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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旧梦

第七章 旧梦

  保镖守则第三十八条:

  除非危急状况,否则保镖应当尽量避免伤及人命。即使是在保护当事人的过程当中,保镖也应当尽量避免出现有人死伤的情况,因为保镖是为了保护人而存在的,杀手才是专门负责杀人的。

  安泉同样在为慢慢加入到庞大跟踪队伍里的人而烦恼。毕竟人越多,对于习惯独自战斗的他来说就越不利。虽然安泉已经让安吉尔去找协助,但这样的协助能够增加多大的安全系数,他心里并没有底;在内心深处,安泉仍然只相信自己,因为保镖都是孤独的,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理论上不能相信除了自己和当事人之外的任何人。

  考虑了一下,安泉开始缩短自己与飞凌的距离,将之前的二十米重新恢复到了平时的两米,飞凌当然感觉到了有人接近,这本来就是她设下这个计划的原因,因为她想要一人单独的空间与安泉相处。

  “安,是你吗?”飞凌在目的地终点的十字路口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凭着感觉说道:“还记得八个月前吗?也是在这里,我们相遇!”

  安泉向前走了两步,第一次以保镖的身份并肩站在飞凌身边,说道:“飞凌小姐,现在周围很不安全,我希望你能听我的安排,以确保不出意外!”

  飞凌很自然地靠在安泉的身上,抬头看了安泉一眼。肆虐的寒风吹过了这个偏僻市区清冷的十字街头,月亮的身影终于可以从天际中被辨认出来了,一切都与四月十七号的那个晚上如此的相似。飞凌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的状况,心神完全沉浸在了对过往的回忆中,喃喃道:“安,你还记得吗?那个晚上,你就在这里,把我搂在怀里,用你的双臂搂住我。我第一次在一个陌生人的身上,找到了幸福的气息。”

  安泉右手伸出,搂住飞凌的腰,盈盈一握的腰让安泉差点想入非非了,幸好恶劣的环境让安泉迅速找回了保镖出任务时的感觉,正如四月的那个夜晚一样。

  三月份的时候,安泉因为一些意外的原因,默然离开了服役中的中南海保安部。虽然在教官的照顾下勉强得了个期满退役的说法,但对任何一名中南海保安体系成员来说,这样的离开方式,都是难以接受的!

  情绪还处于激动状态,甚至想凭藉个人能力将陷害自己的人摆平的安泉,在教官的安排下来到了正值恐怖主义猖獗的欧洲,正式加入到安吉尔的天使雇佣军。

  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在战场中的安泉就被安吉尔抽调到了身边。因为不管怎么看,安泉救人的本事都要比杀人的本事大。虽然当时的安吉尔不是很了解安泉的背景,不过对于天生的保镖人才,只会救人不大会杀人的安泉,安吉尔并没有太多的顾虑,加上正处于完善期的天使羽翼也需要新血,因此只在中东待了一个月的安泉跟随安吉尔去了法兰克福,当了安吉尔的随从,负责保护安吉尔的同时还要负责陪安吉尔逛街,这也是安泉与安吉尔关系复杂的一个主因。虽然当了两年的天使羽翼负责人,但本性上还是一名十几岁小姑娘的安吉尔对安泉感情很复杂,而当时的安泉则是茫然无知,对安吉尔时不时耍耍小姐脾气的做法很不理解。

  四月,正式考察安泉,让安泉与伦敦黑社会当之无愧的王者——杜飞勒拉上关系,理由很简单,因为杜飞勒是中国人。

  他乡遇故,情趣相投,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男人很快成了莫逆之交,而安泉因为帮助杜飞勒的一战也就成为了安泉在欧洲的成名作,同时也造就了安泉“末日天使”的称号。当时龙盟与黑手党在伦敦闹市区激斗,而杜飞勒下属一名普通成员的母亲刚刚到伦敦来看自己留学在外的儿子,正巧处于交战的中心位置。

  安泉一骑独行,十五分钟的时间,用手中的枪和麻醉弹将交战双方共一百四十人全部击倒,救出了那位早吓得瘫倒在地的农村妇女,获得杜飞勒友情的同时也与龙盟和黑手党结下仇怨。因为虽然两方都没有人死亡,但在警察的介入下,龙盟和黑手党在伦敦的势力都受到了严重打击。

