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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比武招亲

第019章 比武招亲

  翌日清晨,我起床收拾停当,用完店家送来的早餐,范武通和肖栋梁已经过来招呼我了。这两人与我经过昨日的相处与交谈,大家相互间觉得颇为投缘,便约定今天一起前往飞龙堡看完最后的比赛。

  我们三人把包裹和马匹仍寄存在客栈,步行去飞龙堡。路上两人谈起了各自的门派,我这才知道两人均来自于北方,范武通属渤海派,肖栋梁则是泰山派的弟子,当问及我的门派时,我只好说自幼随叔父练武,并无门派,两人也不深究。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在通往飞龙堡的官道上,行进着许多人,大致可分为三类,一类是参加过比武招亲的,另一类是一直充当热心观众的,还有一类是利用这次机会专程赶去做生意的小商小贩。这些人我是一个都不认识,范肖二人却认识不少,不时跟他们打着招呼。

  没多久,一座风光秀丽、建筑古雅的小镇跃入眼帘。小镇靠着一条蜿蜒清澈的河流而建,中部是两条整洁的十字形大街,四周是碧绿的田野,镇上的所有房屋几乎都是按照一种格调修建,虽略嫌单一,却十分整洁。在小镇的东边,隐隐可见一座巨大的宅院被丛丛苍松翠柏环绕其间,其规模之宏,占地之广,比气势恢弘的慕容山庄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用猜,那定是声名远扬的飞龙堡。

  我见整个飞龙堡就象一只巨大的龙头,而沿河修建的飞龙镇则似宽厚修长的龙身,不由大为赞叹。肖栋梁也兴致勃勃地介绍道:“听说飞龙堡有一个不成文的贯例,堡中弟子成家后原则上都在这座小镇上定居,由堡中出钱修建房屋和置办家具,所以目前这座小镇上居住的数百户人家十有八九都是堡中的弟子及其家属,因此正经说起来,飞龙堡和飞龙镇实际是一体的。”

  说话间,我们已到达小镇的一条通往飞龙堡的主街上,只见街上人流熙攘,各类琳琅满目的商品摊点规范整齐地摆设在大街两旁,人们自由选购,商贩竞相叫卖,呈现出一派热闹繁荣的景象。

  穿过大街,随着前往观摩今日比赛的人流来到飞龙堡气派宏伟的大门前。我见门口有八名执事打扮的人正在验看进堡之人的入场卷,不禁有些奇怪,肖栋梁小声解释道:“由于比赛场地设立在堡内的演武场上,容纳不了太多人,所以飞龙堡只好在第一天发放了两千张入场卷来限定入堡的人数。不过,兄弟请放心,这几天我和守门的执事已经很熟,可以请他们通融通融。”

  说着,往门口的执事走去。

  不一会,一名执事随肖栋梁走了过来,先向范武通点头招呼,然后对我道:“东方公子既然是肖大侠的好友,就请随我进去把。”

  我点头致谢,与肖、范两人一道跟在他身后进入了大门。入门后执事不再耽搁,转身告辞,我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塞入他的手中以表谢意,那执事却脸色一沉,肃容道:“公子的心意我谢了。我敬重公子是肖大侠的朋友,又同是武林中人,所以才额外通融,并非是贪图公子的银两,请公子收起来吧。”

  说罢,躬身一礼,转身离去。

  我讪讪地收回银两,心中却肃然起敬,俗话说以小见大,据小节可窥一般,以飞龙堡的一个小小守门人都能做到抵御金钱的诱惑,可见司徒堡主治堡有方,难能可贵啊!不禁更加坚定了阻止黑煞宫人渗入此堡的信心。

  来到位于南面的演武场,首先跃入眼帘的便是设立在场地正中的一座高约五尺,三丈见方的露天擂台,用上好的木料搭成,台面铺设了厚厚一层青绿色的毡子。在擂台的北面不远处,还铺设着一座等高略小的评判台,此时台上已有五人就坐,显然是七名评判中的五名。

  在擂台的东、西、南三面,是比赛的观摩席,南面是贵宾席,东西两面则是一般的观众席,不过此时就坐的东西两面的人多数是参加过比赛的失意者。好在此时已至夏末秋初,天气并不很炎热,所以座位上方用不着搭设凉棚以遮挡恼人的骄阳。

