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郊县西边有个小村子,不大不小,住着三百十来户人家,村里人没别的营生,主要就是种种蔬菜瓜果,小点儿规模的就在东郊县卖,若是手脚勤快点儿则选择去燕平卖,毕竟是首都啊,在大城市不愁卖不出个好价钱。
村子里住着个姓王的男人,那是村里面数一数二的种地好手,种的西瓜是又大又甜,在县城种西瓜这行当里都算是拔尖的,尤其到了夏天,周围邻居少不了找个由头就去他走动走动,顺便讨要个大西瓜,留下一些自己家种的茄子黄瓜什么的。
已过了不惑之年的男人倒也好脾气,就算邻居不提,临走前总要笑呵呵的送个西瓜,至于说人家能不能想起来扔点儿新鲜蔬菜什么的,他也从不斤斤计较。
人呐,就得与人为善!
这才活的安稳舒心……
这是男人活了大半辈子自己个悟出来的道理,也只有吃过亏,才知道啥叫知足常乐。
男人住在村北头,有个小平房还带着小院儿,房子和院子到不说有多大,单是收拾的干干净净,让人看着就舒坦。
就因为小村子不大,平日里干完农活,不论是上了岁数的夫人,还是大姑娘、小媳妇都喜欢聚到村子南边的一口老井边上,要么磕着瓜子,或者手里捧着个西瓜什么的,东拉西扯村里面这点儿事儿,还乐此不疲。
聊的呢,要么是什么“村头已经生了俩女儿的李家终于生了个大胖小子”“隔壁老郭家的孙女最近在城里处了个对象,说是家里挺有钱的”再不就是“刘家的狗蛋儿娃子又和村长家孩子打架了,弄得他爹娘一个劲儿跟村长赔不是……”
村妇们没什么娱乐,唠些个左邻右舍的事情就算是一天劳碌生活里难得的乐子,少不得叽叽喳喳的闲言碎语。
这两天,一众人有有了新的话题!
一个就是村北头的那位热心肠的老王头最近好像被邻村的一个离了婚的女人看上了,隔三岔五的就过来串门,一开始啊还跟村里的李玉梅一块去,今天被人瞅见她自己一个人拎着个小布兜走进了王老头家的门。
这不,早有那爱打听的大姑大婶们忍不住问了李玉梅。
不过李玉梅也没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告诉她们,这个女的叫吕秀萍,是李玉梅在县城里打工时候认识的,年轻的时候可是个水灵的漂亮姑娘,谁知道后来害了一场病,县城里的医生比不得城里,说是要打激素,结果啊好好一个苗条姑娘,愣是被催成个走几步道身上肉都要颤颤微微的胖女人。好在脸型依旧周正,白皙的皮肤倒是与年轻时候没什么变化,李玉梅连说好几个可惜。后来这吕秀萍就嫁了一户普通人家,谁知道生了孩子以后这男的在外面勾搭了个小三,吕秀萍气不过果断和男人离了婚,留下一个女儿自己照顾。
只不过说到老王头的时候,李玉梅可是瞬间变得眉飞色舞起来,说这王永年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懂得照顾人,说是这吕秀萍年纪大了反而时来运转,碰上个好归宿云云……
有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花衣妇人插嘴说道,这老王头这把岁数还能做那方面的事儿了么,谁知却遭了李玉梅的一阵的白眼儿,觉得这还不够解气,便把王永年给邻居老奶奶搬水缸的事儿一股脑说出来了,说啊这老王头床上功夫差不了!
又是惹来一片笑声……
还有件事儿,女人们谈论起来还是一脸的费解。
据说是这两天,王永年家门口倒是出了件怪事,一辆金色的吉普车,整日就耗在其门口无所事事,车里的人也不进屋,就是遥遥看着老王头的家。
众人纷纷猜测,莫不是这老王头买彩票发了?被人个惦记上了?
一个刚结婚没多久的小媳妇忽然一拍手掌,似乎想到了件事儿,说啊前几天听家里的亲戚讲前些日子县里竟来了个几十年都没见过的大美人,有人就在郝家诊所看到了,据说当时在场的老爷们儿们全都看傻了,可惜女孩儿也就逗留了片刻,也只有当时在那的人见过。
这事儿在东郊县这屁大点地儿可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新闻,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小县城都传开了,可惜那女孩儿好像就出现过那么一回,还有人说其后的一天又看到一个极好看的女人去了一次郝家诊所,只是看到她的两拨人不是同一批,但众人纷纷猜测应该是一个人。
这让这片儿的老爷们儿都骚动起来了,很多人都在惋惜自己没能看到这种绝色,哪怕遥遥看到一眼也行啊!
