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邪提出的建议对我来说是一个极大地诱惑,也是对我自控力极大的考验。
我很难不去猜想,这一切会不会都是初邪设计好的陷阱。一步步引出我所要追寻的东西,然后将它们从容的放到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我所能做的选择就是去咬饵,或者狠心了断我们两个人的关系。
所有身为战士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思考过一个相同的问题,这个问题听起来非常简单,“我们战斗的意义是什么”关于这个问题都很难找到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但如果我能够了解到【神都】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也许我就可以离那个答案近一些了。
而这个答案,是关乎我们在这里所做一切的基础。在什么样的地方,做什么样的事,这二者定义了我们行为的根本意义。
我沉浸在对自己整个世界观的审视思索之中,几乎两天没有和初邪正经交谈,她在这期间一直说着无关紧要的话,或者缠着我给她买些奇奇怪怪的小东西,就好像小猫想要努力吸引主人注意力那样子。
不是我不想理她,而是我现在对整个世界的认识正在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初邪的言论如果是真的,那意味着我有生以来所有的常识将被颠覆。
我还是无法相信一直生活的世界竟然是由电信号组成的东西。初邪的理论有着难以解释的矛盾,可是同样的,这个答案似乎解释了一些我对这个世界困惑。
就比如魔界和阿纱嘉的……她果然并不是被洗脑的电池,而是真正存在着的,异世界的王女么……
那么,魔族、暗面、光面、深渊……这些都是真正存在的东西……而那些魔兽,岂不是推挤着人类步向灭亡的契机?每次想到这里我都会感到不寒而栗。因为这个假设成立的话,Dreams想要让大批战士进入到魔界的想法岂不是变成了拯救人类的壮举?而我所做的一切反而站在了人类的对立面!
如果做不好心理建设,我很有可能在得到真相的时候疯掉。
当一个念头植入到你思想里的时候,你很难将它抹去。
初邪似乎把我看透了似的,她非常体贴的没有再提到这些事情。或许她对怎么处理这种事情太熟练了,我看着她像小女孩一样围着我转来转去的,原本汹涌澎湃的血液也会慢慢趋于平静。
我讨厌这种感觉。并不是说我不喜欢平静,而是我不喜欢从她身上寻找到只有阿纱嘉才能给我的东西。准确的说,我是在讨厌自己会对初邪产生这种感觉。
两天之后,在一条通往龙宫城的大路上,我和她坐在路边一家供旅人休憩的小酒店里,我终于开口问了我已经压抑了很久的那些问题。
“初邪,你是零级?”
初邪的面前摆着一盘葡萄,她用叉子叉起一颗,“张嘴,啊……我喂你~ ”我严肃的看着她,并没有张嘴吃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在以前的时候我会毫不在意的和她做这种亲密的互动,可自从知道了她的等级,我就产生了非常抗拒的感觉。
她讨了个没趣却毫不在意,自顾自把葡萄扔进了自己嘴里,然后被酸的吐舌头。
“我不是啊,现在是2级。”
“毒烟应该也有2级的样子。如果你只有2级的话他不可能那么忌惮身受伤的你。”
初邪呵呵轻笑,“你完全不知道法师这个职业代表的意思呢。”
“那你不妨让我知道一下。”
“法师想要提升等级要比战士难得多,这你应该知道吧?”
我点了点头。
“我们和你们战士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你们随着能量强度的上升,所有招式的攻击、防御能力都可以一起上涨;而我们法师,就算魔力强度得到了可观的提高,如果没有学到新的法式,一切都白搭。”
等级对战士唯一的影响就是能量强度,能量强大了,能量护罩、能量刃和能量弹之类的东西威力都会增大,这是非常容易就能想明白的。
“我们法师没有你们战士那种等级上的瓶颈,但是等级提升起来比你们要慢很多。就我来说吧,5级以后每往上升一级用的时间几乎都要加倍的。从4级升到3级用了半年,3级升2级用了一年。”
“所以,在同等级的战斗中,我们的杀伤力远远要比其他职业要可怕得多。一个战士如果受了重伤,肯定会大大的影响战斗能力;而我的话,只要还能动,就可以使用法式。你看,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平衡,法师好难当的!但是如果你等级能够上去,可就能占大便宜啦。”
初邪洋洋得意的说着,然后优雅的绰起另一颗葡萄。
我的印象里,法师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和战士作战应该非常被动才对……就算你的法阵威力很大,也得要时间和空间去发动才行,战士完全可以借助这个机会来破坏法师的施法。从这个角度来说,初邪真正可怕的地方其实是她的武器。
“葬敌初邪……”
我轻轻念着不知道是她外号还是称谓的那个词语。
“好听吧?我觉得特别霸气,哈哈哈!”
初邪非常自恋的说道。
她的葬敌法球简直就是法师梦寐以求的东西。在和毒烟的战斗中,那只法球凭借可怕的速度挡下了针对初邪的所有远程攻击和试图近身的敌人。加上可以用魔力代换施法时间的特性,那枚法球使得初邪真正成为了拥有极致杀伤性的存在。
“那么,这个世界有零级的法师么?”
我忍不住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知道TWP公会的副会长苦苦么?”
初邪反问。
“当然。你认识她?”
“算是吧。”
初邪简单的用一句话带了过去,“她的等级也是2,可惜装备没我的好,哈哈哈~ ”如果按照她所说的那种成长公式,零级的法师在这个世界简直就是不可能出现的。我相信初邪升级的速度在这个世界里几乎没人能比得过她,我无法想象还有比葬敌法球更适合法师的装备。3级升到2级用了一年……那么想要升到零级起码还要再用六年的样子,这甚至比【神都】出现的时间还要长了。
“你确定要去那个地方么?”
初邪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们的目的地是龙宫城。并不想去找Rayout的人打架,我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像我以前想的那样为了报复巴尔格斯而毁掉那个曾经给了我朋友、温情和爱人的公会。
杀掉巴尔格斯,我也不会变的清白。就像梅尔菲斯说的那样,相信我的人不需要我证明什么,不相信你的人无论你怎么证明也没有用。
更重要的是,杀了巴尔格斯,Fey就会复活么?如果不是我一心想要毁掉Rayout,她也许就不会死。那种念头会让我的刀变的无比迟钝,最终将我自己葬送在那里。
我只是想看看,看看巴尔格斯现在把Rayout变成了什么样子,看看弗隆伯恩是不是和我一样陷在Fey留下的痕迹里。在看到那一切之后,我相信我会得到我需要的答案。那个答案将告诉我对于那段回忆,我到底应该做些什么。
可是我到了龙宫城以后我才听说Rayout的全体成员已经离开公会大厅赶往了Dreams所在的杜加德城。魔兽潮在毁灭了数个中等城市之后最终引起了整个大陆的强烈关注,Dreams发布了征集所有佣兵组成军队应对魔兽潮的号召,几乎所有公会都参与了进来。
Dreams没有提供任何实质性的奖赏,可加入他联盟的公会却足足占了整个大陆的百分之七十,高级公会甚至全部都参与了进去。不仅仅因为魔兽潮已经扩大至了能够威胁到所有人的程度,更是因为Dreams已经发话,参与了这场作战的公会在胜利以后都可以得到“Dreams的支持”原本只是一场略显古怪的魔兽潮危机,到了这个时候,我却嗅到了某种阴谋的味道。
Dreams几乎在所有玩家眼里都是这个大陆佣兵势力中最光辉的存在,所以他们作出那种极具责任感的行为几乎可以认为是一种理所当然。然而我却不这么觉得,因为我很清楚Dreams远不是它在所有人面前表现的那么干净。
或许有偏见的是我,但那种看法并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
没有得到接近Rayout的机会,我不可能再跑到Dreams的地盘去送死。在看到我略显失落的样子以后,初邪开始一个劲儿催我动身和她一起去结晶大陆。
“为什么我觉得你比我还急?”
