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馨儿没来得及开口,电话就响了,马哥电话里催促她如果身体条件允许就去一起吃饭,口气十分严厉,说这个投资老板很重要,齐馨儿本想扯谎的,但这家西餐厅的背景音乐和广播出卖了她。她只好答应了,挂了电话,她撅起嘴把刀叉往桌上一扔,说幸好还没点菜。今天打扮半天,便宜了那帮猪头的一样的投资人了。
我安慰她说没事的,就吃个饭聊个天的事,我认识你这麽久,对你勾兑这种酒局的能力还是放心的。
齐馨儿表情复杂地看着说:「如果我万一又喝醉了,你会再送我回家吗?」我说可不是有马总在吗?
齐馨儿脸色有点变了,她站起身大声说:「你自己看看你的那副表情,马总是我领导,他让我做什麽我有办法吗?你以为有什麽吗?我和马总早没什麽了。」说完抹着眼泪拎着她的坤包飞也似地出去了。
本来安静的餐厅被这麽突如其来搅一下,吓得弹钢琴的妹子都楞住了。一直站在旁边的侍者过来安慰我说先生没关系的,谁都有情绪不好的时候,再说已经没事了,您别介意。您想点餐或者只是坐一会儿都行,我们都方便。
我感激地看了下侍者,说给你们添麻烦了,不好意思我还是走吧。
陆颖给我发来微信,说他们已经回到S市了,一切都安好。她说李总非常感激我的救命之恩,想请我和齐馨儿一起吃顿饭表一下谢意,只要我定时间,他随时都行。我没有回她。
我回来的时候於伯伯已经出院回家了,其实他的状态并不好,时而清醒时而昏迷,记忆力和思维能力一直在下降。但他在清醒的时候都坚持要出院,谁劝也不听。医院和单位都很无奈,在家里安排了一个护士,准备了一套吸氧和抢救的设备,让他在家里养病。
舅妈的这个学期快结束了,她向学校申请办停薪留职回家照顾於伯伯,学校建议她可以先请暑假前的几周假,等到暑假结束,也就是三个月後,再考虑是不是有必要去办停薪留职。
这次回来总觉得马哥对我的态度有点微妙的变化,虽然我自认和齐馨儿的关系坦荡清白,但啥事都架不住猜疑,我也不想此地无银地去辩解,只是埋头做自己的工作。家住的特别远,每天除了上班加班就是奔在路上,生活非常辛苦。
学校的通知给过来了,让我去参加赴德培训的选拔。我看了通知真是要嗤之以鼻,要不是看在吴老师的面子上,我勉强没有拒绝。但我也想好了,选拔要考试的,我意思意思考个倒数第一,皆大欢喜算了。
吴梅提拔校长助理後工作之忙碌不是原先学院书记这种闲差能比的,除了偶尔微信上问候,基本也没什麽时间见面了。
我依然找不到朱明,回到S市後我和杨队抽时间碰了个面,把在云南和缅甸期间的事情详细地汇报了一遍,杨队说敌人自己也恐怕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这下他们的计划肯定打乱了,但他们一定还会以别的方式来接触我,让我安心工作,注意观察。
其实我对组织上安排杨队和我对接是有点不满的,虽然我不是老特工了,但我也知道特情人员一定要看上去平凡和无害,我虽然颜值马马虎虎,但不是电视电影里一看就英气勃勃像是英雄的样子,反而像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夥。但杨队的身上有一种遮掩不住的英姿飒爽的气质,说话做事雷厉风行,军人的痕迹在她身上非常明显,虽然不敏感的人多半是觉得有点女汉子感觉,但真的遇到了见多识广的敌人,很容易识别她身上的特殊印记。
基於此,除非万不得已,我一般尽量少和她见面。杨队也是,和我只有工作往来,除了工作不谈任何闲话,但这样其实也不好,如果有人近距离观察,就会发现其中的不凡之处。
世事总是难尽如人意,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也的确理解军方接手的副作用一定是这样,除了政治上特别过硬是个优点以外,也没办法。
