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时间以中原标準时为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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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纽约
纽约时间中午12时。
莫言用滑鼠点了闪动的小图示,然后输入密码,隐藏的对话视窗跳了出来,是霍洛维兹的讯息:
“刚刚FBI对诱饵站发动攻击了”
“是第几号诱饵?”
“你在线上啊?是二号。”
“哦!”
“这下知道是谁在报信了?”
“没错,我从哥伦比亚回来前,发讯息给五个对象,五个人得到的地点都不同。”
“那二号是谁?”
“缅甸的那个华侨高义。”
“真他妈的杂碎!”
“可不是,我们得把他处理掉。”
“ICPO(国际刑警组织)可不外行,现在他们一定已经把他保护起来了。”
“是没错,不过有些事情我们知道,ICPO不见得晓得。高义那傢伙在泰国有情妇和私生子,我把资料传给你,你马上找人去把情妇宰了,丢到街上去,小孩子先留着。他得到讯息,为了儿子,一定会迫不及待的跑去曼谷,人急就会有漏洞。”
“杀个女人不难,不过要突破保护杀高义的话,目前我们雇用过的高手都不在泰国,我得看看从越南找人来不来得及。”
“不用了,这事我自己去干,我马上出发,工具我自己弄得到”
“你确定要自己动手吗?酋长那档事是非得你自己下手,但……”
“好一阵子没杀人了,该动一动筋骨了”
“……我明白了”
“切断连线吧,不管怎样,美国暂时不能留了”
莫言下了线,将通讯器材收折起来,塞进了背包。接着披上了大衣,顺手把没看完的两本书揣进口袋裡,走出了房间,锁上了门。他没有往楼下走,而是先上了顶楼,跨过相邻几栋公寓的屋顶,再从防火梯离开。在街上,他弯身绑了一下鞋带,顺手把公寓的钥匙从铁栅格裡丢进了下水道,挺起身拉了拉背包肩带,便消失在人群裡.
07:35
闹鐘响了非常之久后,萧嵐才勉强有了动作。她整夜恶梦连连,漂浮在半睡半醒之间,感觉比整夜不睡还让人疲睏。她挣扎着爬起来按掉了闹鐘,只觉得不但全身都没力气,头更痛得好像被人抡去撞过墙一样,这大概是头髮没弄乾就昏睡过去的后遗症吧?
萧嵐拖着步伐走进了浴室,洗手台前的镜子裡,照出来的那个女人,一头蓬乱的头髮、眼珠都是血丝,眼皮浮肿,眼眶下大块的泛青,看起来既衰弱又苍老。
同样的念头免不了又在萧嵐的脑子裡冒出来:看上她的到底是谁?又看上自己哪一点呢?
萧嵐沉思了一会,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只有问梅杜莎才有答案,但看来对方可没打算告诉自己。她从镜子后面的药柜拿出了胃乳片和两颗普拿疼一起吞了,顺手拿起梳子,奋力的对付纠结的髮丝。梳洗以后,她裸着身子走到了衣橱前面,瞥了一眼地上的两个大箱子,还有昨夜自慰时褪在一旁的散乱衣物。电脑、视讯镜头以及手机,都还躺在昨天被拋掷出去的位置。
萧嵐弯身捡起了手机,萤幕上没有来电或的讯息,让她忍不住轻轻鬆了一口气,但是随即又觉得有点悲哀,会做这个检视的动作,表示自己已经认知了对方会下指令这件事情。不觉中,自己的防线已经在收缩,到底还能把守微弱的自我意识到多久呢?这又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提吧?萧嵐从衣橱裡翻出一套平常穿的淡紫色内衣裤,套上紧身牛仔裤和黑色套头线杉,将手机丢到大肩背包裡便出了门去。
10:00
泰国曼谷
曼谷时间早上九点,苏昆碧区,一台外表略为脱漆的载货箱型车,停在一户花园洋房前,五名黝黑的泰国男子拎着个大提袋下了车,往大门走去。他们戴着袖套、棉布手套和宽边遮阳布帽,看起就像帮一般豪宅打理花园的杂工。女佣对这班人按时前来,已经习以为常,随手就开了大门。五个人一涌入,其中一人便抽出装了灭音器的中国製54式手枪,往女佣头上开了两枪。另外四人从大袋子裡抽出了64灭音衝锋枪,往玄关直衝.