我无奈的问她。
“我急?我哪有?”
初邪耍着赖,笑眯眯的说,“你才应该着急吧?要去魔界救你的小情人不是么?”
我没有理会她怪里怪气的挑逗,“你说过,这里是真实的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了会让你看的嘛~ ”“我不介意先听听你的解释。我们所杀的人……即使是没有用零级神经拟真的人……在外面……是不是都死了?如果是,为什么我还是会在外面看到活着的他们?”
“好多问题啊……要不要接着和我玩问答游戏呀?”
初邪将身体向我凑过来,一对软绵绵的东西压在了我的胳膊上。
“你连这个问题都不能回答我的话,我就必须要考虑你是不是真的能做到你说过的事情了。或者我还是早点儿和你分道扬镳的好,至少不用担心被你骗到阴沟里。”
初邪露出了投降的表情,“好啦好啦,别那么紧张兮兮的嘛。”
“那就解答我的疑问。”
“我只能说,这里也并不完全是真实的,但可以确定的是,【神都】是通往真实世界的必经之路。”
“那外面呢?我生活成长的那个世界,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那你必须先定义' 真实' 这个词的意义才行。”
什么是真实……我们双眼所看到的?我们所感受到的一切?或者我们相信的?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真实。
一如这个喜欢说谎的少女所告诉我的一切……如果我相信她,那么她的话对我来说就是真的……如果我不相信,那就是假的。作为一个个体而言,我们无论如何也没办法以客观的角度来审视那些话语真实与否……在被揭示真相之前,我们到死都不可能知道答案。
用眼看,【神都】和外面,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区别。那么,哪一边才是真实世界,只取决于我们相信着什么。
理性告诉我外面的世界是真实的,因为如果不是那样,无法解释的事情就会成堆。可感性却告诉我这里的世界是真实的,因为我只存在于此,所有人都希望自己可以更加真实。
初邪看着思索着的我,开口了。
“其实一个世界的真实与否并不取决于这个世界,而是你自己。只有找到真实的自己,我们才有机会看到真实的世界,如此而已。”
“我还是不是很明白……”
初邪微笑着,眺向了地平线,柔美的声线变得悠长而深沉。
“人类已经走上了没办法回头的道路……我不知道我们最终能不能改变这个世界,但我还是想要试一试。”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当我还在自己的命运中挣扎的时候,初邪所想的竟然是那种高度的事情。随着她真正的身份展现在我眼前,我感觉两个人的距离似乎越来越遥远了。
“改变这个世界……我觉得人类是没有这个力量的。”
“你错啦。”
初邪丝毫没有给我留情面的意思,“我们只要有那个想法,就一定可以改变。至于能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那么你想要的,是一个什么结果?”
“不告诉你~ ”初邪对我做了个鬼脸。
我不满的看着她,而她看到我的表情以后似乎决定了什么事情。
“贪狼,不能说的事情,我不会说,因为我以后不想再对你说谎了。”
她用尽量平静的语调说着,就好像在努力压制心里的动荡。
“那这句话是真话还是假话?”
我对她说。
初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扶着额头做出了无奈的表情,“看来一旦有了前科的话很难再给自己洗干净呢……”
“你知道就好。”
我笑笑。
事实上,我一直都无法想明白的是,为什么初邪要帮我。帮我开启通往魔界的门,那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就我所知,无论是去魔界还是从魔界过来都是非常困难的事情,那意味着开启门的方法非常珍贵。恰恰因为如此,我才觉得初邪根本就没有理由为我做那些事。
人从来不会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梅尔菲斯一直这么告诉我。在他的影响下,我的思维方式已经被重度感染了。
可是我知道,无论我怎么问,初邪也不会给我答案的。既然她从一开始就绝口不提这方面的事情,再怎么问也只是白费功夫。
*** *** *** ***
我们改变行程,向南方旅行着。大陆南方最大的沙舟之城拥有通往结晶大陆的传送门,那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这些天我对初邪相当冷淡,对于她在单独相处之时的挑逗和亲昵行为我只当做视而不见。
我着迷于她的身体,现在更是开始着迷于她的性格和慢慢展现出来的独特气质。更重要的是,初邪背后所隐藏的巨大谜团是足以牵动整个【神都】世界的东西,那对我这种执着于此的战士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然而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她了。如果要我在阿纱嘉和她之间做出选择,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阿纱嘉,那并不困难。可问题在于,我也并不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当初邪坚定地站在我身前的时候,一切就变成单凭理智所无法控制的了。
身为一个男人而言,被女人所保护、利用女人的力量行事,都让我的自尊心本能的受到了冲击。甚至可以说,我自己非常讨厌依赖女人……这种观点相当幼稚,可我就是改变不了自己这种愚蠢的想法。
旅行的路上,我执意不和她共用一个房间。初邪有点儿莫名其妙,不过她没有问为什么,我觉得她在一段时间以后似乎已经明白了我这个举动包含的意义。
这天,她破天荒的跑到我的房间里来,趴在我桌子上笑眯眯的看着我。
“你笑什么?”
我查看着旅店公共信息版关于魔兽潮的消息,瞥了她一眼。
“你的魔兵器封印解开了没有哇?”
我随手试了一下,没有任何骨器被我召唤出来,便耸了耸肩作为否定的回答。
“不是说涅槃的后遗症。我是在问你这个魔兵器本身的封印,打开了没有啊?”
听到初邪这句话以后我就立刻提起了精神,“解开了,但是除了不需要念咒就召唤赎魂铠甲这一项区别之外,还没有发现任何额外的能力。”
“你的魔兵器到底是什么啊?我都没看你拿出来用过……是那把刀么?”
她继续问。
我不觉得有对初邪隐瞒的必要,于是就交代了对戒的事情,并告诉她戒指是从挽歌尸体上找到的。
“原来不死之戒一直都在挽歌那里啊……幸亏食影者的人不知道,你运气真好。”
初邪这样评论道。
“你也认识挽歌?”
“是啊,幽鬼的首席,高级战士里面不可能不知道她。不过单凭毒烟带了几个手下就能杀掉那个女人,这太难以想象了……”
初邪随口感慨着,我的心脏却紧紧地挤在了一起。
“因为我偷袭了她……”
“你说什么?”