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舅妈仍然在学校里站好她的最後一班岗,於妈妈忙着照顾於伯伯和安心养她的胎。马哥只是和我在工作上沟通很多,但感觉少了一份亲近,多了点公事公办的感觉。至於齐馨儿,好像对我一下冷淡了许多,只是见面简单寒暄和工作接触,再无私交。
我觉得我的工作做得还不错,也挺尽心尽力的。马哥为了下轮融资,正在巨资挖一个背景显赫,号称在互联网巨头里做首席科学家的人来公司做CTO,我不止一次跟马哥表态说我完全赞成,我也想跟着学点东西,但马哥似乎对这人将取代我的位置有点特别不好意思。他搞定此事的那天特地找我谈了下心,其实我觉得也不怎麽交心,但他还是给了我一个用户体验官的职位,待遇什麽的比以前都强。但在技术和项目工作上,我的确是靠边站了,把位置让给了那个姓熊的头发有点花白的什麽科学家。
这个新职位让我的工作和齐馨儿的市场部和公司客户部有了更多的交集。我每天都会出席市场和客户部的各种会议,讨论各种线下线下联动和客户触点、场景之类的虚头八脑的事情。
虽然我也算是个CxO,但我手下就我的助理一个兵。跟以前没完没了地拼项目的日子比起来,一下子清闲得要命,每天除了参会,看PPT,让助理写材料,基本就没什麽正经事,下班也开始规律起来。我重新去健身房办了张卡,把时间都扔在健身上了。
直到有一天,公司的经营会上,HR报告说技术团队的流动性最近显着增强了,引发了那个白头发CTO和HR之间的争执,CTO抱怨人员素质不行,HR反唇相讥CTO不懂管理导致团队离心。CTO拍了桌子,意思就是从前一贯的管理松弛没有高度什麽的把团队的人给惯坏了。
我正在心不在焉地看分发给我的会议材料,却发现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我。我琢磨了一下,这话好像是冲我说的。其实公司的确有些技术骨干在我走後人心思动,来找我谈过心,我都尽力挽留了,还帮着画了半天饼。今天我躺枪,公司同仁都是同情的,大家七嘴八舌地发表意见,好像对那个CTO做了些隐晦的批评。但马哥的脸架不住了,他维护了CTO的立场,附和了他的看法,并表示必须按照新的技术思路做全面改进,就是把技术部门全部换血都在所不惜。
这时齐馨儿出来提议,说我们在谈和李总公司的合作,打算合资成立一家什麽O2O的公司,注入我们的平台实力和对方的资源整合,对方是大股东,出董事长,我们是二股东,就出CEO,提名我去做这个新平台的CEO。马哥犹豫了一下,说这个提议他会考虑下向董事会汇报,就散会了。
我回到办公室,齐馨儿部门的那个美女跑过来关上门跟我说你怎麽回事啊,马总对你是有什麽偏见了吗?我诧异地看着她,虽然当初她送过我回家,但後来我就避免和公司的人包括部门的人有太多私人来往,大家也都习惯了。她这麽突兀地说话,显得有点交浅言深。我打了个哈哈,说公司安排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没什麽要紧的。
那个美女摊摊手,说我已经辞职了,这周五是我最後一天,我已经无所谓了,但我觉得公司里你是个正直的人,我就直话直说,大家都在传你动了老板的女人,老板在找你的茬呢。
我虽然自认问心无愧,但遇到了这样的事,也感觉有些无奈。既然马哥没有来问我的意思,我也没有办法去自辩清白,更何况中间夹着一个齐馨儿。我有点心灰意冷,无心去掺和此间凡事。
李总这次受了点刺激,也挂了点小彩,回到S市後一直很低调,在他的执意要求下,我勉强去吃了顿饭,他和李二、陆颖在座。李总把我称为救命恩人,一再敬酒,我知道李家兄弟酒量都不怎麽好,就多陪了几杯,看他们酒醉了能吐点什麽真言出来。李二还是一喝多就趴着睡得像死猪,李总则拼命动员我一起来和他合夥干,我放话试探他,说做这种走私生意钱多赚不了多少,还出生入死的何必呢。李总恨恨地说,这是第一次走这条线,什麽都算到了,之前最担心那个村霸搞小动作,特地带了他的侄子当人质,没想到遇到了更狠的角色。
