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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出手救人

第八章、出手救人

  沈麟也走出酒楼,刚想迈步缀上,却见身边一人开始朝那些人跑去,就是那位老者。这位老者必定是清水堂沈放的家人,倒也忠心。沈麟缓步走到一个街角,立即捏了个幻影真诀,只见一道淡淡地灰影从街角飞上天空,奔城东而去。沈麟在半空中已经将所有情况看得清清楚楚了。那金龙帮的大汉们拼命往城东奔去,后面隔着二十丈远距离的正是纪芙蓉,身形依然那么美丽。而泰山派的众弟子则在离纪芙蓉百丈开外,最后的是那位老者,还没跑出一里地,就气喘嘘嘘地似要瘫倒在地,被众人越拉越远。沈麟怜其忠心,便放出一股真气,让他和自己一道飞行。可怜那老儿,怎见过这等世面,见自己身在半空,当时就吓晕过去了。

  沈麟在城东门口的那片树林中歇下,将那老者半靠着树坐好,抬目四看。

  “好狡猾的老二!”沈麟暗忖。只见城东口两边都是密林,离城门二十丈便是那条从天青道观流过来的秀水河,河边一排民房,河上还有着一条木船。“看来这里就是金龙帮的贼窝了。”沈麟本来就比较讨厌这帮人,再加上那美丽可人的媚女剑纪芙蓉也总是贼人贼人的这么叫着那些人,所以他也不由自主地这么叫了。

  “这贼老二真不是一般的奸滑,当时在酒楼上肯定是故意说城西口的。”差点连自己都被他骗了。

  那位老者从昏昏迷迷中醒来,看了看周围,自己已经在城东乐,身边还站着那位背着药箱在酒楼中吃饭的年轻人,又想想刚才的情景,“扑通”双膝跪地,泪如泉涌,抱着沈麟的大腿,“仙长,救救我家小姐!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沈麟听他唤自己仙长,便有些想笑,但见老者向自己下跪,倒也吓了一跳,身形晃动,便脱离了老者的双臂,自己只是个少年,怎能让这个年近古稀的老人给自己下跪,用手一拂,那老者便站了起来。

  “我不是仙人,虽然我也想成仙。我…我只是个侠客。”沈麟一时之间倒还真没想出如何向老者讲述自己的身份,便想到酒楼上那些人谈到的侠客。

  “求求大侠救救我家小姐!!”老者跪不下去,但嘴中的请求声还是不断。

  “您放心,你家小姐不会有事的。”话音并不大,却让老者无法怀疑。“你是她家什么人?”

  “我是她家门房,前几日,小姐随我去我家看老头的两个孙儿,才有幸逃脱一死,可今天…唉”看着沈麟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一身好功夫?自己那两个不争气的孙子到现在还不懂事!老者盯着年轻人心中暗自思量,见沈麟在闭目养神的站在那里,倒也不敢打扰,也静静地站在树影之下。

  沈麟虽然打算出手相助沈家小姐,但对沈家成年人还是有着莫名的不愿接触,所以也不愿意去搭理这位家人。静下心神来的沈麟捏了个“谛听决”,将听力感官尽情释放,一时间耳朵边万物齐鸣,方圆十里所有的声音都在沈麟的耳朵边回响。小到鱼儿游动摆鳍拨水的声音,大到临安城内不知道哪家婆娘正在拦街骂泼声,听得沈麟心中一阵烦闷,连忙停了下来,将太清罡气和寂灭心经的真气各自运行了一个周天,耳根才一片清静。此时的沈麟,其实并没有多么高深的道术,他所会的只是从师傅留下来的那本《猎天记》上参悟出来的,对于焚香谷和焚心宗的道术一点都不会,这十年来修行的只是他们的道法而已。沈麟也意识到自己的道术锻炼还远远不够,暗暗下定决心,今后不仅要加强道法修行,也要提高自己的道术。

  沈麟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之后,第二次运用“谛听决”就小心得多了,以清心诀为基,以谛听决为器,将听力感官放在自己真气锁定的方位,这一次很容易就探查到这三拨人的动向。这三拨人都还在离东城口快五百丈的地方,金龙帮的人在前面拼命跑,纪芙蓉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而泰山派众多弟子在最后尾随。