初邪用意外的口气问。
我将那段永远无法忘记的记忆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初邪。我如何杀了挽歌,挽歌在将死之时的样子,我被夺取的生活,以及我的选择……女孩皱着眉头听完我的话,陷入了沉默。
“我这样的人,也许本来就没有资格得到同伴的信赖吧……”
当我说出这句总结性的话语的时候,初邪抬起头重新看向了我,我却没有勇气去看她的目光。
“你好厉害……”
初邪喃喃道。
完全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评语,我扭过头去,没有从她眼中看到任何类似于讥讽、揶揄或者随意的神情。也许是我的错觉,女孩的眼里竟然带着一点点的崇拜感。
“你在说些什么?”
我不解的问。
“不敢去信任别人……也不敢被别人信任……独自一个人努力活到现在……如果是我的话早就完蛋了!”
初邪说着,“从一开始就有一大帮人伴着我,否则也不可能站在法师职业的顶端。从来没有真正体会过孤独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我能想象得到……像你这样身为最普通玩家,纠结着无数往事,却以一己之力走到这么远的战士,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并不是没人帮过我。从阿斯特拉公会的布鲁瑟开始,然后是Fey、梅尔菲斯、方先生、阿纱嘉……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他们拉了我一把。但在初邪看来,我这种几乎是一路自己走下来的战士,或许真的就像是异类一样。
初邪说完这些以后,自己也有些出神,她看着屋角某个位置愣了半天,然后嗤嗤的笑了。
“也难怪了……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总是有些施虐狂的感觉呢!原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哈哈哈……”
我无言以对,因为她说的也有道理。我在情爱上暴虐的一面和我的经历不能说是没有关系的。背叛、被背叛、患得患失、无法控制的杀意、冲动、欲望……那些带着尖刺的情感铸就了我的现在。
“贪狼……”
她伸手放在了我的脸颊上,那种属于初邪独有的俏皮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让我异常熟悉的温柔,“你是能够站上最顶端的那种人,永远别放弃。”
心里一阵温暖,但我还是否认了她,“我不是那种拥有天赋的天才,也没有任何能够与那些顶尖的战士相提并论的地方。”
“你在Dreams的追杀之下,没有任何势力的保护和帮助,靠自己爬到了瓶颈的等级,而且还是4级……你难道不明白这代表什么意思么?”
初邪的话仿佛具有无法言明的魔力,我只觉得心脏跳动的速度在她的鼓动之下不断的上升着。我无法认同她对我的期望,却没办法否认在得到别人肯定的时候,心里所产生的激动。
“或许在到达顶点之前就会死掉。”
我用灰暗的语气说道。
“我守着你,不会让你死掉的。”
初邪认真的说。
“听上去就好像告白一样。”
我揶揄道。
“就算是吧~ 当我男朋友吧?”
女孩眯起眼睛看着我笑。
“你已经听过答案了。”
初邪撅着嘴装作不开心的样子“哼”了一声,然后又饶有兴致的开始打探阿纱嘉的事情。“你的那个女人是里奥雷特啊?”
我毫不奇怪初邪对魔界住民的学名如此清楚,她毕竟有着可以开启魔界门的办法,这种人肯定是属于【神都】中最了解暗面的家伙。
我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你口味好重啊!里奥雷特你也搞,他们连人类都不是的啊!”
初邪一脸嫌弃的看着我。
“这和你有关系么?”
我对她表现的样子有点儿生气。
“哈哈,开玩笑的啦。里奥雷特确实有很多魅力十足的家伙……你的那个是什么族的?”
“噬族。”
“哈哈哈哈!你就不怕她吃掉你?”
初邪大笑道。
“她宁可自噬也没有想吃我,我当然不怕。”
我针锋相对的说。
听到我的回答,初邪收起了欢快的表情。她似乎对我和阿纱嘉之间那种程度的羁绊相当意外。
“……你和那个里奥雷特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宁可自噬也不吃你?那简直……”
她一副“我反正想象不出来”的样子,显得有点儿滑稽。
我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因为我并不想将阿纱嘉的事情过多的暴露给初邪。她这个家伙很容易做出一些我根本掌控不住的事情,所以我不想将自己置于那种状况之下。
“你放不下她,我知道。不过那和你当我男朋友又不冲突~ 我反正无所谓啦……”
初邪又把她的身子往我身上凑了过来。
初邪不是纯粹的龙族人,在这方面看的似乎非常开。我也并不是传统而保守的那一类家伙,没有爱意的情况下我并不介意享受一下肉体的快乐和交融。可我们两个如果再任凭这么发展下去的话,就一定会产生感情,我是这样感觉的。
所以我必须守住内心最后的防线,无论能不能做到,我不能不去做。
“喂,好几天都没碰我了,你是不是不行啦?”
初邪挑衅道。
“怎么?欲求不满?就这么想被我玩?”
我捏着她下巴反击道。
“你不玩,我可就要出去找别的男人啦~ 我会对他们说,我的男朋友满足不了我呢,嘿嘿嘿。”
“看来你真是欠蹂躏啊。”
我被她挑逗的下身开始发硬。
大着胆子说出了羞人的话,初邪的脸已经红得滴血了,她虽然开朗,但是那种淫言秽语还是第一次鼓起勇气说出来。
我揽着她的腰将她贴了过来。初邪跳坐在了我的腿上,热情洋溢的搂住我的脖子和我吻在了一起。
“这次想被怎么玩?”
我一边吸吮着她的小舌一边含糊不清的问。
“随你好了,大变态……”
初邪微张小口,任凭我的舌头刮擦着她的银牙贝齿。
从她光滑温热的小腿一直摸到丰盈嫩白的大腿,裙子被我慢慢的撩开,手指缝顺着腿侧一直向前探取,夹住了她薄薄内裤的边缘,往下脱去。
初邪非常配合的将挂在我身侧的另一条腿换到了这边,方便我脱下她隐秘处的最后保护物。
小巧的内裤被我拎在手里,我在她面前晃着它。是黑色的蕾丝,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买到的这件内衣。
初邪修长的身子伸展着,自己主动褪下了外衣,和内裤成套的黑色胸罩包裹着两团蓬勃欲出的雪白娇柔呈现在我面前。
“这件好看吗~ ?”