陆颖的酒量深不可测,感觉一直在喝,但神色和应答自如。我问李总到底做的什麽生意的时候,她不动声色地看了我一眼。李总说多的你也别问,反正是值钱的货,从前的路走不通了,想换条路走走,还是走不通,还折了一大笔钱。
李总说那边抢他的人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说是小股土匪,实际背後是佤邦军阀的背景。我原以为李总就此收手的,没想到他两眼放光,说凡事只怕找不到头绪,只要找对了人,事总能办成,他打算不再和缅甸的小商贩做小打小闹的生意,直接找那里的实际有势力的控制人合作。
说真的,我由衷敬佩李总这种大无畏迎难而上的精神……但这件事後我也知道他手上没得力的人,靠自己真的也是难干的。
饭桌上李总问我是不是最近贷款买了房子,我说嗯,父母给出的首付,自己每月还贷。李总说那你每个月收入够吗?我说马哥那边给我发的钱还不少的,还了月供自己还剩不少。李总摇头说我听说他那边现在新来了个什麽O,跟你不对付。我不愿扯这个话题,就说没事,正好现在也清闲点,要不是这,我天天加班,哪有喝酒的时间。李总笑了说,你算我救命恩人,我不想一直欠这个人情,你给我个机会报答你一下,我帮你把剩下的贷款还了怎麽样。我说好几百万呢,你这才是让我欠你一辈子人情。李总敬了我一杯酒说,跟人心比起来,这点钱小意思。我要是死在缅甸了,你猜我辛辛苦苦攒的钱会怎麽样,别说你猜不出,我也猜不出。
我坚辞不受,李总只好作罢。他叹口气说,我也没想到你一个看上去腼腆文弱的个大学生,在生死之间也还能那麽镇定,真是想不到。陆颖插话说,小一哥可不文弱,他健壮着呢。李总说,人壮是壮在胆气,不是比胳膊粗腿粗的,你不懂。
干完了三瓶茅台,我们从饭店出来都摇摇晃晃了。陆颖喊了几个小弟把李总送回去了,又给我在旁边的宾馆里开了个房间让我别回去住了。她安顿好我临出门的时候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要不要给你叫个妹子啊,我手上可是有极品的姑娘。我也是酒有点多了,说还有比你还好的妹子麽?陆颖脸红了一下,说小一哥哥,我现在是李家二哥的未婚妻了,这点脸面总要给我留点吧。我说我瞎说的,你别在意。陆颖主动过来拥抱了我一下说,小一哥哥你要自己当心点诶。
陆颖陪着烂醉的李二回去了,我洗好澡瘫在床上发呆,有人真的拿门卡刷了进来了。我吓了一跳,坐起来说什麽人,进来的是个穿着粉绿色开衫和小黑短裙的姑娘,论相貌和身材的确是无可挑剔的。她微笑着径直走到我床边说,小一哥哥,陆姐担心你让我来看看你,你看门卡都是她给我的,你总归放心了吧。
我用被子盖好自己说,我很好,没事,谢谢你和小陆的关心,要麽你先回吧。
小姑娘甜甜地笑了一下,说我叫思思,你别太紧张啊,你可是男子汉呢。你别误会,我不是那种女人。我是陆姐店里上班的,陆姐对我恩重如山,她吩咐我的事,我都没有二话。
我无奈地说,你们陆姐的情我领了,你还是回吧。男女深夜共处一室,太不方便了。
思思不仅没有任何走的意思,反而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开始解衣服,一边说,小一哥哥你别不好意思啊,我之前见到过你,只是你没有注意我罢了。你很帅很阳光呢,我是自愿的。
我虽然多少看到美女有点欲望的意思,但这样的情景下让我如此消费女人,我心里却是难以接受的。我迅速爬下床,用浴巾裹好自己,很严厉地说,我不需要你任何帮助,你要是为难的话,我可以替你讲情。
思思苦笑了下,说你以为陆姐是好说话的吗?我要是这麽被你轰出去了,她肯定要责怪我的。
我立刻拨通了陆颖的电话,陆颖在那头嬉皮笑脸地说,不用电话求证了,思思是我安排的,你放心,她也一百个愿意,不是让你强迫民女的。我正色说,我们的来往不要掺杂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是让思思赶紧回去的,我给你电话是告诉你这是我的决定,和思思无关。陆颖淡淡地说,那随便你,我知道了。