  杜飞勒设宴感谢安泉的当晚,有七分醉意的安泉在伦敦街头散步,偶然的机会遇见了正遭遇人为意外的飞凌。保镖的天性让他将飞凌搂在怀里,伸手挡住或躲过了从天而降的板砖、钢钎和尸体,迷醉中的安泉看到了飞凌孤独的神情,鬼使神差的在飞凌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才悄然离开,当时也同样是在这个街头。

  原本就七分酒醉三分清醒的安泉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将夜晚的事情忘记大半了,加上新的任务到来,安泉并没有将一个随手而为的小事情记在心上,也从没有想过那个独自伫立街头的女孩会是当红的偶像歌手飞凌,更没有想到飞凌会为了晚上的事情写了一首歌,当然更不会想到在八个月后,会担负起保护飞凌的职责。

  与安泉的记忆模糊不同,飞凌能够清楚记得当晚的每一个细节,更能够清楚地记得眼前这个帅气的男子,在吻自己额头时身上的那种圣洁光芒,那种像是天使降临的圣洁光芒。同样是在午夜的街头,同样是昏黄的街灯相闪烁的霓虹,同样是一轮将出未出的明月,同样让人无法捉摸的黑暗街角,一切都与现在情形类似,唯一不同的是,飞凌与安泉的关系,比初次遇见时更加亲密了。

  飞凌抬起头,樱唇微张地看着一脸严肃的安泉,说道:“安,吻我!”

  安泉低下头,轻轻吻在飞凌期待的唇上,并没有深吻就停了下来,说道:“飞凌,有麻烦,你要听我的安排。”

  在相同场景下体验完全不同心动感觉的飞凌,并没有注意到安泉有麻烦的话语,而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当中,说道:“安,我的小名叫凌儿。”

  安泉微微一笑,说道:“凌儿,我们现在有麻烦,你要听我的安排,好吗?”

  飞凌对安泉的称呼非常满意,这个除了父母外再没人知道的小名从安泉的嘴里说出来,让飞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昏黄的路灯让整个街道都笼罩在一种迷蒙的光芒里。伦敦深夜渐起的迷雾有如不久前飞凌舞台上的布景般浓密了起来,隔了几条大街外的泰晤士河发出的水声在已经逐渐安静下来的平安夜里清晰可闻,横跨河川大桥上的霓虹和平安夜的灯饰,似乎真的是在为飞凌与安泉的相逢在布景。圣诞节伦敦夜晚凛冽的寒风并没有让飞凌觉得寒冷,因为靠在安泉怀里的她只有浑身都被幸福感包围了,安泉的轻吻更是点燃了她体内的激情,这样的时候,她又怎么会觉得冷呢?

  “安,我爱你!”安泉怀里的飞凌闭上眼睛,小声羞涩地说道。而这时的安泉,所有的心神已经放在了对外界环境的判断上,对飞凌的话语充耳不闻。

  总共有十几波不同身份的跟踪者,中国人、英国人、意大利人、德国人、美国人,甚至连日本人都有,安泉刹那间对整个环境的复杂度感到震惊,难道飞凌还有其他的问题不成?

  “国务院特别外交大使”,安泉忽然记起了安吉尔曾经说过的这个词,这个放在飞凌身上的词,刹那间明白了错综复杂的关系。

  “凌儿,你这次到欧洲,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原因?”安泉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开门见山地问了出来。

  飞凌似乎清醒过来了,看着一脸正经的安泉,说道:“有,但是不能告诉你!”说话的语气,似乎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偷偷瞒着一起玩的小朋友藏起了一颗糖,却偏偏不告诉对方糖的下落。

  “凌儿,你相信我吗?”安泉忽然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那样问道。

  飞凌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说道:“当然相信,因为你是我的天使!”