女孩脸上略带一丝羞涩,不过更多的是对我赞美的期待。
我用手指从她胸口处划过,一直降落到她的小腹。初邪的呼吸越来越重,身上甚至起了一层细细的疙瘩。
“脱了就更好看了。”
我吻过去,用舌头浸湿她那看上去微微用力就会被折断的脖子。
在我的舔舐下,初邪的蛮腰开始忍不住前后晃动起来。隔着一条裤子,一道细缝磨蹭着我青筋暴起的肉棒,几乎能够感觉到她的潮热和濡湿。
“水真多啊,小淫女?”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裤子,那里已经被她沾湿了。
“去你的!啊……”
她刚刚骂了一句,我就咬住她的脖子,吸出了一颗红艳的草莓。女孩的声音一下就软了下来。“还不是……因为你自己……不脱裤子……”
她一边说一边将手伸下去,开始解我的腰带。男人的腰带和女人用的是不一样的,她摸索了半天也没有弄开,急的满脸通红。
我拨开她的小手,自己将东西解放了出来。已经坚挺如铁的肉棒猛地抽在她的小腹上,滚烫的感觉激的初邪哆嗦了一下。
她二话不说就跨坐了上去,那动作看上去豪放的要命,可是刚吞下了半根就真相毕露了。
初邪阴道的窄短我早就知晓了,因为之前都是我主动的,所以那惊人的伸展弹性我也非常清楚。她这样上来,吞下半根就由于顶到底而不敢往下坐,还是因为对自己的身体不够了解。
我帮她托着屁股,任她在身上自取其乐。浓浓的爱液不断地从箍着肉棒的穴口边缘被挤出来,耳边充满了她的娇喘。
藉由摩擦和冲撞产生的快感吸引了女孩全部的注意力,她压抑不住口中的呻吟,两只手搭在我肩膀上抓着我的衣服,香汗淋漓的索取着我的入侵。
我乐得轻松,不算激烈的快感就好像悠长的葡萄酒一样易品,女孩也能得到自己最喜欢的力道和角度。唯一的问题就是,身为法师的初邪体力上并不太优秀。
几分钟之后,初邪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精疲力尽的喘着粗气,停止了套弄。
“唔……好累……不行了……”
“爽够了?”
我狠狠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女孩的蜜穴一阵紧缩,弄得我异常舒服。
“还……差一点点……你来嘛……”
她倒是没有因为我的巴掌嗔怪我,而是撒着娇让我要她。
如她所愿,我抱着她的两条腿抬离了地。突然失去了支撑的女孩尖叫了一声,整个身体猛地向下降去,让狰狞的肉棒一插到底。
初邪仰着脑袋像窒息了一样用力吸着气,抓着我衣服的小手不住的哆嗦着。
“……呜呜呜……捅穿了!要被捅穿了……肚子……啊啊……”
她撑着我的肩膀想把身体上移,可是我却按着她的腰不让她稍有异动。龟头粗暴的研磨着被紧紧挤住的子宫口,那片嫩的不成样子的软肉裹得我浑身酥麻。
“你你你……别磨……哦啊啊……受不了了……太激烈了……哈啊啊……”
为了欣赏她诱人的叫床声,我只会侵犯的更凶残而已。肉棒开始凶恶的在她里面搅拌起来,初邪全身都软了,连最后一点反抗的力量都被剥夺了。
“呜呜呜……你……心痛心痛我嘛!呜啊啊……要死了!里面要被……要被绞碎了……别弄了……我受不了了啊……”
她大声哀求着,最终换来了我狂风暴雨一样的冲击。紧箍的穴口高速吞吐着铁棍一般的阳具,小巧的阴蒂已经不受控制的胀了起来。女孩上面的嘴巴不停发出求饶的声音,下面的那一张小口却涌出了更多夹杂着泡沫的泉水。
我伸手轻捏了一下她的阴蒂,女孩的身体像触电一般猛地一抽。我没有继续刺激她最敏感的地方,而是把手指挪到了被肉棒撑成了一整个圆形的洞穴边缘处。
“你……你要干什么……别……做奇怪的事啊……”
女孩迷离着双眼,有点想要往后躲的意思。
手指挤在金属一样坚硬的肉棒旁边,强行向初邪里面捅进去。本来已经被撑到极限的小穴,迎来了无法想象的不速之客。
“啊啊啊啊啊!痛!痛!别!停手!”
初邪身子一挺,失声大叫起来。
“是你说别停手的哦……”
我在她耳边一边说,一边用另一只空闲的手紧紧将她按在我身上。
“下面要爆掉了!胀……啊啊……别再往里放了!变态!我痛啊!”
初邪在我放进第二根手指的时候几乎要疯掉了。
第三根手指插了半天都没办法再往里放了,而且初邪脸上已经被泪和口水弄的面目全非,再插进去也许真的会把她弄昏。
所以我停了手,然后猛地将手指与肉棒向外一拔。
拟真空状态下的小穴被这么一折腾,直接就被强大的吸力带上了高潮。初邪的喉咙里发出了咯咯作响的呻吟,双眼向上翻过去,下身仿佛要把身体所有水分都排出去一样汹涌的泄了起来。
娇嫩的小阴唇被我这样蹂躏有点儿受伤的样子,粘膜因过分扩张而流了血。
不过现在的初邪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她沉浸在长达几分钟的高潮中完全迷失了自己。
我在她失去神智的时候又把东西插到了她温暖的身体里,放开精关开始发泄式的抽插。初邪失去控制的身体被我撞得摇摇晃晃,就好像木偶一样任我欺负。
射在了她身上,现在的初邪就像洗了个精液浴一般淫靡不堪。丢她上床,这家伙在床上蜷成一团,迷迷糊糊的发出了不明意义的鲜甜呻吟。
*** *** *** ***
我赤裸着身体站在床边看着她。此时此刻的初邪简直就像任人宰割的小兔,脸上带着艳丽的红晕,气息奄奄的喘着,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上,长长的睫毛不住的抖动。
现在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掉她。什么葬敌初邪,在这个时候脆弱的就好像玻璃杯一样。
我当然没有杀掉她的打算。可问题在于,她为什么也对我这么放心。
她不是不知道我背叛过挽歌的事情,如果换做我的话,无论如何也会对曾经背叛过别人的那个家伙抱着戒心。
叹了口气,我走到窗前,透过窗户向陷入了黑夜的世界看去。
【神都】的黑夜……我已经在这里经历过了无数个夜晚,初邪也不过是睡在我身边那些女人中的一个。我并不清楚我到底想在这些女人身上寻找什么东西,但我知道自己确实实在寻找。
和盈风在一起的时候,我并没有这种感觉,也没有想要去寻找什么。
然而我在Fey身上寻找到了温柔和光明,在夏希身上寻找到了活力和依恋,在阿纱嘉身上寻找到了羁绊和约定。
在初邪身上,我找到的却是某种带有宿命性质的未来和没有办法看清的选择。
这听上去非常不着边际,但事实是,我觉得和她的相遇和经历的这些事情就好像有人在导演的剧本一样。无从反抗,我只能这样走下去。
身后的初邪从余韵中似乎恢复了过来,她窸窸窣窣的下了床,卫生间里很快就传来了水声。我没有回头,而是就这样继续眺望着远方无尽的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感觉到女孩来到了我的旁边。
初邪没有穿任何衣物,和我一样赤裸着站到了窗前。她不知从哪儿弄了一根烟,熟练的放在嘴里,然后用指尖上突然腾起来的一小束火焰点燃了它。
女孩轻轻吸了一口,烟头出亮起的鲜红光芒在我的余光处闪烁了一下,一缕青烟慢慢升了起来。她将燃好的烟从嘴里摘下来,然后柔柔的伸高了手,塞进我的唇缝之间。
我用自己都不知道包含着什么样意味的眼神看向她,吸了一口夹杂着初邪唇香的烟,让浓烈暴躁的气息侵入到了自己的肺部。我们两个赤裸站立在透过窗户射进屋子的月光里,相互对视着。
吸了两口之后,我夹着烟抵还给她,她却摆了摆手。
“给你点的,我早就戒了。”
“听上去有很长的一段烟史啊。”
我重新将香烟叼进嘴里。