思思衣服脱了一半,尴尬地坐在那里。我说我已经电话说清楚了,你穿好衣服走吧,思思点了点头,不情愿地走了。
我坐在床上想到陆颖的作派,又是可恨又是可气,觉得从前那个楚楚可怜,善良体贴的陆颖已经全然模糊了,现在的她已经完全让人看不懂了。要不是太晚了,我恨不得立刻退了房自己回乡下的家里去。
第二天下班後,吴梅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让我陪她去趟机场接两个人,是我的老朋友。真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竟然是欣雯和妙娟两个人,路上吴梅说她们申请了到中国来做科研交流,要待半年时间。
欣雯明显地瘦了,皮肤似乎也感觉白了一些,更接近华人了。妙娟还是老样子,她见了面就开玩笑说,欣雯为了见你,又是减肥又是美白的,生怕你不喜欢她了。欣雯有点害羞,但也非常兴奋,说一直想来中国学习或者工作,真的有这样的机会了,简直不敢相信。
路上吴梅突然说学校那里留学生入住要本人亲自办手续的,最快也是後天。今天这麽晚了,让她们住旅店也不太好意思,不如去你家里凑合两晚吧。我有点埋怨吴梅事先没和我商量,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热情地答应了。保险起见,我还是给舅妈发微信确认了一下,舅妈很痛快地答应了,让我照顾好同学。
第二天我很早就出门上班了,关照她们俩家里吃的喝的随便,出去玩的话记住门牌号就好。两个妹子齐声说不出去,就在家里休息一天好了。妙娟还故作神秘地说我们这是送了田螺姑娘上门的,你就等着回家看惊喜吧。
这个惊喜还真的来了,下午我突然接到妈妈的电话,说她和爸爸已经到S市了,正在从机场到我家的路上,说就通知我一下就好,不用接,他们会自己到家里。这个惊喜简直是让我魂飞魄散了,家里还有两个妹子呢,但打电话让她们走人又不像话。我去和马哥请假,马哥说你什麽事那麽急吗?你爸妈不是已经自己回家的路上了吗?後面有个会你最好别缺席,哪怕早开早走呢。
我思来想去只能找陆颖帮忙了,我给她打电话说明了下情况。陆颖说她和李总都认识欣雯的父亲,帮这个忙理所当然,陆颖安慰我忙好工作再回,她先过去,把两个妹子带走然後安顿吃住。
说起这个破会,也是一肚子火,名义是协调会,实际上成了新来的CTO的炫耀吹嘘会,技术同僚们也跟不上他吹牛的节奏。之前和这人擡过杠的齐馨儿倒是一反常态,虽然也一直在冷笑,但并没有像之前的跳出来发言支持我。谈到工作协调分工的部分,齐馨儿更是冷漠地表态说,你们自己商量吧,谁负责都行,我只要结果。
开完会我心急火燎地往家赶,齐馨儿给我发微信说,「最近几天你为什麽不理睬我?是陆颖又把你的魂勾跑了吗?」我看了简直火冒三丈,回复说「你说话要负责任,这种无厘头的问题我不回答。」齐馨儿马上回复说,「那你活该被那个二傻子挤兑,你不求我,我绝对不会帮你。」
我差点把手机给摔了,什麽玩意儿。我平复了半天心情,回复她说:「齐总咱们公私分明地做事可以吗?」
齐馨儿回复:「哼,我有我的原则,你关心好自己的事吧。」
我到家的时候,五个人正其乐融融地坐在家里聊天。妈妈说他们到家的时候,欣雯和妙娟已经做了好多饭菜了,虽然陆颖过来要带她们走,但爸妈强留她们等我回来一起吃好再说。
陆颖自然是打扮得非常精致,气质也出众,欣雯和妙娟却是一身青春气息清纯可爱,学生味儿十足。妈妈显然注意到了几个妹子对我的关注,所以场面上总是笑而不语。妙娟是场面上最放得开的人,饭桌气氛非常融洽,除了我总是各种尴尬,桌上其他人都相谈甚欢,连一向严肃的老爸也一直保持着温和的态度。
送走三个蹦蹦跳跳的女孩子,妈妈跟我说了他们的来意,爸爸单位的科研阶段性任务完成了,据说成果很好。爸爸作为主要参与的科研人员,特许被放了一个月探亲假,他和妈妈商量了一下,到S市来看我。