两个保鏢倚在有大落地窗的前厅躺椅上,给早晨的阳光晒的懒洋洋的,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四名杀手就是一阵齐射。他们开枪的方式十分专业,并不把扳机扣到底猛扫,而是一阵阵点放,保鏢一枪未发,便各中了六七枪。武装人员被放倒后,接着就是一场单调的大屠杀了。
落地玻璃窗一破的时候,房内的管家、厨师等便开始尖叫奔逃,四人中两人一人看住了玄关,另一个衝去看住后门,其他两人就一间间的搜寻目标。灭音枪咻咻的声音,随即被惊恐的尖叫声掩没,接着人声与脚步声逐渐的稀疏。两人最后把一个一边扭动一边尖叫的艳丽女子,从衣帽间拖了出来,丢进车厢后便离开了。等到车尾在街角消失了好一阵子,警车的响笛声,才逐渐从远处传来。
女子在车上仍不停的扭动挣扎,虽然嘴巴被用胶带封住了,仍呜呜的叫个不停,用愤怒的眼光瞪着绑架者。然而几个人完全不理会,只是拿出简便雨衣穿在身上。车厢内也早铺了塑胶布。其中一人抽出小刀,很俐落的就把女子身上的衣物通通割除了,随后为首的那人,从布袋中,抽出了一把大砍刀。
这时女子眼中那种泼辣挑衅的眼光,早已经消失了。她知道情况不好,眼神已经转为哀求,全身抖个不停。然而持刀者无动於衷,点了点头向手下示意。其中一人用力压住女子的头颅,接着,大砍刀便在空中画出了个完美的弧形……。
14:45
曼谷的苏汪纳蓬机场,来自美国的班机,海关比对着一名以落地签入境男子的护照:高进,新加坡籍,多次进出纪录,无国际及泰国国内犯罪通缉纪录。没什麼特别需要注意的,他照例用柜臺前的活动摄影头给对方照了个相,打了几个印,就示意对方通关了。
16:00
萧嵐整天都神不守舍的,她摸摸放在袋子裡的那支手机,总觉得暖暖的发烫,好像那是一个活物般。过了一阵子,她总会忍不住打开袋子偷瞄一眼,确定自己没有漏掉什麼讯息,不过梅杜莎一整天都没传讯过来。每次看到没有来信,萧嵐就觉得一阵欣慰,但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彷彿期待落空般的惆悵感。
萧嵐隐隐觉得梅杜莎今天是不会打来的,自己就算还没有完全落网,在对方挖出来的小池子裡又能打哪跑呢?不过是好整以暇的在逗乐着自己玩而已。她用拇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手机的机壳,一边沉思着,收发小妹的声音却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嵐姐,有人送快递给你,好大一箱呢!”
萧嵐回过神来,看小妹很吃力的从邮件推车上,推了个大尺寸的宅配纸箱下来。纸箱沉甸甸的也不知塞了什麼东西,重到一个女孩子拿不起来。她签了一下收发簿,把箱子推到座位的角落,想回头工作,收发小妹却兴致勃勃的问道:“最近有人送东西给你,送的很勤啊,男朋友吗?”
萧嵐勉强笑了一下,作了个赶动物的手势:“嘘、嘘…。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想也知道是哪来的,她实在一点也不想在办公室裡打开它,最起码不是在有人的时候。
“不先瞄一下吗,这麼重,不会是金条吧?”