  我随范、肖二人来到西面的第三排坐下,见周围已经坐了不少人,范、肖二人不停地同熟人打着招呼,便自顾自地闭目养神。

  恍惚间,我感到有人在叫我,睁眼一看,见面前正站立着一个面目端正的中年人,看长相有些面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就在我愣然间,中年人已压低声音道:“公子想不起了吗?我是飞龙堡的大管家黎胜文,在虎威镖局那天多谢公子及时施救。”

  说到这里,微笑着不再言语。

  我猛然想起在虎威镖局中毒的众人中的确有他,只因当时忙着救治众人,时间太紧,没来得及询问众人当然也包括他的姓名与派别,想不到他竟然是飞龙堡的大管家。

  我心中一动,低声笑道:“哦,黎管家客气了。能否请借一步说话?”

  “当然,当然,”黎胜文连连笑道:“公子应该到贵宾席就坐,请公子跟我来。”

  我继续低声道:“我还有两个朋友在一起,贵宾席就不用去了。请黎管家找一处僻静的地方,我有一件紧要的事情相告。”

  黎胜文面容一整,立即会意道:“请公子随我来。”

  我知会范、肖二人有事耽搁一下,便随黎胜文离开了演武场。穿过一座花园和几条回廊,我们来到一处有人把守的小小的偏厅。我见这一路上都有不少飞龙堡的弟子在站岗巡逻,更加放下心来。

  黎胜文向门口的两人点头示意后就带着我径直入厅,一边招呼我落座,一边解释道:“这屋子是堡中的一间议事厅,有很好的隔音装置,周围还有不少人在暗中把守,公子可绝对放心。”

  我点点头,问道:“黎管家这阵子身体可好?”

  黎胜文道:“多谢公子关心。这阵子除了不能提聚内力外,身体的其它方面都很正常。”

  我又道:“前几日由华山杨掌门、陈总镖头和慕容庄主联名发出的密函贵堡收到了吗?”

  我知道密函中虽然通报了侯益涛事件的大概,但并未提及税大伟这个人,当时主要是担心个别门派沉不住气而擅自行动以致打草惊蛇。

  黎胜文听我忽然间提到密函,面色凝重起来,回答道:“收到了。司徒堡主对这件事非常重视,已暗中对堡中弟子进行了仔细排查,目前尚未发现有何异状。东方公子突然问起此事,莫非又有什么变故不成?”

  我肃容道:“变故倒没有,只是眼下有件大事务须引起贵堡的高度重视。否则,贵堡危矣!”

  黎胜文见我说得严肃,不由大惊,忙问缘故。我这才仔细地把税大伟如何引诱侯益涛上钩的始末进行了描述,随即又剖析了姓税的参与本次比武招亲的真实目的。

  黎胜文越听脸色越凝重和难看,待我说完,连连搓着双掌道:“这可怎么办?那税大伟前几天展现的势力十分强劲,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在今天的决赛上很可能夺冠。看来,得赶快想个法子戳穿他的阴谋!”

  我知他是关心者乱,安慰他道:“黎管家不用着急。我们目前无凭无据,要当众戳穿他难度太大,搞不好还可能引起混乱,那样就更加难以收拾了。”

  黎胜文不愧是见多识广的人,很快冷静下来,沉吟着道:“不错,咱们手里缺乏真凭实据,的确很难制住对方,而且那批观摩比赛的人中定然还有黑煞宫的人,所以得想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让对方不能得逞。”

  说到这里,忽然双目一亮,盯着我笑道:“东方公子今天是专为此事而来吧?”

  我知他已经看出了我的心思,而且想到了和我一样的法子,心下佩服,也就实话实说道:“我原本是顺道路过,昨晚无意中得知比武招亲的事,又听说姓税的也报名参加了比赛而且成绩很好,所以今天才特意前来的。”

  黎胜文象只老狐狸似的笑着道:“这就好办了,等会儿只要公子愿意下场挑战姓税的,定可将危机化解于无形。”

  “临时报名参赛现实吗?而且,要是我打不过对方,不是一样没用吗?”我笑着试探道。

  “参赛一事公子不用担心,”黎胜文胸有成竹地笑道:“我马上将此事暗中禀报堡主,以公子的绝世风华,我相信我们家小姐也会同意和满意的。至于说到公子的武功,那天我虽然没有见到,却听在花园里用餐的家丁们夸奖过,所以我对公子战胜姓税的充满信心。”

  我好奇道:“你家小姐也要前来观摩比赛吗?还有,这比武招亲又是怎么回事?”