“谁都会有叛逆期的,哈哈。”
女孩清爽的笑笑。
我其实也早已没有抽烟的习惯了,只是在和她第一次上床之后点过那么一根,但她似乎记的相当清楚。
我伸出手,用手指轻轻点在她娇艳的嘴唇上慢慢的滑过。这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因她那身肌肤在月光的照耀下是如此光洁神圣,只有双唇拥有着醒目的鲜红。
初邪在我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的眼睛,任凭我触摸了她,一动都没有动。
“如果时间停止就好了。”
她在我手指收回的时候说出了一句话。
我甚至还没有将这句话印入脑海,窗户外面就腾起了刺目的火光。
立刻向武器和装备冲了过去,初邪也给自己迅速穿上了衣服。在我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火势变得越来越大,浓浓的烟雾顺着地板的缝隙和门缝涌进了屋子里。楼板和木制的墙壁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我们所居住的旅馆似乎快要塌了。
“提升能量,我们一起冲出去,外面可能有埋伏。”
初邪皱着眉头扎好了裙带,手掌一挥,葬敌法球立刻就从能量洞里跳了出来。
这种常识我自然也是非常清楚。我在左手聚集起了一团能量,然后在初邪前面率先用自己身上的能量护罩撞破玻璃冲到了外面。
那团能量是我用来对付可能存在的陷阱的,如果有人包围过来的话,突然爆发的能量可以震开最近的敌人,迅速减少围攻的人数。
葬敌法球在空中预警似得画了一个弧线,但是却没有砸中任何东西。
没有埋伏,也没有偷袭,连可能的法阵都没有出现。我们一前一后从旅店飞出来,然后落到了附近的一个屋顶上。
整个旅店已经被火焰包围了,一些刚刚惊醒的住客怒骂着冲破自己的房间,和我们一样跑到了街上,而另一些比较惨的家伙则因为浓烟中毒在睡梦中就失去了逃生的力气。
我远远看着翻腾的火焰,“是对付我们的?还是碰巧着火了?”
“我不相信巧合。”
初邪的眼神带着一丝杀气。
“我并不觉得我的行踪暴露了……”
“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我的。”
初邪静静的说,“因为不敢明目张胆的袭击,才用这种似是而非的方法,还真是没法抓他们的把柄啊……哼,真有出息。”
“是什么人做的?”
“还记得在纳萨留斯城追我的那几个家伙么?”
“当然。”
如果不是那几个家伙,我也不会遇见她。
“那个时候我失去了绝大部分的能量变成了9级。然后又和伙伴吵了架,一个人赌气跑掉开始瞎玩,结果却被死对头得到了等级被削弱的消息……为了避免和他们正面作战,我就跑到了禁止打斗的那个聚会里面。结果呢,躲过了他们,却落到了一个变态的手里,哈哈~ ”我从她的笑音里听不到任何怨恨,但我不认为她一点都不恨我。人是很复杂的,初邪更是,我无法猜测她真正埋藏在内心的立场。
“你恨我么?”
初邪说过,她不会再骗我。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认真地,不过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初邪出人意料的叹了一口气,“如果自己永远能看清自己的心,大概能够活的轻松一些吧。”
在旅馆被烧成灰烬之前,我和初邪趁着深夜上路了。无法确定是不是有人在跟踪我们,所以我们只能全神警戒着有可能出现的危险。当黎明到来的时候,我们才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轮班守卫着对方休息了一段时间。
如果按照初邪所说的那样,对方并不会在明面上对我们展开攻击。这我不是不能理解,想要在正面攻击中干掉初邪这种角色,出动的一定不会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只要对方暴露了自己独有的招式和法式,大概立刻就会招来初邪背后那股势力的致命反扑。
有了这种突发事件,我和女孩默契的开始加快行进的速度。我用了能量来加速,初邪也对葬敌法球释放了某种法术,她将手放在球体上,让那东西带着她和我并肩飞行着。
我总觉得她是在照顾我的等级,因为我暗自尝试过提高行进的速度,初邪总能毫无破绽的跟上来。虽然早就接受了女孩等级比我高的事实,但是她这举动却让我又不爽了很长时间。
我们到达沙舟城之前,没有再受到任何骚扰。我甚至觉得初邪一开始的判断也许是错误的,因为旅馆失火这种事情毕竟也并不是不会发生的。
*** *** *** ***
“这个城有沙滩和海岸啊!我要去玩!”
初邪在进城以后就一直吵嚷着。
我完全没料到这家伙会在这种时候提这种要求。一方面我们很可能是出于被盯上的状态,另一方面我还相当急切的想去魔界,这两个方面叠加在一起,我根本就没有玩的心情。
出言反对根本就是无效的,当我开口的时候初邪立刻就用“还想不想让我给你开门了!”
作为威胁把我顶了回去。在没有任何讨价还价余地的情况下,我也只好任着她。
走在通往海滩的路上,我看到了沙舟城的佣兵所,正好也有要更新的信息,所以我走了进去。
查了留言,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梅尔菲斯确实没事,他回了我的信息。果不其然,这段日子他都在养伤,直到前几天才痊愈。听上去他真的受了重伤的样子,不然也不会花这么多时间用在恢复上。
我在很久之前给他的留言中提到了有人让我给他带话的事情,所以他的留言中汇报了自己的状态之外主要问的就是这方面的问题。
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当面说的话不太合适,所以我准备告诉他我要去结晶大陆的事情,让他和我在那边碰头。
“我们要去结晶大陆的哪个城市?”
我扭头问在一边无聊到抠手指甲玩的初邪。
“多罗罗城,怎么啦?”
“用留言说不清楚事情,所以想要约人在那里见面。”
我一边撰写新的留言一边说。
“你要约谁啊?又是新女人嘛?”
她好奇的问。
“死鸦·梅尔菲斯。”
我没有对她隐瞒,因为总觉得她早晚都会知道。
“你要见他?那家伙很可怕啊,我觉得你还是小心点儿好!”
初邪说。
我回头看她,“听上去你很怕他的样子。”
“他可是怪物啊!你没听说过那家伙的事情么?”
初邪一脸大惊小怪的样子。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毕竟梅尔菲斯本来就是恶名昭著。
“放心,我和他关系还可以。”
我解释道。
初邪看了我一会儿,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梅尔菲斯可是冒险者协会的高级成员啊,你弄个冒险者通讯器不就可以和他直接联系了,干嘛非要用你们佣兵所的那个破烂留言系统?”
我愣住了。
“通讯器!还有这种东西!”
“当然啦!不然别人怎么可能那么快就传给我关于你的情报?”
“从哪儿能弄到?”
“加入冒险者协会,成功探索五个A级以上的地下城或者遗迹,就可以得到那个作为奖励。”
我只觉得有点儿发晕,本来以为【神都】里根本就没有即时型的通讯器,结果事实证明也只是我的活动圈子太过狭窄造成的。
“可恶啊!早知道当冒险者有这种好处的话,开始的时候干脆别当佣兵好了!”