萧嵐看到对方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转个念头又想,实在也没什麼大不了的,梅杜莎的这伙人的行事风格,向来非常精确(萧嵐转念又想,他妈的,我竟然在称讚他们),见不得人的东西就会直接丢到家裡(这个婊子,我家快变公共厕所了),寄送到公司来的应该也无伤大雅吧?她嘟一嘟嘴,作了个“好吧,真拗不过你”的表情,拿美工刀划开了箱子,一看之下,不禁哑然失笑。
裡头一排又一排装的是市售的各种营养品:罐装鸡精、即食冰糖燕窝、高丽参切片……最底下一排则是高级的鲍鱼罐头。萧嵐看到箱子裡头的罐头层次分明,有条不紊的摆放着,连一丝塞填充材的必要也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收纳狂再度出击了。旁边的小妹倒是喜孜孜的笑道:“好贴心喔,怕你工作太累了吗?真是无微不至啊!”
萧嵐这下,可一丝笑容也挤不出来了,她没好气的说道:“不,他只是想把我养肥了宰掉而已。”
17:52
香港岛
轩尼施道近军器厂街,路旁某办公单位裡,ICPO的专员纪明璟把发酸的眼睛从NB的萤幕上移开,站起了身子,随手拿起桌上的塑胶杯喝了一口。外送的鸳鸯,裡面冰块都融光了,淡淡的喝起来有些噁心。她把饮料放回桌上,走到窗边,一边观赏着下面动弹不得的城市车潮,一边扯动着白衬衫的领口透着风,随口问道:“老史,冷气坏了一整天啦,怎麼都没个鬼来修?”
坐在另一张桌前的英籍秃头男子史密斯,一边掏出大手帕来抹了抹汗,一边随口应到:“搞不好管理费没交吧?我们这个办事处可真是穷到家了,明年看有没有机会把办公室移到半岛酒店去”
纪明璟转过头来扮了个鬼脸:“老史,圣诞节过很久啦”
史密斯起身,从小冰箱裡拿了罐百事可乐出来,贴在自己亮的发光的额头上,满意的嘆了口气:“还好冰箱没坏”接着又问到:“还在搞”哥萨克人“?
纪明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是机密,还是少公开谈论的好”
史密斯一副不在乎的神气:“别太紧张吧,反监听部昨天才完成例行房间扫瞄而已。不过话说回来,搞不好就是这些傢伙,把空调系统搞坏了,我看这批猪头连闹鐘都不会修”
“唉,不管怎样,这次扑空了,下次机会不知道在哪裡?开始的好一段时间,都像在追鬼魂一样。哈立德的死亡案,让上头同意这个人的存在,不过他实在太飘忽了,纽约那次本以为接近了,结果还是诱饵。明天可能得跟高义谈谈,希望可以多榨出点东西”
“你也实在太拼了吧?纽约一扑空就马上跑回来,中午才到就嚷着要提讯,上头那些脑袋灌水泥的官僚,哪有那麼好打发的?说是为了安全问题,照流程跑也要明天早上了。”“我说啊,与其在那翻那些陈年旧资料,不如去喝个午茶,好好睡一觉吧,干嘛陪我在温室裡面闷豆芽?”
纪明璟还没回答,电话就响了。她一接电话,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
“你说高义那个杂碎跑掉了?!”
“立刻跟各机场和港口发出通报,请特区警察也协助,看到他就先扣留起来,千万别让他给人宰了,我马上赶过去。”
纪明璟把电话掛了,把手提电脑往大提包裡一塞,来不及跟史密斯多说什麼,就拔腿衝出了办公室。
18:17
香港某处
ICPO安全屋。纪明璟一脸无奈的看着坐在对面的男子,对方拿了个冰袋压在后脑壳上,视线垂的低低的,不和她的眼光接触。
“你说他从背后敲昏你?”
“是啊,他起身好像要去倒点水,然后突然用茶杯从后面砸我的头,我就昏过去了。”“上面的命令是要我们保护他,我根本没防备他会自己想逃走。”
“这应该不是临时起意的,这中间有收到任何人传讯给他吗?”
“没有,我们没让他打手机,这裡也没电话跟网路。起码我确定,从我换班到被他敲昏前总共叁个多小时内,他没有跟任何人接触或交谈”
“中间没作什麼不寻常的事?”