  安泉估计了一下环境,他们所在的这个十字路口,向后是伦敦新旧城区的分界线,离路口不足一公里,花了数十年时间治理完成的泰晤士河河水清澈;向前则是伦敦的老城区,传说中黑户聚集的地方,即使是在平安夜,仍然没有什么喜庆的气息,或许圣诞节本来就是有钱人的圣诞节;向左和向右都是与泰晤士上河平行的街道,宁静幽暗,似乎有着什么神秘的东西在里面。

  跟踪的人主要集中在身后和两侧,前面当然也有,例如安泉认识的陈刀仔,就在前面十米处,装作一个本地的华人,正在昏黄的街灯下看书。这放在五十年前,应当是可能的。身后是包括赵九在内的各色人等,以不同的方式跟在附近。

  安泉微微笑了笑,在十字路口整整站了三分钟,跟踪的人已经有开始不耐烦的了,听到飞凌的回答,安泉说道:“我想抱你练练跑步!”说完就伸手抱起飞凌。安泉忽然加快速度,以训练时最常见的负重越野跑的方式,向幽暗的伦敦老城区飞奔而去。路过陈刀仔的时候,安泉小声说道:“帮我把日本人灭掉!”

  被安泉突然举动惊呆了的飞凌理所当然地用力抱紧了安泉,幸好作为专业的保镖,类似的负重越野跑已经是驾轻就熟了,在飞凌的配合下,安泉只花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跑进了幽暗的伦敦老城区里,身后一群想跟进又因为顾虑太多而不能急速跟进的跟踪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泉的消失,然后各自散去,用各人不同的方法开始搜寻。

  听到安泉吩咐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惊讶,然后微微一笑,明白了安泉的逃跑方案,于是看了一眼正一脸失落的赵九,陈刀仔把眼光放到了一群三人,明显是日本人的跟踪者身上。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要灭掉日本人,不过对在上海黑社会打拼多年,不靠干爹的关系慢慢升到现在这个位置的陈刀仔来说,不会错过任何打击日本人的机会。

  这些年中日关系随着欧洲的逐渐厚重和英美的貌合神离,变得更加微妙起来。日本遍布全国的黑社会随着国内军国主义呼声的高涨,再次掀起了发展到中国去的热潮,而上海这座城市无疑是日本人的重点,不论是经济、文化和政治,都有很大的影响力。因此在底层打拼多年的陈刀仔自然而然地与日本人有过许多不愉快的接触,这次人在英国,却有机会对付日本人,安泉一句话就让陈刀仔的杀意提升到了顶点。

  想了不到一分钟,陈刀仔笑了起来,慢慢迎着向前慢慢行来的人群走了过去,与赵九擦肩而过的时候,还很意味深长的使了个眼色。

  三个对自己未来茫然无知的日本人并不知道自己成为了陈刀仔的猎物,奉命跟踪飞凌的他们,事实上只是在伦敦讨生活的左翼激进派拥护者罢了,所有跟踪者当中,能力就属他们最差。看到安泉向前跑,居然跟着小跑过来,口中还一边用日语说道:“跑了,快追……”

  陈刀仔退了半步,手中捏着三把他自己打造的无柄飞刀,宽两指长一指,薄如柳叶,看准机会信手挥出,三名日本人倒地,飞刀全都没入了三名倒霉的日本游客颈后,三个人立刻倒地不起。

  跟在日本身后的杜飞勒和邓先正巧看到了这一幕,不过他们都是一副没有看到的样子;而其他的跟踪者大都跟入了伦敦老城区里。相对宁静的圣诞夜伦敦新旧城区的交界处,本来就是犯罪率最高的地方,看到三人倒地,一些普通的当地居民甚至绕路走,连围观都不敢,不要说报警了。

  邓先非常的郁闷,因为他没办法甩掉杜飞勒的纠缠,身为专门负责对外保护机密要员的龙组组员,邓先这次的任务就是负责保护飞凌。他确确实实是一名合格的记者,因为每一名龙组的成员,都有一个非常合理合法且完全能够胜任的现实身份,与安泉之类的专职保卫人员不同,邓先的龙组属于机密型的,所接的任务大多也是一些秘密保护的任务。

  身份被杜飞勒轻松揭穿,这倒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杜飞勒的身份也不简单。近二十年来中国政府从军队中不断派出专业的人手到世界各地,一方面是处理早已涉及全球每个角落的恐怖主义,另一方面当然也是在培养自己的海外实力。杜飞勒能够在伦敦取得这样一个实质的地位,背景肯定不会太过简单。

  不过邓先郁闷的问题并不此。邓先郁闷的主要原因是被陈刀仔发现了自己有些与众不同,陈刀仔刻意的笑容明显是意指邓先与杜飞勒如此勾肩搭背,肯定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隐秘;而当着邓先的面将三名日本人射杀,其目的当然也是投石问路,虽然在海外,同是中国人之间极少发生冲突,但杀人时毕竟还是有点顾忌的。

  杜飞勒看到邓先古怪的表情,爽朗地笑了笑,说道:“邓大记者,怎么了,郁闷呢?不如我带你去看看戏吧,这个小伙子不错,一口气杀了三个,下回找他喝酒吧!”