不过也有不少没在场人对此表示言过其实,都说就算再漂亮能漂亮到哪去,有的还笑话那几个看见那女孩儿的男人没见过世面亦或是吹牛不打草稿,其中有个年轻的小伙子争辩的面红耳赤,眼看争不过就一个劲儿生闷气,还说什么要是手机没被抢一定能让他们见识到啥叫真正的绝世美女之类的话,可惜那些个人觉得他个还没成年的小屁孩儿懂得啥叫美,纷纷嗤之以鼻,尤其是一些个长舌妇人,说话更是酸溜溜的难听,说什么“那女的是不是露胸露屁股了?要不然哪能让这老爷们儿骚成这样”,惹得那男孩儿直想跺脚骂娘。
花衣小媳妇绘声绘色的跟周围聚拢的妇人们讲述着近来发生的这桩趣事,看着这些个平日里打开话匣子能说上大半天的女人们听的津津有味儿,在她心中可不就觉得自己如同被众星捧月一般,活到这么大第一次感觉这么舒爽,说的更起劲儿了!
不过她提到那天好像王永年也在诊所里,似乎听说还和人打架了,只不过和那个漂亮到不像话的女人比起来,话题热度显然不够,任众人无论如何都未曾想过这个种西瓜的憨厚汉子能和那个轰动全县的姑娘有什么瓜葛……
伏暑已过,除了白天依旧有些闷热外,晚上倒是挺清凉的。
村北头的一户住家内,一个高瘦的男人刚吃完晚饭,正收拾着碗筷。
男人看起来五十上下,皮肤是那种经常下地干活晒成的特有黝黑肤色,身子消瘦但却极为的结实,此刻他正穿着一件白色的干净背心和一条蓝色的短裤,男人身上没有一丝赘肉,拿起碗筷的时候,都能看到小臂上的一条条的肌肉鼓胀,与消瘦的身材形成了鲜明对比。
只是若是仔细瞧,就能看见男子脸上竟有些微肿,小腿上还缠着块纱布,因为肌肤黝黑,所以胳膊上的青紫愈痕倒也不是很明显。
桌子上的腕有两个,显然刚刚一起吃饭的不是他自己一人。
最近,秀萍大妹子来的更频了……
男人想着摇了摇头,这事儿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
这个女人小他三岁,很懂得照顾人,听说前两天男人不小心在西瓜地里摔了跤,紧忙就过来探望。
女人本想多呆一会儿,可还是被这男人找了个‘要去地里看看的借口’劝走了。
大晚上的留一个女人到这么晚,还是临近村的,终归对这个姓吕的女子不太好,何况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好要不要迎娶这个女人过门儿,就更不敢污了对方的名声。
只是几番接触下来,这个朴素的汉子还是对吕秀萍多了些许好感,这个女人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和他一样,都自己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又当爹又当妈,共同语言自是不少,男人心下也暗自佩服女人的韧性。
今天是周六,赶上吕秀萍休息,女人主动说要下厨露露手艺,还带了好些个肉和菜,男子也不客套,只是帮着对方干干生火、烧水、洗菜等等打下手的活,有道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顿饭制作起来也没费多少功夫,都是居家过日子的人,谁不是做饭、干家务的好手!
对于两人而言,这顿饭可着实不少,可什么红烧肉、糖醋排骨之类的毕竟还是过于油腻,对于吃惯了素淡饭食的男人来讲,还是有些不适应,尤其是这大热天的,吃完了之后浑身都不得劲儿……
这可是对方特意做的,总不好没吃多少就撂筷子,男人微微苦笑。
而那位刚行出门的女子却也没吃多少,除了和男人聊聊家常,就是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这个朴实的汉子,一顿饭下来,倒是相谈甚欢,也并不觉尴尬。
男子将桌上剩下的饭食端到外厨,用铁质的碟子盖上,空盘和空碗则放到了水池边开始洗了起来。
男人蹙着眉头,想着与吕秀萍谈笑间,对方暗示自己给个明确的说法,他何尝不懂这里面的道理,虽是人家看上了自己,但怎么说对方也是个女子,这么吊着也不厚道,行与不行是该和她说清楚了。
只不过……
男人手上动作停了下来,被这伏天捂得有些温热的水流冲刷着手中的空盘,他一时间竟有些愣神了。
水池子是早些年村里面通自来水时候他自己亲自砌的,三年前还给贴上了白色瓷砖。
噼啪!