  “老大,等会到了东城口,这个小丫头怎么处理?”听口气好像是那金龙帮老二在征询老大的意见。

  “二弟,这些年你一直是我们金龙帮的主要出谋划策之人,今天要不是你,我们都要葬身那媚女剑之手。这个小丫头怎么处置,我听你的。”老大面对这种局面,也无计可施。

  “那好,老大,我说这丫头留不得。”老二不等其他人询问,便自己解释原因,“其一、我们毕竟是这丫头的灭门仇人,斩草要除根;其二、我们没有按照幕后老板的意思离开临安,他必定会有所察觉,到时候他若问责起来,我们就说留下来铲除清水堂余孽;其三、若我们放过这个小丫头,你认为那个纪芙蓉会放过我们么?她必然会全力追杀我们,若我们将这个丫头打成毕死无疑的重伤,那么她肯定会先抢救这个丫头,断不能再分神追杀我们。等到那批泰山狗贼到来,我们已经乘船早就远走高飞了。嘿嘿嘿,纪芙蓉,你跟我阴司秀才斗,还差点火候。”尖细的阴笑中带有无比的狂傲。

  此人不仅心狠手辣,而且诡计多端,若有朝一日被他得势,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惨遭毒手,今日必留他不得。沈麟听到这老二残忍地要杀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的话,无名之火由心头窜起,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他。今天若不是有自己在这里,这小丫头肯定难逃一死,纪芙蓉可能真的栽到家了。

  来了,沈麟静立在树荫中,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一阵清风拂过,将身前那棵树上还残存的几片枯叶刮了下来,有一片飘飘荡荡地飞舞到自己的面前,沈麟伸手接过,攥在掌心。师傅,今天弟子要开杀戒了,除恶亦是扬善,你和一心师太不会怪我吧。

  金龙帮一行人刚出城门,便看见河里的那条救命船,老五老六疯狂地尖叫了起来,满目狰狞。沈麟暗叹,手指轻弹几下,只见那船晃了晃,谁也没有在意。

  虽说他不愿意多杀人,但这些人怎么都应该受到一点教训。

  不一会儿,这帮人便来到了停船之地。而紧随其后的纪芙蓉看到船后则满脸惊怒之色,明白自己低估了眼前的那帮人,只能在心中暗自着急,一时间也没有办法。

  “纪大美女,再跟着咱们兄弟就没意思了,你可是一朵带刺的花,我们兄弟无福消受,谢谢你送我们这么远。”那老大看逃亡在即,说话也放肆起来了。

  “你们走吧,该放了清儿了吧。”纪芙蓉对他那冒犯自己的话没太注意,只想着如何解决眼前的局面,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办法留下他们,只好无奈地让他们走。远处泰山派的弟子也陆陆续续赶到城门口,面对眼前的局面,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兄弟们,上船!”看着这么个千娇百柔的美女吃鳖,金龙帮的那些人异常兴奋,嗷嗷直叫。等到众兄弟上了船,马上就要脱离险境,那老大目射凶光,沉声吼道:“老二,放人!”

  “纪大美女!不要过来!”那老二将清儿高高举起,等船离岸五丈之远后,狂笑不已。“纪美女,下次见面,最好我们坦诚相见。”他特性将坦诚二字说得重重地,他身后的那帮人顿时淫笑不已。

  “纪美女,接人!哈哈哈…”目现狰狞凶光,将清儿高高地向岸上抛去,右手的匕首也直奔清儿的背心而去。

  “贼人,你敢!”“小姐…!”“啊!”“扑通!”“老二…!!二哥!!”

  这几声几乎同时响起。第一声是纪大美女与身后的泰山弟子喊出来的,第二声是一直站在树荫中的老者发出的,第三声是还在狂笑不已的老二嘴中发出的,第四声则是那老二的身体落水的声音,第五声当然是那些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金龙帮喊出来的。

  看到落到场中搂住清儿的竟然就是酒楼上的青衣年轻人。在这一刻所有人都被沈麟惊呆了,谁也想不到,这个背着药箱,看似毫无武功的人,竟然身怀傲视天地的无上绝学。在场所有人竟然都没有看清他是如何飞入场中,杀人、救人的。

  其实沈麟只是做了非常简单的事情,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当那老二抛清儿,掷匕首时,沈麟用手中的树叶打落匕首,然后跃入空中接下清儿,再随手赏了那老二一指真气,仅此而已。纪芙蓉的心中说不出的狂喜,急忙朝场中狂奔而来。而那裴长老立即带领弟子奔向岸边,人未到,暗器先朝那河中船上招呼了。

