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涛算了一下午账,然後去给光棍们发工资,每个人六百多的基本月工资,然後又发了每人四千来块钱的年终奖金。
本来工人们是没有年终奖的,但是三田停业以後,留下来值班的几个工人按站岗的天数每人给发点奖金。这五个光棍基本没缺勤过,发的钱一样多,这个账目清楚,一五一十没啥扣钱的地方,几个人都没啥异议。刚领完钱,温家三兄弟就开始收拾包裹,他们只有个亲戚在马字村,分完了钱还是要回家过年的,馒头和柱子是村里人倒不着急回去。
给几个工人发完了工资,又去门房给老唐扔了600块,因爲年终多发了一个月工资,老唐乐得不行。
之後胡涛去找了老赵,结算了这个月的开支,也就是几千块,然後又给老赵来了3000多的工资。最後才来找我。
胡涛简要的汇报了这一年的财务情况,上半年公司正常运行大概赚了900多万的毛收入,严旭出事後,公司産值结算了一遍,严旭进去後,杨明就不管了,赵爱国替六爷收走了公司的産值,给胡涛留了一百万应付油田的开支。
由于没有生産,按规矩每个月只要支付给石化总公司的十二万左右的基础费用,村里和县里都没给,再去了每个月给工人们发工资和队上的设备消耗跟生活费,还剩了20多万。
胡涛说清楚项目,又把个存折和三万多现金给我,这就是队上的全部现款。胡涛这麽交待,似乎就算是交接了,他当然得到我说要换领导班子的决定,所以自己没提,意思是,你不是想换人麽,那我不干了,东西都还清了,以後没我事了。
没一丝丝留恋,也没再说点啥想要留下的话。那好,你不说,我让你走,我也没多话,任凭他离开。
在我看来这个胡涛不是个心机很重的人,跟他老舅不一样。而且他来队上结算,没在我这里套出什麽信息,所以不像是何书记派来打探的。
这个胡涛只是个傀儡,真正捣鬼的他老舅。
在平哥嘴里说到,这姜翔和严旭的冲突是那芳撺掇的,那芳是何书记的人,也算是何书记背後捣鬼,但是三田让胡涛做会计,不曾少了他何书记的好处,他又爲何要在背後捣鬼?
恐怕这一切还得在平哥身上找答案。
这一年的春节较早,一月初就过年,平哥和胡涛这几天再没出现过,我整理了一下文件和现金,终于给六爷汇报了一次,说了我的想法,他似乎并不太关心,一句叫我放手去做,并没什麽指示,当然也没说有困难找他,那就是有啥事都自己担着。
六爷也没收回三田剩下的这20多万现款,叫我自己处理。眼看就要过年了,队上也只剩下老唐和柱子,老赵在胡会计结算完之後就请假了,他要回去看看前妻带着的孩子,後来馒头也回村里了。王海自上次从平安县回来,给我汇报了很多李伟和平哥的情况後,我暗示了他管好自己老婆,第二天他就把小慧送回松原了,继续陪我家咏莉。王海自己却经常下村里私会小寡妇,哎,我也当没看见了。
这越安静,我越不安,我放出去消息已经半个月了,怎麽对方还那麽沉得住气?
这几天我是一直在琢磨,到底何书记在背後搞什麽鬼。三田是块肥肉,盯上的人不少,有人想背後捣鬼逼走你,这是常规操作,如果真是何书记出手,那麽应该存在两种可能性,一种是有个老板看中了三田,想搞到手,自己不想出手,让何书记搞鬼,而他给何书记的好处自然是提高分成,严旭给他老何15%,我给20%;第二种说来就可怕了,就是老何他自己想要吞了三田,因爲三田本就是村里的财産,工人里肯定有他眼线,而公司会计又是他安排进来的,他看到开采石油如此暴力,想自己搞回来也不意外,只是,承包油田的资本不是小数目,他老何没那麽大本事,如果只是想搞点小动作就把油田搞到手,他想的也太简单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