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媳妇,你怎么了?”
宝玉的母亲王夫人虽然没有听到尤氏的轻呤,但注意到了她的不安,看到她俏脸绯红,就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见众位太太都很快乐,我也很高兴!”
尤氏慌忙说道。
“嫂子,你今天用的是什么胭脂?颜色这么好看,让我吃吃。”
宝玉说着就把嘴向尤氏的脸上凑去。
尤氏急忙挪开,离得宝玉远远的,众人都笑了起来,凤姐说道:“嫂子,以前宝玉也不是没有吃过你的胭脂,这回怎么怕了?”
“宝兄弟,今天我没打胭脂,怎么让你吃啊?”
尤氏似是回答凤姐的问题,也似是向宝玉解释,同时她含羞带怨地狠狠地瞪了宝玉一眼。
“嫂子,我看到你脸色、还有嘴唇都红红的,以为你打了胭脂,就想尝尝,你没打就算了。”
宝玉回了尤氏一句,调皮地看着尤氏。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凤姐又说道:“嫂子,明过儿你打好胭脂,专门叫上宝兄弟,让他好好吃吃你的胭脂。”
尤氏也只好笑笑,说道:“就怕宝兄弟到那时又不来了。”
众人就在愉快的气氛中吃完中饭,待众人起身时,尤氏对她们说道:“各位婶娘,你们先到园子里去点戏,我马上就到。”
尤氏让宁府的姬妾先陪众人到园子里去,她刚起身走进卧室,原来她的幽谷已经泥泞,感觉冰凉一片,内裤被迫宝玉刚才的一弄,已经全部湿透了。
出来时,凤姐故意走在后面,与宝玉并排,待离众人有一段距离时,她含笑看着宝玉,说道:“刚才是不是你做的鬼?”
“刚才?刚才我们不是在吃饭么?”
宝玉故作糊涂。
凤姐把嘴凑到宝玉耳边说道:“好好给我招来,要不我就把你刚才的事告诉大家。”
宝玉知道凤姐这是故意吓他,就装作无辜地说道:“本来就没有什么事,你让我招什么?”
凤姐还不甘心,问:“没有事,珍嫂子的脸为什么会那么红?当时我俩坐在她两边,不会是我弄的吧?”
“那我怎么知道?”
宝玉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凤姐只是根据刚才的不正常来推测,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动作。
“这次算你运气好,下回让我碰到,看我怎么治你。”
凤姐无奈,但她又不甘心,只好说说狠话了。
“凤姐,你陪她们玩,我还有其他的事,先去一趟。”
宝玉与凤姐道别,并在她嘴上吻了一下,说道:“今天没有吃到珍嫂子的胭脂,就把你的吃一回吧。”
凤姐猝不及防地被宝玉在她嘴唇上吻了一下,只感一阵麻痒直冲大脑,脸色也霎时变红了,口中轻呤一声,乜眼看着宝玉,那眼光象是要冒出火来,说道:“你……你小心点!”
跟在后面的众丫环见到凤姐的窘状,大笑道:“琏二奶奶脸红了!”
凤姐转过脸,对着一群丫环,把眼一瞪,说道:“去玩你们的,要你们在这瞎起哄?”
众丫环笑着四散跑开了。
于是凤姐独自一人从里头绕进园子的便门来。但只见:黄花满地,白柳横坡。
小桥通若耶之溪,曲径接天台之路。石中清流激湍,篱落飘香,树头红叶翩翻,疏林如画。西风乍紧,初罢莺啼,暖日当暄,又添蛩语。遥望东南,建几处依山之榭,纵观西北,结三间临水之轩。笙簧盈耳。别有幽情,罗绮穿林,倍添韵致。
凤姐儿正自看园中的景致,一步步行来赞赏。猛然从假山石后走过一个人来,向前对凤姐儿说道:“请嫂子安。”
凤姐儿猛然见了,吓了一跳,将身子望后一退,说道:“这是瑞大爷不是?”
贾瑞说道:“嫂子连我也不认得了?不是我是谁!”
凤姐儿道:“不是不认得,猛然一见,不想到是大爷到这里来。”
贾瑞道:“也是合该我与嫂子有缘。我方才偷出了席,在这个清净地方略散一散,不想就遇见嫂子也从这里来。这不是有缘么?”
一面说着,一面拿眼睛不住的觑着凤姐儿。
凤姐儿是个聪明人,见他这个光景,如何不猜透八九分呢,因向贾瑞假意含笑道:“怨不得你哥哥时常提你,说你很好。今日见了,听你说这几句话儿,就知道你是个聪明和气的人了。这会子我要到太太们那里去,不得和你说话儿,等闲了咱们再说话儿罢。”
贾瑞道:“我要到嫂子家里去请安,又恐怕嫂子年轻,不肯轻易见人。”
凤姐儿假意笑道:“一家子骨肉,说什么年轻不年轻的话。”
贾瑞听了这话,再不想到今日得这个奇遇,那神情光景亦发不堪难看了。凤姐儿说道:“你快入席去罢,仔细他们拿住罚你酒。”
贾瑞听了,身上已木了半边,慢慢的一面走着,一面回过头来看。凤姐儿故意的把脚步放迟了些儿,见他去远了,心里暗忖道:“平时见他时,表现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对我这样?他如果如此,几时叫他死在我的手里,他才知道我的手段!”