我骂道。
“别说这种傻话啦!你们佣兵所的那个情报搜索器不知道有多棒呢!再说了,现在去加入冒险者协会也不晚啊,我带你随便逛个高级地下城就行了。”
“怎么加入冒险者协会?”
事实上,在这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冒险者们也有自己专门的组织——我从来就没看到过这种机构。
“协会一般都在大城市里隐藏的比较深,所以一般人如果不会解谜的话就不可能找得到呢。”
初邪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现在的话我可来不及去做什么解谜游戏。”
我抱怨道。
“好啦,有机会再说吧,你先用我的通讯器好了。”
初邪一边说一边操作了几下面板,似乎在输入梅尔菲斯的ID。
我看了看她。虽然觉得当着她的面和梅尔菲斯谈事情并不太好,但关键在于我没有更好的办法。
“葬敌初邪?你输错名字了吧?找我干什么?”
我很快听到了某个混蛋久违的声音。他似乎对显示着初邪名字的通讯感到很意外。
“你还活着啊。”
我忍住笑说。
通讯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梅尔菲斯似乎在分析现在的情况。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因为总感觉一辈子都看不到他吃瘪的样子。初邪一脸邪恶,静静的听着我和他的对话,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出声。
“你被人抓住了?怎么净惹些不好惹的人?三个大陆最大的三个势力都被你给捅了啊!”
梅尔菲斯在那边叫道。
我和Dreams的恩怨他自然是一清二楚,后来也告诉了他我和保罗战斗的事情,不过他并不知道保罗现在已经不准备动我了。
只是,他说“三大势力”而且看样子对初邪的身份也相当清楚,那么我似乎可以趁机问问自己感兴趣的问题……
“果然初邪和思灭者有关系是不是?”
初邪听到我的问话,做出了气愤的样子指着我,无声的叫骂着些什么,我从她的嘴型读出了“你耍赖”的意思。不过我只是呵呵笑,并没有当一回事。如果她真的不想让我知道的话,现在肯定就把通讯给断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惹到了那个女人!你问问她自己!”
初邪在听到梅尔菲斯的话以后捂着肚子开始大笑,我无奈极了,想不到梅尔菲斯也不告诉我答案。
梅尔菲斯听到了初邪的笑声,他很快就意识到情况似乎和他开始的判断并不一样。
“你到底出没出事!别他妈浪费老子的时间!”
他骂道。
我一边笑一边解释了现在和初邪一起旅行的事情,然后换来了他的感叹。
“贪狼,你完了!你会被那个女人玩死。”
“那可不一定。”
我笑着说,然后伸手摸了一下初邪的屁股,女孩跳开,狠狠的踢了我一脚。
“说正事。”
“我在外面,遇到了一个自称叫撒拉弗的老头……”
将撒拉弗要我转达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梅尔菲斯,并将当时事情发生的全过程阐述了一遍,梅尔菲斯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你听说过他么?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会去查一查那个人到底是谁……不过我也并没有听说过' 以笏' 这个名字。”
梅尔菲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并没有切断通话,只是陷入了某种沉思。
“梅尔菲斯,撒拉弗告诉我,Fey和挽歌也许有一个是活着的……”
我在踟蹰了一会儿之后对梅尔菲斯说。
“你对我说你已经埋了挽歌,而且Fey是我和你一起葬下的,所以对方应该是在撒谎。”
“我不这么觉得,我觉得他的话听上去非常可信!”
“那你又能怎么样?别多想了,总之事情不会比现在更坏,不是么?”
难得梅尔菲斯会用这么舒缓的语气说话……
他说的不无道理,我现在是没有能力追寻那个答案的,所以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我们队伍拿了十四名,你一个人打到那么远,怎么做到的?”
我又问了一个关于穹顶之役最终结果的问题。
通讯咔哒一声就被切断了,好吧,我只能承认梅尔菲斯的脾气一点都没变。
“你和那个怪物关系这么好啊?”
初邪笑着问。
“怪物?他现在只有4级而已,我觉得你这个2级法师比他像怪物的多。”
我没好气的说。
“别开玩笑了,我要是和他单挑的话,被他杀掉绝对就是三分钟之内的事情啊!”
初邪一点也不像是在妄自菲薄。
“他那种杀手,对付法师确实有优势,可你不是有葬敌法球么?”
“高级的法师都有一些自保的技能,比如接近瞬发效果的小结界之类的东西。
因为有葬敌法球,所以我没有学任何类似的法式,完全就是靠它给我制造施法的环境。对梅尔菲斯那种反应神经而言,葬敌法球的速度根本没办法对他造成威胁……那家伙对局部身体的控制力没人能比的上,在战斗方面他就是一个天才。”
天才,我曾经也用这个词形容过那家伙。我在很早以前一直觉得,所谓的天才只不过是一点点的天赋加上辛勤努力得来的,直到我认识了梅尔菲斯。像他那种身体协调能力和反应神经,乃至对整体战局即时的分析能力,无论别人怎么努力也只能远远地看着他的背影感叹而已。
“要是他像你说的那么厉害,他岂不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战士?”
“才怪!要是同等级二对二的话,我可以轻松把他轰成渣滓!只要能让我顺利释放第一个法式,后面能拦得住我的就只有和我一样的法师了。”
“所以你和苦苦他们打的时候赢得那么辛苦。”
“是啊,苦苦那家伙的……啊!你怎么知道我和苦苦打过!”
初邪也有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时候。
“猜也猜出来了,梅尔菲斯说你和思灭者有关系,和毒烟说话的时候你又表示得到了什么' 第二名' ,这样还想不到你是什么人我可就是傻子了。”
“哈哈,原来你对细节问题的洞察能力还不算太差嘛。”
初邪一定是认识燃墟的,她的队伍在穹顶之役中战胜了赌徒保罗,但是因为某种不可抗的因素,输给了最后的唐归一队。这种事情通过逻辑和一些蛛丝马迹完全就能猜测出来,我唯一所感兴趣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你和燃墟,到底什么关系?”
“我前男友啊,拿走我第一次的男人。”
这句话差点儿把我给噎住。那并不是无法接受的答案,毕竟一个超级法师和传说中的战士实在是太搭配了,就好像保罗与苦苦那样。
可是我只觉得心里头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刺了一下。是自尊心?是嫉妒?是对自己以往幼稚想法的憎恨?我实在是说不清楚。还有,她干嘛要说最后那半句话?
那简直就像是故意强调什么东西似的。
如果只是让她帮我忙,那还让我可以接受。可如今我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某种欺骗。
“所以说……”
我缓缓开口,“你之前说要帮我开门,还是要借用你所谓'前男友' 公会的力量是么?如果是那样的话,不用了,我们还是就在这个地方告别吧。”
我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准备离开,而初邪却站在原地对我说了一句话。
“哈!觉得被愚弄了?看来你也并没那么爱她嘛。”
我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她。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初邪的脸色相当不好,“我只觉得相比她而言,你还是更爱你的自尊。没有燃墟手里的【光血水瓶】,你觉得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去魔界的方法?去求我前男友帮忙什么的,我还没难为情,你却先矫情起来了。还是说,吃醋啦?你是我什么人啊!凭什么吃醋啊!大混蛋!”