  黎胜文道:“决赛前小姐会到场的,因为按事先的计划,堡主要当众宣布她与得胜者的婚事,并在今晚举行婚礼。至于说到比武招亲,也算是一次意外,起因是前不久二堡主一位在朝为官的朋友托人前来向大堡主求亲,想让小姐嫁给他的儿子,谁知小姐坚决不同意,逼得急了,她就提出了比武招亲,说谁有本事她就嫁给谁,否则宁死不嫁。大堡主别无它法,只好答应。”

  说完,又补充道:“我家小姐自小就聪明绝顶,不但容貌绝美,而且才华技艺都很出色,尤其一身家传武学几乎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相信东方公子也一定会喜欢她的。”

  我勉强笑笑,心里颇为矛盾,没想到如果比武得胜,今晚就得成亲,倩华她们还对此事一点不知情,到时会原谅我吗?可是,不这样做,又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

  想至此,我终于下定了决心!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应以大局为重,但求问心无愧就行。相信此事在将来只要好好解释,倩华她们一定会谅解我的。

  我放开心中的顾虑,和黎胜文又商量了一些细节,这才同他一道走出了密室。

  刚到外面,就听见演武场方向传来了热烈的喝彩声。黎胜文望望天色道:“看来半决赛已到了尾声,咱们赶快前去。”

  到了演武场,半决赛已经结束。我和黎胜文分离开来,径直回到原先的座位上。范武通一把扯住我道:“你怎么才回来?刚才的半决赛非常精彩,可惜你没瞧见。”

  我心想瞧没瞧见无所谓,我关心的是结果,眼见周围密密麻麻的座位上已坐满了人,众人脸上的表情各不一样,有惋惜,有惊叹,但更多的人是兴奋,不禁问道:“半决赛中是谁胜出了?”

  范武通脸上出现无奈而又不服气的表情,肖栋梁接口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是那个税大伟和天山派的闵晓东以微弱的优势出线。”

  我心中一紧,心想,事情正向自己估计的方向发展,看来自己免不了要下场了,于是随口问道:“决赛何时开始?”

  “按规定双方要休息一刻钟的时间。”

  肖栋梁道。

  我不再说话,眼光转向评判台,正好看见黎胜文站在七名评判中处于中间座位上的一位长相儒雅,气质不凡的中年人身前低声耳语,那位中年人一边听他说话,一边面不改色地点着头,神采奕奕的目光却不时地向我坐的方向望来。

  我知道这中年人一定是司徒世家的大家主司徒远大,心中顿时对他遇事不乱的从容气度大加赞赏,当然也在心中盼望着他会接受我和黎管家商定的办法。

  突然间,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快看呐,司徒琴韵小姐大驾光临了。”

  所有人几乎在同时抢着站起身来,纷纷争先恐后地向入口处望去,现场出现了不小的骚动。

  我漫不经心地站起身随众人的目光看去,猛然间感到浑身不由自主地一震,只见大门口进来了两位艳光四射、风华绝代的少女,走在左面的一位柳眉杏眼,樱口瑶鼻,面若春花,肤如凝脂,身穿一件松紧适度的白底绣花的绸制长裙,把高挑丰满的身材和优美典雅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一头漆黑的长发随着轻盈的步伐飘洒在身后,给人一种仙女下凡的感觉,脸上隐含恬静的微笑,又使人如沐春风之中;右面那位少女穿一身鹅黄的衣裙,其身材的诱人和完美丝毫不亚于自己的同伴,只是遗憾的是脸部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只露出白皙丰润的前额和黛眉下一双如秋水般清澈无比的美目,但即便如此,也使人丝毫不怀疑面纱下藏着的是一张绝世美丽的容颜。两女的前面和身后,簇拥着一群负责开道和维持秩序的丫鬟仆役。

  我见两女的绝世姿容的确不在倩华诸女之下,但要说明显地胜过她们却也未必,好比春花秋月,各擅胜场,不由心中油然升起几分感叹,正自猜测谁是司徒琴韵时,旁边的范武通已满面兴奋地嘀咕道:“奇怪呀,琴韵小姐身旁那位蒙面少女是谁?看容貌好象不在她之下耶?”

  肖栋梁立即低声笑道:“范兄,这回相信了吧?天下的绝色美女并不只琴韵小姐一人!”

  范武通争辩道:“可琴韵小姐仍然是我心目中最美的!”