  邓先苦闷地笑了笑,说道:“我没关系,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了,明天的稿子刚才在剧场里就写好了!”听他的口气,似乎是一名很普通很简单的记者。

  杜飞勒漫不经心地转了转头,祖母在向右侧走去的赵九身上打了个转,大笑:“哈哈,听邓大记者的口气,似乎稿费很是优厚,不如一会儿买酒的钱,就邓大记者掏吧!”于是不仅邓先,连刚走不远的陈刀仔都摇起头来。

  赵九并没有注意到杜飞勒,当然也没有在意邓先,虽然对陈刀仔的笑容感到不好理解,但他是决定了一件事就会努力去做的人。因为时机不佳而让安泉跑入伦敦老城区的赵九并没有慌张,因为跟踪飞凌的时候,他就已经安排好了小黑守在老城区里,又专门派了一名小弟,在附近最高的大楼楼顶用专业的仪器监视飞凌的一举一动,虽然没有机会在飞凌身上安装跟踪装置,但这样的布置,在房子都显得矮小的老城区里,应当是足够了。因此赵九并没有像其他傻瓜那样直接跟在后面,而是决定绕一圈,按照小弟的汇报,沿泰晤士河前行。

  对于有众多的跟踪者,赵九一样非常郁闷。考虑了一下,赵九通过战场小队专用的近距离通话装置,吩咐道:“小黑,叫大胆、强子和你,对跟踪飞凌小姐的外国人,进行无差别攻击。妈的,这么多人跟着,我们怎么下手!”

  这样的命令,对扛着狙击枪,每人都配了一人专业观察手的三人来说,无疑是最具号召力的。之前因为是打算对付飞凌所乘的车辆——那辆号称装甲有一寸厚的德国汽车,因此准备了专用的重型战场狙击武器,目的就是确保车辆停下来,甚至连子弹都准备了穿甲和爆裂两种。结果飞凌自己耍了个小手段,让之前的安排成了鸡肋,也让几个扛着狙击枪的人感到无比郁闷。现在忽然有个命令可以打人,几个人当然开心,想想反正跟踪飞凌小姐的,总没几个是好人,于是在小黑的带领下,狙击枪开始发威了。

  “强子,你打了几个?”小黑甚至连观察手报的风向距离都不理睬,纯凭自己的个人技术射击,打空了两个弹夹后,问道。

  “七个了!”强子汇报道:“两个印度人,一看那猥琐的样子就知道;三个中东那边的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还有两个看起来是英国本地人。”

  “大胆,你呢?”

  “我只有三个,看起来都是欧洲人,你也知道,高鼻子蓝眼睛的老外,看起来都一个样子,哪分得出哪国的!”大胆满不在乎地说道,心里还在想,这种他妈的打法,跟在游戏里没什么太大区别。

  “黑哥,你呢?”强子问道。

  “我十一个,没办法,谁让我枪法准呢!”小黑当仁不让地说道。

  “切!”强子大胆还有三名观察手几乎同时向小黑竖起了中指,因为这个时候,没有中枪的几组人,基本上都已经找到障碍物了,而他们也都明白,想再狙杀他们基本上是不可能了,因为子弹的方向,只要不是菜鸟,应当都能分辨出来。

  “别说了,我们快走吧,要不然大家都会死在这!”小黑当过几年兵,比只在训练场所里开过枪,只在模拟器上战斗过的大胆和强子,多了一份临阵时的小心。于是在帮了安泉一个不大不小的忙之后,他们完成了赵九交给他们的任务,离开了染满鲜血的老城区。

  而这时的安泉,绕着早已计划好的路线,转了一圈,回到了刚才的十字路口。因为不远处就有三名日本人倒地不起,因此甩掉了跟踪者后,同样的十字路口,显得冷清了太多,到现在为止,安泉除了跑步之外,还没有任何其他的攻击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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