手中盘子稍不留神,没有拿住掉落在了满是待洗碗碟的池底,老汉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看向了池中,好在盘子没有摔破,男人轻轻舒了口气。
盘子是儿子过年时候送的,说是什么骨瓷的,还挺贵的呢,这要被自己这么不小心弄碎了,可真是心疼……
男人不敢大意,拿起了那个盘子,往上倒了几滴洗洁精,开始冲了起来。
不多时,已经洗好碗筷的男人拿着个用久了都已经掉色的湿抹布走到了屋里,将其摊开放到手掌上,对着桌子开始缓缓的擦了起来。
桌子本就不脏,擦擦也就是图个干净……
可男人擦着擦着忽然没来由的深深叹了口气,那天自己不就是这么拿着她的……
男人嘴角勾起,想起了那个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可以接触到的女人……
女孩儿的白色内裤他没有仍,而是洗得干干净净后,被他珍藏到了衣柜的最深处。
那是她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
倘若什么都没留下,他一定会认为前些日子自己是做了一个天大的美梦,即便到了现在男人依然怀疑先前发生的事情是否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自己岁数大了,做个梦都会当成真的,因为她实在美的过于出尘,美的不像俗世女子,男人也不由得自惭形秽……
桌子擦罢,他直了直腰,表情有些痛苦,后背上的伤还没好,弯个腰都觉十分费力,因此昨天和今天都没能再去地里瞧上一眼。
那些人究竟是些什么人?
男子想到了前天晚上在地里干活,却二话不说上来就往死里打他的几个混子,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自问来到这个小村之之后,处处小心谨慎,并未惹到过什么人啊!
那些人分明他就不认识,而且看起来像是有人背后指使,只不过饶是他曾经在军营里练过些拳脚,此时也早就生疏了,何况是双拳难敌四手,眼看敌不过也只能抱住头任由他们狂揍,等熬过这一劫,再打听自己因何遭了这无妄之灾。
可惜了那满地的西瓜,被这几个混子着实糟践了不少……
让男人心中忐忑的是,那几个男人竟然向他问起了一个姑娘!
说是一个极漂亮的年轻女子,问他认不认识。
难不成是那叫陆清的女孩儿?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蹙着眉头想着其中关联。
那女孩儿先前说她在燕平城西遭遇了一拨匪徒,说不定就是前天的这几个混混!
男人咬了咬牙,心中郁闷至极,当时被打懵了,没往这方面想,如今想想八成如此,早知道是这帮孙子,他说不准就得跟这几个家伙拼命!
只不过要真是那样,估计这条老命算是交代在那了……
男子心中有些后怕,倒不是贪生怕死,只不过自己的命虽不值钱,但咋说还有个儿子,总不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的,而那个女孩儿……
男人咳嗽了两声,他到现在都称不上解她。
那两晚……
男人黝黑的脸颊上首次现出些许红晕,他嘴角翘了翘,回忆将其带回了那个令其连魂儿都丢了的夜晚。
她……
男人转头望向身侧的那张床,女人晶莹如雪、吹弹可破的肌肤,纤细修长但紧绷弹性的双腿,浑圆耸立却又温软滑腻的双峰,纤细紧实的腰肢,还有那美到不可方物的绝色脸庞,其上一对儿温柔深邃的秋水眸子格外的勾人魂魄……
她……
真的完美到了极致!
站在地上发呆的老人痴痴的望着这个他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一时间百感交集,心潮起伏难以自持……
好一个人间极品!
这样的人物让人不禁怀疑是否真的是天上的仙子下了凡尘,可遇上这天大的好事儿的怎么竟会是自己呢?
男人反反复复想了许久都没想出个合理的解释,到了最后也只能用祖宗积德行善,让他这个子孙有了如此一番如梦幻般的极致体验……
他双跨之间的阳根早已高高翘起,男人更是觉得自己心思污浊不堪,这个老男人脸红的更加厉害了。
右手按住下体扬起的帐篷,想将其压下去,可那肉棒反而血气更加充盈,根本就压不下去,反而弄得下面有些疼痛。
男人喘着粗气,浑身燥热难耐,满脑子全都是那个到此刻仍是不知来历的漂亮姑娘……
一想到她这样一个天仙般的人物,竟然在自己的手中忍不住喷尿的场景,男人身子都开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阳具怒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双眼也开始现出血丝,内心长久压抑的那股子与生俱来的冲动被猛推到了极限!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那个令其魂牵梦绕的绝代佳人正如同那日一般端坐在床边,纤细白皙的素手轻轻拍了拍床沿,要他过去来到女人的身边……
可接下来的一刻,眼前的景象如同梦幻泡影,瞬间溃散消失,仿佛那女孩儿从未来过,眼前只剩下空荡荡的屋子,和呆若木鸡的自己……
男人彻底不淡定了!