我内心里搅动着乱七八糟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情感。为了见心爱的女人,求助于另外一个肌肤相亲的女人,还要那个女人去替自己求她的前男友……这种事情简直狗血的让我想吐,可是这个世界一直都重复着相同的可笑桥段,从来就没有过新意。
“那你倒是说说我是你什么人!你凭什么要帮我!忍气吞声替我求情?就算只是朋友,我又怎么能为了自己的事情让你去受委屈?那么自私的事情我还不屑去做!”
我冲她吼着,把心里面的事情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朋友!什么朋友!呸!我没你这样的朋友!”
初邪也不甘示弱的骂道,“朋友的话,只要对我做的事情感激涕零就够了!说什么不屑去做!狗屁!你只不过是……你只不过是……那个……我的私人性趣用品而已!”
女孩口无遮拦的说出了惊人的言论,我和她都愣住了,整个佣兵所也是鸦雀无声。
我咧着嘴,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笑出声,现在我的脸部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初邪则用手挡着脸蹲到了地上,生怕周围的人记住自己的相貌似的。
我尴尬的站了一会儿,向她伸出手,“行了,先到外面去……”
一股能量猛的在我后背爆炸,全身都好像烧焦了一样,剧烈的疼痛迅速洗选了我的脑部神经,身体飞了出去,狠狠的撞破了佣兵所的墙壁。我只来得及用刚刚提升的一点点能量在自己撞上墙壁之前做一下保护,否则全身的骨头都得碎掉。
脑海的意识在我摔倒地面上以后迅速的模糊了下去,我本能的想要召唤骨牢保护自己,可是戒指的力量还是无法使用。
迷迷糊糊之中,我听到了有陌生人在大喊我的名字,还有类似于“一千万”“抓住”和“赏金”之类的声音。很奇怪,我所唯一能思考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为什么我会被认出来”身为通缉犯我可没傻到在这种大城市还明目张胆的露出自己的脸。
一只手使劲拽着我的胳膊试图想把我拉起来,然后我慢慢听到初邪的声音在我耳边越来越清晰。
“都不许过来!他是早已经被我抓到手了的!”
我努力张开眼睛,看到了周围密密麻麻的佣兵。不愧是大城市啊,佣兵所附近有这么多佣兵……我胡思乱想道。
“她在撒谎!她是和贪狼一起的同伙!”
有人在大喊。
“闭嘴!”
初邪用尖锐的声音叫道,“他是我抓的战利品!一千万是我的,你们谁都别想抢!”
真聪明啊……你这家伙……我特别喜欢聪明的女孩。
“如果是真的,你就不怕他跑掉!连锁链都没有拷上,明显是在胡说!”
又有人在喊。
“我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不着!”
初邪向另一个方向回嘴。
“大家一起上!分了那一千万!那女的言行诡异,让佣兵所去评估,佣兵所肯定会站在我们这边!”
更多的人被鼓动了起来。
初邪大笑起来,“好啊,你们可以试试。不过只要动手的,我保证你们全都没办法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她将我架在弱小的肩膀上,吃力的站在那里。我全身都已经不听使唤了,那种重量根本不是她能轻松承受的。
“……是陷阱……小心……”
我控制着自己的舌头,努力让自己说出完整的话语。
“我知道……可是没别的办法……”
初邪一脸嚣张的表情,那表情之下却是深深的忧愁。
我和她都感觉出来了,这次的袭击绝对并不是为了抓我那么简单。如果真的是有人在佣兵所突然认出了我,绝对不会用那种方式大张旗鼓的进行偷袭。这样不仅偷袭成功率低,更是会让本可以独享的一千万摊到不知多少个人头上。正确的做法是跟踪我到野外,设好了陷阱等我上钩。
况且,如果真的要袭击,那一定是致命的攻击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只是单纯的能量弹。
结论很简单,他们真正的目标是初邪。把我重伤之后变成她很难负担的累赘,然后再鼓动所有的佣兵对我们进行围堵,趁乱袭击初邪,这种手段真是相当高明。
后背的剧痛开始一点一点蚕食我仅存的理智,但是很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因此而感觉到理所应当的绝望和恐惧。周围全都是佣兵们的叫喊,我的心里却相当宁静。
难道这就是要死的征兆么?呵呵。
“你绝对能逃的走……松开手吧,初邪……”
我抓住仅存的神智劝着她。
“她是法师!大家一起用远程攻击牵制她!不能让她画阵!”
有人躲在人群中喊着,看来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些家伙非常清楚初邪的底细,也知道该怎么对付她。
初邪松开了架着我的手,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摔躺在地上。然而她没有跑掉,而是对准葬敌法球做了手印。
紧接着,狂风暴雨一样笼罩了整个天空的能量刃、能量弹就从广场的各个方向对准我们铺了过来。
葬敌法球的移动速度我早就体会过了,但是现在它似乎已经被注入了某种更为狂躁的魔力。人头大的法球以肉眼难以看清的恐怖速度开始绕着我们转圈,形成了一道乱流组成的坚实墙壁。
葬敌法球的残像将我们全部挡在了里面,密集的爆炸声和高强度的震动撕咬着我的神经。意识越来越模糊,我最后看到的情景是初邪满头大汗的在给葬敌法球传输着魔力。
*** *** *** ***
很静,很静,一片黑暗。我的意识陡然间变得无比清醒,就好像刚刚淋浴过一般。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在疯狂的撕扯着我的意识,无数种难以辨认的声音从黑暗中漫无边际的响了起来,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就好像被刺破了一样开始四散溢出到无尽的黑暗之中。
没有力气反击,我死咬着最后一点点自我意识挣扎着,终于触摸到了一根异常坚韧的丝线。
它拉扯着我,任凭黑暗之中霸道的力量争夺着我仅存的东西,却没有放开。
就好像溺水的人被突然从水中拽了出来一样,巨大的压力在我奋力挣扎的时候突然就不见了。一个小女孩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事实上,我根本就看不见。那只是我自我的意识而已,我能感觉到那个小女孩的存在,却无法分辨她的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小女孩带着一丝苦恼不住的对我道歉。
这是梦么?难道我已经死了?那么……这里该是地狱么?
“为什么道歉?”
“对不起……”
小女孩的身影似乎出现在了我意识的每一个地方,她用可怜兮兮的声音不住的重复着自己的歉意,这让我几乎要疯掉。
“你是谁!”
