫每说一句他就更痛一分,难道真如这本外传上所说,他上辈子被日月之神挖了心所以现在听到这些前尘过往才会这般难受麽……
“玄紫……”
“魔夜风,别以为大家都向着你你就不是坏人了。”
看见对方这副模样,皇甫玄紫发出一声冷笑。双手紧握住两根铁栏杆拼命的晃动了起来,就像是新的宣战。
“我皇甫玄紫这辈子就算完了,下辈子有机会还是不会放过你的!魔夜风!我就是要你死!要你遭报应!”
说完这句,他气喘吁吁的顺着栏杆滑落下来。是啊,这辈子报仇已经无望了。
下辈子……下辈子真的还会有这种机会麽……
“我,不会让你死的……”
抬起头来深深的看了脸色惨白的男人一眼,魔夜风动了动嘴,努力的想说些什麽。却还是忍住了,最终转变成一句呢喃而出的承诺。
“什麽……”
玄紫愕然,不敢相信的扭头望着他。
“皇甫玄紫,你要活着……你必须得活着……”
番外二小四日记XX年XX月XX日话说──咳咳,我叫小四,是一名随侍。大家不要看不起我,因为我不是一个普通的随侍,而是一个特别特别了不起的随侍……
「众:你能再罗嗦点麽?」
好吧……
我本来想从我出生的那一天,家里仅剩的那一只老母猪会上树了开始说起的。
但是介於篇幅关系,这个破小说儿的破作者不允许我占用那麽大版面。所以我只能从我们麒麟国由一个王忽然变成两个王开始说起。(┐(┘_ └)┌)大家如果想要了解我的话,可以写信给我。这个时代不流行飞鸽传书,所以你们的信都要经过一段漫长的时间才能送到我的手里。
因此想寄吃的童鞋就算了,写好的信直接交给皇宫的守卫,然後让他转御书房的太监叫一声就可以了。
好了,我要说正经事儿了,各位请竖起耳朵认真的看~~「桃:你有逻辑麽?」
自从麒麟国新立了双王制之後,後宫的佳丽明显减少了,而那从来都是被当做冷宫的後山别院反倒一天比一天热闹了起来。
这种热闹并不是因为年老色衰的宫妃都被赶到这里来等死的缘故。相反的,重新翻修过的别院似乎一下子具有了某种不堪抵挡的魅力。
被下令搬到里面住之後,我每天都趴在窗户边上往外看。不只看到拖家带口的幕爵爷经常有事没事就携妻儿来到此一游。就连那和驸马三天两头就吵翻了天的浮云公主都一做客就是一整天,直到某个灰头土脸的将军气势汹汹的亲自来捉才能把那个不安分的女人给拎回家好好的“修理”一番。
像这种事儿,开始的时候守卫们还一个个都如临大敌的戒备着。到了後来,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大家基本上全都麻木了。
我也麻木了。
自从祝乘风那个老贼被玄紫王爷一脚踢死「桃:我是这样写的?」
之後,麒麟国一直都风调雨顺和乐安康,比鸟不生虫还要鸟不生虫。所以守卫们都懒了,士兵们更都回家抱孩子了,哪有什麽坏人好防的啊?