  一时间,满天飞舞的全是什么钢针、飞刀、飞蝗石,也不知能不能打到。

  抱在怀中的清儿还是昏迷不醒,看着她那漂亮的衣衫,沈麟苦笑一声,只好自己坐在地上,将清儿放在自己腿上,一手搂住她的细腰,自己下体之物不争气地坚挺起来。沈麟明白是自己那红鸾内丹在作怪。红鸾内丹是先天至阳之性,清儿虽然只是十岁女孩,但身上那种处女的至阴之气对红鸾内丹有着致命诱惑力。

  清儿一入怀,红鸾内丹便感受到了,岂能不雄性勃发,紧紧抵在清儿娇小的屁股上。

  纪芙蓉来到了身边,脸上再也没有那媚世湮行的表情,绝美的容颜在月色下竟散发出某种圣洁的光彩。她眼里流露出温和和感激的光芒,柔声道:“清儿。少侠,谢谢你救了清儿。”说着就想从沈麟那腿上抱走清儿,毕竟在当时,十四五岁女子就可以嫁人,一个十岁的姑娘以这种暧昧地姿态坐在男人的怀中,成何体统。

  沈麟自小便在道观清修,哪知道这些,此时他抱着清儿正舒服着,并没有想将她交给纪芙蓉,反而将她往怀中搂了搂。他抬起头来,眨眨明亮的大眼睛对纪芙蓉笑了笑,“仙女姐姐。我看看她的伤势。”将清儿的臻首靠在自己的左肩上,自己低头看了看清儿香喷喷的脖颈,一道刺眼的伤痕还在往外渗着血丝。忙用真气凝聚右手食指,在伤痕上方抹了一下,血是止住了,可是这伤痕处理不好会留下疤痕的,要是这样,现在就能迷死人的女孩长大后怎么办。沈麟想了想,打开药箱,从里面摸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白色的药丸,将之捻成末状,轻轻涂在那道伤痕上。“家传的内经上说这白药是治疗伤口的良药,这样应该不会留下疤痕了吧。”沈麟心道。

  媚女剑纪芙蓉捻着衣襟盯着沈麟,呆呆地出神。“这个年轻人看来只有十六七岁,怎么就有这么高明的身手?我一直对自己的武功非常自信,就连帮中的长老还有爹娘都说我是练武的奇才,我还是吃了无数能够增强内力的补品,才有今天的成就。可就是这样,刚才这年轻人如何出手救人并杀人,自己还是没有看清楚。这真是个怪人。”想到这,又迷惑地盯着沈麟看了又看,如果不是刚才自己亲眼所见,打死自己也不会相信他会武功。“对了,他刚才叫我什么?仙女?这傻小子!”脸上又露出淡淡迷人的笑容又看了看沈麟清秀的样子,心儿没来由地扑通扑通地跳动加快了。

  纪芙蓉看着沈麟忙碌地为清儿疗伤,两人不经意间的亲密样子,忽地感觉不自然了,“此时的清儿要是我,该有多幸福啊!”脸腾地红了起来,心中暗呸了自己,“我这是干什么?这时候怎能想这些?”眼中的一缕柔情却再也离不开沈麟了,就连身旁站着个老者也没有注意到。

  清儿的老家人早就到了,只是见到沈麟在忙碌地救人,也没有出言打搅,站在一边。却看见了纪芙蓉脸色瞬息万变,最后却深情款款地盯着那个年轻人。老人一生经历,自是明白这个小姑娘已经喜欢上了年轻人,并没有丝毫惊奇。在他看来,纪芙蓉自是绝代佳人,而这个年轻人也这么优秀,他们结合是理所当然的。

  沈麟怀中的清儿缓缓睁开眼睛,却见自己躺在那个曾经看过几眼的哥哥怀中,自己的表姑和沈老爹站在他的身后,忙叫了一声,“沈老爹,表姑”。刚想挣扎着起来,却感觉浑身无力,只好依旧靠在他的肩膀上,水灵的眼睛迎视着沈麟,却带有一丝羞涩。沈麟身上红鸾仙果散发出来的体味让她感觉非常舒服。“他身上的味道真好闻。”这是沈玉清醒来后的第一感觉。这种感觉也让她在今后的六年内对这个大哥哥念念不忘。不过,她马上脸变红起来了,因为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小屁股正在被一个粗壮的物体一颤一颤地顶着。

  “清儿,你怎么样?”纪芙蓉听见清儿的喊声才从沉迷中醒了过来,亦嗔亦怨地盯了沈麟一眼,把清儿从沈麟怀中抢了过来。这一眼神让沈麟本来就不安分的下体更是神威大发,将他那青衣顶出高高的一块。沈麟的脸色也变得绯红,沉下心来,将寂灭心经运行了两周天,那高鼓的肿块才慢慢消减下去。克制这种骚动,寂灭心经远比清心绝好用的多,等到一切平静下来,他才站了起来。