“都没有,我们都在看电视,后来他觉得闷跟我要读物,我叫组员送了几份刚出的晚报给他看,中英文都有”
纪明璟略一沉思,翻动几份刚出的八卦晚报,其中有一份看起来比较縐,封面标题是很标準的走裸体+ 尸体路线,小张的照片是花园洋房的走道上横陈的尸体,还有被跟头手一起丢在街边的裸女尸块大特写:“曼谷大屠杀”。
纪明璟嘆了一口气,说道:“看来,如果他离得开香港,恐怕是往曼谷去了。”
她回过头来,眼神转为凌厉,对着那男子说:“我要立刻把消息传给泰国分部,晚点再来追究你和其他人员的失职”“还有……”“下次跟我讲话,如果还不看我的眼睛,而是盯着我的胸部的话,我看你怎麼死?”
20:30
纪明璟在宿舍裡面不停的练习挥拳,用流汗来宣洩挫折感。虽然极力的争取,上级仍不愿接受她的推断,自然也不批准她採取进一步的动作。像高义这种毒品、军火走私客穿越国境,向来就比想像中容易许多。眼看着重要线民,已经自己往死亡一步步接近,她内心焦急,却也无计可施。
“哥萨克人”用的手法其实也简单,既然找不到高义,不如让对方自己来找他。干下这种夸张的大屠杀兼公开弃尸,除了示威,也是确保新闻作得够大,媒体一定不会错过,无论如何,讯息都会传到当事人的耳朵裡. 高义在泰国一定有某些只有他自己能处理或保护的人或事,所以他才会硬着头皮也要赶回去。
纪明璟私下通知在曼谷当地熟识的同事,请他们盯着高义原来的活动圈。但是如果没有组织的动员和交换资讯,凭着几个人私下探查,效果也是有限。她突然停下挥拳的动作,像个洩了气的气球般瘫坐着,任凭汗水滴落在地板上。她有强烈的预感,下次听到高义的消息时,就是準备要替他收尸了。
想起来也气闷,纪明璟起身把湿透的衣服褪去,用冷水冲洗着身体。别人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高达182公分的出眾身高,还有非常白晰的肌肤与深邃的五官,这些都是拜自己的俄罗斯外祖父所赐。纪明璟的母亲,是二战后苏联北海道佔领军的军官和日本女子所生,父亲则是到日本留学的中国人,从小母亲就叫以日文名纪子来称呼她。
在保守的日本社会裡面,混血儿的背景让她吃了很多苦头,但是也造成了她非常强韧的意志力,以及不服输的个性。六岁的时候,母亲厌倦了整天为了她和邻居的小孩打架,而登门鞠躬道歉,送她到道馆裡面学柔道。这倒是投其所好,二十七年来,她几乎天天都练习不輟,还兼通了数种打击技。
冲完澡的纪明璟在浴室门口的大镜子前,仔细检视自己的身体。好强是一回事,她跟所有女人一样,也有爱美的一面。少女期后,天生的血统优势逐渐显现,她的身材拔高起来,34D、25、35的身材,丰乳纤腰和超比例的长腿搭配起来,衣服怎麼穿怎麼好看。体重虽然比标準体重略重,然而实际上因为严格的锻鍊,体脂率很低,薄薄的皮肤下都是结实的肌肉,她掂起脚尖,把两手举高,腹部就隐隐浮现出六块腹肌的线条。
然而她的手肘、膝盖和手指指节,都有累累擦伤又癒合后的淡色痕跡,脚底也都是厚茧,这都是技击锻鍊的结果。她用手指抚摸右下腹,有个长四公分左右的深色疤痕,在白晰的皮肤上更显得怵目惊心。那是他在一次逮捕行动中,被人用小武士刀给捅了。执法人员常有的错觉,就是以为穿了防弹衣就刀枪不入。实际上非凯夫勒级的防护衣,往往挡的了九公釐弹头,但是却不防刺。
每次抚摸到这个伤痕,都会提醒她这份工作的危险性,以及不要过度的自信。
她随手抓了抓头,剪的短短的浓密黑髮下,也有一道颇长的伤痕,这个就比较不光彩了,是某次在酒吧跟人打架时,被用破酒瓶给划了。当她感到烦躁或特别疲累的时候,这道伤痕就会发痒。