于是凤姐儿方移步前来。将转过了一重山坡,见两三个婆子慌慌张张的走来,见了凤姐儿,笑说道:“我们奶奶见二奶奶只是不来,急的了不得,叫奴才们又来请奶奶来了。”
凤姐儿说道:“你们奶奶就是这么急脚鬼似的。”
凤姐儿慢慢的走着,问:“戏唱了几出了?”
那婆子回道:“有八九出了。”
说话之间,已来到了天香楼的后门,见宝玉和一群丫头们在那里玩呢。凤姐儿说道:“宝兄弟,你刚才不是有事去了?现在怎么在这儿?你也忒淘气了。”
宝玉笑道:“我的事也做完了,可你还没来,到哪里去做什么好事了?”
凤姐想走刚才贾瑞的举动,心中越发恨起他来,没有回答宝玉的话,有一个丫头说道:“太太们都在楼上坐着呢,请奶奶就从这边上去罢。”
凤姐儿听了,款步提衣上了楼,见尤氏已在楼梯口等着呢。尤氏笑说道:“你先走,到比我后到。你坐下,我先敬你一钟。”
于是凤姐儿在邢王二夫人前告了坐,又在尤氏的母亲前周旋了一遍,仍同尤氏坐在一桌上吃酒听戏。尤氏叫拿戏单来,让凤姐儿点戏,凤姐儿说道:“亲家太太和太太们在这里,我如何敢点。”
邢夫人、王夫人说道:“我们和亲家太太都点了好几出了,你点两出好的我们听。”
凤姐儿立起身来答应了一声,方接过戏单,从头一看,点了两出递过戏单。
立起身来望楼下一看,说:“爷们都往那里去了?”
旁边一个婆子道:“爷们才到凝曦轩,带了打十番的那里吃酒去了。”
凤姐儿说道:“在这里得不到便宜,背地里又不知干什么去了!”
尤氏笑道:“那里有都象你这么正经的人呢。”
于是说说笑笑,直到吃完饭,大家都上车去了。宝玉骑上马,随王夫人去了。
凤姐离开时,贾瑞犹不时拿眼睛觑着凤姐儿,而凤姐儿也偶尔向他笑笑,走时还向他丢了个媚眼,把他的魂魄勾去了七分。
在入了学堂后,宝玉根据自己的特长和缺点,主攻诗词、历朝历代的正史,其他的四书五经等书他先只是作一个大致的了解,等以后再仔细地学习。宝玉这样作的目的:是为了好应付在一年后将要到来的贾元春少省亲,他要在这次活动中,在贾府取得一定的地位,而这个地位还要超过贾珍等人,那时他在贾府中说话才有人听,包括宝玉的老爸贾政。
这也是宝玉所具备、而其他人所没有的天然优势:就是他知道贾府众人的命运,并能用自己比其他人多了几百年的知识来化解他们的危机。让危害贾府中众女的其他男人远离贾府,从而搭救众女。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宝玉起来时,袭人早已把书笔文物包好,收拾的停停妥妥,坐在床沿上发闷。见宝玉醒来,只得伏侍他梳洗。
宝玉见他闷闷的,因笑问道:“好姐姐,你怎么又不自在了?第一次我到学堂你就这样,这次我哪里又惹你不高兴了?”
袭人笑道:“这是那里话,你是主子,我是丫环,只有我惹你不高兴,那有你惹我不高兴的?听说前一段时间,你在学堂里还不错,这次也还要如此了,也不枉我们为你忙碌,主子好、我们这些作下人的也硬气。”
袭人说一句,宝玉应一句。对于袭人,宝玉还是很尊重的,因为在所有的丫环中,她是最肯为宝玉着想的。
袭人又道:“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在学堂里,你也好歹想着添换,比不得家里有人照顾。”
宝玉道:“这话你说过几次了,你放心,出外头我自己都会调停的。你们也别闷死在这屋里,要和各位姐姐妹妹一处去顽笑着才好。”
说着,俱已穿戴齐备,宝玉又去嘱咐了晴雯麝月等几句,宝玉忽想起未辞黛玉,因又忙至黛玉房中来作辞。彼时黛玉才在窗下对镜理妆,听宝玉说要上学去,因笑道:“又去上学了?听说前一段时间你大有长进,明年就可金榜题名了。”
宝玉道:“好妹妹,我再进步,还能跟你比?你也不要损我了。”
然后就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劳叨了半日,方撤身去了。
黛玉忙又叫住问道:“你宝姐姐那儿去了么?她一直都在背后关心着你呢?”
宝玉笑而不答,一径同秦钟到学堂,继续前面的学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