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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李勤弓拉着恬熙的左手,叹道:「多好的手,偏偏它主人竟是如此狠心,这么美都舍得毁了。太妃这又是何苦呢?」

  恬熙耐着性子,笑道:「是本宫的手,本宫都不在乎了,国公倒是越俎代庖了。」

  说着想不露痕迹的将手抽回,李勤弓却将手握紧在掌中,轻轻抚摸那已经残缺的部分,突然问了句:「还疼吗?」

  恬熙一愣,转为笑道:「不疼了,多谢国公惦记。」

  李勤弓摇头,说:「十指连心,怎么可能不疼?你啊,太冲动了。有我在,谁能动你一根毫毛,谁敢多说一句?」

  他连连摇头叹息,恬熙只是不耐。面上却只好抿嘴笑着说:「国公出入杀场数十年,身上多少创伤,跟您相比,这区区断指之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李勤弓却摇摇头,说:「那怎能一样?我这样的粗人惯来粗糙,被捅个透穿也算是小事。你入宫以来一直金尊玉贵的娇养着,平日连个磕碰都少有,如何禁得起这等摧残?说到底,还是我疏忽了,那李氏既然敢残害皇子,自然已是丧心病狂不顾后果了。既如此,还是该将她早早打发了才是。」

  提到李太后,恬熙立刻警觉起来。

  他问:「国公准备如何处置李氏?」

  李勤弓盯着他的手,看似淡然无波的表情,话中却闪过一丝狠辣:「她只是先帝继后,要将她抹杀,其实也并不难。」

  恬熙听了眸中波光一闪,淡淡说:「不行!」

  李勤弓一愣,便说道:「这可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她已经濒临癫狂,今日不除她,难保她下次再生事端。」

  恬熙仍旧是摇头,李勤弓见状皱起眉头,说:「太妃还在顾虑什么?经先前风波,她已失却人心,再加上我坐镇朝堂,就算除了她,也没人敢质疑。」

  恬熙看了他一眼,妩媚的笑道:「看你,我都还没说什么呢,就急成这样了?」

  他把手从李勤弓掌中抽出,为他理了理衣襟。然后缓缓说:「本宫不让伤李氏,自有本宫的理由。但是也请国公安心,本宫自然有办法让李氏从此安分,再不生事端。」

  李勤弓闻言见状,想了想,便说:「也罢,那就由太妃做主了。只是若不行,下一次太妃绝不能再迟疑了。」

  恬熙点点头,说:「那是!」

  送李勤弓出去的时候,他看着恬熙,问道:「这月十五,娘娘还要出宫礼佛吗?」

  恬熙眼神微动,随后笑道:「自然是要的,不如此,如何能让佛祖知我虔诚之心。」

  李勤弓也笑,便满意去了。恬熙待他走后,换了副神情,冷冷的转身回了内殿。

  轻雯上来,悄声问:「娘娘,刚刚为何不就让国公除了那李氏。这样日后追究,罪名也落不到我们头上。」

  恬熙摇摇头,说:「她毕竟是先帝册立的皇后,再不好也轮不到李勤弓这下臣废黜,否则先帝的颜面何存?若害了她性命,日后流传出去,后世又该如何看待先皇和陛下?我怎能让此等事发生。」

  轻雯点头,便问:「那娘娘准备如何做?」

  恬熙嘴角泛起一个冷笑,说:「去,将马良安叫来。」

  李太后正在对一个宫女发脾气,让人拖她去跪瓷渣子的时候,恬熙带着一大群人来了。

  李太后看着这来势汹汹的阵仗,也有些心寒。她色厉内荏的喝道:「你来做什么?为何不向哀家行礼?」

  恬熙淡淡的看着她,只对身后的马良安说两个字:「动手!」马良安立刻带着一群身高力壮的太监上前,一些看住太后宫里的宫人,一些却是上前钳制住李太后。

  李太后大惊失色,喝道:「大胆!放开哀家,否则哀家要你们的脑袋。」马良安如何把她放在眼里,嘿嘿笑道:「太后娘娘,您先省着点力气,待会有的是机会让您喊呢。」

  说着跟几名太监将李太后按在地上,让她一动不能动。

  李太后心慌,连声喊着自己的宫人。可他们全都惧怕的躲得远远的,哪里敢靠过来。

  轻雯扶着恬熙在上首坐下,恬熙冷冷的看着地上狼狈的李太后。

  李太后不堪示弱,愤愤的抬眼瞪着他。衣衫凌乱,发鬓散开,实在是狼狈不堪。

  李太后突然冷笑一声,然后厉声道:「你想害哀家?狐媚子搭上了李勤弓那个老匹夫就张狂了吗?哼哼,也好,就让哀家下了黄泉去告诉先帝,他千疼万宠的潋贵妃,在他身后是如何回报他的恩宠的。让他也高兴高兴。说吧,是白绫,还是毒酒?」