纪明璟凝视着镜子裡面的自己,目光转为坚定。她想:虽然机会不大,只要自己持续的追踪,就有可能反过来把高义当作引诱“哥萨克人”现身的活饵。被她逮住的一个黑社会头子送了她一个Python的外号,因为她就像蟒蛇一样,缠住对方就死也不放,直到猎物气绝而死为止。她很快的翻出一套轻便的运动内衣和休閒服套上,从纽约带回来的随身行李反正也还没拆开,她把大提包一拉,顾不得头髮仍湿,立刻衝了出去,直奔赤鱲角国际机场。
23:00
泰国曼谷昭披耶河畔
莫言安静的伏在河畔的高架平台上,用夜视镜仔细的观察着河面。昭披耶河黄浊的河水拍打着支柱,传来规律而轻微的颤动。早上的惨案发生的时候,高义的私生子高朗,正在学校上课。曼谷是高义的地盘,一旦出事,就有安排好的手下去学校接高朗,把他另外藏起来,等高义回来和他见面,做下一步指示。
只是这个地点莫言已经事先得知了。这也是为什麼他有信心,靠自己就可以找到对方了。就像他一直相信的,要让别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形跡,唯一的办法就是落脚处都自己找,找人代劳就是会有洩漏的风险。掌握了位置以后,剩下的就是螳螂捕蝉的工作而已。
莫言伏在这个屋角的垃圾堆裡面,已经近六小时没有动弹,高义的手下已经先行在附近巡了很多回,其中一个还丢了个虎牌啤酒空瓶,外带撒了泡尿在这个垃圾堆上。如果光是要杀高义,并不需要那麼费劲,大可以从一千公尺外,用大口径狙击枪一枪把对方的头打掉,高兴的话拦腰打成两截也行,不过他有其他的考量。
摩托艇的声音渐大,不久出现了两条船,靠上了对面的码头,神色紧张的高义在几名兄弟的环绕下下了船,往码头边的一间小屋走去。是时候了,莫言继续观察了几分鐘后,放下了夜视镜,从垃圾堆裡爬出,缓缓的滑入河中。应用的工具已经先行捆在水中的平台支架上,他拉住了那个包裹,慢慢的往对岸游去。
23:55
曼谷苏汪纳蓬机场
纪明璟还没通关,就发现曼谷分部的同事苏拉萨克在等她。她费了不少劲硬挤上一班货机,起飞前才给老史打了个招呼。没想到老闆的反应如此快,一到就有人来“迎接”,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再说。还好是熟人,场面应该不至於太难看。
“你老闆叫我转告你,事情查完以后马上滚回香港去。”
“神奇啊,他没有说等我回去就死定了?”
“因为这件事你可能是猜对了,脱逃通报发到我们这的时候,我叫海关那的联络人开始过滤今天六点以后的通关纪录,有个从澳门搭机,持中国护照入境的旅客符合高义的特徵,入境路径也接近香港,八成是他了。”
“通常像他这种被通缉的比较会先在柬埔寨、越南等入境再从盘查较不严的陆路关口入境。可见他真的满急的,总之,我已经请曼谷警方还有我们自己的线人帮助协寻了”
“多谢你了,我认为哥萨克人已经设下陷阱在等高义了,我们不尽快找到他监管起来,怕这傢伙活不到明天早上”
“现在也只能等通报了,先到我家过夜吧,我已经叫老婆帮你打理一个房间了”
“老苏,你真够意思,我今天飞了半个地球,还真的累了。能不能顺便找个按摩师?有芳香精油的那种?”
“作梦吧你,等我改卖海洛英再说”
如果纪明璟知道高义现在的处境,她今晚可能要打上几管海洛英才能入睡了。
24:00
莫言在鞋底把军刀上的血跡抹掉,回头看了一眼高义,对方空洞的眼光,也正与他相对,他转身走到码头边,又缓缓的滑入了河裡. 不远处,两台汽艇的残骸正缓缓的燃烧,没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