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怅之际,手机又响了,是未接电话当中的一个陌生号码。
「喂,海哥?」下意识的喊了一句,却没想到是个陌生的声音回答。
「大海睡着了,你是李晨不?」这一句问,忽然让我毛骨悚然,这是谁呀?
「嗯,你是谁?」既然他说王海睡了,应该不是外人。
「我是你浩哥,王海是我兄弟,是我去捞的他,他让我告诉你,是那个姓王的通知的老钱,叫你自己小心点。」
「啪」
「嘟嘟嘟嘟嘟嘟……」
这个浩哥倒是道上混的人的口气,人狠话不多。
记得第一次请王海吃饭,他提过,现在他在汽修厂里跟浩哥混,这个浩哥有个六叔,是个大人物,所以现在浩哥把他捞出来,看来也是合情合理。
那个姓王的,自然是指王文硕,这小子不是让王海把他处理掉了麽,怎麽反倒被他咬了一口?
在旅店里住了三天,也一直没去厂里上班,我那个岗位只是给调设备程序,平时清闲得很,所以几天没去,领导也不关心,大部分时候有我没我无关紧要。
习惯了躲起来的生活,赶紧就像是放了个假,每天躺在旅店房间里看看电视,吃吃泡面。终於另一个未知号码又打来了电话,这次终於是王海。
他虚弱的声音说到他被打伤了,在家里养着,浩哥叫人来照顾他了,他这里很安全,叫我也过去,浩哥可以罩我。
这才是关键,有人罩着,我才敢出门,听到他这句定心丸,我决定去他那里走一遭。
中午来到浩哥的汽修厂,忙着的工人没理我,挺大的汽修厂除了机油还是机油,到处脏兮兮的,这个汽修厂比4S店可不过,只是给各种车修理的地方,大多数是烂车,什麽萨塔娜、奥拓,甚至是拖拉机。
再见浩哥其人,却并不如王海介绍的大哥形象,黑瘦的一屄,又不似王海高大,猥琐的表情,加上本来就比王海年纪小,倒比王海更像马仔。
不过浩哥说话的口气可不小,什麽你是大海的兄弟,就是我兄弟,有哥罩你,不用怕,什麽老钱都不是事,你以後就在哥这,出门提哥什麽什麽的……
倒不说要不要躲在这脏兮兮的汽修厂,单凭他说话的口气,就觉得靠不住,不过他能把王海从老钱手上捞出来,肯定有点本事。
跟浩哥打了个招呼,我就去王海住的地方看他。第一次来,也是顺着别人给的地址。一个不比他介绍的躲债时住过的棚户区好的破房子,市郊的平房,墙垛塌了一半,院子里积水成泥,门破的不用锁也没人关顾。黑漆漆的厨房里面就是大屋,王海虚弱的躺在里面,身边也没个人照顾。
这个可怜的大个,躺在炕上,盖着个脏被单,旁边是冷了的一次性饭盒,一条腿打着石膏露在被子外,仔细看身上时,全身的淤青,头上也缠着绷带。脑子里闪过的是他生龙活虎的肏着丰满女人的形象,而此时丽姐却自身难保,哪有工夫还过来照顾这个男人。也许在丽姐看来,这个男人只不过是她胯下的一匹种驴,鸡巴能用的时候泻泻火,一旦没用了,就踢得远远的。
王海强忍着伤痛,还要问询我的安好。
原来那天我跟丽姐商量了一下,叫他处理王文硕,还叫他不要搞出人命了,王海把那个姓王的又揍了一顿,然後开丽姐的车拉走,找个僻静地方扔下,让他自生自灭。谁这道王海办事不利索,心里只想着回来赶紧和丽姐翻云覆雨,就把这个王文硕拉到了不算远的海城路一个工地。不多时,这个老王自己爬了起来,他认得丽姐的车库,找回了丽姐家的小区,蹲在小区守着。
老王认识常姐多年,自然也认识丽姐,知道她不好惹,所以没敢跟老钱爆料,却忍到我和王海第二天早上出去上班,老王去过我家接苗苗,於是就尾随王海来到汽修厂,然後向老钱报信,晚上,老钱派了小弟先去我家堵我,又派人去汽修厂堵王海,谁想到,我俩下班第一时间都回了丽姐家,两个都没堵到。我离开丽姐家之後,回到家,然後半夜出去吃宵夜的工夫,老钱的人又来我家,看到我家的灯亮着,以爲有人,就把我家抄了,我出去吃东西躲过一劫。而王海在丽姐家蹭了晚饭之後,被厌烦的丽姐赶出门,回汽修厂的路上,被老钱的人逮住。
这小子也真是条汉子,原以爲只是像常姐说的被走了一顿,谁知是一场严刑拷打,他竟然半句没出卖我跟丽姐,直到老钱的人下狠手,打断了他一条腿,又踢爆了他一颗卵子,这才松口说要联系浩哥,其实浩哥没多大势力,只是念这个王海是他兄弟,於是搬出了六爷,六爷出马的确好使,一个电话给老钱,老钱就把王海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