我之前想好了,这次来正好要和爸爸妈妈说说舅妈的事,现在给这三个女孩一搅局,提这事反而有点不妥了。反倒是妈妈在问我和这几个女孩有没什麽其他的关系和意思。我连声否认,说那个漂亮女孩已经是豪门贵妇了,另外两个是外国人,来学习的而已。妈妈有深意地摇摇头,说我看那个叫欣雯的女孩,对你肯定有点意思。
我说妈你想多了,她们也是昨晚刚来。妈妈不屑地说,不要怀疑我的眼光,我光从她们给你家做的这些家务事和烧菜做饭的用心看,就不是一般女同学用的心那麽简单了。
爸妈跟我说这次爸爸单位发了一笔奖金,他们打算打到我卡里,给我还贷用。我赶忙说不用不用,我每个月工资挺多的,还贷绰绰有余。妈妈叹口气说小一啊,你的年龄、水平和经验是当不起这麽高的收入的,我怕你这个事不一定长久。再说了就算你一直干下去,肯定也是压力太大或者心里有委屈,我们虽然没办法给你全款把房贷结清了,但还是给你点支持,如果你工作上有变动也不至於还不起钱。
其实我手头也不算紧,而且真的缺钱花只要我愿意开口,舅妈和於妈妈那里,李总那里,眨眼间给我拿出个七位数来不成问题。尽管如此,我一直拒绝他们任何明里暗里要接济我的意思,甚至是陆颖在还给我当年借给她的钱的时候,她多给的本金两倍的利息我也都退还给他了。我虽然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但我也有我的尊严。但我的积蓄跟这山一般让人望而生畏的房贷比起来还是微不足道的。
爸爸硬要把他的卡塞给我的时候,我的眼泪差不多要下来了,但我还是坚持推还给了他。说你们为了给我凑首付,积蓄全用了,也借了不少债,这些你们留着生活用吧。
最後我还是勉强收下了。爸爸吃完饭觉得累了,就先去睡觉了。我帮妈妈收拾好碗筷洗好,坐在沙发上和我聊天。她拿起手机看了下说,那个叫欣雯的小女孩刚给我发微信说她已经到住的地方了,不要我担心,还把手机给我看了下,是欣雯自拍的照片,我一下认出是李总家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妈妈看着我有点无所谓的表情,有点好奇地问,这个女孩很明显对你有意思,看上去你好像没啥意思,是她在单相思吗?
我伸了个懒腰说,她只是我新加坡时候的一个女同学罢了,关系很单纯,妈你别想多了。妈妈说我才没有想多,我是看出来了,要不是她对你有意思,我这个老太婆她上杆子地套什麽近乎呢。
妈妈拉着我的手说,其实妈内心很纠结,虽然我知道你是做什麽工作的,也知道你担着风险,甚至有把生命献给事业的可能,但还是想你能结婚成家,娶妻生子。不过这样有可能会耽误了人家女孩子,所以实在不知道该怎麽给你说才好。我也叹了口气,说其实不结婚最好,娶谁谁风险大。妈妈点点头说,其实啊,我还有件大事要告诉你,先说个小的,上次你小姨来,最後也没怀上啊。我说这不能全赖我,我那天晚上被突然叫走开会去了。妈妈诡异地笑了一下说,你看她这人,尽整些没用的什麽情趣啊刺激的,结果煮熟的不吃给飞走了。
我无奈地笑笑,说妈你要看怎麽说了,小姨没怀我的孩子也是好事啊,也许少了很多麻烦呢。妈妈说那你让她怎麽办,她想要孩子了,你小姨夫不行,难道让她再跑出去弄个什麽其他的种,谁知道指不定搞出什麽更大的麻烦来。你是暂时解脱了,她可有麻烦了。
我不想讨论下去了,说妈你要说的大事呢。妈妈的脸上一下浮上了一层红晕,她抓起我的手放在她的小肚子上,说你可别给吓死啊,你小姨没怀上,我倒是有了。
这一下我简直是头晕目眩,我颤抖着声音说,你不是那天之後说好吃药的吗?妈妈表情有点复杂地说,老实说,我也还不确定怀的谁的。你那天胡闹过以後,我是吃了药的。回去以後你爸回家探亲住了两晚,我们也同房了一次。但是你爸不是那个精子活力低吗?所以我现在有点蒙圈了,你的我吃过药了,你爸本身就不容易让我怀孕。现在这个孩子怎麽看都是低概率事件,都有可能。真要找到生理父亲,得生出来做DNA比对。
我担心地说,那这种情况那个会不会不正常啊。妈妈不自觉地抚摸了下自己还完全未显形的肚子,说我检查过了,医生说受精卵很健康,着床也着得很好,看上去很不错呢,但後续还要连续检查,毕竟我也42了,高龄产妇了。