他不想承认自己还在疯狂的思念她,可那女孩儿的一颦一笑这些日子却时常就这么突然出现在其眼前,而且还愈演愈烈,他有些茫然失措,原本以为这不过是露水情缘而已,自己坚定的意志一定能够迅速走出来,没成想,他竟会如此的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啪!
汉子伸出粗糙的右手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当初可是你自己说的不再见他,怎么现在如此念念不忘,这老脸还要不要了!
男人心中怒骂自己的不争气……
可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这一巴掌究竟是在怨恨自己的意志不坚定,还是在恼怒自己当初为何会那么不留余地的将女孩儿推开。
男人希望是前者,可真正怎么想,也许只有他自己最是清楚。
手缓缓移向了自己胀得难受的下体,右臂还在轻微的抖动。
身体里就像藏有一个巨大洪流,四处呼啸奔腾却没有宣泄的出口,女孩儿美好的肉体在男人的脑海中愈发的清晰,他感觉自己若是再不想办法,身体都要被这无穷的欲海撑爆了,这种情形但凡对任何一个男人而言都是难以言喻的折磨!
她不在这里,就用手解决吧……
男人右手颤抖着扯开了松垮的蓝色短裤,正要继续将里面内裤脱下,露出那大到惊世骇俗地步的阳具,他忽然身子一颤,右手掌缩回,紧接着重重拍到了身前的桌面上,发出嘭的一声,男人手掌死死的按住桌子,手上青筋毕现,足可见其此刻有多么痛苦与纠结!
“无耻败类!”
男人大声的痛骂着自己,他眼睛通红一片,看起来竟有些可怖。
那是多好的一个姑娘啊……
自己不但玷污了如此清纯的美丽女孩儿,现如今还要如此亵渎她么?
男人心如刀绞,对自己的猥琐行径更是痛恨到了极点!
王永年,你是个人,不是个畜生!
男人表情狰狞,紧紧地咬着牙,如此这般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此时,男人实在无法继续呆在这空荡荡的屋中,他晃了晃脑袋,走到了一旁贴着墙的老旧桌子,慌乱的打开抽屉,从中取出一包烟丝和一沓纸片,合上抽屉后男人头也不回的就向门外走去!
他脚步有些踉跄,看得出先前的旧伤还未痊愈,只是他也顾不上这些,就想尽快远离此地,远离这个曾与那个美丽女孩儿‘共赴巫山云雨’的屋子,他害怕自己后悔,他害怕这些日子里每当自己知道这辈子将再也见不到她时的那种窒息到濒死的感觉……
出了院门,男人看到不远处那辆白天一直停在路边的车子已经消失不见,他撇了撇嘴,心中有些嘀咕,多年的当兵生涯让他有着一般人没有的敏锐嗅觉,从昨晚上在郝润祥那里这帮人就一直在盯梢,只是男人没打算戳破这层窗户纸罢了。
没成想,这帮人还得寸进尺了,一路跟到自己家里来,这让男人觉得如骨鲠在喉,晚上和吕秀萍吃饭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这帮人再不管不顾的冲进屋来,到时候自己如何先不说,要是伤到了吕秀萍可真就闹出大事儿了……
想想都知道这帮人是前天晚上无缘无故袭击他的那拨人,只不过到现在为止,老汉还是没有弄明白这帮子人究竟想从他嘴里打探些什么。
是那个姑娘的下落?