  恬熙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淡淡的说:「本宫不会害你性命!」

  李太后一愣,有些难以置信,狐疑的看着他,问:「你竟会如此好心?」

  「好心?」恬熙重述了一声,突然嘲讽的一笑,说:「不杀你是真,但,好心,可就未必了。」

  李太后不解,恬熙已经悠然说道:「你数次兴风作浪,次次都给本宫带来无数麻烦。若再放任不管,谁知道哪天你又耍出新花样来。倒不如现在就治了你,除了大患。」

  李太后一阵生寒,连忙问道:「你要如何待我?」

  恬熙淡笑,娓娓道:「也没什么打紧的。不过是想让你闭口不言,充耳不闻,收手不动罢了。」

  他神色平静,态度安和,但李太后却无端出了一身冷汗。她颤声问道:「你要如何做?」

  恬熙看着她,突然笑了,那笑容宛如雪地朝阳,璀璨冰冷。

  他低头垂眼,轻抚着自己的手指,说道:「本来,可以用药,就可让你形同废人。可是,那样似乎也太便宜你了。所以,本宫就想,还有什么法子没有。所以,本宫就去请教了几位宫中老人。」

  他抬眼瞧了一眼带来的人群。

  人群中走出一人,看外表不过是个油滑宫人。

  他谄笑道:「太后万安,老奴年槐奉太妃之命,今日前来伺候太后。还请太后莫嫌弃老奴伺候的不好。」

  李太后瞧了瞧他,忍不住问:「他是何人?」

  恬熙懒洋洋的说:「他是掖庭府司刑局的人才,对这拷问刑罚之术极有研究。今日,本宫很用得上他呢。」

  说着,他也不看李太后骇得蜡黄的脸色,转头问年槐:「年槐,本宫今日吩咐你的事,你可得给本宫办好。」

  年槐把身体拱得像只煮熟的虾,他点头哈腰的说:「太妃尽管吩咐,老奴一定给您办得妥当。」

  恬熙微笑,说:「本宫想让太后从此不可行走,不可提笔写字,身体不可动弹,可有法子?」

  年槐忙笑着说:「这个容易,只要挑了太后四肢经脉,再以铁钉钉太后腰椎几个要紧屄位,自然就能让太妃满意。」

  恬熙满意一笑,李太后却绝望的喊出来:「不!」

  恬熙看了她一眼,又问:「太后最近精神有些糊涂,若是对外胡说了些什么,可该如何是好?」

  年槐继续谄笑着说:「可用药让太后说不出话来。」

  恬熙摇头,说:「不成,哑药痕迹太大,再者若太后想不开,想要嚼舌自尽,那可就是你的差事没办好了。」

  年槐忙吓得跪地道:「是!那,可用银钩勾了太后舌筋,外表瞧着毫无破绽,只是舌头再也不能动弹,那就不能嚼舌了。」

  恬熙点头,满意一笑,说:「既如此,你且放手做吧。」

  年槐忙起身,先对李太后说:「太后安心,老奴必然给您办得妥当,身上绝不留一点痕迹。」

  李太后几乎要骇疯,她张口欲喊,已经被年槐用一只特制的撑口器将嘴巴撑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年槐取出一只银钩子,锋利的勾尖闪着寒光。眼看着他用一根钳子钳住李太后的舌尖拉出,再用银钩深入舌根勾扯。

  李太后叫不出来,只能痛苦呜鸣。恬熙静静的端坐在上瞧着,轻雯有些看不下去,上前说:「娘娘,这里交给马良安就好。这等血污之事娘娘千金之躯还是莫受玷污为好。要不,让奴婢陪您回去吧。」

  恬熙轻轻摇头,眼睛只冷冷盯着已经在痛苦挣扎的李太后,淡淡的说:「本宫不走,本宫要替炎儿看清楚她的下场。」

  轻雯无奈,只好在一旁陪着。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年槐忙完了,便停手退到一边。恬熙起身上前,仔细瞧了瞧李太后。只见她赤身裸体的仰躺着,四肢瘫软如死蛇,肋下腿根口中仍旧流血不止。她人已经晕死过去,恬熙盯着她已经蜡黄的面庞,唤道:「来人,为太后包扎,仔细照看着。」那些被看管的太后内侍忙上前几个,战战兢兢的为李太后披衣包扎伤口。

  恬熙立在堂上,扬声对他们说道:「太后突发中风,需要静心疗养。以后这前朝诰命,后宫妃嫔请安可免了。」

  李太后宫中诸人战战兢兢的答是。恬熙看了他们一眼,又笑道:「从今往后,太后就交给你们照料了。你们可要细心入微,周全体贴,本宫可是惦记着的。照顾她的功劳,本宫都会一一记在心中。你们可听明白了?」

  底下一片唯唯诺诺,恬熙笑笑,便起身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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