  我见两人尚在斗嘴,暗暗好笑。这时,两名绝色少女已在众人的欢迎与欢呼声中走上了评判台,与众评判见过礼后,在旁边为她们专门设立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时候,黎胜文已来到我的近前,却并不靠拢,只暗暗向我颔首示意,我亦冲他点点头,认可了按计划行事。

  众人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随后,司徒远大起身宣布道:“决赛时间已到,请闵晓东和税大伟两位少侠登场。”

  随着人群中再次出现的骚动,只见贵宾席中先后走出了两名分别持着玉萧和长剑的年轻人,两人几个起落间便蹬上了十多米以外的擂台,并排着向四周的观众纷纷施礼。

  我凝目仔细打量手握玉萧的税大伟,见他年龄约在三十岁许,身材高大,面目端正,一双眼睛也很有神采,气度的确有些不凡,心想若非自己已知道他的身份,说不定还真会生出几分好感来。

  再看持剑的闵晓东,也是一位英俊少年,只是身材略比税大伟瘦矮一些,面目却比对方清秀,于是,我在心中暗暗盼望着他能获胜。

  台上,两人施完礼,相互退开两步,开始神定气闲地注视对方。我从两人的神态中已看出他们的势力都不简单,不由也打起十分的精神注视着两人。

  随着司徒远大“比武开始”的一声朗喝,擂台上的两人神态一紧,却没有任何动作,我却在两人一紧的神态中心里一宽,知道了两人都尚未到达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真正高手的心灵境界,心中更加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蓦地,闵晓动双腿一个盘旋,手中剑已快如闪电地挑向对手的左肩,税大伟并不封挡,双步微错,身形已快如鬼魅地躲开了对方的剑招,到达了闵晓东的侧翼,右手的玉萧挟带着一股清越的萧音击向闵晓东的左腰,闵晓东的反应也是快敏之极,不等招式用老,身形原地一转,手中剑顺势回圈,已迅若飚风地挡在了萧身之上,就听“当”的一声脆响,两人的身体便被弹了开来。

  两人甫一交手便各出快招,引发了大家的极大兴趣,在众人的喝彩声中,我却心里一紧,因为我已看清刚才两人在兵器相交的弹退中,闵晓东多退了半步,虽是在仓促中回剑封挡,但其劲力明显比税大伟略差了些。

  台上两人旋即又战在了一起,出招都十分快捷,以攻对攻,其身法和招式之间各有优劣。税大伟胜在力大招沉,身法亦是不慢,闵晓东赢在身法轻盈灵便,剑招精奇,往往从人们意想不到的角度出招,因此,一时之间两人棋逢对手,堪堪战了个旗鼓相当。

  眼见众人的喝彩之声此起彼伏,台上两人已战了五十余招,难分胜负。忽然,有人惊呼起来,只见台上的战局已发生了变化,那税大伟已变成了守势,而且面部有些惊慌失措地连连后退,手中玉萧吃力地封挡着绵绵攻击过来的剑招。

  范武通突然兴奋起来,口沫横飞地嚷叫道:“税大伟这小子不行啦!哈哈!对!就这样揍他!狠狠地揍他!打掉他的嚣张气焰!”

  我却暗暗感到不对劲,姓税的小子绝对不是后力不续,如此败退,定有诡计!我这念头刚刚兴起,场上的变化已证实了我的判断!

  只见已经仓皇退至到擂台边缘的税大伟手中玉萧竭力上举,以图封挡直劈而来的剑身,胸腹间空门大开,闵晓东一声朗喝,手中剑倏地改直劈为斜刺,剑尖直奔税大伟左胸,可就在堪堪触及胸衣之际,陡闻闵晓东哎哟一声,抚腕后退,手中剑“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就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税大伟迅疾上前,左掌矮身直劈,击落在闵晓东的小腹上,闵晓东一声闷哼,身体踉跄后退几步,软倒在地。

  众人被眼前的突然变故惊得目瞪口呆。我却在心中怒火狂升!刚才众人也许没太注意,我却看得清清楚楚,就在闵晓东改直劈为斜刺的霎那间,税大伟下垂的左手迅速在腰间按了一下,他的胸前立即闪出了两道很难察觉的白光,看来是梅花针一类的微小暗器,直接射在了闵晓东握剑的右腕上。这家伙偷施暗器得手倒也罢了,却还要赶尽杀绝,重伤对方,如此心狠手辣、卑鄙无耻的小人,我必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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