我沈默了下,说妈你是确定要这孩子了吗?妈妈说当然啊,这是我的骨肉啊,我当然要。我也想过了,我不去管是怎麽来的了,我就当他是你的亲妹妹或者亲弟弟,是我和你爸的孩子,我就不去弄个究竟了,你也别多想了。至於宝宝健康不健康的问题,我前几天偷偷去北京做了基因筛查,医生说初步结果我携带的基因里没查到有特别缺陷的,具体要等过几天的详细报告。也就是说,哪怕万一是你的,也不比其他人缺陷概率高。
我没想到妈妈已经做好如此完善和坚决的准备了,只能点点头说,你既然想好了,怎麽做我都支持。
妈妈舒了口气,一手摸着我的脸,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说,什麽都挺好,就是你和他岁数差了20多岁。我说妈你是怕万一我有点什麽,你不会成为失孤老人吧。妈妈用力捏了下我的脸蛋说,你胡说八道什麽呢,你们俩都是我的心头尖上的肉,都必须给我好好的,将来给我养老送终呢。
妈妈贴着我耳朵说,我话先说在前头,我现在是早孕阶段,所以同房是不可以的,嘻嘻,不过亲亲摸摸还是行的,但不能过分刺激。我有点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答非所问地说,那小姨那边要是再找我的话你帮我回断了吧,想想也有点愁呢。妈妈嘿嘿笑了一声,这我说了不算,看她的了。
我用力抱了下妈妈,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去书房睡了。妈妈有点疑惑地看着我说,你今天怎麽魂不守舍的,是工作不顺利还是感情困扰了,总觉得有点奇怪。我低着头说也没什麽,就是确实有点累了。妈妈说知子莫如母,我看你就是有心事,放在以前,你早就寻摸着怎麽爬上我的身了,今天太反常了,肯定有点问题。你说给妈妈听,看妈妈能不能帮你。
我勉强地笑了下说,妈你想多了,其实我没啥。妈妈说,那好,那说说那个叫欣雯的女孩吧,你和她什麽情况。我挠头说我和她还真没什麽情况。妈妈说这个女孩搞不好来中国就是冲你来的,你在国外期间撩人家了还是一夜情了?我摇头说都没有,可能只是她自己多心了。
妈妈拿了杯水喝了一口,说其实吧,我还挺喜欢这个女孩的,知书达理,含蓄腼腆,有点传统气质,和她一块的那个什麽娟可疯了,大概是什麽新新人类吧。不过,妈妈顿了一下,说你要娶个外国人,依你现在的身份,政审是肯定通不过的。
我笑了下说,我可没想过娶她。这时我心里一直在盘算,要不要把我和舅妈的事情拿出来说。妈妈却自顾自地说,欣雯这个姑娘虽然有点马来血统,但大部分还是华人的种,也还是咱们族类,她胯挺宽的,医学术语是骨盆宽大吧,这样的女人好生养,你看现在好多女的青春期就减肥,虽然瘦得什麽似的,那腰身细成那样,生孩子受罪。
我无奈地说,我的亲妈呀,第一我还没打算娶这个姑娘,她连您的准儿媳都算不上,你都琢磨到生养上去了。第二就你说的对,那骨骼都是先天的,跟减不减肥有啥关系,你别尽聊这些没用的了。
妈妈却很认真地坐直了说,你别说,我虽然年轻时候家里穷,营养也不好,但部队夥食好加上锻炼得好,所以我的腰身还是可以的,生你这个大胖小子出来一点问题都没有,拉着我的手去摸她的髋骨。我摸着妈妈的腰身,虽然有了点肉,但因为常锻炼的底子,线条还是很棒的。
妈妈压低声音说,我发现你喜欢的女人,都是这种类型的,你舅妈,我,你小姨,虽然年龄胖瘦不一,但胯都宽。我心里想,这一点貌似没错,胯这边宽的,可以支撑丰满有型的肥臀,加上细腰,侧後看曲线特别玲珑特别美,正面看三角区很明显线条也很漂亮,再加上阴部饱满一点,就特别有诱惑力了。
妈妈拍了下我的屁股说,你看这身上都有味了,快去洗个澡,脏衣服脱下来扔到台盆里。
我开始淋浴没多久,妈妈进来了,她坐在马桶上小便好,敲敲我的淋浴间的门,笑眯眯地说,妈妈也来一起洗,好不好?我还能说不好麽?