而当新上任的夜风王看着周围一到晚上就只打哈欠的守卫皱着眉对一脸懈怠的赢王指指点点的时候,换来的只是一声冷哼和一个大白眼。
当时我就站在旁边给这两位王端茶倒水,听得真真的,赢王只说了一句“麒麟国最大的隐患就是你……”
之後他们两个就打起来了,变成了一团白白的尘土。
从东边滚到西边,又从西边打到了东边。
幽王後端着点心进来的时候,赢王正努力的将自己的鞋子塞进夜风王的嘴里。
而夜风王也把赢王的耳朵给揪红了一只。这场战斗的结果以他们两个人被罚在寝宫外站了一宿而告终。
而那天晚上我没有睡好,因为寝宫里一直传来某种诡异的狼嚎声,似乎充满了得意。我蒙住了脑袋,好半天才把那可恶的狼嚎声给抛在睡梦之外。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一个银发飘飘的男人被打成猪头挂在了树上。
XX年XX月XX日最近别院里的客人越来越多了,干什麽的都有。大家在一起娱乐的内容也越来越丰富。我想,大概是因为别院的中央多了一个巨大的铁笼子的缘故。
其实对於我们财大气粗的麒麟国来说,别说一个铁笼子就算是个银笼子金笼子也没啥好稀奇的。关键是,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铁笼子。这笼子里面关着的是我连看一眼都觉得赏心悦目的玄紫王爷,虽然他现在穿的是囚犯服,也不能再涂脂抹粉了。
但是不得不说,玄紫王爷在我心中还是最好看的,比幽王後还要好看上几分。
「幕清幽:有吗……」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说双王下了旨,这玄紫王爷通敌叛国是一定要问斩的。只是,在行刑的前一天,一个名字很淫荡的姑娘如同旋风一般气势汹汹的杀了进来,拼死都要救下玄紫王爷。
当时守卫们都惊了,我也惊了。大家杀的眼睛都红了,我们的兄弟损伤了十数个,而棒棒姑娘伤得更重,到最後貌似只剩下一口气还在,而且随时都有可能断掉。
正当夜风王和赢王犹豫着要不要将棒棒姑娘当做叛党一并杀死的时候。一个长得呆头呆脑的男人却不知从什麽地方钻了出来,一下子挡在了她的前面。怀里还抱着一个老鼠一样大的小婴儿。「棒棒:……我靠!你当我儿子是熊猫啊!」
也许是太害怕了,那小孩儿没过多久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听到小孩的哭声,棒棒姑娘也哭了,而後用自己没被砍伤的那条胳膊紧紧地抱住了那个呆头呆脑的男人。
後来我看到幽王後抹着眼睛,似乎在擦上面涌出的水花。赢王和夜风王都在叹气,就连那个不知从什麽时候就一直跟我们在一起的银发男子也低下头,一副见不得这副场面的样子。
再後来王爷就不杀了,但是王们说,他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把关他的笼子移到别院中央的空地上,在这里坐起了牢。
还有一句是夜风王跟赢王咬耳朵的时候被我偷偷听到的。虽然意思我不太明白,但是我还是决定在这里写出来。
他们说,“让那小子听得见,吃不着,估计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吧?”
接下来是两个人一连串的淫笑……
XX年XX月XX日王爷虽然没死成但是他已经不再是王爷了,只是一个可怜的囚犯。天天在外面风吹雨打的,晒得又黑又干巴,有时候我都看不下去了也不敢做些什麽。倒是那棒棒姑娘,直接搬进了别院照顾他。连同那个呆头呆脑的男人和孩子一起住在了夜风王的专属房间隔壁。「桃:棒棒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要说她那个儿子长得真的很可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只是还没取名字,所以大家都叫他小小宝。
听到这个名字之後,夜风王颇有微词,意思是这个名字歧义太大,整的跟是他儿子似的。当时玄紫王爷正在吃那个呆头呆脑的男人递过来的早餐,棒棒姑娘则猫在水井旁给小小宝洗尿布。
事故发生的那一瞬间,我们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我只看见玄紫王爷听了夜风王的话之後,慈爱的摸了摸坐在呆男人怀中的小婴儿,嘴唇一咧便露出一个倾国倾城的微笑──“哦?这样的话,那就让我来给他取一个正式的名字吧。”
话音刚落,我就看见棒棒姑娘浑身一震,脖颈僵硬的一点一点把头扭了过来,满脸都是见到鬼了的神情。
“好啊。”
而她那呆男人却没有看见自己娘子如临大敌的迅速丢下尿布飞奔而来,那样子就好像心都快裂了……却还是没拦住她的笨相公不设防的点了点头。
“嗯,那就叫……茶叶蛋吧。”
捏着自己掌心里的半块棕色的蛋清,玄紫王爷笑弯了眼睛,像美丽的月牙一样。听到这个名字之後,在场的所有人都瞬间石化了,只有那个小婴儿完全不知道什麽倒霉的事儿降临到了自己头上,还在咯咯咯的笑着,天真无邪。
我这才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玄紫王爷是不擅长起名字的……额……
XX年XX月XX日棒棒姑娘走了,还带走了自己的弟弟鸡鸡……说实话,我很舍不得她。更舍不得她那个可爱无比的儿子茶叶蛋。
临走前她给王爷留下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王爷,我谨代表我们全家的名字恨你一辈子……”
((# `′)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