“……对不起……”
心口感觉像是要裂开一样,可是我却看不见自己的身体。思绪完全的被搅成了一片混沌,只有那个肤色苍白的小女孩在对我重复着永无止境的道歉。
是阿纱嘉么?不是……那不是我曾经见过的任何一个人,但凭感觉就能分辨出来那种我从没体会过的陌生。
我想要伸手抓她,可却只能徒劳无功的在黑暗中尖叫着,连一丝涟漪都激不起来。
“别再道歉了!我……原谅你……”
我终于失去了挣扎的力气,无力的说道。
那声音终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我面前的一枚闪着苍白光芒的东西。
“……给你的……给你的……给你的……是你想要的……你想要的……”
又是无边无际的喃喃呓语,可是这一次的内容终于不一样了。
我靠近那团光球,那团东西就仿佛炮弹一样猛的窜进了我的意识里。如同火海一样的魔纹、咒语、刻印疯狂的冲进我的脑子,强烈的灼烧感让我忍不住大声惨叫起来。
在黑暗中,意识在剧痛的包裹中开始迅速下沉,我慢慢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
先是砰砰声,一颗强有力的心脏在跳跃着;紧接着是近乎麻木的四肢开始苏醒;然后是听觉,皮肤,最后我睁开了眼睛。
昏迷了多长时间?我不知道。但我分明记得,当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还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而现在,天空似乎已经完全被黑夜所占领了。
我从地上努力抬起脖子,看到的第一项事物就是我被什么东西豁开的胸膛。
鲜红色的心脏暴露在空气中,兴高采烈的膨胀、收紧。胸口的两排肋骨狰狞的向天空张开着,正在一点一点将心脏重新包裹回去。
麻木的痛感神经立刻就苏醒了,我用从来没发出过的凄惨叫喊声硬接着自己骨骼收缩的剧痛。痛得想要立刻就死在这儿,全身在两秒钟之内就被冷汗给完全浸湿了。
虽然痛苦并不算长,但我还是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喘息了好长时间。直到令人颤抖的肾上腺素效果缓缓的退了下去,我才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
向四周看去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仍然是沙舟城佣兵所外面的广场,可是不久前还繁华如斯的地方却已经变成了地狱一样的存在。
昏暗的灰白色结界将足足有几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广场笼罩在了里面,诺大的广场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铺路石了,就好像无数的东西从地面窜了出来过似的。
更重要的是,这里也看不到多少活人了。被炸碎的尸体落得到处都是,手臂、内脏和破烂不堪的人的头颅铺洒在我目光所及的所有地方,被蹂躏成碎石一样的地面全都是血红色。
终于在广场的远处角落看到了还站着的几个人,我捡起掉落在不远处的神宫,向他们踉踉跄跄的走过去。
初邪还活着,不过全身都被鲜血沾满了,有她自己的也有别人的。腿上有一道很重的刀伤,她脸色苍白,用手捂着受伤的地方。
她身前有三个人,可那似乎并不是她的敌人,因为在我靠近他们的时候,那两男一女就立刻将初邪护在了身后。
“别过来!”
为首的男人用剑指着我,脸上带着警惕、疲惫和强烈的不安。
“初邪!”
我对女孩大声喊道。
女孩用带着恐惧的目光看着我,嘴唇有些发抖,“你……是贪狼吧?”
“废话!你怎么样了!他们是谁?”
我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我。
在听到我的回答以后,初邪似乎松了一口气,“大家把剑放下吧,应该没事了。”
那三个人似乎还是对我非常戒备,不想让我靠的太近,可初邪已经坐在地上对我招手了,我便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儿?你干了什么?人都死光了?”
我扫视着被结界笼罩的广场,连声问。
初邪嘴唇抖动了两下,“你……你……你都不记得了?”
“我在你用法球的时候昏过去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人都是你杀的?”
初邪摇了摇头,“不,是……你杀的……”
我愣了,“我?不可能,我什么都没做啊。”
看着我惊疑的样子,初邪脸上残留的最后一点恐惧也退了下去,她气呼呼的伸出雪白的胳膊,指着上面的伤口。
“都是你伤到的!还不承认!”
我哑口无言的看着她,又看了看旁边的人,只觉得脑海一片混乱。
“先别纠结这些了,你先把结界接触,我们必须迅速离开!”
旁边站着的男人对我说。
“我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不是我做的!”
我皱着眉头说。
初邪叹了口气,“你试试。”
我不置可否的抬起手,看着庞大的结界动了个“解除”的念头。结果发生了让我大吃一惊的事情。
这道巨大的结界从中间突然就碎成了两半,一股引力让我不由自主的向两边抬起了胳膊。两半的结界迅速收缩成了光环,然后不断缩小,最终回到了我的手指之上。
初邪和另外三个家伙用一副“你看,罪魁祸首!”
的表情看着我,看的我非常不安。
我的伤不明所以的痊愈了,可初邪的状态非常差。我和三个陌生的家伙一起带着女孩远远的离开了广场,向城市的另一边开始移动。
城市中心爆发的恶战让普通的居民全都躲了起来,所以在我们赶路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什么人。也许是因为战斗已经结束的缘故,也有可能是距离比较远了,我们飞了五分钟以后就成功的重新混入了人群。
路上,初邪给我讲述了已经发生的事情。
在我昏过去之后,初邪一个人与众多的佣兵展开了苦战。被热血冲昏头脑的低级佣兵们在信心和贪欲不断增长之后终于放弃远程攻击向她冲了过来。
这正中初邪的下怀,葬敌法球在瞬间就砸飞了十多个冒失的家伙。如果事情就这么简单的话,她倒是可以在两分钟之内就将战斗画上句号。
可是,隐藏在人群中的家伙们也行动了,他们很快就借着其他佣兵的身体作为掩护击伤了初邪。
好在,她的好运气又出现了。千钧一发的时候,她的朋友恰好从结晶大陆通过传送门来到了这边找她,又被骚乱吸引了过来。
可是对方也非常强大,在大量佣兵的帮助下,仍然在初邪身上留下了足以改变战局的伤势。
“那把剑把腿穿透的时候我可真是觉得今天要死在这儿了。”
初邪说。
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头顶的天空变了颜色,初邪摔在地上以后,她才看到整个广场已经被那个灰白色的结界笼罩住了。
“你突然伏在地上发出了可怕的嚎叫声,接着整个身体就好像裂开了一样,窜出来好多蜘蛛肢体一样的骨翼,还有能量……”
女孩在说这些的时候脸上闪过了一丝惧意。
突然变成了怪物的我像绞肉机一样将附近的人全都切成了薄薄的肉片,然后趴在地上开始胡乱挣扎着。身上迸发出的能量开始在结界中四处乱窜,那些灵魂状的能量才是杀死绝大多数人的东西。
“我们用了好多力量都没能打破你的那个结界,只能背靠着结界努力防御着那些能量团的攻击。在它们消失的时候,广场上活着的就只剩下我们了……”
初邪沉声说。
“袭击你的人呢?”
我问。
“被那些能量团……吞掉了……”
初邪旁边的那个女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体抖了一下。
我无语的看着他们,他们都是一脸严肃,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可是我根本无法相信他们所说的话,因为那绝对不是凭借我的能力能做到的事情。
“那些能量团乱窜的时候,你就像尸体一样躺在浓浓的血泊里面,死了一样……可是我们刚刚能喘口气,你就嗷嗷叫着又变成人形从地上爬起来了,所以我才吓得要命呢!”
初邪最后总结道。
我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毫无疑问的……
我看向自己的手指,不死之戒和无亡之戒曾经存在的地方。那种力量,和它们绝对脱不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