妈妈脱得光溜溜地挤进来了,其实我这房间的卫生间并不大,淋浴间站两个人还是有点挤的。妈妈紧贴着我的後背,说来儿子我帮你搓搓背。我感觉到妈妈的一对柔软的大乳房顶在我的後背上,光滑细腻的肌肤不时蹭着我的身体,下身瞬间就挺得高高的。
妈妈用毛巾帮我搓好背,然後把我扭过来给我胸口打肥皂,她爱怜地摸着我肩头的几处擦伤说,怎麽这个位置会有伤痕,我不想告诉她是前几天在缅甸丛林里擦伤的,含糊地应付了过去。
妈妈一只手捏着我胸前健壮的肌肉,有点骄傲地说我儿子真是个棒棒的男人,另一只手伸到我的胯下握住了我的坚挺,说这下面也是棒棒的。
我低头看到妈妈的乳房比以前好像更鼓胀了一些,乳头和乳晕也颜色略微加深了一些,心想这大概是妊娠带来的改变。我搂着妈妈光滑的背,回应说,那还是因为妈妈的基因好呗。这的确也是由衷的话,妈妈虽然四十出头了,但体格匀称,身材线条有型,这个年龄特有的丰满和韵味,给我无限的吸引。
妈妈轻轻地笑了一声,说呀被小鲜肉帅哥夸奖,我内心好兴奋啊。一边说一边用两只手套弄着我的鸡巴,抚摸着我的阴毛和蛋蛋,我把手摸索到妈妈的胸前,揉捏着她的饱满的乳房和有点翘翘的乳头。妈妈嗯嗯地呻吟了两声,说轻点,乳头有点敏感,太用力了会疼。
妈妈撸了一会儿,蹲下身把脸凑在我的鸡巴前,翻开我的包皮看了下,说嗯还算爱干净,就是这个挺得太厉害了,好硬好热。说完她用手捧着我的鸡巴,送进了自己的嘴巴。
鸡巴进入妈妈温热的口腔那种兴奋的快感沿着脊柱瞬间让我全身都酥麻了,我还是扭了下身体,说等等,我还没用沐浴露洗过。妈妈吐出我的肉棒,妩媚地看着我说,我喜欢尝尝我儿子的男人味,不要吃肥皂味道,又整根地吞了进去。
妈妈吃了一会儿,吐出来说嘴巴好累,一边用手套弄我的鸡巴,一边舔我的蛋蛋和会阴,说你这小鬼头,快点射出来呀,把我都累坏了。
我把妈妈扶起来,捧着她的脸亲了一下说,你怀着孕可别累坏了。妈妈嗯了一声,说赶紧擦干净出去吧,再弄下去着凉了。
我和妈妈裹着浴巾留到书房的一张沙发床上,紧紧搂抱着躺在一起。妈妈不停地亲我的脸和嘴唇,说我最喜欢小一了,你要快点射出来,我就更喜欢你了。
我有点尴尬地说我一定尽力。妈妈撒娇地看了我一眼,爬到我的下身说我用乳房试试吧,然後就用两个大奶子夹住了我的鸡巴,上下摩擦起来。乳交的感觉是很爽,可是离要达到射精的阈值那还是远得很,妈妈给我夹了半天,看我鸡巴仍然硬挺得通红,但根本没有射出来的意思,叹了口气说,要麽给你插一会儿?我起身说不用了,不是担心你怀孕吗?
