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屋子里黑黑一片,我伸手去按床头的灯的开关,却怎么也找不到,我才想起来这是在纤纤的屋子里,我摸索着碰一下她,她嘤咛一声醒过来,开了灯水烟惺忪地看着我说:「几点了?」
我怎么知道几点了,我拿过手机来看时间,手机却是她的,上面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我把电话给她,她不知什么时候重新把睡衣穿上了,只有我是赤裸裸的。她接过手机翻了一下甩一边,淡淡地说:「姑奶奶今天不做生意!」像后一仰躺倒下去。我知道是那些嫖客打来的电话,感觉有点过意不去,我光着身子翻爬起来,把空调打开,在床脚找到我的短裤T恤拖鞋穿上,走到床前把窗帘打开,远处的公寓楼里已经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乍一看像是大海里的灯塔,只是这城市里到处都是这样的灯塔,让人找不到方向。我掏出烟坐在电脑桌旁边抽起来,她上了一趟洗手间出来。
「你真棒,我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么完美的性爱。」她坐在床头朝着我说。
「我知道。可是真的很抱歉,我耽搁了你做生意。」我想了想,还是把心中的愧疚说出来,这样心里好受些。
「嗯哈,这一点也没有妨碍,真的。」她无所谓地把双手一摊,眨巴着眼睛继续说:「你知道我一天能接多少客人吗?」
「我不知道,四五个吧?」我怎么会知道,只好猜测了一下。
「我最多的时候接了二十个……那是妹妹要上大一的时候,吵着要买笔记本电脑,当时我把钱都寄回去给妈妈了。」她就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麻木不仁,可我的心里却一阵阵地发疼。
「你受得了吗?」我除了不太相信,我还痛恨她的妹妹,不过我也理解她妹妹的难处,现在大学里面做什么都得用电脑,这是我深有体会的一件事情,我也向爸爸要过,没有笔记本电脑可是一件丢人的事情,除了不方便之外。
「二十分钟做一单,你不知道,我们这个行业有我们的办法。」她有点自豪地说,让我觉得莫名地悲哀,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或者说她已经看淡了这样的生活。
「二十分钟?」我觉得这太短了点。
「是啊,二十分钟解决一个,前来寻欢的人一般都是饥渴得不得了人,要么就是单身汉要么就是性生活不满足的……」她扳起指头数着嫖客的种类。
「还有学生。」我打断她的话说。
「你怎么知道?」她惊讶地甩甩头发。
「我也曾经是学生,对面的大学里面男女生比例接近七比一,就是说七个男生追求一个女生。」我想起室友确切地说起过这个「七比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在我看来可能分子还要大些。
「这么严重啊!」她走过来拿过电脑桌上的化妆盒,在脸上擦了一点护肤霜。
「你没听说过,这后门就是大学的后花园。」我说,我常常在想,要不是有后门这个红灯区镇住,这么多的柯尔蒙充斥着这个校园的每个角落,迟早有一天得爆炸开来。
「没,那你来花园里面摘过花没有?」她咯咯地笑起来,我就知道她早晚会问这个问题,只是不知道她会这么问。
「我可没有!不过我看见学生来过三楼。」我说的都是实话,每个月到月末,我的生活费都靠在广州打工的爸爸寄过来,总有那么几天,我一天只吃一顿饭来渡过难关。我住进这栋楼来以后,长长在晚上上楼的时候看见学生提着裤子从三楼的楼梯口落荒而逃,学生一看就知道,只有学生才会如此慌张,穿着也不太一样,更重要的是脸上的稚气未脱。
「那你怎么解决的,你那么强的性欲,难道还会安分?」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歪着头问。
「你知道我怎么解决的。」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弹了弹烟头上的烟灰。
「啊,你也会那个。以后你就不用自己解决了,想了就打电话给我。」她说。
「这不会妨碍你吗?」我指的是妨碍她接客。
「怎么会呢?和嫖客做都没有什么感觉,我只有一个任务,就是让他早早地射出来。为了这样,我只需要夹紧胡乱地叫上几声就可以了。」她说,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和你不一样,你是第一个赤裸裸地进入到我那里的男人,我原来还不知道原来做爱可以这么美妙,让我感觉到我还是活着的一个人,你给的感觉那么真切。」她幽幽地说。
「可是,第一个?」我脑子里有个疑问,我知道她明白我问的是什么,也许我像所有低俗的男人一样,骨子里非常在乎这个看起来无关紧要的「第一」。
「是啊,第一个。我的处女都是男人带着套子破的,那是我接的一单,他并不知道我是处,我只是想把自己卖出去。」她说,我知道她说的意思了,我是第一个和她血肉相搏的男人。
「你饿了吗?」我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现在才七点刚过,只是之前这两个小时的激烈运动,确实是让精力消耗殆尽。
「你饿了,我煮面给你吃?」她说着就站起来。
「不用了,我煮了饭,要不我们一起上楼去吃。」我想起冰箱里还有馨儿做的一个紫菜蛋花汤还有一盘糖醋排骨没有动。
「好啊!你还会做菜啊,真了不得,看不出来啊。」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床边把睡衣脱下,换上一件黑底碎花的拖地长裙。
走廊上的灯光尽数亮起来,通道里一片通亮,我们一前一后地走着,在上楼梯的时候,她抓住了我的手掌,我低头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攥紧了她的手指。我打开门,里面黑咕隆咚的,看来馨儿还没有睡醒,我拉开灯,打开电视给她看,却发现电视已经自己好了,搞得我有点莫名其妙,真搞不懂这电视机,有事没事还闹一下情绪。我把遥控板交给她,从冰箱里拿了菜盘子到厨房去鼓捣。客厅的电视里传来《中国好声音》的声音,她用沙哑甜美的在低低的和着,看来她是个爱唱歌的女孩子。不一会儿饭菜都热好了,我拿了三个碗放在茶几上,把饭菜端上来。