  “谢谢少侠救我家小姐之恩!”那个老家人又欲磕头。

  “不用了!”沈麟将手一拂,止住了他,语气中并没有多少客气的成分。看着纪芙蓉和清儿那不解的眼神,忙将头别了过去。

  河岸边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那群金龙帮的人原本可以逃走,但离岸不到十丈的时候,船内却进水了,结果一行人只能跳入水中,一手凫水一手接暗器,可不是太好做的事情,几个武功较差的汉子瞬间便被暗器射成刺猬。还有几个水性较好的,抵挡了一阵子,也不见了,不知道是逃走了还是死了。

  沈麟还是感觉到了,有两个人已经潜水逃走了,其中一个就是那老大,既然逃走了,那他可能现在还不该死吧。他也没有挑明,任由泰山弟子盲目地搜寻。

  看着静静流逝的江水,沈麟心中有些迷茫。清水堂假手他人被灭,也算是老天还了自己一个公道,只是父母双亡的原因恐怕今生也查不出来了。自己不但没有报仇,还将仇人的女儿救了。缘也,孽也!什么是恩?什么又是怨?最后还是逃不过天眼。历经这事,沈麟的道心修行终有所突破,从此在无恩怨之心。

  终究还是忍不住仰天长啸。尽管他神通广大,却不知知情人就在身后。明白真相,却已在六年之后了。不过,那一切都不重要了。

  此时在两女眼中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好飘逸的男子,青衣迎风猎猎,发如青丝,眉斜入鬓,目似朗星,唇红齿白。俊美而不失刚毅,迷茫的眼神更显潇洒不俗但却不失沉稳凌人,眉目中的那股风流却是让他魅力非凡,这究竟是何许人也。纪芙蓉的心儿狂跳不已,恨不能扑入怀中,让其狠狠怜惜一番。

  “我要走了!仙女姐姐,清儿妹子。”沈麟胸中迷茫随长啸之声一排而空,便想起此地事情既已了结,也该去雁荡山一趟。依稀记得当时师傅曾经提起过《葵水录》似乎可以治理下体那不听话且随意坚强的东西。

  “你这就走?”纪芙蓉再也没有那领袖群伦的女强人的样子,双目中尽是刺目的红光,一副小女儿送情郎的姿态。哪会在意沈麟将她们姑侄二人叫成姐妹了。

  “大哥哥!你不要走好不好?”可能是不太谙于情事的缘故,清儿反而较为清醒,马上出言想留下这位自己喜欢的大哥哥。

  “少侠,请你告知尊姓大名,老奴回家一定将你的名字供奉起来。”还是老者比较清醒,问起救命恩人的姓名。纪芙蓉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沉迷了半天,却连对方的姓名都不知道。

  “不用了!”沈麟摆了摆手,“我姓沈,也是临安城人。清儿妹妹,我要去办事情,你好好跟着仙女姐姐。”说完,摸了摸在纪芙蓉怀中的清儿脸蛋,将手抽回来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手背轻轻碰了一下纪芙蓉那绝美的面容。纪芙蓉的脸马上变得鲜艳欲滴,娇喘吁吁。

  “沈公子,你再回临安一定要到泰山派走一趟,让小女子略尽地主之宜。”

  纪芙蓉也想留住他,可他与自己非亲非故,并无借口。却又心思,既是临安人,他必定会回来,到时候多的是时间相处,倒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此时的纪芙蓉要是知道沈麟这一走就是十年,说什么也会追随他而去,以免这十年的相思之苦。

  “沈麟…沈麟…”那位老者则在一旁嘀咕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对他还说有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以前听谁说起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他怎料到,面前的年轻人就是十年前那沈郎中的后人?

  沈麟背起药箱,告辞一声,便朝远方走去。“湛湛长江水,上有枫树林。皋兰被径路,青骊逝骎骎。远望令人悲,春气感我心。三楚多秀士,朝云进荒淫。朱华振芬芳,高蔡相追寻。一为黄雀哀,泪下谁能禁。”一串高歌留给身后人。

  看着沈麟渐行渐远的身影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思,纪芙蓉心中压抑良久的酸楚再也无法控制,两滴泪珠涌上眼眶。嘴里冒出了一句“呆子!”不知道是说痴情的自己还是说那已经远去不识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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