妈妈毫不迟疑地跪在我腿间,一边抚摸自己的下身一边用我的龟头拨弄着她自己的花瓣说,你别太用力插太深,我自己控制着动,轻一点慢一点没关系。
妈妈缓缓地坐了下来,但没有坐实,只让我2/3的肉棒进入了她已经湿透了的阴道里,又不放心地叮嘱说,你可别瞎用力,弄得我给泄身了,可真对宝宝不好。
我的肉棒进入了妈妈温暖湿润紧致的肉洞里,真是爽得无法形容,不过我还是说,妈妈你之前好像也没什麽特别兴奋泄身的时候吧,不像我小姨,高潮的时候简直是张牙舞爪,浑身都发抖的那种。妈妈白了我一眼,她个小浪蹄子放得开,我可放不开啊,被自己儿子给插得高潮了,心里又是害羞又是兴奋的,但也得忍着,我这有当妈的尊严,不能像你小姨一样失态诶。
妈妈在我身上驰骋了半天,已经是失神地淫叫连连了,她喘着气停下来,叹了口气,依依不舍地把我的鸡巴退出来,说哎呀不行了,再下去就控制不住自己了。说完她反身跨坐上来,把美白的屁股挺到我的脸前,低头吞下了我的肉棒。
我捧着妈妈的屁股,爱怜地用舌头亲吻她的花瓣和大腿根,她的小阴唇因为兴奋而充血鼓胀,阴道口微微张开,洞口和里面都充盈了如蛋清般的淫水,外面的爱液因为前面的抽插都是乳白色的泡沫。阴蒂已经从包皮里翘出来,颤颤地在那里。我搂着她的屁股,细细地品尝她的阴唇和阴蒂,那样的柔软和滑腻湿润,妈妈十分受用,身体扭动着,鼻子里发出快感的嗯嗯声,阴道里的嫩肉不停地收缩着。
妈妈分开我的大腿,突然用热热的舌头舔了下我的菊花。我真的是菊花一紧,虽然瞬间就爽得脑袋要爆炸,但还是放开妈妈的阴部说不要舔那里。妈妈没听我的,吃吃笑了下说,还好,刚才洗得挺干净,你这小鬼头,还不快点射出来。
妈妈一边舔我的菊花,一边快速地撸着我的肉棒,我被快感送上了巅峰,发出了难耐的呻吟声,妈妈发现差不多了,就又把我的肉棒含进嘴里,说把我的嘴巴当成小逼,给我射进来。她紧紧地吮吸着龟头,一边用手套弄我的棒身,抚摸着我的蛋蛋,在这样的强烈刺激下,我忍不住把囤积多日的精液一股脑都射进了妈妈的嘴里。
妈妈嗯嗯地哼着,把我的精液都吃了进去,在我射精的颤抖结束後还用力吮吸了几口像是要全部榨光一般,然後拿了张纸巾擦了下嘴,躺在我身边抱紧我,嘴角还挂着一丝我的精液,向我索吻。
我亲了亲她的嘴巴,妈妈脸红红地说,你射太多了,差点呛不死我。我惭愧地说妈妈你还没好吗?妈妈摇头说,已经很过了,再弄我可真的就泄出来了,肚子里的宝宝要不乐意了。
妈妈紧紧搂着我,温存了一会儿,捏着我的脸说,我陪你的老爸睡觉去了,你自己休息吧。我说嗯,妈妈你今天好像特别主动特别有劲头啊,妈妈笑了笑,说我爱我的小一啊,这麽久没见我的儿子,我当然是想让我的小一舒服到家嘛。
第二天我早早爬起来,但还是没有老爸早,他已经锻炼好,买了早点回来,正在从洗衣机里往外拿衣服。其实我挺不想去上班的,就说妈我不想去上班了,干脆请假在家里呆几天陪你们吧。
妈妈在厨房里给我煮咖啡,她头也不回地说,男人事业为重,哪有在家里孵小鸡的,你赶紧吃完去上班吧,别管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