老人通过这帮人的话语大致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可若真是如此,他早已打定主意,就算拼了老命不要,他也绝不会吐露半分女孩儿的消息,就让这所有的回忆都当作从未发生过烂在肚子里,而且他知道自己更不能再去见她,此刻和她的任何接触,都可能增加她的危险……
男人心中暗自发誓,无论自己遭受什么样的折磨,一定要保护她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对着原先停车的位置,男人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神情肃然的深深看了片刻,接着他用脚狠狠的踩了几下地面,发泄着心中的积郁,做完这一切,男人没再看向哪里,只是缓缓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默默走去。
不知不觉间,男人竟走到了一片西瓜地边上,地里绿油油的很是好看。
夜晚的微风清爽宜人,田间地头的树木上的叶子被风吹拂发出沙沙的声响,地里栽是杨树,主要是为了能够区隔各家的地块位置,而且杨树不怕涝,刚好适合种在田间。
眼看不经意走到了自家田里,男人这才回过神儿来,嘴角浮出一抹生涩的苦笑,没想到刚刚离开了那个勾起回忆的屋子,怎么又到了这里?
这里是与她相识的地方……
“叔叔,我是无意中到您的田里的,我这身让你见笑了吧”
那是女孩儿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当时觉得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甜美的声音了……
男人自嘲一笑。
想起了自己刚看到这仙子一般的女孩儿穿个白色背心,而下面一丝不挂的狼狈样子,现在想来只觉得那是一种久违的幸福感觉,男人慢慢的梳理心灵深处的记忆,遥记得那刻男人觉得自己仿佛做梦一般,心都快跳到脑壳顶了,魂都没勾没了的感觉老汉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只是作为一个曾经的军人,他自信能够做到无论心里如何激动,但表情始终云淡风轻。
也许自己的这个样子,多少能给女孩儿留些好印象吧……
就像他自己先前说的,面对这样一个有着倾国倾城容颜的女孩儿,他又如何能够不动心呢!
那时候男人不知道在其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内心有一个声音在拼命的告诉他一定要帮助这个女孩儿,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如此上心。
直到那天在车里,她终于将其遭遇说了出来,男人这才知道事情的大概始末,只是前天那些打了自己的人和为何要为难与她,女孩儿也未曾告诉他,说不定她自己也不知道吧。
男人从没怀疑过女孩儿的话,他知道这样不应该,可偏偏就是相信她……
这个饱经风霜的汉子眼神露出了一丝温柔,清风拂过,男人的背影显得格外落寂……
他从上衣兜里掏出了先前从抽屉中取出来的烟丝和烟纸,借着微弱的月光将烟丝放到另一只手掌的掌心处,男人卷了大半辈子烟,闭着眼仅凭借手感便可轻松写意的便将其卷了起来,掐掉最前面的纸头,男人将烟卷塞入嘴中。
火柴是每天的必备,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火柴盒,从中随手拿了一根,左手捂着火柴头挡风,在盒子侧面摩擦片上轻轻一划,刺啦一声,一抹昏黄微光在男人掌心亮起,烟头慢慢悠悠的贴近火光,不消片刻,烟卷一端已被点燃……
一脸愁容的男子缓缓的蹲到了地上,默默的抽着烟卷,眼神有些涣散。
她此时究竟在做什么呢?
是不是已经把他这穷老头子给忘了?
男人吧嗒吧嗒的抽着烟,烟头时不时泛出幽幽黄光在漆黑的夜晚格外的显眼。
近来烟抽的更凶了……
女子太美,与这样的女人翻云覆雨,也许真的会折寿的……
男人眼神难掩失落,烟卷已然抽没了一半儿。
“小芬……”男人忽然想到了那个许久不曾提及的名字。
男人记起自己与曾经的妻子话不多,她不怎么漂亮,却有一双会说话的眸子,男人每每看到妻子的时候,总会看到她眼角含笑的望着自己,那时候没钱,生活却觉得很幸福。
他们结婚没几天,女孩儿便怀孕了,男人记得女孩儿知道自己怀孕的那一刻有多么的兴奋,而他自己也十分的高兴,只可惜他那苦命的妻子竟没能熬过那一劫,在那个倾盆雨夜还是难产去了。
男人的心也在那一刻跟着死了……
可谁又能想到,二十多年后,竟有一个可以当他女儿的姑娘出现在其本已枯槁的世界里,将他原本宁静的生活搅的天翻地覆,男人原本沉寂的心也跟着苏醒过来,和她在一起,老汉觉得自己都至少年轻了二十岁!
可是,自己又哪里配的上她呢……
烟头快燃尽了,男子终究还是幽幽的叹了口气。
“真的配不上啊!要是她过些日子回过神来,应该会恨我吧……”
男人将所剩无几的烟卷向地上一仍,脚轻轻踏在其上将烟头熄灭,他轻轻的喃喃自语着。
“忘了就忘了吧,只要她幸福就好!”
天空上,一轮明月分外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